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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百年陈尿     六念txt下载     六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战巨猿

    那人自讨没趣的转过身去,他是徒手格斗的专家,在军中教人体术,退伍后做了警司,此时便觉得饿了。

    他如此低眉顺眼的走了几步,鼻翼嗅了嗅,然后转到另外一边不能置信的又嗅了嗅。

    ‘额……同志们,我好像闻到了饭香。’

    ……

    地下空间,宽大的中央餐厅里。

    已经变身为巨猿的男子倒拖着一个血淋淋的人体从一个入口之处缓缓走过来。

    他刚杀过人,此时身上的戾气还未褪尽,被坐在餐桌之上正在聊天等待饮食的友人看到,便因此受了些嘲笑。

    巨猿将手中的人体如同丢废旧物品般顺手丢下来,豁然正是那刑施部这一次作为行动队长的男人。

    他此时四肢被折断,但呼吸尚存,如此重伤之下,竟然没有昏睡过去,可见这位临时行动组中年组长的意志是十分坚硬的。

    名叫念一身材雄壮的巨猿将人丢下之后,继续往前走。

    他三步跨到了名为三角波间的光头男子面前,身形和体态也在这三步之间,渐渐缩小成了正常男子的样子。

    几乎全身赤果的男子单手托在胸前行了个礼,他张开口对着面前枯瘦的男人说了些什么。

    那人抬起头来缓缓的讲话,念一低眉顺耳的听着,随后坐在餐厅之中,另外的一个男子站起身来,同着一丝不挂的念一走入了来时的回廊。

    ……

    刑施部三条分叉之中,最靠近左边的一侧,有四个人靠着墙壁一点点的深入着。

    此时地下通道的路径明显开始往中间收缩,道路曲折之间,有着回形的弧度,提醒着众人行进的方向。

    他们四人因为路途并没有太过弯曲,行进路线短一些,反倒是探索的最为深入。

    那临时的队长是个有些发福的胖子,他走了许久,身体之上滴下汗液潮湿了衬衫,但脚下的步伐尚且敏捷,让人感到中气十足。

    他们穿透又一个无人的回廊,贴着阴影处往前走。

    前方探路的列兵利用手中的镜片探索回廊之后的走廊世界,手中的镜片还未有伸出去,便听见一个一串重重的脚步声缓缓的靠近过来。

    对方似乎穿着皮鞋,以至于走路的时候满壁的回声,咔咔咔的,踩出了自己独特的节奏感。

    众人此时便慌忙屏住呼吸,轻轻趴在地上一点点的往后退。

    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是一个无人的房间,只要再退几步,便可藏身其中,躲过眼前的危机。

    然而那人到了拐角之后,却徒然停了下来。

    他未有转身走过拐角,只是站在那扭曲的道路当口,背后的灯光,将他的身形照射出来,投影在地板上、墙壁上。

    忽明忽暗的。

    墙壁之上的影子粗壮而高大,似乎是成年男子的身形。

    他停在那里,似乎是做了一个用力吸气的动作,墙壁之上影子的胸腔显而易见的鼓胀起来。

    他吐了一口气,呐呐的低声道:

    味道那么浓,要到哪里去……

    ……

    与此同时,在中间和最左侧的队伍遭遇了地下室‘嫌疑犯’的阻击之后,格里菲斯这一队,同样收到了这样的待遇。

    来人正是虐杀了中路的雄壮巨猿或者说是狒狒、猩猩之类的东西,他名叫念一,貌似佛家弟子,此时的手下却正有新鲜的冤魂在嘶吼。

    这一个四人的小队遭遇巨猿的时候,地势尚算开阔,所以视野上开口一些。

    双方彼此相见的时候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无处可躲,便真刀真枪的直面干起来。

    那名叫念一的人当机立断启动了巨猿的变身,四只脚攀在地上,刨着地面飞快的接近着。

    刑施部这边的人反应同样不慢,有人两人从怀里抽搐麻醉手枪,碰碰的对着‘奔跑’而来的庞然巨物开了枪。

    阴暗窄小的笔直通道里,那东西被正面射中数枪,身体之中流出血液,毛发被沾湿,黏在一起。

    但这样的伤对于其巨大的身体来说,只是皮毛。那东西被射中之后身体明显的晃了晃,却没有如同预想之中的倒下去。

    它的体态臃肿,看起来行动缓慢,实则快捷异常,没跑两下,便来到了刑施部的众人面前,抬起左臂,一个横扫,便砸飞了开来。

    之前众人手中所持有的麻醉研究出来针对的个体其实是人类。

    这种东西药效很强,甚至连异能者都无法幸免,但局限性便是针对性高,对人体之外生物的适用性并不广泛。

    因为案情特殊,上面的人对此关注,局子里面有些见识的人便在想这食人魔会不会是异能者之类的人物。便利用相应的渠道,搞来了针对能力者的麻醉剂,后来还阴差阳错的将格里菲斯绑上了战船。

    而眼前已经变身成为巨猿或者猩猩的家伙,它似乎并非简单的形体改变,就连身体之内的基因也随之调整,变得与外形相符,因此那麻醉人类用的麻醉剂用来麻醉一只巨猿,效果自然是有些勉强的。

    实际上,巨猿和人类之间的基因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但基因方面的事,错百分之零点一,便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

    需要知道,猪与人类的基因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七,而果蝇的则是百分之七十九。

    那巨猿被麻醉枪打中之后,虽有效果,但与想象之中有着明显的差别。

    众人在一愣神的功夫,那猿猴巨大的接近两米的宽大身躯已经来到了队列的中间。

    它一边狂吼,一边挥舞双臂,如同两杆打桩机一般,再次打飞了一个,然后对着剩下两个人横扫过去。

    这巨大化的肌肉膨胀的生物,对于失去了武器威慑和距离优势的人类来讲是一场势不可挡的灾难。巨猿怒吼着,獠牙外翻,面相狰狞。

    它把海碗口粗细的长满黑毛的胳膊抡圆了打过来,巨大的怒吼和威慑之中,无形的凶戾气场似乎让整个岩石的通道都模糊了一下。

    最后剩余的那名刑施部虽然手里还拿着电棍,但此时已经怯了。

    他手中短短细细的橡胶制品在面对骤然袭来的凶恶与巨大,只单薄的让人感觉像是玩具。

    不可一世的粗壮拳头在短窄的墙壁之上刮下一层石粉和碎屑,那粗壮的黑影在人的眼球里急剧的放大,似乎有骇人听闻的煞风缠绕住手臂上的卷卷黑毛。

    刑施部男人手中的电棍应声而断,只闪烁了几下电弧。

    他之前看到巨猿奔跑过来,下意识的将大妖护在身后,此时,便直面那恐怖的一击,脸色因为念想到那后果,变得苍白中带着点点蜡黄。

    在重拳临体的一刹那,这名经历过许多事情,本该在某些事情中满有经验和能力的警司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他似乎已经预见了那结局,身体颤抖之中难以后退。

    而对方来的又太快了些。

    千钧一发之际,这名蓄着美须的刑施部队员被人从身后揪着领子,轻轻的拉了一下。

    人体在情不自禁的后退之间,一个白皙的相对纤细的拳头越过了那后退之人的头颅,从其旁边擦着迎上了那巨大和厚重的横扫而来‘粗壮棍子’。

    ‘轰’的一声,拳头与拳头相互击实。黑色的拳头蹭开的墙体粉末在两者相击的界面彻底的爆开,形成一面灰蒙蒙的粉尘。

    两人的力量似乎带起了风波,粉尘在其中晃动着吹向两边。

    与此同时,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各自倒退数步,彼此有些诧异的相互望着。

    ‘嗬!好大的力气。’

    刚才的那一击看起来轻描淡写,实际上,格里菲斯已经用上了数种包括内震、寸劲等爆发技巧。他的身体是人类,自然没有身为畜类的黑猩猩的力量大。

    但对方只凭气力,便和经过了这临时爆发了技巧加成力量的格里菲斯拼了个半斤八两,着实是让大妖感叹的。

    松开右手之中揪着的刑施部男人的衣领,他之前用左手迎敌,此时把手中拖累拨弄到身后,正对着那长毛黑毛的巨猿。

    “j先生……”

    ……

    巨大的震动和怒吼在狭小的空间之内频繁而急促的发生着。

    格里菲斯与那头巨猿硬碰硬的对拼了几下,未占到便宜。

    但格里菲斯是怎样的人,他与对方打了几次,便发现对方力量大,身体还算灵活,却实在缺乏支配这力量的武道和技巧。

    这样的家伙,用来欺负类似刑施部这样的普通人尚且可以,但落到了阶位高一些的能力者或者大妖这样的行家手里,也只是比普通人强一些,厚实一些的沙包而已。

    于是格里菲斯便轻轻巧巧的几次中途变向转折,便将巨猿绕的全然不知所措。

    仓促间出手的攻击大半落空,被近在咫尺的格里菲斯抬腿踹了对方几脚,直接连人带毛踹的‘飞’起来,duang的一下撞在石壁上。

    脑袋昏昏沉沉的巨猿似乎在之前撞到了脑袋,头顶与岩石的碰触之中起了个大包儿,它甩了甩头,神智清醒了一些,刚要站起来,一对纤细的双腿徒然出现在了它下垂的视野里。

    ps:感谢哈瑞伯飞的打赏,真是辛苦伯飞兄弟了。

    昨日收藏报告,新增收藏4个。恩,虽然少了点——说实话是有点心理落差,但却终究是在涨的,我们继续加油,相信努力定然不会白费的。

第二百六十章 权集驰的大人物

    紧随着双腿而来的是一只白皙而相对纤细的手臂,这一次是大妖有力的右手臂,它一把抓住巨猿脑门的‘黑发’,拽过来,一下顶在狠狠抬起的膝盖上面。

    ‘碰!’

    ‘咚!!’

    格里菲斯一膝盖便顶花了巨猿的五官,在巨猿的脸面与大妖的坚硬膝盖彼此碰撞的时候,巨猿的鼻骨和嘴里的牙齿便因此断裂或者脱落下来。

    名叫念一的猿猴似乎被一下子撞的有些迷糊了,它的头脑眩晕,双臂摇摆不定。但嘴巴还张着,似乎还在下意识的怒吼。

    而格里菲斯对此不管不问,只是手拉着对方脑门上的黑毛再一次死死的拽下来……

    坚硬的膝盖狠狠的迎上去,‘砰’的再次一声脆响,那巨猿的叫声戛然而止。

    而随后狭窄而阴森的回廊里便只剩下单调而沉闷的‘砰’、‘砰’声了。

    ……

    松开右手手掌,巨大的类人形无声的瘫软下去。

    格里菲斯吹了吹指缝间的绒毛,拍了拍手,转过身,看到那留着美须的刑施部警司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j先生……”

    他下意识的喊,但格里菲斯已经不打算理会他们了。

    地上之上被巨猿一个照面便打飞的两人,骤然之间受了巨力的侵袭,站在最前面的应该是队长的家伙受到的冲击首当其冲,此时便晕死了过去。

    而另外一个,虽然胸腔骨折,似乎断了肋骨,但意识仍然清晰。

    “你带他们先回地面休息,剩下的事,由我来做吧。”

    大妖如此说,那人便这样行——此时他们的状态实在不宜继续探索下去了。

    ……

    而从格里菲斯出乎预料的出手,到此时,那化身为巨猿的男子被打的生死不知,其中间过程,说起来复杂,但发生这个过程所用的时间,却着实不多的。

    大概是那巨猿一路冲过来,抽飞了两个人,随后被大妖挡住。

    一通狂扁……

    这样的事让人讶异,两名尚且清醒的刑施部男子却并未表现出太多的吃惊来。他们是在地方上有些身份的人,多年的执法经验让他们多少听闻或者拥有与权集驰配合任务的机会。此时那青年男子突然爆发,二人的心理反倒有些恍然:

    恩,不愧是那个组织的人。

    送走了三名刑施部的同事之后,格里菲斯便继续往前推进。

    他一个人目标小,反而走的快一些。

    在距离他更前方的地方,热闹的气氛正在升腾。

    那随着念一一块出去‘招呼客人’的男子,此时方已经回来。

    这人双手空空如也,面色如常,或许有些喘,但总的来讲,除了上身的褶皱和点点血迹之外,并不能从外表更多的地方看出他之前做了多么凶恶的事。

    这人名叫陈凯,是个大富之家的长子,年轻时候性子荒唐。后来成了家,经历了爱情和些许责任变得沉稳许多,颇有些浪子回头的味道。

    但聚集在这里的人,可不是回头的浪子该来的地方。

    陈凯走到三角波间的面前,同样单手行了个奇怪的礼节,随后缓缓的退回到座位之上去了。

    而这时候却没有人询问他客人招呼的如何了,名叫陈凯的人似乎常常做这样的事,大家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

    男子这样坐下来与人交谈,随后身边的人也在讲话,氛围原本便处的火热,此时,便让人感到暖意。

    然而,那刑施部与陈凯在回廊的拐角遭遇的四人,他们的尸骨,此时此刻大概已经寒了吧。

    这厅堂之中,被光头的教主三角波间随手指点的两个人先后出去,一个带回来一具血淋淋的四肢被折断的人,另一个人则双手空空。

    但这空空如也却比那躺在角落里,双手双脚被折断的男人带来的说服力不逞多让,它代表着更加彻底的冷血和默然。

    而这个时间,四岁的徐子轩小姑娘被放在了一个大的浴缸一样的容器里,下面白色的蒸汽在上涌,让水汽凝结在石壁上。

    第三个洞口,念一在将刑施部的队长扔下之后,光着屁股走了回去。

    这样的事,对于坐在餐厅之中大半的男子来讲,是饭前的一些小娱乐。

    即使还没有正式接种教派三角图腾的刘威身在其中也不自觉的感到一股轻松。

    然而,五分钟之后,从洞口之中走出来的,正是念一和另外一个年轻的男子,只是出现的方式与众人所想的有些差别。

    格里菲斯是拖着念一的腿一路上行过来的,那变身为巨猿的男子被他打昏之后,变得脱力,一点点的缩回到了原本体型的大小——这或许与变身的时间限制有关系。

    打昏过去的人体在一路的拖行之中留下痕迹,黑发的青年男子身材并不高大,反而有一种纤细的苗条感,这让他看起来修长,身体间有些弧度和韵味。

    而这样的景象让餐厅之中热烈的气氛缓了一缓,原本充满了笑声和嗡嗡之声的大型空间里言语逐渐稀少,十数双眼睛齐刷刷的望过来……

    格里菲斯停下脚,站定住,视线越过众人,落在那个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姑娘身上。

    这下子知道人生险恶了吧。

    见到徐子轩安然无恙反而哭得伤心,大妖不无幸灾乐祸的这样想。

    他做家政的时候,有受到到小姑娘的不公平待遇,仗着年纪小,简直无法无天。

    冤有头债有主,大妖此时看到徐子轩落得如此凄凉的地步,心情还是开朗起来。所以连带着看那满室的邪教分子——三角联盟的成员眼中都散着柔和的光,似乎对方是见义勇为的义士一般。

    “鄙人梁秋智识,上岛人士,家中尚有一如花似玉的小妹,空虚寂寞冷……额,今日冒昧前来贵处,实属一言难尽,大家且听我一言,坐下来品些许茶点,谈谈人生理想如何……”

    只是眼神似乎无法沟通双方之间的情感,三眼联盟的成员看到格里菲斯打上门来,还将组织内部的好友打的生死不知,顿时便火冒三丈。

    格里菲斯的一番话讲完之后,原本安静的厅堂里更是如同开了静音模式一般。

    半晌过后,一个声音小声念道‘开什么玩笑’,随即有人拍案而起,三四个男女同一时间站起来,对着格里菲斯逼近过去。

    “喂,大家……,我是权集驰的梁秋智识……”

    然而这声音还没讲完,那气势汹汹靠近过来的男女已经来到他的身前,他伸着头向着前方的人群还要继续讲,但有一个人猛然之间伸出脚踢过来,他单掌与对方碰了一下,表情就变得惊异起来。

    “啊,你们干嘛,我可是权集驰的梁秋智识,家中有如花似玉……”

    这话仍未说完,又有人挥舞拳头打过来,格里菲斯后撤一步把拳头让过去,然后就拿出了身为权集驰十一名大队长之一的气魄来。

    自称梁秋智识的男子脸色微冷,他之后后撤了一步,躲了人的拳头,此时便重新前进回去。上肢的动作在三四人的围攻下一阵眼花缭乱的喷发,只听见嘭嘭嘭嘭的声音在极为狭窄的空间连续响动。

    随后那参与围攻的四个人以他为中心,仰面就倒,组成了一副花瓣盛开般的景象。

    “都说是权集驰的梁秋智识了,还不听,欠打啊你们……”

    格里菲斯这样说话,看着对面无动于衷的人群,心里其实在想,梁秋智识的名头也并不是怎么样嘛。

    瞬间再次解决掉四个之后,此时坐在厅堂之中,算上光头的老者便只剩下了九人而已。

    刘威夫妇之前忙着做菜,脸上涂着油烟,此时便也看过来。

    梁秋智识?

    那是谁……

    这样的问题几乎在现场绝大部分之人的脑海中浮现出来,他们不是异能界的人,对于那一界的人和事,所知的不外乎国家秘密组织之类含糊而缺乏说服力的字眼。

    只是那坐在餐桌正中央的光头男子意外的看了大妖一眼,他似乎听说过权集驰这样的字眼,但对于梁秋智识为何许人也,显得有些茫然。

    短短数十年不见,贵组织又出现了这样一位人杰吗……

    枯瘦的年岁在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自言自语,他的头顶和皮肤因为常年穴居地下已经变得松弛和灰褐,但精神尚且矍铄。

    然而就目前的局势来讲,这里是三角联盟的老巢,或者说老巢之一。他们不仅人多势众,且有相当一部分人接受了三角联盟的图腾烙印,拥有了不可思议的能力。

    而世界上不会出现任何一丝巧合,更加不会无缘无故的多出任意一滴的能量。

    格里菲斯进入这洞穴的时候,便感到了其中密布着强烈的不详味道。等他见到了巨猿变身之后的念一,这样强烈的不详和负能量的流动甚至如同小毛刷一样在轻轻的剐蹭他的皮肤。

    能量不会无缘无故的产生,它来源于三角联盟这些成员自己的体内。

    三角联盟的成员并不多,总的加起来大概有二十个左右,当然近日在这里聚集的,却也只是大半。

    ps:感谢riyuette100打赏,哈瑞伯飞200打赏,godeffect的400打赏,花凉一夏600打赏,辛苦大家了呀。另外,感谢打赏之类的信息有一定的延迟,特此说明一下。

    另外,感谢哈瑞伯飞、花凉一夏,还有凌风刘鼻为我投的推荐票红包,我想说,红包很管用,收藏增加很多。辛苦大家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变身大白

    三角波间这人有大能力,一心想要创立某种教派用来愚弄百姓,凭其内涵,多少做些事,教众不至于只有这点儿。

    无非是三角波间不屑做这样的事,第二便是那白云苍狗之下的芸芸众生入不得他眼。

    面前这些被收入门墙的人是怎样的存在呢,大都是些遭遇大变故,有特殊癖好,思想极端,因而心智极强的人。

    而拥有这样心智的人,在社会之中,不是粉身碎骨,便是功成名就,坐在这里的显然属于后者。

    三角波间把这些人聚集起来,利用手中难以言说的大力量,将这些人的极端情绪,钢铁的意志和行动力再度放大。利用内嵌在对方身子之中的三角图腾,将这股力量导出来,形成可以再度被利用的能量。

    所以,三角波间从不禁止教员做自己喜欢的事。他们偏执,那便偏执到底;极端,那便永不回头。

    这便是三角波间予以力量的途径;

    从此摆脱凡俗的途径……

    这事情说起来简单,但却不是如今的科技所能实现的了的。

    这其中牵扯到了基因方面的事,概念与力量本质的事,以及一些人所未见的事。三角波间利用五指之间的大能量将这事做成,他便因此看透了许多事。

    年复一年过去,这男人将自己闭锁在地下,从壮年时代的三十几岁,到不知年岁的今日,至少已过了一百年。

    每日面对那单调而枯燥的青石壁,他如此枯枯的等,年华流逝,他偶尔感到惋惜,但这实在不是值得过多留恋的东西。

    九十岁那年,三角波间身染重病,大概是每日的饮食和口中所喝的水质太过单一,缺乏了营养。

    这一病便病了很久,这位从外表看起来只有五十岁上下的男子那时在想,或许这一生便如此轻飘飘的过去了。

    但他是五阶巅峰的能力者,体质惊人,如此顽疾,最终也没能将其带走。

    后来有人挖通了这一片的地域,见到了这位坐在枯灯之下独守的老人。他的年岁已到了风烛残年,面容苍老,肉身的机能已然老去,支撑着他继续行动着的,是那刚硬的,不知为何而坚强的精神力。

    这已经是在强撑着**在行动了……

    那从地下将他挖出来的,便是此时坐在厅堂之中的一个敞着胸口,露出胸毛的男人。

    这人从前是做铁路工程的师傅,后来工程队出了事,便内退下来。后来辗转之下,便来到了三角波间的面前。

    而那位年岁至少有一百三十的老者见他体内蕴藏着力量的潜质,便利用五阶的异能‘空坟’为他接种在身体内,等时机成熟,便有了脱离凡俗的机会。

    虽然没有刻意为之,然而在不知不觉之间,以老人五阶能力者的大能大力,以其为中心,还是聚集了一批狂热的忠诚教徒。

    然后那简陋的地下空间,便被人一点点的扩大开来,变成如今的规模。

    三角波间对此亦没有过多关心,大部分的事在顺其自然。

    但难以入眼的人,他并不会委屈自己什么。

    如此这般,尤其是最近几年。因为生活条件的提高,三角波间比之刚被从地下发现的时候气色好了很多,至少在外形上,让人感觉到年轻和五十岁上下的活力。

    碌碌无为了一生,这位几乎站在了力量巅峰的男子即使不感到迷茫,却也在下意识的寻找着什么。

    这或许是行将就木之人的本能,本能的寻找着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又或者是要留下些什么,好让后来人知道,在这个地下,在这处狭小的青石组成的厅堂里,有人生活过,呼吸过,存在过。

    然而这生命中最后的年岁,这碌碌无为的时光让他感到满足。三角波间从其中感到了些许意义,他赐予人力量,每一次都在衰弱自己,但也让他感到生命的传承和延续。

    但面前的孩子们,他们哭,他们笑,他们以为自己无人可挡,但终究只是孩子而已。

    三角波间的眼光不高,能够被接纳的人,身体内藏有潜力的人,他从吝啬奉献力量,让他们能够短暂的脱离凡尘。

    或许有一天,这从老人体内所赐予的星星之火,将会熊熊燃烧,让他们产生质变,真正脱离眼前的生命形态,称为难以想象的存在。

    但这太过遥远,有生之年,他想要收一名有资质的弟子。老人打算将自己残存的力量传承下去,他坚持未死,这些年一直苦苦的等。

    只是三角联盟的人渐渐增多,老人的视线抚过厅堂里每一个人的脸,轻叹了一声。

    这些人是注定要残败的花,撑不过下个花期的到来。

    到老人沉默而坚挺的活着,他有种感觉,再过不长的时间,他等的人,就要来了。

    ……

    格里菲斯顺手打翻了冲上来的四人,他的动作极快,经验又足,在对方尚且来不及使用那神秘的力量,便****翻在地了。

    大妖的这一表现让整个厅堂的人均精神一震,光头的老人抬起头来,已经被人下了锅的徐子轩停下中气十足的响亮哭声,撅着嘴哽咽着,望过来。

    一连串组合拳惊艳全场的格里菲斯此时便感觉心情舒畅,他原本正打算为权集驰的梁秋智识先生免费再宣传一二,但话没没出口,坐在厅堂之中,另外的两男一女便一拍桌子,猛然之间站了起来。

    这三人明显的是南方人士的娇小体格,女子身材纤细,男方骨骼平庸短小。

    而且这三人体貌相似,行走坐立之间有着难言的默契,当是拥有血缘关系的至亲之人。

    三人站起来之后,略一拉开距离,彼此之间便拉住手,形成一道环行线。

    他们三人十指交口,聚成一团,头顶相互簇拥在一起,组成一个怪异而鬼畜的姿势。

    与此同时,在女子的耳后,男人的后颈和肚脐的位置,三团形状各异的三角形图文闪烁着疯狂的光。

    这图形似乎在散发出血一样的浓稠色调,由暗变强,只是一瞬间,便将人的眼睛照的睁不开了。

    等光辉暗下去,所有人适应了那环境,视线恢复平常,那簇拥在一起的男女早已失去了影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头全身雪白的,肚子大大的白色生物。

    这个家伙身材极为庞大,外形像是卡通版的史努比,已然超越两米,体重更是三人的集合。只是眼睛和肚子都大大的,站在原地的时候,身体不自觉的在晃,甚至让人不自觉的联想到‘萌物’这样的词。

    但可惜的是,此物一点都不萌,它是一只从未被人知晓过的人间凶兽。

    三人化身而成的白色怪物辅一形成,整齐排布的六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便‘无辜’的眨着,小星星一般,反射出细小的光辉。

    这样的场景若是放在卡通片的节目之中,或许会让人感到新奇甚至可爱。

    但放在活生生的现实世界,所能带来的,只有难言的不知所措和深刻的对神秘事物的畏惧。

    因此,那被折了手脚,神智尚且清明的刑施部队长在此时便承受了难以名状的震惊。他是刑施部的精英,是这次食人魔侦测专案组的负责警司,在正常的社会交往之中,有身份有地位有见识,但之前和眼前所发生的事,在他脑海之中渐渐成型,一部分已经被消化掉,另外的一部分还在转化之中。

    而不远处蹲坐在‘浴盆’之中的四岁小姑娘徐子轩,这时间停止了哭闹,她大抵是人生观尚未全然形成。眼前这样的事,不知道有几分见地。

    不过,随着白色蒸汽缓缓涌动的水流之中,小姑娘表情奇怪,嘴巴张张合合,声音低低小小的,仔细听来似乎是在讲‘变身了啊’,‘真的变身了啊……’

    厅堂之中残存的数人有人跃跃欲试的站起来,有人在吼。

    青灯之下,全身古铜色的老者抬起头,古井不波的双眼里写满了默然而死沉。

    格里菲斯和白色的巨大怪物狠狠的撞在一起,大妖对着对方的肚子以极快的速度连续打了四拳。

    那白色的怪物被打的退后几步,脚步踉跄之间,仍不忘挥舞着拳头当头打下来。

    格里菲斯左手手掌骤然上举,拖住那怪物的肘间,轻轻一带,身体欺近一步,挥起右拳打在对手的左脸上。

    白色怪物被一击打的再次踉跄,终于跌坐下来。

    大妖紧随着一步踹下来,那东西用双臂护住脸,但还是被踹的在地面之上如同保龄球般翻滚了三四圈,最后晕头转向的站起来。

    好糙的皮肉。

    格里菲斯微微皱了下眉头,面容间的表情未变,但心里这样下着定论。

    面前的这个利用三人所组成的庞然巨物,论力量没有之前大妖在回廊之中所遇到的巨猿念一大,论灵活亦在伯仲之间,甚至其相对于以灵活著称的灵长类的巨猿来讲,还稍逊一丝。

    但面前这家伙的皮肉确实糙了些。格里菲斯一顿老拳外加贯脑一击的重脚下去,虽让对方晕头转向,但给予对方造成的伤害距离预估还是有些差距的。

第二百六十二章 殴打小朋友

    两米多高的巨大白色怪物被格里菲斯辅一接触便打成了保龄球,这样的事,还是让餐厅之中众多三角联盟的教徒感到不可思议。

    那变身成白色怪物的三兄妹是生在鱼米之乡的珠三角,兄妹三人虽然声明不显,但确是三角联盟组织内部加入较早的成员之一。

    或许由于出身孤儿的缘故,这三兄妹长大事业有成之后,便醉心公益,尤其是孤儿院的投资和募捐维护。

    只是这个世界做坏事难,做好事也不容易。出来做事的,多少会有些意想不到的麻烦和阻挠。

    于是在三人连续对一个名叫规模中等的曙光的孤儿院投资超过一千二百万之后,这个收容了四十多个孤儿的义务地方,便被有些人关注掉,从此便起了些波澜。

    刚开始的时候是些自称政府的官员过来收取一些苛捐杂税,孤儿院里那负责掌事的三十岁上下的荣姓女子不懂这些,本着良善的性情,便给了。

    只是几次之后,对方索要竟渐渐增多。那荣姓女子因此看出端倪,找了些当地的律师核对了自己所收到的税收清单,竟发现对方所行全是一纸荒唐,是‘乱执法’而已。

    不过小小的孤儿院毕竟惹不起官面上的事,而且以荣院长对这件事的调查,发觉此事并不如同表面般简单,涉及极广,便一直隐忍,打算给些钱息事宁人。

    这事后来被三角联盟的三姐妹知道,便发动关系彻查此事。

    果然,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经过三兄妹的金钱攻势的大力推扶之下,整件事情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水落石出了。

    那收保护费的并非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地方官员,他是当地一位副市长的表舅,平日里不务正业,又有副市长外甥这面虎皮可以扯,便私下里做些违法乱纪的事。

    他因此而与当地的黑社会团伙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对方看在其背后之人的面子上,加上本身也不干净,便一拍即合,专门找一些弱势群体和有机可乘的商家敲诈勒索。

    曙光孤儿院的事便是属于前者。

    三角集团的三兄妹插手此事之后,对方刚开始的一段时间确实未有再来过。

    但随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一帮纹着刺青的男人持着棍棒砍刀便冲入了曙光孤儿院之中一通乱砸。对面的一帮老幼妇孺毫无办法,几个有血性的孩子被打的人事不省,几个照顾孩子的教师在与对方的争执之中,同样受了伤。

    这事触动了三角集团三兄妹的逆鳞。

    于是之后的半年之久,那扯外甥虎皮的男人和他身后的黑社会团伙接连失踪。有些是发现被打昏丢在街头巷尾,有些是被揭发了罪证,松进了监狱。

    而更多的是直接失踪了的。

    这事牵扯甚大,关系到多条人命,在当时可谓轰动一时。

    但这样貌相似的三兄妹手眼通天,非但在漫天法网之中躲过一劫,甚至倒打一耙,将那副市长都拉了下来。

    理由据说是贪污受贿云云。

    这样的狠人,放在哪里都是金子一般的闪耀的存在,在三角联盟之中,因为加入时间较早又性子随和,受人敬重。大家在闲暇的调侃闲谈之时,会偶尔亲昵的称其为大白或者阿白兄、白君……

    而这三人利用身体的图腾所进化而成真身众人平日里互有切磋,均知道其恐怖。那已经化身为两米多高白色怪物的三兄妹脾气温和,日常讲话、行事为人甚至切磋之中,从不下狠手,即使以这份宽容,仍然让人感到其身体内那汹涌难测的能量流动。

    这是师兄、师姐一样温暖包容的存在……

    只是如此完美而强大的师兄、师姐竟然在那人一触之下一次攻击都未能施展,反倒被打的如同滚地葫芦,昏头转向。

    好在大白的防御在组织内部都算很高的,就连教主三角波间都曾有一次在饭后摸了摸白师兄的肚子出言感慨‘好一垒肉墙’。

    ……

    对于被三角波间一手提携起来的三角联盟来说,他们的格局和见地只局限在老人身上的亮光照亮的地方。

    而更可悲的是,老人的大能大力和身体之中的光与热虽然好大宏伟,却全然不能被这些**凡胎之人所测度。

    所仅能看到的那一点,便以为是世界上最明亮耀眼的光,却不知那是被锁链捆绑的太阳。

    对于三角联盟的人来讲,这些暂时拥有了远超心智的力量的一群人,什么权集驰,什么梁秋智识,他们统统是不知道的。

    他们自认为是最靠近太阳的一群人,走在所有人类的前面,像是先驱一样,进入了崭新的进化时代。

    然而,这也只是井底之蛙而已。

    如同镜花水月,好一汪清泉里的光明倒影。

    光头的三角波间沉默了一辈子,到的此时依旧不会多此一举的说些什么。

    他能将一生埋藏在地下,不求什么,不为什么,甘心画地为牢,有人若因此走入歧路,老人亦不会做多余的事,所多余的话。

    自己选择的路,一辈子为此泅渡,又能如何。

    这是他的观念。实话讲来,其对于善与恶的界定,是与非的品评,实在单薄,或者说,过于不在乎了一些。

    所以这些自认为站在世界的中心,站在整个人类族群进化前沿的人,看到心目中的兄长、姐妹被一个自称权集驰的外来者一个照面便打的翻滚下去,心绪上是有反差的。

    但更多的,却有一股难言的怒气。

    区区下等人类,凭什么比进化过的他们看起来还要牛气冲天……

    这看不见天空的井底之蛙,知道什么才是人类真正的未来?!

    带着这样奇怪的情绪,那被称为白先生或者白君的小家伙站起来,他想证明更多的事,胸中所想的,或许也无不可与人言,尽是光明正大的东西。

    然而格里菲斯却也不是小说里或者历史书上什么鞠躬尽瘁满身正气的人物,他没有这样的品质胸怀。

    所以当那高大的,足有两米多高的圆嘟嘟的大家伙张开双臂扑过来,他只举起举起自己的左手,用那盘结着密密麻麻的圆环的银白色戒指对准来人。

    “解放……”

    食指银色的光芒猛然间绽放,粗壮的链条仿若从虚空中硬生生钻出来,那白先生只走到一半,便被迎面而来的粗壮抽中。整个人被抽的倒飞回去,压翻了无数的桌椅,在地上划开一段宽阔的痕迹,就此脸面朝下,生死不知了。

    这一击的气势十足,也瞬间搅起了喧嚣和战端。

    那之前用来狙杀最左侧刑施部小队的男人迅速的激发锁骨间的图腾符文,整个人一闪之间,变成一具纤细的如同巨大蜥蜴一样的东西。

    他的脸面和躯干还保留有人形,只是四肢变得粗壮、狰狞,生有鳞片和毒泡,甚至长出了摇曳挥舞的尾巴。

    这男人在格里菲斯出手的瞬间猛然站起来,他推开桌椅,身体在岩壁之上一蹭,便整个人倒吊入房顶,顺着岩石间的纹路,以一种违反重力法则的方式,飞快的向着大妖爬过来。

    男人如同一只壁虎般行动如风,狰狞的外形和肌肉形体在昏黄的灯光下显示出强烈的力量感。

    他实在是有力量的人,之前的四名全副武装的刑施部的队员在这变身之后的男人面前,仅仅坚持了五分钟,便全然大溃败,被杀的脸全尸都没能剩下。

    这凶物张着血盆大口,当头向着格里菲斯罩下来。

    那手持锁链的男子,指挥着亮银色的锁链如同指挥一条细长的如臂指使的活物,那锁链似乎成了男人身体的延伸。它行动如风,破坏力是十足巨大,只是几个呼吸间,便抽碎了挡在其前面的障碍物。

    桌椅变成碎屑,固定用的支撑和桌面被打成废铁,几个尚未来的急变身或者不能变身的人在这势不可挡的攻势之下被抽打的飞起来……

    这一切犹如被狂风吹起的秸秆和纸屑,轻描淡写,让人感觉不到重量。

    然而头顶上的血盆大口罩下来,腥臭的口气已然清晰可闻。

    那尚且不知道名字的男人眼中凶光一闪,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那残忍的事——无数次,他这样咬掉人的脑袋,如同咀嚼糖果。脆弱的无头身体无助的倒下去,热血喷出来,留下最后的弧度……

    令人难忘的弧度……

    这是如此极端而恶劣的事,三角波间从来不念他,这男人便自认为理所当然。

    只是,人的心有多勇猛,人的生命便有多脆弱。

    当那张开了血盆巨口,如同史前食肉恐龙或者鳄鱼般长满锯齿的牙槽几乎压到了大妖的头皮,已经吹乱了对方满头碎发的时候。

    那形体如同巨大蜥蜴的男人却猛然之间感到身体被某种巨大的力量贯穿,整个下扑的身体骤然之间一个停顿,紧接着以势不可挡的姿态重新升了上去……

    视线瞬间变成殷红,男人看到头顶之上那土黄色的石块迎面飞入眼帘,轰然撞在一起,成为一片黑暗……

    ps:首先,感谢godeffect书友的500打赏,劳烦大家破费了。

    然后今天是中秋佳节,愿每一位亲爱的书友家庭幸福,和和美美,婚姻美满,事业顺利。嗯,我是爱你们的尿弟。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三角波间

    耳畔中锁链穿透空气和物品碎裂的声音在响,有人疯狂的在喊,但木屑纷飞,干硬的岩壁被打出粉末。

    人体飞出去,有一个被称为嘴哥的相熟之人从刘威的头顶上被打飞出去,他飞行的轨迹是一道弧线,表情残留在空中,嘴巴里吐着血沫……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刘威便看到那个自称刑施部的男人左手伸出舞动着锁链,右手在腰间摸了一下,轻描淡写的往上一推。

    那在组织之中凶名赫赫的拥有着‘短嘴鳄’之称的男人便被那人轻描淡写的钉回了头顶的墙壁之上。

    这中间有着巨大的反差和画风间截然不容的突变,那称为短尾鳄的男人原本几乎撕咬到了格里菲斯的头颅,他的牙齿透着嗜血的光,面上的每一个纹理都危险自信。

    然而,这曾经蝉联过地下拳坛拳王的男人在他人生几乎走到巅峰,感觉好到不行的时刻,被那人轻描淡写的钉死在了墙上。

    那是一个黑铁的短小匕首,纹理称不上精良,或许是大街之上随手买来的手工制品。

    然而这东西从短尾鳄的喉咙笔直的穿上去,刺头小脑和神经,将这巨大的身体钉在了岩壁之上。

    抓着顶壁的四肢在这时间失去力量,尸体以刺透入岩石的匕首为中心松软的坍塌下来,在空中划出如同秋千般的弧度。

    格里菲斯侧着身体躲开了这尸体由上而下划开的弧度,空下来的左手在上衣的口袋里摸了摸,拿出一副大镜框的墨镜来。

    男子若无其事的甩开镜腿,自然的带在脸上,他的表情如同在走t台秀的模特般,嘴巴仍旧小声的念念有词。

    ‘老子家尚有如花似玉的小妹,空虚寂寞冷啊……’

    在这一片混乱之中,有人挥舞着手中的东西冲过来,嘴里喊着话。

    那场面太乱,没有人有在注意那人所讲的东西,手中舞动着物件也在一大片扬起的碎木屑之中时隐时现。

    然后,他便被打飞出去。

    那早已经加入三角集团,接种了图腾标识的面容苍老的女子——也正是食人魔刘威的夫人,她看到摧枯拉朽的打进来,解下围裙,放下手中的厨具以区区单薄,越过刘威,走向那风起云涌的战场。

    女子干枯褶皱的皮肤在行走之间疯狂抖动,渐渐胀大,以至于皮肤丰满,甚至撑破,上半身似乎要形成一团蘑菇一样形状的东西。

    但这变身只持续到一半,由于入组织时间尚短,没能获取资格接种三角图腾的刘威便看到那个从自己身边从容自信擦肩而过的女人,只走到一半的距离,就被锁链的余波抽飞的半张餐桌击中,惨叫着飞回来,倒入一片废墟之中。

    白色的热蒸汽在噗噗的往外冒,半开的水在热锅中翻滚……

    那倒在墙角的刑施部警官和‘浴盆’之中的小姑娘看的有些呆了,然后有人从废墟之中摇晃着站起来,格里菲斯用手指推了推架在鼻尖的墨镜,手指勾了勾,锁链飞舞出去,把人连同其身前的碎木打成漫天木屑。

    “j先生……”

    这样的攻势如同席卷了地面的狂风,浩浩荡荡,让人无可抵挡。

    那个带起了整场风暴的男人越过大半个厅堂,站在空旷的空间正中央,扶着额头看被他摧毁了大半的内室。

    男人的身侧、前方、头顶是布满‘鞭痕’的岩壁,大半的人被打入废墟里,他便因此感叹,没有一个能打的。

    亮银色的锁链席卷了这一切,舞动着缩回来。它绕过弧形的抛物线,哗啦啦的缩小变细最终还原成为戒指的样式。

    格里菲斯环顾了一眼四周,硝烟弥漫的封闭空间里,他看到那光着头的干瘦老者抬起头来,静静的看了他一眼。

    这老人从开战至今,一直坐在那靠近厅堂正中央的席位之上,表情古井不波,没有多少悲喜。

    他的样子像是超脱过的僧人,但心肠却决然不是。

    老人的门人、子弟被大妖一个一个的杀死,打昏掉,如同屠猫虐狗,老人始终不闻不问,形同陌路般。

    他的形象烙刻在青灯里,镌刻在石板上,让感到寒冷坚硬。

    大妖饶有兴趣的走过去,找了个靠近老人的干净凳子坐下来,一只脚不由自主的翘起来。

    “三角波间?鄙人梁秋智识……”

    三角波间这个名字,格里菲斯知晓了也仅仅五分钟。

    他之前在打昏变成巨猿的念一之前,对方不甘心被镇压,放了嘴炮,说什么‘教主三角波间大人会帮我报仇的’,然后格里菲斯就让他闭嘴了。

    大妖很好奇,在那胸毛凌凌的巨猿口中,被奉为教主,而且显然真心实意尊重的男人会是怎样的存在。

    到的此时看来,对方干干瘦瘦,皮包骨头般的形象呈现出来,好像还没有念一一半的威风。

    好在格里菲斯并不是全然以貌取人的主,他将墨镜耷笼在鼻尖,双目勉强露出来,扭着脸向着对方仔细看。

    而同一时间里,那面如枯槁的老人也抬头看他。老者的眼神已然浑浊,头发光了,额头上有皱纹密布。

    “我是三角波间,”他如是说,嘴唇开合着,露出稀疏的枯黄牙齿。

    这话语含糊不清,声调亦是不高,只是声音尚且平静。

    老人的门牙掉光了,露出光秃秃的牙床,他不以为意,抬着头继续凝视格里菲斯。

    简简单单一句自我介绍之后,双方彼此深深的看,这样的事听起来让人尴尬,但沉默的数十秒钟过后,那隐隐泛着淡银色光辉的大妖的瞳孔里骤然闪现不不能置信的光辉来。

    “五阶……”

    他如此失语,脸上的面容终于严肃起来。

    确切的说,那老者已然是五阶巅峰的修为了。

    格里菲斯曾经与黄金狮子约瑟夫·莱茵小姐共同对抗过六阶初段的强者乍伦坤,虽然机关算尽,甚至在真正开战之前利用诡计刺头了对方心脏,天时地利人和全占的情况,仍被对方打的像狗一样。

    最终还是格里菲斯把本体的投影召唤出来才把事情摆平,也因此损失了足够长的时间难以召唤投影的机会。

    而满前的老者,又是一个等阶足够高超的绝对强者。对方是五阶顶段,且显然已经在此境界停留感悟了足够长的时间,以至于气势和精力都异常的凝固。

    格里菲斯虽然自负跑路手段有一些,但在如此狭窄的回廊里,对方若是认真打,大妖还真感觉头痛。

    说不得要用到已经积累了好些年的压箱底的保命手段,那到时候,损失就大了。

    只是当大妖看穿了没有刻意掩饰的老者的修为的同时,那名干枯的老者同样对于格里菲斯也有了足够充分的了解。

    “**的资质一般,但灵性却有一些,区区这般年龄便修炼至四阶中段巅峰,实属难得。

    若是你的话,有朝一日,或许能走完老朽的未竟之路……”

    那老人如此浅淡的说,身子却不由自主的站起来。他双目平平淡淡的望着大妖眉眼,干瘪的身躯像是风烛残年的将息灯火,让人徒生悲叹。

    老人迈近来一步,枯黄瘦小的身躯之上,常年穴居地下的腐臭味和潮湿的霉味隐约可闻,格里菲斯正要站起来,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却骤然升起来。

    空气在这个时候变得坚硬,仿若拥有实体一般。格里菲斯施展了肉身的震荡技巧震开了一些空间,勉强站起来,随后便被汹涌而来的压力固定住,僵硬的如同木偶。

    与此同时,眼前的景物,开始徐徐的冒出扭曲的透明烟气,仿佛在沙漠最热烈的天气遥望远方的天空般。

    充满了扭曲和不真实。

    眼目所及的所有事物都在徐徐扭曲变形,如同将现实融入了抽象画作一般。

    坚硬的山洞、课桌、人体像是奶油一般松软、扭曲、融化,双脚深深的陷入地面之下。无数绿色的红色的花草在视线所及的地方从无到有的绽放,那形象像是小孩子用蜡笔勾勒的二维画作一般。

    有小孩子的欢声笑语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头顶的岩石壁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融化成汁水,一滴滴的点落在地上,形成圆顶形状的窟窿,露出外面扣着锁链的太阳和碧蓝色的天空。

    那老者在这万千颜色之中,平平淡淡的走过来。

    他是这万千色彩之中唯一的古铜色,唯一保留有本来样貌的事物。

    老人走来的路径里铺满鲜花,他虽然枯瘦,容貌不显,但眉宇之间宝相庄严,不容轻辱。

    老人如此这般走过来,甚至有纯金色的小花瓣会从空中飘散在他的发间,他只是看着大妖的双眸,无欲无求的光线里掺杂了更多难以言表的复杂东西。

    名叫三角波间的枯瘦老人,画地为牢自囚于地下一百多年的老者与格里菲斯面对着面。

    他的目光是默然和不庄重不轻挑的寻常,此时便抬起手来,伸出食指,点在格里菲斯的眉心上。

第二百六十四章 尾声

    格里菲斯的眼前一切的景象光影一盏盏熄灭、消失,陷入黑暗,只剩下一根干枯消瘦的古铜色食指,穿越过一道道的黑暗,在空气里缓慢的穿透时间和空气层,激荡起一圈圈金色的波纹。

    这就像是个慢动作,缓慢移动的手指,一圈一圈清晰可见的扩散波纹,淡金色的透明涟漪纹理清晰可见。

    老者的干枯手指无声而坚定的靠近,整个视野里,只有那一片枯黄。由远及近,形成那一叶障目的大山,充斥了整个视野。

    浩浩荡荡的,连气势似乎都成为厚重和庄严,俨然一尊庞然巨物。

    然后这枯黄的手指便缓慢而势不可挡的‘撞’在了格里菲斯的眉间,这瞬间了,他似乎听到了巨大的钟声和轰鸣从手指和额头的接触的界面爆炸开来,整个耳畔嗡嗡的疯狂响动。天空的颜色由那手指和额头接触撞击的一点为中心起点,渐渐凝结成为满目童话般的金黄。

    然后格里菲斯便感到耳畔和鼻孔之下一片湿滑温热,似乎有鲜血从其中流淌下来。

    他的整个视线开始摇晃颠倒,如同破裂的镜片,充满了细碎的蜘蛛网般的裂痕。

    一个恢弘庞大的声音高叫着,去吧,去走那未竟之路……

    余音绕梁,在耳畔持续不断的轰鸣。

    这样的场面持续了不知多少时日,格里菲斯感到身体之中某些东西正在脱体而出,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奋力挣扎。那一片辉煌的金光世界,就在大妖扭动的挣扎之中,碎成点点烟尘,撕裂开露出金色后面的茫茫虚空……

    猛然睁开眼睛,如同南科一梦般,格里菲斯竟发现之前眼睛所见,耳朵所闻之事,竟是一场虚空梦幻。

    整个地下厅堂之中,那老者安静的半眯着眼睛,保持着那一如既往的姿势对着他。

    空气中的粉尘和木屑还在飘,格里菲斯僵硬的转过头去,视线的那一边,刑施部的队长和徐子轩惊讶的表情还未有淡去。

    显然之前在梦境之中,那不知度过了多久的漫长时日,在现实生活里只是匆匆一瞥的时间。

    就连烟尘都未能沉淀住。

    对于视线那头的男人女人来讲,或许只是看到格里菲斯对着老人坐下来,连表情之上的细节都不一定来得及捕捉。

    仅此而已。

    格里菲斯将视线收回来,对面的那生活了不知多少年岁的老者此时已然闭上了眼目。他的皮肤愈发松弛,干瘦的身体像是风干了的木雕,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

    他已经死了。

    此时此刻,格里菲斯清晰无比的感到老人旺盛的精神力正肆无忌惮的消散,像是一支盛大的烟火。

    这不知道何去何从又为何的男人,终其一生所留下的,或许只有大妖眉间的一点印记。

    他对于生命和力量有自己的见地,走出了一条独辟蹊径的路,若给他更长的时候,老人是有机会到更高的风景里面去看一看的。

    三角波间强撑着身体,一直活到现在,直等到了那可以继承他意志,往前继续走下去的人。

    实际上,二十年前,他便已经死了。

    老人苟延残喘到如今,利用精神强自拖着**行动,他从不知道自己还要支撑多久,还能支撑多久。

    只是二十年的时光一晃而过,有时候想想,二十年,也并不如想象之中的长久。

    格里菲斯检查着老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赠他与眉间的礼物,表情有些奇怪和复杂。

    大妖的实力卡在四阶中段的巅峰已经很长时间,终于在今天利用老者这积蓄了多年的大能大力和精神力的总爆发,他成功突破到四阶顶段。

    这样的事,与格里菲斯的厚积薄发同样是分不开的。

    而另外一方面,留在大妖脑海之中传承,老人借以存在的证明,格里菲斯通过自己强大的灵魂快速浏览的一遍。

    总体的感觉是新颖有见地的,在某些方面甚至能成为天才的构想。

    只是限于见识和环境,这东西对于大妖来讲,还是太过低级了一些。

    所以,三角波间所想的事,所需要继承的东西,对于本世界的人或许珍贵无比,但对于这曾经的左岸之王,见识过太多高处风景的因果兽来讲,实在有些不够看了。

    因此大妖并不打算按照老人所想,走他未完之路——大妖自己有更清晰的路要走,虽然接受了老人的传承会立刻多出一份过继而来的异能,但大妖依旧坚持按着原本的决定走下去。

    他不喜欢太过驳杂的东西,力量上同样如此。

    实际上,三角波间并不是一个在是非观上有明显建树的人,他之余格里菲斯的意志传承,原本的意图是直接镌刻在对方脑海,强制性的转化对方意志,让其‘甘心乐意’的走上老人所经历的道路。

    只是格里菲斯如今的实力虽然只是四阶中段,但强大的大妖灵魂一直内敛在身体之内。三角波间凭借着自身的大能大力破开了格里菲斯的肉身防御,只是传承之意志刚抵达眉心,便被大妖强悍的灵魂震慑住,在双眉之间,龟缩成了一团。

    大妖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眉心的那一团鼓胀,其触感像是皮肤之下盘旋了一圈硬质电缆,散播着丝丝缕缕针刺般的痛。

    “恩,传承的品质还是比较完整的。相对于这个低等象限的人来讲,这样的一份传承,怎样都算的上是一件至宝了吧。”

    想到这里,格里菲斯心情大好的笑了笑,他无缘无故竟然有这样大的机缘,不仅凭空冲开了困迫已久的力量瓶颈。更是获得了传承至宝。

    即使这传承至宝自身用不上,用来交换东西,或者送人都是很划算的。

    心情大为舒畅的格里菲斯再次牛哄哄的扶了扶眼镜,墨色的眼镜罩住他大半个脸,他用一种冷酷的后现代主义表情表达着自己难以平缓的波动内心。

    只是现在还不是收拾眉心之间传承至宝的时候,他一手捏着下巴想了想,最终从腰腹之间掏出一方白娟手帕,一挥手蒙在了已经死去多时的老人的面目上。

    大妖站起身来,右手扶着桌子,转了转身子。

    在这三角联盟的山洞之中,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了解一下的。

    在地下厅堂之中,目前尚且保持清醒着的,除了格里菲斯自己,还有刑施部的队长、站在铁桶之中的徐子轩,还那被称为食人魔的男人刘威……

    “食人魔?……”

    大妖的上扬了声调的声响在这个时候响彻在山洞之中,他走了几步来到尚且在胸前挂着厨巾的男子面前。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抱歉了食人魔先生……

    到了那一边,别忘了跟那边的爷交代,是权集驰的梁秋智识谋杀你了。”

    ……

    时间再次向前推进两个星期,此时是十二月份的中旬。

    天气这个时间已经变的很冷,格里菲斯蜷缩在温暖的被窝里,想前几天的事。

    本来营救徐子轩或者是接受权集驰的增援请求只是大妖随手为之,并未有想到其后会发生那么多的事。

    此时他的身体正在适应那突破瓶颈之后所带来的力量增幅,相信一个周之后,便能够全然掌握。

    那被压缩在眉间的五阶巅峰强者的传承事到如今也已经被格里菲斯取了下来,被他封印在了一块玉佩之内,放在了殿那歧伯的地下室做点缀。

    而在整个食人魔事件的尾声,作为权集驰特派员的j先生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本应是皆大欢喜。

    谁知道在最后关头,格里菲斯弯腰从水桶里去捞已经被煮的皮肤红红的徐大任性的时候,面上的‘褥皴’皮肤竟然一下子从脸面上掉了下来,pia的一下掉在了桶子里的水面上,褶褶皱皱的,竟然还不沉底。

    当时格里菲斯和徐子轩均愣了一下,那天生记性很好的丫头片子在一秒钟过后张着大嘴巴‘啊啊啊啊’的叫唤着,她已经在说‘那个……你,你是……’,但话止于此,便被格里菲斯一个大嘴巴子乎的原地转了两个圈儿晕乎乎的不知道干嘛去了。

    不过,这身份,算是暴露了。

    好在四岁的丫头片子,容易忽悠。人微言轻的,所讲的话,不会有人理会。

    至于那无缘无故掉落下来的‘褥皴’皮肤,格里菲斯有最后检查过原因,它是被三角波间强大的能量流直接命中,从而脱开了与格里菲斯精神的直接联系,没能在脸上挂太久,一弯腰的功夫,便哧溜一下掉水里去了。

    至于那个叫做食人魔的家伙,他很不巧的在最后关头也看到了格里菲斯的真容,竟然还真让他辨认出了面前这位爷是前些天参加他晚宴的那一位。

    于是情绪上,便有些唏嘘和激动。

    对于这个见了他真容的人,格里菲斯哪能留下他啊,三下五除二的在其身上暗暗拍了几掌,破坏力身体之内某些组织器官的功能,相信用不了太长时间,这位大名鼎鼎的兄台‘畏罪自杀’了。

第两百六十五章 伯贤

    对于一个自称是美食家的男人,临死之前,刘威犹记得前一天晚上格里菲斯在其家中享用晚宴时候,那些不屑与出门前的脱口而出的对于其饮食的卑劣评论。

    他请求临死之前让大妖展示一次完美的厨艺和味道,那请求真诚恳切甚至拨动了因果和弦,但大妖没答应他。

    ‘像你这样的人……

    懂得什么叫做美味……’

    ……

    ……

    而对于食人魔刘威,这个在漫长人生的一小段的旅程里掀起了波澜,让人生从此曲折而瑰丽的男人。

    他的一生,亦是一曲诉不尽衷肠与哀叹的故事……

    年过中旬的食人魔刘威,有一个破碎的童年——事实上,大部分走上不归之路的人他们的起点,均在于此。

    刘威的父亲是个酒鬼,性子有恶劣,身量虽然一贯矮小,但脾气很大,每次喝完酒之后,就会对刘威母子又打又骂。

    当年瘦弱的少年并不敢反抗,鞭子抽在身上,有的时候连哼都不敢哼一下,为讨那人欢心,偶尔还要强颜欢笑。

    这样的家庭持续了几年,酒鬼的父亲死后,骨瘦如柴、身材弱小的刘威后来做了很多事,打了很多零工,换了许多老板,见惯了这并不输给家中狼父的社会,身子骨便愈发软了起来。

    但一如被毒打之后的怨气,这些年的经历,有些东西也在刘威的体内慢慢的积累。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甚至会对着月亮和漫天的星辰发声疑问:这世界,是否只有强者才生存的下去。

    带着这样的疑问,两年后,他服了兵役。

    军队的日子很苦,但严整的纪律让他下意识的感到安心,所以,他在此处,一呆便是数年之久,身子骨也随着日复一如的高强度练习而越发丰润起来。

    后来,刘威的小队被派出去执行任务,最终受困在一个孤岛上。

    食物和水被消耗一空,小队里一个个熟悉的同伴,接连死去,他为此害怕恐惧,一如那小时候面对酒鬼父亲扬起粗糙皮鞭时候的无助。

    风吹日晒,小队最后剩下的几个人很快便撑不下去了。姓高的队长在不经意间染了风寒,当晚便死了,剩下刘威和剩下的两个列兵,彼此都有些惊慌和无助。

    孤独而艰难的等待救援船只的过程中,又一名列兵死去了。

    刘威和剩下的人躺在沙滩上,满身的泥沙,同样奄奄一息——他们都在想,我们要死了,要被饿死了。

    当这样的念想和饥饿占据了人的大脑,疯狂便紧随而来。

    从胃部反馈而来的满足感和嘴里咸腥液体的刺激让刘威清醒过来,他竟发现自己在抱着一个死去战友的尸体在啃食,对方的脸露出颧骨和牙齿,一半的皮肉都被他啃光了。

    恐慌和巨大的恶心感从刘威身体中冲击出来,他跪下来,吐了个天昏地暗,随即天黑下来,饥饿又涌上来,而那最后一名陪伴着他的列兵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死了。

    死对一个人来讲是终究,是一无所有的意思,或许还有更令人恐慌的事。

    刘威对此深深敬畏,所以胃液上涌,他的理智与饥饿交缠,胃袋里面的恶魔在吼叫……

    反正已经吃过一次了,某一刻他如是想。

    于是疲惫的身体再次扑过去……

    等这事发生过几次,刘威甚至忘却了那生食同类的恐慌,他腹中饱满,以至于从嘴巴里残留的血肉里面感到虚幻的香甜。

    我一定是太饿了,他想。

    但这坠落的道路,一旦开启,便很难停下来。

    他靠着尸体活下来,后来张开血盆大口生食同类的血肉,他因着感到胃袋的蠕动而分外充满力量,某一刻,一个念头甚至闪过了他的脑袋:

    我连人都能吃了,还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呢。

    于是因此而感到兴奋……

    等他获救之后,刘威便脱了军籍。

    部队同情他在孤岛上的遭遇,以为他受了同伴相继在身边死去的刺激,准他离开,并因为其是小队为完成任务而活下来的唯一一人,而授予了二等功勋章,并安排了他的在外就业。

    但刘威对此不以为然,他在荒岛之上感受到了力量,几年之内,连连犯案,也因此抓住了契机,投资房地产,成了一名成功商人。

    但食人的恶习残留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算什么,身体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他不敢让人知道。

    这恶劣的事……

    而味蕾在那荒岛过后,同样变得奇怪。他起初试图抵抗身体渴望吞噬同类的**,但那一晚在饥饿中的香甜纠缠着他,让他一点一点迈入深渊……

    而这个文质彬彬的美食家最终的路早已经铺好,他的墓志铭已经亲手写成,这个叫做刘威的男人,早已死在荒岛那一夜,孤单而无助的挣扎中。

    在这个世界上,像刘威这样人还有很多,在卑微懦弱的外表之下,心中隐藏的是难以言表的黑暗。

    悲切、痛苦而强作坚强的活着……

    这正是格里菲斯喜欢人类的地方,这些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生命如此之极端,有的清纯如天使,有的污秽似恶魔,让人稀奇着其巨大的差异。

    ……

    ……

    世界存在着差异,每个人的背后,是一片五彩斑斓的小世界。

    在那里,没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

    或许正有一位巧笑嫣然的女子在那寂寞的城里,坐在阑珊而悠然的月下,痴痴地等。

    这是最坏的时代,亦是最美的时代。

    从不知道为什么有如此之多的人痴迷于旅行,那是一件苦差事,一个人一生做一次,便记忆犹新。

    而有些人天生一出生,便在路上。

    他们不知道何为家。

    名叫伯贤的男子打理好过夜长出来的胡渣,他穿上衣服,将贴在墙上的画报小心的揭下来,放入双肩背跨着的土黄色的背包里。

    那背包鼓鼓囊囊,里面盛放着换洗的衣物、口杯,以及卷成卷儿的白纸和画笔。

    此时是清晨的五点三十左右,冬日的太阳还未能升起来。被黑暗笼罩的清冷街道,四下无人。

    背着双肩包的男子在黑暗里一路往前走,他沿着笔直的街道,穿越大街小巷,在太阳升起微光的时候,坐在一家皮鞋店的门口。

    身侧是常绿的青松树……

    这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从出生开始,便一直飘荡在这浮浮沉沉的世界。

    三岁那年,那将他背在破烂的麻布袋子里,走遍了大半个华国的男人去世了。

    默默无闻的死在一场风雪交加的夜里,等第二天一觉醒来,裹着那片破烂但温暖麻布的伯贤看着那靠在墙上的男子满头的白霜,眼睛微微睁开,睫毛和胡须上也结了冰。

    男人被那肆虐的风雪带走了生命里所有的温度,他已经死了。

    那本应该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在如今已经三十初头的伯贤心中并没有留下太多的印象。隐约记得男人留着八字形的胡须,络腮胡子经年不剪。

    剩下的印象,便是靠着卖画为生,一路上流浪,流浪,漫无目的的走。

    这样的生活似乎变成习以为常,从不知家庭为何物的伯贤,亦不知晓母亲为何物。

    他当年尚小,不懂得抱怨,勉强吃饱肚子,便觉得幸福。

    长大之后,许多的事都不再具有原来的意义,他无端的走,提不起那些爱与恨。

    古话有云,子承父业。

    伯贤自己便是一名画匠。

    其实称不上什么子承父业,三十岁的男子也记不得那些年背着他走遍了三山五岳的男子是否真以卖画为生。唯一在脑海之中,尚且清晰着的,是那一晚过后,静静躺在冻僵男人边上的纸篓和画笔。

    比起那些原始或者战争的年代,这个物质极大充盈的时代已然如同天堂般。

    这令伯贤感到满足。

    因为这代表着,即使赤脚流浪,也不会被饿死冷死。

    从那应该被尊称为父亲的男人死后,伯贤一直漂流至今。

    他不是很会分辨东南西北的人,还好对时间尚且敏锐,所以每到一城一地一个街道,并不会太注重地名,相反在天空布满星辰的时候,便会随处将身子一放,露宿进自己‘温馨的小港湾’。

    因此,伯贤是个不认识路的人,对于每一处所经过的地方,他总是懵懵懂懂,难以知晓更纤嫩的细节。

    这些年他走过了无数的城,无数条街,其实只是茫然和随走随行的偶然。

    对于伯贤来讲,这个世界,尚且有一口饭,一条路,他便可以活下去,坚强的往下走。

    如此多年,这三十岁的男子便是这样过来的。

    遇到还可以行走的马路,那便往前走。有地下道口,那便顺着楼梯走下去。没有出路的胡同,折身,继续走另外一条路。

    人生说起来两个字,简单起来,便可以肆无忌惮的随波逐流。

    但大部分的时间,只是没得选择而已。

    因为没有上过学,伯贤其实并不识字,所以大部分的时间里,他并不看地图之类的东西,一是没有钱购买,另外一方面,是有地图去看也看不懂。

    但这对于一位漂泊在人海之中,没有终点的旅者来说,并不是太大不了的事。

第两百六十六章 这一角的世界

    实际上,名叫的伯贤的男人,他是拥有着自己的‘家’的。

    他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伯贤小筑’,小筑这词他是在路上偶尔听学生讲的,他偷偷的剽窃过来,并因此感到心虚。

    伯贤的画作功底很好,或许是卖画为生多年和随走随行的经历,让他的视野和手腕与众不同一些。因此总能以丝丝入寇的角度和缪缪几笔,描绘出那些传神和更隐秘的东西。

    伯贤在纸上为自己建造了一幢房子,他用小凯在其上小心翼翼的写了伯贤小筑四个字——当然这四个字,他请教别人,练习了很久。

    ‘建造’这桩房子,花费了伯贤整整一年的时间。他在卖画和行走之余,便会找个地方坐下来,为画卷之上的伯贤小筑,添砖添瓦一些。

    当然,灵感枯竭的时候,伯贤便去围着那些装饰精美的大户人家到处看。他因此被人训斥了几次,但乐此不疲。

    同时因为不识地名的缘故,并不是每一次,伯贤都能够顺利的找到那些装饰精美的房子。

    但断断续续一年下来,伯贤小筑仍旧建立了起来。画卷之上,有五颜六色的鲜花,有绿草,有成双成对的黄色小鸟,有万里无云的碧天,还有向日葵一般裂开嘴巴笑的太阳……

    这让伯贤感到开心。

    于是他开始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便张开那张涂鸦了很久的画作贴在临近的墙上,或者就近放在地上。

    静静的看上一会,想象着,渐渐进入梦乡。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他有‘家’可居,伯贤因此感到满足开心。

    然而有一天,等伯贤再次张开画卷,想象着置身于那美轮美奂的伯贤小筑的时候,竟发现身体一空,真的来到了那画卷中的世界。

    要如何形容那画卷里的美妙与色彩,没读过什么书的伯贤竟一时间哑口无言,但毋庸置疑的,他是拥有了一片温馨港湾了的。

    无论如何,这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

    然而日子仍旧碌碌无为的过,飘荡在人海之间随波逐流的伯贤每日穿梭在二维和三维的世界之间,这让他偶尔会想象自己或许某一天会成为轰动世界的伟人,但想的次数多了,自己就觉得乏善可陈了。

    这样的日子平淡,没有惊喜,却教会了人从容。

    人生的经历奇妙而令人偶尔令人充满期待。有一次,伯贤甚至见到了一位让他第一眼看到被其深深受其吸引的人。

    那一天,他从拥挤的巷口擦过伯贤的肩膀,彼此之间的气息如此和睦而吸引。

    那男人扭过头来看他,伯贤正空中含着纤细的毛笔尖润色着放在膝上金灿灿的画作。

    那似乎是一幢童话般的美丽房子,鲜花簇拥里,美轮美奂。

    至于那人的事,很多年以后,伯贤才知道那个同样背负了漂泊命运的男人的名字。

    盖伦·福克斯·唐.

    在当年,在那熙熙攘攘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在那金色的夕阳之下,伯贤提笔作画,他们在那分外柔弱的光线里匆匆一瞥,便各自流入了自己那细小蜿蜒的生命之流里,平淡的像是芸芸众生之中,最微小的一粒粉尘。

    这个世界,没有谁是主角。

    当然在油画中睡,有的时候也是种麻烦。

    有几次,伯贤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已然挪了地方。

    他睡前有将绘制着伯贤小筑的油画贴在墙壁上,被走夜路的人看到,或许是感到欣赏,便顺手揭下来,卷住,或者贴在家中。

    伯贤从画中醒来的时候,便因此感到不方便。

    主人不在家的时候还好,伯贤身手还算可以,翻墙拔地的,可以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走开。

    但若是主人在家,就会有些尴尬。

    这三十多岁的男子没有什么书本上的见识,说话干瘪瘪的,没有辞藻和说服力。解释半天,人家大概在想:

    这小子是个神经病吧。

    也有脾气暴躁的,不愿意听其解释,抬手便打的。

    当然,这在伯贤的流浪生涯之中,并不多见,只有缪缪一两次。

    这其实不算什么,最不开心的时候,要属被流氓打了。

    因为常年流浪,走了许多路。伯贤的身子,一直还算‘硬朗’。

    只是,长时间的营养不良,让他看起来脸光暗淡,身材不高,单薄瘦弱的。

    他被流氓欺负,大抵也是因为如此——这个世界欺凌弱小的人,总是有的。

    第一次遇到这事情的时候,是在十六岁那年。当时还是少年人的伯贤因此感到慌张。

    于是慌不择路的伯贤跑了许久,画笔都跑掉了几只,才仗着这些年历练出来的脚力得已脱身。

    后来他断断续续的这样行,有的时候被抓住,大多数时候都能逃开。被堵的时候,没有办法,只能被打的很惨。

    再之后,他觉醒了那能够进入画中的能力之后,这样的事便少了。

    伯贤自己不无得意的想,他如今大抵称的上是个超人了,总不好意思跟普通人一般见识。

    这样的优越感伴随了他很长时间,但后来再次被打——虽然全力反抗,但力不从心,便不再提这样的事了。

    如此的日子倒是不错,走走停停的,看遍沿途风景——即使偶尔出些小意外,但在今时今日想来,也能从中品味些乐趣。

    第二次见到那名叫盖伦男子的时候,是在伦敦。

    具体在哪里,不怎么识路的伯贤一时之间倒是难以叫上名字来。

    那大概是在圣诞节的前夜,天空飘着雪,街道上有穿着大红色衣服的人背着口袋,在街头巷尾或者嬉闹或者行色匆匆。

    千家万户已经亮起了灯火,自动开合的玻璃门内,挂满彩光的圣诞树微微低垂着。

    小朋友的声音从雪夜的那一边的黑暗里低低矮矮的传过来,空气里飘荡着舒缓的音乐和湿润的东西。

    这一切,让人感觉安详。

    然后,伯贤便看到那个孤孤单单坐在公园花坛的角上,在漫天风雪里,默默抽着烟的男人。

    他是个流浪汉,从神态到身体的每一根发丝都在彰显着这样的事。伯贤第一眼看他,便知如此。

    伦敦的雪在飘,堆满了整个视线所及的黑暗。

    那人的身边已经积满了雪,一层层的。他坐在雪窝里,裤子全然湿透了。

    名叫盖伦的男子,大声的抽着烟,默不作声坐在那里——阴暗的环境里,他嘴里的烟头明明灭灭。

    某一时刻里,他抬起头,向着伯贤望过来。

    “华国人?”他问。

    伯贤点点头,然后觉得视线太暗,对方可能没有看清楚,又出生提醒道:

    “华国鲁中人。”

    那逆着窗沿透出的微弱灯光的男子,在黑暗里做了一个不甚明晰的动作。他吐了吐嘴中残存的烟尘气,仰起头,似乎是笑了一下。

    “我也有半个华国血统。”

    他如是说着,声音尚算平淡。

    然后,伯贤便看到他保持着那仰头的姿势,右手夹着几乎燃尽的香烟捂在嘴巴上。

    下雪的干冷圣诞前夜,这男人就这般吐着烟华,但不久之后,仿佛是被烟尘呛到了肺泡,那名叫盖伦的人开始剧烈的咳嗽。

    见到此情此景,伯贤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搀扶着他的胳膊,用手在男人的背后拍了拍。

    “你没事吧……”

    如今回想起来,伯贤当时大概讲了这样的话。

    他收回手掌,嘴巴还要继续再讲,但手掌的神经末梢却传递来了温暖湿滑的触感。

    伯贤低头一看。

    在他用来拍盖伦肩背的右手之上,染着点点嫣红,那应该是名叫血液的东西。

    伯贤为此愣了愣,他下意识的看了看那人的后背,直到此时,伯贤才发现那名为盖伦的男子所坐着的花坛边缘的雪窝里,已经被染成了一片红色。

    当年的伯贤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便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去想,如何来做。

    好在那人似乎在看天,并没有注意他尴尬的表情。

    而东方的街道中央不知何时响起了嘈杂的车流声和不知道何类语种的吵闹声,那坐着的人仰着头抽干了最后的烟叶,有些陶醉的向着空旷的黑暗吐成一道细线。

    盖伦用手撑着花坛边沿,跳下去,望了望那东方隐约可以见到纷乱车灯和霓虹的方向。

    “快走吧,小家伙……”

    “——这里,不安全。”

    跑车引擎的轰鸣扬起沉淀在地面之上的雪花,宽大的子午胎碾过积满雪的路口亭门,有人掀开了跑车的车顶,手里端着细长形状的东西,嘴里喊着些什么。

    随后伯贤便发现自己的双腿在跑,他后知后觉的反应到对方手中似乎拿着枪械,那些人大概是不法分子,黑社会之类的东西。

    那年的伯贤想自己应该明哲保身,便跑的理所当然。

    枪声和火药爆炸的光亮声响很快在背后像海浪般席卷过来,伯贤跑开了足够远,看见那缓缓走过去,被淹没在火光和烟尘之中男人的修长背影。

    留在那一刻里那年的伯贤便想,这样的人,一生之中,不会遇到第三次了。

    ……

    ……

    伦敦圣诞前夜的雪下得格外大,喜庆的气氛充斥着这银装素裹的窄小世界。

    六角形的晶莹从四角黑暗的天空里飘落下来,落在人脸上、鼻上、手心里。

    不算很远的地方,有枪声和呐喊穿透这平静的夜,伯贤听见许多人嘶吼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成为一种奇怪的声嘶力竭的轰鸣。

    而更远的地方,散着红光的警车开着响鸣,正疾驰而来。

    ps:感谢‘书友160612111239280’同学的500打赏,感谢‘逐月华流照君愿’同学的打赏,让两位破费了,也谢谢大家呀。同时,我想说尿弟欢迎两位来到妖怪这个大家庭。

第两百六十七章 大招

    人生的奇妙在于其无法可想,无计可施,却又哭笑不得。

    伯贤万万没有想到,在三十分钟之前,念念不忘永不相见的人,四分之一个时辰之后,他便眼睁睁的走回到了对方的面前。

    自从伯贤从盖伦的战场逃出来之后,本着明哲保身的原则,伯贤是努力在走的。

    但伦敦这样的大都市道路状况复杂,而伦敦的街道又是世界上出了名的窄小和繁复,所以,没用几分钟,心急逃命的伯贤便把自己‘弄丢’了。

    他是不识道路的,此时语言不通,这般走了大半圈,便稀里糊涂的走回了盖伦与始暗荆棘的交战现场——会发生这样的事,或许与后者在交火中不断转移阵地也有些关系。

    当伯贤回来的时候,交战的双方似乎已经分出了胜负。

    那之前认识的男人靠着一面街巷的墙壁上抖抖索索的在口袋里掏着烟,他的眼神依旧平静,触不到底看不见未来的样子。

    这人上半身的衣服被炸裂了一些,露出的皮肤微黑,额头被刮破,流出了血。

    更多的是在腹部正在冉冉流出脓水和红色丝线的两枚血洞,一枚实在腹部的正中央,一枚在腹部偏向左上角……

    于是伯贤听到那边的人在喊‘隐王,投降吧,你已经走投无路了’,然后那个男人就笑了笑,用沾着点点血痕的手撸了撸头发,就着风雪,讲了一些云淡风轻的话。

    当时尚且年少的伯贤几乎被对方那看轻生死的态度感染到,他头一次觉得做人如若豪迈雄壮,便也不枉在世走一遭了。

    对峙的双方显然是旧识,其中的一方,伯贤之前刚刚结实,正是那名叫盖伦的男子。

    而另外一方,听起来像是个名叫始暗荆棘的团体,单是名字便听来有一种奇怪的邪异感,想来便不是什么慈善组织。

    伯贤过来之前,双方相互之间打的便有些不可开交。此时,隐之王看起来虽惨,但始暗荆棘那一方更是横七竖八的躺了七八个男子。

    凑在一起,死状各异,在窄小的巷子一眼望来,倒有些异样的拥挤和壮观。

    活着的人,也是人人带伤,脸上写着惊容,显然是被打怕了的。

    始暗荆棘那边,如今尚且活着的,有七八人左右。带头的是个手拿巨大剪刀的家伙,应该是个不同寻常的人,或者干脆是个能力者。他此时在那里叫宣,多少有些底气,而盖伦这边,实在到了油尽灯枯的境界了。

    然而这一切的事,当年的少年人伯贤并没能够悟透。他的人生阅历丰富多彩,但异能者这样的事,始暗荆棘这种组织,终究是没有见识过的。

    于是他便被眼前的事情所激动,

    人多欺负人少,这让他觉得没有江湖侠义气。少年时候的伯贤并不是忠肝烈胆的壮士,不过此时被应景的气氛打动,便不由自主的冲了出去。

    ……

    始暗荆棘那一边三十五六岁上下的胖子扛着一把巨大的黄金剪刀,驾在肩膀上。剪刀的手柄为刀身做了防止磁化的精细处理,连刃口部位也没有错过,显然是专门针对盖伦而来的。

    这人大概是这一次行动的小领导,他上面或许还有人,不过此时在伦敦冰冷的巷口,用枪械和冰冷刀刃堵住伤痕累累,弹尽粮绝的隐之王的人,只有他这个幸运的小队。

    “投降吧,隐之王……”

    他如此大声的说,这重复的台词在今晚被讲了无数遍。胖领队稍微有些色厉内荏,对面站着的那要死不活、随时可能要倒下的人……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隐之王!

    而仿佛只有这般大着嗓门讲出来,才能驱散人心肠的恐惧,让接下来的事做得‘威风凛凛’。

    只是刺激和惊险的感觉还在,胖胖的男子同时感觉到机遇,他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隐之王——他讲话的时候,身体甚至还在流血……

    盖伦经年的事迹在耳边还未有散尽,被称为福克斯的男人他的每一丝纹理,每一个笑容都危险。

    然而就在这双方有些矜持,甚至始暗荆棘的那个胖子蠢蠢欲动,身后的枪炮手已经举起了枪管,手指放在扳机的盖板上的时候。

    一个瘦瘦弱弱的年轻人却徒然间闯入了对峙双方的中间,用不算高大的身躯挡在了隐之王盖伦的前面。

    “恃强凌弱,以众敌寡,欺凌手无寸铁之人,算不得英雄好汉……”

    这少年人义正言辞,满脸严肃愤然。

    “我伯贤虽然不是义士贤者,今天路见不平,说不得就要管一管。”

    “大路朝天,有什么事情……

    冲我来!”

    然后那义正言辞的话,就在这雪夜里传开了。

    冲我来!冲我来……英雄好汉……

    冲我来……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盖伦和始暗荆棘眨了眨眼睛都有些面面相觑。他们双方实在没有想到,战斗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刻,几乎马上就要见生死真章了,竟然会无端端的跑出来这样一枚愣头青。

    “额……那个……”

    盖伦伸着手拍了一下伯贤的肩,后者气势凌然不可侵犯的回头看了下隐王一眼,随即转过头去。

    “你且放心,有我伯贤在一天,我便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如此自信和义正言辞,让隐之王之后的话有些难以为继的。他瞪着一双眼睛,表情复杂,似乎在组织语言:

    “那个……恩,伯贤啊……额,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中途杀到的程咬金当时大概是进入了角色无法自拔,不由分说的便将土黄色的背包取下来,从中抽出一个细细长长的东西。

    始暗荆棘那边的人此时便反应了过来,胖胖的队长取下肩膀上的巨大黄金剪刀,对着少年人的脖颈就要隔空虚剪。

    却被伯贤身后的盖伦赶苍蝇般挥了下手掌,那黄金的剪刀便向着一侧一歪。刃口合拢,纽约街头,一个架设在平房顶端形状如同电线杆般的广告牌,便从铁杆的中间断开,轰然倒塌了。

    与此同时,那始暗荆棘带队的小队长手中的力量受到阻挠,心中明了是隐之王在暗中出手了。他亦不是含混的主,手底下的动作还未落下,口中已经开始喊着,‘射击、射击、射死他们……’

    随着前方整齐划一的拉枪动作,黑黝黝的枪口垂直对着前方的两人。其名为隐之王的男人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他的身体弯成一抹弧线,沾着血的右手扯住挡在其前方少年的衣衫,正要往后扯。

    那从包里好不容易掏出一个细长物件的少年人此时却抬着头正视前方,更加气势汹汹起来。

    他手中抱着的是一个发黄的画卷,并非是年代久远,只是纸张的质地粗糙而已。

    伯贤一手扯住画卷的一边,另外一只手扯住另一边猛然拉开。呈现在其上的,是无数银光闪闪的细小飞刀,看起来至少有数千把,每一把虽然只有一辆公分长,但却精细异常,纹理清楚。

    随后便听见那青年人中气十足的喊‘出来吧,夺命飞刀……’

    于是乎,一瞬之间,仿若蝗虫一样的飞刀从平面的画卷之中汹涌的冲出来,仿若洪水一样,组成一片波涛汹涌的银光。

    始暗荆棘剩余的七八人被飞刀组成的洪水一下淹没,千万道割裂了风的尖锐在空中划下耀眼的弧度,将地面割成一片深深的半圆形的废墟。

    远处的汽车被飞刀零散的余波剐蹭到,‘桐’的一声就击的翻了车,车身侧的铁皮之上,是一片深深浅浅的沟壑纵横。

    街道的左侧,一个地下水道铁柱伐口被拦腰砍断——断口有无数老鼠啃食般的白痕,分流充分的地下水哗啦啦的涌上黑色的天空,混合着雪花一起落下来。

    而作为主攻目标的始暗荆棘的一众,在飞刀及体的当下,便骨肉分离,死的不能再死了。而数千把小型的飞刀过后,对方被割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半点了。

    这样惊人的攻击力,让人始料未及,就连伯贤自己,似乎都被吓到了。

    实际上,他是第一次拿这种东西出来攻击,之前顶多放出了一个刀片,砍砍杂草树叶子什么的。

    伯贤将之拿出来的时候还有些发虚,只能靠着言语神态假装镇定,当这如同蝗虫和洪水的刀光过境,他脑袋里便什么东西也想不出来了。

    觉醒了在二维和三维相互转换穿梭能力的伯贤,有一次在被一帮地痞欺负的极惨之后,便恶向胆边生的想要打击报复。

    但他身子实在是弱,曾经鼓起勇气反抗过,仍旧被人打的遍体鳞伤。

    后来他便突发奇想的想要画出一柄绝世长剑来拿来砍人,但这并非易事,且绘制长剑的耗时太长。

    于是他转变思路,开始走以量取胜的道路。传闻中,那弹无虚发的小李子飞刀,就简单易画,容易上手。

第二百六十八章 玄间侧的报复

    伯贤手中的画卷,是他从小摊之上花了10块钱买了十张的粗糙白纸,唯一的优点是足够大。

    而那画卷之上的飞刀,是伯贤在流浪的间隙一点一点的画出来的。他虽然不能将全部精力投注在此事上,但几乎大半年的漫长岁月,伯贤在街边或者傍晚休息的时候断断续续的画一些,便也绘制了三四千把有余。

    此时作为一次性消耗品,爆发起来,果然十足拉风。

    与此同时,伯贤的一记飞刀雨,单从破坏力的角度来讲,就连被他护在身后的盖伦都被这声势浩大的招式吓了一跳——“什么鬼,好夸张的啊……”

    因为失血而脸色苍白的男子暗自嘀咕。

    这位被后人称为隐之王的人,他并非没有见过世面,但一次性这样的攻击广度和输出力度,还是让他眉头下意识的挑了挑。

    “这种攻击力……

    跟深作都有的比啊……”

    正当两人陷入沉思的时候,远方的夜色里,闪烁起了几许红色的光亮。

    隐之王抬起头,下巴微仰着,用灯光下45度角的余光往那边看。

    他拉了拉还在呆滞和回思状态下的伯贤,盖伦用另外一只手捂着肚子上的血孔,看到对方望过来,他撅着嘴巴,向着正前方努了努。

    风雪交加的圣诞前夜,闪烁的夜灯半挂在墙上忽明忽暗,纽约警车顶盖上特有的示警灯模模糊糊的像是遥远的呼吸,尖锐的警鸣声随后便至。

    “走了。”

    ……

    ……

    与盖伦分手之后的岁月,伯贤仍旧浑浑噩噩,他自己将这种状态归结为得过且过,随遇而安。

    隐之王走之前对此表示欣赏。他说,这个世界上散漫如同此间男子的人,怕也是不多了的。

    时间匆匆而过,一晃眼便是这许多年。

    伯贤今时今日脸色沧桑,已然是三十的大叔了。

    他兜兜转转的整个世界的走,有时候会借着‘入画’的能力,偷偷摸摸的坐船偷渡,林林总总的,也不知道去了几多地方。

    走了这许多的天南海北,看遍了形形色色的人。对于三十岁的大叔来讲,如今这座城市,脚掌所踏之地,便是不错的——至少晚上的时候,不会有人乱揭他贴在墙上的画报。

    他在此处罕见的停留了半年之久,于是罕见感到眷恋,这个经年的流浪汉,就生了落脚安家的心思。

    当然安家的意思不一定是要来买房子,对于坐拥入画能力,对生活又并不太过挑剔的伯贤来讲,用来安家的地方甚至都不需要很大,一堵用来挂放涂鸦的墙便可以了。

    但在钢筋混凝土的繁华都市,寸土寸金,即使是一面墙壁不被打扰的私人空间,对于一穷二白的伯贤来讲,同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后来他翻山越岭的好不容易找了一家‘废弃’的别墅……

    那别墅不知道是何人所买,规模并不大,装修简单,听说其主人已经长久未有回来过了。

    这里或许是一家巨富用来体验生活的乡村馆,又或者是贪墨的官员偷偷买下来用来享清福、甚至坐等升值的房产。

    总之如今没有人住,伯贤便大摇大摆的鸠占鹊巢了。

    实际上,别墅的房门是有上锁的,甚至还是密码锁,另外旁边还备有指纹识别器。

    但对于能够在二维和三维世界随意穿梭的伯贤来讲,一道不足1mm的门缝就足够他通过了。

    进了别墅,首先便是清理房间——实话讲,这里的防尘工作做得十足到位,虽然长时间未有人住,但积压的灰尘烟土并不多,伯贤只做了一会儿便搞定了。

    别墅之中的家具还算精致,床也宽阔软和。

    但男子睡惯了‘伯贤小筑’,每晚回来的时候,仍旧会将‘伯贤小筑’的图片挂在墙上,自己进入画中去睡。

    ……

    时间进入到九月份,正是格里菲斯将四岁的小loli徐子轩从万恶的邪教组织三角集团救出来的半年之后,也就是格里菲斯正式成年的春季末尾。

    当某天下午,春季的暖阳正浓,伯贤懒洋洋的从午休之中醒来的时候。

    一直被他用来鸠占鹊巢的别墅的房门在他记忆之中,第一次被人打开了。

    这家别墅真正的主人开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车,驶入院落,随后,铁门被重新关合起来,从车子上下来两三个穿着西装革履的男人。

    伯贤呆在挂于墙壁之上的伯贤小筑里,听着外面的人汀汀铛铛的动静声音,心里有些担心对方会发现这一副挂在偏室之内,混在众油画之内的伯贤小筑。

    事实证明,这样的担心明显多余,对方并没有欣赏墙壁上图画的闲情逸致。

    十分钟过后,院落之中的男子们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情,便合力抬进来一个棕色的编织袋——那编织袋个头很大,其上封锁着拉链,鼓鼓囊囊的,当是填装了东西的。

    躲在伯贤小筑的男子听到有人在庭院中‘咚’的一下用力关了车子的行李后备箱。很显然的,这大型的棕色编织袋当是从黑色宝马车子的后备箱里抬出来的。

    那棕色的编织袋被人抬过了厅堂,然后放在了相对阴暗的侧卧。

    一个四十岁上下面上带着墨镜的男子走过去把侧卧的窗帘拉上,另一个人则是蹲下来拉开编织袋的链锁,从中掏出一具柔软的东西来。

    伯贤的位置并不能能看到那物体的全貌,光线昏暗的侧卧,那身材宽大的黑衣男子的肩膀挡住了他视线的绝大部分。

    然后他便听见屋外之人的脚步渐渐走近,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问‘如何了’,另一个人说‘还有气’,然后几人的声音更低沉下去,断断续续听不全面了。

    但玄间侧、黑假面、乍伦坤这样反复被提及的词汇,伯贤还是有捕捉到了的。

    当伯贤还在想这些词汇到底代表着怎样意义的时候,侧卧中的三名男子似乎商量完了事情,纷纷站起来。

    其中一个人拿着手机,拨了个号码走了出去。

    而留在房间之内的另外的两个人,脸色却不好看。一个有些面容苍白,一个皱着眉头。

    他们彼此又聊了一会儿,声音依旧有些低沉,不一会儿,也走了出去。

    直到这个时候,伯贤才看清楚装在巨大棕色编织袋内所装载的物品其本来的面目。

    那是一个全身湿透的女子,不知道是因为流汗还是被浸泡了某种液体,看起来头发和身体都湿漉漉的粘稠。

    这女人面容普通,是个颧骨有些扁平的大众脸。

    只是她被装入编织袋之前,显然受了了不得的大刑,身体遍体鳞伤,脸上和发皱起皮的嘴唇上都带着数道血口子。

    这人第一眼给人的感觉是被河道淹死的死尸,苍白而冰冷。但仔细看去,便会发现其尚有微弱呼吸,应该是昏迷了。

    然而等三名黑衣男子先后从房间里走出去,这位应该已经昏迷濒死的女子却缓慢而坚定的睁开了眼睛。

    她身上的伤并没有作假,受伤濒死的视觉感觉也属于真实,所以只是缓慢睁眼这个简简单单的动作,便耗费了女子足足一分钟的时间。

    然后女子缓缓的拿出右手,食指和拇指深入嘴巴,看其深度应该是过了咽喉的部位,猛然间捏住一根线状的东西,往外一拉。

    一个黑色的小拇指盖大小的塑料板徒然从其口中掉落出来,粘在地上。女子剧烈喘息着,但此时她精力集中,正试图将塑料板捡起来。

    但濒死的那人身体虚弱,身体不受控制的抖,所以努力多时,仍未能将塑料板捡拾住。

    而此时,房间外男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们大概是打了电话汇报了情况,又或者是得了新的指令,走来的时候正低声讨论着什么。

    半个身子裹在编织袋中的女子脸色闪现出一抹焦急,她如今的身体状态已然不能支撑其完成后面的操作,索性心一横,挥手将黑色的塑料板拨入了家具下面的阴暗里。

    随后女子将手缩回去编织袋,闭上眼睛,佯装成之前昏迷的样子。

    ……

    ……

    后来那女人的命运如何,伯贤便不得而知了。

    他躲在伯贤小筑偷窥的那段时间,三个黑衣服的男子将人拉向了别墅更里面的房间。

    伯贤隐约感觉到一些不好的事正在发生,但他早已过了那年少时候冲动的年龄,做事的标准因此更加成熟或者说更加冷漠了些。

    所以伯贤没有想英雄救美的事,一方面他不是英雄,另一方面对方也不是美人儿。

    于是在这幽深昏暗的封闭空间里,他通过橱柜玻璃上隐约反射的光辉看到那三人正将女子从编织袋中拉出来。

    他们脱了她的衣服,散开女人的头发,似乎在收索些东西,但明显一无所获。

    伯贤听到‘没有啊’‘没有啊’‘仔细搜搜’之类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扩散过来,他们悉悉索索的动作,随后便听到有人压抑着声音在喊‘她要死了,她要死了,给她吃那个……’

    然后躲在图画之中的男子便看到那起初走进来带着墨镜的人从怀中掏出一方玉制的小盒,他带着肉色皮手套从其中拿出一个白色的虫茧一样的东西,一把将之按入了女子的口腔里。

感谢一直破费帮尿弟发红包的同志们

感谢一直破费帮尿弟发红包的同志们,感谢长弓zaire,凌风刘鼻,花凉一夏,哈瑞伯飞。大家每天都来给尿弟发推荐红包,而且数额很大,经常会发少则200多则1000的起点币红包,让尿弟十分感动,都不知如何感谢大家了。特此发个单章,表达一下我的愧疚和谢意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始末

    大概在两年之前,格里菲斯曾经因为收集食材的缘故,同着约瑟夫·莱茵小姐斩杀过来自玄间侧的三大外姓长老之一的……

    乍伦坤先生。

    这事本因为对方太过界在权集驰的地盘上闹的太凶,事后玄间侧的人虽然想要回来为乍伦坤先生找回场子,均被强势的华国国立能力者组织一直压制着,没能实现。

    随着时间的推进,近些年,尤其是从半年之前开始,权集驰这边对欧国还有接壤的东洋、韩国进行大规模的战备输出,十一个大队长各个忙的连轴转儿,对玄间侧这边的警备便松懈了。

    从未忘记过血仇和损失的玄间侧便趁机增加在华的渗透力量,暗查当年所发生的事情。

    因为当年的导火索,色胚托尼·安泰那小子并没有死掉,所以双方之间并没有结下真正不死不休的血仇。

    但通过托尼这小子的口述,黄金狮子约瑟夫·莱茵小姐这个显而易见的目标,还是很好确认的。

    但黄金狮子且是随随便便便会被抓到的?!这个女人名字的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巨大的不愉快。

    听说她投靠了欧国的异能组织‘全知之杖’,以其四阶的实力,颇受重用,在‘全知之杖’与权集驰的争斗中,还被派往华东地区,专门从事镇压和指挥的工作。

    对于全世界数得着的异能组织‘全知之杖’,为了一个已死的人和一份已经铸就的错误,玄间侧无论如何是不想开罪的——至少表面上来看是如此的。

    于是他们便将矛头一转,寻找起了在那次行动之中,同约瑟夫·莱茵同流合污的格里菲斯先生。

    格里菲斯和约瑟夫·莱茵做掉乍伦坤的时候,因为对方的实力太过强横,许多不足的地方即使考虑到亦不能做到周全。

    况且当时二人一路逃窜,走了好几个城市,一头扎入车流人往的大都市,这虽然让格里菲斯和莱茵的混淆了视听,增加了乍伦坤追踪的难度,但因为接触的人流量多,泄露身份的可能性也同样在升高着的。

    当然,这事之后,格里菲斯有亲自料理过几手明面上的显赫破绽,让人不至于简简单单顺藤摸瓜的找到他。

    再后来,这事的许多细节,他便拜托了银魂那边帮忙处理。

    这件事因为是团长银魂亲自操刀监管,扫尾工作可谓相当专业到位。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之后骤然之间出现的黑假面内乱状态,一些原本黑假面的中层,甚至直系人员都参与了叛乱,让公司内部机密有了不同程度的泄露。

    银魂是个果决而意志坚刚的人,他在第一时间收拢了处理当年事物的直系小队,从其中挨个审查,减除了其中的叛乱分子。

    只是,银魂反应虽快,这些叛乱者在投靠别主的时候,为了获取对方信任,便主动出卖了一些情报给予对方。

    其中之一,便是黑假面对于乍伦坤事件的后续处理工作。

    银魂虽是以极快的速度平定了内乱,斩杀了叛徒,但泄露掉的情报确是无法弥补的。

    之后的大半年,因为权集驰同以欧国‘全知之杖’为代表的外来势力关系全面紧绷,双方厉兵秣马,‘全知之杖’甚至向着华国周边国家施压,局势一团乱麻。

    玄间侧便趁机深入华国,调查当年乍伦坤长老的事。

    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况且如玄间侧这样的有钱有权有力量的有心人做事,只有肯坚持,绝大多数的东西,都能得到。

    于是双管齐下,玄间侧动用了数月时间和大量关系,终于将目标锁定在了为此事善后的黑假面佣兵团上面了。

    “恩,冲进还是蛮有的嘛。”那个负责此事的男人一页页的翻看着黑假面的资料,这新兴的组织真是活力十足,短短数年之间实力便连续翻了几番。

    “小打小闹罢了。”提供资料的胖子扶了扶正在反光的眼镜,神色如常的讲。

    “前段他们刚刚搞了场内乱,听说死伤惨重,想来应该大伤元气。”

    “恩,倒是能折腾的……”

    他们如此下了定论,便派人找上门去。

    熟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玄间侧的人做事老道,当然不会明着硬来。

    他们一方面联系了当地的一些组织,试图再次对黑假面组织进行孤立和合为。

    但经历过背叛和围攻之后的黑假面吃一堑长一智,对这一方面做得相当到位,周围的组织,同样被一一上门敲打过,多少有些利益和把柄被攥着。

    这一次玄间侧的煽动,倒是没有想象之中的成功。

    另一方面,迫于无奈的玄间侧派遣自身的高端战力,深入黑假面内部,组织对其高层的挟持绑架。

    但他们此次来的确实不巧,整个黑假面经历过长足的发展,连续招受****和围攻之后,对于自身和组织的安危,已经提高到了空前重视的高度。

    更不要说留给对方钻‘斩首行动’的空子。

    所以当玄间侧的精英,好不容易的找到一个黑假面的临时聚集场地,千辛万苦的潜入进去没多久,便被人发现了蛛丝马迹。

    随后便是一场激烈的拼杀。

    其结果便是玄间侧的精英在这一次的行动之中被当场格杀三名,只有两名成员成功脱困。而黑假面一方,有十三人殉职,其间包括一名特种小队长。

    闻讯而来的银魂团长亲自出手,卸掉了两名逃脱人员之中一人的一整条胳膊。

    这样的事为玄间侧的众人敲响了警钟,对方并不是温室里的花朵,过来找茬的,那得拿出点干货来。

    而黑假面一方,随后便通过自身渠道探知这事情的始末。

    如此这般,双方信息逐渐透明公开,你来我往的交手了好几次。玄间侧因为投入华国的力量有限,跟黑假面雇佣兵团出乎预料打的平分秋色,不可开交。

    这让那个名叫尼布甲·卡丹的负责此事的玄间侧执事都感到了匪夷所思的讶然,他用笔头一下下的敲击桌面,蹙着眉头,半晌之后才说

    ‘闹哪样啊,过火了啊……’

    至此,双方的战争正式进入僵持阶段,而两方都不是温和的性子,一个月下来,凶的时候能打个五六场。

    当然大规模影响市容的战斗是要避免的,双方在此问题上都有克制。一来二去,大家打阿打的就变成了互相派遣精锐暗杀,以期待意外的转折或者惊喜。

    高端战力方面,黑假面一方相对于玄间侧这种老牌超能组织来讲,是薄弱的。

    银魂并没有逞一时之快,跟玄间侧的人硬拼,反而是适当的收缩防线,减少外出的几率,增加安全保障措施。

    如此一个久攻不下,一个时不时会伸出头来咬一口的乌龟壳,将这场为乍伦坤长老的‘复仇之战’拉入了持久战的泥坛。

    黑假面的雇佣兵经历过日常艰苦卓绝的训练,从不间断的任务,和这接连有能力者参与的高端战局的历练,飞速成长,已经有百战雄狮的影儿了。

    玄间侧与这只佣兵部队交战多时,自然晓得这样的一只部队绝非短时间内能够攻陷的,但也尝试了几次孤注一掷大兵压境的奇袭。

    那玄间侧的指挥官是个狡猾而果决的家伙,银魂这边坐拥地利,力量上处于弱势,即使如此,甚至一度被对方不计成本的强攻突破防线。

    危机的时候,花爷和格里菲斯有亲自赶过来,斩他三四五六七**十个敌人的抓紧时间再跑回去。

    在两名强援的帮助之下,玄间侧的人想要硬上是行不通了,只能另行他法。

    但天无绝人之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那玄间侧的执事,尼布甲·卡丹,也是这次复仇计划的指挥官。思想着用实力硬压不成,那边从‘软件’方面下手吧。

    何为软件呢?

    软件便是一个组织的经济状况、科技状况、人员结构配比、成员主观能动性等看不见摸不着但却能在关键时刻显示大威力的东西。

    战争之道,不外乎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灭绝黑假面的方法有的是,弄点生化孢子武器,投个洲际导弹,弄点病毒什么的,玄间侧有这种技术,但还真不能这么搞。

    但以玄间侧的底蕴,组织内部的科研机构何其深厚,研究的东西又百无禁忌,里面一些疯狂的科学家,便弄出来一种脑虫,可以用来遥控机器一般,远距离遥控人类。

    当然这种脑虫的培育成本不菲,成活率低,更重要的是,控制脑虫的终端的精神力必须天然强于被控制者,还必须是强出很多倍的非人程度。

    这样苛刻的条件几乎让脑虫被开发出来之后很久没有用武之地,直到两年之前,玄间侧意外加入一个脑组织天生病变异常的能力者。

    这家伙名字叫做阿贝,是个黑人,长相奇葩,脑袋肿肿大大的像是顶着个蘑菇头,头顶的每一块皮肤都肿起了拇指大小的疙瘩。

    然而这家伙的精神力却异常突出,堪称是正常成年男子的十倍有余,就连权集驰的十一个大队长之一的梁秋智识在精神力总量上都不是其对手。

第二百七十章 片段

    有了阿贝的加入,玄间侧那边才放开了脑虫战略,允许在非常规情况下申请破格使用脑虫。

    而伯贤之前在别墅之中所看到的三名黑衣人往女子嘴巴里塞虫茧一样的白色‘丝织物品’,那东西正是脑虫的幼生体。

    它进入人体之后,会顺着人体的中枢神经系统,一路打穿肌肉、粘膜,分泌麻醉液,最终钻入人体颅腔,吸食掉人体的脑浆,成为短时间代替人脑工作的东西。

    因为脑虫受到玄间侧终端的指令控制,所以被脑虫占领了的人类,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在为玄间侧服务。

    那被玄间侧人员强行塞入口中脑虫的女子,是黑假面第三中队战略指挥部的副部长,之前误打误撞的被抓了,听说是为了接应一打入玄间侧内部的同志。

    双方互相收买互派间谍实属正常的交锋范畴,那间谍在玄间侧内部似乎拿到了不得了的资料,正迫不及待的交回来,却被前者察觉,导致连前来接应的女部长都被一锅端了。

    伯贤之前看到的那个被女子奋力扔进家具下面的黑色小卡片便是那份间谍资料的存储卡。

    女部长过来之前,显然受了不轻的虐待,想要她将之交出来。但她忠贞不二,弄到最后玄间侧这边算是服气了,便只好将废物利用,做成了脑虫的寄居容器了。

    话说,这女部长的身份不高不低,被抓的时间不长,甚至对方到目前为止还未有得到其被捕获的消息。

    这给了玄间侧一方机会,恰好适于脑虫的发挥,若使用的好,说不得便会成为克敌制胜的关键。

    黑假面和玄间侧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黑假面背后的那个名叫格里菲斯的男人玄间侧这一边是定然不会放过的。

    那人与黑假面关系非同一般,斩草除根的话,黑假面雇佣兵团也脱不开干系。

    大概三个时辰之后,当伯贤想着是否应该从伯贤小筑中偷偷溜走掉的时候,那三名权集驰的男人带着那个被脑虫寄生的女子走进来时开载的黑色宝马车里发动了汽车引擎走掉了。

    伯贤在画卷之中又等了五六分钟,等确定所有人真的走了以后,才从其中钻了出来。

    他原本想着这里主人已经回来了,房子变得又不太安全,要换一个地方的。

    但刚把画卷卷起来,走到侧卧的门边上,鬼差神使的想到了那个女人从咽喉中抠出来,拼命甩出来的那张黑色的卡片。

    伯贤弯下腰,伸手从家具阴影的缝隙里摸了一会儿,随即脸色一喜,便摸出那一小片东西来。

    拿在手里近处看来,伯贤才真正确定那是一张记忆存储卡片。黑色卡片的卡身小小的,是最近流行的新潮款式,根据手感应是高档货。

    既然拿到了存储卡,伯贤就打算看一看其中所隐藏着的东西——他是生理正常的男人,遇到事情会理所当然的产生好奇心。

    伯贤手中的卡片需要读卡器的辅助才能浏览其内部信息,好在这家别墅的主人东西齐备,不仅在主卧之中有一部台式的电脑设备,拉开抽屉,其中的耳机、鼠标、分流线、绕线器、读卡器应有尽有。

    打开电脑,将卡片放入读卡器中,插入电脑里面,再点开外接设备的硬盘空间。

    那空间之中有三份文件,两份是纯文本的文档,已经加了密,打不开。最后一份是个视频文件,点开以后,倒是能够正常播放。

    视频只有短短的十五分钟,总共分为三个片段和镜头。

    第一个镜头是从高空隔着玻璃以俯视的角度拍摄的,其像素并不清晰,视频的来源大概是一部老旧的手机。

    画面之上,是一片嘈杂的居民楼,时间大概是下午的五点到六点之间,傍晚的夕阳红在镜头正西的方向非常刺眼。

    楼层之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是下班的时刻,街上摆着热闹的小摊。

    吃的、喝得以及日用的衣服和便宜的小商品……

    然后一群体格明显雄厚的男人从这群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穿插而过,他们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周围的人喧嚣着一无所觉,还在拥挤着热闹。大人带着小孩坐在摊边吃着麻辣烫,推着小车的孕妇随着人流在走……

    偶尔被那些人撞开的人会回过头看上一眼,但看到对方体格高大雄伟,便没有在讲些什么。

    这画面很短,拍摄的是一副标准的众生相。

    那五六个体格明显的人在这人群里挤过去,眼目定睛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一无所获之后,便行色匆匆的消失在镜头的另一端。

    这镜头几乎到此为止,然而就在画面几乎结束的时候,一男一女站在街边一个带着厚实潮流的黑边毛领帽子在试着新鞋,一个在手里拿着烤章鱼腿,挑选着玻璃手工艺品,却不约而同的站起身来,背对着那远走的人,头也未回的朝着那些人离开的反方向走了去。

    第二幅画面是一座失火了的城市,拍摄的角度应该是在立交桥的轿车内,还能听到耳朵人的交谈声和身后之人疯狂按动喇叭的声音。

    这一次拍摄的景象是一个十足的远景,画面很后面的地方是一座失了火的大厦,似乎有人在上面噼里啪啦的在放鞭炮,在黑夜里看上去一闪一闪的。

    更近一些的地方,是七八个或者站着,或者躲在掩体之后,分的极散的正装男子。

    他们衣着统一,行动之间彼此协调呼应,耳中带着用来听指挥和相互交流的耳麦,看上去是个极度精良的小队。

    这些人似乎正在围困着什么人,手中明目张胆的拿着枪,身边是战斗之后尚带余温的废墟和破败的火焰。

    然后是杂乱的枪声和昏暗之中并不清楚的画质。每个人似乎都在有序而精妙的移动,有人在此处开了一枪,整个屏幕的画面跟着亮了一下。伯贤便看到一个高挑的女子从岩石后面闪出来,用手枪准确掀飞了一个刚冒出头来的男子的头盖骨,随后被纷乱的子弹打的缩回去。

    画面随后陷入昏沉,偶尔会再亮起来。大部分的时候里,伯贤看到那个飘动着狮子般黄金色的头发的女子,如同鬼魅一般闪现,从掩体到掩体飞快的转移。

    子弹打在她的身边掀起小石块和泥土,她不动声色的左转右绕,扯烂了敌人好不容易形成的包围圈。

    这似乎是整个影片的全貌,那些合围的制服男子们的素养令人心惊。但那黄金色头发的高挑女人是走在人类极限和心灵之前的导师,这让伯贤觉得,她已经超越了人类的范畴。

    只是画面并不仅于此,在不多的镜头里。有一道细长的深色身影,从阴影里面如同鬃狗一样弹射出来,只一瞬间便将人扑倒,凌空将之扯入黑暗……

    看身形应该是个男人……

    画面是如此之模糊,伯贤反复倒退过几次,将画面成功定格下来,静止的屏幕之中所显示的,却是一个模模糊糊像是打了马赛克般的男子侧脸。

    这一部动画的时间同样不长,**分钟的光景,记录着的东西却着实让伯贤心惊——那对男女实在凶的有些过分了。

    而最后的画面更加模糊,甚至不知道所拍摄的画面中是否有人的存在。

    那是一个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团光芒的视频,由于拍摄角度、光线和距离的问题,这次干脆只是一片白茫茫,连人影都没有了。

    而刺目的银光闪烁了整个屏幕,若仔细看上去,便似乎能发现似乎某些东西在光芒中晃动着,挥舞着,随着整个画面陷入了全然的黑暗。

    隐隐约约,似乎能听到低沉的若有若无的无数男女喊叫的声音,他们似乎在高叫着‘左什么王’的东西。

    这三个视频所讲述的东西,伯贤并不能很清晰的捕捉到。画面之中男人女人让他感到陌生,但对于走遍了大江南北的流浪汉来说,那被称为杨城的燃烧着火的建筑,却是熟悉的——这却又让人觉得真实。

    这样的一份黑假面的女部长宁死守候的情报,伯贤并不通晓其中的意思。但那三个穿着黑西装,喂人不明物体吃的的家伙明显不是善类。他也不愿意将资料留给他们,便索性带在身上,卷起画着伯贤小筑的油画,翻墙而出,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

    然而有些东西,并不是想拿就可以拿的。

    这个道理,不久之后,他便明白了。

    伯贤从别墅出来之后,顺着街道,不分东南西北的一通走,在华灯初上的时候,没能找到另外一家空着的别墅或是房舍,便草草找了个稍微隐蔽一些的拐角,将油画贴在墙上,进入了伯贤小筑。

    这一晚过的宁静而安详,没有什么多余的事。美中不足的,是凌晨三点钟下起的淅沥沥的小雨,这让伯贤不得不找了些东西为伯贤小筑遮风挡雨。

    然而第二天早晨一醒来,他便感觉到了空气之中飘荡着的那一股淡淡的非同寻常的气味。

    伯贤躲在伯贤小筑里面,悄悄的往外看,清晨寂静少人的街道上,一个带着休闲墨镜穿着简单的男子站在街道的三角路口,正透过漆黑的镜片向这边的方向看着。

    那是一个只露出一只眼睛仍会让人感觉清秀的男子,他随性的站立着,看得出他也是刚起没有多久,只是简简单单的打理下头发。

    但在清晨的光里,仍然给人难以形容的特别感。

第二百七十一章 进展

    这人年龄大概有二十七八岁上下,手中端着圆形的罗盘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个定位装置。

    这圆盘形状的定位装置之中,有两个表盘,六根指针,长短不一。年轻俊美的青年,低头研究了一会,抬头看了看清冷的街道,眼神里带着疑惑。

    随后他用另外一只手啪啪啪的撞了几下‘罗盘’,罗盘的指针在撞击里缓慢晃了晃,然后他狭长俊美的丹凤眼随着指针延伸到贴在墙壁上画着伯贤小筑的油画上来……

    来人正是黑假面雇佣兵团的团长银魂阁下,黑假面佣兵团所放出的间谍持有的记忆卡片,为保证资料的回收率,每一张里面都内嵌着微型的定位装置。

    银魂正是根据这张定位卡片一路上顺藤摸瓜的找上来。他实际上是抱着锁定敌人位置见机行事的目的去的,但此时望着那滴滴转动的罗盘,环顾左右无人的清冷大街,他便感觉到事情跟自己想的好像有些出入。

    但银魂继承了格里菲斯渊博知识的一小部分,很多事情,其实是懂的。

    于是,伯贤便看到那个在附近反复绕了几圈,又回到原点的男人突然坐定在路边的一块大石头上,正对着油画若有所思的摆了个姿势。

    三十岁的伯贤当时心脏便骤然一停,他在想不会是被发现了吧,但转念又一琢磨,入画这种二次元三次元相互转化的能力,不要说别人会想到,就连自己现在都没能完全接受。

    果然,那人坐在街边上有大半个时辰,等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终于有些疑惑的挠挠头发。

    他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那张油画,扭头走开,没一会就流入人群拐入了另外一个狭窄的街道。

    到此,伯贤才松了一口气,他不知道那人在寻找些什么,但直觉让他感觉到与自己身上的某件东西有关。

    最重要的是,他能够感觉到那人身上散发着的非比寻常难以形容的危险气味,就像光芒一样刺眼。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等那人彻底走掉。流浪汉才趁着道路上没人的时候,从画卷里钻出来,匆匆忙忙的卷了画卷,向着远离之前那人的方向疾走。

    拥有着入画能力的伯贤自认自己是个平凡的人,他是个地道的流浪汉,并不想和那些奇怪的人奇怪的事扯上一点儿关系。

    于是他愈发加快了脚步,急促的三两分钟之后,伯贤回头看着那已经渐渐远离的三角路口。

    而与此同时,在他大步跨近的正前方,刚好有个紧凑的丁字拐角。发现背后彻底没人的伯贤松了口气,背着土黄色背包的他下意识的转回脑袋……

    然后迎面而来的光里,他看见那面相清秀的男子正半靠着墙,双臂环抱着,似笑非笑的看向他。

    “看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那人如是说,让开挡住的通道口,露出狭窄小巷子那头安静的咖啡厅。

    那面色清秀留着中长发的男子扬起手顺了顺那个方向:

    “走吧,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交谈的结果出乎意料的简单顺利,并没有伯贤所想那些暴力血腥恐吓的事。

    那自称银魂的人直截了当的讲‘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伯贤就开始想究竟是什么,随后那人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很小的方块形状,言语在耳畔继续补充道‘一张卡片,我的东西……’。

    于是伯贤便想到了那份黑色的塑料存储卡,他将之拿出来,银魂就笑着接了回去,在随身携带的小型平板上插起来试了试。

    然后那个讲话声音不大,但会自然而然流露出气势的年轻人清了清喉咙问了他几个问题——都是容易回答的,伯贤不用经过太多思考就可以脱口而出。

    而与此同时,习惯了对方的神态举止,他其实正在想,‘这该是个大人物吧。’

    一杯咖啡的时间过后,伯贤开始讲在别墅之中的所见所闻,情不自禁的穿插着这些年细细碎碎的经历,有些唠叨。

    而对面端着陶瓷杯子小口吮着咖啡的男人性子还算可以,笑容浅淡的听着这些话。

    不久之后,他放下杯子,双手交叉着拢起来。

    “听你的意思是没有找到定居的地方吧……”

    “恩,这样好了。既然你帮我找回了芯片,让我间接少了些损失,算是对我有恩了。你若是实在无处可去,又觉得合适,房子的事我可以为你办。”

    黑假面雇佣兵团的团长这样说话,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有些恶俗:

    “海景房呦……”

    不过,伯贤因为住惯了‘单身别墅’伯贤小筑的缘故,身子虽穷,眼界却是高的。他不喜欢那些被炒上天价的海景房,又或者什么楼王,二环内黄金档帝王房。

    对于他们这种一直在流浪的人来讲,一旦定居,就一定要选个最舒心的地方——当然他们的选择往往和主流人群大相径庭。

    伯贤表达了他的意见之后,银魂便用手指头挠了挠脸,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脑海里情不自禁的想到了盖伦之类的人,所以看起来有些无可奈何。

    银魂就这样沉默了半晌,想了想,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其间他又抬头看了眼老实巴交的伯贤,终于开口道:

    “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去处,不知道是否合你胃口。

    那个地方啊,怎么讲呢,拙荆已经事先住下了,刚好缺个伴儿。而我又是个不经常回家的……

    拙荆你知道是谁吧,哈,我老婆……你若不嫌弃,大可以搬过去同住的。”黑假面雇佣兵团的团长讲到这里表情有些奇怪,伯贤没能捕捉到,银魂欲言又止,看了看有些天然呆的三十岁老处男伯贤:

    “额……还有一件事,我老婆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你可千万别动歪脑筋,好几个忠心耿耿的仆人看着呢。”

    伯贤仔细琢磨了银魂所讲的事情,权衡利弊的想了想终于暂时答应下来。他此时无处可去,看一看银魂口中那所谓的如花似玉老婆的香闺也是不错的。

    ……

    ……

    半天过后,银魂在镇上的阁楼里。

    伯贤将绘制着伯贤小筑的油画贴在一间侧卧的墙壁上。他意外的跟银魂的老婆何春丽所居之地较为合拍,地方虽小而偏僻,但格局上让人温暖。——恩,总体感觉是好的。

    只是银魂团长夫人的相貌让伯贤吃惊,她算不上什么美女,甚至连中等水准都有些勉强。关键是皮肤和身材,看起来并不光滑,反倒是有种久经磨砺的乡野粗糙感,或者说蛤蟆皮的感觉——看多了让人瘆的慌。这与已经三十岁的流浪汉脑海中所想,是有着出入的。

    因为反差的原因,伯贤为此默默嘀咕了许久,他不懂眼前看到的事。一面想着银魂那无论何种角度都算的上清澈正统的脸,一只眼睛望着何春丽长着疙瘩和褶皱的面容,总觉得怪怪的,有点格格难入的维和。

    样貌上的事还在其次,妇人的性格有的时候……额……怎么讲——真的是怪异的,刻薄一些形容,似乎是有点神经问题的。

    遇到了这样的事,于是伯贤便再次情不自禁的想,那自称银魂的有颜有身板的男人,当初为什么会答应这门婚事,这样的男女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

    “大抵是为了权钱,入赘过来的吧……”

    想不通缘由因果,伯贤便只好根据这些年丰富的阅历这般猜想。

    但无论如何,伯贤在银魂的小宅里面算是安了家,不出意外的话,银魂每天晚上会从组织里回来吃饭睡觉,偶尔还会带回点小菜儿。

    伯贤过来之后,这小家庭的人气便旺了一些,吃饭睡觉看电视时候的气氛也相对浓烈。

    关于银魂团长的身份,年过三十的流浪汉知道一些,但并不详细全面,大抵是茶余饭后只言片语泄露出来的东西。

    格里菲斯有时间倒是会来做客,大概一个月两次的样子。有时候会顺手带些小礼物。青菜、土豆,脱了毛的柴鸡什么的,曾经也带来过。

    他是个和蔼的人,脾气很小,讲话没有丁点的市侩气或者霸气,笑的时候会露出虎牙来。

    伯贤自己是挺喜欢这个看起来刚成年没有多久的青年的,他走了一些地方,经历过一些事,其中有一些东西让他觉得有意义,可以传承下去,是可以让后来人少走些弯路的。

    便在没人的时候,语重心长的同名叫格里菲斯的青年掏心掏肺的讲东讲西。

    伯贤口才不好,但这实在是真心实意的将青年人当做后辈来教导了。

    而那个名叫格里菲斯的青年,一个月会来两次,甚至三次。这人脾气是好的,能够耐得住寂寞,听伯贤絮絮叨叨的说话也不觉得厌烦。

    ……

    玄间侧和黑假面佣兵团之间的事,经历过各种样子的试探,正面袭击或者奇妙妙招的对抗之后,双方彼此都有些疲软。

    冷战或者对峙这样的事,放在什么地方,都会牵扯精力,限制组织的发育。

    黑假面雇佣兵团被拖入这样的泥潭之中,发展定然受到限制。好在银魂一开始走的便是精兵路线,受影响稍微小一些。

    而且借此机会还能够精炼士兵,如同百锻铸钢般,算是能让人得安慰的一点。

    而玄间侧那一边,因为异地作战,属于客场,消耗和花费上比黑假面这一边要严重的多。这追查格里菲斯真实身份的事原本的计划上,属于狮子搏兔,没有想到阻力会那样强,第一站就打成这样,跟狮子咬乌龟壳似的,崩的牙花子都在痛。

    如此这般,僵持了两月,权集驰那边跟欧国的全知之杖渡过了起初的擦枪走火,呯呤砰琅的打了一阵,发现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之后,整体的局势便趋向安稳,渐渐回到了谈判桌上。

    随着权集驰从与全知之杖的‘战争’中脱身,这庞然大物对于华国的掌控力再次体现出来。

    黑假面这边明显感觉到压力的缩小,而玄间侧的人在分批次的撤退……

    这次的行动的总负责人,玄间侧的那名声名赫赫的执事,在此期间似乎仍有不甘。他在玄间侧撤离开的最后几天,发动了密集而全面的攻势。可惜在银魂亲自坐镇之下,仍旧未能取得太多战果。

周末愉快呀

    大家周末愉快呀,哈哈,匆匆一周又过去了,感谢大家的支持帮助。

    尿弟并非全职,手速又不快,每日能提供给大家的文章有限,这一直是我觉得亏欠大家的——原本实际上是有存稿的,大家也知道,尿弟这种人有的时候过度开心或者失落都容易浪的飞起或者自我调节比较长的时间,这磨磨蹭蹭的,突然就发现存货不多了。当然了,大家不用惊慌,还没有到断粮那种程度。

    我开这个单章呢,主要是为了感谢。感谢大家的支持、关心、厚爱。我每日做事之余常会偷偷的刷,不停的刷我的作者后台,期待着是否有新的读者过来投票,是否有人评论,是谁在发红包,是谁在热心宣传……因此我的同事偶尔会笑着说我病态了,魔怔了。哈哈,这个当然是他们开玩笑的话。我过我想让大家知道的是,我在遥远的大非洲,真的很在乎你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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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念介绍:
总有些事情让人难以遗忘, 总有些人让人无法不想。 . 当因果的仲裁者站在时间的边荒, 当千年后醒来的王者坐上古旧的城墙。 . 跨越了千年,万年的人和事, 如黑白默片的海潮, 焚烧席卷了荒场。 . 这是命运的战场, 你我的迷藏…… ps:第四封印书友一群:245402609六念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六念,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六念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