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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河南老张     震动txt下载     震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六十二章 进入状态(9)

    雄壮的表态之后,会议才算是进入了正式汇报的状态,刚才所有的一切都成为插曲,可却是重要的不可或缺的前奏。

    闫勇代表厅党组和班子,汇报了公安厅的整体情况,其他几位副厅长,都简单地汇报了分管领域的基本情况,副厅长、政治部主任陶林重点汇报了精神文明建设,以及作风建设,队伍管理的开展情况,并且特意针对莱州现场会之后,转变服务方式和规范协警行为的举措,很详细,也很有针对性。

    听完了省厅几位负责人的汇报,齐天翔温和地望着对面,非常满意地说:“我的感觉是非常满意,印象也是非常满意,刚才张省长已经把我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我就不再重复了,总之一句话,对公安厅的领导班子和精神状态,以及工作表现,我非常满意。”

    齐天翔说完,率先鼓起掌来,引发了会议室一阵如雷的掌声,面对众位激动的神色,齐天翔继续说着:“窥一斑而知全貌,观一叶而知时节,从在座各位的精神状态和仪容风貌,可以知道全省公安系统的整体状况,是完全可以放心的,完全可以信赖的,这是最为可贵之处,也是最应该坚持的地方。”

    “作为党和政府最贴近群众的一个窗口,公安工作具有特殊的作用和体现,能不能成为人民群众的保护神和切身利益的守护者,就在你们的行为和精神状态中。群众是不是感到安全,生活是不是祥和,就是从每一个干警的言行中感受到的,如何做到这一点,爱民而不扰民,便民而不伤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不能一蹴而就,需要正确的指导方针,严谨的纪律和作风,以及积极向上的氛围。”齐天翔一副柔和的神态,温和地说:“基层工作需要怎么做,不是上级部门怎么要求,而是自己怎么认识,怎么自觉实践为人民服务的崇高理想。这点河州市东城分局湖滨派出所的冯娟丽,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作出了很好的回答。一个基层派出所的片警,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地做着一件事,那就是做老百姓的贴心人,从小冯到冯姐、冯姨,称呼的转换就是对她尽职尽责做好片区工作的最好肯定。这样的同志是公安干警的表率,更应该是我们基层干警共同的形象。”

    “齐省长真是对我们公安工作了解的非常透彻,以至于一个基层干警的名字和事迹,都能清晰地记得,实在了不起。”面对齐天翔的讲话,一直倾听的廉季成,不由深有感触地插话说:“正像齐省长说的那样,这样的基层干警很多,也都是在默默无闻地以实际工作践行着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实在是不容易,我们要给他们更多的关心和爱护。”

    对于廉季成的插话,齐天翔不但没有任何的不快,反而觉得很高兴,就侧过脸微笑地看着廉季成,赞赏地说:“季成同志说的很好,也正是我们作领导的,应该认真思考和努力的方向。”

    齐天翔说着话,面对着端然肃坐的几位厅领导严肃地说:“我们一直强调和宣传干一行爱一行,立足岗位做贡献,这也是很多基层同志们的多年的真实经历。很多干警从穿上警服的第一天起,一直到退休,都是在基层默默无闻地工作着,以自己的实际工作为片区群众服务,并不是每一个普通干警都能走上领导岗位,可也就是他们组成了我们这个光荣的集体。”

    “如何让他们感受到组织的关怀,如何解决他们的实际困难,如何让他们安贫乐道,献身平凡,这需要各级部门认真研究并切实去做的工作。”齐天翔由衷地说:“只有做好了这些看似简单的小事,才能使基层干警感受到组织的温暖,才能自觉自愿地献身平凡,我们才能更好的集聚人心,完成我们的使命和任务。”

    “齐省长很知民心啊!也知道如何凝聚精神啊!”张万福也忍不住插话说道:“一个基层干警一年的收入,比着一般的行业可能不算低,可这样的收入是以没日没夜的辛勤工作为代价的,片警、刑警、交警,哪一个警种不是作息不规律,没有节假日和自己的时间的?这些在座的哪个人没有经历过,季成的刑警出身,闫勇也是从基层派出所锻炼出来的,所以你们更应该知道基层干警的甘苦,尽力为他们多做些工作,让他们安心这份神圣的事业,这是个难题,也是带队伍、树形象必须做到的。”

    “张省长说的也就是我的要求。”齐天翔扭过头望着张万福,随后笑着望向对面,温和地说:“要树立公安队伍的整体形象,就要立足于基层,着眼于基层,抓管结合,纪律和关爱结合,这样才能以实际效果倡导正能量,清除队伍中的害群之马,树立公安队伍的正面形象,以抵制负面影响的干扰和侵袭,做好党和政府交办的工作,做人民群众的保护神。”

    齐天翔说着话,不由激动地站起身来,望着大家微笑着,迎接着如潮的掌声,也等于是宣布汇报会的结束。这样的方式简捷新奇,一时让闫勇等人有些措手不及,赶忙起立鼓掌欢迎,并忙不迭的应对着省领导们下一步的视察工作。

    尽管说过了不作过多的视察,可还是不愿轻慢了闫勇等人的好意,结束了汇报会,又由闫勇等厅里几位负责同志的陪同下,到交警指挥中心,网警监控中心,以及特警防爆总队几个重点部门,走马观花地看了一遍。

    由于时间的关系,几个部门的视察,齐天翔等领导都是只看只听不表态,就这样匆匆地走下来,结束时也早过了下班的时间。

    还是在出了会议室,齐天翔就低声对周通交待了几句,然后直率地对随行的各位厅领导说:“今天只是来看看,不吃公安厅的饭,也用不着公安厅破费,不过的耽误大家的时间。”

    因此,视察结束,齐天翔等省领导在闫勇的陪同下,径直乘车离开了省公安厅大院。

第一百六十三章 进入状态(10)

    直到中型客车驶出了公安厅大院很久,齐天翔才微微笑着对车中的几位说:“今天咱们不吃省公安厅的饭,并不是就此打道回府,而是要让闫厅长破费一二,咱们喝他个进步酒,也算快快乐乐过周末了。”

    齐天翔富有煽动性的调侃,立即使车厢里的气氛热烈了起来,在大家七嘴八舌的附和之后,齐天翔望着闫勇,戏谑地说道:“你这是准备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吃?别给我们说地锅接地气,小炒鸡养生之类的托词,大方一点,一顿饭吃不穷你。”

    看到齐天翔揭穿了他的老底,闫勇面对车内几位的眼神,脸上有些不自然了,望着齐天翔,也像是对大家坦率地说道:“这么多省领导,我请还请不到呢,哪能随便糊弄,怎么着也得是个差不多的饭店,几个像样的大菜伺候吧!”

    “小王,你就跟着我的车走就行了。”闫勇对开车的小王交待着,随即讪讪地对齐天翔说:“请耐心等待,马上就到了。”

    闫勇说的很快,其实也就是不长的时间,前导车就拐进了一个院子,停在了一栋三层小楼前面,中型客车也随着停在了楼前。

    一个看上去不起眼的院子,一栋掩映在高大树丛中的小楼,齐天翔下了车就仔细观察着,似乎对这个地方有点印象,记得好像来过这里,但天黑也不好确定。

    “就把我们带到这里吃饭?武警培训中心能作出你说的像样的大菜吗?”张万福一下车就不满地数落着闫勇,“还说不糊弄,这算什么?

    就在齐天翔疑惑不解的时候,张万福略带不满的话给了他提示,这里确实是武警培训中心,当年查办田未仁的案件时,这里曾经作为办案的一个场所使用过,所以有些印象。心里也为闫勇的缜密和细心暗暗叫绝,也就不动声色地看着闫勇,看他怎么回答。

    “今非昔比了,您所说的哪个时段,早就已经过去了。”离开了公安厅大院,闫勇的神态自然了很多,也敢于跟张万福贫嘴了,“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人家这里不但有大锅菜,小炒也有点水平了,分量大一些,不就是大菜吗!”

    闫勇依然不依不饶地对张万福说:“几位省领导驾临,吃饭就从来不是小事,安全有时还真比味道重要,您说是不是?”

    “还一套一套的,就你理由多,什么时候只干活不说话的闫大队长,变成话唠了。”张万福祥装不满地瞪了闫勇一眼,不无好气地笑着说:“还不头前带路,站在院子里就能吃到你的大菜了?”

    张万福的话立即引来一阵善意的哄笑,闫勇没有再贫嘴,在笑声中引导着大家走进了小楼,走到了一楼的一个房间门口,弯腰鞠躬示意大家请进。

    闫勇夸张的神态,做作的表情,引发了更多的笑声,也完成了进入房间的全过程。

    齐天翔慢慢地走到迎门的座位前,示意随后进来的张万福和廉季成坐到自己两边,然后才缓缓地坐下,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和布置,打趣地说道:“没有想象的那么好,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坏,作为吃饭的地方也还算过关,就看大菜怎么样了。”

    “所谓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这话不虚,还没怎么样呢,齐省长就开始给闫厅长找台阶下了。”张万福微微笑着看着大家,开着玩笑说:“这一会大菜变成大盘子,闫厅长也会顺杆爬,理由很简单,大家喝的是进步酒,酒只好货真价实就可以了。”

    张万福的话轻松诙谐,又引发了一阵哄笑,直到闫勇的秘书将餐厅经理带进房间,大家才收敛起笑容,看着闫勇煞有介事地与经理交代着。其实都明白,这些事情只是做给大家看的,相关的安排秘书早就做好了,只是为了满足一下大家的虚荣心就是了。

    望着经理略显紧张地随着秘书退出房间,小张进门与齐天翔对望了一眼后转身离去,齐天翔笑着对闫勇说道:“慢慢让服务员上菜,你先给大家说道说道你所谓的大菜,到底是海东口味,还是河中,或者是河西口味的。让大家听听是不是拿得出手,免得张省长说我护短。”

    “说口味有些难为这里的大厨了,原本就是武警培训中心的水平,能作出的好菜不多,不过他们有个战士,老家是湖南的,当兵之前就学过厨师,而且厨艺还来自家传,擅长湘菜的制作,味道还是比较地道的。”闫勇如数家珍地掰着手指头,一一数着说:“毛氏红烧肉,腊肉茶树菇,左宗棠鸡,千层扣肉、剁椒鱼头,糯香排骨,种类可是不少,而且以油浓味重,香辣微酸著称。”

    “这我倒是领教过了,所谓四川人不怕辣,湖北人辣不怕,湖南人却是怕不辣。”廉季成接过闫勇的话,深有感触地说:“早年当兵到湖南,最大的感触就是辣,新兵连训练三个月,几乎每个北方兵都能瘦个七八斤,这还不是训练太苦太累,而是饿的。”

    “刚开始的时候就没有能吃的东西,每道菜都是辣的不行,而且似乎喝的水都是辣的,除了白米饭,就没有能吃的菜。”廉季成接着调侃道:“原本咱们河海菜就以口味重,咸香味重为主,很少吃辣椒,即使是吃叶酸很少的一点,炝锅时变个味就是了。到哪里不是,人家的辣椒至少是三种使用方法,一道菜就有炝锅的,菜快熟时随味的,出锅时增辣的,似乎就是为了让辣椒的味道充分释放,不辣死人不算数。”

    廉季成说着,自嘲地笑着对大家说:“这样整整过了差不多半年,才真正适应了哪里的生活,不过也还是改良版的,真正的湘菜还是享用不了。”

    “老廉说的是啊,现在是无辣不成菜,一辣遮百味,可那还是川味的香辣,湘味的生辣还是适应不了。”张万福感叹地说着,望着闫勇交代着:“让你哪位湘菜大厨手下留情,别让我们吃不上菜,也饿瘦七八斤回去。”

    闫勇闻言,顽皮地对张万福笑着说:“哪能啊!怎么着也不能辣过白酒吧!不然怎么尽兴呢?”

第一百六十四章 进入状态(11)

    这么说着聊着,房间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松快了一些,尽管有着职务上的差别,可由于彼此比较熟悉,加之人数单纯了很多,也少了一些拘束。

    看着服务员陆续上来了几个凉菜,齐天翔望着闫勇笑着,慢慢地说:“让他们先上菜吧,酒等一会再倒。”

    “还有人吗?”闫勇疑惑地看着齐天翔,又望望桌边坐着的张万福、廉季成和周通,故作不解地问:“不就咱们几个人吗?怎么,还叫了小丽吗?”

    齐天翔望着闫勇,又看看疑惑的几位,神秘地笑着卖着关子,良久才悠悠地说:“耐心等吧!反正不是外人。”

    话音未落,郝涵在小张的陪同下推门进来,想着齐天翔神秘的话语,以及意味深长的话,再看到郝涵推门进来,一番联想之后,房间里立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猛然的大笑使郝涵愣怔了一下,随即就从几个人不怀好意的笑声中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立时像蒙上了一层红布,许久才缓和过来,望着房间里的几位,嗔怒着说:“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这话有所指啊!”闫勇站起身,笑着示意郝涵坐,然后望着房间里的几位,调拨着:“这里除了齐省长,咱们都不是很熟,说到底还都是外人,只有你们,又是师兄妹,又是姐夫小姨子的,算是什么人,就不用说了吧!”

    闫勇有所指的话,使得郝涵脸上又红了,站起身祥装要打他的意思,气恼地笑着说:“你这穿警服的也欺负我,看我回头给我姐说去。”

    郝涵说着话,随即盈盈笑着对张万福和廉季成说:“实在不好意思,让几位省领导等我一个小女子,愧煞我也。”

    “知道省领导都在等你,还不赶紧安坐,多喝几杯谢罪?”张万福温和地望着郝涵,又看看沉默不语的齐天翔,心有灵犀地说:“看来齐省长用心良苦啊,这架势不吃穷闫勇不算完啊!”

    齐天翔深深地看了张万福一眼,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深意,就环视着桌边的几位,对闫勇下命令说:“倒酒,再来的罚酒三杯。”

    “还是咱们小郝书记有面子啊!下来不知该是哪位外人倒霉了。”闫勇摆手示意服务员倒酒,望着张万福笑着说:“这内外还真是有别啊!”

    “哪有那么多废话,让你倒酒就倒酒,等着看就是了。”张万福瞪了闫勇一眼,转向齐天翔问道:“今天咱们怎么喝?”

    “往嘴里喝。”齐天翔呵呵笑着望着张万福,端起面前的酒杯,对在座的各位说:“俗话说官大嘴大,咱们也别管今天是什么酒,先干了这杯再说。”

    齐天翔与几位虚碰了一下酒杯,仰头将杯中酒干了,看着众人都将酒喝了之后,才慢慢地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这好歹也得好事成双不是,咱们干了第二杯再说。”

    “等等,等等。”看着齐天翔又要端杯,郝涵赶忙开口阻止着,随即对闫勇说:“男女有别,怎么到了酒桌上就不灵了,这酒这么喝怎么能行?”

    闫勇望着郝涵,不无得意地调侃着:“他说怎么喝就怎么喝,这里他官最大,刚才不是说过吗,官大嘴大,两杯酒难不住你这博士书记。”

    听着郝涵和闫勇的对话,齐天翔微笑着端起酒杯干了杯中酒,然后将酒杯倾倒了过来,向大家示意着,缓缓地说:“喝酒看工作,这话我不认可,但也不反对任何一种验证的方法,能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一定是肝胆相照的朋友,或者是战友之间的感情交流,这两杯酒下肚就是表明了这种情分,下来就等着看‘夜归鸟投林’了。”

    众人都明白齐天翔话里的意味,就拿起筷子开始吃菜,等待着下一步惊喜的到来。

    “什么破地方,这么难找,我都在门口绕了三圈了,硬是找不到。”栾实进门就是抱怨,黑黢黢的脸上阴云密布,看着闫勇不满地说:“你就不能安排个敞亮的地方吗?请顿酒搞得跟秘密接头一样。”

    栾实说着话,看着齐天翔和张万福抱拳拱手连声说:“在领导面前,来晚了没有理由,甘愿受罚。”

    “这个态度对头,还是军人做派,磊落坦荡。”齐天翔还未说话,张万福就率先开口赞许地说:“看来这酒喝的有点意思了。”

    “张省长这话可有点明显歧视妇女的意思了。”郝涵听张万福不住口地夸奖栾实,就不满地抗议道:“如果我迟到,也是罚酒三杯,到时候我也会爽快地认罚的。”

    “这话我信,谁说女子不如男嘛!”张万福拖着长腔戏说着,随即望着众人笑着说:“问题是你不能迟到,姐夫怎么也不会让小姨子难堪的,这不仅仅是关爱,更是爱护啊!”

    张万福的话明里暗里都有所指,立即引发了一阵哄堂大笑,使得郝涵干张嘴说不出话来,吃了亏却无法反驳,只能看着栾实说:“都是你这老栾,捣什么乱啊!早点来不行吗?”

    “这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喝酒认罚还错了,这到哪里说理去。”栾实黑着脸委屈地看着大家,嘟囔着说:“还是喝酒吧,为什么都不说了。”

    栾实说着话,将三杯酒倒到一个杯子里,端起来大尺度的一饮而尽,然后杯子倒转,向大家示意着,立即引发了一阵赞叹和掌声。

    “好,这才看着过瘾,为了公平起见,我也自罚一杯。”郝涵大声喝彩道,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然后望着栾实说道:“这下平衡了吧!我的**官,堂堂的高院副院长都没有地方说理了,这委屈大了去了。”

    郝涵爽快的表现出人意料,也充分显示了曾经的地方大员的霸气,尤其是这样男人为主的场合,显得超凡脱俗,又是应有之举,一样引来了掌声和赞叹,使得房间里的气氛更加欢快热闹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进入状态(12)

    “好了,说也说了,闹也闹了,现在还是言归正传吧!”张万福看室内的气氛已经热闹的有些乱,就摆摆手制止着众人的哄笑,对一直微笑不语的齐天翔说:“酒过三巡,话过五轮,好戏是不是该鸣锣开场了。”

    张万福的话使得众人停住了喧哗,目光都集聚在了齐天翔身上,尤其是郝涵和栾实,更是早在中午就收到了齐天翔相同的短信通知,更急于知道齐天翔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齐天翔始终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自从中午饭后回到办公室,齐天翔就想好了晚上的饭局,也想好了饭局参与的人,就是要借闫勇进步酒的场面,将几个人召集在一起,不但彼此见见面,也明确圈子的成员和范围。

    当然这些只是无数个圈子中的一个,这点齐天翔明白,想必圈子中的人也清楚,作为一个省长,一路走来会参与到不同的圈子里面,也会逐渐形成自己的圈子,而且圈子还不止一个。圈子与圈子或者相对独立,或者彼此交融,每个人都在圈子中充当着不同的角色,发挥着不同的作用,位置既可以是固定的,也可以根据需要转移,能够同时参与到不同圈子活动的人,作用和地位是不可低估的。

    齐天翔并不是有意识要建立自己的圈子,事实上很大程度还厌恶和抵制圈子的存在,但自己也清楚,这些情感上的厌恶,甚至抵制是没有丝毫作用的。无论是学院时的教学环境,还是曾经的学者领域,都有着或明或暗的圈子,只是不以他个人为主导,相对可以超脱一些,或者说有着一定程度上的自主权。

    自从挂职河海省纪委,尤其是正式成为省纪委的一员,他就被迫贴上了闫博年圈子的标签,随即因为与郑明的师生情谊,又成为郑明圈子中的成员,这之后赵浩南的重用,以及林东生的赏识,都无一例外被认定成为圈子中的一员,而且随着位置的上升,在圈子中所起的作用也越来越重要,更是不能有丝毫的退却和犹豫或动摇,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圈子给你的,没有圈子的建立和助力,一切都无从谈起。

    圈子给你的,同样也可以拿走,圈子是主导者建立的,或者是外界认为的,个人是没有抵制或忽视的能力的。

    闫博年的圈子,郑明的圈子,以及林东生的圈子,都实实在在地存在着,也实实在在地在齐天翔的仕途生涯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这是他所难以抵制的,也是无法否认的。

    而且随着自己职位的升高,很多人都慢慢地集聚了过来,虽然没有明确的圈子概念,但很多人的升迁荣辱,都与齐天翔的命运联系在了一起,或许是自愿,或许是无奈,兴趣爱好、信念理想使大家聚拢起来,齐天翔就有责任和义务,为了这些追随的人提供必要的帮助,打造一定的平台,这些是齐天翔所难以抗拒的,也是不得不认可的。

    圈子这些事困扰着齐天翔,可也不得不建立和维护这些圈子的发展,一个好汉三个帮的道理他很清楚,也明白要应对复杂的官场变化,仅仅靠自己单独的力量,是根本不行的,而要想迅速进入状态,闫博年也好,郑明和林东生也罢,他们的圈子已经不可能完全应付现今的事态了,必须建立和调整自己的圈子,而且还要根据需要建立更广泛的圈子,为现在乃至将来做准备。

    事实上,尽管齐天翔不情愿,很长时期以来,就已经在做着这样的事情,包括郝涵和栾实的职务变动,闫勇的调任,以及更远一点对王金龙的安排,还要吕山尊的设计,都有着自己的明确意图,也在利用自己的职务施加着影响。

    当然这些都不是一时半会能够理清楚的,就像中午给郝涵和栾实发的信息,以及现今坐在一起的现状,都没有时间慢慢的思考,而张万福又在提醒着自己,就更不能不说点什么了。

    “郝涵和老栾都是我中午就短信通知的,让他们晚上不要安排其他活动,到了这里之后才让张秘书给他们联系,告知地点,时间和速度当然还是远近的关系,所以谁都别委屈,也别抱怨。”齐天翔看到众人都望着自己,就依然微笑着说:“借着闫勇进步酒这个机会,大家坐在一起,都不是外人,也借机把季成同志,还有郝涵、老栾的进步酒一并喝了,免得一个个的祝贺费时费力,还周张的不行。”

    齐天翔说着话,看着在座各位的神情,就特意望着周通调侃地说:“这样一看,老张是老公安,这里除了公安,就是政法系统,也就咱们两个是外人了。”

    “说的也是啊,这两个政法委副书记,一个高院副院长,还有一个公安厅长,张省长代表省政府联系着政法系统,可不就咱们两个人是外人了吗?”周通知道齐天翔此刻说话的用意,就故作夸张地缓和着气氛,笑着说:“我终于明白今天为什么拉我来了,原来是需要一个同道,不然孤家寡人就只能坐在城头看山景了。”

    周通的话引来了一阵笑声,但却没有人插话,都明白齐天翔此刻需要的是过渡,而周通的话恰到好处,无需再有过多的插曲了。

    齐天翔满意地看了周通一眼,随即把目光投射到众人的脸上,端起桌上的酒杯,真挚地说:“不管是省政府,还是政法系统,能做到一起就都是同志,很多话想说,但想想也都是老生常谈,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不愿多说,只有一点我要强调一下,做人第一,做事第二,做到了这一点,就是称职尽责的好领导,好干部。咱们互勉,干了这杯。”

    望着齐天翔真挚的表情,大家都端起了杯中酒,肃穆地一饮而尽,似乎是表决心,也像是默默地宣誓,使得房间里一时显得庄重了许多。

    齐天翔喝干了杯中酒,环视了众人,心里觉得充实了很多,而到了这个时候,似乎才真真地感觉到进入了状态。

第一百六十六章 农忙时节(1)

    刚刚进到办公室,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齐天翔还未及反应,正在倒茶的小张就赶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紧走几步接起了电话。

    “是徐副省长的电话,问您这会有没有时间。”听了几句之后,小张捂住了听筒,对齐天翔说:“有些事情想过来说说。”

    齐天翔沉吟了一下,想了想才说:“请他过来吧!”

    看着小张转达了他的意思后放下电话,接着端起茶杯倒茶,齐天翔想了一下说:“看一下上午的安排,如果没有太紧的事情就先往后放一放,老徐这个老伙计比较敏感,时间尽量宽裕一些,别让他感觉不舒服。”

    小张点了下头,将茶杯轻轻地放到办公桌的桌角,未加思索就说:“九点钟发改委的王俊明主任带人过来,汇报几个重点项目进展和跟进情况,十点钟民宗局和信访办来汇报侵占宗教产业的问题,还有高教厅要就院校归口问题征求您的意见。估计上午的时间不一定能安排下。”

    齐天翔听小张汇报着,沉吟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说:“就不推了吧!发改委这边,刘省长在北京已经忙活的差不多了,这边没有一个积极的态度不好。让他们晚一点来吧,九点半应该可以。宗教局请他们先到萍芳大姐哪里谈着,这边忙完我过那边去,高教局让他们下午过来吧!”

    小张依旧是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开,齐天翔知道他这是要去自己的房间打电话,就叫住了小张,温言笑着说:“电话还是过一会打吧,你先去迎一迎徐副省长,等他过来后你再联系。”

    望着小张转身离去,齐天翔站起身来,扫视着办公桌上的摆设,动手把台灯的位置挪动了一些,看到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才放心。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从学院当教师的时候就是这样,办公桌上一定要规整,桌面要洁净,物品摆放也要尽可能有序,即使是文件和报纸之类的东西,也要整齐地归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使条理清晰,不会产生憋屈和别扭的感觉。

    这些习惯自己时时注意着,小张作为秘书,当然也是很清楚的,并且形成了惯例。除了齐天翔,小张每天上下班必须做到工作之一,就是整理齐天翔的办公桌,而且必须是小张亲自整理,保洁人员是不允许动办公桌上的任何东西的。这样齐天翔换了几个办公室,这样的规矩始终没有改变。

    而这些齐天翔是很满意的,其实他也清楚,办公桌是不会有任何的凌乱和污渍的,可还是下意识地要看一看,顺便也是调整自己的情绪和思路。

    除了整洁的办公桌,齐天翔还保持着早到一小时的工作习惯。这个习惯是从省纪委的时候就开始了,因为是政策研究室,资料和书籍很多,随时都有领导或同事需要调阅一些东西,为了不至于倒是忙乱,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尽管从来没有遇到过手忙脚乱的情况,连临时调阅资料的次数也很少,可还是把这个习惯延续了下来,为此还体会到了一些妙处。

    早到不至于忙乱,这是做普通干部时的准备,是有备无患。走上领导岗位之后,就体会到了这一小时的可贵,早上环境和气氛比较安静,可以自由的支配,没有会议和来访,更没有人为的干扰,可以思考,也可以把需要做的事情提前着手,等到其他人到点上班之后,自己已经准备就绪了。

    相比晚走,早到可以保持旺盛的精力,清晰的头脑,还有闲适的心态,妙处很多,也受益匪浅。另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齐天翔不愿无休止地占用晚上的时间,没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不会在办公室呆的太久,到了下班的时间就回家,或者必要的应酬。

    他是个很强时间观念的人,宁愿把晚上的时间与闫丽一起度过,也不愿无休止地浪费在办公室里,很多的工作放到早上,效果会更好一些,而晚上的时间,是属于与闫丽和家庭的。

    随着职务的上升,这早到的好处日益明显起来,往往是到了上班的时间,齐天翔一切都已经就绪,可以开始每日的工作了。可也就是这样的习惯,带来了机关作息时间的变化,无论是纪委机关,还是河州市委,都在他的影响下,悄悄地调整着上班时间。作为下属的机关干部,是绝对不会忽视领导固有的习惯的,更不会因为正点上班让自己手忙脚乱。

    这样的改变渐渐影响到了齐天翔的时间,原本清静的早上时光,还是被各种请示和汇报干扰着,以至于齐天翔不得已采取了硬性的挡驾,也就是让小张阻挡过多的来访,给他一个单独的时间。

    规矩是从入主省政府开始的,早上这一个小时的时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属于齐天翔个人的,任何人不能打扰,这是齐天翔特意交代小张注意的,也是不公开的规定。

    很快这个规矩就在机关传遍了,不但各级干部明白,连各位副省长也知道齐天翔这条不成文的规定,都尽量不在这个时间来打扰他。徐方显然知道齐天翔的这个习惯,也知道这个规矩,约见就一定不是冒然的,是有着一定的理由的。

    这也是齐天翔认真重视的原因,徐方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是不会轻易突破自己定下的规矩,一大早就请求见面的。这也引起了齐天翔的警觉,作为主管农业的副省长,也是第一个夏收到来之前,会有什么事情,重大到一大早就约见呢?

    这不但是徐方的第一个夏收,也是齐天翔的第一次,成败都至关重要。这也就是前不久,齐天翔会专门抽出时间,与徐方专程下去看农业生产的原因,表面上是带徐方熟悉情况,其实是他自己也需要熟悉,更需要心里有底。

    这种感觉,现在被徐方的约见搅乱了,心里竟然莫名的紧张起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农忙时节(2)

    “实在抱歉,一大早就来打扰您。”徐方随着小张一走进办公室,就忙不迭地连声说着:“知道您一大早上的时间很宝贵,不应该啊!”

    “说哪里的话,我的时间宝贵,难道你老徐的时间就不宝贵吗?”齐天翔呵呵笑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握住徐方伸来的手,然后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伸手示意着说:“这里面太拥挤了,还是到外边去坐吧!”

    “能不拥挤吗?这都快成了图书资料室了,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书啊!”徐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有些夸张地说:“知道您博览群书,知识渊博,可却不知道您涉猎群书到这个程度。”

    “别这么说,我是只读书不求甚解,哪里比得上你这农业专家啊!”

    齐天翔说着话,带着徐方走到外间的会客室,笑着示意请徐方坐下哦,又接过小张端来的茶杯,轻轻放到徐方面前,然后才转身缓缓地坐下,微笑着望着徐方。

    这一切齐天翔做来很是自然和随和,可在徐方看来却是十分的不可思议,作为一个省政府的一把手,对待自己的同僚,不但平和,而且自然周到,没有丝毫的做作。不具备相当的素养,是根本做不到这些的。

    尽管曾经与齐天翔一起在下面走了一天,见识了齐天翔的热情和亲和力,以及他的工作方法。表面似乎也看不出有什么高超之处,甚至说话都很少,却很得基层同志们的喜爱和信服,究其原因就是自然平和,倾听的仔细耐心,没有任何的官威和架子,外表看就像一个普通的中学教师,或者一个文弱的知识分子,但却可以与上到市委书记,下到普通农民平等的交流。除了内心的自信和强大,与自身的修养就知识储备,也是分不开的。

    在齐天翔的身上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力量,就是感受不到身份带来的威严,反而有着一种想要亲近的冲动,这来自于他的个人魅力,也有着平和的行为,这种极高的能力和技巧徐方自叹不如,也是短期内学不来的。

    “这一个时期见你的面很少,听说都是在下面转着,此言看来不虚,是比咱们两人下去时瘦了,也黑了不少。”齐天翔耐心地等待了片刻,看徐方沉默着不说话,就率先打开了话匣子,慢慢地说:“往后你老伙计有什么事情,直接过来就是了,就不要打电话问啊约的,同志之间搞得那么生分干什么,没有这个必要。”

    “您能这么说,那是您的觉悟和姿态,我老徐却不能这么做,毕竟您这里事情那么多,千头万绪的,哪能说来就来啊!还是事先约好,免得影响您的工作。”徐方尽量用明白易懂的字眼,而且语速也尽可能的放慢,可拗口的口音在齐天翔听来,还是需要连听带猜才能明白,“所以才事先约定好时间,我尽量不多浪费您的时间,毕竟我这里的事情也不算什么大事。”

    “你老徐可别这么说,更不要这么客气。”齐天翔望着徐方脸上的神情,仍然在猜测他要说的事情,可说出的话却显得真挚平和,“记得上次在平原县时咱们两个人就有约定,为了工作就都不要客气,现在你有这么说,不是又外气了吗?”

    “何况在全省的整个经济中,农业、农村和农民的‘三农’问题,始终是不可或缺的一个重要部分,关系到广大的区域和广泛的人群,可以说最应该重视的就是‘三农’问题,这些问题不能很好地处理,就会带来更多结构性的矛盾,甚至带来稳定的大问题。”齐天翔瞬间感觉自己的话语过于浮漂,似乎什么也没有说,尤其是对于主管农业的副省长来说,这些明显的道理,说了等于没说。意识到这些,就转换了口气,调侃着说:“俗话说‘天大地大,天地为大,能与天相连的就是地了,没有大地的支撑,一切都是空的。这点对于农业来说,尤其重要,不能等出了事情再来补救,也就太晚了。”

    “现在就是出事了,或者说是要出事了。”徐方听着齐天翔的表态,根本没有功夫琢磨和品味话意,就自顾自说着:“要不然我也不会冒然给您打电话,这么早就耽误您的时间了。”

    看到徐方有些着急的神态,齐天翔赶忙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掏出一支烟来递给他,平和地说:“你不要着急,慢慢地说,到底是哪个方面出现了问题,具体情况什么样,咱们共同来分析,共同想办法解决,你看好不好?”

    徐方看着齐天翔认真关切的眼神,偷眼瞟了一眼墙上的钟表,想了一下才艰难地说:“收储、资金,以及各方面的应对措施,都出现了不少的问题,这马上就到了夏收开镰的时候了,可这几方面的情况却停滞不前了。”

    徐方艰涩的语调,以及看墙上挂钟的眼神,都被齐天翔看在了眼里,心里尽管觉得沉重,可还是坚定地对徐方说:“你不用考虑时间,上午的时间充裕的很,你尽管说就是了。”

    齐天翔坚定的语气,以及明确的表态,使徐方纷乱的心绪稍稍平息了一些,今年夏收是徐方到河海省任职的第一次,也是重要的展示工作能力的关键时刻,从内心深处是非常重视的。毕竟从南方省份来到河海省,不管是否情愿,都已是难以更改的事实,不想终老在这里,除了外部的因素,自己在河海省的表现,占到了很大的部分,只有作出了一定的成绩,上面才好为自己说话,也才有了一线离开的机会。

    可近一个时期从调研或反馈回来的情况看,情况远比想象的复杂,也是到了无可奈何的境地,才想到利用齐天翔的地位和影响来扭转局面,不然出现的任何问题,都会影响到这第一年的成效,思虑再三,才冒然约见齐天翔反映情况。这除了齐天翔的省长地位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那就是目前在河海省,能依靠的就只能是齐天翔了。

第一百六十八章 农忙时节(3)

    “原本这是我分管的工作,是不应该给您增添麻烦的,可我这初来乍到的,遇到这么多问题,不向您求援还真是不行了。”徐方想要把语气放的轻松一些,可说出来的话却真像是恳求了,自己对此也很是不满意,就接着补充道:“一下子出现这么多的问题,我是真应付不过来了,前几天的省长办公会就想跟您提的,可看到大家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就没有提,想着等几天看看情况能不能解决,现在看却是迫在眉睫了,只好向您求助了。”

    “说着说着你这又客气上了,你的工作不是我的工作吗?你的难题不也是我的难题吗?不应该分什么分内分外的。”齐天翔知道徐方有些难以启齿,而且说到底还是一个专家型的干部,顾虑很多,思谋更多,还有着面子等等的东西,就开门见山地说:“你能过来跟我商量,说明你需要我的帮助,同时也信任我,这就足够了。今天咱们开诚布公,不绕圈子,不打官腔,共同想办法解决问题。”

    “应该这样,应该这样。”徐方从齐天翔的话里听出了不满,就赶忙调整了一下说:“您知道是,我来自南方,从小也生长在哪里,对哪里的情况相对熟悉一些,而且对南方地区的农产品收储和规律也有些经验。”

    “这一个时期以来,我一直在几个重要的夏粮产地进行调研,也逐渐掌握了一些北方农业生产的规律,这次夏收我很重视,也做了不少的准备工作。”徐方逐渐定下神来,慢慢地将话题引入到问题的核心,“通过调研和下面反映上来的情况,去冬今春的天气和雨量都比较适合,虽然春旱比较严重,通过各种补救措施,会有部分地区受到影响,有一定程度的减产,可总体形势还是比较乐观的。经过认真的测算,今年夏粮丰收已成定论,而且可以在去年连续增长的基础上,有百分之十五以上的增产。可增产的同时,问题也随之出现了,首先是去冬今春抗旱打井的奖励和补助资金,至今大多数地方都没有落实到位,省市资金被截留的问题很严重。”

    看到齐天翔专注的眼神,以及脸上逐渐凝重的神色,徐方没有再绕圈子,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接着说:“由于去年实行了优种优价的奖励政策,秋种很多地方都推广了新的小麦品种,农民的积极性也很高,其实就是为了夏收时每斤三分钱的优种奖励。面临冬春的旱情,很多农户都加大了水利设施和机井建设的投入,对于这种情况,各地都出台了奖励和鼓励政策,每眼机井补贴三百元到六百元不等,这些政策和奖励措施的出台,对缓解旱情,保证夏粮丰收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这还不是重要的,奖励和贴补只会对夏收产生一些影响,作用还是有限的,现在重要的问题是收了之后卖给谁?谁来收?”徐方焦虑地望着齐天翔,继续说着:“去年秋粮大丰收,玉米产量达到了历史高位,卖粮难的问题再次出现,存储企业尽管压级压价收购,可还是收不过来,加上省内外玉米深加工企业消化能力不足,外调受阻,导致玉米价格直线下降,仓储爆满,到现在为止也没有根本的缓解,仓储严重不足。另外粮价波动巨大,仓储和加工企业心有余悸,银行更是不愿意提供资金,而且还暗地里收紧资金,形成了一定程度的恐慌。”

    “情况有多严重,或者说到了什么样的程度?”齐天翔邹紧了眉头,盯着徐方的脸追问着:“仓容不足可以分散存储,资金不足也可以调拨,这都不是问题,关键是这种恐慌情绪的蔓延,会产生巨大的破坏作用,不可轻视。你掌握的情况,具体在哪些方面存在?”

    “正如您说的,仓储和资金都可以想办法解决,但导致这些困难的因素却不容忽视。”徐方对齐天翔的定力深感佩服,就接着说:“现在的问题是,从去年秋季开始,粮食价格跳水产生的恐慌情绪,玉米价格下降,很多农户的玉米惜售都存在了家里,即使勉强售出的,很多也没有拿到现金,现在夏粮收储在即,两季产量集中在里一起,压力的显而易见的。还有一种可怕的现象,仓储企业和粮食深加工企业,为了消化市场波动带来的风险,悄然形成了价格联盟,今年夏粮收购方面,必然会联手操纵价格,受损失的只能是农民。”

    “增产不增收,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能容忍,谷贱伤农的事情不能重演,去年什么样我管不着,今年是你我的第一次,不能让丰收的农民伤心。”齐天翔激动地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地说:“三农问题尽管复杂,但说到底还是一个收入的问题,就从稳定粮价,稳定农民收入开始,这是咱们两人共同的问题,咱们一同面对。”

    齐天翔说着话,觉得有些失态,就慢慢地坐回到沙发里,沉吟了片刻,想了一下才对徐方说:“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回去准备准备,下午召集农业厅,中央和地方存储企业,农业银行和农发行,还有省城商行的相关负责人,咱们一起碰碰情况,夏收在即,咱们要有应对的措施,不能到时候出现问题时乱了阵脚。”

    看到徐方脸上略显兴奋的神色,齐天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就微微笑着说:“还是不搞这么大的阵势,下午还是先听听农业厅的情况吧!看看他们都掌握了些什么。”

    听到齐天翔这样说,徐方知道齐天翔已经有了应对的主意,就站起身来笑着说:“一切都听你安排,我这就去通知农业厅,让他们准备准备,下午咱们再根据情况具体应对。”

    看到徐方要走的样子,齐天翔就站起身来,伸手握住徐方的手,柔和地说:“时间就初步定在三点以后吧!到时候我让张秘书去请你,咱们再具体谈。”

    “这倒用不着,到时候我准时过来就是了。”徐方似乎吃了一颗定心丸,慢慢往外走着说道:“不耽误您的时间了,您忙自己的事情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农忙时节(4)

    送走了徐方,齐天翔走回到沙发跟前,慢慢地坐下,等着小张带发改委的人过来,心里却在想着刚才徐方说到的问题,判断着事情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又该如何应对。

    九点半,小张准时带着王俊明和发改委的几位同志走了进来,齐天翔站起身与来人一一握着手,微笑着示意大家随便坐。

    看到大家都不好意思先坐,齐天翔就率先坐了下来,望着王俊明歉意地说:“让大家等了这么久,实在抱歉啊!”

    “齐省长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这每天忙得这样,连上班前的时间都被占用了,我们等上一会还不是应该的吗?”齐天翔的真诚歉意使大家都感到意外,王俊明赶忙笑着说:“再者说不也才半个小时的时间吗?实在值不当您抱歉的。”

    王俊明的获得了几个人的同声附和,都没有想到作为省长,会这么谦虚和自律,仅仅为了一点时间上的耽误就道歉,这是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王主任的说法没错,我的道歉也是真诚的,耽误了大家的时间,就应该道歉,不管是省长,还是什么人。或许大家不适应这样的方式,也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我的方式,慢慢大家就会适应了。”齐天翔温和地望着大家,看到大家还有些拘谨,就笑着说:“时间不多,客套话就不多说了,还是请同志们说说情况吧!都放松一些,不要紧张,这样不利于汇报的准确性。”

    齐天翔温和的话语,特别是谦和的态度,使得大家渐渐放松了下来,尤其是几位具体负责项目跟进的负责人,受到了鼓舞,神情变得激动起来。

    王俊明向齐天翔一一介绍了几个重点项目的具体负责同志,然后才示意大家逐一开始汇报。

    听了几位同志就超高压电力建设,水利设施,海东港口新建和扩建,以及曙光动力,重型机械等项目进展情况的汇报后,齐天翔点着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赞许地点点头,满意地对王俊明说:“意料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简单地说就是满意,可以说非常满意。”

    齐天翔说着,看着大家兴奋的神情,就缓缓地说:“除了满意,还有感谢,感谢大家近阶段辛勤的工作,为了省里的几个重点项目尽快立项和运行,大家做了很多艰苦细致的工作,可以说成绩很大,值得表扬,希望大家再加一把力,争取把几个项目的启动时间提前到下半年,或者明年初实施。”

    “这些成绩的取得,离不开项目的前期准备和细致的运作,更离不开刘晓平省长和王俊明主任的运筹,可以说两人居功至伟,都应该表示感谢。”齐天翔神态安详地说着,随即补充道:“发改委的工作成绩,关系到全省经济运行的质量和进度,这里不但有宏观管理的事情,还有微观经济推动的作用,可以说是兼顾着计划和发展两个方面的重任,省委、省政府对你们的工作寄予厚望,也深为倚重。”

    看到大家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齐天翔知道自己的话给了大家沉重的压力,就呵呵笑着有意说:“是不是我的要求有些高了,大家感到了压力。要说有压力不是坏事,可以成为工作的动力,但我不这样认为,也不做这样的要求。说句悲观一点的话,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算不如天算,只要大家尽力了,做足了功课,结果并不重要,我看结果,更看过程,这点我说到做到。”

    齐天翔的讲话给了大家极大的鼓舞,尽管没有时间用语言表达出来,可大家脸上的神情却明白无误地告诉了他这些。这就是齐天翔的用意,对于具体办事的人员,鼓励和信任要强于任何的要求,也不是作为省长应该过多要求的,他们有自己的工作目标,也有具体要求的领导,作为省长是应该超然的。这就像教师对于学生的鼓励一样,赞许和表扬总比批评能够更加激发学生的学习热情,这些是齐天翔做教师的心得,也是屡试不爽的方法。

    望着王俊明等人满意地离去,齐天翔知道自己的话收到了效果,但也明白,仅仅是话语鼓励是不够多,必要时还需要亲自下去加加劲,添把火,作为省长的作用,也还是在表面文章上更能体现出效果。

    齐天翔这样想着,却根本没有时间深想,而是在片刻的思考后,与小张一起走出办公室,快步向孙萍芳的办公室走去,哪里还有民宗局和信访局的同志,等着反映宗教用地被侵占的事情。

    过去之后,孙萍芳已经组织了协调和沟通,民宗局、宗教界人士,以及占地单位的负责人,都已经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争论,看到齐天翔进门,才稍微缓和了下来。

    简单地听取了汇报之后,齐天翔开始了讲话,没有任何调解的意思,也不纠缠谁对谁错,而是强调了民族和宗教问题的重要性,在政权建设中具有的意义,以及维护社会稳定所起的作用。

    齐天翔的话语不多,但当事的每一方都听出了其中的意味,以及齐天翔的倾向,作为省长的表态其实就是一种权威的展示,看似难以调和的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占地单位推倒的围墙尽快恢复,寺院也主动给占地单位留出进出的通道,很长一段时间的纷争,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望着众人满意地离去,齐天翔与孙萍芳又交谈了几句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回味着孙萍芳感慨的话语,齐天翔明白,这件棘手事情的圆满解决,不是自己有着高超的调解工作技巧或经验,而是自己省长的身份和权威,解决这样的事情只要有高度就可以了,不需要苦口婆心地解释,更不需要耐心地说服,姿态就说明了一切。

    齐天翔感觉自己正在逐渐掌握和熟练着技巧,灵活地游弋于实与虚之间,并渐渐自如,渐渐自然起来。

第一百七十章 农忙时节(5)

    忙完了上午安排的事情,也就到了午饭的时间,齐天翔没有到餐厅吃饭,而是让小张到餐厅把饭取了回来,草草地吃了午饭之后,就连续打了几个电话,试图给心中的疑惑找一个解决的答案。

    答案有很多,可都显得不是那么完美,这样的思绪即使是在听高教局的汇报时,也是时时浮现出来,以至于连齐天翔自己都感觉,下午的谈话有些走神。

    其实高教局下午的汇报,是对齐天翔院校调整意见的回应。这也是前几天听取交通厅机构调整和依法行政工作汇报时,反映出来的问题。原有交通学院划转后,教学和人才培养脱节,科研工作也难以统筹的问题,齐天翔提出了合理归置和发挥作用,教育要务实,要与现实需要结合的意见。经过交通厅的反馈,以及与高教局协商后,由高教局将实际落实情况,向齐天翔作专题汇报。

    这样的汇报只是一种表现,看上去是对齐天翔意见的重视,工作积极务实高效,实际上还是表功的成分大一些。齐天翔很清楚这些,因此上午就有推掉的想法,也是考虑到均衡各方面关系,不产生必要的误会这样的想法,勉强答应安排到下午的时间。

    可由于心里被农业的事情填的满满的,脑子里也都是应对的策略和想法,实在不在状态,听汇报的思绪和精神总是不集中。好容易听完了高教局的汇报,没有立刻表态,而是表扬了高教局认真负责的工作态度,以及迅速及时的回应,鼓励了他们的作法,原则同意了他们的作法,嘱咐他们认真做好衔接工作,并希望他们在做些调研和研究工作,与高校一起积极探索教学和人才培养的新途径,以适应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需要。

    送走了高教局的人,齐天翔匆匆洗了把脸清醒一下,调整了情绪和思路,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才让小张去请徐方他们过来,做完了这一切,就径直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点着一支烟抽着,耐心地等着徐方等人的到来。

    看到小张带着徐方进门,齐天翔赶忙从沙发里站起身,伸手握住徐方的手,微笑地说:“说好三点钟,还是晚了一些,快请坐吧!”

    “齐省长您真是太客气了,从上午忙到现在,倒是我们有些不好意思了。”徐方笑着坐了下来,看着齐天翔歉疚地说:“还是我不熟悉情况,工作不到位啊!”

    “快别这么说,都是为了夏收和农村稳定,说不上什么辛苦和忙碌的。”齐天翔说着话,转过脸来看着略显拘束地站在哪里的省农业厅长赵建忠,以及向有志和其他几位同志,略带责备地对赵建忠说:“你这个老赵,都是老同志了,你这一拘束,同志们就更紧张了,随便坐吧!都这么站着,还怎么说话。”

    齐天翔的一席话,看似埋怨,实则是关爱,还有着喜爱的成分在里面,一时间使得众人的紧张情绪都消减了一些,赵建忠更是激动的脸红扑扑的,赶忙示意大家找地方坐,自己则坐在了挨着齐天翔的一个沙发上。

    看到众人很快就落座,以及一下子变得局促的会客室,齐天翔微笑着说道:“我这会客室原本不算小了,这猛然的八仙云集,到显得拥挤了,一会再烟雾缭绕起来,可真是祥云飞升,紫光祥瑞啊!”

    齐天翔温和雅致的玩笑,引来众人一阵轻微的笑声,使得会客室的气氛松快了一些,齐天翔慢慢地环视着众人,呵呵笑着说:“这里面除了老赵,还有小向同志,其他的同志都不认识,不过没关系,坐在一起谈事情,慢慢就熟悉了。”

    “早上徐省长通报了即将开始的夏收情况,说了一下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弄得我这一天都是心神不宁的。‘三农’问题不用我强调,大家都明白,可我还是要强调,农业、农村、农民是我们政权的基础,是我们的根基,粮食生产关系到社会最基层的稳定,也关系到农民增收和生活改善的问题,不是小事,更不能掉以轻心。我个人认为,在这些关系到国计民生的问题上,神经过敏一些不是坏事,起码说明心里装着老百姓。在这方面徐省长有着敏锐的判断和感知,十分难能可贵,值得我学习。”齐天翔环视着众人,最后听着了徐方脸上,眼光温和地赞许了几句,随后神情严肃了起来,缓慢地说:“其他的话就先不说了,看看谁先说说,把问题摆开说透,才能有的放矢,才能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先说几句吧!”赵建忠听完齐天翔的话,望了一眼徐方,知道这个时候是需要自己站出来说话,并有所表示的,就望着齐天翔谨慎地说:“齐省长对‘三农’问题认识的高度,以及精辟的论述,是我们做农业工作的人都达不到的,给了我们很大的鼓舞和鞭策,值得我们好好学习,认真领会。这点使我们很惭愧,尤其是我这做厅长的,无论是思想上,还是行动上,都离齐省长的要求有着很大的差距。我一定努力改进工作思路,积极深入基层,了解动态,掌握最新情况,不辜负省委、省政府对我的信任。”

    齐天翔听着赵建忠的表白,心里有些微微的不满,不由轻轻干咳了两声,打断了赵建忠的表述,缓缓地说:“咱们今天开的是情况分析会,好像不是民主生活会,也不是责任追究会,穿靴戴帽的话就不要说了,还是直接说情况吧!”

    看到齐天翔略显严肃的神情,以及干脆的表述,赵建忠脸色红了起来,胖胖的脸上泛起了尴尬的神色,不由有些紧张的望了一眼齐天翔,又看了看默然不语的徐方,感觉徐方也对他的话语不太满意,就不自然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似乎在想着该怎么汇报。

    尽管出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但并不像徐方和向有志认为的那么严重,可现在看来齐天翔是认可了徐方的看法,自己也只能按照这个方向开始汇报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农忙时节(6)

    “去冬今春以来,特别是春节之后,干旱一直困扰着小麦生产,好在齐省长和徐副省长很重视,认真督促之后,各地都采取了一些积极的措施,这才保证了今年夏粮的丰收。”赵建忠逐渐冷静了下来,望着齐天翔认真地汇报到,“看面对农业生产的加大投入,粮食存储和加工企业的困难,却从去年秋收以来始终没有缓解,仓容不足,玉米深加工企业开工不足的问题没有任何改观,造成了客观上的卖粮难和价格下滑。”

    “什么原因引起的这种局面,去年粮食增产是客观事实,但并不是多到了市场饱和的地步,怎么经过一冬的消化,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严重了呢?”齐天翔听到赵建忠不疼不痒的汇报,感觉没有一点收获,反而引起了更多的疑虑,索性就按照自己的思路,即像是在问赵建忠,也像是在追问自己,“往年我省的粮食深加工企业,特别是油脂、酿酒和饲料生产企业,这些我省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都需要从外省调进大量的玉米和大豆,怎么从去年开始就发生了这么大的逆转,究竟是怎么因素造成的?价格走低企业应该增加储备才应该啊,怎么会拒绝收购呢?你们掌握的情况是什么样的?”

    齐天翔说着话,没有等赵建忠有所回应,就看着向有志说:“去年秋收我还在河州市,好像没有发现卖粮难和存储不足的问题吧!那时候你还在河阳县做县长,好像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啊!”

    向有志一直没有说话,看到齐天翔直接面对着他问话,有些出乎意外地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声音不高地回应着:“去年河阳县没有发生这些问题,反而因为秋粮大面积丰收,农民获得了不错的收益。这种情况的出现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推广了玉米新品种,成熟期比其他品种早了一个多星期,一定程度上规避了价格的波动。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订单农业和大户种植对接,使得卖粮难的问题得到了缓解。还有就是中储和省储企业的几个中转库,也为粮食收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向有志的回答,似乎正是齐天翔想要得到的答案,就含笑望着向有志说:“今年河州市粮食收购的情况什么样,我知道你前阶段陪着徐省长各地市都走了走,难道就没有发现存在的问题和困难吗?”

    “情况各地不太一样,基本上是粮食主产区情况要严重一些,这主要体现在秋粮消化较慢,仓容不足的问题,全省区域分布看,沿海好过河中,河西和西南困难多一些,尽管出现了一定范围的压级压价行为,甚至有些地区打白条现象有死灰复燃的情况,但还不到危及夏粮收购的问题。”望着齐天翔鼓励的眼神,向有志有了一些信心,就接着说:“也就是从近期开始,突然就出现了一种不好的苗头,各地都出现了粮食收购停滞,资金严重短缺的情况,而且是从银行到仓储企业,以及粮食深加工企业,都突然陷入了恐慌的情绪之中。”

    “通过调查和数据分析,这中间可能存在着某种资金运作的成分,具体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但价格联盟操纵市场的动机已经比较明显,因此市场粮价波动可能有着一些很深的企图。”向有志慢慢地想着说着,神情开始变得焦虑,担忧地说:“但这种事态的发展,势必使恐慌情绪进一步蔓延,如果最终传导到农户之中,价格会大幅度跳水,到时候就难以控制了。”

    向有志看到齐天翔神情严峻了起来,就赶紧补充道:“当然这只是现象的分析,还没有最终的依据,都还只是猜测,还好只是现象,还可以有充足应对的时间。”

    看着向有志侃侃而谈的神情,齐天翔赞许地点点头,没有正面回应向有志的话,而是环视着其他几位同志,微微笑着说:“大家都是做农业和农村工作的,对农村的情况比较了解,都谈谈吧!”

    听着齐天翔点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怎么汇报。对于这些厅局委的处室干部来说,齐天翔的位置太高了,是他们根本接触不到,也是不可能近距离交流的,现在坐在一起,拘谨、紧张,甚至是惶恐,不要说开口说话,即使坐在那里都显得局促不安。

    平时他们更多接触的只是厅局里的同事,不是重要部门的负责人,可能连与厅领导接触的机会都不多,更别提直接面对主管省长,特别是省长这个层面的领导了。即使有接触的机会,也大多是会议和群体的场合,能够说话或汇报的也都是领导的事情。年轻干部轮不到说话,年龄大一些的,也愈发的谨慎,尽可能不近前接触。

    况且处在省一级职能局委,论资排辈的现象还是比较严重,过份的表现和随意出头是遭人嫉恨的,也是比较忌讳的。熬资历和拼关系还是难以忽视的事实,处室之间,部门领导之间,还是互相提放,并有着深深的隔阂和壁垒的。除了私人关系,交流的机会都不多,小心谨慎成为必须的准则,不上蹿下跳更是基本的规矩。

    除了这些忌讳之外,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个人掌握情况的不足。省级单位,与地市的交往不是很多,对基层情况的了解基本上是空白的。大多数的机关干部,或者一般非业务处室的干部,是很少有下基层调研或了解情况的机会的,即使有机会下基层,也是匆匆忙忙地冲着专题去的,浮光掠影的来去不但难以沉下心,大多时候都是听汇报和吃吃喝喝,实际了解很少。下面有同志过来开会或办事,不是直接与领导交流,就是时间不允许,根本没有接触基层的机会和条件。

    能有的就是上报的资料和信息,除了必须要求上报的材料,基本上时效性都不是很强,新情况,新问题根本不可能及时掌握。处在这样一种尴尬的境地,面对省长的启发,谁都知道难以达到领导的满意,也就索性保持沉默,这也是无奈的办法,但此刻却是最好的应对之策。

第一百七十二章 农忙时节(7)

    看到大家都不说什么,齐天翔知道众人的想法,就温和地调侃着说:“到了我这里,有点紧张,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更重要的原因是不知道我想听什么,又喜欢听什么,所以不好有的放矢。这方面你们的向副厅长就显得有点优势,因为我们接触过,也彼此交流过,知道该怎么汇报。”

    齐天翔说着话,看了一眼向有志,然后又看看徐方,最后目光锁定在了赵建忠脸上,正色地说:“既然没有什么新情况可以告诉我,那好办,就像小向刚才说的,我们还有应对的时间,那么你们农业厅就组织力量下去摸底,了解情况,利用现在这个关键时期,把情况摸清楚,把对策想明白。下次汇报,我希望听到有价值的汇报。”

    看到赵建忠想要辩白的神情,齐天翔没容他说话,就接着说:“现阶段要把拖欠农民的农机配套和机井补贴的情况落实清楚,并力争在开镰之前到位,不能老账不清又添新账,影响夏收的资金投入。这个要快,时令不等人。”

    “省里的配套资金我们已经大多划拨到了地市,我们一定督促地市尽快发放到农户手中,并保证足额发放,不截留挪用。”

    赵建忠知道齐天翔对他的汇报不满,把奖励和补偿经费的拖欠与粮食问题联系到了一起,而且很可能这笔账已经算在了他的头上,可现在也无力辩解,齐天翔也不会听他辩解,就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们立即组织调查组,由我和各位厅领导带队,深入到各地市,一定把情况摸清楚,把对策想好,坚决不出现卖粮难的问题。”

    “这就对了,我要听的就是你赵厅长这样的话,要的就是这种态度。”齐天翔很清楚赵建忠这样说的用意,知道现在他在想些什么,可却不愿纠缠这些,也明白他最想听的是什么,就脸带微笑地说:“只要有态度,没有应对不了的困难,解决不了的问题。”

    齐天翔说着话,望着向有志说:“这一个时期,你先把厅里的事情放一放,重点协助徐省长的工作,回头我跟周秘书长交待一下,在这边给你安排一间办公室。”

    看着向有志激动和惊诧的神情,齐天翔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又望着徐方,微笑着说:“你看这样的安排怎么样?小向对基层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可以帮着你做些工作。”

    “这太好了,还是您考虑问题周到。”徐方的感觉与向有志一样,既兴奋又吃惊,就赶忙回应道:“有了您的支持,再加上小向厅长的协助,我的工作就好做多了。”

    齐天翔微微笑着,环视着在座各位的神情,除了看到羡慕的眼神外,就是赵建忠暗淡灰色的脸色了,心里清楚此刻他的感觉,也明白他复杂的情绪。自己对向有志的安排,尽管没有明确,但久居官场的这些人是心知肚明的。调一个副厅长协助主管省长工作,其实就等于宣布了此人职务的变动,只等着走完相关程序,就是当然的副秘书长了,假以时日成为厅长或副秘书长兼厅长,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这样的机遇简直太难得了,一个农业县的县长,成为市农业局长,这也不算新鲜,全省一百多个县市区,几乎每一个部门都可能有这样的转换或变化,但仅仅是因为陪同主管省长全省转了一圈,就鲤鱼跳龙门成为副厅长,就有些幸运的成分了,而又因为一场可能出现的危机,就超越厅长,成为可能的省政府副秘书长。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从处级局长,一跃而成厅级副秘书长,从市管干部摇身一变为省管干部,这就不是幸运的问题,而是祖坟冒青烟了,很多人一辈子都难以跨越的障碍,一个多月的时间轻松完成,怎么不让人羡慕、嫉妒、恨呢。

    齐天翔似乎对大家的感觉了如指掌,但却不愿过多地说什么,而是看着众人,意味深长地说:“现在正是关键的时期,想想辛苦了半年之久的农户,想想他们的希望和关切,也就知道作为职能部门应该怎么做了,有作为才能有所得,这是朴素的真理。具体怎么做我不再说了,大家感知吧!”

    齐天翔说完话,端起了茶杯,看到齐天翔的动作,赵建忠知道这是结束谈话的表示,就站起身来,诚恳地说:“我们回去一定认真研究部署,明天就进入工作状态,尽快把出现的问题解决好,让老百姓满意,让省委、省政府满意。”

    齐天翔微笑着对赵建忠点点头,缓缓地站起身,与赵建忠握握手,温言地说:“我和徐省长还有些事情要谈,你和同志们先过去吧!把工作做细,做扎实,这比说什么都实在。”

    看着小张带着赵建忠等人离去,齐天翔缓缓地坐了下来,转过脸对徐方微笑着说:“这些事情可以先放一放,让他们先摸摸情况,晚上我请你吃饭,咱们好好再聊一聊。”

    “这怎么可以,您为我这一块的事情忙了一天,怎么还能让你请吃饭,应该是我请你才对啊!”徐方听了齐天翔的话,赶忙有些急眼地解释道:“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也想请您好好吃个饭,表示一下。”

    “去哪里吃?省政府食堂?还是你住的北郊宾馆餐厅?两个省长一起出现在这些地方,怕人家不知道,还是给大家找话题?”齐天翔知道徐方来之后没有过多的交际,也不愿出头露面,因此除了机关食堂,就是住地餐厅,就呵呵笑着质问他,随即简单地说:“我来安排吧,你就不用管了。一会让小张再通知小向参加就是了,刚才那么多的人,不好让他留下,这样对他不好。”

    “还是您考虑问题周到,也时时处处为同志们安排好了,跟您在一起工作,真是舒心。”徐方感慨地望着齐天翔,真诚地说:“相对于小向的幸运,我也是够幸运的了。”

    齐天翔笑着向徐方摆摆手,请他不要再说了,心里却在盘算着下来的安排和运作方式,思路似乎渐渐清晰下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农忙时节(8)

    齐天翔的车刚刚开到金融培训中心门廊下停稳,雷翔东就从大厅里迎了出来,看着齐天翔缓慢地走下车来,就赶忙伸出手去,握住齐天翔的手,笑着说:“怎么想起来到我这个小庙来吃饭,省政府食堂晚上不开伙吗?”

    “省政府食堂倒是随时都开伙,就是没有徐省长爱吃的南方菜。”齐天翔瞥了雷翔东一眼,对随后下车的徐方介绍着雷翔东说:“银行家,大老板,年薪几百万,一顿饭吃不穷他,一会想吃什么尽管点,你能想到的飞禽走兽笼中燕,山珍海味云里鲜,他这里都有。”

    雷翔东热情地握住徐方的手,满面笑容地说:“齐省长一定跟你介绍我们这里有新来的厨师,新派川菜传人,西南菜嫡系传人,技艺超群,味绝性美。这话您可千万别信,上回我这里刚接待了一群西北来的贵客,这西北到西南,还是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吧!”

    “我倒是无所谓,齐省长请吃饭,到哪里都可以,西南菜,西北菜,怎么也比食堂菜味道好一些,还能省饭票,我是来者不拒的。”在雷翔东的面前,徐方恢复了省领导的神态,大度地诙谐着说:“齐省长到没有说你这里的菜好,倒是夸你雷总忠厚实在,待人以诚,对河海经济做出了很大贡献,值得交朋友。”

    “这话我信,每回客人来都会这么转达齐省长的原话,说的我很是感动。”雷翔东呵呵笑着对徐方顽皮地说着,随即对齐天翔说:“咱们别门口渗着了,到里面坐吧!房间早就安排好了。”

    雷翔东说着,示意齐天翔和徐方往大厅里面走,很快就要礼宾小姐过来,给他们带路,走进了一号包间。

    “不是不让你留这个房间吗?咱们没有几个人,也都是随便坐坐聊聊了,要这个排场干什么?”齐天翔进到房间,回过头对雷翔东略带埋怨地说:“非要整出点动静才好看吗?还是小张没有跟你说清楚?”

    “张秘书说的很清楚,您交待的事情,他还能打埋伏,关键是我这边不行,我雷行长请客,这一号包间谁还敢用,人家可不知道谁来吃饭,更不知道巴结的是您二位省长,人家巴结的是雷行长,这就是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雷翔东呵呵笑着回应着,随即示意齐天翔和徐方主位上坐,边让边说:“也就是吃饭喝酒,不弄那些眼花缭乱的虚套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齐天翔笑着看着雷翔东,指着身后站着的周通等人介绍说:“周秘书长,你应该认识的,还有这位向副厅长,省农业厅的,现在协助徐省长工作。另外还有几个人,一会就到,可能你也认识。”

    直到这时,雷翔东才慢慢琢磨出齐天翔过来的意图来,可还是不动声色地热情与周通和向有志握了手,示意他们落坐,然后才是调侃地齐天翔说:“谁这么大的谱,让堂堂河海省省长请客,还要让两位省长等候,这待遇太高了吧!”

    “不是待遇高,而是提着猪头找不到庙门,知道在这里吃饭,可你知道请谁吗?来了还不是走投无路?”齐天翔笑着瞥了雷翔东一眼,自信地说:“也许人家早就到了,就在附近等着呢,不信咱俩可以打赌,十分钟之内客人如果不进门就算我输。”

    “我才不跟您打赌呢,赢输都没有我什么好处,我还是静候结果吧!”雷翔东适度地与齐天翔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随即转向徐方热情地说:“徐省长是第一次到我这个地方来,如果是白天来,可以让我们这里搞宣传的同志拍些照片,也算是省领导对我行工作的关心和指导了。不过没关系,我们有耐心,也愿意等待机会。”

    看到自己的话使得徐方很满意的神情,雷翔东又接着说:“既然齐省长已经介绍了我们这里的厨师的手艺,我已经安排他们去准备了,不敢说一定就是您家乡的味道,但可以肯定一定离您家乡不远。”

    “远不远都没有关系,我刚才已经说了,只要是有人请客,什么菜我都喜欢。”徐方笑着环视了一下齐天翔等人,然后才慢慢地对雷翔东说:“其实吃什么不重要,与谁吃才重要。所谓饱时珍馐不稀看,饥时一粥赛琼浆啊!如今我是入乡随俗,河海菜我也是慢慢地喜欢上了,真要是回到了老家,可能还不习惯呢!”

    徐方的诙谐,以及拗口的腔调,引发了一阵轻微的笑声,既是附和,也有着听不懂的无奈,在空阔的房间里回荡着,活跃着气氛。

    笑声还没有完全平息,包间的大门被打开了,服务人员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齐天翔轻咳了一声,微微笑着看向雷翔东,得意地指指手腕上的表,向雷翔东夹了下眼睛,等到来人走近之后,才慢慢地站起身来,与来人一一握着手,温和地问:“来一会了,还是刚到?”

    “已经来一会了,齐省长请客吃饭,而且还是雷行长的宝地,哪里敢晚到,恨不得中午就过来等着了。”汪宝坤笑眯眯地看着齐天翔,即像是自嘲,又像是表白似得说着,随即对雷翔东笑着说:“不敢喝您雷行长的酒,就自带了几瓶好酒,也不能算好,不过是窖藏二十多年而已。”

    齐天翔没有接汪宝坤的话茬,转身对徐方介绍道:“汪宝坤,原来的房地产商,现在的物业公司总经理。奥,还有大酒店经理,投资公司经理,金融战略策划师,反正名头不少,还是让他给你具体介绍吧!”

    看到徐方与汪宝坤握了手,就又指着一个胖胖的男人对徐方说道:“刚才那个是大胖,这位就只能是二胖了,河州重机集团掌舵人刘富平,日理万机都累胖了。站在他旁边的精干的小伙子,可是不简单,海龟金融博士,专业研究金融增殖和理财经济的高手,现在的河州重机集团金融中心的负责人付俊明。”

第一百七十四章 农忙时节(9)

    “见到各位,我就有信心了,看来今天是要好好品尝一下雷行长特聘的厨师拿手的新派川菜了,这几天茶饭不思,都不知道肉味了。”徐方与刘富平和付俊明礼节性地握了手,渐渐明白了齐天翔的真实用意,可相对于齐天翔的调侃和放松,徐方还是有些拘谨,但还是尽量放松了语气,微笑着说:“有了大胖,二胖,再加上雷行长这不胖不瘦,三位协力,还有什么难题能够影响我的胃口呢?我就不相信。”

    “徐省长这是有图谋的啊!我这只管饭,别的可没有我什么事吧!”雷翔东自从看到汪宝坤等几个人进门,就似乎猜到了齐天翔的用意,可还是祥装不解地望着齐天翔说:“这到底是搞得哪一出啊!这又是企业,又是物业公司的,还有徐省长和小向厅长,省政府准备搞政企联谊活动吗?”

    “都先坐下吧!”齐天翔微微笑着看了一眼雷翔东,对几位摆摆手示意他们坐下,然后才如有所思地说:“原本还要请几位同志的,可考虑到雷行长太过破费,就免了。今天是八仙聚会,个人找自己的位置吧,我可是张果老骑驴看唱本,倒着骑正着瞧。”

    齐天翔的话立即引起了一阵轻笑,众人都不由互相看了看,都不免暗自发笑,可还是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耐心地等着齐天翔的下文。

    “都别互相看了,还是进入正题吧!”齐天翔望着雷翔东,示意他安排服务员上菜、倒酒,一阵忙碌的动作之后,每个人面前的酒杯就都斟满了酒,飘散着浓郁甘冽的酱香味道,诱惑者每个人的**。齐天翔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放到鼻子边嗅了一下,满意地赞许道:“汪总所言不虚,是十年以上的窖藏,看来正如徐省长刚才说的,今天是有福畅饮美酒了。”

    “齐省长的方家,而且是大方家,在您面前可是半点假也不敢出的,不然这笑话就大了。”汪宝坤听着齐天翔夸奖他的酒好,就满脸泛光地说:“省长请吃饭,雷行长做东道,这面子大了去了,不有所表示也实在说不过去,我这咬咬牙也得出点血不是。”

    “你汪胖子也别净拿好听的填乎我们,你那车后备厢里至少还应该有两箱这样的好酒,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雷翔东毫不客气地奚落着汪宝坤,笑着对齐天翔说:“人家汪总大奔车的后备厢里可是名酒荟萃,如果您要说喝不惯这种酱香味的,人家马上就能再搬来一箱浓香型的,或者拉菲、人头马之类的,而且都是货真价实的好酒,总之,只有您想不到,没有他拿不出来的。”

    “那是人家汪总有备无患,说明人家看问题全面,眼光长远。再者说人家是民营企业家,怎么做都合适,花再多的的钱也是人家自己的,只是喝酒的人就要小心一点了。另外据我了解,人家汪总几十年如一日,始终保持每天与员工一起上下班的传统,试想一下,我们年青一代的创业者,就是我们这些身居高位的人,对待事业和工作如此兢兢业业的态度,还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齐天翔看着雷翔东认真地说着,随即侧过脸来对徐方笑着说:“刚才给你介绍汪总的时候,还有一个头衔忘了告诉你,慈善家和园艺大师,最擅长拆房子建公园绿地,而且特别喜欢清新的空气和绿水蓝天。”

    齐天翔一番亦庄亦谐的话,又引起了一阵轻笑,徐方还没有做出表示,汪宝坤就站起身来,祥装疑惑地说:“齐省长这是要在新农村建设上面发力了吧!我再捐建二十所完小怎么样?或者选择一个县全面完成村村旱厕改造工程?限期一年,一定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汪宝坤的表态,立即引起包间里一阵哄堂大笑,齐天翔也忍俊不禁大笑起来,赶忙摆摆手示意汪宝坤坐下,瞪了他一眼慢慢地说:“省政府没有这样的打算,我和徐省长也不是来募捐的,你有钱是你的,用不着我们来替你花。”

    看着汪宝坤慢慢坐下,齐天翔端起酒杯说道:“面对这么醇美的好酒,还真是忍不住,咱们先喝一个吧!别辜负了汪总的好意。”

    齐天翔的提议,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喝酒的场面上来,众人都端起酒杯喝了杯中酒,齐天翔慢慢品着酒的滋味,感慨地说:“传说中八仙聚会所饮的玉液琼浆,估计也就是如此了吧!”

    “确实是好酒,这一入口就感觉到了这种酒特有的酱香和厚重,也体现出了独特的酿造工艺所产生的陈香。”徐方望着齐天翔,由衷地感叹道:“好酒当品,高下立现啊!”

    “看到了没有,这真正的方家在这里呢!”齐天翔望着众人夸赞着徐方,得到一致的附和后,才笑着对徐方说:“介绍完了汪总,我再给你详细地说说咱们河州重机集团的掌舵人,还有这才华横溢的小付博士。”

    “刘总从八方集团调过来之后,也把八方财运带到了重机集团,不但稳定了集团主业,强化了根基,也收复了原有的失地,可谓运筹帷幄,大展宏图啊!”齐天翔夸奖着刘富平,但毕竟是省政府管辖下的国资企业,还是留有很大的余地,不像表扬汪宝坤那样的明确,“这几年省政府下放管理权,委托企业自主管理和经营,不但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偏差,还创新出了很多新的模式和经验,值得肯定。”

    “小付就是集团金融创新的典型之处,引进的人才,引进的模式,不但盘活了集团巨量的资金,而且还为企业增加了经济效益,一举两得。这种改企业财务中心为金融中心的模式和经验,得到了陈能亮省长的高度评价。”齐天翔饶有兴趣地对徐方介绍道:“而且小付有一个巨大的金融网络,不敢说太多,一天之内调集个百八十亿资金,还难不住他。”

    看着刘富平和付俊明略显拘束的神情,齐天翔眼睛盯在了雷翔东脸上,意味深长地对徐方介绍说:“其实这里面最高的资金运作高手,还是咱们对面的这位,银行家和金融理论家,理论和实践都达到了很高的水平,看似不露神色,其实眼光独到,出手稳、准、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农忙时节(10)

    “不然我也跟汪总一样,捐建二十个完小吧!或者给全省农村建一千个沼气池,为新农村建设出把力。”雷翔东从齐天翔看过来的眼神里,读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就学着汪宝坤一样站起身说着,随即就深深地叹口气,自怨自艾地说:“可惜我没有汪总那么大的实力和权限,大批量资金使用还得报备总行批复,这还需要时间。”

    “你也别哭穷,我也不要你的钱,汪总的钱是自己的,你的钱是国家的,他的钱我都不要,能要国家的钱吗?”齐天翔奚落地看着雷翔东,接着给徐方介绍道:“咱们这个雷行长与汪总一样,都是来自北京,为了河海人们的幸福生活,不管不顾地投入到河海省的经济大潮之中,而且深深地挚爱着这片热土,始终不愿离开。从省分行行长,到大区分行行长,乃至总行副行长兼分行行长,依然是无怨无悔地坚守在这里。我考虑准备在合适的时候,设立一个省级的无私奉献奖,奖励那些把最美好的时光和聪明才智,默默奉献给河海的外籍人士,以表达河海人们最诚挚的谢意。”

    “为这个也得喝一杯。”徐方明白齐天翔话里的意思,就呵呵笑着端起桌上的酒杯,高高地举起来,望着雷翔东说:“齐省长的评价很中肯,感情表达也很真挚,我徐方无以为谢,只能以酒相敬了。”

    徐方的突然发声,使得一直盯着齐天翔的雷翔东,很是有些猝不及防,只好端起了酒杯,与徐方遥相虚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想说些什么,可想想这样的场合,还是任由齐天翔发回吧!

    “徐省长的相敬是他个人的意思,只是与雷行长认识一下,加深一下感情。”齐天翔慢条斯理地笑着,对徐方遗憾地说:“其实最应该敬酒的是咱们刘董事长,如果没有雷行长关键时期仗义出手,利用高超的技巧化解集团严重的财务危机,重机集团现在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他也不会成功入主重机集团,并创造出如今这样的辉煌。”

    齐天翔巧妙地把话题引到了刘富平身上,而且是有意地点将,这使得刘富平也坐不住了,只好也端起酒杯与雷翔东喝了一杯。

    这下雷翔东不干了,连喝了两杯酒,还没有说上一句话,就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委屈地说:“这不对吧!这是我的地盘,怎么这酒都冲着我来了,齐省长这挑动群众斗群众的手段,咱们大家是不是应该一致抵制啊!否则没有了唇齿相依的守望和关照,下来就只能是唇亡齿寒了。”

    雷翔东的表情和语气都极尽夸张,引起了众人的一阵哄笑,也淡化了包间里悬殊的等级关系,似乎就像朋友一样的喝酒聊天,气氛变得自然随和了很多。

    雷翔东的话语只是引发了附和的笑声,却没有人愿意打断齐天翔的表述,都知道这个房间了的场面和节奏,目前是由齐天翔控制的,线路发展自然也是他来引导和规划。

    尽管进门之前不知道齐天翔请吃饭的意图,也不知道都是与谁在一起吃饭,只是接到张秘书的电话通知,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其实迷惑还是次要的,关键的问题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请吃饭,而且还是省长请客。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从来没有过的,平时接触的不多是一个原因,层级相差太远又是一个原因,还有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些纠结和疑惑充斥着每个人的内心,使得几位企业干部绞尽脑汁,也非常的忐忑不安,只能是硬着头皮赶到了这里。

    等到进门,看到在座的除了齐天翔,还有主管农业的副省长徐方,也都大致猜出了一些原因,听着齐天翔赞许地夸奖,以及抽丝剥茧般的旁敲侧击,心里已经了然,等到齐天翔终于说到了重机集团的财务危机,每个人的心中就跟明近似的,就等着齐天翔揭开谜底,大家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可每个人都在内心盘算着数额的大小,以及出款的渠道。

    “好了,说也说了,闹也闹了,现在该到了说正事的时候了,其实大家都在等待着,想看我齐天翔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而且也都知道我想要说什么了。”齐天翔环视了桌边坐着的众人,端起了酒杯,缓缓地说:“大家都是久经战阵的商界精英,进门看到我和徐省长,以及周秘书长和向副厅长,就似乎已经猜到了会是什么事找你们,也明白我齐天翔的酒是不那么好喝的,但不管怎么说,坐到了这里,这酒不喝也是不行的,咱们干了这杯吧!”

    齐天翔说着话,率先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慢慢地说:“还就是刚才我说过的,省政府不缺钱,我也不要任何人的钱,如果需要钱我也不会向你们几位张口,全省农口有的是资金,只要我稍稍暗示一下,不敢说多,几亿资金还是能够筹集到的,这点我充满自信。”

    “至于刚才对汪总,富平同志,以及小付,特别是我的老同学老雷,对你们几位的评价和赞许,不是有所企图,更不是别有用心,而是真心的赞扬,既是给徐省长介绍你们几位的情况,也是我内心真诚的感谢。”齐天翔眼睛一一看着汪宝坤、刘富平、付俊明,然后定格在了雷翔东脸上,真诚地说:“对于曾经给予我帮助的人,我是不会忘记的,这是我的性格,也是我做人的准则。”

    也许是感到话说的有些露骨,齐天翔就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端起了酒杯,提议众人又干了一杯,脸上始终是真诚温煦的笑容,眼神也非常柔和,放下了酒杯才慢慢地说:“当然如果说没有一点目的,也是言不由衷的,更透着虚伪,随便请大家吃饭喝酒,我还没有这样的习惯,更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第一百七十六章 农忙时节(11)

    “谷贱伤农的悲剧马上就要成为现实,面对辛辛苦苦了大半年的农民兄弟,我感到痛心,也是怎么都不愿看到农民流汗又流泪的。”齐天翔认真地望着众人说:“如果是真实的现状,真到了粮食多的存不下、卖不了,我高兴和兴奋,但对于操纵市场,恶意伤害农民的行为,我绝对不能容忍,也绝对不能使其得逞,这就是我请吃饭的真正目的。”

    “合作共赢是商界的传统,也是经济社会的基本规律,这点在我这里也非常适合。农民需要增收,你们做企业、做银行的也需要盈利,我还不至于拿你们辛辛苦苦获得的利润,去补贴种田的农民,这种杀鸡取卵的方式我不会做,省政府也不会做。”齐天翔渐渐严肃了起来,缓缓地说:“我的习惯是,提供信息和机会给你们,保障农民增收的同时,也能为你们获取利润,这才是我现在需要做的工作。”

    “况且现在也不是金钱和资金的问题,而是更深层次的造势和资本运作的问题,需要的就是你们的助力和声势。”齐天翔慢慢将话题引到了关键的实质问题之上,继续说道:“信心比金钱更重要,这句话现在就有所体现了,市场需要信心,农民需要信心,而击破谣言也更要有信心的支撑。”

    齐天翔说着话,微微地笑着说:“功夫在诗外,想必各位比我有更深的心得,也比我有更多的办法,我只要一个结果---农民增收,其他的就看各位的招式了。不知道我说清楚了没有,我想听听大家的想法。”

    尽管齐天翔说的很轻松,口吻也是尽可能的轻描淡写,可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由于平时接触的局限,除了雷翔东,其他几位并不是很了解农业和粮价的情况,甚至连变动情况也不是很关心,但齐天翔请吃饭,说的又是这样一件事,不关心也得有所表示,不然眼前的这一关就过不去。

    雷翔东看了大家一眼,大家都不说话,自己是东道,不但不能冷场,更不能使齐天翔的面子上不好看,就呵呵笑着说:“‘蒜你狠’之后是‘姜你军’和‘豆你玩’,现在又面临着‘麦不了’了,这都是什么节奏,游资操纵小宗农产品还可以,无非就是囤货呗,可面对小麦、玉米这样的大宗农产品,资金可是很大的问题啊!”

    “老伙计,你正好说反了。”汪宝坤谨慎地望了望齐天翔的反应,才大咧咧地对雷翔东说道:“小宗商品囤货就等于是囤钱,毕竟产量有限,市场稀缺了,价格自然就上去了,几个月的时间翻几倍也不是不可能。大宗商品就只能是抽血了,停止收购就是最好的杀手锏,农民存不起粮食,自然就要贱卖,只要能够拖上个一两个月,恐慌情绪一旦形成,这场博弈的胜家就只能是真正需要粮食的仓储企业,以及加工企业了,受损失的就只有农民了。”

    “奸商,十足的奸商,这种人就需要坚决打击。”雷翔东当然知道汪宝坤说的是是对的,可还是不服气地说:“价格联盟的建立是需要很多复杂的运作环节的,也是需要强势的市场主导地位的,而且时间节点还要拿捏的分毫不差,不然就很有可能出现过去经常出现的‘霸盘’现象,到时候受损失的就不仅仅是农民,很可能会拖垮整个产业的。”

    “这就是齐省长最为担心的问题,谷贱伤农,伤的是原气,更是信心,而对于产业经济来讲,上到就很可能是筋骨了。”听到汪宝坤和雷翔东都开了腔,付俊明也忍不住参加了进来,谨慎地说:“其实这样的联盟都是大户在作死,好像有了一定市场占有量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只要出现几个大的资金买盘,做空就只能是一场空了,毕竟大家都是实际需要的,谁也不能真看着玩笑开大了收不住,到时候就洋相出大了。”

    “要不然齐省长就请你们几位大户吃饭呢,而且不要你们的钱,用意还不是很明显吗?”周通偷眼看了一眼齐天翔,看到他只是微笑着,没有任何表示,就慢条斯理地说:“据说邻国出现与我们相似的冬春旱情,而且更严重,需要大量进口优质小麦应急,现在已经有很多企业跃跃欲试,甚至连做房地产的省城大老板,都率先得到北京来的消息,派人抢先与河州几个产粮县市区接触,不但承诺每斤三分的良种奖励照付,而且每斤按市场价溢价二分收购。还有某著名商业银行行长调集资金,准备抢购,而且有人看到了他们上报总行的资金申请报告,上面明确写明是农业资金。如果再加上河州重机集团这样的集团,也有资金调动。再加上省内外一些中小粮食加工企业的动作,情况会怎么样,谁又会料到呢?”

    周通的一番话看似不动声色,可却使得满桌的人听的惊心动魄,许久之后才是断断续续的赞叹,以及情不自禁地议论,都不禁为周通的注意叫绝,这招釜底抽薪不但管用,而且还很容易操作,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

    联想起来几位企业家都明白,周通的所谓点题的话,其实是再替齐天翔说的,也是齐天翔关于造势的展开,主意还是齐天翔的。因此感叹的同时,都又把目光投注到了齐天翔身上。

    “老周毕竟老谋深算,这么样精绝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真是不错。”齐天翔满意地含笑看了一眼周通,望着雷翔东等几人慢慢地说:“这件事情就先说到这里,大家都可以回去琢磨一下,反正还有几天的时间,我和徐省长是要把这件事情管到底了。”

    齐天翔说着话,端起酒杯缓慢地站起身来,望着众人微微笑着说:“今天晚上是八仙聚会,各显神通只看下来的变化了,都不是这会该说的事情了。这杯酒咱们干了,大家放松一下,好好喝几杯,也让徐省长尽情地品尝一下家乡味道,这样才是待客之道嘛!”

    齐天翔与众人虚碰了一下杯子,干了杯中酒后才慢慢地坐了下来,心里清楚,下来就要有好戏看了,这也是他煽风点火的目的,其他的人都会懂的,这才是他真正开始放松的时刻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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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介绍:
河海省纪委拟任书记齐天翔突然出现在远离省城的平原县,引起了官商两界不同反应和巨大震动,由此震动也抽丝剥茧般引出了一系列贪腐和官商勾结案件,活画出形形色色的各样人群粉墨登场。作品在叙事的同时,对现今社会生活中诸多矛盾和现象,进行了剖析和思考,试图通过不同阶层,不同观点思考的碰撞,全面真实地勾画社会的整体现状,以此寻找改变和坚持的动力。既有高层运筹帷幄的政治智慧,也有基层官场斗智斗勇的政治角力,既抨击了贪官的丑恶行径,黑道的恶行暴戾,也着力洞察贪官的心路历程,以及产生这些丑恶现象的环境和发展轨迹。同时讴歌了以齐天翔为主要代表的新生代领导干部的努力和坚守,以及信念和信仰的可贵。震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震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震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