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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第七全文阅读

作者:橙果体     宇宙第七txt下载     宇宙第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十一,纯黑科技

    众人惊叹之余是一阵片沉默。尼娜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她不停地发出指令,建立为数众多的客星卫星之间的发起性联系,客星卫星的全息像开始由红变蓝,当蓝色的客星卫星开始闪烁时,尼娜将自己上传下载的线路悄悄地撤了出来,待到客星卫星的闪烁停止,尼娜兴奋地一握左拳,显然,撤退很是完美。

    “这些家伙齐聚一个星球开派对,真是很少见,”鲁尔斯拍拍微微发胖的肚子道,“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而来。”

    “应该不是为了‘红蛋’,”梅瑟尔做了一个正确,但显然很无聊的判断。

    “废话!”高曼和罗迪异口同声道。

    “‘红蛋’对他们没有任何意义,”鲁尔斯接话道,“现在要搞清的是他们的目的跟我们的任务有没有直接冲突。”

    “他们下的几乎是五重网,”黑塔看着地球表面上闪烁着的那数百个光点道,“我们的行动将不可能是秘密的。”

    “飞船一切正常吗?”欧森问尼娜。

    “我跟黑塔已经做过调整维护,可以正常飞行,”尼娜报告道。

    “你们收拾一下,”欧森看看手下的衣着,再次显出无奈的表情,指指他们的衣着,欲言又止,只说重点道,“十分钟后,客厅集合,我们去拜泉现场考查。”

    出了门,鲁尔斯小声问尼娜:“我们的衣服有什么问题?一会穿太空服,不穿便装啦?”

    其余几个也都听着两人的交头接耳。

    “穿还是要穿的,”尼娜道,“不然怎么考查?很容易暴露的,只是别太酷了,至少是跟队长出任务的时候。穿得比较没品味一点,老百姓一点,队长一定满意。”

    她撇撇嘴,用手在自己脑袋上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老大对服装的品味不行,其余几个都点了一下头,显是非常赞她的意见。

    晚九点十一分,hlj某军区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

    拜泉及周边收集到的不明飞行物,已经运到了这里,被锁在地下十层的科学试验室内,等待明日专家团对其进行检查研究。

    地下第十层试验室,门外由全副武装的士兵巡逻把守,十架监控夜视摄像机,从试验室的不同角度,盯着陈列台上静静躺着的五个外星飞行器,红外报警装置,与压力报警装置和声音报警装置默然处于运行状态,当真是个只有苍蝇蚊子才能出入的地方。

    陈列台上,从左至右一字排开,分别陈列着球状、纺锤状和三个条状飞行器(三个条状飞行器形状大相径诞,一看就是来自不同的文明)。

    本该平静的夜,也本该平静。这句话的意思是,本不该发生的事,就不应该发生,比如冲突和被发现。

    九点二十三分十七秒,状如血滴子的球状飞行器,朝向其他飞行器的一个位置,有两个针尖大的光点闪了两下,就算有人站在跟前,若不是圆睁着眼睛盯着光点等着它闪,几乎是看不见的。几乎在同一时刻,其余四枚飞行器朝向球状飞行器的部位,也有光点闪了两闪,显然是在进行只有他们之间才能明白的某种交流。

    各飞行器的光点闪过之后,又是将近十分钟的沉寂,五枚飞行器什么动作都没有,好像醒了一秒又即刻陷入了沉睡一般。不知是什么,让空气里的某种东西显得有些不太对劲。

    位于最右侧的条型飞行器,身上的光点又闪了一次,这根黑巧克力色、表面带有波浪纹路的飞行器开始有所动作。一股气体从其下端释放出来,这气体没有颜色和气味,如同热天地面上升的蒸气,除了在近处透过其观看时,对面的物体会发生微小的视觉变形外,根本无法觉察,盯着监控器的军士尽管尽职尽责,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动。

    这无色无味的气体,从陈列台开始一直向地面漫延开来,几秒的时间就布满试验室的整个地面,又向整个墙面迅速布展,仅用了十几秒的时间,这气体连天棚也流遍了,整个房间的表面没有一丝一毫气体未到之处。

    进行完对整间房表面的铺设,这无色无味的气体又没了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什么,如同一张猎人捕兽的网,无形有一种让人摒息的压力。

    没过多久,一只黑色的蜘蛛,从墙角的一个缝隙里爬了出来,一开始感觉到了什么异样,但几秒钟后又放松了警惕,继续自己赶自己的路。

    小蜘蛛的微小活动,没有触动室内的各种警报,却触了巧克力色飞行器布设的气体网,无色无味的气体立刻捕捉蜘蛛的所有的动作,外貌特征,气味,运动速度,体重等方面的数据,之后向小蜘蛛发动了进攻。

    黑色蜘蛛被气体定住了,气体瞬间侵透了它的身体,取得了其身体内部的种种数据后,蜘蛛如同被急冻了一般,瞬间变成了灰白色,之后,在一声无法觉察的微小爆响中,化成一堆粉末,若然有风,转眼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难觅其迹。

    这无色无味的气体显然达到了目的,开始以极快的速度缩回巧克力色飞行器内。又过了几秒,巧克力色的飞行器内流出一小股透明的液体,液体先在陈列台上无声息地滚动了一圈,将台面上的灰尘尽数吸收,液体质量发生了变体,迅速变成了一颗豆粒大小的颜色混浊的半透明体。

    半透明体又迅速在其余四架飞行器表面游走,其表面从田间地头携带而来的泥土草梗等物尽数被半透明体吸入体内。

    半透明体吸够所需的材料后,开始孵化变形。一个有骨骼的东西在其内部成形,不停地在伸腿伸脚,使其表面的不同部位不规则地突起鼓胀。数秒后,一个与去世的蜘蛛同样大小的仿制品从半透明体中破皮而出,泥灰色,带着一身黏液。

    这种仿生体蜘蛛一动不动,等待着身体表面风干硬化。又过了不到半分钟,仿生体完成它的生成,以比它的复制原型更敏捷的动作爬上血滴子状的球体飞行器,经过简单的寻找,便停在了一个特定的位置上。

    血滴子发射出一道针尖粗细的光毫,进入仿生体蜘蛛的头部。蜘蛛被光毫入体后,混身一震,体表在一秒之内,变幻了七八种蜘蛛才有的外形特征,颜色变化快到目不暇接,最后定在一种全黑的体色上。具有了更高的隐蔽性,这只蜘蛛这才开始一步行动。

    只见它以极快的速度爬进了通风管道,一条冤枉路都没走,直奔监控室而去。

    蜘蛛仿生体轻而易举的从通风管道进入了戒备森严的监控中心。绕过了几个固定阻碍物,又穿过了几双行走中的兵士的脚下,一路来到了视频墙前,趁兵士眨眼的功夫,用蓝光扫了一下监控墙,然后迅速爬到最近的角落里。

    同一时刻,试验室内,血滴子蓝光爆闪了一下,监控室竟没有任何报警器报警。门外值勤的兵士有所觉察,走过来检查,见其室内并无异状,觉得可能是自己眼花了,于是又回到了原来的岗位上。

    监控室没有发现任何异状,负责监控的兵士盯着毫无变化的屏幕,表面衷于职守,心神早已游离天外。

    其实就在刚才的一闪,血滴子已经布设了一个立方体的幻觉罩,将五个飞行器笼罩其中,这幻觉不知是什么原理,极为神奇,罩内进行的任何动作,非但人眼不可见,便是有透视功能的报警装置也不可见,每秒移动数次的红外线报警装置也测不出这无形的立方体与立方体内的任何动作。

    表面安安静静,立方体内却在大动干戈。

    位于巧克力飞行器旁的表皮古旧的条状飞行器升腾起一个时空黑点,闪烁了几下之后,变成了一个时空白点,之后从白点中吐出一大块钢铁来,形状很是不规则,表皮古旧的飞行器将这块钢铁稳稳移至陈列台的空置处,便收了白点,重归安静。

    血滴子旁边的纺锤形飞行器发射出一股无形磁力,将大块钢铁瞬间升了起来,大块钢铁在纺锤形飞行器的磁力揉捏下,在半空中如一块面团一般,不停地拉长变圆,之后被成分了大小不等的五块。纺锤形飞行器的磁力也随着被分割的钢铁化成五股,继续对五块悬浮的钢铁进行揉捏塑形。钢铁在磁力的持续塑形下,逐渐出现了轮廓,塑形又进行了五六秒,五块钢铁的轮廓渐渐清晰,棱角也分明了,竟是五架飞行器的一比一的克隆版,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是统一的钢铁本色,与原形不一致。

    纺锤形飞行器旁,状如一大条红木或者说像一大块红肉的飞行器此刻蠕动起来,转眼化成了一个半米来高的肉人形象,对悬浮在半空的五架克隆机进行外部喷绘,从左至右,从血滴子上的泥土草梗等细节,到最右条状飞行器的巧克力体色,经肉人一处理,都惟妙惟肖地从原版仿了过来。

    血滴子在罩住陈列台的光罩与墙壁之间,又开了一道直径一米的光柱,光柱内的动作,监控设备依然无法探知,监控录像无法录制光柱内的物事。

    纺锤形飞行器腾空而起,运用磁力无声无息地将光柱尽头的墙壁切割出一个洞壁平滑的、直通墙外的圆洞,被分割下来的一大块圆柱形墙体被平移至墙外一米开外,浮在空中,静静停着。

    血滴子发射蓝光至墙外,预先对墙外的所需空间已经了伪装,以仿被不明视点发现。

    肉人恢复原形,与其他两架条形飞行器及血滴子亦腾空而起,五架克隆版飞行器,被移至原版最初的位置,与原状一般无二,任谁也看不出分别。

    由血滴子带队,纺锤形飞行器居次,三架条状飞行器依次尾随,五架飞行器一字排开,无声息地飞过光柱,从墙上的圆洞飞了出去。

    被切割下来的圆柱形墙体部分,又平直地填回了原位,墙上因切割留下的痕迹,如同皮肤上疾速愈合的伤迹,沿着顺时针方向,在短短数秒便在墙面上消失的一干二净,墙面恢复如初。

    室内的立方体光罩接圆柱体光罩伪装,在墙面复元后的五分钟内,如溶化的冰一般,在空气里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监控室内的仿生体蜘蛛也失去了颜色,化成了一块灰尘和草梗的混合物,看起来跟一块泥斑没有任何区别。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五架克隆版飞行器静静躺在陈列台上,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十二,太空搏杀

    bq县里最贵的一家西式咖啡厅“英格兰情调”,欧森等人围坐在一张圆桌旁,边吃边聊。

    高曼很美地喝了一大口咖啡,很爽很舒服地长叹一声,对旁边的鲁尔斯赞道:“在鲁梅尔达星,只有贵族们才有机会有时间这么喝东西,想不到我们也可以这样,地球这趟没白来。”

    有点谢顶的鲁尔斯脸上带着笑意,一边品尝一块精致的西点,一边对高曼的看法表示赞同。

    欧森把大个女梅瑟尔推给他的一杯咖啡推开,依旧是一副冻鱼表情,扫了一眼众人道:“刚才的情况,大家都看清了吗?”

    梅瑟尔见老大望向她,慌忙用手背擦掉嘴角的奶油,又忘了嘴里正嚼着果仁酥,不能开口说话,只好使劲点头,嗓子里也不知咕噜着什么。

    对她的回答,欧森显然很不满意,又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罗迪,罗迪没想到队长会这么快问到他,将刚吃进嘴的法式面包硬吞进嗓子,被噎得够呛,先点头把队长的话接过来,急喘了几口气,又喝了一大口奶昔顺了顺,这才开口说话:“看清了,看清了。刚才在咱们的飞船里都看清了,尼娜的对地球人的电脑入侵,绝对漂亮。”

    欧森也没从他的话里吸收到什么营养,继续转动他询问的目光。

    有了梅瑟尔和高迪慌忙应答的经验,谢顶的鲁尔斯一早就将一块苹果派快速地咽了下去,并且用咖啡迅速地将嘴里东西冲干净,待队长问起,他清清嗓子,回答道:“五大联盟派出的并不是简单的侦察器,结合前边了解的情况,他们对地球必然有大的动作,我们应该早做准备。”

    欧森又把目光转向黑塔。

    “以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我曾经与五大联盟的战斗机甲遭遇过,”黑塔吃东西就设计的很聪明,他抛出这个话头,就不说了,等着别人问他,他则假扮思索,拿起一块巧克力蛋糕深沉地吃着。

    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了他,显是对他的话很感兴趣,欧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眨了两下眼睛,没去留意黑塔手里的食物,而是抬手示意他继续说。

    “嗯,唉,那是两年前的事情了,”黑塔脸上的表情是感慨,喝了一口奶昔,继续道,“我们刚才看到的只是小儿科,真是只相当于小型侦察机、探测器之类的。他们的大型机甲那才叫令人心生恐惧呢,也不是咱们刚才看到的那些飞行器的n倍放大版,虽然刚才那些小玩艺儿的技术用在大型机甲上,很能让人联想一番,但二者的威力却是天壤之别的。举个例子吧,我也是只与联盟之一的宇宙战队遭遇,所以只能讲这个例子,其他的,既然五大联盟可以比肩而立,你们也就可以推测得之了。”

    黑塔似乎在整理回忆,再次停顿喝咖啡,吃点心,众人被他的话题吸引住了,短暂的停顿,只会让人更关注他,更不会去注意他吃喝的动作。

    “记得那架纺锤形的飞行器吗?”黑塔放下咖啡杯,继续自己的话题道,“就是能切割金属,给金属塑形、切割墙壁的那一架。”

    众人回想刚才在飞船里看到的画面,都点头应和,除了欧森。

    “我以前遭遇的战斗机甲,就有这样的能力,”黑塔目光射向远方,头脑中又出现了与战斗机甲遭遇的画面,道,“那机甲战斗力很强,我们牺牲了三架战机,才将机甲击毁,正在我们以为取得了胜利,开始欢呼的时候,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听到这里,胆子最小的梅瑟尔咽了口唾沫,紧张地抓住了旁边高曼的胳膊,高曼皱眉甩开她的手。

    “所有的碎片,机甲和我们三架战机的碎片,都聚向机甲刚刚爆炸的虚空,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机器战甲,”黑塔道,“从无到有的时间,短到令人毛骨悚然,当时所有的队友都惊呆了。”

    “之后怎么样?”梅瑟尔不禁问,眼前似乎看到了机甲重组的画面,浩瀚的宇宙里,一堆碎片瞬间组成了一架巨大的战甲。

    黑塔续道:“那重新组合的机甲堪称怪物,我们还没从吃惊中回过神来,我身边的一架友机就被怪物机甲射来的残片击中尾部,起火爆炸了。其余战机这才反应过来,迅速飞到安全区域,我相信其他战机的飞行员也跟我一样,惊出了一身冷汗。那不是魔法,是某种类似磁力的却比其强大百倍的吸力,我还是叫它‘超级磁力’吧,这样好交流,天知道正确的定义是什么,那种文明已经将这种‘超级磁力’掌握的炉火纯青了,一切动作都由心而发,当然,我到最后也没发现那机甲的心在哪里。”

    众人默默听着,脑海里想象着星际格斗的激烈画面。

    “不想,我们刚撤到比较安全的地方,那重组而成的怪物机甲,已经闪电一般再次出现在我们的眼前,”黑塔闭着眼睛,回忆着当时的情形,“它这次的动作,是用它的机甲臂抓住了我们的一架战机,其他战机落慌而逃,我飞到那机甲正面大约四十五度角的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对那机甲开了火。

    奇怪的事又发生了,机甲大腿被我的炮火击碎了,那些细小的碎块再次瞬间重组,变成了原来的部位,只是看起来更匀称,更结实了,我的进攻,应该是帮助其完成了一次局部升级,我马上停止射击,当时真的是不知所措。

    “其他伙伴的进攻也产生了同样的效果,那怪物机甲经过数轮局部组建,外型已经非常完美了。你开过战斗机就会知道,所有漂亮的战机都是好战机的说法。

    “被怪物机甲抓在手中的战机,驾驶员还活着,机甲驱动机舱里的金属,形成缠丝状,将我们的飞行员瞬间捏得粉身碎骨,其状惨不忍睹。当时我就在机甲的四十五角左右的正上方,看得一清二楚,胃里一股汹涌澎湃的感觉冲上来,没忍住,直接就喷了。”

    所有人都盯着眼前的杯子,沉默不语,高曼毫无意义的敲了两下杯子,欧森抬眼看了一下,又即刻回归原来的状态。

    黑塔续道:

    “只见那怪物机甲一抖臂,将已经捏成肉泥的飞行员的尸骨汁血甩出了机舱,然后抬起吸在手上的战机看了一眼,立刻将手里战机化为一只多管机关炮,用我们的弹药炮火向我们射击,立刻又有两架战机被击中爆炸,化为碎片。

    “包括我在内,我方还剩五架战机,显然不是对手。队长不幸阵亡,我是副队长,我立刻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那怪物机甲肯放你们走吗?”梅瑟尔不禁又去抓高曼的手臂,高曼再次将她的手甩开,一脸的厌烦。

    黑塔道:

    “我们取得一致后,迅速撤退,那怪物机甲并没有紧追不舍,我们以为可以逃过一劫,但是我们大错特错了。

    “我从战机上的后视变焦监视器上看到,那战甲身上腾起了几团火光,显然是通过自爆的方式,令身上相关部位的机甲和部件更与整体统一,这应该能提高它的战斗力,我想。

    “这也没用它多长时间,所以我们的恶梦转眼就开始了,那机甲不知用的什么技术,也许跟它那几次自爆式进化有关,不知道,总之它一下就闪到了我们的前方,我们没了去路。

    “想想吧,多可怕,用一堆碎片竟能变成一架火力超强的战机,简直神乎其神。”

    “这技术要是我们的就好了,”高曼撇了一下嘴道。

    黑塔继续道:

    ”你们想象不到那种场面有多么可怕,明明是一堆破铜烂铁,转眼就变成了一台刚出厂般崭新的机甲,功能之强大令人咋舌,就像会变魔法一样。关键问题是那是机甲,而不是人。人会魔法,很平常的事儿,对吧,我们都会,但机甲怎么会魔法?若是有人在背后操纵,那么操纵它的人在哪里?要知道,在那怪物机甲没发生这一切变化时,要害被我们击中过,有人也早就死了,难到机甲会自己操纵自己?而况,作为精通魔法的我来看,那不是魔法,是**裸的科技,根本就不能用魔法应对,这才是最可怕的。

    “或许有破解之法,但仓促间,哪里有时间找,而况那机甲已经在瞬间出现在我们的眼前?

    “眨眼的功夫,我们被怪物机甲砍瓜切菜般地干掉了,我自然也不能幸免。”

    梅瑟尔听到这里,又咽了一口唾沫,又不自觉的要去抓高曼,觉察到高曼面带厌恶的在躲,只好作罢。

    黑塔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盒万宝路,酷酷地弹出一根,用嘴叼了,潇洒地一甩左手食指,立刻有一根好看的火苗在他的指上跳了起来。只见他很深沉地点着了嘴里的香烟,又灭火柴般地轻摇那根带火苗的手指,手指果然如火柴般灭了,只留一丝白色的余烟,丝带般在空气中飘着。

    他一串漂亮的动作,引得旁边几个有些姿色的不知是小姑娘还是小媳妇的女人的侧目关注。

十三,逃生石船

    “你们知道我的特长,”黑塔举着那根手指,看着指尖渐渐消散的白烟道,“在没有找到那怪物机甲的弱点前,用烈焰去热它,只会让它更强大。骗过那东西的耳目并不难,假装在爆炸中燃烧,没人能比我装得更逼真了。问题是没有战机的保护,我如何在宇宙生存,并逃回鲁梅尔达星。”

    “你需要的是一点时间,”尼娜猜测道,“所以,你得有呼吸装备。”

    黑塔点了点头,道:“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我发了求救信号后,用烈焰罩提前罩住了呼吸装置,我的战机一声轰响,爆炸了,我在一团火球中,抱着呼吸装置,同飞机残骸一起,飞了出去,在宇宙空间里飘飞翻滚。”

    “要是让它发现你还活着,那你可就完了,”梅瑟尔惊恐地说道。

    鲁尔斯很为她的智商头痛,指指黑塔对梅瑟尔道:“你干吗害怕?他在这里,自然是没被发现。”

    “当然没发现,”黑塔少有地一笑,道,“那东西根本不屑于搜寻什么幸存者予以歼灭,它太强大了,将所有战机击毁后,它开足马力,向宇宙深处飞去,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哼,”高曼把双手背到脑后笑道,“跟我们一个毛病,看来得改改。”

    一直一语不发的欧森此刻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了高曼,看了看大家,显然是很赞同他的看法。

    “快快说你是怎么获救的?”梅瑟尔迫不急待地问道。

    “我抱着呼吸装置,在附近寻找金属含量高的小块陨石,”黑塔继续说道,“选了几十块,才找到一块合适的。”

    “你是怎么选定的,你又没有专门的仪器?”梅瑟尔问道。

    “我是火,火与铁的关系,你知道,”黑塔用手指在空气中绕了一小圈,道,“我这辈子都在跟各种金属打交道,用鼻子都能辨出哪块陨石金属含量高。”

    梅瑟尔点了点头。

    “我用烈焰将这块陨石的中间熔化掉,把它变成壳状,然后带着呼吸装置钻了进去,这样我就有了一个最低标准的、暂时安全的落脚点,”黑塔道,“我也不知求救信号发没发出去,因为飞船爆炸的实在是太快了,我只能降低消耗,靠着运气,等待救援。”

    “显然你运气不错,”鲁尔斯吃了口巧克力派,笑道。

    “还不错,大约过了五个小时,就在我快撑不住的时候,”黑塔道,“我们的救援队赶到了,当我登上救援飞船后,整个人都虚脱了,抢救了一整天才缓过神来,当真九死一生。”

    “好险呢,”梅瑟尔大大松了一口气道,“你们记不记得能改变金属形状在墙上开洞的那台机器?我觉得与黑塔所说的怪物机甲是一个路数。”

    “这个大家都看出来了,而且黑塔刚才提过,”高曼对梅瑟尔有点不耐烦,转而提出一个新问题,问欧森道,“队长,你看五大联盟的联合行动,对我们的任务会不会造成影响?”

    “你这个问题也不怎么高明啊,”梅瑟尔替自己找面子,立刻对高曼打嘴炮道,“五大联盟,虽然还不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不过看那架势,一定是很有价值的东西。这真奇怪,地球能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人呢?在这之前呢,他们肯定先要占领地球。我们呢,也是要占领地球的,地球只能归一家,我们跟五大联盟能不火拼嘛!”

    “我们的目标是红蛋,只要找到红蛋,我们就可以全身而退,并不需要与五大联盟火并,”高曼也把问题想简单了,乐观道,“五大联盟也不一定非要占领地球后才去找东西,就算像你说的,蓝月陛下也并没有下达占领地球的命令。所谓占领,不过是就能力上的一种预估想像而已。”

    鲁尔斯刚要说上两句,欧森伸手止示意他不要接话,然后自己对尼娜道:“我跟中国人学了个成语,叫未雨绸缪。我现在要强调两点,一是密切监视五大联盟的所有动向,弄明白他们在找什么,这个是关键;二是为了应对不测的战斗,我们也需要一些机甲,需要一个基地,需要一些搬搬运运的人手,简单值勤的机器人等等。”

    尼娜点了点头,拿出手机,眼神向众人快速地扫了一圈,然后将手机左右一晃,众人立刻心领神会,拿出自己身边的智能手机,与尼娜同步。

    “我先前入侵‘暗星网’的时候,在那些客星卫星里留了一些‘睡眠种子’,”尼娜盯着手中的智能手机,不停地点击着触屏,道,“‘睡眠种子’平时不接收命令,也不发射消息,模仿被寄生卫星的已经有程序,隐蔽性极高,不会被清除。我只用特殊编码,在一些常规的、天天都有的、那些‘暗星网’卫星必然会处理的信息中插入隐秘指令,让‘睡眠种子’收集五大联盟行动目标的关键信息,在‘暗星网’各卫星发射信号时,瞒天过海,把我们需要的信息发给我们。”

    “‘瞒天过海’用得好,”高曼也对中国人的成语感兴趣。

    “你们这些黑客,真是太厉害了,”鲁尔斯由衷地赞叹道,“原以为上次入侵已经彻底结束,没想到你留了后手。有了这只超灵敏的眼睛,我们办起事来,就容易多了。”

    地球的地表地图出现在鲁梅尔达星众人的手机屏上,一些地点在闪烁,尼娜解释道:

    “按队长刚才的意见来设计,我们先得有个基地。这个不能太远,比如月球就不太合适,发生突发事件,反应有点慢,另外那里的异星基地太多,行动的隐蔽性得不到保证,我们现有也不具备在月球上建基地的条件。在地球建基地,一样的麻烦费时,不比战斗来的痛快,那不是我们的强项。这样算过来,最佳的方案就是,跟地球人借一个军事基地用用。”

    “哼哼,借这个字用得好,”黑塔笑道,“不过地球人的资料库或卫星不能提供相关信息吗,为什么一定要用‘暗星网’里的‘睡眠种子’这么麻烦?”

    “‘暗星网’提供的信息更准确,”尼娜笑道,“最重要的是,我们选定了基地后,我可以顺便将‘暗星网’中的全部相关信息删得干干净净,以确保基地位置的隐秘性。消除地球人的相关信息就太简单了,不用我多说了吧。”

    “嗯,得用‘睡眠种子’!”梅色尔转头向黑塔点了两下。

    众人手机上出现了各个闪烁点的详细资料介绍和图片展示,尼娜对黑塔点点头,笑着继续说道:“他们当然不肯借了哈,这就要我们搞点儿攻关啦。”

    “地球人很好说话的,”高迪一脸神秘的笑。

    “我给大家看的,主要是美苏两个超级大国在冷战时期所建的秘密基地,”尼娜操纵着手机,道,“其他一些国家建的基地太小,在此只给大家浏览一下,就不作具体介绍了。现在大家看到的,就是我根据所掌握的数据初选的,最后还要大家选定。”

    众人谁也不语言,显是在等欧森的意见。

    欧森划动手机屏,翻看了一下,提出指导原则道:“要大,位置偏僻,地球人光顾此地的人次越少越好。”

    “明白,”尼娜输入操作指令,进行数据比对,转眼就找到了合适的军事基地,原苏联建于西伯利亚地下的军事基地“超级红星”。

    “美国也有一处军事基地符合条件,硬件比这里好,但是已转为民用,虽然常去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跟前苏联的不能比,就不细说了,”尼娜将选定的军事基地的数据和图片与众人共享,边介绍道,“这个军事基地在苏联时期被称为‘超级红星’,主要用以秘密研制和生产周际导弹等远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后来基地又进行了大面积的扩建,用以生产对抗美国‘星球大战’计划的秘密武器。在苏联解体后,‘超级红星’因为耗资过于庞大,被废止停用。日子久了,那里已经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成了被历史遗忘的一段回忆。”

    “‘那段回忆’现在是漆黑一片,空无一人嘛?”罗迪想查一下“超级红星”现在的视频资料,结果什么没找到,不禁问道。

    “你不用费心机了,那里的网络早就被切断了,”尼娜嘴里说着,手底下却没有停止查找一切关于“超级红星”的资料,“事实上,那里断水断电已经有十五年了。那里不会变成孩童的游戏场,也不可能变成农夫的贮藏室,各种流寇飞贼也不会把那里当成聚众起事的水泊梁山。那里最有可能出现的是一把八斤半的大锁,外边拉着断了电的铁丝电网,上边挂着警告牌‘越界者格杀勿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一位看门的老军士,耳聋眼花,行动不便,与其说是在看守,倒不如是在养老,政府的又一项如意算盘,废物利用。等着老军士挂了,这段尘封的历史的最后一条消息也就此从人间消失,‘超级红星’的光芒彻底隐没在历史的黑暗之中。”

    “太好了,”梅瑟尔拍手道,“这就是给我们准备的呀。”

    “‘水泊梁山’你都会用,厉害,”鲁尔斯查了百度词典,对尼娜所掌握的词汇量,不禁表示钦佩。

    “我们不能让‘超级红星’就此消失,”高曼挥拳,满怀激情道,“我们要让它的辉煌更胜昨日。”

    “那里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定堆积如山,”罗迪枕着自己的手臂提醒道,“到时整理清扫起来,可有的乐了。”

    梅瑟尔转头对鲁尔斯道:“到时你能不能用你肚子的各种活物帮忙清理一下?”

    “那是战斗力量,你开什么玩笑,”鲁尔斯觉得梅瑟尔的想法辱没了他的本领,有点不高兴道,“你把我的本领当成老妈子手里的扫把啦!”

    “没有,没有,绝无此意,”梅瑟尔知道鲁尔斯的厉害,不想得罪他,忙解释带陪不是道,“我只是在想办法。”

    欧森无奈地看了一眼梅瑟尔,显然很同情她的智商,因为他前边已经说过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案了,绕开梅瑟尔的傻主意,欧森开始布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道:

    “我们兵分两路:鲁尔斯,高曼,你们跟罗迪和梅瑟尔去西伯利亚,对‘超级红星’进行实地勘测,如果可以的话,给基地简单清清场,接上水电,看看基地的隐蔽性还能不能进一步提高;尼娜和黑塔跟我去找尼安特特人,买点必备的机器。”

    “尼安特特人?这里也有尼安特特人!”光头高曼道。

    “他们是地球蟑螂般的宇宙商贩,几乎无孔不入,无所不在,”尼娜道,“地球有如此之多的外星生物往来,商机无限,他们怎么会不来,你干吗那么惊奇?”

    “那是一伙狡猾的骗子,我吃过他们的亏,而且还是哑巴亏,”高曼报怨道,“这些家伙总会从给你弄杯喝的开始,然后一步一步骗光你的钱,你们可要加小心了。”

    欧森没接他的话,起身离坐,众人纷纷起身尾随,尼娜结了帐,用手机预先启动了飞船,也跟了上去……

十四,山下的富贵

    五大联盟正在地球上积极地布点,建立自己的信息监控网,以图后计,貌合神离,明争暗斗。鲁梅尔达星人也开始建立自己的秘密基地,以应对可能发生的种种变数和不测。与此同时,我们的主人公,宇宙第七神兵的拥有者,海盗旗同志当然也没闲着,事实上他所做的一切极可能会影响到人类未来的走向。

    暮色阑珊,“黑石”酒吧,高朋满座,音乐危险,群魔乱舞。

    vip厅内,海盗旗与一干好朋友,正在痛饮“哈啤1900”。

    不要以为痛饮就没有正事儿,正所谓“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呀嘛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酒过三巡,一个小弟级的人物,对舞场一个正在疯狂摇摆、衣着暴露的娇艳靓女指指点点,时不时在海盗旗低语几句,引得两人一阵放浪形骸的银笑。

    海盗旗的好哥们,人高马大的洪旗手拉着新交的漂亮洋妞从舞池回来了,坐在海盗旗的身边。

    洪旗手跟海盗旗郑重介绍引见那个洋妞,看来很是重视。酒吧乐声轰鸣,太吵,海盗旗勉强听清了那洋妞的名子,只礼貌地跟她握了一下手,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要车。

    没一会儿,酒吧现老板铁平也过来了,先跟海盗旗来了个拥抱,弄得海盗旗有点不知所措。

    为什么要不知所措呢?海盗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让他觉得有点玄乎。

    兄弟重逢,自然免不了要说说知心话,但酒吧的音乐实在是太吵了,无论说什么话,都得在听者的耳边大声喊,要想让两三个人听见,那就得扯着嗓子喊,劲力实足的音乐防碍了兄弟们的交流。

    洪旗手跟海盗旗和铁平连说连比划的,意思是转个场吃饭,大家一致同意。

    “哇,‘黑石’的音响真棒,”海盗旗最近研究音响,对音响的效果很在行,一出“黑石”酒吧,跟洪旗手上了铁平的“奔驰s600”,海盗旗笑着对开车的铁平称赞道,“放到这个音量,完全是对一套音响优劣的一种考验。”

    铁平笑着点头,先挑大拇指,然后道:“真是内行。美国货,划时代的产品,二百多万!”

    “嗬,要那么多钱,你小子买彩票中了?”海盗旗脸显惊讶,想不到铁平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铁平刚要说话,却被洪旗手抢了先,他对海盗旗赞道:“你好长一段时间不跟兄弟们联系了,有很多事你都不知道。铁平在咱们这一片相当出名,不是因为打架,而是因为会做生意。”

    “当然,你看他把‘黑石’酒吧经营的这么红火,”海盗旗附和道。

    “不只是会做生意,”洪旗手一拍脑袋,纠正自己道,“那是他年纪那么小,办事那么成熟,就……”

    “少年老成!哈哈,”铁平听洪旗手越说越乱,也知道是夸自己,忙打圆场自嘲道。

    “是年少有为吧!”海盗旗替洪旗手说,再看看眼前的铁平,背头,黑西装,白色圆领衬衫,确实有点教父的派头。

    “对,年少有为,”洪旗手顺着海盗旗的话道,“四两拔千斤!很少有人用那么短的时间能融到那么的资金,围绕着‘黑石’酒吧,他又建了电影院游乐场,一样火到不行。东明的报纸媒体现在都在谈论他。”

    铁平谦虚地摆摆手,意思是太过夸讲了。

    “好家伙,当真了得,”海盗旗一惊,圆睁眼睛,又把铁平从头到脚重新审视了一遍,发现这小子确实混身上下透着若隐若现的贵气,惊喜道,“我先前只是听说你把‘黑石’酒吧经营成什么样儿啦等等,还不曾想象你有这样的手笔。刚才我来的时候,看到新建的影院和游乐场,还在感慨城市的变化又快又大,你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啦!”

    “你把我说的太好了,你们把我说的太也好了,”铁平谦虚道,“一切都还是刚起步,现在的市场瞬息万变,我还得继续努力。”

    说着说着,一行人的车队就到了吃饭的地方,海盗旗那辆“陆虎”发现4,则由洪旗手的小弟开着,海盗旗原本要自己开的,结果被洪旗手和铁平拉着并排坐在铁平的奔驰车上。

    这顿饭当然由铁平来请,铁平拿过菜单就点,都是自己哥们,也不跟他们让,把上边最贵最有特色的菜统统都点了,惹得海盗旗和洪旗手连连阻止,洪旗手的洋妞,还有众小弟们倒是在旁边连连赞同。

    饭店老板跟铁平认识,过来打了招呼,吩咐服务生先给这边上菜。扯了几句闲话,几杯酒下肚,铁平动了感情,眼圈有泪水转动,对海盗旗道:

    “我取得的这一点成绩,全都得感谢你。没有你借给我的那一百万,要做成现在这样,我也只能是想想。我没有背景,也许一点意外也不发生,过个几十年,能混出个小出息来,完全无法确定。”

    “唉,铁平,你谦虚是对的,但是你也太小看自己了,”铁平的话让海盗旗联想到了他自己,要不是遇上雷劈般的意外奇遇,自己可能还在老家玩泥巴呢,因此,海盗旗跟着也激动起来,拍着铁平的肩膀道,“能弄到一百万的人海了去了,我们山上那些同学,开百万豪车的有的是,哪个有你这两下子?就算没有我,你也一样会成功的,晚个一两天而已。唉,我一下子想起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了,我跟老洪两个来喝酒,不想遇到了麻烦,你那时是打工仔,见义勇为,拔刀相助。有义啊,还勤劳,就凭这两样,跟那些少年受过苦的大富豪们,啊,他们的人生经历,何其相似,简直如出一辙嘛!”

    “我小时家里很穷的,很早我就知道,读书是我唯一的出路,”贵族茅台放在洪旗手手边,铁平跟他要酒,一边道,“一直羡慕那些成功人士,所以我从小就攒钱,希望将来能当本钱,做生意用。”

    “我早就说你行的,”海盗旗看着铁平把自己面前的三两杯满上,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只爱打仗不爱学习,一想到自己考大学时原本无可选择的出路,心里一下很不是滋味,赞铁平同时也是安慰自己道,“我不借你钱,你也只是晚上那么两年,你还是能当上大富豪的。”

    铁平摇摇头,给自己满上,没说什么,跟海盗旗碰了一下。海盗旗喝了一大口,铁平却一抑脖,一杯烈酒一饮而尽,看得大家都不说话了,谁都品得出铁平的心里正翻滚着巨浪。

    “大学差点没上成,”一杯烈酒下肚,铁平的情绪有点失控了,说起了他从来也没跟两个好兄弟说的话,“我妈病了,我自己存了两万块,全花了,还不够,借了不少,我妈的病才算平稳下来。家里也欠了二十几万,我本不想来上大学的,我妈不同意,说我不来,她立刻上吊。知子莫如母,她就知道我从小的心意。我就来了,拼命打工,两份……”

    铁平停顿了一下,嗓子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擦了一把双眼流出的热泪,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海盗旗想说两句安慰人的话,但是根本不知该说什么,自己不也打算到工地上打工度日吗,会比铁平好多少呢?他的眼泪也下来了。但他假装擦汗,迅速地用手拭去了,扫了一眼众人,看有没有人注意。

    洪旗手也在擦汗,只是他的汗比海盗旗的多,而且比较咸,把两只眼睛都弄红了。海盗旗知道他的家事也比铁平好不了多少,推己及人,洪旗手心里想什么,他也能猜个**不离十。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一直不好意思说,”铁平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道,“我爸不是公务员,而是一个小公司的仓库保管员。初中文化,是个老实人,收入二千多一点。为了让我上大学加上给我妈看病,他几乎跟每个认识的人借钱,也不知下了多少保证,招了多少白眼,惹了多少讨厌。我一上大学,就打工赚钱,希望能帮他们分担。但是杯水车薪,去了必要的开支,根本剩不下什么,我当时感觉自己的人生之路一漆黑,看不到尽头。坚强是做给别人看的,自己有多难受,自己知道。说了这些,你就知道,一百万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了,重生!!”

    “不说了,不说了,”海盗旗的眼泪也控制不住了,一边擦自己的眼泪,一边直跟铁平直摆手,笑道,“好兄弟见面,怎么变成痛说革命家史了,说点开心的事!”

    洪旗手揉了两下眼睛,拿起茅台,一边让其他人随意,一边给海盗旗和铁平倒酒,再给自己满上,提意为铁平咸鱼翻身喝上一杯。此言一出,全桌都乐了,纷纷举杯祝铁老板生意兴隆,财源茂盛。

    铁平谢了众人好意,随着众人一起将杯中美酒一饮而进,破涕为笑,激动万分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

    “报喜不报忧啊,”海盗旗提意道,“讲讲你是怎么融资的,我们都爱听这个,对不对?”

    他这一起哄,众人都跟着一起喊,说“对”。

    铁平推不过,就讲了自己怎么拿了海盗旗的一百万一夜不敢合眼,就怕这是美梦一场,醒来钱就没了,再就怕钱丢了,怕得一合眼就立刻睁开,生怕自己睡着了。第二天一大早,还没到七点呢,他已经提前一个小时在银行门口等了。讲到这里,他跟海盗旗开玩笑,道:“你是不是算准了不让我睡觉,故意给我现金呢,还全是五十的。”

    众人哄堂大笑。

    海盗旗喊了一声换“哈啤1900”,然后笑道:

    “你这不能怪我。当时,我山上那个大宅子不是搞装修嘛,那包工头带着一大票人,每天一到下午五点,立刻让我付现金,一刻也不能拖欠。我说,我们以前也是搞建筑的,问能不能一个星期一结。包工头差点没把波浪鼓儿似脑袋摇掉了,死活也不答应。我说给他转卡里,他说他只收现金,根本不相信看不见数字的小卡片。我当时真想拜他为师,学学他是怎么混着混着就能活到现在的。他楞,我也不能跟着楞啊,他装修了两个月,啊,我为了他就得每天去一次银行?哼,我就一次取了两百万现金放在我原来的学生公寓里,准备随时取用。”

    “装修的是别墅,”洪旗手跟身边的洋妞还有小弟们介绍道。

    “你那天跟我说要盘‘黑石’的事,我手里刚好还剩一百多万,”海盗旗笑着对铁平说,“你要是早来几天,起码还能多拿五十万,不含糊。”

    小弟们一听海大哥如此豪阔,都纷纷上来敬酒,一圈下来,一箱哈啤就没了。

    “那大哥,你后来是怎么征服那些大款的?”铁平手下的一个小弟,喝了几杯,实在忍不住问,“也让我们跟着学学。”

    “那是我的独门秘笈,怎么能轻意跟你们说呢,”铁平意气风发,跟手下的小弟开玩笑,卖关子。

    众人起哄,不肯放过铁平,铁平这才答应说一小段……

十五,山下的富贵(二)

    “我当时就想,这些钱想把‘黑石’盘下来,肯定不够,”铁平美美地喝了一口哈啤,道,“我就想了,我这身行头,去跟谁谈也是白搭,一百万又不想轻易动,于是就先去找老洪啦。”

    “跟我借了二万块钱,当时我的全部家当,”洪旗手叼着一根万宝路,又给铁平起了一瓶哈啤,顺便介绍道。

    “你不够,就跟我说嘛,我真不知道你需要多少,”海盗旗道,“我不肯为包工头多下一次山,但你又不是包工头。”

    “对我来说,一百万已经是天文数字了,怎么还好意思开口借第二回?”铁平坦诚道,“话说我跟老洪借了钱,把自己从头到脚收拾一遍,租了阿妈尼西服,借了一辆马莎拉蒂,去游说一个我在酒吧认识的富豪,居然成功了。李嘉诚先生说的对呀,这社会当真是以貌取人的,一点也不假。”

    “他也是寒微出身,可以当你的榜样,”海盗旗举起酒杯,道,“你一定可以出人头地。祝你前途无量,来,干一个!”

    众人举杯,一起祝铁平生意成功。

    小兄弟们还想跟铁平取些生意经,铁平就不肯再说了,海盗旗知道,铁平一定是怕说多了,传到投资人那里对生意不好,忙把话题转到洪旗手身上,问他道:

    “对了,你为什么不去nba,他们不是把你选上了吗?谭俊现在怎么样?好久没他的消息了,在nba发展的怎么样?”

    “nba高手多如牛毛你也知道,”洪旗手放下手中的酒杯道,“他发展的还算好吧,想要崭露头角,恐怕还需要几年。”

    “那你呢,”海盗旗笑道,“你该不会是没有信心吧?”

    “去了,哈哈,”洪旗手看了一眼身旁美貌的女朋友,道,“选倒是选上了,可是名次比较靠后。‘快船’让我去当替补,我想了想,还是没去。”

    “为什么,那里你可以成长的更快,”铁平吃了一口菜压酒,道。

    “很多原因吧,没有了你这个绝对主力,我们能成长多快?哈哈,”洪旗手拍拍海盗旗的肩膀,由衷感谢道。

    由海盗旗领队的那场世纪之战,在座的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记忆犹新,听了洪旗手的介绍,都向海盗旗投来了佩服的眼神。海盗旗看到了,笑着跟大家做了个四方揖,愧不敢当四个字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我这个人不自负,呵呵,”洪旗手自己干了一个,又给自己倒上,笑道,“你才是大明星,这我很清楚。去了一趟美国,整个人的头脑都冷静了,我的未来在中国,将来也不一定打球,看看再说。我还有很多少可以选择。”

    “跟我一起做生意吧,”铁平真诚地跟洪旗手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道,“我这儿一切都刚开始,正缺可靠的朋友帮忙。”

    “我倒是想啊,可惜我确实没什么经商的头脑,不懂市场,”江旗手老实道,“我倒是有个想法,还不成熟,回头等成熟了再跟你们说。”

    铁平见洪旗手另有打算,也不再勉强,点了一下头,对海盗旗和洪旗手二人道:“这样,我的公司,或者以后的集团,我占五成,老海占四成,老洪占一成,咱们有难共担,有福同享!”

    海盗旗和洪旗手都说不要,但铁平执意如此,二人怎么跟他说他都不听。

    “我要说给你,你肯定不高兴,”海盗旗猛然想自己下山的使命,心头不由得一震,但兄弟情谊加上如火的酒力,让他把想说的话,说着说着就说走样了,“就算是借的,借一百还一百,一分钱利息你都别给,加一分我都跟你急眼啊!”

    洪旗手就着海盗旗的话也说:“你以后发了,还我一万就行,我也不要利息。都是你的本事,我要什么分成啊。”

    铁平使劲摇头摆手,但是喝酒喝得舌头有点打卷,越想说越说不出来,憋半天才说出一句来:“这事我想很久了,你们谁也跟我争,争也没有用,我把它写合同里了。”

    海盗旗和洪旗手还想说,被铁平一挥手止住,道:“这事就此打住,谈下一话题。对了,那个,那个,女的,不对,那女的她哥,叫什么来着,对,金在中,你们还有没有联系?”

    “哦,那只大猩猩现在回韩国了,”海盗旗抢先说,“他的确知道的多一点,四肢发达,头脑也不简单吧。在韩国的歌坛已经小有建树啦!”

    洪旗手和铁平两人一交换眼色,对海盗旗为什么如此了解心照不宣。

    海盗旗看穿了两人的心思,眼神有点躲闪。

    他那两兄弟都知道,他跟金在中的宝贝妹妹处对象,二人不知为什么,处于分手状态,当然,他们都相当确认,这肯定是暂时的,就凭他们这位兄弟那个赖劲儿,肯定还有戏。

    铁平想开个玩笑,但立刻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来;洪旗手也想拿海盗旗的恋情搞个笑什么的,但看他那个样子,话也没说出来。他们谁也不知道二人到底因为什么分得手,都怕说错了话惹兄弟不开心。

    “不说那只大猩猩了,兽有兽福。”洪旗手想给自己倒满,但是已经空瓶了,于是吩咐小弟去叫服务员,再上几箱,转头对桌边的男男女女道,“我的这位哥们平时就在山上修仙练丹,平时也不怎么下山,今日降临人间,定然带着祥瑞,你们快去跟他喝上一杯,讨个彩头,借点灵气!”

    铁平立刻响应,也号召自己手下的小弟小妹去跟海盗旗敬酒。海盗旗的种种事迹,也确实招人佩服(至少在不学无术之辈的眼里是),小弟小妹们纷纷响应,争先恐后地去跟海盗旗敬酒,就连洪旗手的洋妞也不例外。有个漂亮的小妹跟海盗旗喝玩了,忍不住喜欢,还当众亲了海盗旗一口,惹得众人起哄,都说他魅力不减当年。海盗旗笑着让大家自己知道就行了,别给他到处散去。

    也不知喝了多少轮,也不知喝了多少酒,海盗旗虽然酒量不错,也去洗手间吐了好几气儿了,回来又眼泪巴唧地跟众人喝酒,海阔天空地胡扯一气,反正就是图个高兴。不知洪旗手怎么回想到这个话题,突然小声问海盗旗道:“那只猫,现在还在说话吗?”

    “这恶习,它是改不了,”海盗旗又猛然想自己下山的使命,想起红茶在家还没吃饭呢,一下子清醒不少,心想铁平的钱是要不回来了,现在只能看看能不能跟老洪把陆虎要回来了。

    不想洪旗手问红茶只是个过门,大概想引个神秘话题,以掩盖自己耳语的关注度吧,他再次跟海盗旗耳语,却是另一番内容:“兄弟,你是明白人,陆虎我能不能再开一阵,你也看到了,没有这宝贝傍身,洋妞小弟恐怕都有点罩不住,唉,这社会,真没办子!”

    “你开着,你放心开着,我又不是来要车的,”海盗旗这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但也收不回来了,只能咽了打碎的牙继续装阔,对洪旗手小声道,“一辆车嘛,毛毛雨,小意思,等我换新车,这辆就送你了。”

    洪旗手一听就激动了,连干三个表示敬意,这也确实帮了他大忙了,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这话一点不假,没有辆好车,当任何大哥都是罩不住的。

    这句俗话,海盗旗大哥自然也知道,一想起红茶就犯起了愁,自己若是两袖轻风,一肚子酒精地回去,准让红茶抓住把柄,骂个臭死,自己不就落下风,抬不起头来了吗?到底怎么办呢?

    要不说海盗旗到底是海盗旗呢,心思转了几转,立刻计上心来,他清清嗓子,假正经地对洪旗手道:“有这么个事儿啊,你看我是个科学家,正在做各种试验,这个你知道的吧?”

    洪旗手点点头,听海盗旗继续说话。

    “这次我做什么试验就不具体说了,很复杂,听着扫酒兴,”海盗旗继续胡编道,“总之这个试验是关于飞车爆炸的。我正在找这样的试验品,买新车炸掉实在太浪费了,又不是好莱坞的大片儿,再说咱们都是苦出身,你看能不能……”

    “h6,长城h6,”洪旗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铁平提醒他道,“咱们以前没钱的时候那辆,花五千块钱买的那个,六手suv!”

    洪旗手不知是有点蒙,也是陆虎到h6有点太跨越了,他酒醉的脑袋有点接不上,还是没反应过来。

    “就窗玻璃老找不着摇把那个,”铁平看他来气,再次提醒他道,“咱们凑钱买得那辆,你忘啦,一加油就冒黑烟那辆。”

    “啊,我想起来了,”洪旗手一拍脑袋,如梦方醒,大声道,“我跟那辆车老有感情了,三天两头的坏,不但搭时候,而且还搭钱,一会这里需要换,一会那里需要换,最后算一算,光维修就花了一万多,还不如一开始买辆好点呢。”

    回想当年的事,三个人都乐了,海盗旗道:”你当时跑来跟我们说,说拣了个大便宜,结果把咱们三个给忙的。”

    “搞了半天,结果还没能泡到妞,”铁平回忆道,“只好咱们三个光棍出去兜风。”

    那是一段最难忘最美好的时光,海盗旗想起三人架着那辆破车,迎着夕阳的灿烂去兜风的情景,立刻感慨万千。

    “所以,我要是征用这辆载着咱们美好情义的战车去搞科学试验,”海盗旗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命往上爬,“你们该不会舍不得吧?”

    “让你拿去搞个什么飞车啊,轰,爆炸啊,那真是物尽其用,”洪旗手道,“没准你搞出什么新花样来,还能留下更美好的回忆呢,你在我心中就是个传奇,相信你搞的发明也一定传奇。”

    “放着也是变成废铁,不如让你拿去重铸神话,”铁平也同意道,“要不要我再找几辆报废的车子给你?嘿嘿,我还真希望你能搞出点好莱坞式的汽车连环爆炸来!”

    “不用不用,哈哈,不是搞连环爆炸,一辆就够了,”海盗旗搞定车辆问题,心里暗自高兴,总算不用空手回去了。

    “我还有一台神州笔记本电脑,”洪旗手喝杯酒,补充道,“也一块给你吧,配置还挺高的,我如今鸟枪换炮,使苹果本了。你要搞什么爆破之类危险的,就让电脑代替你,把这台旧电脑一块炸掉吧,也算是一个功德。”

    “虽然我不是搞爆破,不过我还是要说,这太好了,”海盗旗听到还有东西可以弄回去充数,更高兴了,道,“有些试验,确实需要这些高不高,低不低的电脑派大用场,你太懂我的心了,呵呵!”

    铁平又要替海盗旗多搞些旧电脑来用,众人都笑他是土豪,他自我解嘲,说自己是生蚝,不是土豪,还差着十万八千多里呢,大家都批评他过度谦虚就是骄傲,铁平呵呵傻笑,答不上来。

    “唉,”海盗旗看着一桌子剩菜,无病呻吟,长叹一声道,“也不知怎么的,你们说吧就是,自从我开始养猫开始,就感觉自己心中的慈悲就越来越多了,看到路边那些个流浪猫啊,流浪狗啊,我就忍不住要去喂它们。看到我们剩这么多菜,一会儿就要拿去喂蠢猪,这实在是太可惜了。一想到那些萌萌的小可爱们可能现在还找不到食物,在大风小号的漆黑夜里挨饿,我的心呢,就被刀绞成了肉馅。”

    “唉呀,海老大就是心善,大家都吃好没有?”洪旗手误以为海盗旗爱屋及乌,善心大爆棚呢,见众人都喝得差不多了,便准备替海盗旗剩菜打包。

    众人也确实都喝好了,也愿意成人之美,都说吃好了,要回去休息了。

    洪旗手让服务员拿来餐盒,铁平吩咐手下小弟帮着打包,还问海盗旗用不用点两个新菜。

    “不用,”海盗旗虚伪道,“拿去喂猫喂狗,这些剩菜就可以了,它们原本要饿一宿的,现在有这些东西果腹,也应该知足了。点菜去喂猫狗,那不是浪费嘛,我最反对浪费了。”

    洪旗手让小弟去把停在小仓库里的那辆长城h6给海盗旗开上山,然后坐铁平车子送海盗旗的回来。

    海盗旗拿着两大袋子剩菜上了铁平的奔驰,本想跟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铁平再说几句话的,可一闭眼就睡着了,酒实在是喝得太多了,不过还好,总算弄到些富贵回家……

十六,巧舌如簧

    “今晚一定要小心,今晚一定要小心,”在梦里,以前曾经出现过的那个金发白种男人,又在对海盗旗说话了。

    “你是谁?”海盗旗感觉自己在梦里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像在水里说话似的。

    “等你走完这一程就知道了,我知道你在这里,”金发男人突然笑了,那些笑容显出几分邪异之气,“我正从远处赶来,我们的帐还没了呢,哈哈!”

    海盗旗在梦中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吃惊,又感觉有人使劲的推自己,猛然惊醒,一睁就见铁平在推他,吓得大叫一声。

    “我有这么惊人吗?”铁平看海盗旗吃惊的样子,不禁笑了。

    “我这是在哪里?”海盗旗不知身在何处,感到困惑恐惧。

    “你到家啦,唉,今天高兴,都喝多了,”铁平一拍脑袋,笑道,“‘长城’h6就停在你门口。你睡得是真瓷实,叫了你十分钟都不醒,马上就要把你送病院去了。”

    “啊,就这点儿酒,”海盗旗完全清醒过来了,意识到自己还在地球上,是安全的,他立刻就开始吹,“等我忙完这一阵儿的,咱们接着喝!”

    海盗旗头重脚轻地下了铁平的奔驰汽车,铁平的小弟把打包的两袋子剩菜还有h6车钥匙交到他手里,此时恰有一阵山风抚过他的脸颊,立刻让他产生了一种重生的快感。

    看着铁平的车下山远去了,海盗旗转身想回家,却一头撞在什么东西上,身子一歪,差点没摔个大跟头。定睛一看,原来是那辆六手h6,才想起自己要车的事儿,一拍脑袋,用手里的车钥匙开了车门,取了副驾驶坐位的“神州”电脑,带上车门,这才一路摇晃着进了家门。

    此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在家苦等的红茶已经饿得魂不附体了,见海盗旗拎着剩菜进来了,立刻奔了过去。

    “你怎么才回来,我这儿都快出人命啦,”红茶大声抱怨道,“快快快,摆上,我再不吃,咱们只好天上见啦!”

    “唉呀,我怎么会忘记你呢,”海盗旗手占着,便用后背把门靠上,把打包的剩菜摆了一桌子,然后逐个打开盖子,“临走之前一个小时,我就吩咐御膳房替你准备。你爱不爱吃不知道,我这个不拘小节你知道啊,但是,这些菜绝对是饭店里最贵的,最好的,这个绝对没问题。”

    “嗯,那就行,”红茶跳上桌子开吃,虽然有些怀疑海盗旗说的,不过此时,它也实在想不了那么多了,饿得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个都没有注意,门上的金符已经转贴在了海盗旗的后背sh盗旗把衣服上衣脱下来扔在一边,坐在红茶旁边,一脸快活地看着,还不忘解说道:“怎么样,味道不错吧,全是单给你点的。绝对够气派,配得上你少爷的身份。如同你说的,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怎么有股折罗味呢?”红茶皱着眉,边吃边道。

    “啊,这个嘛,”海盗旗坐直身体,头脑电转,立刻想出一个合理解释道,“你知道,从山下到山上有好一段路程。菜嘛,热的也好,凉的也罢,现吃是一个味,打上包再捂上大半天,就又是一个味了。上山,再在车里这么一颠,可不就是一股折罗味嘛,正常!”

    红茶心想,东西都吃下肚了,再继续追究菜的来源也没什么意思了,长叹一声,又打个了饱嗝,在台布上擦擦爪子和嘴巴,跳到地面上,仰脸问海盗旗道:“‘山下的富贵’,处理的怎么了?”

    “搞定了,全都搞定了,”海盗旗夸海口道,“确切地说,是创造性完成了。”

    “你刚才扔沙发上的什么东西?”红茶注意到海盗旗进门时扔在沙发上的笔记本电脑。

    “为了咱们以后的行动,从山下弄的高档装备,”海盗旗如是说,同时掀开笔记本给红茶展示。

    “‘神州’?国产的低端货,”红茶看了一眼笔记本的商标,便埋怨道,“你为什么不弄个苹果平板什么的,比这个快多了。”

    “这你就不懂了,我是为了安全,”海盗旗把眉毛一挑,一脸的深沉道。

    “安全?”红茶启动了电脑,不相信道,“难不成它有什么让人惊奇的防火墙技术?!我真是难以想象。”

    “唉,什么防火墙能防得住你?”海盗旗捧红茶道。

    “那倒是,”红茶当仁不让道。

    “我这主要是防美国的,”海盗旗附着红茶的耳朵小声说,仿佛墙上挂满了偷听的耳朵。

    “此话怎讲啊?”红茶道。

    “你先前说到美国,把我吓到了,我完全认同。所以我决定用国产,支持国货。国产电脑是比美国的差,但改进空间也就大。而且,最最重要的就是干净,很干净,不会让美国人给留了后门,让他们发现咱们的绝世秘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海盗旗夸大其词道。

    红茶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但查了查电脑软硬件的配置数据,立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刚想说上两句,却又被海盗旗抢先说了。

    “事物的发展总有一个过程,从无到有,由小变大,从弱变强,正像这台国产电脑,正像我们的事业!”说完还眼望向远方,好像看见了他们未来的事业一样。

    “哼哼,”红茶“啪啪”敲着键盘,继续查看着电脑的配置信息,心中很是不满,嘴上免不了阴阳怪气,“我现在真是很佩服你啊,这机器能遥控个玩具飞机,或玩具车之类的?哼,那就不错了,还得加上我做的信号发射器。”

    “对呀,这就是个实现梦想的平台,”海盗旗激昂道,“加上你的技术,那就是跨越式发展。国货的技术水平,要靠我们每一个人的努力,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提高。”

    “没错,只要花得起钱,”红茶清点着电脑的硬件系统都有哪些需要升级,心里盘算着大概的花销,听海盗旗说得轻巧,不禁抬眼提醒他道,“全看你能拿得出多少真金白银啦!”

    海盗旗此刻心虚,最怕红茶跟他谈钱,忙道:“放心吧,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钱,对我们来说,从来都不是问题。我完全相信,我们就像你说的那样,那完全就是坐在这里也会有人送钱来给我们用!”

    “嗯,”红茶越看这电脑就越来气,禁不住改起程序来,嘴里继续阴阳怪气地道,“那我们现在,就坐着等?”

    “啊,这倒真是个好主意,”海盗旗装糊涂,立刻坐下笑道。

    “我怎么感觉你小子今天晚上神经兮兮的,”红茶是鬼机灵,加上猫鼻子的灵敏,已经嗅到海盗旗故意要瞒的事了,“山下的富贵是不是不顺利呀?”

    “谁说的,”海盗旗心里老虚了,所以立刻特浮夸地跳了起来,吹胡子瞪眼道,“顺利得要命,简直顺利的不能再顺利啦。车子不用说,一要就立刻给我送上山来了,说一不二。钱就更不在话下了,我还没等说呢,铁平就哭着喊着要还我。但即便这样,我依然没答应。”

    红茶往窗外看了一眼,黑暗中当真停了一辆车,也没多想,一听海盗旗没把钱要回来,立刻急了,跳起来急躁地道:“什么,你竟然没要钱?那我们怎么办?”

    “唉呀,你怎么也目光那么短浅呢?”海盗旗做生气吃惊状,表演惟妙惟肖,能当国内电影节的影帝了。

    “目光短浅?”红茶是从未来来的,最不愿意听别人说它目光短浅了,因此立刻反驳道,“我哪里短浅,我不知道有多远大呢,哼!”

    “没错,你听我细细道来,”海盗旗的声音立刻降了八度,和颜悦色地给红茶解释,“你不知道铁平那小子多奸,竟想立刻还钱,我是谁,咱们是谁,那里会上他的当!”

    红茶眨眨眼道:“那你快快说怎么回事……”

十七,死亡三部曲

    “红茶,你是不知道啊,”海盗旗唾沫星子飞溅地扯道,“别看铁平那儿子个头不高,原来却是经商的奇材。我在他身上竟看到了李嘉诚的潜质。”

    “李嘉诚?不会吧,”红茶当真觉得吃惊道。

    “怎么不会,咱们原以为他只是在经营酒吧,把酒吧经营的特别火,值多少多少钱,对不对?”海盗旗白活的酒都醒了。

    “对,那才是富贵,红茶看看窗外的车,”撇了一下小猫嘴儿道,“不然我们只好去卖车了。”

    “不想谈话间,我听洪旗手说,铁平又把附近的电影院和游乐园盘下来了,你想想这规模,这气派,”海盗旗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电影院和游乐园有多高多大,“那得多少钱?”

    “是吗?”红茶不由得一惊,道,“以前还真没太留意这小子,现在想想,这小子剑眉入鬓,英气逼人,确实霸道。后边怎么样,快说快说!”

    “结果,他在酒桌上竟然要还我钱!”海盗旗做极度不满状,义愤填膺般地道,“这样像话,你说?要踢我出局。”

    “不像话,确实不像话,”红茶感兴趣道,“接着是怎么样,说具体点儿!”

    “你想想,跟电影院和游乐场以后的收入相比,酒吧的钱还不是九牛一毛嘛,”海盗旗嘴一撇,然后迅速睁开闭着的眼睛盯着红茶道,“我当然不要钱啦,我要求入股,占百分之五十的股。”

    “太对了,”红茶赞同道,“放长线钓大鱼!”

    “对呀,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海盗旗擦了一把嘴角的唾沫,吧唧吧唧嘴儿,继续道,“所以,当铁平当桌给我开出一张三百万的支票,我是坚决不要,我是强烈要求入股,坚决不要钱,哼,谁也别想拿我当傻瓜!!”

    “对对,依我看,这小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生意做成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以后会把企业做的更大,”红茶做着发财梦,两只眼睛闪着金元的光芒,道,“到时别说三百万,就是三个亿也是有的。不,三个亿都打不住!”

    “但是这小子太奸了,”海盗旗看自己就要过关了,也不敢在最后关头怠慢,编筐编篓,重在收口嘛,所以他继续胡扯道,“他看讲不过我,只好长叹一声,收起了支票,同意我入股分成的决定,不过不同意我占五成,而只让我占四成,你想想,这小子多奸!”

    “行了,你要占了大头,铁平该没有工作动力了,”红茶劝海盗旗不要太贪,道,“企业要是经营不好,赚不到钱,占多少股份还不都是空的,眼光要放远一点。”

    “是啊,眼光要放远一点儿,”海盗旗顺着红茶的话接着往下说,道,“我跟这小子摆事实,讲道理,争了半天。后来一想,也是,若是不让他做主,这小子把企业干黄了,然后再另起炉灶,那们岂不是鸡飞蛋打嘛。唉,最后我就决定,吃亏就吃亏,四成就四成,把眼光放远一点嘛。”

    “唉,好是好,只不过,唉!”红茶刚想高兴,一转念又想到眼前正缺钱,又立刻闹心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海盗旗涉险过关,心中得意,但脸上一点也不敢表现出来,表情竟很是凝重,道,“正如我刚才所说的,凭我们的本事,不会弄不到钱的。钱一定会自动找上门来的。‘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咱们就先别庸人自扰了,我去睡了,明天,我相信会更好,我也一定会更好。”

    海盗旗说完就背着手上楼了,刚走几步,就听红茶喊:“快帮我把这宝贝电脑弄我房间去啊,我又搬不动,我还得给它升级呢!”

    “唉唉,”海盗旗陪着小心伺候着……

    红茶吃饱喝足了,是真能折腾人呢,一会让海盗旗拿点这个,一会让海盗旗拿点那个,附带端茶倒水儿,海盗旗本来喝得脑袋发懵,只想找个地方,倒头一觉儿睡到自然醒,反被红茶溜得一脑袋大汗,要不是自己有理亏的地方,他哪里会这么乖。但是,没过多久,海盗旗那本来就不多的耐心就消耗完了,连回自己的房间都懒得回,便一头倒在红茶的大床上,烀起猪头来。

    红茶叫了他好几回,让他滚回自己房前,结果海盗旗毫无反应。要在平时,红茶就是拿针把海盗旗扎醒也不会让他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的,但是今天缺灯少火的,所有的安防系统全都关闭了,红茶是打心眼里发悚,让海盗旗帮它拿这弄那的,也是找个人壮胆儿,它实在不愿意承认自己害怕,现在海盗旗在它房间里睡着反而正合了它的心意,又壮胆儿,又不招人烦。

    转眼就到了午夜十二点,大厅的摆钟报过十二响之后,空旷漆黑的楼下大厅里传来了“吱吱呀呀”的开门声,那声音在安静的夜里,甚是刺耳,甚是恐怖。

    凄迷的月光,从门外照了进来,一个身材高挑性感的长发女子出现在大门口。这个女子穿了一袭酒红色旗袍,甩了一下如波浪一般的长发,走进了黑暗的大厅之后,大门便自动关上了,几行金色的古怪文字,在女子身后的黑暗中,流光般一闪而逝。

    黑暗中,高跟鞋的一连串“卡哒”声在整个大厅里回响,节奏不紧不慢,显然黑暗对她的行走没有半分影响。

    那女子走到位于楼梯侧面的一架钢琴前,婀娜多姿地坐了下来,手上变魔术一般出现了一杯鲜红如血的葡萄酒。

    仿佛在酝酿情绪,红衣女子喝一口红葡萄酒,把它放在钢琴上,然后揿开琴键盖,沉吟片刻,开始弹奏一只钢琴曲子。

    那曲子一响,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了,那平静的曲调中暗藏的诡异不可名状,犹如无形鬼魅,顷刻便能穿透人的心灵,直达人的灵魂,使人在莫明的寒冷中,魂飞魄散。

    一曲催命曲过后,在黑暗的深处,响起了一个人的掌声,并且大地叫好。

    红衣女子也不由得一惊,回头向黑暗中望去。

    你若问从黑暗中走来的是谁,嘿嘿,正是风流才子,海盗旗……

十八,死亡三部曲(二)

    海盗旗拍着手、大摇大摆地从黑暗中走出来,带着黑色的雷朋眼镜,一脸的玩世不恭,气势上一点也不输给红衣女子。

    “你知道这曲子?”红衣女子转头问海盗旗,就像问一个熟人那样无拘无束。

    “啊,这个自然,”海盗旗整自己的雷朋眼镜,得意地笑道,“一个美国人写的神作《忏悔曲》,听说那小子写完曲子就跳楼了,弄得现在谁也不敢传,谁也不敢演,大概是怕惹灾上身吧,这曲子还有别名《魔鬼曲》,对吧?”

    红衣女子在黑暗中点了点头,然后笑道:“有点意思。你听过感觉如何?”

    “有点像催眠曲,要不是喝了酒,人特精神,我恐怕早睡着了,”海盗旗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会吓着那只猫吧?”红衣女子格格地笑起来,“那只小猫很是可爱。”

    “它不是猫,是只猪,”海盗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道。

    “猪?这话怎么讲,”红衣女子问。

    “这个点儿它已经睡了。一睡着就跟死猪一样,打雷都不会醒,更别说钢琴曲了。”海盗旗笑道。

    “那就好。要知道,我弹的曲子,并不是谁都喜欢!”红衣女子道。

    “识货的人不多,”海盗旗道。

    “那我就再来一个?”红衣女子在黑暗中转头问,眼中闪着森森的寒光。

    “求之不得,”海盗旗把二郎腿一翘,双臂向沙发靠背上一搭,一副傲视群雄的、睥睨天下的神气。

    那女人在黑暗中,幽幽道:“你不接受魔鬼的召唤,那就来看看我的眼睛吧!”

    红衣女子纤纤素指突然向琴键上猛然敲落,邪恶的音符在黑暗中陡然员起,如同瞬间出现在凡人眼前的恶鬼,能令人呼吸骤然停止。那曲子决不是人间的凡曲,阴森恐惧之极,带着白骨之气,含着腐尸之味,混着魔鬼的狡猾,藏着吃人野兽的狰狞,如一片噬人的血海瞬间充满了整个空间。而最最可怕是的,曲中充满恶意、血腥的和声与旋律,最终在空气中化成了一双双深含邪恶怨恨的眼睛,凭借着来自死亡的力量,开始吸取所及物的魂魄。

    窗前的花草抵不住那乐声的邪恶,瞬间枯萎,化成黑色的粉末,飘落在大理石地面上。随着逐渐高亢激昂的乐声,几面有暗伤的玻璃先是出现了一些细小可见的裂纹,接着逐渐扩大,在发出一连串细小的“哔哔叭叭”的爆裂声后,几面玻璃窗子同时轰然炸裂,化为齑粉,狂泻在地上。

    而海盗旗所在的位置,显然是这股邪恶力量攻击的重点,他所坐的皮沙发,从表入里,都在扭曲着,挣扎着,收缩着,显是经受着某种不可名状的痛苦,相信如果沙发有嘴的话,早就开始惨叫了。海盗旗的衣服也有了一些反应,海盗旗整个人也打了个机灵,并不过没有痛苦难过之状,脸上依旧一副无所谓的冷漠表情。

    折磨灵魂的乐曲终于结束了,那红衣女子转过头来,见海盗旗安然无恙,不禁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

    见女子演奏完毕,海盗旗把下巴一抑,极其潇洒地给女子鼓掌并赞道:“《第十三双眼睛》,虽然来自非洲的一个小部落,无人问津,但是到了您的手上,立刻变成了悦耳动听的华采乐章,真是妙不可言呢。那双眼睛啊,简直勾魂摄魄啊!我差点就迷死了,呵呵!”

    红衣女子听海盗旗夸赞她弹得好,突然放声大笑,点了两下头,对海盗旗道:“海少爷果然有点道道儿,看来我这次算是没白来。”

    “那是自然,”海盗旗得意洋洋,自高自大道,“你该不是大半夜专程跑来跟我探讨音乐的吧?”

    “谁说不是!”红衣女子在黑暗中,转脸妩媚地看了海盗旗一眼,不知是开玩笑,还是性格乖戾,道,“我看你是没听够,要不再来一曲?”

    “洗耳恭听,”海盗旗仰天大笑,豪气干云,道,“这世间能弹如此神曲的,怕除了你没有第二位了,大饱耳福的机会,多一次是一次,有动听的曲子就尽管弹!”

    “好,”红衣女子眼神突然森寒如刀,用右手五根纤纤玉指在琴键上轻扫了一下,开始弹奏新曲。

    琴键上奏出的乐音,仿佛直接从地府幽幽而来,化成无数只无形的魔手,瞬间浸透室内的一切,自然也包括海盗旗。它触摸一切,深入一切,对一切拉扯、对一切咆哮、对一切低吟,无论那物体是死是活。曲中的几转,乐音又如同在古墓丛中流着冰冷眼泪的白色幽灵,倾尽苦衷,让人无力戒备……这是一种心灵的振颤,是一种诡异的创伤,是一种不可名状的阴晦,是一种哀悼的共鸣,是一种奇异的魔幻,是一种郁悒的积累,是一种灵魂的深陷……

    没有任何征兆,落地窗上的玻璃突然一齐爆炸,碎玻璃四处飞溅,瀑布般落在大理石地面上,“噼噼啪啪”一片响。紧接又是几声脆响,好几块厚逾数寸的大理石地面也在乐声中断裂,那曲子简直就是杀人于无形的武器。

    海盗旗坐在那里,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很像《终结者》里的施瓦心格,不过他的脖子一顿一顿的不断往外伸,看着像是要翻身的王八,又像是脑中风,不知是不是中招儿了。

    一曲弹毕,海盗旗的脖子也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消失停止了动作,恢复了正常。

    “怎么样?”红衣女子转头问海盗旗。

    海盗旗手指一点那女子,得意非凡道:“《黑色星期天》。有这么一个传说,听过《黑色星期天》的人都会得精神分裂,抑郁症,最后全都自杀了。真是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想不开,这曲子真是太美了,简直是极品,棒极了,我给一百分!”

    “哈哈,货卖于识家才有意思,”红衣女子扣上琴键盖,顺手抄起琴上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起身海盗旗走了过去,摇曳生姿,妖艳动人。

    红衣女子走了几步,抬手一摆,大厅内的数百盏灯同时亮了起来,室内立时金碧辉煌,亮如白昼。

    那女子身材高挑,凹凸有致,肤如凝脂。一头乌黑油润的黑发,瓜子脸上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高挑的鼻梁,朱唇性感而饱满,美如天仙。看着三分像范冰冰,三分像李冰冰,还点像巩利,还有点像杨幂,还有点像暖器,说白了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美到了一个极致。

    这可比那三首杀人的曲子厉害多了,海盗旗立刻激动的混身一阵颤抖,把眼镜儿都晃掉了,自己又慌忙用手扶正。

    海盗旗站了起来,裆里一大砣东西把运动裤顶起了一个大大的突起,他自己全然不觉,就那样木头桩子似的戮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美貌女子看。

    那女子机灵得很,对海盗旗的异状看得一清二楚,不但不介意,竟然还理解地笑了起来,话里有话地道:“海少爷真是个性情中人呢!”

    海盗旗似乎刚发现自己裆上的问题,低头看了一眼,突然放浪形骸地笑起来,笑得全身震颤,看起就像一个大银贼。

十九,试探

    看到海盗旗这副风流相,显然大有来头的红衣女子也不禁把美玉般的双足停顿了一下,想认真听听这小子下边有什么戏文。

    不想这小子架势虽然讨巧,说出的话却让人大跌眼镜,只见先环视了一圈儿室内的各种电灯,然后相当鸡贼地笑笑道:“能不能别点这么多灯,太亮!够使就行了。你眼睛不开灯看东西都一清二楚的,等不够用再开还行吗?”

    那女子向电表的方向看了一眼,立刻心领神会,抬手向电表的方向点了一下,电表立刻发出“哒哒”的声音,在宁静无比的夜晚清晰分明。

    “我已经定住了电表,”红衣女子极为妩媚地一笑道,“今晚的电费就算我的了,海少爷不必心疼。我也是醉了,往日出手阔绰的海少爷,如今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啦?”

    “钱这个,乃是身外之物,”海盗旗心疼电费,满口跑舌头道,他虽然听到电表响了一声,但不十分相信那女子说的话,于是一溜儿小跑,去查看电表,还不错,电表果然神奇的停住了。

    “呵呵,”海盗旗看完电表,一拍手,大笑着转过身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好办法,真是太妙了。”

    红衣女子刚要接话,结果还没等开口呢,就听海盗旗自接自话儿道:“啊,对了,红茶了出过这主意,但是被我否定了,要是被查到,我肯定会被人当成笑柄。”

    “海少爷花钱粗中有细啊,”红衣女子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令人着迷的魅力,“佩服。那只猫,真的睡了?那种动物我很了解,晚上不爱睡觉。”

    “嗯,不能用懒来解释这件事,”海盗旗极不自然地抖了一下,然后笑道,“具体来说呢,他不是猫,是人,是个美丽的少年。”

    “嗬嗬,有意思,愿闻其详,”红衣女子慢而优雅地挪了一下身体,换了个坐姿,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有疑惑,眼神却又犀利非常,让人分不清她是一无所知,还是明知故问。

    “成精会说话的动物其实不少,神话故事里最多,”海盗旗的身体又是极不自然地一震,然后恢复正常,表情有些僵硬的脸上又显出玩世不恭的笑,道,“话说《西游记》你看过吧,师徒五个,有三个是会说话的动物,一个猪,一个猴儿,一个马,再往民间找,那会说话的动物更多了。还有童话故事里,真是数不胜数,所以动物会说话,或者说会说话的动物,其实一点也不稀奇。问题是,红茶不是动物,它是个人。”

    “嗯,”红衣女子完全了解地点了一下头,柔媚地笑着,嗓音瞬间变粗,又像是女人学男人,又像是男人阳气不充沛时的声音,怪非常异,“这个完全了解,我那边就有一只九尾狐狸,整天不变人也说人话。这个我确实也见的多了。那小家伙该不是中了什么巫术咒语吧?”

    海盗旗一挑大拇指,大声赞道:“行家啊,这才是行家。一下子说到点子上了。比那个海啊”

    “海什么?”红衣女子眼光犀利,似乎觉察到了一些什么,不禁就着海盗旗的话用奇特的男声追问,显是在找破绽。

    “啊,哈哈,我是夸您呢,”海盗旗顿了一顿,再次夸张地哈哈大笑道,“比那些孩子般无知的庸众不知高明多少倍。”

    女子没有接话,只是注视着海盗旗的一举一动。

    “它确实是中了咒,”海盗旗清清嗓子,正色道,“普通的阿猫阿狗,怎么会有它那样的智慧。”

    “咒语我也懂点儿,”红衣女子又恢复了年轻女子的声音,柔媚道,“要不要我帮忙破解破解?”

    “您的一片好心,我代它先谢谢了,”海盗旗度着方步走到窗前,伸出一根手指去推窗框上残存的一点碎玻璃,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它中的是外星人的咒语,地球无解。”

    “啊,外星咒语,”红衣女子似乎在思忖着什么,眼神出神游离了大约一秒,又即刻恢复了犀利,道,“确有其独到的地方,看来我只能给它个祝福啦。”

    “所以,他一到晚上就会睡得像死人一样,雷打不动,”海盗旗一甩头发,笑道,“您对外星文明了解很多吗?”

    “也不是很多,”红衣女子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啊,明白。”海盗旗俯下身,拾起一块玻璃碎片,皱眉,话时有话道,“这些个黑心的包工头,说让他们卖质量好的,不怕花钱,结果就这破玩艺儿,跟糖化玻璃似的。唉,都是奸商,我还得重安,又是一笔开销。”

    红衣女子哪里会听不明白,也不言语,看了一看满地的碎玻璃,左手伸出二指轻巧巧地向上一挥。

    如同录像里的回放镜头一下,满地碎玻璃都跟活了似的飞射回了原位,片刻组合成了一块块完整的玻璃,裂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海盗旗看得出神,却想不到手里的碎玻璃,“嗖”地一声,挣脱了他的手,飞回了原位,填补在它原来所在的位置上,瞬间与整块玻璃容为一体,看不出丝毫裂隙。

    只是眨眼的功夫,所有破碎的东西,都恢复了原状,就如同它们从来也没破碎过一样,神奇的让人手足无措。

    海盗旗吐吐舌头,拍了一下手,赞道:“好手段!”

    “也不算什么,海少爷也不差啊,”红衣女子注视着海盗旗,道,“我有一点不明白,海少爷给整个房子结了界墙,却为什么留着正门不结呢?”

    “这,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嘛,”海盗旗胡说道,“人人都有自己的**,不想与分享的**。人人都有自己的地盘,不想别人随意打扰的地盘。人人都有自己的底线,我的底线不是不欢迎异界的朋友来拜访我,我只是不喜欢他们从镜子里来,从油画里来,从马桶里来,我希望他们走正门。”

二十,首付十亿

    此刻,海盗旗心里的悔恨异常,暗道:要知道黄宙给的东西这么管用,我早把大门封得风雨不透啦,也不用大晚上的不睡觉,笑迎处处要人老命的奇遇。

    “果然有原则,”女子朗声道,“看来我找对人了。”

    “这么半天,呵呵,你说咱俩说话都说了半天了,”海盗旗仿佛刚想起来似的,笑道,“我都忘了问,您是何方神圣,深夜至此,不知有何贵干?”

    “我是‘下边’的人,你怕不怕啊?”女子指指地面,眼睛盯着海盗旗,又像是认真,又像是开玩笑。

    “深更半夜,会见‘下边’的人,你还穿着红衣服,唉呀,怕死了,”海盗旗呲牙咧嘴,举起双手,波浪鼓般摇摆着,做万分害怕状,开玩笑道,“要是小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小姐见谅,饶在下一命啊。”

    “海少爷如此出类拔萃,我怎么舍得要你的命呢,哈哈!白天不方便,只能晚上来讨扰,还希望海少爷不要见怪,”红衣女子向海盗旗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媚眼,巧笑道,“海少爷深夜也不困,真是好精力,刚才我还担心你没兴致说话呢,所以弹两只小曲儿给少爷提提神。”

    “我是夜猫子,凌晨两点正是我精力最旺盛的时候,”海盗旗收紧右臂的二头肌,秀肌肉道,“要不是这样,非让你的小曲要了老命不可。”

    红衣女子抿嘴笑道:“只有真金才不怕火炼嘛,还是失礼了!我呢,是个使者,受阎罗王的委托,来请海少爷帮忙做一件事。”

    “阎罗王神通广大,怎么还用的着我?”海盗旗站在红衣女子面前,将双臂一摊,做不明白状道。

    “这件事儿非您不可,”红衣女子笑道。

    “换一个不行吗?”海盗旗皱眉撇嘴道,“像我这样的人材,一抓一把,您大人有大量,就放小弟一马吧!”

    “看您说的,好像是个坏事儿似的,”红衣女子皓牙红唇,笑起来十分动人,她把一条腿优美地搭放在另一条腿上,旗袍大开气儿露出的**如大理雕像般优美,“我先前也以为您是个普通人材,对您是否能够胜任,很是疑虑。但经过刚才的测试,我发现您真的是与众不同,这个任务,非您莫属。”

    闻听此言,海盗旗的身体一剧烈怪异的抽搐,然后一手捂胸口,一手扶着墙,道:“你没看出来,其实,其实,我已经受了重伤!”

    “啊?”红衣女子睁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海盗旗的表演。

    海盗旗稍稍转头,看红衣女子没什么反映,立刻从嘴里狂喷出一口鲜血,继续说道:“看来我只是个普通人材,绝对不是你们要找的人,还是另请高明吧。”

    红衣女子,少女一般格格地笑起来,对海盗旗的表演报以热烈的掌声,甜美地笑道:“我弹的曲子又不是拿枪射你,你吐什么血啊?听了我的曲子,有跳楼的,有自杀的,更深有精神失常的,就是没见过喷血的,哈哈,太神奇了!”

    海盗旗见自己的表演被戳穿,只好收起把戏,一边用手背擦嘴边的血迹,一边道:“喂,玻璃都被你震得满天飞,我被你震出内伤,这时候从嘴里喷血,这没有任何问题吗,对不对。”

    “真相不是这样的,”红衣女子摇着一根手指,笑容可掬地解释道,“我的弹奏能产生次声波震动,所以玻璃会爆裂,你的内脏又不是玻璃做的,怎么会断裂喷血呢?我最主要测试的,是你的精神意志力强不强,又不是你倒底是不是玻璃做的,你哪里会内出血?但是你的表演惟妙惟肖,还是可圈可点的,给你六分。”

    “哇,才六分,太低了,”海关旗接过女子递过来的手帕,把嘴边上的血迹擦掉,“我本以为我是奥斯卡影帝,现在就得了金鸡百花,真是不甘心。”

    “你的表演才能也很重要,”红衣女子赞道,“在以后的任务中,与敌人周旋,可能派上大用场,所以再给你加上两分。”

    “吆,那不错,能当个东京影帝也不错,”海盗旗潇洒地将手帕往茶几一丢,自卖自夸道,“老谋子就得过这个奖,感觉比台湾的金马要强。”

    “嗯,你演技上有潜力,”红衣女子,显出真诚的表情道,“只要再让你多演两场,你的演技至少也能混个奥斯卡影帝的提名。”

    “你的话真是太振奋了,”海盗旗斜靠在沙发里,“我开始有点想多看你两眼了。”

    “那你答应啦?”红衣女子笑靥如花地问道。

    “答应什么?”海盗旗从面前的茶几上拿了个桔子,一块一块地剥着皮道。

    “替阎罗王出任务啊?”红衣女子提醒道。

    “不不,根本没答应,”海盗旗一边吃桔子一边摇脑袋,把果核吐在地上,道,“什么什么就答应啦?我都不知道什么任务什么事,怎么答应?啊,唉,就是知道了,我也答应不了,我确实没那本事。”

    “哈哈,也对,”红衣女子很有魅力地一甩头发,笑道,“要不我先事情的来龙去脉说说?”

    海盗旗点点头,继续向嘴里扔桔子瓣儿。

    女子收了脸上百分七十的笑容与亲切,很是严肃地盯着海盗旗看了两秒,然后右手一晃,一张支票大小的票据立时出现在她的手中。红衣女子将手中的票据放在桌上,用一根手指推到海盗旗的面前,声音甜美道:“不过我始终,有钱能使鬼推磨。什么事跟钱比,都是小事,都是第二位的。先收了钱,再谈事,一切都会非常顺利。这里是花旗银行的本票,十亿美元,而且只是首付款。”

    海盗旗戴着雷朋眼镜,心思很难从眼中揣测,只见他瞟了一下那张本票,撇了一下嘴,吐出一颗桔核道:“挺好,不过我不想要。”

    “嗬,这可是十亿,而且是美元!”红衣女子对此感到惊讶,道,“难到是嫌少?普通人十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

    “不是嫌少,十亿怎么会少?”海盗旗又开始剥另外一个桔子,道,“我是不相信数字,不相信它能代表那么多钱,让人不踏实,而且我不认识汇票,对它的真实性,无法判断。所以呢,心领了,您还是收回吧。”

二十一,小酌

    “了解,”红衣女子俏皮话地一撇嘴,随即把那张汇票揉成了一团,动作潇洒地往身后一扔,道,“那我们就来点实的。”

    说罢,红衣女子手又在茶几上一挥,转瞬间,上百块大金砖又出现在海盗旗的眼前。金砖每块都是一公斤,纯度百分之九十九,被整齐地码上成了一座小金字塔,金光闪闪,绝对能亮瞎人眼。

    可不知是海盗旗戴了眼镜,把金砖看成了铅块子,还是嫌金子不够多,这小子还是一张冷脸,对面前的金山,没有表现出正常人应该有的热情和激动。

    “你觉得怎么样?”红衣女子揣摩着海盗旗的心理,嘴上问道,“块块都是几乎足赤的黄金。这只是一小部分,是个样品,你要是想要,我一转眼就能让金砖排满整个的屋子。”

    “唉,可千万别,”海盗旗忙伸手阻止,“那我非成笑柄不可,纯土豪,穷得就剩金子了。另外这些砖头沉得要命,根本不能带在身上,看着不错,令人有成就感,但那感觉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没错,看来海少爷是见过世面的人,不像那些土鳖,”红衣女子顺着海盗旗的意思往下说道,“穿金戴银,夏天穿貂皮,冬天穿比基尼,用人民币糊墙,简直屯到家了。我给海少爷看这些,只是想表示,这次行动的价值有多大,绝对不是觉得海少爷会喜欢这些金子,我们应该来点优雅的。”

    说着,红衣女子又把手一挥,所有的金子瞬间消失。红衣女子笑着拿过盛桔子的托盘儿,翘着小手指,把里边的桔子一个个取出来放在桌上,然后看着海盗旗,双手在果盘上一合一开,果盘里立刻装满了各色钻石,每颗都有花生米大小。灯光下,钻石身上折射出的璀璨光芒,映在室内的一切整体之上,令室内的氛围扑朔迷离。

    可不知海盗旗是痴呆,还是眼睛不好,他依然无动于衷,显示出了不应该有的冷漠。

    看他这个样子,红衣女子有点生气,把嘴一撅,把双手一掐腰道:“你还是不满意?”

    “在我眼里,钻石跟我小时候玩的玻璃球没什么两样,”海盗旗一本正经地胡扯道,“物以稀为贵,这东西在地球上比玻璃少,所以贵得要命,不过我觉得这石头只能用来装饰,基本没什么实用价值,还不如玻璃球有用呢。不好,不好!”

    “值钱不就行了吗,”红衣女子不高兴道,“我又没有让你拿去吃,你小子的毛病可真多。那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好了。”

    “唉,钱谁不想要呢,”海盗旗放下手里剩下的几瓣桔子,拍拍手道“不过你这样变来变去的,我哪里敢要。”

    “此话怎?”红衣女子诧异道。

    “你说变来就变来,说变走就变走,”海盗旗学着红衣女子挥手的样子,夸张地演绎着,道,“我要了你的东西,辛苦拼命为你办了事,就算能办成,你只要把手再那么一挥,我便什么都没有了,那时我岂不是白忙一场?到时我又吹不破你,拉不长你,找你都找不到,整个一个冤大头,不干。”

    海盗旗的一番话,把本已生气的红衣女子给逗乐了,那红衣女子笑罢,爽快道:“海少爷确是有过人之处,能看出几分事物的虚浮,钱财却身外之物,我对你又多了几分佩服。那你说说,我该怎样才能得到你的帮助?”

    “我个人觉得,为什么不从你的自我介绍开始,”海盗旗提意道,“但,这只是个‘开始’,不是我帮你做事的开始,这只是我们接着往下谈的‘开始’,千万别会错意,ok?”

    “明白,”红衣女子收了少女情怀,整个人的情志又开始往刚出场的时候变,纯真转眼就变成了妖冶,邪气逼人,笑脸变得异样的性感,“我请你吃饭吧?”

    “你不是又要变一桌子菜吧?”海盗旗把身子坐坐正道,“老实话,我对变出来的菜很担心。真不知那是什么变的,或是什么做的。”

    “放心吧,那些山珍海味,老吃也没意思,”红衣女子艳笑道,“我要请就请你吃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好东西。”

    “喝我的酒如何?”海盗旗慷慨道,“来的都是切(东北话客人)。”

    “客随主便!我来准备菜,酒你去准备,”红衣女子很风度,当即答应了海盗度的提议。

    海盗旗起身去酒柜,拿了一杯八二年的拉菲,取了两支高脚,折回来时,茶几上已经摆了几样小菜,除此之外,茶几上还有一只带亮闪闪的银罩子的大盘子,不知是何物件,很神秘。

    “这些小菜,为了让海少爷放心,没有一样是我变的,”红衣在小菜上比划了一下,跟海盗旗保证道,“从山下的饭店搬运过来的,全是白天剩的,不过还算新鲜。”

    “一提到菜,我突然想起来了,”海盗旗一拍巴掌,转身去了厨房,从冰箱里拎出来一堆饭盒,对红衣女子解释道,“我家里还有些剩菜,都是新做的,凑凑就是一桌,看你穿得挺高档的,像是个大家闰透,不会介意吧?”

    “我的特点就是经历丰富,曾经沧海易为水,哈哈,”红衣女子又可爱的笑道,“不介意不介意,我反而觉得有趣儿。”

    海盗旗打开红酒,问红衣女子要不要把酒醒一醒。女子摇摇头,说别浪费时间了,倒在杯里边喝边醒吧,说太重视这些形式,酒还没醒呢,天下的人就都醒了,而天一亮,她是必须要走的。

    “好吧,姑娘果然非同凡响,来碰一个,”海盗旗与红衣女子“叮”地碰了一下杯子,先喝了一大口,道,“初次相识,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关照不敢当,多多合作吧,”红衣女子优雅举杯喝了一小口,口红沾在酒杯边沿上,看着很是香艳。

    “你对我了解多少?”海盗旗道。

    “不少,很是不少,”红衣女子调笑道,“不然很可能走错门,那可是很搞笑的。”

    “你刚才的测试,暴露了你是个厉害人物。那些曲子出卖了你”,海盗旗笑着举了一下杯,表示对红衣女子的欣赏,“做个自我介绍吧,,叫什么名子,等等,也让我了解了解你!”

    “我来自冥府,”红衣女子介绍自己道,“对于我,我看你还知道得越少越好。我穿着红衣服,你就叫我叫红衣使者吧。”

    “不如叫小红得了,呵呵,”海盗旗套近乎道。

    “不行!”红衣女子的声音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由女人的柔媚性感变成了中年男子的混厚低沉,脸色也一下变得冷若冰霜,显然这个称谓触到了她的底线。

    海盗旗被红衣女子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差点没从沙发上掉下去,想不到自己的一个亲切称谓引来这样的反应,忙更正道:“明白了,红衣使者就红衣使者,我绝不再胡乱更动,还请尊使莫怪。”

    红衣女子点点头,脸色稍缓,又喝了一小口红酒,没说什么。

二十二,天与地

    可能是觉得有点冷场儿,红衣使者的脸很快回暖,只一会儿功夫就又变回了活泼可爱的美女形象,用甜美的声音,道:“你不要介绍意,在冥府,称谓是很重要的,不比人间,可以随便叫。”

    海盗旗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主动与红衣使者碰了个杯,喝了一大口,然后极为大度地让这事儿过去了,道:“黑夜是属于你们的,我愿意入乡随谷。那么‘尊使’,我这么叫可以吗?”

    “可以,”红衣使者甜甜一笑,能甜死个人。

    “好好,那就好,”海盗旗舒了一口气道,“海某才疏学浅,研究生都还没毕业,不知尊使所为何来啊?”

    “有件事非让海少爷出马不行,”红衣使者甩了一下长发道,“别人不能代替。”

    “刚才我说过了,地上地下那么多的人才,竟然没人能代替我?”海盗旗故做吃大惊状道,“那也太抬举我了吧?”

    “这就说来话长了,所以我才带着小菜过来,准备跟海少爷详细说明,”红衣使者媚笑着用纤纤素指拿起酒瓶替海盗旗倒酒。

    海盗旗受宠若惊,忙用双手去扶着杯,边道:“有酒有菜,我就有耐心,请讲吧,我听着呢。”

    “自从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红衣使者站起身,走到电视机旁,将一枚类似u盘的小东西插在电视上,然后折回到沙发原来的位置,笑着道,“虽然是夜里,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看点节目,什么都行,不然也太闷了。”

    海盗旗点头称是。

    “关于神界的传说,在人间的各个角落出现了各种版本,中西莫不如此。有些靠谱,有些则与真相大相径庭。有些神话的某些细节还是值得查考的,而绝大部分则都是荒谬绝伦的无稽之谈。”红衣使者侃侃而谈,道,“鉴于此,我觉得应该简单介绍一下天,地,以及它们与人类的关系,不然实在无法说明,我们找你办的这件事有多重要,以及为什么必须找你。”

    “这个我完全能理解,”海盗旗将一枚果肉丢入口中,滋溜了一口红酒,回忆道,“我想起一个故事,那是爱因斯坦刚发表狭义《相对论》的时候,在一次记者招待会上,有一个女记者故意刁难他,说《相对论》实在太难懂了,尤其是那些专业术语,她问爱因斯坦能不能不用那些专业术语,给记者们介绍一下什么是《相对论》。”

    “这实在让人难以回答,”红衣使者**蚀骨地朝海盗旗一笑,按亮了遥控器。

    “爱因斯坦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难倒神仙的弱智问题,而是反问一个问题,”海盗主看到电视里出现了一些无意思的画面,都是些天花板的主观视频,并没有惊人之处,所以喝了口红酒,继续自己的言论道,“他问那个女记者‘太太,您会做意大利面吗?’那女记者说当然会。爱因斯坦说,‘好,那您不用面条、和鸡蛋和番茄三个词,然后讲解一下意大利面的炮制伏制伏过程吧?’那女记者想了想说,不能。爱因斯坦立刻给出了问题的答案:‘正如你不能讲解一样,拿掉了专业术语,我也不能。”

    “我觉得后边应该是女记者的赞同还有其他人的掌声,”红衣使者用手上闪闪发光的红宝石戒指调整电视机的内容,一边接海盗旗的话道,“这或许就是你们人类所说睿智吧。”

    “没错,”海盗旗这才把话转到自己身上,道,“所以,你对天地人的简单介绍,对于我后边的理解来说,那就相当于《相对论》中的专业术语,没有我就不能理解了。”

    “你是个聪明人,”红衣使者哈哈笑道,“那我就接着前边的话说了,天,地,人!”

    海盗旗向后一靠,端起酒杯一举,示意红衣使者继续。

    “‘天’指的是天界,‘地’指的是冥界,‘人’指的是人间。凡界通常认为,神秘属于天地,而科学属于人间。但我要说的是,把神秘与科学对立起来是错误的,把天地与科学对立起来是错误的,”红衣女子道,“‘天地’,是神鬼生活在的世界,在绝大多数人的头脑中,各路神鬼是远古传说、艺术创造、流言蜚语、以讹传讹与与人类的自我神化等元素的混合体。神鬼是虚构的,‘天地’也必然是虚构的。在人类的虚构中,鬼神和‘天地’都是由迷信元素构成的,虚假不可信,与人间的科学对立。”

    “而你要讲的正是一个真实的天界和一个真实的冥界,以及生活在真实天地里的真实神鬼。从而重新定义神鬼与人,神秘与科学,‘天地’与人间的真正关系,对吗?”海盗旗指出道。

    “也对也不对,”红衣使者点头笑道。

    “尊使的话还有玄机,怎么说?海盗旗不禁笑道。

    “你只要了解,真实的天界冥界与凡人的理解不同,以及神秘与科学并不对立,这种程度就可以了,”红衣使者继续调着电视画面,画面开始出现一些夜晚街道上的主观镜头,一边继续道,“至于到底什么是真实的天界、冥界与神鬼,你没必然知道,也不能知道,那是人类认识的禁地。这,并不妨碍你理解我下边要说的话。”

    “反正在真实的神鬼界有那么的神鬼,那么多的神鬼都知道,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就说说吗,”海盗旗八卦道。

    “你错了,绝大多数的神鬼也不知道,他们心中的真实也只是真实的一小部分,”红衣使者解释道。

    “我一个凡人,不知道倒也不稀奇,”海盗旗想多知道一点,所以话里有设计地道,“但数以千万计的鬼神竟然绝大多数都知道,这简直不可能啊!”

    “他们原本知道的,”红衣使者笑道,“只不过后来渐渐的忘了。”

    海盗旗还想往下问,结果被红衣使者打断了,道:“正如我刚才所说的,这不是重点。我想说的是,天界冥界与人类的想像不同,它是科学的,高度文明的,而且一直都是,从难以想象的遥远时代开始就是。”

    “天界冥界拥有高度发达的科学和文明,先于人类成百上千年,”海盗旗确定道,“这个前提我知道了,请尊使继续讲。”

    红衣使者笑道:“那就太好了。所以,我要从‘平行宇宙’谈起。”

    “经你刚才对天界冥界的重新定义,”海盗旗也笑了,道,“你现在一说‘平行宇宙’,我就不太觉得的突兀或惊奇了。当真是很有必要。”

    “跟明白人就是好办事,”红衣使者笑道。

    “插一句,”海盗旗道。

    “你说吧,”红衣使者用相当可爱的少女表情和少女声音来回应。

    “你刚才碎玻璃跟让碎玻璃复原的手段,当真漂亮,”海盗旗潇洒地将五指向外一弹,道,“也属于科学吗?”

    “那个不是。”红衣使者对这个问题不感冒,没有变声,也没有变态,正常回答道,“在人间,你们管这叫超能力或异能,也可能称为魔法或魔力。”

    “嗯,”海盗旗盯着一桌菜,像是在问菜道,“你说的异能或魔力,与科学有硬界线吗?”

    “你还真有点儿头脑,”红衣使者笑道,“你又碰到人类认识的底线了。我今天心情不错,就告诉你吧,到一定的阶段,科学与异能魔法没有界线。”

    海盗旗还想接着问,被红衣使者扬手止住了,她笑道:“扯远了,这些你明白了也没用。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

二十三,平行宇宙与契约

    “接着谈‘平行宇宙’,”海盗旗用两根手指在酒杯边沿上弹了一小下了,酒杯发出一声悦耳的脆响,“叮!”地一下。

    “天,人,地,其实是三个‘平行宇宙’,三个世界虽然各有不同,但核心本质却是一致的。所以三个平行世界才会有如此之多的互动。天的性质向上,地的性质向下,两个极端的世界,生活着极端性质的生物,又叫神鬼,拥有超常的能力。人间性质在中,位置也在中间,是个相对均衡的世界,生活着能力和素质都很平庸的人类,他们的身体、内心和能量充满了数不清的矛盾,需要修炼和奇缘才能上天或入地。天,人,地三个世界相距如此之近,简直是边界挨着边界,时空门多到不计其数,不用有特殊的能力,鬼神就可以自由的进入人间,其实人类也可以如此进入天界与冥界,只是人类的能力尚不足以如此。至于三个世界是如何产生的,属于绝大多数鬼神都不知道的秘密,你懂得,”红衣使者说最一句话时,盯着海盗旗的眼睛看过去,但是因为海盗旗带着瞎子眼镜,所以红衣使者并没看清。

    这次海盗旗学聪明了,主动道:懂得,我不问。事实上,我觉得天地人是三个‘平行宇宙’的说法已经是个大秘密了。平行宇宙本来就有成千上万的形式。不妨碍我理解,就请继续吧。”

    “这确实也算是大秘密了,虽然不是核心,很多神鬼都不知道的,你有福了。没错,‘平行宇宙’确有数不清的形式,并不只是简单的相互重复,大同小异,它还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世界,这一点,你很聪明,”红衣使者显是对海盗旗的理解很满意,笑着继续说道,“对于天界的主宰是谁,人间各种宗教和神话故事里各有各的设定,而实际情况,天界的主宰只有一个,只不过他一会被称为这个,一会称为那个,名称上不能统一而已。宗教和神话又说,冥界的主宰不是一个,但这次却有点靠谱了,实际也确实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冥界有两个主宰,用人间的分法就是东方西方,或叫东界主或西界主。天界与地界共同掌管着人界,人界管天界叫‘天堂’,人界管冥界叫‘地狱’或‘地府’。”

    “我现在又有点明白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我解释了,确实得坐下来慢慢讲啊,好复杂!”海盗旗举起杯,敬红衣使者。

    红衣使者喝了口酒,轻轻一笑,刚要说话,声音却又要变化,她掩着嘴,轻轻咳了两下,把变化压下去,继续用少女美妙的声音道:“这才刚开始,你可别觉得复杂。人间由天界与冥界共管,天界的主宰叫天主,主管人间的善,冥界的主宰叫冥主,主管人间的恶。天主总揽全局,而东西冥主呢,则各管人间的一半。”

    “嗯,总管与分管,然后再往下分,又有无数个总管与分管,”海盗旗挑挑眉毛道,“那就需要个管理方案,不然就乱成一团了,谁也不听谁的,谁也管不了谁。你们叫什么?协议?”

    “协议,这个词用的太好了,”海盗旗的分析让红衣使者很是高兴,嫣然一笑道,“我们有个类似的词儿,叫‘契约’,这是今天的第二个关键词。”

    “第一个关键词是‘平行宇宙’,第二关键词是‘契约’,”海盗旗总结道,“很好理解,请继续。”

    “西界主被你们称为冥王哈迪斯,东界主被你们称为阎王阎罗。阎罗王就是我的委托人,”红衣使者笑道。

    “你现在说正事儿,我听着就不迷糊了,”海盗旗开始研究那只摆在桌上的银罩子,刚想伸手把它揭开,却被红衣使者阻止了,只好作罢。

    “索罗门王能控制鬼神的故事一定听过吧,”红衣使者神秘地笑脸,让海盗旗联想到了蒙娜丽莎。

    “这是一段人类早期的神话,传得倒是有模有影儿的,依我看它倒更像一个譬喻,一个契约的譬喻。”海盗旗啃了一口五香鸡爪然后用鸡爪一指红衣使者,瞎说道。

    “没错,”红衣使者换了一个优雅的姿势,笑道,“那就让我对这个神话深入解释一下吧。”

    海盗旗抬抬手中的鸡爪子,示意她继续。

    “知道在这个故事里索罗门王是谁的化身?”红衣使者问道。

    “这还用说吧,当然是天界主宰,”海盗旗吐出一节鸡脚骨道,“只有他能差使所有的鬼神。”

    “普通人恐怕都会这样想,”红衣使者的眼睛望向远方,显是在回忆不知多遥远的过去,声音越降越低,像回忆更像是在梦呓,只听她呢呢喃喃道,“索罗门王象征的是契约,天主跟东西冥主一样,都不过是契约的签订者,而其他的鬼神更不过是契约的被动遵守者,明明都是神族,却可怜之极。”

    “我觉得没什么不一样,”海盗旗听着有点糊涂,想了想按自己的思路解释道,“显然,契约在你们心里很神圣,如同美国人的《独立宣言》,成了一个至高无尚、超然物外的独立体,一个被人格化的象征,对吧?不然,你也不会把契约说的像是有自由精神的实体似的。”

    “超然物外的独立体,这个比喻好,”红衣使者回过神儿来,眼神狡狯地看着海盗旗,赞同他那有些自作聪明的解释,脸上蒙娜丽莎式的神秘色彩更深了,如无底深渊,让人无从琢磨。

    “或许为了体现公平,你们共同制定了契约,并奉它为至高无上,无论鬼神都要共同遵守,对吧?”海盗旗聪明地猜想道。

    “唉,或许是吧,”红衣使者收起脸上的神秘莫测,瞬间换上少女的甜美,玩世不恭地笑对海盗旗。

    “而你找我办的事,就是由这契约引发的?有不满?”海盗旗试探性的推测道。

    “海少爷真是太聪明了,”红衣使者不禁替海盗旗鼓掌道。

    海盗旗也为自己倾倒不已,彬彬有礼地含笑起身,对红衣美女回以西式躬身礼。

    “有不满,有引发,确实由契约而来,”红衣美女笑道,“但具体说来呢,却又没那么简单。”

    “这话怎么说?”海盗旗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那只银色的罩子上边,此刻,那只罩子里不时发出一些“叮叮当当”的碰壁之声,似乎有什么生有硬壳的东西要破壁而出。

    “确切的说,不满的是契约本身,而不是契约的内容,”红衣使者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狡猾的严肃表情,“而事件呢,是由契约的订立引发的。”

    “啊,”海盗旗盯着那银色的罩子,好像明白似的拖长声,指指头上道,“地狱对天堂,魔鬼对上帝,传说中的矛盾与对抗。”

    红衣使者刚想要说什么,但又马上收住了,眼光如锥,犀利无比地盯着海盗旗的双眼,好半天才带着神秘的微笑,解释道:“我们是有矛盾,但那并不是最重要的,不是重点。”

    “那什么才是重点呢?”海盗旗忍不住好奇心,好像无心,其实有意地将一颗花生丢在银罩子上,银罩子内立刻起了一阵极为激烈的碰撞,显然罩子里的是活物,而且很凶,力气很大。

    红衣女子拍拍剧烈抖动的银罩子,那罩子里的生物马上就安静了许多,红衣女子道:“重点是契约我们想不遵守也不行。”

    “那这契约简直太厉害了,”海盗旗嘴上说着,眼睛却盯着那银罩子,也不知他说的是银罩子里边厉害,还是契约厉害。

    “重点是,那契约里涉及到了地下世界的权力分配,”说到这里,红衣使者如魔术师揭晓魔术谜底一样,将银罩子猛然揿开。

    海盗旗“哇”地大叫一声,整个人都凑了上去,被银罩内出现的物事惊呆了……

二十四,吃心甲

    银罩内套着一只小一圈儿的钢化玻璃罩,玻璃罩内锁着四只怪模怪样的异界生物,尖脑袋如同甲鱼,牙齿极为尖锐,看样子锋利如刀,背上生着暗红色的甲壳,甲壳上生着柔如发丝的软刺,但在银罩揿开的同时,这些小兽立刻如同受到攻击时的刺猬,背上的软刺瞬时变成了硬刺,硬刺沙沙做响,四只小腿儿倒是生的粉红可爱,如同刚出生的小猪崽儿。

    显然,光线令四只小兽进入一种暴怒状态,从它们发出的如同以极快速度来回吞吐舌头的声音就可以感受到,战斗撕咬一触即发。这些小家伙视同类为敌,它们在玻璃罩内缓缓移动,寻找着进攻的机会,一场小规模的大战未经酝酿,便已经成熟了。

    “这是?”海盗旗询问时目光也没有离开玻璃罩子,整个脸都快贴上了,显是对这些凶狠的小东西极为感兴趣。

    “这是‘吃心甲’,我们冥界的特产,”红衣使者见海盗旗感兴趣的样子,很是满意,笑道,“极为稀有,别看它们只有拳头大小,没有两三百年,根本长不了这么大。”

    四只小兽混身的抖动愈发厉害了,身体的颜色也由暗红变为赤红,发出的震颤般的嘶嚎也更为强烈了,大战似乎马上就要开始了。

    “哇,要两三百年,才能长成这个熊样儿,”海盗旗盯着四只小兽,摇着脑袋赞叹道,“造物还真是神奇啊,你说天地将这些稀奇古怪的小生物孕育出来到底有特殊的用意吗?‘吃心甲’,这名子起的,好,玄妙,该不会真的能吃心吧?”

    “哈哈,”红衣使者被海盗旗的话逗乐了,伸出小手在自己的红唇上轻拍两下,声音甜美地说道,“自古天意高难问,谁知道造物造这些是为了什么,总之,我们的生活由此多了许多乐趣,这是不是很好吗?我今天把它们带到餐桌上来,除了给海少爷寻点乐子,此外还有一重好。”

    “什么好?”海盗旗极想看这些小东西掐架是什么样子,知道拍玻璃罩能起激怒它们的效果,手就不停地在玻璃罩子上轻拍拍,看四只小兽呲牙咧嘴,抖着身上的硬刺,觉得好玩极了。

    “我在这里先卖个关子,一会儿海少爷就知道了,”红衣使者目光有些古怪,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道,“我来之前,了解到海少爷爱玩儿,怕闷,而我的话题说起来又很长,所以准备了几样东西,这个算一样,刚才的见面礼儿算一样,一会还有电影可看,让你不用听我讲话讲得那么闷。”

    “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海盗旗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没有问明来意,我不敢收你的钱,但就是光看看那些解手可及的富贵,哇,也是令我精神百倍,如同打了好几十针鸡血,大半夜的,头脑也变得异常清醒,对你的话题大感兴趣。这一类的安排,足见阁下的智慧超群呢,大大的好!”

    “过讲过讲,”红衣使者抱一抱拳道,“深夜讨扰,深表歉意,话题又比较严肃沉闷,实在不得不安排些提神节目。”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是一介俗人,现在手头又有点紧,自然更加爱财,”海盗旗面无表情,不知是冷幽默,还是真心话,道,“尊使的激将法,奏效。”

    “哈哈,你要是不爱冒险,我怎么激你也是没用啊,”红衣女子笑道,“这都是你本来就爱干的事,我只是启发你,给你指出方向而已。这才是我们合作的真正基石。”

    海盗旗摇头,又点头,随后又摇头,接着又点头,古怪的行为看得红衣使者脸上也不禁显出诧异来,搞不清楚他是赞同自己的意见,还是反对自己的意见。

    “我反对,”海盗旗最后摇头道,“我认为我,爱好和平,我是和平家,并不是冒险家,冒险不过是为生活所迫,就像歌词里唱的‘为了生活,人们四处奔波’,别看我的名子听着挺狠,但其实那是我爷爷没经过我同意给我起的,我这个人其实很善良的,你们不了解我。”

    “哈哈,”红衣使者笑着摇摇头,拍了一下玻璃罩子,道,“这个先不谈。那我们就边看戏边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吧。”

    她这一拍不要紧,四只小兽立时为之一振,米粒大的小眼睛瞬时化为血豆子,小脑袋上的两根柔软的触角一阵哆嗦之后,即时有四团朦胧的紫气罩在小兽的头上,它们喉部连续震颤发出的“哒哒”声又换一个更快的频率,如同蜂鸟振翅。

    “上啊!上啊!”海盗旗看出有些不一样了,兴奋地大声催战。

    可是也怪了,这些小兽经过几番刺激,也兴奋了,也大发雷霆了,红衣使者也给了开战信号了,身体也起了变化了,可就是停在原地,除了呲牙咧嘴,震动喉头,混身颤抖外,没有一只有任何的进攻动作,堪称咄咄怪事。

    海盗旗见此情形,大感困惑,拍了两下玻璃罩子,见依然没有什么开战的动作,只好把两手一摊,然后向靠去,束手无策道:“它们看起来很生气,但为什么不开战呢?”

    “其实,他们已经开战了,”红衣使者神秘地一笑,卖关子道。

    “开战了?”海盗旗不信,又坐起来细看,而且变化了四五个角度,结果什么也没看出来,于失望地撇嘴道,“是在斗这个眼神吧?看谁眼神狠?嗯,眼睛都瞪出血来了。”

    “哈哈,我怎么会请海公子看那么无聊的戏呢?那也太无聊了,”红衣使者笑声银铃一般好听,酒涡醉人,“事实上它们已经打了好半天了,你看到它们头上的紫色光团了吗?”

    “看见了,”海盗旗指着罩中四只小兽紫气氤氲的小脑袋,转脸对着红衣使者,道,“比谁头上的光团比较大吗?”

    “哈哈,海公子真是太会搞笑了,”红衣使者笑得花枝乱颤,皓齿红唇,美艳动人,“那些紫色的光团是它们的斗气,这些斗气组成了一个小小的异次元空间,它们各自身上的‘斗魂’,正在那个它们独有的空间里,打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呢。”

    “异次元空间?平行宇宙?”海盗旗向上推推眼镜,有点吃惊道,它们能制造平等宇宙?”

    “没有那么大,跟平等宇宙相比,那也就是一粒沙,”红衣使者解释道,“只是它们临时建立起来,用于斗法的一个独立空间而已,空间存在于它们由心而发的斗气之中,开始于战斗,结束于战斗,如同一个小小的时空水泡,随生随灭。”

    “唉呀!!”海盗旗听了这番对小兽们战斗的空间的描述,狠拍了一下大腿,由衷地赞叹,心里想看的不行不行的。

    红衣使者用带戒指的手指,对着插在电视上的u盘样装置点了两下。那装置“嘀嘀”响了两下,电视上立刻出现了小兽们斗气所产生的时空水泡,小兽们的斗魂,正在其中打得鬼哭神嚎、飞沙走石、天翻地覆、日月无光……

二十五,永生永死

    电视上的撕杀正酣,视点不规则地摇晃抖动,一会前冲,一会后退,一会转弯,一会又跳跃,伴随着野兽的嘶吼,一会出现的是提剑劈杀、形如鬼魅的身穿黑盔黑甲的的武士,一会儿又跳到一只混身赤红、獠牙尺长的巨豹向画面扑来,一会儿又变成一只混身毒刺、生着紫色花纹的巨蜘,一会儿又切换成花成京剧黑头脸谱、使一对巨型左轮手枪的孔武大汉,枪火大作,正在轮番射击。

    透过画面时隐时现的背景和地面做猜想,四只吃心甲的斗魂是在一个类似于古罗马竞技场一样的地方打斗,地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死尸,有人有兽,还有一些****难分的东西,四只小兽应该是打斗了许久,换了不知多少个宿体。

    “怎么样,精彩吗?”红衣使者呷了一小口红酒,极为勾魂地看着海盗旗。

    “精彩极了,就是看着乱,不停地跳接,”海盗旗批判道,“你应该换个剪接师,挺好个国际大片儿,就这么让他给糟蹋了,可惜可惜。”

    “哈哈,看来你说的电影,跟我说的有点不一样,”红衣使者笑完抿了一下鲜红的小嘴儿道,“你看的电影来自后期制作,我说的电影是现场直播。这个电影的定义,再宽泛些,比如富有戏剧冲突的画面组合,那么就能交流了。”

    “哼,但我还是感觉乱,”海盗旗抱怨道,“你看你找的摄影师,一顿乱晃,一个定场镜头也找不到,晃得人头晕眼花的,这风格是马格25,还是《有话好好说》呀?”

    “哪有什么摄影师呀,”红衣使者自觉声音有些异样,忙按了按嘴,使自己恢复甜美女声道,“摄影师就是四只小兽,摄影机就是四只小兽的眼睛,你看到的画面就是在四小兽的眼中不停地切换,这才是真正的现场直播呢!”

    “是嘛,太生猛了,”海盗旗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看着电视上的打斗道,“这我可真没想到,你是怎么做到的,有意思!不过还是看着乱,能不能想想办法?”

    “嗯,”红衣使者摇摇头,显是觉得海盗旗难缠,抬抬手向电视发了个指令,画面随即脱离了四只小兽的视点,变成了一个将四只小兽的打斗都包容在内的客观视点,画面也稳定下来。

    “唉,这才对吗,”这效果显然大合海盗旗的心意,他高兴地坐起来,举起酒杯,与红衣使者叮地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边剥手里的花生米,边盯着电视看着小兽强大的斗魂斗法,边道,“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吧,契约里涉及到地下世界的权力分配。”

    红衣使者点点头,清了清嗓子,放下酒杯,道:“对我来说,契约就是天书。”

    “啊,它本来就是天书,我的意思是那对我来说,完全是一本超乎想象的、不可理喻的存在。意思是我完全不能理解。”海盗旗盯着电视上的旷世火并,把双手扬起像波浪鼓那样一摇道。

    “不光对你,真正知道的人就三个,”红衣使者伸出三根手指笑道,声音又出现了怪异的波动。

    “三个这么少?”海盗旗向上推了一下眼镜,认真惊诧道。

    “或者说是两个人更准确,”红衣使者的声音又变成了男声,声音上的突变,与形象上的巨大反差,令人恐惧顿生。

    海盗旗咳嗽一下,显然是让红衣使者声音上的突变给呛的,惊奇道:“怎么还有人数上的变化?死啦?”

    “哼,别傻了,”红衣使者用粗厚的男声嘲笑道,“他们是天地间不死的几人,手中还握着世人的生死大权,死,不过是个笑话。”

    海盗旗听到这里,“当!”地一声把一根鸡腿骨丢在盘里,揉了一把油嘴,道:“我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些大人物,他们拥有了人类及至神类所能拥有的一切,甚至可以不死,还有什么可值得可争的?要知道,整个地球,一家一半,已经很不错啦,家有房屋千万所,睡觉就需三尺宽。地盘全是你的或者全是我的这件,真有什么意义呢?”

    红衣使者盯着海盗旗的眼睛,似乎要看穿什么,又似乎在思考什么,脸上的笑意依然神秘。

    “不认同我的看法?”海盗旗见红衣使者不说话,不禁问道。

    “我在玩味,你刚才说的‘地盘’两个字,”红衣使者的声音里搀入了女声,听令人骨头缝儿发涩,“确实是地盘问题,不过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说来听听,”海盗旗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德行道。

    “理想,神的理想,”红衣使者抑了一下手道。

    “这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很是搞笑。我笑得不是理想,我笑得是神有理想,我笑的说是神也想拥有本质上一样,而数量更多的东西,比如地盘,哈哈!”海盗旗笑道。

    红衣使者拄着精致的下巴,一脸明明白白高深莫测的笑,目光深邃地注视着海盗旗,就像注视着一个傻瓜,道:“你的智者不是说,量变会导致质变嘛,多不是坏事,更不是蠢事。在不验自明,旷日持久的波澜不惊中,永恒即是死亡,这道理你不明白,因为你的生命太短暂,如同蝼蚁,你没太多时间体验深入骨髓的乏味是多少的令人不能忍受。乏味是白的,是黑的,是任何统一一切的单一色,又无色无味,慢慢就沁入你的血液,染透你的视野,用不了一千年,一切都完了。永生是个骗局,永生就是永死。于是你便想着自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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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第七介绍:
他的排名很谦虚,数完第六,才是第七;他的异能很顽皮,如烟似雾,时有时无;他的穿越很闹心,回来的时候,不是在女浴室就是在女厕所,女生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时常响彻整个校区的夜空;他的魔法,嘿嘿,其实他根本就不会,全是为了泡那个好骗的魔法妞。误入名校的海盗旗,泡妞之余,勇闯海盗基地,与界主斗智,跟五大星系联盟打太极,解除了N次地球危机。当地球再次陷入浩劫,他总会谦虚地推辞:“别找我!宇宙我排第七。”宇宙第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宇宙第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宇宙第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