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司棋
绣橘急的说:“好姐姐,你还真沉得住气。”
司棋却说:“都这样了,还能如何。以前我也怕让人发现,天天提心吊胆的,现在反而到不怕了。”
“都已经让人发现了,还怕什么?”绣橘恨铁不成钢的说。
紫鹃就说:“你都提心吊胆了,怎么还敢收着这些东西。”
司棋低头:“我哪里想到会搜到咱们。”
“你啊!现在怎么办?”紫鹃虽然早知道剧情,可是现在真看见被关着的司棋,也着急起来。毕竟现在的司棋对她不是小说人物,是个活生生的好朋友。
司棋拉着紫鹃说:“紫鹃,你去帮我问问外头他怎么样了?他们有没有把他也抓起来?”现在的司棋最关心的是情人的情况。
紫鹃被她这么一问,才想起来,因为芳官得事,司棋比起《红楼梦》小说上收敛了很多,起码没有在大观园私会情人,自然也没有被鸳鸯撞破的情节发生,所以司棋的情人也没有逃亡。
现在好了一起被抓了。不过话说回来,既然那小厮没有跑,那么两人一起被抓,等司棋被赶出去以后,那么她们的家里只能让她们成亲了,也是好事一桩。
于是紫鹃点头:“你放心了。我等会儿找墨雨去问问。”
司棋叹口气:“终归是我不小心,害了他的。”
紫鹃扫她一眼:“又不是你死赖着他的,你们算是两情相悦,双方的。哪里有谁害谁的说法?”
绣橘一边听了:“紫鹃你怎么还纵着她,都这样了。”
紫鹃就说:“现在已经这样了,绣橘你着急也没有用了。不如看看以后吧。”
绣橘叹气:“不知道二奶奶怎么处理呢。”绣橘这姑娘心肠不错,再说迎春房里因为没有什么资源的缘故。丫鬟们反而没什么好争夺的,结果是比其他房里更团结友好。
起码绣橘对司棋还是有些真心的,不会有司棋倒台。她就是迎春房里第一丫鬟这是好事的想法。这个和贾宝玉房里完全不同。
紫鹃想了想:“我看二奶奶没有当场处理,还是想要留几分情面的,应该不会太重。我去求求平儿,有平儿说话,二奶奶总是要信几分的。”
紫鹃早就考虑这件事了,虽然《红楼梦》小说上司棋没什么事,不过赶出去就算完了。可是现在不是《红楼梦》小说上的世界,情况不同,所以也不知道会怎么发展,对司棋的处理不一定一样,所以紫鹃事先思量了些应对的方法。
绣橘听了也认为求求平儿比较好。自己姑娘虽然心软,又和司棋感情深,十分的舍不得司棋,但是这软性子,也未必敢替司棋讨情,就是真的鼓起勇气讨情了,也未必有人听,所以还不如求平儿对琏二奶奶美言几句有效果。
紫鹃对司棋说:“你们姑娘这么念着你,那些婆子也不敢真的为难你。她们说什么你就都当没听见好了。千万别气着自己,也别害怕,现在不能乱,保重自己要紧。”
司棋点点头:“我其实也不怕的,本来怕的很,现在却不怕了。大不了死在一处,也不算后悔来世上一遭。”
“哪里那么严重了。”紫鹃安慰:“要是二奶奶要真处罚你们厉害的话,昨晚就把你赶出去了,还能等到今天。你安心等着,我看最重不过赶你出去。”
司棋又说:“你可是记得帮我打听下他,我表弟,知道他受苦,好歹帮我融通一下。”
紫鹃安抚着她,拍拍她的手:“放心,我这就去。”
紫鹃又想了想说:“司棋,绣橘,你们也别跟那两个看着司棋的婆子顶,好歹她们也是二奶奶派的差事。现在忍上一时,也好在二奶奶跟前说话的。”
司棋和绣橘也不是糊涂人,听了这话都点点头。
紫鹃想这时候也别去看贾迎春了,所以直接离开潇湘,然后没有回稻香村就直奔二门找墨雨,倒是没看见墨雨,去正好遇上贾环的小厮了。因为贾环的小厮知道自己主人受林姑娘照顾(没人知道更受紫鹃本人照顾的),所以对林姑娘的人也有好感,就问:“紫鹃姐你找什么人?”
紫鹃想到贾环的小厮也和贾环一样擅长打听消息的,不如直接问他,就说:“昨天的事你听说了么?”
小厮点头:“听说点。”贾府的消息总是这么快,紫鹃一直困惑在没有电视、报纸,互联网的情况下,贾府的消息网怎么如此迅速便捷又广泛的发布消息的。
紫鹃就说:“那司棋那个表弟,叫潘又安的,怎么样了?”紫鹃当然不信那小厮说的听说点,贾府的消息只能越传越多,没有减缩的,只有膨胀的。
小厮听见问这个有些奇怪,又一想,就明白怕是替被关起来的司棋打听消息的,就说:“没听说怎么样。要不,我去给你打听下。”
紫鹃想没听说就是没事,贾府下人们最热衷这些绯闻消息,不可能不关注绯闻的另外一个当事人潘又安的,这样没听说他有事,就是没事。不过现在才早上,前几天那大观园“进贼”一时,可是把外头当日上夜的男女整惨了,据说严刑拷打呢。所以不保证现在没事,一会儿还没事。
紫鹃就说:“那你帮我留心这点,有什么消息告诉我。”
小厮应了。
正说着,见锄药过来,看见紫鹃打招呼。紫鹃和锄药不是太熟,但是因为贾府里关于宝黛配的传言,贾宝玉的小厮多半是会讨好林黛玉这个未来的宝二奶奶的大丫环的。
看的出锄药对昨天发生那么大的事,紫鹃居然今天一早就站在二门有些奇怪,就问:“紫鹃你要买什么东西么?”
紫鹃不想再说打听潘又安的消息,就说:“我想要点冰糖和山楂,煮水给我们姑娘开开胃。”
锄药摇头:“恐怕的过两日了,刚才听说外头一个小厮跑了,正是风头上,我们这两天怕是不让随便出去的。要不找个婆子没准还能行。”
一个小厮跑了?紫鹃想到某种可能,面上只做好奇状:“小厮跑了?为什么?好好的跑了,外头有谋生的地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20、私语
锄药就解释说:“不是外头有好处,是府里不敢待了。”
“怎么说?”紫鹃问。
锄药就说:“就是二姑娘房里那司棋的表弟,说是和司棋有私情的,结果得了消息,这不就跑了,等林大爷想起问他的时候,才发现没人了。”
果然又跑了,可怜的司棋还指望“死在一处,也不算后悔来世上一遭。”“挥金陌上郎,化石山头妇”,女人总是这么痴情的可怜。
贾环的小厮听了这消息看看紫鹃,紫鹃趁锄药不注意,微微对他摇摇头,让他不要再提此事。
回去之后,紫鹃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只是让绣橘传话:“你告诉司棋,她那表弟好好的,没有被抓起来。”这话就是文字游戏了,潘又安自己跑了,也是没有被抓起来。
绣橘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得了风声,贾迎春本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她的丫鬟婆子们闲着没事,不做事迎春也不管,大面上说的过去就行的地方,谁认真干活,没事了也没别的娱乐就说八卦吧,所以贾迎春房里的消息最灵。
不过绣橘看了看紫鹃脸色,叹了口气说:“我就这么告诉她。”总不能再打击司棋了。
中午的时候,就得了消息说,四姑娘坚持把入画赶出去了,尤大奶奶认为不过一个私下传递,不算什么大事,过了就算的。结果四姑娘非要赶走入画,为这个和尤大奶奶吵了一架,尤大奶奶一气之下带走了入画。
园子里的下人们这一比较。才发现贾迎春的好处,司棋这么丢人的事,贾迎春又是亲自看望又是让给送饭的(看望的事,看来是上午发生的)。入画这么点不算事的事,琏二奶奶都说算了的,四姑娘贾惜春却非赶出去不可。
于是。一园子的人都是四姑娘冷情,好歹入画也几年的情分了,又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大罪,非要赶走简直是冷酷残暴。
就是三姑娘那么厉害的人,也知道护着自己的丫鬟,听说林姑娘清冷这么几年,很是不声不响了很久了的人。都急了又翻了脸。偏这四姑娘就这样,只能说入画命不好跟了这么个无情的主子。
对此,紫鹃只能叹口气,这惜春这次怕是也让丫鬟们寒了心,不过考虑到贾府也没几年的事了。丫鬟忠心不忠心都有些无所谓了,一旦贾府抄家,丫鬟们都不知道发卖到哪里,一心依恋旧主也没什么好处。
不过惜春本人是不可能知道这个的,虽然有时候,惜春这小姑娘对很多东西看得比贾府的大小BOSS们都透彻,但是也不至于能知道贾府会被抄家,顶多以为贾府会这样一步步的没落下去。
可是这样的话,丫鬟们的忠心更为重要了。不知道是贾惜春还想不到这个——毕竟只是半大的孩子,还是贾惜春根本不在乎。
要是贾惜春是个苦命的孩子,从小没爹没妈的,也没人疼爱。
爹倒是活着,可是一年也看不见一两次,见了估计也不可能嘘寒问暖的。不过几句场面话——好像根据紫鹃观察,贾惜春到了荣国府这边以后,见贾敬都是和她两个堂姐一起,和她亲爹除了请安,一句多的话也没有。
哥嫂么,年纪差的太多,要是养在身边,还可能当个女儿有些感情,可是有一直在荣国府生活,来往都不多,哪里有多少感情。
贾老太太倒是收养了惜春,可是看看来了客人都不让惜春出去的事,就知道惜春的地位了。倒不是因为不是亲孙女的原因,只是贾老太太只看见出色的孩子,对一般的孩子就习惯性忽略了。比如贾迎春、贾惜春,比如贾环。
所以贾惜春的生命里没有人给过她爱,她也不会爱别人,她只能像个刺猬一样的保护自己。入画作为她身边的人,却也始终没有走进她心里。当然这个也是个性使然,贾迎春也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是性子绵软,同样情况,对司棋就有感情的多。
回到稻香村,林黛玉问:“听说入画的事了么?”
紫鹃点头:“四姑娘坚持不要了,和尤大奶奶吵了一架就把入画赶走了。”
林黛玉微微蹙眉:“要是入画犯了司棋那么大的事,也罢了,不过一个私下传递,至于么?紫鹃你也不要找人代买东西了,咱们将就些好了,省了一说起来私下传递都是这么大的事了。”
紫鹃知道林黛玉这样的小姐们知道的消息还是有限,想了想还是说明白的话,即使善意的隐瞒也很大可能带来恶劣的后果。
于是紫鹃说:“不是因为私下传递了,关于私下传递的事,琏二奶奶和尤大奶奶都说算了的。只有四姑娘不肯再要入画了。”
林黛玉叹气说:“我也这么听说的,可是四妹妹怎么就这么拧上了?入画怎么也这么些年的情分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这么不留情面?”
紫鹃看看四下无人,又压低了声音说:“四姑娘不过借机发挥,要断了和那边府里的关系的。要不这么一闹,怎么能说和那边府里断了来往的。”
林黛玉冰雪聪明:“也是,四妹妹也到年纪了,那边府里总有些不好听的话,四妹妹是怕带累了她。可是这么就舍出入画去,也有些薄情了。”
紫鹃咬了咬牙,还是说了:“怕带累了她固然是一方面,可能也真的迁怒了入画。入画那里搜出来的东西不少,不是一个小厮一般得的赏,可能四姑娘想到些闲言碎语,有些想法,以为入画的哥哥和珍大爷有些首尾,就连入画也不待见了。”
林黛玉并没有完全听懂,不过也隐约的明白点,所以也不好追问,想了一想,自己猜测了,也勉强说得通了,才点点头:“四姑娘也有她的立场,可是这么一来,怕是寒了她那一院子人的心。”
紫鹃给林黛玉倒了杯茶,才说:“二姑娘倒是对司棋有情分,可惜未必保的住司棋。”
林黛玉摇头:“司棋的事,要是只是传言也罢了,这么人赃俱获的,怎么也留不下了。不过听说那个是她表弟?”
“是。司棋的姑表弟。”紫鹃提到那跑了的潘又安就丧气。
林黛玉却不知道,只当她为司棋担心,就说:“其实如果两人有情,这般出去了也好,要不以后司棋跟着二姐姐出门了,那还有机会,怕是见都难了。这么出去了,司棋家里为了名声也得嫁了司棋给她表弟,又是姑表亲,她姑姑也不好亏了司棋的。这么说来也是好事。”
女孩子们都梦想看见有情人终成眷属,既然不是自己,也希望看见别人的爱情成为婚姻的美好结局。可是,紫鹃无奈的说:“司棋那表弟今天早上跑了。”
“啊?”林黛玉惊异的看着紫鹃。
紫鹃就说:“我早上去看司棋,司棋说她不后悔,只是担心她那表弟,让我帮着看看她表弟有事没有,还说就是死在一处,她也不后悔来世上一遭的。”
看看听了这话,眼睛都发光的林黛玉,紫鹃认为有必要借机打击一下这个中国文学史上最著名的爱情女神:“结果我去二门一问,锄药说,那小厮一得了消息,就跑了。等林大爷要问他的时候,早没人了。
可怜司棋了。我都没敢对司棋说实话,怕她受不了,只是让绣橘告诉她,她那表弟没让抓起来。”
林黛玉的眼睛又暗下去,这样的结局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绝对是灾难性的打击,即使是只是听说别人的情人背叛了别人。
紫鹃却抓紧机会进行机会教育:“挥金陌上郎,化石山头妇。这时候才知道这话不假的。男人这东西终归不能指望的。”
林黛玉扫了她一眼:“你这丫头要作死啊,什么话都敢说,这时候也不注意,让人听了去怎么办?”
紫鹃无所谓的说:“昨晚搜都搜了,还能今晚再来一遍?我现在只是姑娘的人,总不能赶我出去吧?!”
“你啊……”林黛玉摇摇头:“祸从口出患从口入,这个时候收敛些吧。司棋要不是托大,那样的东西也敢留着,如何落得如此啊?!”
正说着,雪雁进来说:“宝姑娘听说要搬了家去住呢。“
林黛玉听了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也是呢,这个时候搬回去也好,有地方避避谁还留着这里?“
紫鹃听了这话里的凄凉之意,刚想怎么劝劝,雪雁却莫名其妙的问:“宝姑娘她避什么?昨晚又没搜到她那里。”
说到这里,雪雁不忿起来:“听说琏二奶奶和那王善保家的说的,薛大姑娘房里不能搜的。那王善保家的老婆子也说知道,不会搜到亲戚家里。可是宝姑娘房里除了莺儿,文杏,还是史大姑娘的翠缕,剩下的那些小丫鬟不都是这府里的?”
林黛玉叹口气:“是我没用处,总归连累你们都跟着我受气的。”
“姑娘哪里的话?”雪雁也发现刺激到了自己姑娘急了起来:“雪雁跟着姑娘这么些年,一直认为能跟着姑娘是雪雁的福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21、后遗症
林黛玉听了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也是呢,这个时候搬回去也好,有地方避避谁还留着这里?“
紫鹃听了这话里的凄凉之意,刚想怎么劝劝,雪雁却莫名其妙的问:“宝姑娘她避什么?昨晚又没搜到她那里。”
说到这里,雪雁不忿起来:“听说琏二奶奶和那王善保家的说的,薛大姑娘房里不能搜的。那王善保家的老婆子也说知道,不会搜到亲戚家里。可是宝姑娘房里除了莺儿,文杏,还是史大姑娘的翠缕,剩下的那些小丫鬟不都是这府里的?”
林黛玉叹口气:“是我没用处,总归连累你们都跟着我受气的。”
“姑娘哪里的话?”雪雁也发现刺激到了自己姑娘急了起来:“雪雁跟着姑娘这么些年,一直认为能跟着姑娘是雪雁的福气。”
林黛玉苦笑的摇摇头:“我们寄人篱下,孤苦无依,所以不会有人把我放在眼里,你们自然也要跟着我低人一等的。”
雪雁着急的说:“姑娘别这么说,他们贾府的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不都一样么?”
“都和我一样?是的。”林黛玉苦笑加深:“其实四妹妹这次反应这么大,是不是积累了太久的情绪,一次就爆发了。可是也只能烧到入画身上。”
紫鹃上前一步拉住林黛玉的手:“姑娘,面对不利局面,像四姑娘那样怨天尤人,甚至自断手臂,都是没有用的。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扭转局面。”紫鹃马上机会教育。
林黛玉再次叹气:“我又能做什么?三妹妹那么闹。虽然保住了自己的丫鬟,其实也改变不了什么。不过说真的,她比我强。”
紫鹃反对:“要不姑娘让雪雁给她提前报信,三姑娘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也好不到哪里去。”
林黛玉微微侧头,嘴角带着自嘲:“可是人家是最早来我们这里的,没人能给我们报信。”
紫鹃扫了一眼四周。看没有什么情况才是:“姑娘换个角度想,这贾府是三姑娘的家,姑娘不过是客人,总有不懂待客之道的主人,到底是外人,咱们也不能要求人家什么。倒是三姑娘可是正经这府里的姑娘。”
林黛玉叹口气:“我们终归是外人,不过也是你说的。因为是外人,也不能要求人家什么。宝姐姐是个聪明的,也有福气,能躲掉,我们就这么熬着吧。希望能有一天出去的。”
“当然有这么一天了。”紫鹃坚定的说:“这里可不是好待的。琏二奶奶这么精明的人,昨天晚上那么不愿意,而且脸色也不好,怕是身上还病着,二太太一句话就通宵的不能睡的四处得罪人。
我听说琏二奶奶回去就病倒了,很是严重,起不来床了。二奶奶多么要强的人,要不是本身病着,熬上一夜。怎么可能就起不来床的。”
林黛玉冷静下来想想,也看出那天王熙凤的无奈和病弱,可是有什麽用啊:“为人莫做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姑娘说这就不对了,已经做了,又不能改的,还是想想怎么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过的好些才是。”紫鹃可是典型的命运由我不由天。
正说得这里。春纤也进来说:“蘅芜苑那边正搬东西,宝姑娘要搬走了。”
“都这样了,宝姐姐那么乖觉的,怎么可能还留下的。”林黛玉对着春纤情绪没那么外漏,于是就事论事的说了一句。
春纤摇头:“我看着是真的,把所有东西都搬出去了,不像要再回来的样子了。宝姑娘这么一走,史大姑娘怎么办啊?”
“什么史大姑娘怎么办啊?”林黛玉往椅背上一靠:“云儿又不是来投靠宝姐姐的,宝姐姐搬不搬的,和云儿也没多大关系的。”
春纤眼睛一转:“可是,我看云姑娘的脸色可不好看。我看宝姑娘根本没有和云姑娘说,就开始搬了,云姑娘回去看见那吃惊的样子,姑娘是没看见,真明显。”
春纤也是个聪明姑娘,不是雪雁那种天然呆,所以对史湘云频频攻击林黛玉的,早存了不满了。不管亲近不亲近,春纤也是林黛玉的大丫环,自然护短,看着史湘云不顺眼已久了,只是没有紫鹃的机会对付史湘云罢了。
也不是,史湘云在稻香村的都某些小意外,也不全是紫鹃的功劳,团结才是力量。
总之,现在看见史湘云吃瘪,春纤心里很是痛快。
紫鹃看过《红楼梦》小说,知道薛宝钗第二天急急忙忙的要避嫌离开,所以压根忘了史湘云,不过如此切身的感受这份痛快就是不一样。
雪雁刚想说什么,倒是林黛玉抢先开口了:“云儿反正不能在贾府里住一辈子,过几年也该回去准备了,总不能在这里出门吧。宝姐姐也是啊,早也的搬晚也得搬,不如现在搬了,反而名声好听的。”
“云姑娘也罢了。可是宝姑娘,难道谁还能赶她不成?太太恨不得她一直住着呢。”雪雁困惑了。
林黛玉冷笑:“一直住着?难道以后从蘅芜苑起轿?绕大观园一圈到怡红院?”
“噗”紫鹃一想林黛玉描绘的情况就忍不住笑,能拿这个打趣了,说明林黛玉对贾宝玉是真的放下了,紫鹃心里一阵轻松,笑的更肆无忌惮了。
林黛玉扫她一眼:“笑什么,总不能这样吧,所以宝姐姐还是早点搬出去的好,有这么个名,倒是显得太太亏了她的,岂不全角的很。”
林黛玉这姑娘绝对冰雪聪明,只有没因为恋爱智商为零,那么什么都能看的透。好吧,就是有时候太透了,难免悲观。其实贾惜春也是一样的。看的太透,太清了,心就冷了。
紫鹃看看还莫名其妙的雪雁,和也听懂了。想象一下,于是忍不住偷着笑的春纤,就说:“其实从现在的薛家的院子起轿不是一样搞笑么?从侧街门抬出来。然后在荣宁街转一圈,再从正门进来,其实差别也不大的。”
春纤很认真的分析:“薛家怎么也不能这么——随便吧?薛家在京城也不是没有房子,就是没有,也起码去王家舅爷那边出门啊,不能从咱们府里侧门到正门啊,不怕别人笑话啊。”
紫鹃心里冷笑。薛家才不怕人笑话,人家还在贾府里面娶媳妇呢,无所畏惧啊。
林黛玉也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了,毕竟气愤是气愤,可是薛家如何原本和自己无干。何必非要刻薄不停呢,随便说笑几句也罢了,就说:“你们也是糊涂了,这点了也不饿,我却也去老太太那边了,总不能让人等着吧。”
紫鹃她们才想到到吃饭点了,赶紧给林黛玉换了厚衣服,跟着她去贾老太太房里吃饭,紫鹃记得《红楼梦》小说上。这时候是林黛玉,贾宝玉自己吃饭,倒是探春等去贾老太太房里吃饭,不知道什么缘故。
现在林黛玉身体好好的,也没不是什么暑天冬天的,自然去贾老太太房里吃饭。
结果居然去早了。当然了,其实是林黛玉为了停住话题才早了点出门的。于是听到了贾老太太和王夫人等人议论甄家抄家的事。
林黛玉不懂这些外头的事,抄家什么的更是好像外星的事情,不过就是这么听着心里很是不痛快,有些不好的念头,不过马上压下去了,不敢再想。
一时宝玉也来了(紫鹃可以说完全和《红楼梦》小说不同,起码现在宝玉和黛玉还是跟着贾老太太吃饭的),看起来很是没精打采的样子,按紫鹃得来的消息,昨晚还是他房里查的最狠,搜的最严,什么司棋,什么入画,甚至紫鹃自己都是无辜受累的躺着也中枪的倒霉孩子。
贾宝玉心里不痛快,就是见到林黛玉也没什么太多的话,看看王夫人就坐在上头,估计也不好说什么话,于是闷闷的。
林黛玉因为心里不痛快,所以也随便吃了几口就算了。
后头又因为尤氏的米,引起的王夫人的话“这一二年旱涝不定,田上的米都不能按数交的。这几样细米更艰难了,所以都可着吃的多少关去,生恐一时短了,买的不顺口。”
林黛玉心里更加惆怅。饭后略坐了坐就回去了,贾宝玉也跟着就出来了。倒是贾探春还打着精神陪着老太太她们闲话,倒是孝顺。
因为路上林黛玉不说话,贾宝玉现在也不太好搭话的样子,最后快到分开的岔路口了,贾宝玉才问紫鹃:“昨晚上为难你们了么?”
紫鹃苦笑:“你房里的姑娘们什么样,我们也就什么样,顶多差点比别人多搜我一回罢了。”
“为什么要多搜你一回。”贾宝玉奇怪的问。
紫鹃说:“人家说第一遍搜的不够细,没看够。”后头三个字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着牙加重了音调。
林黛玉本来想要叫紫鹃少说了,不过听了紫鹃这话,也没说什么。
贾宝玉听了颇为感同身受:“可不是,昨晚搜我那里,一个小荷包也得打开了看了又看的,更不要说别的了。”
紫鹃有些奇怪,现在贾宝玉房里没有了芳官,晴雯也转正了,还有什么好搜的?又是针对谁的?紫鹃刚想问问贾宝玉搜谁的东西最细致。就听晴雯的声音:“袭人非让我来接,我说不用的,偏不信,可是不用的。”
这是什么话,紫鹃什么样的人,一听心情就不高兴了,晴雯我对你不薄,你用得着已转正就把我当假想敌么?
晴雯这姑娘头脑不是很灵活,说的是情商部分,所以一直还以为贾宝玉一定会娶林黛玉,那么紫鹃自然是她的未来最大的对手了。
你说袭人?袭人的颜,实在不值得晴雯看在眼里。现在贾宝玉年纪见长,审美情趣也开始正规,还是更喜欢条正盘亮的女孩子,所以袭人虽然还是怡红院第一丫鬟。可是其实明白人都能看出她日渐过气了。
所以晴雯心里最紧张的是“未来宝二奶奶”林黛玉身边的第一丫鬟紫鹃。
谁让紫鹃的颜也正,条也顺,在府里头根基又稳,又有宝二奶奶做后台。就是老太太也偏向她的,这么一想,晴雯自然看着紫鹃怎么都不舒服。
袭人当年也这么过来的。不过袭人何等修为,自然不会表露出来,要不是紫鹃前世里在人精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也未必看得出来。可是晴雯不是袭人,连掩饰自己的敌意都不会。
紫鹃倒是不恨她,反倒为她捏一把汗。姨娘这职业不是好做的,没点斤秤怎么能活的下去。
其实贾宝玉要是和林黛玉说话。晴雯倒是不觉得怎么样,就和《红楼梦》小说上,林黛玉只会吃薛宝钗的醋,不可能在意袭人的原因一样。妻子和妾氏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
可是奶奶的贴身丫鬟就不一样了,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身边没有个伺候上床的人啊。可是既然这样的人非要有,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人啊?这点看看琏二奶奶就明白了,人家最后不就留下了人家自己带来的平儿啊。
于是看见贾宝玉一直没有和林黛玉说话,反而和紫鹃一直说个不停(这个是错觉,是偏见。不过几句话而已。)
所以紫鹃只是对晴雯笑笑,然后对贾宝玉说:“那宝二爷昨晚没睡好,早点回去休息吧。”
“紫鹃你到周全啊。”一个声音传来,不同转头,紫鹃都知道是史湘云。
紫鹃面上笑的甜甜的:“这有什么周全不周全的?宝二爷正说昨晚的事。昨晚上云姑娘在宝姑娘房里,自然睡的安稳,哪里知道我们昨晚的兵荒马乱的情况,更不知道这大观园里多数人昨晚上可是都没睡的好的,这么一句难道还不是正常的么?”
最后一句问的是贾宝玉。
贾宝玉这个天然呆,才反应上来:“昨晚上没去宝姐姐那里啊?也是。宝姐姐原本是客的,怎么好去的。”
史湘云脸色本来就不好看,这么一来就更不好看了,说:“林姐姐不也是客人么,不也搜了稻香村?!”
“林妹妹不一样的。”贾宝玉马上说。
要是宝钗在,自然赶紧圆场了,可是宝钗不在,林黛玉心情不好,懒得说话,贾宝玉有什麽说什么的,事情就说到这样了。
其实袭人要来也比晴雯在这里强的,可惜事情没有如果。
史湘云其实昨晚上也没睡好的,又不是聋子,怎么听不见外头的动静,就是听不到,凭着薛宝钗的本事,也不可能不得了风声。
于是薛宝钗有备无患的,自己起来,梳妆更衣,又让莺儿文杏准备了,当然史湘云也一样被叫起来准备着,可是人家一夜也没来蘅芜苑。
本来史湘云认为自己是客边,原本不该查到自己的,可是怎么说,薛宝钗也不听,一幅严阵以待的样子。
好容易到了快天亮,听说那些查抄的人走了,史湘云就说:“我说原本不会查到我们这里的。哪有搜亲戚的?”
薛宝钗却心事重重的没说话,史湘云也没多想,就睡下了,结果一早又被薛宝钗叫起来,非让她去探春处问问,史湘云对薛宝钗还“一心一意”的,虽然也不是没有些不满薛宝钗有时候的冷落的,不过又自己安慰,宝姐姐是去找宝哥哥,总不能好事都让林黛玉得了去吧。
结果从探春那里回来,探春正在气头上,能有什么好话,偏史湘云是个好奇的,非要追根问底的,贾探春更加不耐烦。正说着,翠缕来报,才知道人家薛宝钗已经打算搬走了。
史湘云心里就堵得慌起来,还是翠缕说:“宝姑娘去了大奶奶那里,可能要和大奶奶说搬走的事,姑娘也去吧。”
“我去做什么?也搬走?”史湘云生气的说:“叔叔不在京城,我能搬哪里去?”
翠缕说:“好歹得和宝姑娘见一面。”
史湘云不满意:“难道宝姐姐连回来也不回来和我说一声么?”
翠缕心说,我看宝姑娘不会回来和你说的,要不早上不会叫醒姑娘说么。但是看看史湘云的脸色,没敢开口。
还是探春见有人比自己更倒霉,心里反而痛快一点了,说:“翠缕可是知道真了?现在的事,一团麻一样,也不知道都是什么的。要不我跟你去看看的,有些误会也说不定。”
翠缕心里委屈,这能有什麽误会,分明是三姑娘你要看热闹,可是不敢说啊。
史湘云果然和贾探春去看了,听了文杏的话,果然人家薛宝钗已经决定搬走,而且直接已经去和李纨打招呼了,就是没有告诉史湘云的意思。
贾探春心里更舒服一点了:你每每在我们家当自己是回事,挤兑林姐姐,看不上我们姐妹,就是看中了宝姐姐,现在怎么样?
不过贾探春什么人,当然面上不会漏出丝毫,反而做同情状:“去大嫂子那边一问便知了。”
然后很吃惊的发现,史湘云居然真的跟着自己就去李纨房里了。贾探春心里嘲笑,虽然知道你二,没想到二到这个程度。
这个时候,当然要去老太太,哪怕太太房里坐着,等翠缕来报,然后装作茫然状,接下来,做吃惊状,暗自伤心状,最后做通情达理状,说点什么“宝姐姐家里有事,也辛苦,我等宝姐姐回来什么的。”即踩了薛宝钗,又显示自己的无辜。
这时候,还要往薛宝钗身边凑,真是,贾探春心里暗暗摇头。
于是到了李纨房里,自然是听到薛宝钗亲口说要出去了。史湘云在李纨房里一言不发,最后跟着薛宝钗一并回去,打点衣衫。
贾探春看了,心里只当笑话,于是反而心情好了些,就是林黛玉看见的居然能打起精神来给贾老太太凑趣了。
就这样,史湘云就被薛宝钗抛弃了,心里很是郁闷。史湘云对薛宝钗倒是实心实意的。
要说史湘云,父母双亡,跟着叔婶生活,却处处暗示引导人说她叔婶对她刻薄。
贾老太太疼爱她,每每接她来贾府居住,可是史湘云因为自己聪明,在贾府却看不上贾府三位姑娘,尤其是不起眼的贾迎春、贾惜春,对出类拔萃的贾探春还看重几分。可是偏就贾探春是个心里有计较的,看的出她对自己堂姐妹的轻视。
要是贾探春好不好,起码有一点,就是对贾家的归属感和荣誉感都很强,虽然她自己也未必对重视她的堂姐妹,但是却不容别人看轻她堂姐妹,何况这个做客的史湘云了。
这就是为什么,现在贾探春看她吃亏,心里舒服的原因。人家贾探春和贾迎春、贾惜春才是一家人的,你算什么,就是比别人机灵几分,能和贾探春讨论几句诗词,就能收买的人家看你比看人家一家子的重了?
当然,史湘云对薛宝钗看的真的比自己的家人还重要,还交心,还热爱。可惜这些在冷眼傍观的贾探春眼里,简直是发傻,一直等着看她笑话,今天终于看到了。
等来了林黛玉,这林黛玉是贾老太太的心头肉,又引得贾宝玉团团转,那史湘云的嫉妒啊,总之就是让贾探春看笑话的戏码。
偏又来了个薛宝钗,和史湘云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偏这史湘云就一头栽进去。
精明如贾探春当然看的出,林黛玉比薛宝钗对人真心实意的多了,虽然贾探春不一定喜欢林黛玉,不等于她不懂看人。
可惜,史湘云不是贾探春,只是贾探春看来的一个笑话,她真的把薛宝钗看的比自己家人,和贾家林家的表姐妹们都重要的多,结果今天才发现不过自己犯傻,准确说犯贱。
人家薛宝钗可是没把自己当回事,史湘云也不是真的笨,甚至想到,要是林黛玉的话,薛宝钗估计还不敢这么不辞而别的。
越这么想明白了,心里也不痛快的。(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22、反击
这还不算,听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意思,林黛玉算贾府自己人,所以被查抄了,薛宝钗算贾府的客人,所以不能被查抄,那么自己算什么?
史湘云倒是没认为自己是贾府的人,只是从小就和林黛玉攀比惯了的,所以对贾宝玉理所当然的认为林黛玉是自己人,很不高兴。
有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就丧失狼的,何况史湘云本来就不是狼的人,只是她是个没有父母的孩子,比常人要敏感,(这个荣国府的三小姐贾探春持怀疑态度,在她看了,史大姑娘的神经比传说的龙筋还粗)所以很是知道柿子找软的捏,因而到现在,只是不太被待见,自己却没吃什么大亏。
贾探春为了家族前途心里难过,看见史湘云吃瘪,心里舒展很多。同理,史湘云因为被薛宝钗抛弃,心里郁闷也想要发泄一下,就冷笑说:“林姐姐什么时候成了你们家的人了?宝哥哥这话说的,怕是不能让外人听见吧?”
这么一句,在场的人都脸色变了。
其实贾宝玉那句话也是无心,并没有什么《红楼梦》小说上歧义(那上头真的有么?),在贾宝玉看来,林黛玉一直在他家,而且没有自己的家了,自然是以贾府为家,那么当然是自己家的人。
尤其是没有了《红楼梦》小说上悲剧爱情,在贾宝玉大朋友的纯洁心灵里,林黛玉和贾府三姐妹一样,都是他的姐姐妹妹的。这里是贾府三千金的家,就是林黛玉的家。林黛玉是自己人,自然什么都和贾府三个姐妹一样,待遇一样。当然倒霉的时候也一样啊。
现在让史湘云这么一说,贾宝玉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可是一时又想不到自己哪里说错了。所以贾宝玉虽然平时有几分急智。但是在自己都搞不清楚怎么不对劲的情况下,你让他又能急智出什么啊。
而史湘云这话够狠,林黛玉和紫鹃却不好说话。
只有晴雯想正好讨好一下林姑娘——未来的宝二奶奶,所以她刚想开口。却听见一人笑着说:“本来林姐姐在这里,事事都是和二姐姐,三姐姐,四妹妹一样的。本来就是和我姐姐不一样的,这话有什麽错么?为什么不能给外人听见?”只见宝琴从山石后头转出来。
史湘云冷笑:“琴妹妹这话说的,怎么听着外人比你姐姐还亲的?”
薛宝琴做吃惊状:“云姐姐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难道在这府里,林姐姐不是一直和二姐姐,三姐姐。四妹妹一样的?
既然什么都一样,难道这时候只搜二姐姐,三姐姐,四妹妹,却不搜林姐姐了?怎么也说不过去的。老太太说起来都是我们家四个女孩,都是包括林姐姐的。
我姐姐不过因为姐妹们好,在搬进来住在一处的,不是我自家人说,怎么也是客。和二姐姐,林姐姐她们本来就不是一样么?这话哪里不对了?”
史湘云想想,贾宝玉这次确实没说林黛玉是他家人,只是说薛宝钗是客人不能搜,林黛玉和薛宝钗不一样,可以搜。让薛宝琴这么一解释也合情合理的。
贾宝玉好对付。可是林黛玉不计较就算了,计较起来,她可真的说不过,何况又加上个同样伶俐的宝琴。准确说,如果没有宝琴,林黛玉可能像以前很多次一样和自己不计较,可是有薛宝琴这丫头在一边煽风点火就不一样了。
其实是史湘云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的,欺负林黛玉不和她计较,欺负贾宝玉让着女孩子,要是贾探春,她可是不敢冒犯的。可是宝琴也是个不能惹的伶牙俐齿的主儿。
史湘云更加不痛快了,本想发泄一样,结果让宝琴堵了回来,于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薛宝琴又做无辜状:“本来你们好好说话,怎么我一来了,云姐姐就走了。”
林黛玉嘴角微微一钩,半调侃半冷笑的说:“你姐姐已经家去了,你云姐姐也得回去收拾东西啊。”
要是林黛玉一般是不和史湘云的计较的,偏今天她也是爆发的临界状态,和贾探春一样逮谁刺谁一样的情绪边缘状态,自然也不像平常一样忍让史湘云的了。
史湘云听了这话,气的脚下一滑,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终于还是去了。路上越走越委屈,到没人的地方终于哭出来了。
这边,林黛玉和宝琴和贾宝玉告辞,一并回去稻香村,贾宝玉带着晴雯回怡红院,走了几步,却停下来对晴雯说:“你去看看云妹妹吧。她……”
贾宝玉也不是真的傻,只是被贾老太太圈养的有些单蠢了,天资还是好的,又在女孩子身上用心,所以对刚才的安潮涌动不是没有知觉的。
宝琴和林黛玉交好,和史湘云却没什么交情,顶多贾府姑娘们的聚会,一起吃饭娱乐。所以薛宝琴自然向着林黛玉,不能让林黛玉吃亏。
而且薛宝琴作为林黛玉的闺蜜,对林黛玉的心思还是知道些的,知道林黛玉并没有要嫁个贾宝玉的意思,而林黛玉没有自己的家,如果能得到贾宝玉这个贾府继承人如同自己家姐妹一样的感情,以后也有个娘家撑腰。所以对贾宝玉认为林黛玉是自己人和三春一样,是最好不过的。
再说,虽然和薛姨妈有矛盾,薛宝钗也是她堂姐,比起史湘云也亲近的多。
在薛宝琴的看法里,薛宝钗想要嫁给贾宝玉,那么她就算住在贾府里,也得算客人,才是最合适的身份。现在又没正式订婚,就非说一家人,那么一家子了,还通婚的话,岂不是很怪?所以薛宝琴认为自己应该帮堂姐争取客人的位置。
就是说宝琴希望的是贾府把林黛玉当自己人,做女儿看待支持,把薛宝钗当客人,以后娶过来做儿媳妇。
现在史湘云和薛宝琴合不来是有本质上的原因的,史湘云喜欢——起码之前喜欢薛宝钗,所以她认为贾府应该把薛宝钗当自己人看,因为薛宝钗以后要做贾家的媳妇的。而林黛玉的地位应该和自己一样,是个做客的亲戚。
当然今天早上听说只有蘅芜苑没有被搜查的时候,她可是很高兴享受薛宝钗在贾府特殊的待遇的。这时候可是一点没想薛宝钗做为“贾府自己人”应该起码和李纨一个待遇吧?
一句话,她讨厌林黛玉过的比她好,希望林黛玉能和她一样待遇。其实心里头其实连自己也不知道的心思是,林黛玉最好过的不如自己才好。
其实不怪史湘云小心眼,她是个孤女,心思本来比别人敏感——别说什么她天生豁达,要是真豁达,不会处处暗示她叔婶刻薄了她,更不会把侯门千金比作戏子了。
可是她身边的同阶层的女孩子,都有父母,起码有一方,薛宝琴母亲起码还没真死了,再说还有个哥哥呢。所以唯一和她一样的孤女就是林黛玉了,所以史湘云不和别人比,专门喜欢和林黛玉比较。
偏在她看来林黛玉的日子过得比她好,贾老太太和贾宝玉从林黛玉来了以后,明显把林黛玉看的比她重要,心里自然不平衡,所以专门找机会和林黛玉过不去。(不过史大姑娘你就没想过,人家林黛玉和贾老太太和贾宝玉的血缘关系近的多了,自然比你亲近。)
偏林黛玉的思维前一部分和她一样,就是时候只有她们两个是孤女,同病相怜,所以林黛玉对史湘云的很宽容,有些话要是贾探春或者薛宝钗说的,她早回击了,她林黛玉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可惜史湘云根本就是欺软怕硬的,因为林黛玉忍让她,她就以为林黛玉好欺负,得寸进尺。
偏今天林黛玉不愿意忍了,回击了。林黛玉什么人物,那口舌锋利的哪里是史湘云能应对的。
现在史湘云住着蘅芜苑,可是蘅芜苑是分配给薛宝钗的,她虽然和薛宝钗一样的客人,但是贾府人看来她就是在薛大姑娘房里借住的。现在薛宝钗走了,她就应该搬出蘅芜苑来了。
甚至薛宝钗本人也和李纨先说了,让李纨把史湘云接到她那里去住。明摆着就是说蘅芜苑是给我开放的,我如今走了,你没权利住了,我另外给你找个收容的地方。
这对心高气傲的史湘云来说,实在是个不小的打击,仅次于被薛宝钗抛弃这一条。
林黛玉虽然不知道薛宝钗和李纨说过什么,但是凭林黛玉的聪明和对这些人的了解,自然能推断出来。刚才的话,就是把这件事摆在了明面上。
你笑话我被搜了丫鬟,我还说你连自己的地方都没有,不过依附于宝姐姐罢了。
林黛玉急了,攻击性也是强大的。
史湘云越想今天越不顺,就在一棵树下哭起来,晴雯顺着哭声就找到了。
晴雯于是好心安慰一下:“云姑娘你别伤心了,琴姑娘也不是故意反驳你的。林姑娘确实和我们府里三个姑娘一样份例的,这事也自然一样了。”(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23、老时光
因为之前没有大观园的时候,那时候姑娘们还小,大家都住一起,比如贾府三春先是住在贾老太太的院子里,然后住在王夫人院子里,都是不太大的地方。
而作为客人的史湘云当然没有自己的固定房间,先是和贾迎春住,然后林黛玉来了和林黛玉住。
等修了大观园,而史湘云又在贾府常住了,王熙凤本来征求过史湘云的意见,是不是自己选个住处,结果史湘云提出和薛宝钗同住——顺便说一句,没提前征求过薛宝钗的意见的情况下。
王熙凤当然高兴了,多设一处,就要重新配套一套小丫鬟婆子,麻烦倒是其次,关键是成本可是不低的。于是忙不得的把史湘云塞进了薛宝钗房里。
现在薛宝钗搬走了,但是蘅芜苑到底当时说的是给宝钗的,如今宝钗不在,你史湘云一个人留在那里算什么?鸠占鹊巢?
所以从薛宝钗本人,到贾府丫鬟们都认为史湘云也应该搬出来。搬出来住哪里?薛宝钗的安排是让她跟着李纨住,因为李纨在贾府的职责就是管理贾府的姑娘,表姑娘们,所以收容史湘云是她的义务。
而老资格的丫鬟们,比如从贾老太太房里出来的晴雯,认为史湘云还应该按老规矩和林黛玉同住的。虽然这时候说出这话,不会让人听了很舒服,但是也是解决之道么。晴雯是这么想的。
可是谁都没考虑史湘云自己的想法,史湘云当然是个有想法的姑娘,要不当年非要投靠薛宝钗住的。
在史湘云的看法里。她不认为自己应该因为薛宝钗搬走,自己就也得离开蘅芜苑,沦落到没处住,靠李纨或者林黛玉收容的地步。
这时候史湘云就想了。当年我来的时候,凤姐姐也说给我单设一处院落居住的,是我想要和宝姐姐住。才推辞了的,怎么现在都认为我是依附宝姐姐住的?宝姐姐家去了,那蘅芜苑我就住不得了?
所以史湘云很委屈,非常委屈。但是委屈是没有用的,现在王熙凤病倒了,没法管这些事了。而她也知道她不能跑去和贾老太太要住处的。真要那样,贾老太太估计是让她跟着自己住了。
可是。先不说史湘云不想跟着贾老太太住,规矩又多,还得和薛宝琴那丫头同住,远不如在园子里舒服的。主要是那样的话,还不是一样被赶出蘅芜苑。然后被收容的,不过收容的从李纨或者林黛玉变成了贾老太太罢了。
去和王夫人说,算了,史湘云并不真的傻——好像也不聪明就是了。
这时候史湘云没有当年不过贾宝玉袒护林黛玉,不让她说戏子像林黛玉就闹着要回家的底气了,并不是因为她叔叔不在京城。
而是因为其实当时也没有,虽然当时她叔叔家在京城,但是如果她真的就那么回去了,不被婶子骂才怪呢。而且还会被婶子压住来贾府道歉,最后还得落到在也不能来贾府住的结果。
其实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没理,怎么说她也是侯门千金,而她婶子也不是真的像史湘云认为的那么刻薄,虽然因为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好太管束。但是起码的各种贵族小姐教育可是一点没漏的,要不以后嫁出去,可是史家的耻辱了。
就是为了史家以后的女儿们能顺利的嫁出去,也不可能不好好教育的。
史家总体来说对史湘云不算薄:应有的教育,社交活动,婚姻谋划,比比贾府的姑娘们,如果史湘云懂事的话,就应该懂。
可惜史湘云这姑娘的问题是,她只看见别人比自己好的地方,比如她在贾府也不会和贾迎春、贾惜春比,只会和最得老太太宠爱的林黛玉比较待遇问题。
所以她只看见贾府的姑娘们,不用做针线,住着漂亮的房子,早早就不用上学了,天天作诗开席的玩耍。过的比自己舒服的多,就四处暗示叔婶刻薄了自己,让自己没能和贾府的姑娘们一样舒服。
她不会考虑,家里来了重要尊贵的客人的时候,贾老太太忽略贾迎春和贾惜春不让出去,而史家从没有这么对待过自己。也不会考虑,贾迎春这么大了,还没人上门求亲,自己可是早早就定下了卫家公子那个金龟婿。
她是个只看到自己不幸,然后以此为资本认为别人都欠了自己的孩子。不能不说薛宝钗慢慢对她冷落下来也有这个原因,那薛宝钗可是又精又滑的。
所以史湘云当然知道家里没人接,她绝对不可能不打招呼跑回家去的,这可是把贾府得罪透了的事,她可担不起。
那时候史湘云这么说的原因一方面固然是心虚要先占据被欺负的位置来反咬一口,另外一方面就是故意刺激林黛玉的——宝哥哥护着你又怎么样,你连个家都没有的可怜虫,我可是有家可以回的。
也正因为这个,薛宝钗开始拉拢她,多么好用的棋子啊,又阴又毒。不过后来发现史湘云就是对付林黛玉精明,这真的是更好。不过距离产生美,被迫和史湘云住在一起了,才发现——还是算了。
史湘云委屈是委屈,也知道于事无补了,不管她自己怎么认为她有蘅芜苑的居住权,可是贾府里其他所有人都不这么认为,她又能怎么样呢?这不是她家,是她家也不是她随心所欲的。
可是史湘云也不想回蘅芜苑收拾东西,那样会让她有种被赶出来的感觉,不是让林黛玉和薛宝琴看笑话么?好吧,史湘云的假想敌,除了她一贯目标林黛玉以外,还加上了每每跑出来为林黛玉助阵的薛宝琴。
史湘云自认为自己是薛宝钗最好的朋友(虽然薛宝钗不这么认为),那么薛宝钗的堂妹薛宝琴自然应该算她自己人,可是这个薛宝琴却对她自己姐姐都淡淡的。却跑去和林黛玉好的不行,太不知好歹了。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薛宝琴就是和她好,两人也说不到一起。薛宝琴那姑娘比她漂亮。比她见多识广,比她有人疼。
不过史湘云自认为自己可不是嫉妒她,一个薛宝琴有什么好嫉妒的。生的再好有什么用。一个商人的女儿,嫁个翰林的儿子,人家还跑了让她扑空的羞辱,自己可是侯门千金,所以将来要做卫家少奶奶的。
为这个,史湘云不想和林黛玉一起住,可是。就算非得离开蘅芜苑,史湘云也不想和闷死人的李纨一起住。
所以她这会儿不想回去,这会子史湘云其实还有其他的指望,就是贾府里哪个姑娘来邀请她同住,这样自己就能体面的下台阶了。再说和姐妹们住,总比和李纨住好吧。
这样的话,她就不能在这里躲着了,要是姐妹们谁要邀请她找不到人,以为别人已经邀请了,就不好了。所以史湘云想了想,擦了眼泪,又在水边照照,看着还说的过去了。就往大路走了。
可惜她在贾探春门口不远处转了几圈,也没遇上那个姐妹邀请她。
史湘云想了,应该是姐妹们认为她在蘅芜苑收拾东西呢,那么一定去了蘅芜苑邀请她的,想想幸亏她早把翠缕打发回去了,也不会不知道的。不过又过了一会儿,想想姐妹们来邀请自己的时候,还是自己在比较好,于是还是先回去好了。
等她回了蘅芜苑,发现薛宝钗的东西已经搬完了,翠缕一个人在屋里收拾东西,看见史湘云回来,抬头说:“大奶奶刚才打发人来了,说咱们什么时候收拾好了,把东西送过去。”
“只有大奶奶派人来了?”史湘云问。
翠缕理所当然的说:“还有薛家派人来搬东西啊。”
史湘云不死心的问:“没有别人来,姑娘们没过来?也没派人来?”
“姑娘啊,这时候谁有心思串门啊,何况这蘅芜苑。”翠缕和她家小姐想法完全不一样,她看来,昨晚唯一没被搜查的蘅芜苑,成了大观园的异类,现在别人躲着还来不及,谁会往这里凑?
史湘云心里一冷,也不收拾东西,只是往椅子上一坐。翠缕看看她的脸色,没敢说话,自己麻利的收拾东西,同时尽量离自己姑娘远一点,省了被迁怒。
当然等到晚饭前,也没人来邀请,倒是翠缕把东西收拾好了。史湘云虽然郁闷,不过接受了翠缕的今天姐妹们没心思串门的说法,就去贾老太太房里吃饭了,反正在老太太房里总能遇上姐妹们。
结果贾惜春说不舒服不来吃饭。而贾迎春从始至终出来给老太太请安,和姐妹们打招呼,就没再说过话。平时史湘云当然主要不到,可是今天……算了,反正自己也不喜欢二姐姐这个闷葫芦。
然后,就是贾探春,可是贾探春早上就见过了,中午又见过了,都没说过什么的,难道晚上可能说么?史湘云希望她之前只是没顾上,现在应该想起来了。可惜贾探春根本不想开这口。
贾探春多么精明的人啊,史湘云玩的那些,她哪里看不透。不过史湘云的火力集中在林黛玉身上,而王夫人不喜欢林黛玉,所以贾探春明哲保身的装看不见。
其实心里还是对史湘云很不屑的,就是看林姐姐让着你,就得寸进尺。
当然贾探春看林黛玉也软弱,你又不欠她的,凭什么让着她,同情这东西对自己可是没丝毫好处,人家又不领你的情。
因为贾探春再怎么不受贾府待见,也是有爹有妈的孩子,又在自己家里,不太能理解林黛玉对史湘云那种同病相怜的容忍。
平时贾探春看薛宝琴护着林黛玉,紫鹃她们暗地里整史湘云,她都看的很快乐。这样的情况,贾探春可能邀请是史湘云和自己同住?想也不可能。
何况现在的贾探春哪里有这心思,她心思全在对家族和自己未来的担忧上呢,什么史湘云。她连早上幸灾乐祸的都不过一时的,就没心思再想了。
林黛玉本来是心软的,可是刚被史湘云惹过,又不是犯贱。怎么可能邀请史湘云啊。
史湘云一顿饭都吃的心不在焉的,轮流看姐妹们,当然她是希望贾探春开口邀请。结果发现贾探春连和她对眼神都没心思,看她和看身后的花架子一般无二,看起来是没指望了。
只好退而就其次,看看贾迎春吧,就是潇湘馆有点小,可是人家贾迎春别说最不喜欢别人入侵自己的空间了,就是不这样。也压根没想到什么宝姑娘搬走了,云姑娘住哪里的问题。
何况现在贾迎春已经听说入画已经被惜春赶出去了,现在心里只是担心司棋怎么办?对史湘云热切希望的目光根本没注意到。
看到贾家姐妹各怀心事,指望不上了,史湘云不情愿的看看林黛玉。结果林黛玉只顾和贾宝玉、薛宝琴说话,看也不曾看她。史湘云心里有气,也赌气不再看她。
于是结果,史湘云晚上还是不得不去了李纨处。
晚上紫鹃正对着箱子里的衣服发愁,都得重新洗了才行,衣服倒是罢了,被褥也要拆洗就太麻烦了。可是都让那些婆子们翻过来倒过去的摸了半天的,不洗不行。幸亏提前把内衣藏了,要不洗了也穿着腻歪。
可惜古代没有消毒液。要不她非要用消毒液好好消毒一下。消毒液怎么做啊,好像没有穿越人士做消毒液的,是因为那东西不好做,还是穿越人士都不喜欢用啊?想想也是,穿越的女性们,不是做小姐就是到农家。一个不自己洗衣服,一个没条件讲究。
消毒液好像可以从什么植物里提取的,紫鹃努力回忆中,就听林黛玉说:“紫鹃你说,昨天的事,老太太知道了么?”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抄都抄了。还不如装作不知道,大家表面一团和气呢。”紫鹃心说,老太太追求的不就是自己活着的时候,能装多久装多久么。
林黛玉困惑的说:“你说二太太要做什么啊?这样的事有什么好处?”
“好处当然没有,虽然查出了司棋打了大太太的脸,可是没有查之前,也不知道司棋有这事啊。”紫鹃其实一直认为《红楼梦》小说上王夫人是失心疯了才做这样的事,不过她还是客观的说:“估计二太太是有什么目的吧,想要达到什么目的才这么做的。”总不能说因为春宫图吧。
林黛玉听了,想了想说:“就是不知道太太的目的啊。现在马上就中秋了,估计得到节后才能见分晓吧。”
其实紫鹃现在也想不出王夫人到底想要做什么。虽然《红楼梦》小说上的查抄大观园和林黛玉没关系,但是不能保证现在也没有关系。
现在荣国府都穷到了要偷了老太太的东西典当过节了,林黛玉的财产那么大块肥肉看的见吃不着,王夫人的眼睛还不是绿的。
可是现在不是想办法的时候,这个敏感时期,最好还是夹着尾巴做人,别让人拿了把柄就是最好的。
不得不说贾老太太粉饰太平的本事真好,贾府已经穷到靠典当过节了,可是那节日过得,用贾琏奶娘的说“罪过可惜”,当然这是按紫鹃的观点看的,见过大场面的贾琏奶娘眼里不过一个正常的中秋罢了。问题是你家的钱也的正常水平,才能保证正常过节啊。
王熙凤不是不知道节俭了,可是她说了不算,节俭度日的建议连王夫人那里都过不去,何况贾老太太了。
不管怎么想,紫鹃也不能理解贾老太太和王夫人的度日思维,你去了这些空架子,省着点怎么也能过比别人好的日子再过很多年了。可是不行,非要和过去一样奢侈浪费的过日子,然后没了钱就强取豪夺自己亲戚的,然后又花销一空。
贾老太太你就是不怕死了没脸见自己女儿,就不想这给你宝贝孙子留点遗产么?亏你好口口声声说什么最爱你孙子。
想不通就是想不通。储蓄在维持长久稳定发展很重要啊,紫鹃都恨不得给她们补上一堂经济课。
林黛玉心里担心这次查抄的原因,左思右想的,所以自然没有心情和《红楼梦》小说上一样和史湘云对诗了。
《红楼梦》小说上,因为林黛玉没有得到自己的财产,甚至贾府的人都装作不知道林黛玉有这些财产,所以史湘云对林黛玉没这么针对,两人的关系比现实里好的多。现在的情况,就是林黛玉心里没事,也不太可能和史湘云有机会平和的一起对诗。
当然《红楼梦》小说上,宝琴和林黛玉关系没见多好,而现在可是很铁的闺蜜。但是薛宝琴倒是是薛家人,骨子里没那么浪漫,也没这时候逃席作诗的雅兴。就是她有,林黛玉也没有。
一个中秋就这么平淡的过去了。紫鹃回想《红楼梦》小说,贾老太太这个寿辰和贾府这个中秋是贾府的最后的繁华了。虽然很快那不知道怎么记录的《红楼梦》前八十回就要完结了,可是想也知道贾府已经一败千里,无可挽回了,那么剩下的事也可想而知了。
你说后头补的部分?那个你敢信么?起码紫鹃不敢。(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24、迎春议婚
中秋过去,紫鹃和林黛玉都等着看王夫人的动向,结果王夫人只是把司棋赶出去就算了,紫鹃因为等在角门处,总是见了司棋。贾府老子娘的面子很重要,所以虽然司棋犯了如此大的错,但是她的东西还是都给她带着走的。连铺盖什么的都让带走的,后头有粗使婆子抬箱子。
不过在押送婆子们如狼似虎的眼神下,紫鹃也说不了什么话,只是塞给司棋一个包袱。
这是紫鹃精心准备的,一块大红石榴暗花的上等绸子料,虽然司棋出去有这些年的积蓄做嫁妆,可是这上等料子就难得了,这块是给她以后做嫁衣的。
虽然那司棋那情人跑了,可是也不是司棋就不嫁人了,反而,司棋这次被赶出去,她家里为了名声,估计会尽快给她说亲的。就是不知道司棋这性子肯不肯依从。作为朋友,紫鹃希望司棋能有个好归宿。
虽然出了这事,但是司棋家也算贾府里有几分体面的,应该会球了主人让司棋外嫁的,虽然贾府里人人都知道了,可是外头人不知道的,司棋长的漂亮,大户人家内院培训出来的,又有嫁妆,其实不愁嫁的,嫁个还算好的人家也不难。
而且现在趁着贾府表面还撑着体面,这时候嫁出去最好,一来好说亲,关键是一外嫁,以后贾府出了什么事,也和司棋无关了。这个比嫁给同样是家生子的司棋的表弟要好的多。
只是司棋这性子,恐怕不肯的。
除了那适合做嫁衣的料子,里面还有一只红石榴石的金钗。紫鹃可不是送的是离别的念想,而是满满的对司棋新生活的祝福。
因为有婆子催,两人在院子门口略说了几句就被迫分开了。反正司棋是家生子,紫鹃青梅竹马的。也不是见不到了,来日方长。所以紫鹃就放开司棋,退一边。看司棋走了。
可是也就司棋一个人的处理了,当然应该还加上惜春房里的入画。其他的一点动静没有,倒是让林黛玉和紫鹃有些忐忑。
紫鹃知道《红楼梦》小说上这段最悲剧的是晴雯,可是现在晴雯已经转正,王夫人不好这时候就收拾她,还有小戏子们,那些早就赶过了。
所以贾宝玉房里什么动静没有。
所以王夫人没什么动作。别说林黛玉和紫鹃心里打鼓,就是贾探春也心里不踏实,对那虎头蛇尾的查抄很是怀疑。
不管她们怎么想,没人理她们的。倒是传来了重要消息有人向贾迎春求婚了,这可是贾府的大事件。
不过这样的事是不可能和女孩子们说的。所以紫鹃是从下人们的消息网听说的,而林黛玉是听贾宝玉说的。
林黛玉听了贾宝玉的话,对贾宝玉痛心疾首的样子,倒是没什么反应,她很了解贾宝玉,不管迎春嫁给谁,就是现在去做皇后,贾宝玉也是这么一副样子。
在贾宝玉看来女孩子嫁人就是跳火坑。好吧,迎春的婚事确实是跳火坑。但是其他人不是吧。
林黛玉最关心的是:既然大舅舅愿意了,这求亲的人也是你们家的旧故吧?是不是知根知底的?那人你见过没有?学文还是习武的?名声如何?家世如何?他家的家风如何?
林黛玉姑娘真的是仔细考虑过女人婚事的人,这问的处处在点子上。
是不是你们家的故旧?如果是话,看这贾府的面子上,婆家也会对贾迎春好些,要不在一个圈子里混的总要有交集。要是亏了人家女儿,亲家不好见面。
是不是知根知底,这个就是为了后头的问题了。本人见过没有,见过了就知道长相如何了,比如当年说给林黛玉的柳芳,贾环见过,就知道长的不错,当然紫鹃也见过,那就是太偶然的情况了,不能指望的。
学文还是习武的?贾府虽然天天说让子弟科举,但是贾家到底是武勋起家的,所以贾府的圈子不是文人的圈子,而是武人的圈子。可是贾政却是个文官,所以贾府和文臣也不是没有交集,要不当年怎么把贾敏嫁给了林如海。
所以如果是武人,林黛玉就可以推测是贾赦相的这门亲,而文人么,多半是贾政推荐的。当然贾赦在林黛玉看来,也不一定不靠谱,论据是当年撮合林黛玉本人和柳家的柳芳的婚事。不过还是想问一下。这里头的原因,林黛玉自己也不明白。
后头就说像林黛玉这样的贵族女孩子挑选如意郎君的标准了。名声如何,这就挑选人品了,名声不好的,人品也要怀疑吧。比如贾宝玉的表哥薛蟠的呆霸王的名声,嫁女儿的人家都要考虑考虑吧。
贾府的男人都是宅男,和人来往不过应酬,哪里能知道多少候选人的本性。而对女人来说,这年头又没个恋爱过程,人品什么的要长期验证的东西,只能靠平时的名声推测了。
家世问题当然是贵族小姐们不可能不考虑的问题了。至于家风么?一般也要斟酌的,如果要嫁过去的人是贾迎春的话,那么这点就很重要了。
贾迎春唯一适合的婚姻就是和贾府一样规矩定的死死的大家族,喜欢不喜欢这个媳妇,看不看的上这个妻子,也不能框外了。至于小妾通房什么的,在这样的家里,怎么也张狂不了多少,要不老太太也会动手处理的。
这样的情况,贾迎春能嫁过去继续过和贾府做姑娘差不多的日子,没什么人把她当回事,没什么宠爱,但是大面上的份例不能少了她的,长辈不会喜欢,但是也没人真把她当做对手排挤。
反正贾迎春对幸福的要求不高,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就满足了。
在林黛玉看来,贾迎春嫁给一个像贾宝玉一样的丈夫最好,就是贾环也不是不能凑合的。但是要是嫁给薛蟠,那就日子就麻烦了。
当然现在的林黛玉还不知道有中山狼这样的男人存在呢。薛蟠已经是她知道的最差男人的标准了。
可惜这些林黛玉的问题,贾宝玉能回答的不多:我听说二姐姐的许的这孙家曾是宁荣府中之门生,算也算是世交。这孙家是大同府人氏,祖上军官出身,如今大老爷讲二姐姐许配之人,袭了指挥之职,现在兵部候缺题升。
林黛玉虽然听说是世交,可是林黛玉不是贾宝玉这个小白,虽然父亲去世的时候还小,但是也听过一些官场的事,比如门生,比如祖上军官出身,比如世袭的指挥之职,还有现在兵部候缺题升的状况。
心里已经觉得不好了。不过还是继续问:那人你可见过?那孙家父母也在京中?
这个问题贾宝玉倒是能回答,他摇头说:我没见过一面。听说只他一人在京城。
林黛玉心里更担心了,这贾迎春什么性子,只有女婿一人在京城,那么贾迎春嫁过去就要当家做奶奶。要是贾探春嫁个没公婆麻烦的家人是千好万好的,可是迎春还是算了,她那性子当了家,丈夫一定会恨她的。
不过林黛玉没有对贾宝玉说什么,因为很多分析了贾宝玉也未必懂,再说懂了有什麽用,难道他能为贾迎春的婚事做主么?本来贾宝玉对姐姐妹妹出嫁一事,就是雷区,尽量不能说不能碰的。现在再告诉他这婚事恐怕不大好,那贾宝玉还不闹出病来。
要是贾宝玉闹出病来,能解决迎春的问题也罢了,显然没用啊,何必让贾宝玉受苦难过啊。
虽然现在林黛玉对贾宝玉没有私情了,但是还是把他当哥哥看的,自然还是要为他着想。
所以林黛玉只说:二姐姐知道了么?
贾宝玉理所当然的说:我听到消息就来找妹妹了,还没去二姐姐那里。
听到紫鹃嘴都暗暗抽搐了一下,你堂姐嫁人的事,你先跑来告诉你表妹有什麽用。
林黛玉倒是为贾宝玉开脱:你是不知道怎么和二姐姐说吧?所以来找我,让我和二姐姐说去?其实不用,老太太,太太们一定会亲自和二姐姐说的,比我们这么去说要好的。这可是二姐姐终身大事啊。
贾宝玉不满的说:是二姐姐终身大事啊,可是那孙家定的娶亲的日子甚急,不过今年就要过门的。
什么?林黛玉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扔了:三书六礼怎么能这么快就完成了?
这古代婚姻要求三书六礼的,这时间可要有时间段的,不是紫鹃前世的时代,可以闪婚,只要愿意,两人拿了证件和钱当天就能领证。
民间百姓尚且如此,何况贵族世家,一个婚姻从双方同意开始安排花费一两年的也不算少见。当然还有像史湘云和卫若兰一样小定多年,却没成亲的,这样的不算在内,因为是故意停顿不办的。
怎么看年前要娶过去,也太匆忙了,现在都要九月了啊。就是百姓人家也不能说慢了。
林黛玉听了这个第一反应就是对方不尊重贾迎春,不知道大舅舅怎么能同意这个。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225、莫问前程
贾宝玉也垂头丧气的,他虽然傻,但是这丧气绝对不是仅仅因为他姐姐要出嫁,就是贾宝玉也不能接受这么仓促的婚礼。
林黛玉看贾宝玉低头不语,知道他也没发言权,不过问一句,其实也是白问的。就叹口气说更现实的:那二姐姐的嫁妆可是准备齐全了?这么短的日子,家具什么的能赶出了么?木工也罢了,那漆料要干也要日子的。
很多富贵人家,从女儿很小就开始给女儿做嫁妆家具了,其实林黛玉很小的时候,她祖母还在世,曾经要开始给她做嫁妆了。不过她母亲坚持贾府的规矩,非要女儿定下来,再做家具。后来林家老太太去世,这事一直没有再提,后来林黛玉父母双亡,也就没人考虑这个了。
所以林黛玉知道贾府是先定了婚才给女儿打嫁妆家具的,这规矩,按林黛玉帮着王熙凤看的账本来说,好像没有变。起码林黛玉没有看见关于贾府姑娘们嫁妆的支出。
贾宝玉这样的财物小白是不可能知道这些的,但是小白不是白痴,贾宝玉这孩子有缺点,但是不傻,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虽然对嫁妆对女人的重要性不太明白,但是却有嫁妆是女人出嫁的必备品的意识。
这个还要感谢不时在贾琏面前夸耀自己嫁妆的王熙凤,贾宝玉小时候听多了,印象很深刻。
可是贾宝玉怎么想也没回忆起贾赦那边谈论这个问题,就说:我问问吧,我一点没听说。
林黛玉心里叹口气。对这门婚事实在没法看好。
前脚送走了贾宝玉,后头就来了贾探春。贾探春也是个消息灵通的,得了信就去见迎春,迎春除了低头不语没什么表示。贾探春当然是聪明人。听了大概情况,也一样没办法看好这亲事。
虽然不是她本人,但是所谓同病相怜。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总之,贾探春很不痛快。
于是贾探春就想找个人说说,于是就直奔稻香村。贾探春虽然因为为了讨好王夫人不敢太靠近林黛玉,但是真的这样的大事情,她还是更愿意和自己的亲表姐林黛玉说说,而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薛宝钗。
所以说贾府的姑娘表面一团和气。有亲近的,有不亲近的,可是万事不能看表面。比如贾探春表面上对薛宝钗多么好,心里也不可能真的把她当做表姐看。
这事上也不愿意和她吐露,绝对不是因为薛宝钗圆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薛宝钗起码有个优点,就是嘴紧,你可以把她当树洞,如果不和她翻脸的话,什么话都不可能从她嘴里扩展开。
但是贾探春还是更愿意找林黛玉说说,就是两个人都没办法,也能感同身受。
于是贾探春来了稻香村坐定,开门见山的说:林姐姐听说二姐姐的亲事了么?
林黛玉就说:刚才听宝玉说了。不过这孙家,宝玉也不太知道。这宝玉也刚得了消息就已经定下了?太快了吧。虽然贾迎春岁数不小了,也不用这么恨嫁啊,不和侯门规矩了。
贾探春先长叹一声才是:谁说不是啊。大老爷好像当时就答应了,二老爷听说不喜欢那孙家,劝过一两回,大老爷都不听。
原来提前有过过场。只是她们当时没听说罢了。林黛玉就问:老太太怎么说?
贾探春回答:我听说老太太只说:知道了。
林黛玉哪里听不出是老太太不愿意,可是也不想管。林黛玉有些心理压的慌,她勉强不在考虑这个问题,换了个很现实的问题:宝玉说年前就要过门,怎么这么急?嫁妆可备好了?
不说也罢,这么一问贾探春的脸色都青了:听说是孙家提出的要年前过门,大老爷就答应了。这三书六礼的仪式怎么来得及?
说句不该我们晚辈说的,大老爷对二姐姐也太不重视了。怎么也是咱们这样人家女儿,哪有这么样的。对方说什么时候过门,就答应了,也不看赶不赶。真是不怕人看笑话。
二姐姐这么过去,人家能看重她么?偏二姐姐又是这么个软性子。
林黛玉也蹙着眉头:是啊,哪里能答应年前就过门的,好像……嫁妆能赶出了么?别到时候真让人看了笑话。
嫁妆?贾探春听了脸色更难看:我听说现在还动手准备呢。
……林黛玉最后勉强安慰了一句:可能是二姐姐的事刚定下,这不也的要个时间找工匠什么的。
贾探春是管过家的,有些事还是懂的:就咱们府里办事这拖沓劲,要在年前把二姐姐的嫁妆都赶制出来可是不容易。除非琏二哥天天盯着,可能好些。
林黛玉心里说,就是不拖沓,这么短时间,要备齐了一个这样的世家千金的嫁妆恐怕不容易。家具要现做,针线也要现做,都要功夫的。
两个将来都要从贾府出阁的女孩子,对视一眼,都从贾迎春的婚事里隐约看见了自己的暗淡前途,气氛压的人透不上气。
过了一会儿,贾探春终于又说:时间还罢了,如果赶赶工也不是行的,可是,可是咱们府里这账上一时能挪出这么多银子给二姐姐做嫁妆么,这才是问题。
不会这么紧吧?林黛玉脱口而出,再想想自己看过的账目,好真的有这样的问题,不过林黛玉又想到一事:三妹妹多虑了。这二姐姐的嫁妆,大老爷或者府里都都应该有专门的积累吧,哪里能现成从流年帐上走啊。
林黛玉虽然记不得自己家的事了,不过好像祖母说过,倒是母亲不以为然。但是母亲的嫁妆着实不少,贾府应该对女儿的嫁妆很重视吧。看紫鹃的父母在她还是很小的孩子的时候,就开始给她攒嫁妆了,应该都是这样的吧。
贾探春听了看看林黛玉。她到不知道还有这个可能,起码她重来没听说过。不过也许有呢,因为自己只管过内院的事。真是的大账目自己也不知道的。
想到有这个可能,贾探春就放心很多,意味着自己以后的嫁妆也有着落了。人都是往好处想的么。
事实证明,林黛玉和贾探春两个小姑娘都太天真了。
等贾探春告辞,林黛玉对紫鹃说:我去看看二姐姐,你慢慢打听一下其他姐妹们都送什么贺礼。
早了些吧,现在姑娘们应该还没反应上来呢。紫鹃认为。
林黛玉正往外走。听了这个回头说:今天没反应上来,明天就反应上来了。你先打听着,咱们也得有个准备时间啊。
也是,贾府这帮姑娘们个个都是人精。
等林黛玉回来,精神更不好了。紫鹃等也不好问她什么,只装没看见。
晚上躺在床上了,林黛玉才和紫鹃说:我看二姐姐这门亲事不是很合适的。
是非常不合适,可是谁有办法,连贾政都阻止不了,贾老太太又不愿意管。紫鹃却只能安慰林黛玉说:听着不太好,可是关起来门来过日子,没准就合适了。
这话你自己都不信,说的很心虚。我一听就听出来了。林黛玉在枕上转头看着紫鹃。
紫鹃叹口气,可不是,她自己都心虚的话,怎么可能林黛玉听不出来假啊,只能指望这个了。要不能怎么样?大老爷已经答应了,二老爷劝不过来。老太太又不肯管,就是老太太愿意管,真的能管着大老爷么?毕竟大老爷才是亲生父亲,儿女亲事还是父亲做主的。
林黛玉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紫鹃都以为她睡了,准确说紫鹃都快睡着了,才听林黛玉说:就是管不了,起码也应该劝劝吧。二舅舅不是也管不了,可是还是劝了又劝的。
紫鹃把手伸到林黛玉的被子里,拉着她的手,却说不上什么安慰的话,现在的林黛玉很清醒,很狼,自然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和危机。有些话不必说,两人都明白。
最后还是林黛玉先勉强笑了笑:二姐姐嫁了,宝姐姐应该也着急了。以后也许就好了。
紫鹃也同意:是啊,听小螺说薛大爷看中了一个夏家的小姐,正让薛姨太太去说亲呢。
听说薛姨太太十分愿意,如果那夏家同意,薛大爷就能娶亲了。等薛大奶奶过门,那么薛姨太太就有心思一门专注的撮合宝姑娘和宝二爷了。
那边成了,老太太也就没留姑娘的必要了。老太太总是还疼姑娘的,姑娘也不用太担心了。
第二天,听到消息,邢夫人要把贾迎春接出大观园,回贾赦那边待嫁。
林黛玉自然要赶去送送,贾府的姑娘,表姑娘们一个想法,于是加上贾宝玉一起聚在迎春处,看起来这些姑娘们都不太看好这亲事,虽然都打起精神来说些祝福的吉利话。
当然这是必要的,你再不看好这亲事,你也不能现在说什么话刺激迎春啊。何况除了明确知道剧情的紫鹃,其他人还是抱有希望的,期待自己的看法是错的,迎春能过上夫妻和睦的好日子。
贾迎春姑娘真是人才,居然看不出一点喜乐或者紧张,好像别人的事情一样。
薛宝钗因为搬出了大观园,家里又有大事——现在贾府的人还不知道,薛家早十拿九稳了。所以没有来,只有宝琴来了还带薛宝钗说了恭喜的话。
等邢夫人带着贾迎春走的时候,众位姑娘和贾宝玉一并送到门外。紫鹃无意中撇见史湘云在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贾迎春身上的时候,飞快的看了林黛玉一眼,那眼神,不能说幸灾乐祸,但是绝对是充满得意。
的确就是光靠听,卫若兰也比孙绍祖强多了。当然史湘云才不屑于和贾迎春比较,可是这也说明这就是贾府女婿的水平。那么她的婚事就是最好的。
林黛玉作为贾府的客边小姐,婚事能比迎春好么,没准就是迎春婚事的水平了。这让从小和林黛玉攀比,却从没有一样胜过林黛玉的史湘云感觉很痛快。
好吧其实史湘云有一样比林黛玉强的,她还是有自己的家的,史侯家。不过史湘云一如既往的忽略的她叔婶的好处。
可惜这个带着挑衅的眼神,偏以为薛宝琴突然和林黛玉说话,林黛玉完全没忽略过去没注意到,却被贾探春看个正着。
贾探春未必多重视贾迎春这个姐姐,但是她第一重视自己,第二重视家族。而贾迎春的婚事,让她对自己的前途产生了巨大的不安,也对家族有些不满。可是家族是什么?自己可以恨的咬牙切齿,但是却不容许别人蔑视。
这史湘云正踩在贾探春的死穴上,不过贾探春马上转头,甚至没让史湘云看见她发现了史湘云刚才的眼神的含义。
史湘云完全想不到她这一个小小的得意的挑衅,就让贾府最有心的姑娘贾探春暗恨上她了,以后会做出她怎么也想不通的事。
人么,越得意的时候越要收敛。
送走迎春,薛宝琴既然进了大观园就一定会去林黛玉处坐坐的,这不薛二姑娘就说起她家的大事——薛蟠的婚事:还是上次我大堂兄出门贸易时,路上路过一家亲戚,就进去拜访了。
这门亲戚原是老亲,和我们薛家是同在户部挂名行商,长安城中,都称他家是‘桂花夏家,凡这长安城里城外桂花局俱是他家的,连宫里一应陈设盆景亦是他家贡奉。端是个极富贵的人家。
林黛玉听了:那岂不很好,薛姨妈一定非常满意了。
宝琴嘴角带着一丝冷笑:伯母当然满意了。这夏家还有一个别家万万没有的好处,就是这夏家的老爷早去世了,只有老奶奶带着一个亲生的姑娘过活,并没有哥儿兄弟。
林黛玉马上就明白了:绝户财!还是这样富足人家的绝户财,薛家真是挣到了。
林黛玉笑着说:这么说了这夏家太太很有本事了,家里没有男丁,还能支撑这么大的家业,那么这夏家小姐一定也不凡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226、对决
薛宝琴就靠近林黛玉,低声说:要说起来倒是这夏家太太先相中了我大堂兄的。我这大堂兄本来只是按常理拜访老亲,结果那夏家太太就让她家小姐出来相见。
那夏家小姐据说长的如花似玉的,我大堂兄这不一回来就闹着要我伯母求亲去。
林黛玉听了,就笑:那样可不是一求亲就成了。
就算是老亲,就算小时候就见过,如今也是适婚年龄了,正常情况不可能让女儿出来见男性亲戚的,就算生意人家也不太可能,除非是变相相亲。这暗示谁不懂啊?
就算那姑娘长的不是如花似玉,薛蟠没看上也不要紧,这些跟去的朝奉伙计甚至薛蟠本人都可能回来和薛太太说起这事。
薛王氏又不是傻的,一听不就懂了,人家夏家给了这暗示了,就看薛家接不接了。很明显,薛家不可能不接这个金绣球。
想想吧,桂花夏家的独生女啊,这夏家多少财富,以后不都是薛家的。这夏家的巨大财富,对于正在没落的薛家来说有多么重要。
别说这夏家小姐如花似玉,就是貌似无盐,薛姨妈也会高高兴兴的去求亲的。
不过这夏家太太看中薛蟠什么了?这个真的让林黛玉主仆很奇怪。不过当着薛二姑娘没好意思说。
等薛宝琴走了以后,真正心直口快的雪雁就问出来了:这夏家听着很有钱,夏太太很精明,夏家小姐又漂亮。为什么就一眼相中了薛家大爷啊?要是薛家二爷倒有可能。
是啊,薛蟠虽然长相底子好,可是架不住胖啊,肥胖是所以帅哥美女的天敌。就是潘安要是胖子,也美不起来。
然后薛家虽然也是老牌皇商,可是家世明显看到出败落了。这作为同是京城的皇商夏家不可能不知道的。
薛家唯一的优势,就是有几个好亲戚,比如薛太太的娘家兄弟和姐姐的婆家。可是为这个就把女儿嫁给出名的呆霸王?除非这个女儿不是亲生的。
但是薛宝琴说了是亲生的,那是为什么?林黛玉也想不出,就说:各有所好吧。可能夏家喜欢薛大爷这样的。
好吧,紫鹃前世里看《红楼梦》小说的时候,就困惑这件事。这夏家女儿除了性子实在差,别的条件都是很好的,为什么她娘就相中了薛蟠?实在让人理解不了?
这夏家有钱,想要发绝户财的绝对不是只有薛家一家,有不少选择余地的。夏家小姐长的漂亮。要不色胚薛蟠不会一眼看中,然后婚后让管的死死的。夏小姐也聪明,《红楼梦》小说上说不亚于王熙凤,而且比王熙凤识文断字的。
你说这么好条件的姑娘嫁给谁不行啊,为什么看上无能,好色,家道中落的薛蟠?
除非这夏家太太和薛家有仇,所谓教坏你的女人,然后把她嫁给你的仇人的儿子。然后毁了他全家?这代价也太大了吧,女儿总是自己的啊。
只能说这夏家太太审美情趣比较特别,或者看上薛蟠傻好管理。可是你招个女婿不是更好管理么?
反正紫鹃看来,夏家看中薛蟠这个女婿的原因,绝对是红楼疑案之一。
不过很快,林黛玉她们的注意力就顾不上夏家的独特审美了。因为迎春的嫁妆。
贾府嫁女的嫁妆还真没有专项基金。就是从当年流水账上走的,要是过去的富裕年份也罢了,反正贾府三个小姐都是庶出的不用多么出类拔萃的嫁妆,照王熙凤的话破费上一万两就行了。
贾府富裕的时候,哪里省省省不出一万两来,想想贾老太太一个大寿就花了几千两银子,真的不用什么专项基金。
可是现在就难了,过完了贾老太太的八十大寿,中秋节,贾琏都是要鸳鸯挪用了贾老太太的东西才应付过去的。
现在还没到九月,而贾府的房租地税通在九月才得,现在哪里有钱给迎春办嫁妆?于是就说等到九月得了银子才开始准备。
祖宗啊,这年底就要过门,等到最早九月中旬才开始办嫁妆,怎么可能来得及?
林黛玉从贾探春那里听说了这消息,回来和紫鹃说:你也不用打听别人送什么了。看看什么二姐姐合用又不太明显的——贵重些的东西。
这时候的林黛玉很怀疑,贾府给贾迎春的嫁妆的质量了,所以果断摒弃华而不实的东西,要送实用又能撑场面的东西,但是又不能显得太突出了。
这么想的当然不是只有林黛玉一个,除了在贾赦处的迎春,其他人都有这个感觉,一时大观园都有一种压抑感。
连一向活跃的史湘云也难得安静起来——史侯家的日子还不如贾家呢,她出嫁能有多少嫁妆,这是一直压在史湘云心里的事。
紫鹃也在仔细考虑什么给贾迎春添妆最好,毕竟她才是最知道贾迎春的悲剧的,但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贾迎春走向凄惨的命运。
她可不是能改变一切的穿越玛丽苏,她只能小心翼翼的在这异界求生,就是对自己和自己姑娘的命运,也有太多的无能为力。
最后紫鹃挑中了一对明晃晃的金镯子,无他,金子最容易变现,如果贾迎春需要钱了,这个比较实用。
林黛玉看了看紫鹃挑的贺礼,没说送这等东西俗气,反而同意的说:挺好。现在的林黛玉已经不是那个口不言财的林家千金了,而是不得不面对现实的贾府表小姐了。现实从来是风雅的,没有那么多花架子。
等到九月了,贾府的房租地税也到手了,终于开始准备贾迎春的嫁妆了。
这次没有晴雯被逐惨死事件,贾宝玉虽然看着薛宝钗搬走,贾迎春待嫁,有些郁闷,也没大病一场,还活蹦乱跳的。于是被贾探春每每催了去看迎春的嫁妆准备进度。
贾探春一来为了堂姐,二来也为自己未来谋划——让唯一可能依靠的哥哥养成关注姐妹们嫁妆的概念和习惯,以后她的嫁妆多一份保证。
所以贾探春事无巨细的思考,然后吩咐贾宝玉去跟进。
不过贾宝玉带回来的消息,能把大观园的姐妹们都气的晚上睡不着觉。
贾赦张口就要一万两银子说给贾迎春置办嫁妆,贾琏却知道以贾府现在的经济情况,一次支出一万两,明年后半年的日子就别过了。
倒不是贾琏真的无视自己妹妹贾迎春,而是贾琏深刻的知道,这一万两银子真的全支出给了贾赦,贾迎春就别想有个像样的嫁妆出门了。
可是贾琏也惹不起贾赦啊,还是王熙凤早想到这个,想出办法让贾琏假装喝多了吹了风装起病来,这关键时候,贾琏病的起不来,你们闹去吧。
贾政是什么都不管的,别说贾迎春的嫁妆,连贾府的财务也一概不知,一点不管。但是王夫人却是知道的,她也发愁迎春的嫁妆银子一旦支出了,贾府这年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本来担心贾琏顶不住,正好吩咐一下贾琏,贾琏却在这档口病倒了,不管真假,反正人家提前遁了。你们自己闹去吧。
贾赦本来以为这一万两银子就等着进账呢,结果儿子不争气居然这个档口病倒了,但是根据内线秋桐的说法,是真病倒了,不是装的,派人借口探视观察也是真的病的不轻。
虽然贾赦不心疼儿子,但是如果是贾琏是真的病了,他也没办法,顶多更加不满贾琏夫妻罢了。
王熙凤和贾琏都不算笨,当然知道贾赦在能吃进大笔银子的时候,等闲不会轻信的,所以功夫做到家,贾琏甚至真的吃了酒故意吹风,虽然没有病的如同表现出来这么重,但是也不是全部装的。
当然贿赂了太医,说的比较严重就是了。就是贾赦真的不信,自己找了大夫来检查,也只能说好转了,不能说装病。
贾琏就这么遁了,在外头的财务上,王熙凤还不够权限,于是贾赦和王夫人就正是王对王的杠上了。
贾赦的武器是贾府嫁女的老规矩,王夫人的武器是现在贾府的财政状况。
当然大伯子和小婶子,没有面对面对阵的,两个最后都凑到贾老太太跟前论战了。
先是贾赦跑来和贾老太太哭诉贾迎春作为贾府的这一代第一个正式出嫁的女儿(贾元春是入宫做女官,没有出嫁过程),嫁妆问题怎么也的按老规矩来。顺便提了一下当年贾敏出阁的风光旧事。
贾老太太却没有说什么具体的,只说不会亏了迎春的。贾赦也暂时偃旗息鼓了。
然后王夫人登场,述说如今年景,财源不济,家里花销大等等。最后说到:也不是我刻薄二姑娘。她养在我跟前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不疼她的。只是就是当年林家姑奶奶出阁,也是分了好几年的支出呢,现在一次这么多支出,哪里吃的消?
不是媳妇要坏了府里的老规矩,只是有些不用非从现银子上走的。
比如奁田,现成的庄子给二姑娘不是很好么,庄子上的人也是咱们府里的老人,不比新买的,两眼一抹黑的,哪里能让人放心。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227、贾老太太出马
王夫人这么说着,一边看老太太的表情,见贾老太太点点头,才继续说:要说家具得新打,可是衣服帐幔什么的,咱们库里现成的料子,家里这么些针线上的人,自己做的,不比外头置办的好?
贾老太太又点头。
王夫人再接再厉:头面什么的,我和大太太凑凑也能拿出些宝石珍珠的,然后再贴上钱去打,也能省下不少呢。
贾老太太终于开口了:老大的意思是全部的嫁妆都要支取现银去置办?
王夫人知道自己成功了,就说:大老爷的意思是一次支出一万两现银,然后大老爷自己全部自己置办。
虽然说大老爷和大太太是二姑娘的亲生父母,可是好歹二姑娘也在我跟前长了这么大,我这做婶子的,也……
贾老太太虽然不喜欢王夫人,但是真要办事,宁可找王夫人,起码表面的要个脸面,不想贾赦两口子连脸也不要的。
贾老太太就说:你说的很是。
贾老太太其实心里很气,虽然贾府的姑娘出阁有个旧例,可是东西是那么多东西,从哪里出就没规定了。
贾府这样人家,什么都有个旧例做标准,就是当年贾敏出阁,官里也就走了一万两银子。
剩下的都是贾老太太自己的陪嫁分出去,还有她婆婆留下的陪嫁,她自己的私房,还有老国公的私房什么的。都是两夫妻偏爱女儿,填补的私房。当然私房是从哪里来的就没人敢管了。但是名义上都是走的贾老太太夫妻的私房名义,贴补给女儿做嫁妆的。
就是说规矩就是规矩,剩下的你可以灵活运用的。
迎春是庶出,自然没有母亲的嫁妆贴补了。但是贾府的规矩嫁妆数目还是应该有的。
于是贾老太太又把贾赦夫妻招来:二姑娘的嫁妆你们打算怎么办啊?
那贾赦马上说:儿子只等账上的支了银子就给迎春置办。
贾老太太就说:你打算支取多少啊?
贾赦看看贾老太太神色如常,想:一直说母亲最疼孙女,既然是女儿的嫁妆。老太太应该不会拒绝,就说:迎丫头的嫁妆,当然按咱们府里的旧例来。儿子不敢超过的。
那是多少?贾老太太追问。
贾赦心里有些打鼓了,但是还是说:当然是一万两,当年敏妹妹出阁也是从账上走了一万两的。
贾老太太居然点点头:你还记得啊。当年敏儿出阁可不是从账上走了一万两的。
贾赦心里暗喜,就说:那儿子什么时候能支到银子。母亲您知道迎丫头的亲事办的急,年底就要过门的。这嫁妆怎么也该准备了。
贾老太太盯着贾赦说:你就这么容不下二丫头,这么急急忙忙的就把二丫头嫁了,也不怕亲戚旧故的笑话?
贾赦有些讪讪的说:不是二丫头年纪也不小了么,怕留在家里,人家也笑话。何况影响她妹妹们说亲不是。
贾老太太冷笑:亲事都定下了,谁还会笑话?别说三丫头还没定了婚事,就是定了婚事,按咱们这样人家的规矩走一遍,也得有些日子呢,你弟弟弟妹她们是不会着急的。
贾赦当然听的出贾老太太的讽刺,心里不是羞愧,却是气愤,你就看着老二夫妻好。什么都好。
于是贾赦赌气说:现在已经和孙家定好日子了,也不好改了,要不迎丫头到了人家家,怕人家挑剔她的。
你这么急着把姑娘家里,不怕女儿到了人家家被轻视么?贾老太太心里生气,但是也不好再说已经成为事实的事。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然后贾老太太言归正传:按规矩二丫头的嫁妆一万两也对,可是你打算全部都到外头置办去?别的不说,就是衣服帐幔的,咱们这样的人家能全用外头的?还有奁田,你也现成买去?这么近的日子了,能买到什么好的?
贾赦就狡辩说:二丫头是庶出的,她娘也没个嫁妆给她留下的,奁田可不是得现成买去,怎么好分了咱家的庄子?
贾老太太冷冷的看他一眼:这急着买的东西,如何能保证是好的。奁田怎么也的要我们自己的老庄子,要不二丫头这性子哪里管得住。
贾赦反驳:当年敏妹妹出阁,不是也现成买了庄子的。
贾老太太压了压火气,才说:你妹妹当年出阁可没这么着急,好几年间的准备,什么庄子买不来?
贾赦心里又打了个算盘,就说:当年敏妹妹出阁,都没动家里的庄子,所以现在儿子也不敢动家里的庄子,所以才想着外头现买去的。如果老太太认为要用家里的庄子,儿子自然愿意的。
贾老太太当然知道贾赦打的什么算盘,面上只装不知道,说:你妹妹当年有我的奁田分出去,二丫头哪里有,怎么比?规矩虽然一样,可是你妹妹可是嫡出的,你搞清楚。
贾赦只好说:是儿子疏忽了,还是听老太太的。
贾老太太继续说:嫁妆上头,大头无非是奁田、头面、家具、针线、摆设,再来就是压箱的银子。你们算算这么个比例,再来回我。
贾赦只好说:是。
贾老太太像是突然又想起来,又说:还有,我们这样的人家,针线不能外头做去,让人笑话,咱们府里这么多针线上的人,自己做才是,衣服帐幔的料子就从库里走吧。
贾赦心里算账,这就是说,贾迎春的嫁妆里的衣服帐幔这类的东西都不用花钱了,人工是自己家的针线上的,料子从官里的库房出,于是很高兴,说:还是老太太您疼爱二丫头。
贾老太太怎么不知道他的如意算盘,只是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很是堵得慌,就说:我也累了,你回去算了比例来,列了东西再说吧。
贾探春得了消息,就去和林黛玉讨论——除了她两个,也没人能说了。迎春是当事人,不说在贾赦那边,就是还住在潇湘馆,也不好和她说。惜春是宁国府的,人家以后的嫁妆从宁国府出,和荣国府没关系,怎么好和人家说。
史湘云和薛宝琴当然更不可能,贾探春现在还想着史湘云那得意眼神呢,一想心里就扎的慌。宝琴这姑娘不错,但是商人家的女儿,贾探春心里头还是有些瞧不起的。
林黛玉听了,手指扯着帕子说:这么说老太太开始管二姐姐的嫁妆的事了,那么二姐姐的嫁妆也不用担心了。就算大舅舅和大舅母不给二姐姐添东西,也能说过去了。
贾探春也放心不少:嫁妆上头,主要不过奁田、头面、家具、针线、摆设,压箱的银子。既然老太太说了,奁田从家里出,那就不用说了,针线也是自己府里安排,也不会不够看。
压箱银子,应该也会留出来的,这正经的面子,不会差错了。就是不知道家具,头面,大老爷如何安排了。
林黛玉还是不放心:我就是担心这个,头面外头定去,多定几家也能赶出来,可是家具可是花工时的,这日子可够紧张的。
探春叹口气:谁说不是呢。可是偏已经定了这样的日子。总得要赶出,多找些工匠也罢了。
总之,现在两个真的为贾迎春担心的人,还是很乐观的。
不过很快就乐观不起来了,因为听说贾赦居然给贾老太太列了个八千两银子支出的单子,贾老太太难得又震怒了。
最后贾老太太亲自把关,给了贾迎春一处价值两千两庄子,留三千两银子的压箱钱,针线上算一千两,再留下一千两做起嫁酒等婚礼等开销,只给了贾赦三千两银子置办家具、头面。
贾赦哪里肯干,他还等着借迎春的婚事,刮家里一笔钱呢,跑来诉苦说不够。
贾老太太威严的说:你先去置办了二丫头的家具来。头面什么的,你把规矩上的办了就行,最后我和你们太太总得给添添,怎么也不会亏了迎丫头的。
于是贾府官里只需要先支出三千两,当然还要在迎春的婚礼前准备压箱的三千两。
贾赦很不满意,他本来想着把一万两银子拿到手里,然后给迎春差不多四五千两的嫁妆糊弄过去就行了,反正孙家算是高攀了,既然高攀了,还挑剔什么嫁妆啊。
在贾赦看来,女婿家不抗议,能糊弄过亲友就行了,至于女儿之后的生活,不在贾赦考虑之内。
现在好了,一万两的嫁妆是一万两,可是发到他手里只有三千两啊,他就是都昧下也就三千两,而且他又不能都昧下,贾老太太盯着呢,怎么也的有东西陪嫁迎春啊。
红木家具,头面什么的,都不便宜,真要置办完了,还能剩下什么?
当然剩不下什么,贾老太太可是算着帐的,没打算让他剩下的。
贾老太太虽然没管迎春的婚事,不过真看见贾赦混蛋到这个程度了,也有些心疼迎春了。虽然她不喜欢迎春,她喜欢活泼漂亮的女孩子,迎春不在此类,但是到底是自己的亲孙女啊。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228、两边不讨好
宝琴,湘云再好,也不是自己的骨肉啊,迎春再不好也是自己的血脉啊。所以贾老太太也难得为迎春打算起来
迎春这孩子性子又软,人也不精明,管家理财怕是不行,所以庄子也不用太大,反正她未必管的好,有个撑面子,然后能给迎春的儿女以后做个产业就好。
关键是压箱银子要给足,以后迎春到了人家家,好不好的,有钱财傍身是必须的。针线上头要备足了,又体面又实用。
还得留足了婚礼什么的开销,迎春虽然是亲孙女,贾府的面子更重要。
这么一来,剩下的银子就不算多了,还有置办家具、头面和摆件什么的大件。
贾赦再混蛋,也是贾迎春的亲生父亲,完全不让他管也不行,再说贾琏还病着呢,除了贾赦,贾老太太也没别人用,贾政不懂,贾宝玉舍不得用。
对于贾赦能不能办好,贾老太太想着,怎么也是亲生父亲,为了脸面,家具上头总得过的去。头面什么的,不行了自己给添添,再让大媳妇出出血,也就够了。摆件么,不行了,让二丫头把她房里的东西带走算了。
这么一想,也就过得去了。贾老太太很满意自己的安排。
其实贾府的姑娘们,包括有贾探春科普明白了的贾宝玉也很满意这安排。可是贾府的其他boss们可不这么想。
贾赦当然不满意,非常的不满意,他可不想这是他娘为他自己的亲闺女打算。他只想着自己失去了本来能到手的好处。所以对他娘非常不满,然后认定是王夫人说了什么,为了省钱鼓动老太太做幌子。
而王夫人也不满意,因为贾老太太的安排意味着。贾府必须在年底前拿出六千两银子,对现在贾府紧张的财政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在王夫人看来,老太太折腾半天。就省了两千两庄子钱——贾赦嫁女儿,当然庄子应该从贾赦名下出。
倒不是王夫人要想要克扣贾迎春的嫁妆,规矩在那里,她也没办法。王夫人只会暗地里做亏心事,面子上的事,她却很会装的。
但是她认为完全有其他的办法,比如她认为可以从贾赦名下多拨几个庄子给贾迎春。起码拨个六千两的庄子,这样不算针线上的一千两,那么贾府只用从官里走三千两就行了。
好吧好像有点不够,那么四千两顶天了。一千的婚礼开销,一千压箱。两千办东西。王夫人看了这样安排才好。
王夫人认为她可是厚道的为贾迎春打算,多拿点庄子地才是真的有用,那可是钱生钱的,一辈子的消费呢。比什么压箱银子死钱有用的多。所以她认为她很正确。
于是王夫人有理由认为贾老太太就是为了多给大儿子留下财产,才不顾贾府的财政危机,从官里走这么多银子的。
就是谁也不满意,谁都认为自己吃了亏,谁都认为贾老太太偏向对方。总之,贾老太太是两边不讨好。不过对迎春来说还是好的。
不管贾府上层如何暗流涌动。紫鹃还是快乐的,因为她得到了她穿越过来第一笔地租钱。好吧没穿越之前的紫鹃也没得过,那时候紫鹃的父亲还在世,她不用管这些事。
不过对于荣宁两府最有名的钱匣子紫鹃来说,得到钱是很快乐的事。
赖大家的没有食言,今年秋天开始替紫鹃收地租了。那个看着很精干的收租人甚至问紫鹃要不要收回前两年没收的——难道知道紫鹃不能自己收租,所以才没收的?紫鹃心里郁闷。
不过紫鹃还是不打算要前两年的地租的。
一来因为听说前两年天灾很多,收成不好,连贾府的收入都受了影响,这个在贾府纸醉金迷,奢侈浪费的环境里真的看不出来,可是不等于没有。紫鹃自己小日子不错,为什么要让别人雪上加霜,饥寒交迫啊,这事她自认为不是好人,但是绝对做不出来。
再说已经说出去的话,也没必要收回,不如就让佃户们好过两年,算是积德了,紫鹃认为这比王夫人念多少经书都管用。
今年倒是好个好年景,紫鹃快快乐乐的数着自己的小钱钱。看的林黛玉直摇头。
剩下的日子,贾府似乎紧锣密鼓的给迎春准备嫁妆。(好像夸张了,根据贾环的情报情况好像不是很乐观,可是也不知道具体的,因为现在贾环忙没工夫细打听,有些消息网就断了线了。)紫鹃本人盘算着去烧趟寒衣纸。
因为王夫人注意力转移,紫鹃顺利请了假溜出去,当然没少夹带私货,现在紫鹃胆子越来越大了,这次走私了一盒宝石,一盒翡翠,一匣子首饰,还有一件据说非常珍贵的青铜小鼎,还有什么林黛玉挚爱好几本的孤本古书,都存进了之前的当铺。
真沉啊,紫鹃决定以后一定每天练习提水桶锻炼臂力,回来好几天紫鹃的肩膀和手臂都疼的不能动。
关键不是手臂疼的问题,是这样一点一点走私出去的,毕竟是极少数的,很多贵重的大件却弄不出去。还是银子都得这么堆着,林黛玉关心的方面和紫鹃不同,她想的是她的书。
紫鹃确定的告诉自己姑娘:这两个府里加起来,除了姑娘你没第二个会这么在乎这些书的。所以姑娘不用担心有人打这些书的主意,她们分不清哪本值钱哪本不值钱,只能当废纸卖,现在贾府还没落魄那那程度,不用担心的。
林黛玉对这么样粗白的话,撇了撇嘴,没理紫鹃。
紫鹃真的不担心林黛玉的书,她只担心林黛玉的银子。贾府现在为了几千两银子都要争一争的了,林黛玉这十二万两银子现成放在这里,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坐在狼堆里啊。
可是怎么才能把八万两银子弄出贾府啊,这个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急得紫鹃都快吃不下睡不着了,倒是顺便减肥了。可是紫鹃心里痛呼:我本来不胖啊,老天爷您就不用帮我减肥了。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
229、做媒
怎么办?紫鹃的眼睛从镶嵌宝石的紫檀屏风转到哥窑花瓶,再从错金古董香炉转到半人高的珊瑚摆件,都是钱啊,好多的钱的,这玩意们都值钱的了不得啊,可是为什么都这么大,怎么才能搬走啊?
急得紫鹃在床上不顾形象的滚来滚去,反正这张变态大的床,别人也看不见。林黛玉对她最近间歇性抽风习惯了,只能劝她压力不要太大了。贾老太太还健康,她们还没什么危险呢。
这天,贾老太太因为郁闷,找了侄孙媳妇尤氏等人来打牌解闷,就说起来贾敬的丧期要过了,该给贾蔷说亲了。
素来喜欢做媒的贾老太太就来了兴趣,帮着参谋起侄曾孙媳妇的人选了。一时正想不到,偏看见跟着林黛玉来请安的紫鹃了,就想起来一人,就问:“紫鹃,你那小姑子可是许了人家没有?”
紫鹃想了想才敢回答:“回老太太的话,没听说许了人家。”
于是贾老太太就对尤氏说:“她小姑子,就是赖大家的女儿,我记得年纪正好,十六七了吧?”有一句显然问紫鹃的。
紫鹃笑着说:“老太太记性真好,这月刚才过的生日,就十八岁了。”
贾老太太点点头,说:“身份低点,但是女孩子倒好,她家也是财主了,现在就剩一个哥哥也做了官,也算抵过去了。你看着怎么样?”
尤氏想想倒是还好,就同意回去和贾珍说,老太太。奶奶们商议起来,女孩子们就让出去自己说话去。
出去坐定了,宝琴就好奇的问:“紫鹃,怎么说你小姑子呢?”
史湘云却抢先说话告诉缘故:“紫鹃过去说给了赖大家的儿子。后来做了望门寡,才进府的。”
紫鹃心里冷笑,史大姑娘你别得意了。我只是望门寡,可以改嫁的,你可是要真守寡的。
每次到这样的时候,紫鹃就想,可怜的卫若兰,还不知道婚期就是催命状,算了。下回我再遇上你,不在心里笑话你二了,你又能二几年啊,倒霉孩子啊,你家谁和你有仇定的这门亲啊?
薛宝琴这姑娘有个特点。护短。她看重的人都一万个好,不好也是好,且不说紫鹃帮过她的忙,就是仅仅因为她和林黛玉最好,也是怎么看紫鹃怎么顺眼。
所以现在薛宝琴不紧不慢的说:“这样啊,那么紫鹃还能和赖家走动的好,可见都是好的。”
史湘云讨了个没趣,看看贾探春,希望贾探春能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贾探春心里早对她有了意见。
再说贾探春姑娘对家族很有归属感,紫鹃也好,赖家也好,都是贾府的人,就算是下人,在贾探春看来也不应该史湘云这个外人说三道四的。探春只是和林黛玉说话。看也不看史湘云,其实余光还是看了,要不她怎么知道史湘云看她。
从贾老太太那里回去,路上林黛玉就对紫鹃说:“你有什麽事就忙去吧,我自己走走。”
这话两人当然都明白,紫鹃马上跑到赖大媳妇经常办事的地方附近,如愿找到了赖大媳妇,然后很客观的透漏一点。
贾老太太也是有行动力的,这不很快就把赖大媳妇叫来问她家女儿的事。赖大媳妇多么精明的人啊,就是没有紫鹃通风报信,也知道贾老太太是要给她姑娘做媒了。现在又知道目标人物是宁国府的贾蔷。
要说贾蔷,赖大家当然了解的很,除了一张脸皮,好像也没多少优点,又和贾蓉等牵扯不清,和贾珍也未必干净。可是人家身份在哪里呢,宁国府嫡孙啊,主人身份啊。
何况有贾老太太做媒,天大的体面啊,要不是自己大儿子做了官,自己家做梦也不敢想的好事啊。
所以赖大家的回去高高兴兴的告诉了婆婆和老公,赖大的母亲只有比赖大媳妇更高兴的,老人家更加有归属感,听了这个真是高兴的不知道怎么才好。幸亏平时身体健康,要不能因为激动犯了心脏病。
只有赖大本人疼女儿,对贾蔷不太看好,不过既然老太太都发话了,自然不能拒绝,所以也没说什么。赖家婆媳只当他高兴傻了,没在意。
而尤氏回去和贾珍说了,贾珍想想也愿意:“这赖家虽然是低了,可是倒是知根知底的,如今他家儿子做过官,也是有身份的,不能说配不过去了。而且她家低了,以后也不敢不三从四德的。要是和琏兄弟家那母老虎,按蔷儿的性子也难捱。”
于是这不就一拍即合了。赖家婆媳高兴的什么似的,拼命准备嫁妆,要在嫁妆上补上身份差距才好。对此赖大也同意,他是觉得女儿嫁给贾蔷,为他家挣了天大的光荣,可是女儿本身可是不太好,所以希望补偿一下为了他家的体面牺牲的女儿。
紫鹃虽然给赖大媳妇通风报信,其实个人去不看好这亲事的。通风报信是必须的,反正贾老太太一定要做这个媒人了,你不报信,有别人报信,就是没人报信,贾老太太也得和赖家说。何必落这个薄情的名。
以紫鹃对赖家的了解,赖家一定是满意这门婚事的。没办法这个时代就是这个观念,世代的奴隶,居然女儿能做主人家的正妻了,这是何等光荣啊,赖家家再怎么看不上贾蔷的恶习,也会高兴这门亲事的。
所以紫鹃作为赖家曾经的媳妇,当仁不让的有第一个通知赖家这件事的义务。不管她本人如何看这件事。
紫鹃当然看不上这样的亲事了,以后贾府完蛋,赖家只是总管,和是亲家是不一样的。等一下总管,好像也逃不过的,这个职务太高了。
但是赖大本人,甚至赖大媳妇逃不过,不等于说赖家女儿也逃不过,如果她外嫁了的话,完全就能逃过了。按赖家的身份,她家女儿外嫁还不容易。
可是和贾蔷结婚,就没希望了。
但是贾老太太开了这个口,也不容的赖家不同意啊。其实赖家没有选择权的,只有高兴的接受,和表面高兴心里不满的接受两种选择。也许现在这样高兴的接受,对赖家人更好些。
有选择权的是贾珍一人,可是贾珍因为某些原因居然同意了。当然贾老太太也是有把握他会同意才这么提的,谁会说一桩一定不会成功的媒?
所以紫鹃很郁闷,因为紫鹃真的挺喜欢那个曾经可能是她小姑的女孩子。赖家对她也真的是不错的,她也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可是她也丝毫发言权。
只能心里抱怨,贾老太太,你自己的亲孙女都要嫁给中山狼了,你不管,倒管起宁国府闲事来,什么人啊。
谁不知道宁国府的贾蔷是什么东西啊,你怎么能把人家好好的姑娘往火坑里推啊。好吧,如果贾蔷不是这样,你也不可能给她说个管家家的女儿。
林黛玉发现紫鹃蔫了,很奇怪:“紫鹃你不舒服么?哪里不好?要不找大夫看看?”
紫鹃摇头:“没有啊,只是想我小倩的事。”没错,赖家的女儿叫赖倩,家里都叫她小倩。反正不姓聂,小倩就小倩吧。
林黛玉听了,说:“那小倩的女婿是有些不好的名声。但是,都是年轻的时候的糊涂事,珍大哥也管教不了,就这样了,以后成了家慢慢就好了也说不定。”
是贾蔷的名声问题,是贾府要完蛋的问题了,姑娘啊,这话也不能对你说。
等等,姑娘刚才说什么,不好名声?糊涂事?紫鹃惊诧的问:“姑娘也听说过蔷二爷的事?”
那些话都传到姑娘的闺房里了?这还了得,虽然紫鹃认为不算什么18禁,可是按这个社会的标准,这样的话题对姑娘们还是绝对是“20禁,28禁”。如果传到姑娘们处,等于说明贾府的混乱状况了。
毕竟贾蔷做的都是什么事啊,和他堂兄,甚至伯父疑似搞bl,还据说曾经和他堂嫂通奸,别的好像就是和个小戏子相好了。事件不多,可是除了搞小戏子在这个社会不算事以外,其他的个个都够惊世骇俗,可以说走在时代前沿,不对,应该说社会边缘。
当然也说不定其他大户人家关上门也这样,谁知道。问题是贾蔷是贾府的,谁不知道?可是不等于说这话能说给姑娘听。等会儿,打听一下,要是这房里的人说的,要敲打一下了,有些话起码用词要斟酌。
好在林黛玉接着说:“我听说是和咱们府里过去的小戏子不干净,可是也不算什么大事,让小倩宽宽心,难道一个小戏子还能闹什么事啊。我看珍大爷都不会同意那小戏子做妾的,一个外宅装不知道也罢了。”
原来是这个,紫鹃放心一点,毕竟这个时代包小戏子,连当新闻的价值都没有。在等等,这么烂俗的没人当回事的事,怎么就成了传闻到了林黛玉这个深闺小姐耳朵里?
紫鹃就问:“这小戏子当然不是什么大事,不过要不是大事怎么传到姑娘这里了?”(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30、八卦
林黛玉说:“本来不是大事的,不过那龄官,好像是叫做龄官吧,可是能闹的,上次不知道怎么的,居然都找到宁国府门口拦住蔷哥儿了,外头人都知道的笑话。蔷哥儿好容易才求了珍大爷放过她的,然后这边珍大爷就张罗着给蔷哥儿说亲了。”
紫鹃问:“最近的事?”
“这么珍大哥如此着急的给蔷哥儿说亲,可不是最近的事。你那几天都想着司棋的事,坐立不安的,没心思,所以才不知道的。”林黛玉说。
这都是剧透君不知道的意外情况,所以紫鹃也不知道怎么个发展,结局如何。不过现在紫鹃最希望的是那龄官能拐骗的贾蔷和她私奔了才好,这样赖倩倩就不用嫁给贾蔷了。
偏理想和现实是有差距的,好几天了也没什么动静。倒是紫鹃不放心司棋,想要找个机会去看看司棋,劝她找个适合人家嫁了最好。
林黛玉也同意她去看看司棋,在林黛玉看来,司棋这姑娘毛病自然不少,脾气也够大,可是为人倒是真,只有把你当自己人了,那叫个真心实意的,这在贾府实在罕见。
而且司棋反的这错,别人看固然很严重,可是林黛玉是什么人,中国古典文学里著名的爱情女神啊,她怎么可能认为司棋为爱犯得错是罪不可赦啊。
因为去司棋家,不过是在贾府势力范围内活动,只要主人同意了,去和李纨回禀一声就行,不用去王熙凤那边正式请假。
所以紫鹃准备了几样贾府内院里面的司棋曾经爱吃的细点。就去李纨处请了假出去看司棋了。
司棋家就司棋和司棋的娘在家,司棋的娘从小看着紫鹃长大的,说话也随便:“紫鹃啊,来看司棋?里头坐,司棋在她自己房里窝着呢。现在这时候。哎!真是不好出门,可是好赖也在院子里走走啊,偏不。”
司棋娘又气又心疼的摇摇头。说:“紫鹃,你是个会说话的,帮婶子劝劝司棋。这么不言不语的闷着叫什么事啊?”
“行。”紫鹃笑着答应了。又看看四下无人低声说:“那司棋的表弟找回来了么?要是找回来让他见见司棋吧,也是个结果。司棋这性子拧,到底是自己的心头肉,您不让她谁让她?”
司棋娘听了,恨的咬牙:“那没良心的害了司棋,就跑的没影了,扔下司棋一个人受罪,哪里能有什麽结果啊?”
紫鹃就有低声劝说:“那婶子最好另做打算。要不司棋在这府里头也不好过,不如求了太太出去的。”
司棋娘拉着紫鹃,到堂屋里。才说:“你这孩子从小就是有主见的,现在更是了不得。这府里都说你有本事有见识的,果然不错的。你说的,我们也不是没想过,可是司棋这死丫头不领情啊,一说就说要去寻死,不拖累我们。你说这叫什么话?”
说到这里,司棋娘的眼睛都红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司棋家父母又是宠爱孩子的,不是那种认为司棋丢了她们的人,就非打即骂的那种不顾儿女的父母。
还是有爹娘的人幸福啊,紫鹃心里羡慕,对司棋娘说:“我去看看司棋,能劝劝就劝劝,您也别急,慢慢的来,司棋和她表弟这么多年的情分了,哪里能一个月就忘干净了,总得给她个时间缓缓吧。”
“紫鹃你可是要帮这婶子劝劝司棋啊,别那么死心眼了”司棋娘恨铁不成钢啊。
司棋娘领了紫鹃去到司棋房门口,说:“看谁来看你了。”一边就推门进去。
司棋正在炕上,靠着墙角,没精打采的,手上还在做针线活。紫鹃看着心里放心几分,在做活就好,就怕什么都不想干,万念俱灰才可怕。
司棋一抬头,看见是紫鹃,倒是也不奇怪,要说现在还有人来看她,只能是紫鹃了,绣橘她们因为自己姑娘的婚事怎么也不可能有机会出来了,其他的人才没心思来看自己。
司棋就丢下手上的活,起身过去,拉着紫鹃,问的第一句话却是:“我们姑娘定亲了,女婿是什么样的人家,性子好不好?宝二爷他们见过没有?姑娘的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谁跟着过去?”
一连串的都是问的迎春,也不亏迎春在她犯了贾府丫鬟最大罪之一的时候,还护着她,照看她了。
紫鹃就这司棋的拉,在炕沿上坐下:“听说也是世交,大老爷看中的。家是大同的,现在只有二姑娘的女婿一人在京城,世袭什么指挥使的。宝二爷还是定了婚事以后见过一次,不太和宝二爷的眼,环三爷说很魁梧的武人。别的就不知道了。”
司棋听了有些着急:“这样的人,我们姑娘哪里行?要是个斯文书生,我们姑娘才合适。这一个武人,怕是不懂怜惜我们姑娘的。不过一个人在京城,那么也没婆婆妯娌了,倒是也好。不过,这样的话,总要当家理事,我们姑娘哪里做的来,绣橘也不是个精干的,怎么办?”
紫鹃安慰说:“什么事也说不定,没准到了人家家,逼这管家,就会了。人总会变的,做姑娘的时候都是腼腆温柔的,做了当家奶奶不一样了。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到时候就回了。”
司棋苦笑这摇摇头:“要说人好,我们姑娘是一等一的,可是就是性子软,我怕她到了人家家里吃亏的。在娘家做姑娘,怎么也不能框外了,顶多长辈不待见,婆子们闹闹,能有多大?做了奶奶就不一样了,那些爬床的小妖精,我怕我们姑娘就应付不来。”
紫鹃也知道迎春应付不来,可是有什么办法啊,只好说:“现在的事,谁也不知道怎么样呢,只能盼着二姑娘好吧。二姑娘的嫁妆有老太太安排了,倒是好的。”
司棋就问:“怎么安排的?我们姑娘不会算计,庄子什么的是不是咱们府上的老庄子,有老人家看着的还好些。我听说嫁期很近,年底就要过门,那家具,衣服,头面都能做的急么?”
紫鹃安慰说:“老太太也想到了,给二姐姐是咱们府里的老庄子,还有三千两的压箱银子。衣服帐幔这类针线上的是,也是老太太让咱们府里针线上的人做的,料子从库里走的,不会出了纰漏的。就是头面和家具给了大老爷银子让他做去。”
司棋一听急了:“大老爷?不是给琏二爷办?”
紫鹃摇头:“琏二爷前一阵子病了,起不来床的,不能办事了。是大老爷办的,你也不用太担心。大老爷就是不顾及二姑娘,也的顾及面子啊。怎么也不能框外了的。”
司棋却一撇嘴:“可没准的。大老爷为了银子不要脸面也是可能的。”
紫鹃因为没记得《红楼梦》小说上说贾赦刻薄了迎春的嫁妆的事,所以认为应该没什么太大问题,扣下点可能,但是总能说过去了,就安慰司棋说:“应该不会吧,别人都看着呢,要是过分了,大老爷怎么出门啊,不怕人笑话啊?再说老太太那里也过不去的。”
司棋冷笑:“大老爷根本不出门,才不怕外头人笑话呢,反正这么些年当了多少笑话了,还怕这一点子?世袭的嫡长子连正房都没得住,谁不笑话,大老爷早精钢不坏之身了,哪里在乎这个。”
这话也有道理,贾府本来就有许多,外人一定会奇怪的事,估计没少被暗地里笑话的。偏还要挣个面子,撑个架子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吧,偏他家早没面子了。连司棋这样的内院丫鬟都知道的事,贾府的BOSS们愣是装不知道。
不过紫鹃还是安抚司棋:“就算你说的。可是二姑娘到底也是大老爷的亲生女儿啊。大老爷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连女儿都不陪送,难道都留着给琏二爷?我看大老爷对琏二爷也没那么好的,不可能扣了女儿的留着给琏二爷吧。”
“给什么琏二爷?”司棋坐直了身子说起来:“你是不知道大老爷那边多大的开销,根本是个无底洞的。还留着给琏二爷,不刮琏二爷琏二奶奶的就是好的了。”
紫鹃还真的对贾赦那边不了解,因为紫鹃知道主要贪了林黛玉的银子的是王夫人为首的势力,要不贾赦会因为分赃不均怀恨在心,想方设法的要整王夫人的。
既然和林黛玉没什么关系的事,紫鹃当然也懒得打听他那边的开销情况了。只要不是林黛玉的银子,就和她紫鹃没关系的。
不过:“大老爷又不出门应酬,也没什么人口,就他和大太太,并琮三爷三个主子,能有多少开销?刮琏二爷,琏二爷也得有啊?”紫鹃随口问,主要是利用司棋喜欢八卦的爱好,分散司棋注意力,省的她东想西想的,自己郁闷了。
司棋果然是八卦女皇,宝刀未老:“没有外头的应酬也罢了,毕竟应酬都是有来有往的,有出去的就有进来的,没什么。问题是大老爷那边可是只出不进的开销啊。
你是不知道大老爷养着多少花钱没够的门客,关键是他身边那些小妾通房丫鬟们多么能糟蹋钱的。
原来大老爷管着琏二爷的母亲,前头的大太太的嫁妆,收益什么的都花掉了,后来琏二爷娶亲了,老太太出面把那些前头大太太的嫁妆给琏二奶奶管着了,断了大老爷的一条财路,大老爷才不喜欢琏二奶奶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31、误会
这样啊,怨不得王熙凤马上逃到她姑母这边来了,不是她真的傻的不知道和她真正的公婆搞好关系,是因为知道怎么也搞不好了,索性不伺候了?是这样么?
看《红楼梦》小说上可不是这样,就是一个不知道长远打算只看眼前的傻女人。不过想想还是司棋说的可能性更高,毕竟王熙凤真的是个聪明女人。
王熙凤差就差在家教上,不读书不认字,全靠个人聪明,和母亲传授的宅门经验,还是不够的。但是也不至于糊涂到那般程度吧,心里多么看不起,做个表面功夫,总还是会的吧。不至于把关系弄到那么僵。
如果是司棋说的,一进门就触及了贾赦的经济利益,那么当然不是王熙凤的单方面努力就能化解的。
你说,这东西本来就是贾琏的,贾老太太也是为了给贾琏挣的,干王熙凤什么事?谁让贾老太太非借这个机会要过来的,贾赦总不能恨自己的亲生儿子吧,当然都是媳妇王熙凤的错了。贾老太太偏爱王熙凤,固然有喜欢王熙凤的因素,是不是也有亏对王熙凤的原因?
这个都是贾府BOSS们的博弈,和紫鹃这样的小人物没半文钱的关系,所以紫鹃不过听听,看司棋说说八卦,心情好些,也好。权当逗司棋的兴致的娱乐材料了。
好容易安抚了司棋,让她相信她家姑娘的嫁妆还是能凑合的,起码有三千两的压箱银子,两千两的贾府老庄子。一千两的衣服帐幔的针线,还有一千两的喜事花费,怎么也能出门子了。
至于贾赦手里的三千两,司棋认为能有一半花在迎春身上就不错了。
然后紫鹃就对司棋说:“你们姑娘也要出阁了。你现在也不跟去的,你也要想想前途了。”
“我还有什么前途。”司棋好不容易好转的情绪又低落下来。
紫鹃就说:“你这事,也就咱们府里头知道。也不是什么真捉了现形,不过一封信。你家也不是没有体面的,过一段日子,求求大太太出去外聘,不也是好前景。”
“我娘让你来劝我?”司棋一下炸毛了。
紫鹃却温和的说:“我自己想好了才来的,婶子说之前,我早想过了的。就是我们姑娘也这么说的。你们姑娘估计也得这么想,可惜到大老爷那边了,我也不好问的。你也别急,我想要我娘唠叨我也不能啊。”
司棋听了这话,终于软下来。可是眼圈就红了:“我也不是不懂的,可是我不能啊。我舍不得他啊!是的,我知道我傻!我就是傻!我只想着生死总在一处,结果他去仗着他是个男人,自己跑了。可是我还是舍不得啊。”
说到后来,司棋就哽咽了,恋爱中的女人啊,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清醒了。紫鹃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我知道。你们这么些年了,哪里能一下子就忘了的。是我不好,我不该这时候就说的。慢慢来,慢慢的就忘了。”
司棋爬在紫鹃肩上哭出来了,她不明白,她为了那个人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什么那个人就不顾自己一个人跑了。
等司棋哭完了,紫鹃给她打水洗脸,司棋也不矫情,自己下地喝了口水,才说:“你不容易出来一趟专门来看我,却闹了你一场。”
紫鹃笑着说:“我来看你就是听你说说心里的事的。再说你闹我一场总比闹你娘一场好吧,她也够费心的了。”
司棋叹口气,她当然知道自己丢了爹娘的脸面,爹娘也没太责怪她。要是换别人家,早打骂上了。
紫鹃趁机说:“其实你想个法子吧,要想一下子忘了这么些年情分也不可能,要不你给自己定个期限。比如从今天起,半年,半年他不回来也不给你来信,你就开始忘了他。再定个期限,在半年,要是再半年他还不回来给你个交代,你就嫁人,彻底忘了他。”
“啊?”司棋不知道怎么个表情望着紫鹃。
紫鹃就简洁的说:“就是你不用一下子忘了,你给自己留个机会,也给他留个机会。要是他心里有你,就是一时不敢回来,过了些日子风声过了,总要回来看看你,最低也得给你个信吧。
如果没有他心里也没有你,你自己一个人记着有什麽用?索性一拍两散。
如果他心里有你,给你信,或者来找你,你就嫁他。要是没有你就当他死了。趁早死了心嫁给别人,也省了你爹娘的心了。
不是说不让你等他,等是要等的,要是他也有情,你也有意的,等也是等的。可是就怕他没有,白耽误了你,所以也得有个期限的。
要是他想着你的,总归不能一去没音信,所以你等上一年,就定一年,他要回来,你就嫁他,你家里不同意,你私奔我也支持你。
可是一年他还没个音信,怕是早在外头做了人家女婿,你在家里傻等着也没用。”
司棋听了眼睛亮了亮,又暗下来,最后低头想了一会儿,才喃喃的说:“那他要是过了一年才回来呢?”
紫鹃这个一年是有想法的,她算算贾府的情况应该一年以内没什么问题,所以她才敢说一年,这一年过后,司棋嫁出去的时候,贾府还在,是底线,要是再久了,紫鹃就不敢保证了。
不过司棋这么说,虽然还是舍不下那情郎,也有些回转了,紫鹃就坚定的说:“一年啊,姐姐,一年这么久,都不给你个信,你还当他会回来啊?就算回来也拖儿带女了吧。”
“他不是这样的人……”司棋还为她的情郎辩解,不过看着紫鹃不赞成的眼光,声音越来越低。毕竟她自己没有这么说的底气。
紫鹃就说:“人总要有个底线的。你说你怕他正好过来一年以后回来,那你等他两年,就不怕他正好两年之后回来,这样推下去。三年,四年……,到你头发都白了也没个到头的时候了。
既然这样就定了狠的。一年就好,当断则断。要是他真的一年之后回来了,你就当你们没这个缘分吧。”
司棋又落下泪来,终于过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
然后紫鹃拉了司棋去和她娘说,她娘到底疼司棋,看司棋这眼睛红肿着。心里就软了,紫鹃见她有所松动,就说:“婶子您想了,你要这会子去求太太,太太估计也不高兴。放上一放。那时候大太太还能记得,不就稳妥了么。”
司棋娘一想也是,邢夫人本来是给王夫人找茬才让自己娘撺掇这王夫人查抄大观园的,结果查到自己人头上,邢夫人也没面子,为此连累了自己的娘也受了气的。
这时候去求大太太,以邢夫人的小心眼未必会答应司棋外嫁的。过上一年半载的,邢夫人气消了,忘了这事。不就一说就成么,何必这时候撞枪尖呢。
所以司棋娘点头说:“一年就一年吧。司棋你可到时候要说话算话啊。”
司棋低头流泪,却没说反对的话,司棋娘也满意了,慢慢来吧,还有一年呢。自己这闺女,自己知道,性子一根筋。
司棋娘又看看紫鹃,看人家的孩子,多出息啊,又精明又清楚,司棋这么拧的性子,不也说服了。
从司棋家出来,紫鹃往回走,心里说出一次府,一次只办一件事,真不习惯了。
正想着,和迎面拐进来的一个小媳妇走个对面,差点撞上。这一代都是贾府仆人们住的地方,所以房舍集中,地方狭窄,小过道小胡同也多,还有好多死角,要是,走路不注意,撞上人也难免。
可是根本没撞上,对面那小媳妇恶狠狠的看着自己,好像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那眼神把紫鹃也吓了一跳。
不过紫鹃再细看,认出这小媳妇正是藕官。藕官虽然痛恨紫鹃,但是也不是在大观园里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了,也知道人情世故了,知道紫鹃这样的一等大丫环,不是自己这个下等仆妇能得罪的,否则紫鹃回去告上一状,自己全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藕官只是恨恨的看了紫鹃一眼,转身就走,紫鹃去抢上一步一把抓住她:“你们为什么这么恨我?我就管教你,也是我的本分。你当时不懂,现在也该明白府里的规矩了吧?别说你,就是春纤我管她,只要我有理,她也不敢说什么。你们犯得着恨我么?”
紫鹃想的是,藕官就是当时恨自己把她赶到她干娘家,可是之后她们这些小戏子都被王夫人赶出来了,也不是她一个的事。要恨也恨不着自己的。
当然《红楼梦》小说上,没有紫鹃管教藕官,藕官她们也顺利的在大观园来狐假虎威的自在到现在才被王夫人赶出去的。可是问题小说是小说,这里是这里啊。藕官她们怎么可能知道有本小说叫《红楼梦》里头她们过不一样的日子呢?
藕官一甩手,结果没甩开,也不敢推紫鹃——紫鹃就是知道在这个贾府的地盘上,现在的藕官不敢怎么样她,才抓住藕官问个明白的。要是有危险,她才不冒险呢,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藕官就怒气冲冲的说:“不是你打的事,是你娘当年害了蕊官的娘!”
“我娘?”紫鹃一愣:“我娘和蕊官有什麽关系啊?再说我娘过世的时候,蕊官才多大?她怎么就能说是我娘害了她娘的?”
“你头上那钗子就是蕊官娘的,你娘抢了去的。你好好意思老带着,果然和你娘一样不是好东西。”藕官用另外一只手指着紫鹃头上,骂道。
紫鹃抬手给了她一巴掌:“你竟敢骂我娘!”
然后一摸头上,紫鹃素来简素,头面简单,能绾住头发就行,要不沉甸甸的一点也不舒服。紫鹃是讲究实用的,除非必要摆谱的时候,绝对是用最少首饰的,所以她现在头上就一只银镶碧玉的飞凤钗。
紫鹃因为头上还有一对玳瑁梳压着头发。也不怕就撒了,就把钗子拔下来,在藕官前面一摆:“这是我们姑娘给我的,上头还有扬州银楼和林家的标记。怎么就扯上我娘了?”
大户人家定制首饰,很多都有个标记,当然著名的银楼做的东西。也会留着自己的银楼的标记。紫鹃这钗子是林黛玉从南边带过来的东西,后来紫鹃过生日的时候,送给紫鹃的。所以上头有林府定制和银楼的标记。
因为是银制的,又做的精致,绾头发的效果很好,紫鹃居丧的时候常用,今天碰巧又戴着出来了。
那藕官听了一愣。低头看紫鹃手里的钗子,她虽然不认字,但是看那钗子的根部不显眼的地方,果然有些小小符号文字的。她看了看,似乎看懂一样。才抬头:“林姑娘家里带来的东西?不是你娘留下的?”
“我大前年生日的时候,我们姑娘给的。”紫鹃说,“你托人问问里面的人,就知道我说的真假了。”
“蕊官说一样……”好吧,藕官虽然在大观园里没待几天,也知道贾府的姑娘们和林黛玉的头面年年都是一模一样的,一样的钗子也正常。
紫鹃觉得不对劲,那里有一样的钗子就怀疑什么的,里面必然有缘故。天下一样的首饰太多了。就是你想出新花样专门定制,店家也可能因为看着好看,私下照着这样子给别人打造的。
所以紫鹃问:“到底怎么回事?因为我有一样的钗子就埋布偶赌咒我?”
藕官一听吓白了脸,这使用赌咒可是要杀头也说不定的。她倒是听蕊官说过给紫鹃下了赌咒,不过看紫鹃什么事没有,以为只是说说的。难道真的做了。还让人家抓到了?不会,要是抓到了,不早处理了。
紫鹃看出藕官想法,就说:“宝姑娘顾及面子,只是找了借口把她赶出去罢了,没当场揭穿她而已。”能不能领悟到这话的深层意思,就看你们自己了。
“宝姑娘发现了?”藕官吃惊的说,一想蕊官被诬陷偷东西,也是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宝姑娘发现了,所以设计赶走她的。
紫鹃只问:“怎么回事?”
藕官见事情到这样了,就索性实说了:“蕊官后来补进去的,是京城人。她娘当年是这府里什么管事的外宅,她年纪小也不记得了。后来她爹的老婆找上门,把她家砸了,还把她和她娘都卖掉了。连她爹送她娘的钗子也抢走了。”
“所以看见我有一支一样的,就认为是我娘做的了?”紫鹃倒是相信这个说法,贾府的管事有这事不稀罕的。比如吴新登就在外头有人,还不是一个,吴新登家的也闹过几回了。
藕官低下头,才说:“蕊官看见你头上有,就这么认为了。”
紫鹃冷笑:“一样的钗子有的是,要不是我这支有标记,还真不知道你们背地里怎么编排我爹娘呢。我告诉你们,再敢编排我爹娘,我饶不了你们。”
“既然不是你们家,我们怎么还会说什么啊。而且,原来我们也没和别人说过的,蕊官不让说的。”藕官怯怯的看了紫鹃一眼说,就凭一支一样的钗子冤枉人家也罢了,辱骂人家爹娘,就是大事了,这个藕官也知道。
紫鹃把钗子插回头上,对藕官说:“行了,你们管着自己的嘴,要是让我听到一点不利我爹娘的话,咱们走着瞧。如果始终没有,那么我也不说什么了。
误会也弄清楚了,你们要是不放心,还能找园子里的人问问,是不是我说的。要是没事,你们也老实过日子吧,安安生生的日子最难得。”
藕官嘴上自然不敢说什么了,心里却不以为然,心说:你天天家穿金戴银,好日子过着,当然认为安安生生的日子就好了。
紫鹃也不管她怎么想,就抬脚走了。心里想的是,幸亏什么赌咒的不灵验,要不自己当时被弄死了,就真是冤枉死了。
只是因为一支一样的钗子,又不是独一无二的标记。如果没记错的话,好像上次出门在银楼里看见不知道是谁家在挑首饰的少奶奶,也戴着一支相似的来着。
紫鹃回去。晚上和林黛玉说了今天的事,先说司棋的事,林黛玉叹气:“要是司棋还跟着二姐姐,二姐姐以后去人家家。也多个臂膀,我看绣橘不如司棋压的住人的。
不过司棋要是一心在她表弟身上,出去也是唯一的法子。只是她那表弟也太过分了,不要真的辜负了司棋才好。”
紫鹃心说,辜负了司棋才好,这样司棋就能外嫁了,对她本人和她家里都好。
然后又说到遇上藕官发生的事,林黛玉听到嘴角都僵了:“还有这么草率的?如此的仇人,只是看一支钗子?”说到这里又疑惑了:“那蕊官。她那时候多大了,连她爹是谁都不记得,怎么记得钗子啊?”
紫鹃倒是听说过,有些孩子,小时候受刺激的时候。就只记得特殊的某件东西的事,叫记忆伤害,还是叫记忆突出,或者别的什么,她不是学心理学的不懂。
不过紫鹃也想到了:“就是啊,她总应该知道自己姓什么吧?可是看藕官不像作假的样子,只能是蕊官连藕官一起骗过了,她这么做有什麽意义啊?”
聪明如林黛玉也想出来。
紫鹃也索性不想了,反正那逃亡的蕊官在贾府没倒台前。不管什么原因恨自己,也不敢跑出来袭击自己的,所以不用理她就是了。
紫鹃就转移话题:“我看薛家那边,也不见要搬家的样子,反倒是又是粉刷房子,又是置办东西的。难道要在这里娶亲么?”
林黛玉点头“琴妹妹是这么说的,为了这个老大不高兴呢。”
高兴才怪,薛姨妈不要薛家的脸面,人家薛宝琴兄妹还要呢。紫鹃就问:“那夏家也同意?”
林黛玉有些不确定的说:“听琴妹妹的推测,好像没和夏家说在这里娶的,只是说现在住在这里。
要说夏家也不是什么破落人家,怎么可能同意三媒六聘出阁的女儿嫁到的是借住的亲戚家的房子,又不是真的没有自己的房子,好像名正言顺打了折扣。”
“噗”紫鹃忍不住笑了“名正言顺打了折扣。姑娘形容的好。”
林黛玉手臂撑着头,说:“我真心不明白姨妈的想法,哪有在人家房子里娶媳妇的,难道不怕人家亲家看轻了薛家?”
紫鹃笑着说:“姑娘有什麽不明白的,薛姨太太是怕这一搬走,就没有理由搬回来了啊。为了坚守在荣国府里,娶媳妇算什么?”
贾老太太一直盼着她们搬走呢,只要她们一搬走,贾老太太只要不死,就一定不会让她们再搬进贾府的。所以薛姨妈只能委屈儿子媳妇了,多么超前的意识啊,重女轻男有木有。
林黛玉想到薛宝钗和贾宝玉的亲事,心里就不安,只不过和《红楼梦》小说上的心情正好相反,是盼着薛宝钗赶紧和贾宝玉订婚,最好马上成婚。这样老太太才能死心,自己才能有机会早些出嫁,她实在不想在贾府里待着了。一定要有个自己的家才好,为什么有些人有自己的家却不愿意住呢?
无论是薛家还是贾府,儿女的婚事都提上了日程,薛家那边准备的差不多了——薛宝琴供稿,贾府这边可是不乐观啊。
贾老太太既然关心起迎春来,估计这辈子也就这一次机会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所以贾老太太也上了心。这不,验收两边的嫁妆准备工作的成果呢。
首先王夫人这边,贾府官里的主管啊:针线上还好,进展顺利;就是压箱银子和喜宴银子就不那么完美了。王夫人没少哭穷诉苦的,不过终归还是准备好了,贾老太太也就装没听见了。
然后就是贾赦那边了,贾老太太认为那边应该更顺利些,贾赦虽然混蛋,但是毕竟是亲生女儿啊,再说银子都是官里的,又不是让他自己出。
可是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32、二奶找上门
贾老太太带了媳妇、孙媳妇、丫鬟、管事媳妇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的前往大儿子处验收成果,结果,结果贾老太太差点抽了羊角风。
要是贾赦完全没准备,倒是冤枉他了。
头面?头面有,数量和质量都向贾府姑娘们每年过年新制的头面看齐。
家具?家具有,基本能装满贾迎春过去住的潇湘馆正房——不过潇湘馆因为面积原因,所以家具都是按地方尺寸定做的,才能放下满足居住者生活要求的全部家具的。
贾老太太想着贾迎春将要在出嫁的时候,把这点东西晒在所有亲朋好友面前,就气的发抖。
她要了一辈子面子,为了家族的面子她什么都能牺牲,可是现在她的儿子要把她的面子放在地上当作全圈子人的面踩。你说贾老太太能不抽风么?
可惜抽风也没用,贾赦不等贾老太太开口,就说:“儿子也想给迎丫头风光些,可惜银子不凑手,就那么多,顾了头面,顾不了家具。好歹弄了这些来。”
贾老太太实在不能保持平时和王夫人斗智斗勇的虚以为蛇了:“三千两银子,就这点东西?”
“母亲您是不知道,现在的红木不比过去了,都涨价涨的厉害啊。不是您嫁敏妹妹的时候的价钱了。”贾赦脸皮厚,也是一大特长。
贾老太太冷笑:“那时候不是你父亲亲自监办,就是你弟弟和珍侄子操办的,所以自然便宜。要是让你办。怕是也是现在的价钱了。”贾老太太都开始有话直说了,就知道她气的如何了。
贾赦死猪不怕开水烫:“母亲要这么说儿子,儿子也没办法了。”
旁边王夫人看着着急,生怕贾老太太因为实在过不去。让她再拿出钱来重新做,赶紧说:“这日子这么紧了,如何还能赶的出来。要不多给二姑娘个庄子吧。”庄子当然要从贾赦你名下的庄子出了,你吃了这边,就要吐出那边才公平。
贾老太太论脸皮厚是完全不能和她儿子贾赦相比,但是论智商,她儿子拍马也赶不上半分。很快贾老太太冷静下来,说:“我走的累了,先到你房里歇歇。”
到了贾赦房里。一边吃茶,一边说:“二丫头是你的女儿,婚事也是你挑的,这嫁妆可是你的脸面。我做娘的还能不为你打算。
我看这么着,把你屋里这套家具陪送给二丫头。你先搬到你媳妇房里去,以后你再慢慢置办了,也不是像迎丫头的事这么急,还不是你定的日子。家具搬了出去,摆件也没处放了,一并给迎丫头陪送去吧。
姑娘家的嫁妆就是一辈子的根本。”
贾赦一听,哪里肯同意:“母亲,这如何使得?儿子这里也要接待客人的,要是人来了。空空的屋子,成何体统?让人嗤笑了去的。”知道贾老太太最要面子,要用贾府的面子来压她才行。
可是贾老太太不为所动:“客人不去客厅,亲近的不过去书房,来你房里做什么?你这房里一屋子的通房小妾的,如何能让外人进的?我们家的体面还要么?”
贾赦又说:“哪有嫁女儿。用自己父亲房里的家具陪嫁的?让人知道了笑话的。”
贾老太太斜他一眼:“你自个的女儿,有什麽不行。你要计较,就用你媳妇房里的家具好了,当母亲的陪送女儿总行了吧。你们也一把年纪的夫妻了,却分着房,就不怕人嗤笑了。正好一并住,不用另设一处了。”
邢夫人的脸色变了,她这么多年的积蓄都在她房里了,那是她在贾府唯一能自己主宰的地方。
贾赦别说现在看不上年老珠黄的邢夫人,就是邢夫人刚嫁过来的时候,不过一个小家碧玉,也不过几日就烦了。
于是就借口自己房里都是前房的陪嫁,不好给邢夫人住,给邢夫人另外设了一处美其名曰正房。自己的房间就用来享用各色美女。
不是所以他看上玩弄的女人都给名分的,要不他身边就没纯正名分的丫鬟了。何况就是真给了通房的名,也不可能个个有房头,要不起码的再建一个大观园大小的院子才能安置下贾赦那么多女人的。
贾赦总不能天天跑到下人房里睡女人去吧。所以把邢夫人赶出去,自己的房间空出来是很必要的。
当然贾老太太当时听说了就很不满的,可是贾赦从来阳奉阴违的,贾老太太说了几次,也懒得计较了。如今正好让媳妇搬回来。
贾老太太是想要惩治一下贾赦夫妻,并且给迎春谋划出一套能体面出门的家具来。可是何尝没有想要大儿子收敛些,知道自己的年纪,保养身体的意思。
可惜贾赦养儿也不知道父母恩——当然他那养儿女,只有生而已,而且只是自己娱乐过程的副产品,所以也不算养过儿女的,不知道父母恩也是正常的。贾赦哪里能体会贾老太太的想法,认为他母亲是偏心偏抽了风,故意整他的。
不管贾老太太是不是整贾赦,反正总算给贾迎春争到了能出嫁的家具了。而且倒霉的不是贾赦而是邢夫人。
邢夫人的家具被迫给了迎春了,那么邢夫人就能搬到贾赦房里了?才怪!贾赦同志把本来给迎春的家具给了邢夫人,你就用这个吧,以旧换新,多好啊。你不会不满意了吧?满意啊!感谢我吧?感谢!
邢夫人敢说不满意,不感谢么。
邢夫人是个悭吝的,就是家具保不住了,也不可能把摆件给迎春的。对刑夫人来说,整个贾府里,只有她房里的东西才确定是她的,不过这次证明了,就是她房里的东西也不一定是她的。
摆件。那都是钱,都是邢夫人的命。邢夫人当然不能把自己的“命”给了庶女。别说摆件,就家具,刑夫人能扣下一个凳子。也得留着。
而且邢夫人的家具被搬走,体会的绝对不是婆婆的关心爱护——让她能搬回丈夫的房间,而是愤怒怨恨。
你想。正如上头说的,邢夫人一辈子的积蓄都在她的房里,她的精神寄托也在那房里。她半辈子的思想了,整个贾府只有她房里的东西才是她的。
可是就是这么点寄托和认知也被无情的现实粉碎了,邢夫人是什么感觉?
当然她不敢反抗贾老太太,更不敢反抗贾赦。于是她只能把气撒在倒霉的贾迎春身上。不就是为了这赔钱的丫头出嫁,我才落到如此地步的么?不找她撒气找谁?
贾迎春好像是个很好的撒气对象。因为她绝对不反抗,不辩解。你怎么责骂,刁难,人家都不声不响的听着。
可是其实这样的撒气对象,却是最不好的。因为你骂的口干舌燥。人家神定气闲的听着,你说你什么感觉?恐怕是越撒气,越生气吧。
邢夫人对这个马上要出阁的“女儿”除了责骂也没有别的办法,总不能打吧?真让她打,她还真的不敢。
其他的,贾赦这边,还真没什么她能做主的事。
克扣迎春伙食?贾赦小老婆们都看着呢,扣了一顿,马上就告到贾赦那里。而且能说的委婉动人,让贾赦都不能不管的。当然小老婆们和贾赦本人都不是关心迎春的,可是他们未必会不为迎春找自己麻烦。小说阅读网
所以邢夫人思来想去,也没什么能对付迎春的办法。好吧连迎春都对付不了,你还指望她能打败小老婆们,搬回贾赦的正房。
贾老太太总算给迎春要来了家具。然后头面么,贾赦准备的虽然少,也是不要白不要,拿过来,在加上迎春历年的头面,贾老太太又给添了点,总算说过去了。
以为这就完结了,才怪!关键是贾老太太说给迎春的庄子,贾赦认为应该是官里出,王夫人认为应该是贾赦出,这不又顶上了。
与人斗不亦乐乎,看人斗,更不亦乐乎。紫鹃看戏看的嗨皮的很。唯一发愁的是,怎么不让赖倩倩嫁给贾蔷,这个真的不容易。
本来想要看看能不能从龄官身上努力一二,可是贾蔷这个情人居然真的偃旗息鼓了,让紫鹃很奇怪。要是龄官这个身份,在这个社会,偃旗息鼓安分守己的做外宅,是个明智的选择。
可是按《红楼梦》小说上,那龄官可不是这么个能安稳的性子,很会挟制贾蔷的样子,怎么甘心让贾蔷娶了正室,自己做一辈子外宅呢。当然如果贾府完蛋,做外宅其实也挺幸福的,不会被株连啊。当然这个一般人不考虑这些好像的小概率事件,其实也未必小概率,按清朝历史上的真实情况,时刻准备被抄家才是真的现实。
不过,紫鹃也不敢就确定这个世界龄官的性子就像《红楼梦》小说上一样,就是性子一样,经历不一样的话,那么见识也不一样,思想行为也就不一样了。
不管怎么说,紫鹃盼望龄官的性格能和《红楼梦》上一样,这样没准就能逼着贾蔷和她私奔了,赖倩倩的问题就解决了——这个紫鹃也知道可能性不高,贾蔷没那么深情,看《红楼梦》上的贾宝玉就知道。
这天是赖倩倩的生日,赖大家认为估计女儿就在家过这最后一个生日了,所以很是好好操办一下,连紫鹃这个前嫂子也在受邀之列。当然一个古代小姑娘的生日,又已经选定了人家的,怎么大办,也是家宴。
紫鹃旁敲侧击一下,发现赖倩倩居然对这门婚事挺满意,原因很简单——贾蔷的颜好。
好吧,赖倩倩没有和林小红一样进来贾府做丫鬟,一直和千金小姐一样养在家里千娇百宠的,虽然认字,学些账目经济,也没接触过什么外人,你还能指望这么一个养在深闺的十几岁的小姑娘看男人看内涵么?当然是看颜了。
贾蔷没什么优点,最大的优点就是颜好。颜好很重要啊,人民爱美色啊。当年紫鹃为了杰瑞德?莱托巅峰时代的颜把那公然的烂片《亚历山大大帝》看了好几遍。所以也没立场指责赖倩倩小姑娘的择偶标准。
就算只有脸,也比连脸也没有好吧。
紫鹃看赖倩倩本人十分愿意,而自己那婆婆,祖婆婆。就是赖倩倩的母亲和祖母更是千万满意的样子。
于是紫鹃就思量一下:贾蔷已经从宁国府分家出去了,只能算族人了,贾府应该也不是犯得诛灭九族的大罪。那么也株连不了多少。那么既然赖倩倩本人和家里都愿意,那么就这样也罢了。
等贾府到了台,赖大也跑不了,赖倩倩嫁在贾家,还不会因为娘家变故被婆家欺负呢。都是贾府的关系,说难听点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别嫌弃谁。
紫鹃这么想。也就支持起赖倩倩的婚事来,和赖倩倩一起讨论嫁衣的花样,首饰样式。
要知道紫鹃的直属领导可是贾府时尚先锋林黛玉,贾府哪个姑娘不想讨教一下,没法攀上林黛玉。也得问问紫鹃啊。
正说的愉快,却见一个小丫鬟跑进来,对赖倩倩说:“小姐,外头一个女人找小姐,说什么要和小姐你说说蔷二爷的。”
赖倩倩蒙了:“什么女人?和我说什么?”
紫鹃却有些想法,问那小丫鬟:“你问问她是不是原来贾府的小戏子龄官?如果是,不用理她。”
赖倩倩诧异的看着紫鹃:“紫鹃这是怎么回事?”紫鹃虽然差点做了赖倩倩的嫂子,不过毕竟还没全做,而赖倩倩本人比紫鹃的年龄大。所以赖倩倩和紫鹃都是互称名字的。
紫鹃想想赖倩倩真要嫁给了贾蔷,那么龄官是她必须面对的残酷现实,不如现在就知道,省了过去再闹,反而把男人往情人那边推。
于是紫鹃就说:“龄官是原来府里的小戏子之一,好像是唱小旦的。那个跑了的蕊官好像就是补她的缺的,好像啊。她们唱戏的都有勾人的本事,这个龄官比之前闹的出名的芳官厉害,早早就勾上了蔷二爷。这不就出去做了外宅。我以为你多少听说过呢。”
赖倩倩的脸色变了,换谁脸色也不好,未婚夫包养戏子也罢了,现在戏子居然找上娘家门了。
紫鹃拉着赖倩倩的手说:“你早点知道也好,这事儿谁摊上也不舒服,可是……”
“可是谁家被戏子找上门!”赖倩倩发作了,原因不是未婚夫包养戏子,是未婚夫包养的戏子居然找上门。好吧,前者在这个时代也是没办法的事,太常见了,后者么,虽然紫鹃不算见多识广,也认为不太可能常见。
紫鹃赶紧安抚:“戏子们什么都不懂,你何必和她们一般见识。现在是她急了,才找上你的门,你理她做什么?又不是你逼急了非要找她的?一定不要把自己降低到要找外宅谈判的地步。”
小丫鬟倒是灵巧,一看小姐怒了,就说:“我就去赶她走。”一溜烟跑出去。
赖倩倩也不知道是受男人三妻四妾的观念教育的缘故,还是早听到些风声,真的对贾蔷包养戏子的事不太在意,只是对居然被戏子找上门,感觉很屈辱。这个……
赖倩倩咬牙切齿的说:“等我过去,就收拾了那小妖精。”
“别!”紫鹃赶紧劝阻:“你嫁过去,先沉住气,摸清了你女婿的脾气,然后挟制住他再动手收拾那小妖精不晚。
这些戏子们有办法的,不好对付。你必须一击而中,还有清理干净,不留后患。最好杀鸡骇猴,让你女婿再也不敢了才好。
这事你也别开不了口,和娘多说说,让娘帮你参考一下。老人家毕竟见多识广的。”
虽然没听说过赖大外头有什麽人,但是赖大媳妇看贾府那些奶奶太太们诛三灭妾的也看多了。
赖倩倩想了想,紫鹃说的有理,点点头:“我记得了。”
因为怕晚上大观园晚了要关门,紫鹃傍晚就离开赖家回去,准备溜达回荣国府。
结果没走几步,眼前冒出个人来,吓了紫鹃一跳:“谁?”
定睛一看一个娇俏甚至有一份眼熟的小媳妇站在对面,身后是个墙角。应该是躲在那里专门堵自己的。
这是离贾府不远,就在赖大家门口,紫鹃还是不怕的,于是冷冷的问:“你是谁?”
那小媳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紫鹃看。看的紫鹃都发毛,刚要喊人才好。就见那小媳妇居然在紫鹃跟前跪下了:“求求你放过蔷二爷吧,求求你成全我们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这是唱哪一出啊?
紫鹃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这一定就是那龄官了。至于她为什么拦住自己说这么一套琼瑶腔,应该是把自己当做赖倩倩了。
这龄官当时没见到赖倩倩,还不死心,一直在门口等,或者没准一直拜托或者买通门上去给她回禀赖倩倩,希望能见到赖倩倩。结果那些人根本没敢或者没打算去禀告赖倩倩。造成了这龄官一走掉的假象。
终于紫鹃却从赖家出来了,紫鹃的年纪和赖倩倩相仿,一身绫罗绸缎,穿金戴银的。
龄官就认定这个从赖家出了的小姐就是终于肯来见她的赖倩倩了。
“你就是龄官?”紫鹃问,因为可能贾蔷还有其他情人啊。还是先搞清楚是谁吧。
那小媳妇装扮的女子点点头,继续含泪哀求:“求求姑娘您了。您还能找到更好的,就和蔷二爷退婚吧,成全我们吧。我不能没有他啊,我们是相爱的。”
自古小三们都说一样的话啊——紫鹃下结论。
紫鹃退后一步,冷冷看看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龄官,果然楚楚可怜,让人——真想打她啊!
紫鹃扫她一眼说:“你不能没有蔷二爷。关别人什么事?
你说真心相爱,那么管着他让他为了真爱,拒绝婚事好了。为什么你们的事,要别人负责,让别人去提退婚,让别人承担罪名?
天底下有这么便宜的事么?还是以为这世上的人理所当然欠了你们的?”
这一连串把龄官问住了。可是很快她就重整旗鼓了:“不是蔷二爷要答应的,是珍大爷答应下来了,都没问蔷二爷的。”
“婚姻之事,两姓之好,本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蔷二爷的父母不在了,当然都是珍大爷做主。你以为婚姻大事和你们外宅野合一样,自己凑一起就行的?
再说,没问蔷二爷,那么蔷二爷听说了,可以去找珍大爷抗命啊,可以去找老太太求情啊?我怎么一样也没听说啊?”这龄官未必是赖倩倩这个深闺娇女对付得了的,赖家对紫鹃素来不薄,紫鹃希望能帮赖倩倩先镇住这二奶。
你说这大奶没进门,二奶鸠占鹊巢上瘾了,居然想的出来,让人家姑娘去退婚。就是贾珍擅自定了婚事,那你男人是残废,不会说话,不能写字,没法表达退婚之意?
女方提出退婚,什么罪过的都女方的,你那男人乐得做白莲花,以为别人都是傻的?
以为你一个二奶出来晃晃,正室就该溃逃了?不就是婚前包个戏子么,谁家姑娘为这个退婚啊?要是以这个理由退婚,以后还嫁的出去?还没出嫁就成了远近闻名的醋坛子了。
虽然紫鹃不屑这样的男人,可是这社会就是这样的,你能怎么办?何况赖倩倩本来就不在意她未婚夫婚前包戏子的问题,要是婚前有个庶长子,那才是需要掂量的问题呢。
可是庶长子也是小妾生的,最低也的是家里的丫鬟生的吧。一个外宅戏子,你就抱着儿子来,也没什么要退婚的理由吧。
于是紫鹃再接再厉:“我小姑刚才说了,哪有妻子见外宅的?她会当你不存在,和她女婿和和美美的,你还是少在人前晃吧。对你们蔷二爷的名声不好呢。”
“你是谁?”龄官神智很清醒,思维很敏锐么。
紫鹃冷冷扫她一眼:“我是蔷二爷他未婚妻的二嫂。”
龄官看看紫鹃,分明是姑娘打扮。(欢迎您来手打吧,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233、对垒
紫鹃懒得解释,反而嘲弄的看着龄官:“你能管的住你情人,让他退婚去,不能管的住,趁早走人。找人家姑娘有什麽用?
谁也没欠你的,凭什么要为了成全你放弃自己父母选定的未婚夫?
有本事找珍大爷说去,看珍大爷成全不成全你。说实在话,要是蔷二爷心里有你,早去求珍大爷让你做偏房了,还能这么没名没分的晾着你这么多年?
等新奶奶进了门,新奶奶不点头,难道你还进的去?
或者我错了,龄官你本来不屑于做偏房,是想着自己做正房?”
紫鹃想这龄官不是赖倩倩以后好打发的,不如趁着现在没成亲,贾珍压着的时候,刺激这龄官闹上一闹,让贾珍出面处理了这龄官的问题。要不等成亲以后,贾珍就懒得管了,不过一个外宅,进了门也是小妾,做正房的自己管不住,只有被人笑话的,没有被人同情的。
可是这龄官的手段,怕是真能哄住贾蔷,贾府还在还好说,有娘家照应,贾蔷怎么也的装个样子,等贾府完戏,赖大跟着贾珍进大牢,那时候贾蔷要宠妾灭妻,谁能怎么样?
所以必须要在成亲前,打发掉这个龄官。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借刀杀人,让她自己去闹,贾珍这个时候还有一定会收拾了她的。
这个时候这么处理,可不是不光是为了保证贾蔷的婚事顺利,婚前为了个戏子闹的难堪,很丢人的。本人的和家族的。
所以紫鹃打定主意,要解决这个问题。
果然最后一句话,龄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看来紫鹃说中了她的心事。那表情非常奇怪。或者说别扭,有愤怒,有期望。有怨恨,有被揭穿心事的恼羞成怒,这样的感情混杂在一起,多么美丽的脸也变的十分难看。
紫鹃心里不厚道的想,让那贾蔷看看现在的龄官的脸,以后赖倩倩进门就不用担心了。
龄官缓缓的站起来,看着紫鹃:“你这样的人哪里懂爱情。你也不配得到爱情。”
紫鹃听到一愣,第一反应,这姑娘也是穿越的吧?可是穿越不是都穿越到小姐,公主身上,就是穿成农家女也有个空间什么的作弊器。怎么可能轮到做戏子出身的二奶?
你说紫鹃自己也穿越成了丫鬟?她那不是特殊情况么,属于投胎错误纠正,意外情况。
可以认为是,代人受过,错是别人犯的,罪要自己受;也可以认为是运气饱满,去享受了三十年异界生活,而且能保留异界生活观念做福利。这个都看怎么想了。紫鹃宁可认为是后者,也算一种心理安慰。
紫鹃就淡淡一笑:“我懂不懂爱情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要我高攀不起的东西。再说你口口声声说爱情,如果蔷二爷不是贾府的爷,你还能爱上他么?”
那龄官盯着紫鹃:“当然。”
紫鹃马上说:“那你怎么没爱上个戏子,还有共同语言呢,为什么偏偏爱上的就是当时管着你们的蔷二爷?这个真的是巧合?还是你爱的本来就是蔷二爷,而不是贾蔷这个人呢?”
紫鹃怎么也不会这么容易放过龄官这个自己送上门的机会。过了这村没这店,谁知道以后还能遇上龄官么?
所以今天紫鹃必须挑起龄官的由头。
果然龄官怒了:“你……”
紫鹃再接再厉:“可不是么,要是爱上戏子,这辈子都是戏子了,还是爱上蔷二爷的好,就做奶奶了。可是奶奶不是谁都能坐上的啊。”
“和你这种世俗的人说爱情是侮辱爱情。”原来龄官姑娘是走文艺路线的。
紫鹃却拦住了转身要走的龄官:“你既然说你是真爱蔷二爷的,那么不要只用说,我还可以说我很懂爱情呢。
爱一个人不是用说来表现的,是要用行动表现的。如何龄官姑娘你真的爱蔷二爷,那么就该为他考虑。而不是跑到珍大爷给他选定的未婚妻家门口来闹,让所有人都把他当笑话看。”
“我们才是相爱的,不是一个未婚妻的地位就能改变的。我只是想要告诉赖小姐,我和蔷二爷才是真的爱侣,赖小姐嫁过来,蔷二爷也不会喜欢她的。所以让她成全我们吧。”龄官很会自说自话。
紫鹃冷冷一笑:“蔷二爷还没见过他未婚妻吧,真的见了面,一起过日子,才知道喜不喜欢呢。没准人家两个才是真的神仙眷侣,洞房里一见钟情,从此两情相悦,挚爱一生呢。”
“胡说!蔷二爷说过他只爱我。”龄官终于沉不住气了。
紫鹃却神定气闲了:“他要说我只是想要玩你,你跟他上床么?追求女人的时候的甜言蜜语谁当真谁是傻瓜。只有他的妻子,才是他要在天地、祖先、亲友面前承诺要一生一世的女人。你以为拜天地是闹着玩?那才是真的。
小姑娘,不要信什么男人的花言巧语,去找个真正娶你的人吧。”
龄官真的急了,一把把紫鹃推的退了两步才站稳,龄官死死盯着紫鹃说;“你懂什么?我才是蔷二爷一生一世的女人,我会做他的妻子的。”
那恶狠狠的眼神,让紫鹃都心一颤,不过紫鹃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鉴别这龄官虽然凶狠,但是目前对自己还是没有杀伤性的。
所以她冷静下来说:“宠妾灭妻可是会被人鄙视的,以妾为妻那就是罪了。口口声声爱着蔷二爷的龄官姑娘你就是这么爱蔷二爷的?让他被人当笑柄,甚至做大牢?这爱情真美好。”
龄官要论口才万万比不得紫鹃,何况她的软肋紫鹃知道,她去不认识这个蔷二爷的未婚妻的二嫂。二嫂怎么还是姑娘打扮?所以龄官说过紫鹃的概率基本没有。
但是龄官不是来和紫鹃开爱情辩论会的。她坚持说:“如果赖小姐不嫁给蔷二爷的话,就没有这些不是么?”
“这关我小姑什么事?我小姑不嫁给蔷二爷,珍大爷自然会找其他人家的姑娘给蔷二爷做妻子,有什麽区别么?难道龄官姑娘有本事让全天下合适的姑娘都不嫁给蔷二爷?”紫鹃也有些意兴阑珊了。
和这样自恋到了只生活在自己世界的人讲理是不可能的。就是刺激也不容易,因为正常人根本不理解她们,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她们的底线?
不过好像这话龄官听进去了。她发现真的是这样,赖倩倩可以不嫁给贾蔷,但是没有赖倩倩,还会有李倩倩,张倩倩的,只要贾珍满意,都可以嫁给贾蔷的。
龄官沉默了一会儿。就坚定的说:“蔷二爷不会娶她们的,他会一生一世只和我在一起,只有我才能做他的妻子。”
紫鹃真的没话说了,这姑娘魔怔了。还是算了,回去偷偷告诉小蓉奶奶或者别的什么宁国府的人。让贾珍和贾蔷自己头痛去吧。贾蔷如果还正常,估计也该知道害怕了。
所以紫鹃就说:“我实在不懂你的自信来源。看来我们说不通了。不过龄官姑娘总应该明白这婚事不是我小姑成全不成全你的问题了吧?和我小姑没关系,没有我小姑,还有其他合适的姑娘,光京城里就得有几千个吧。”
这姑娘都魔怔成这样了,别钻了牛角尖出不来,想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所以必须把赖倩倩摘出来才行。
虽然她应该不可能进到赖家去伤害赖倩倩,可是谁知道会不会迁怒每天要出门的赖大夫妻呢?或者索性晚上来纵火消灭情敌?(在紫鹃前世里看过电视上网上很多匪夷所思的情杀案。)
龄官居然点点头。然后转身跑了。当她消失在胡同尽头的时候,紫鹃才松了一口气。
赖大的门子本来刚才就出来了,时刻准备过来保护前少奶奶,不过看来还是前少奶奶棋高一筹。
不过紫鹃没在意那些赖家的下人,她冷冷的扫了一眼不远处观望的陌生人。那人看见紫鹃看他,正想要说话。紫鹃去转回头去,装作什么也没看见,款款而去。
紫鹃不知道这个地方怎么会出现一个书生打扮的陌生人,难道是来找赖尚荣的?反正和自己没关系,最好不要和陌生人又丝毫瓜葛才好。
那龄官眼神和宣言都有些诡异的就走了。按这个时代的标准,她一个一个戏子出身的外宅居然有自信要做贾蔷这样身份的人的妻子,真是是一种诡异的自信。
紫鹃的第六感告诉她,她成功了,这龄官回去必然有所行动。也就是说紫鹃希望的让龄官大闹,招致贾珍在赖倩倩婚前就出手收拾了她的目的相当可能达成了。
别说紫鹃过分,她对龄官素不相识,而赖倩倩可是她“小姑”,虽然紫鹃本人还真有些别扭,可是这赖倩倩可是真心实意的把紫鹃当嫂子一样的对待。
赖家的老二儿子死了这么多年了,赖家没义务在照顾必然要改嫁的紫鹃。所以紫鹃不能把赖家对她的好,当理所当然。能帮着赖倩倩一把,她不可能不全力以赴。
别说龄官的爱情无辜,赖倩倩也很无辜,不过贾老太太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的主意,就决定了她的终身大事。她不是要拆散龄官的爱情,但是她和她的父母都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
既然贾老太太和贾珍决定的事,赖倩倩只能嫁给贾蔷,做第三者的是龄官。这个不是先来后到的问题,是婚姻的约束力的问题。赖倩倩是受法律和家族保护的合法配偶。
再说还是那句话,没有赖倩倩,还有其他姑娘,京城里合适的姑娘多得是,贾珍怎么也不可能为了龄官的爱情不让贾蔷娶亲了吧。所以只是赶上了哪个女孩子做了这个贾蔷的未婚妻罢了。
所以在紫鹃的立场上,她只可能全力保护赖倩倩,至于龄官,她就管不着了。再说龄官的选择在她自己,她要想明白了,或者足够心机,按兵不动,紫鹃也没办法。又没要挟她,更没给她下药。
紫鹃回去几日,也没听到宁国府那边传来什么关于贾蔷的动静。不知道是贾蔷安抚住了龄官,还是龄官或者自己想通了或者有人支招,谋求长远之计,反正没什么消息。
紫鹃真心有些失望,只能看什么时候尤大奶奶或者小蓉奶奶过来,紫鹃想办法在宁国府的主子丫鬟们中间透点话了。
可惜偏这阵子,宁国府的人都知道荣国府两房斗的厉害,不想趟这浑水,所以都没有过来。
紫鹃安慰自己,赖倩倩出阁的日子还早,慢慢来吧,等迎春出嫁前,添妆什么的,尤大奶奶小蓉奶奶总得过来。
没到迎春添妆,这天林黛玉和贾家姐妹相约去看望迎春。
因为迎春也没什么话,薛宝琴想办法找话题的时候,就想到了迎春的嫁衣,女孩子们,说针线绣花总是能说起来的。
迎春果然也有了些兴致,或者想要让大家的注意力和话题离开她本人,总之就让姐妹们去看她的嫁衣。嫁衣这东西一般都是姑娘们自己动手做的。
待嫁的女儿们一针一线的缝制自己的嫁衣,也把自己美丽而短暂的少女时光和对新婚的憧憬都缝进了自己的嫁衣里。就是迎春这样安静到沉闷的姑娘也有一样少女情怀吧。
可是当迎春的嫁衣拿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傻了。
真的傻了。
这嫁衣用料很好,绣工虽然不算多精美,但是也看的出花费了许多精神,迎春是极其认真的完成她的嫁衣的。
可是这件寄托这贾迎春美好婚姻梦想的嫁衣,居然被不知道什么人生生剪成了两半。
“谁这么缺德?居然剪成两半。”史湘云先叫了出来。
迎春还傻在哪里,绣橘的手僵在包袱角上。两个人都在发抖的如同秋天里的落叶,却紧紧抓住布料的一角,好像抓着她们全部的世界一样。
林黛玉和贾探春的脸色都惨白起来。连宝琴也说不出话来。只有惜春似乎平静——如果你没看见她发抖的手的话。
怎么会这样?谁会这么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