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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徐公子胜治     鬼股txt下载     鬼股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5、借神通一用

    在汉豪一般小姐过了午夜一点之后就可以回家了但是要留几个人四到八个不等值夜班。因为汉豪洗浴中心是通宵营业得后半夜客人很少也不是完全没有。这一天轮到18号梦梦还有其它几个人值班而刘欣看她得样子已经躺在那里一天没吃没喝了有点替她担心主动要求替她留下来。陈姐看见了梦梦也让她回家休息让刘欣留了下来。陈姐告诉刘欣风哥带着一个朋友要了两个包间还签了两张空单写的是29号服务。风君子这么做等于给刘欣送钱一样搞得刘欣心里也有点莫名其妙。

    要是换别的客人刘欣巴不得如此。但是风君子这么做刘欣却不太想平白无故收他的好处。刘欣想问问风君子什么意思但是风君子已经进包间了按规定小姐不上钟是不准进包间打扰客人的。

    小姐更衣室里的那张床只能睡两个人所以刘欣在后半夜客人都睡着之后也到休息大厅找了张椅子躺下值班的小姐大多只能这么睡觉。这一天刘欣失眠了总觉得这天夜里谁在休息大厅里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后来她意识到了原来是周围太安静了听不见鬼哭的声音。人就是这么怪这鬼哭的声音刚开始的时候听起来让人害怕又让人讨厌可是听习惯了一旦没有潜意识里总觉得缺点什么。

    不追究刘欣为什么失眠。总之到商店多钟她还是没睡着而休息大厅里的其它人都已经出轻微的鼾声。就在这时刘欣突然听见了大厅前侧门外包间开门的声音。汉豪的包间是有独立卫生间的这个点很少有人开门走出来。听见声音刘欣下意识的向那边看了一眼这一眼把她吓了一跳!

    休息大厅通向包间区走廊的那扇大门半开半掩。通过半开的门刘欣看见风君子从包间里走了出来昏暗的照明灯下风君子面无表情四肢僵硬像一具行尸走肉般向走廊的另一侧走去。走廊的另一侧是通往汉豪大厦楼顶天台的备用通道!刘欣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风君子在梦游。随即她感到了一丝害怕然后是莫名其妙的担忧。她突然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个夜里她听见有声音从那个包间里出来走向了走廊尽头的通道第二天就听见有人跳楼自杀的消息。

    她突然开始担心起风君子来。如果风君子真的在梦游。那么梦中不小心走上天台那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她想了想决定跟过去看看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刘欣轻手轻脚地爬起来光着脚来到了那条走廊上。抬眼看去风君子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备用通道的入口。

    走廊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风君子怪异的走路姿势看上去脚步沉重却没有留下一点声音。但是一走到通道的楼梯上轻微的脚步声就传出来了。听声音他是向天台的方向上去了!刘欣追到通道楼梯间门口黑沉沉的楼梯间没有灯光就像个张着嘴的怪兽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她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还是决定跟着风君子上楼她不想让他出危险。

    楼道里没有地毯光脚踩在水泥地上一股寒意带着夜气传了上来。刘欣尽量劝自己不要回头看摸索着向上走去。她突然觉得周围有看不见的东西包围着她。就在她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风声她觉得有人在小腹部位推了她一把……

    这一推力道甚是奇怪她并没有摔倒而是平着飞了回去。她本来就没有走几步远。这一下又回到了走廊上还是站在那里身体晃了两晃又站稳了。这一推来的太快当时她还没有来得及害怕站住之后才觉得心脏一顿狂跳惊恐的几乎要窒息──闹鬼了吗?

    刘欣下意识的想叫出声来却听见耳边有个声音在说:“不要出声回去睡觉什么也别说!风君子不会有事的赶快回去。”

    刘欣闻言迅的一转头想看谁在说话然而四周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只有面前的楼梯间吹出一阵冷风。刘欣终于压制住心里的恐惧她退缩了她几乎是倒退着走回了休息大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点抖的躺回到椅子上。她是听见鬼说话了吗?还好这个鬼告诉她风君子不会有事她心底稍稍有那么一丝安慰。

    ……

    刘欣看见的确实是风君子风君子此时已经神情麻木的走到了汉豪大厦楼顶天台上。他穿着浴衣前胸还是敞开的光着脚踩在水泥地上但是看他那表情在夜风中一点也没有觉得寒冷。风君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天台的边缘展开了双臂做出了一个要飞翔的姿势。

    他的面前就是天台的栏杆这栏杆不高只及风君子胯间只要他向前一伏身就会翻倒过去。而栏杆的外面就是23层楼高的虚空远处是云层下的大海。可是风君子做出了飞翔的姿势之后就站在那里定住了一动也不动足足过了有半个小时。风君子展开双臂立在夜空的边缘他的姿势像想要去飞翔却迟迟没有离开脚下的地面整个人就像一尊凝固的雕塑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终于有一个全身穿着黑衣的人出现在天台上他不知道是从哪一片阴影中走出来的。他脸色苍白神情冷竣而眼中却燃烧着一种炽热的光。他看着风君子的背影微微有点喘息鼻尖上也露出了汗珠。黑衣人下意识的抬起了一只手指着风君子的方向口中在无声的念着什么。然而风君子还是一动不动。

    黑衣人的神色越来越沉重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包袱越来越重的压着他。他终于忍不住向前迈了一步迈出了第一步之后紧接着就有第二步。他一步步的接近风君子指尖几乎就要触到了他的后背。看形势只要他向前一步轻轻一推风君子就会落下楼去。

    就在这紧张的几乎令人窒息的瞬间风君子突然动了。

    风君子只是微一转身张开的双臂也绕着身体画了一个圆右手的指尖正好擦在黑衣人前身的手背上两人的眼神也在空气中交缠到一起。四周很安静安静到轻轻的说一句话就会显得异常清晰。只听见风君子轻轻说了一句话或者说轻轻念了一句诗:“可怜无月夜移情共此殇。”

    这句诗一念完风君子就缩回了手闪身退到了一边将栏杆前的空位让给了那个黑衣人。不知道为什么风君子一开口黑衣人的身形就微微一怔眼中炽热的光芒在刹那间熄灭了变得空洞而茫然。

    黑衣人神情麻木、四肢僵硬像个木偶那样展开了双臂上前两步走到了栏杆的前面。没有任何停顿和犹豫他向前伏身飞了出去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中。楼很高远处传来海浪声所以风君子听不见他是什么时候落到了地面。天很暗没有月亮与星光风君子站在栏杆前向下看去只是黑沉沉的一片。

    风君子看着这一片黑暗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在说:“你实在不应该走的离我这么近近的让我可以碰到你。……忘了告诉你我从小就有一种很特别的天赋那就是能够借用别人的能力你这种人的能力。你给我的死志我还给你!……移情之术果然奇妙只是我自己为什么不能呢?……作法自毙也算是你这种人最好的归宿!……这里八年曾经跳了七个人你就是第八个也算是补足了这最后的名额希望以后再没有那第九个人。”

    ……

    “风君子你这一次玩的太险了!除了天台上那一个黑衣人之外楼梯间还埋伏着两个接应的幸亏让我给打昏了。”

    风君子对萧正容淡淡一笑:“我这不是没事吗?有你在我才敢这么玩。那个魂师我不怕我怕的是其它人。他们实在不应该用这种手段对付我。其实上次我帮那个赵雷从自我封闭中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这种精神幻境的作用。……你在暗中还有别的什么现吗?有没有出什么别的麻烦?”

    萧正容:“麻烦倒是有一个。你走出房间的时候让人现了!就是那个叫刘欣的小姐我连吓带劝把她弄了回去但她回去的时候被休息大厅里的两个服务员还有几个正好醒来的客人看见了!”

    风君子:“你是说有人看见她跟我走上了天台?”

    萧正容点点头:“是的看那样子这个小姐还是挺关心你的你说她会有危险吗?”

    “当然会有危险她可不是你我!上次已经让人收拾过一回了这次怎么又卷进来了?”风君子说话的时候眉头紧锁。

26、结草衔环

    在滨海市郊的一处山庄别墅内有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正坐在大厅中央的一张椅子上。男子周围还围着七、八个人虽然大厅里还有空着的沙但是这些人都站着面朝着中央的那个男子在说话。

    “魂师究竟死在什么人手里?”

    “不知道我们两个和他一起去的在楼道里莫名其妙晕过去了……什么都没看见!”

    “你们这些饭桶!……警方怎么处理的?”

    “还不清楚目前怀疑是自杀……没有现任何他杀的证据。”

    “那他去汉豪之前没说什么吗?”

    “他说他这次遇到对手了这次一定要搞定……老大不是我们不想多带些人去可是上次老爷子那件事情之后汉豪就不是我们的场子了……那港商也太狡猾了一看老爷子失了势就改投了门庭表面上还是客客气气但汉豪里面我们已经插不上手了!”

    “有权就是爹有钱就是娘!这些个东西比婊子还不如!……”坐在大厅中间恨恨的说话的人便是前孙副市长的二儿子孙威西孙公子。孙公子话音未落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我知道他要对付的是什么人这个人是那个警察的朋友叫风君子。据魂师说这个姓风的和他是同道中人……他一定要分个高下。”

    说话者远远的站在众人之外在大厅门口的角落里。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身材不高也就一米七零左右。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里。再看此人说话时的表情眼睛似乎看着空虚的地方面目五官的棱角宛如刀削。这人一开口其它人都不出声了只是孙公子说道:“这个风君子我也听说过我听说那姓梁的家人现在就住在他家里他是摆明了冲着我来的。……没想到魂师会栽在他手里。”

    这时有人插嘴:“老大要不要派几个兄弟做掉他?连姓梁的那一家人也一起做了!”

    孙公子:“你脑袋长到屁股上了?姓梁的那家人现在正在找我闹事。你去做掉人家摆明了把条子招来。老爷子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不能惹这些麻烦……还有如果魂师是折在姓风的手里你们去有用吗?就看看你们几个是魂师的对手吗?……他如果连魂师都给杀了暂时还是不要去惹他的好。”

    风君子此时如果听见孙威西的这番话一定会大呼侥幸。没想到魂师之死反倒等于救了他一命!他不怕魂师这种人。但如果有人拿刀拿枪找上门那反倒是他最不能对付的。侥幸之后也许还要大感慨世上的恶人不怕好人而怕更恶的恶人。他比那个恶人魂师给人的感觉更可怕反倒吓得这些恶人不敢上门!

    “老大。那就这么算了?”

    孙公子一咬牙:“哪能就这么算了!最近鬼子六那边抢了我们太多的地盘再这么忍下去他们恐怕连我这个人都要收拾了!……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靠山爬上去了连**翘的都比别人高……”

    这时站在门边的男子说话了:“鬼子六好办孙先生你给句话我去杀了他。”

    孙威西:“就让他再蹦两天吧。迟早要送他归西。现在杀了他没什么用他们的后台老板正风光呢!……不是说魂师死的那天晚上还有个小姐也上了天台吗?肯定是和那个姓风的是一伙的!”

    “是的那个妞叫星雨。据说是姓常的那个警察的相好后来又说是姓风的那个家伙的相好。看样子和那两个人都有一腿经常玩3p的。”

    孙威西一跺脚:“做了她!让姓常的和姓风的看看我们也不是好惹的!如果再和我们做对就算自己不怕也要为身边的亲戚朋友想想……这件事情武胆你亲自出手。务必要做的干净漂亮不留一点痕迹还要让那姓风的心惊胆战……对那妞什么手段都使上一点不要手软!”

    旁边有人应和道:“听说那妞长得还不错大家一起乐乐……”

    而站在门边那人面无表情似乎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

    风君子之所以会去汉豪洗浴中心当然不是冲着魂师去的他是不会主动去和那种人生冲突的只能算狭路相逢。他去汉豪是为了梁莺莺更确切的说是为了去调查梁莺莺当年的事情想找知情人问问情况。

    其实梁莺莺这件事情在风君子将相关材料散出去之后他就没有想再管了。那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呢?他是逼不得已孙公子手下打听的情况没错有几个梁家人现在就住在他家其中包括梁莺莺的父亲。这种情况连他自己事先都万万没有想到。

    那是一天下午风君子接了个电话是个家乡芜城的老朋友打来的问他在滨海的地址。并且说最近家乡有熟人要到滨海去可能要上门拜访。有家乡人远来风君子当然高兴就把地址告诉了他。

    第二天人就来了面目依稀有点熟悉互相说了几句风君子才想起来这人是自己中学同学的叔叔以前在芜城的时候还真见过几次面应该算是故人。这位故人不是一个人来的还跟了几个其中就有梁莺莺的父亲还有梁莺莺当年的未婚夫。前面已经说过梁莺莺的老家是在芜城但是从爷爷开始就迁居到滨海乡村一个叫梭鱼圈的地方离滨海市区有六十公里。而风君子的这位故人居然就是梁莺莺的堂叔。

    世界真大也真小!这种事情别人碰上也就碰上呢了过去也就过去了。风君子一直想不明白的是怎么一到他手里只要一粘手因果就接连而来?离故乡远居有同乡上门总要招待一番风君子倒也客客气气的让进了家中留他们吃了一顿晚饭菜不是风君子做的打电话叫饭店送来的。

    言谈之中风君子才知道这些人跑到滨海市来是打算到汉豪闹事的。四年前梁莺莺之死。梁家人闹了一场得了一笔好处。现在因为孙副市长离任同时梁莺莺的旧案又被媒体翻了出来梁家人觉得机会又来了打算再像四年前那样再闹一把只是这回胃口更大。

    梁莺莺的事情风君子心知肚明连材料都是他和常武出去的。但是当着这些人的面他也不可能说破只是随声附和不时义愤填膺的帮上两句。后来酒喝多了。大家都面红耳赤说了不少出格的话。最后梁莺莺的父亲说要在风君子家借住一段时间因为他家离汉豪很近。

    风君子素爱清静不喜俗人打扰。梁父的这种要求他本来是不愿意答应的可是义气冲天的酒话说了那么多也不好当面表示不愿意帮忙。从另一方面讲。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风君子。他很同情梁莺莺的遭遇本来也希望帮梁家的人再加上同乡之谊一时之间还真不好开口拒绝当下也就答应了。反正他就一个人住家里又不是没地方。这下倒好。家里一下多了五口人风君子回头心中暗骂自己活该因为最早管这件闲事的就是他自己!

    风君子同情梁莺莺却非常不喜欢住在他家里的这些人。并不是因为他冷血无情也不是因为这些人打扰了他正常生活而是这些人让他感觉不舒服。他们凑在一起谈论四年前梁莺莺之死的时候风君子在他们脸上既看不到失去女儿的悲哀也看不到离开爱人的凄凉。他们的脸上、眼中散出的是一种兴奋的光芒。一切话题的核心都围绕着可能拿到多少赔偿。风君子不明白为什么梁莺莺当年的男朋友现在也凑了进来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是梁莺莺继母的远方侄子情况够复杂的!

    风君子心里烦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走。只希望这件事能尽快了结。所以他才会决定再去汉豪调查这件事情才有了与魂师的遭遇。

    ……

    刘欣像往常一样午夜一点半之后换好衣服离开了汉豪大厦坐的是等在汉豪门前固定的出租车一直将她送到了租住房的楼下。刘欣下车掏出钥匙打开楼道的门关上这时出租车才离去。

    刘欣住在七楼楼道的感应灯又坏了她摸黑走到家门口。从六楼往顶楼走的时候刘欣下意识的感到害怕似乎黑暗中有什么危险在包围她。这种感觉很像前几天在汉豪洗浴中心跟踪着风君子走向消防通道的感觉。

    刘欣后来听说了那天夜间汉豪大厦又生了一起跳楼自杀案这是八年来的第八起。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吓了一跳甚至莫名其妙的想流泪后来知道这个自杀者不是风君子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又感到害怕了因为当天夜里她看到风君子上了楼顶却有另一个人跳楼了!这是怎么回事?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甚至想到了风君子可能是凶手!最后有觉得自己这个念头有点荒唐她虽然不喜欢风君子但也据的怎么看风哥也不像是个坏人。

    这件事情也没有上报纸和电视只有少数知情人之间的议论。有人说汉豪这个地方奇怪每年必须要有一个跳楼的去完成“名额”就像滨海某处的渡假海滩每年夏天都要有两名游客溺水一样。还有人居然庆幸今年的名额总算完成了可以再有一年的平安。

    就在这胡思乱想间刘欣走到了家门前。她掏出钥匙对了半天才对准了钥匙孔开门的时候方向拧反了转了半天才打开门锁。伸手推开门铁皮防盗门的门轴出了生涩的摩擦声。现在只有刘欣一个人住赵雪前几天已经搬走了厅里没有开灯仍然是一片黑暗。刘欣一只脚跨进了门内手本能的去摸墙上的电灯开关。这时她心里突然升起了一种恐惧感没来由的觉得屋里危险几乎就想立刻转身逃出去。

    然后她并没有转身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来得及转身。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如铁钳一般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她还没有来得及出尖叫。刘欣想挣扎身体却软软得没有力气。黑暗中得那人伸脚推门门却没有出关上的声音而是听见了另一个人的低声的痛呼。

    又有一条人影不知从哪里闪了出来看着刘欣被人一把拉进了屋去也抢步上前窜进门。屋里的黑影正好以脚关门那人的额头撞在了门的边缘。刚刚进门的这条黑影动作有点笨反应可不慢头在门上撞了一下并没有停留而是欺身挤了进来。一见那人抓住刘欣。这黑影就抓住了那人的手腕虽然在黑暗中抓的也是又快又准。刘欣在暗影中看见后来人的身形──依稀居然是风君子!

    屋里那人手腕被抓那只手就松开了刘欣向后一挥。刘欣虽然不知道这一挥的威力也能感觉到力量奇大。因为风君子像一条毛巾一样被他在空中轮了一圈。落到了屋里的地上。然而风君子却没有飞出去仍然紧紧的扣住了那人的手腕。

    那人一挥手没有甩脱风君子另一只手也放开了刘欣在原地转了一圈似乎想把风君子抡出去。风君子这次没像毛巾一样被挥起来而是脚下一滑就像溜冰一样围着那人转了一圈。仍然没有松手。这两个人举止怪异已极!黑暗中纠缠然而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那人松开刘欣的时候刘欣软软的倒在地上。她张口想喊却现胸口乱跳喊不出声来她想逃到门外却觉得两腿软站不起来──这是人猝然受惊吓后常有的反应。

    刘欣说不出话风君子说话了。只听他小声喝道:“你还不出手!”

    风君子话一出口刘欣就觉得屋内又闪过一阵风眼前一花。风君子已经和那人分开了另外两条人影纠缠到一起。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人来!刘欣租的房子的前厅不算太大而这两人在黑暗中似乎是格斗却没有出一点声音也没有碰到屋内任何东西。这两条人影就在屋子中间穿插。动作快光线又暗刘欣甚至看不清谁是谁只是觉得黑暗的空气中不断有一**无声的力量爆裂开来……

    刘欣正在愣风君子已经猫腰走了过来伸出左手一把把她拉了起来小声说道:“刘欣你没事吧快跟我走!”

    刘欣不知哪来的力气站起身来迷迷糊糊的就跟着风君子跑下了楼。跑出楼道刚刚没走几步来到这栋楼的拐角黑暗中闪出几条黑影手里还拿着东西冒着寒光冲他们就包抄过来。这分明是持刀的歹徒原来除了楼上屋里有人之外楼下还有人在埋伏!

    面前是小区的绿地有一段时间没有人来修剪了草坪上的草都长的很高。风君子和刘欣想要逃最快的路就是穿过草坪跑向居民区的出口。刘欣下意识的就想向草坪走然而风君子却一把拉住了她绕着草坪跑开了。这是什么人?到这种时候还不忘记保护绿地?

    后面跟着的四、五个人显然没有这种环保意识抄近路就直接踏进绿地追了过来。然而奇怪的事情生了这几个人踏上草地之后接二连三的摔倒有两个人手里的刀都飞了出去有一个家伙倒地的时候手没拿好刀还划伤了自己的肩膀。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此时天是亮的你在草丛中仔细看会现有人把相邻的两丛长草顶端系在了一起整个草地里密密麻麻打的都是这种绊脚结。人踏上去走不了几步就很容易被绊倒。绊倒的家伙有一个没爬起来剩下的几个手脚并用出了草地又追了上去。

    就这么一耽误风君子和刘欣与后面的人甩开了一段距离。刘欣想往大路走风君子却拉着她钻进了一条胡同。后面的人有四个爬起来又追上了他们紧接着有一个人出一声呼叫突然就消失了原来他掉进了胡同口的马葫芦里。胡同口的马葫芦井盖不知道被谁搬走了。后面追过来的人再仔细一看这个地方下水井口比较多零零碎碎有好几个都黑沉沉的张着口盖子都让人搬走了。

    后面还追着三个人脚步声已经很近了。风君子拉着刘欣刚刚跑出胡同口就在此时胡同里却出了轰隆一声有什么东西塌了下来从天而降正好罩在那三人头上接着就有噼里啪啦有东西满地的乱滚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在黑暗中非常吵人两侧楼房中立刻就有灯亮了二楼还有一个女人推开窗户大喊:“什么人那!动我家的防雨棚!”

27、再回首时已惘然

    刘欣住的这个地方不算很高档人很杂建筑也很杂。在出胡同口的地方有一户人家把墙打开开了个门面不知道做的是什么生意。门前架了个防雨棚用两根钢管斜撑着防雨棚上还挂着零零碎碎不少东西。风君子从胡同口走过的时候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肩膀正撞在一根钢管上。这根钢管的插地的地方好像被人动了手脚不是很牢风君子一下就把钢管撞开了随后这个防雨棚就带着一片零碎塌了下来。

    这一阻拦就把那三人甩在了身后。出了胡同口拐个弯来到马路边有一辆越野车停在那里没有熄火后门也是开的。风君子也不说话拉着刘欣就上了车关上车门车随即启动了。车里没有开灯借着远处照来的路灯光刘欣看见了司机的面孔──居然是好久不见的常武!

    刘欣从回家遇袭到风君子突然出现再到现在拉着她上了这辆车。一切的事情生的太快也太乱她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冷不丁看见了常武心里突然有了温暖的感觉似乎麻木的神经开始一点点融化开来。她也想清楚了是有人要暗害她风君子、常武还有自己家中后来出现的那个人则是来救她的。

    风君子救坐在她身边而她的眼神却看着常武的后脑勺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常武却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听见关车门的声音立刻就启动了汽车。汽车并没有驶远而是快的绕着这一片居民区转了个大圈。在居民区另一侧的一个胡同口停了下来。车刚刚停下没多久就有一条人影从胡同里窜出来一闪身就来到了车旁打开车门就上了车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搞定了?高手就是高手!”坐在后排的风君子说话了。刘欣再看前面那人。认出来了就是几天前和风君子一起去汉豪的那名男子。

    那人正是萧正容。萧正容一上车常武就动汽车离开了这个地方。萧正容说道:“那个武胆身手确实不错如果不是我占了先机恐怕不那么容易打。我印了他一掌他应该伤的不轻。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可能再出手了……风君子你怎么受伤了?”

    刘欣这时才注意到身边的风君子只见风君子的右眉撞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将衣领都染红了。

    “风哥你。你流血了!”这是刘欣到现在为止所说的第一局话。

    “妈的!出门没看黄历脑袋撞门上了!”说着话风君子伸左手在脸上抹了一把他脸上本来就有血迹这一抹不要紧白脸成了红花脸。

    “风君子。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找个诊所处理一下?”

    风君子:“脑门倒是不要紧可是我的右手腕……好像脱臼了。”

    萧正容:“给我看看……确实受伤了你小子刚才一扣腕一滑步有模有样的我差点以为你也是个会家子原来中看不中用。……”

    常武:“我认识一个在家里开诊所的朋友应该没有问题我带你去找他。”

    萧正容:“这种筋骨伤找我爷爷最好不如去我家吧!”

    风君子叫道:“你拉倒吧。大半夜我可不敢去打扰老爷子再说你妹妹还在家呢!”

    萧正容看了风君子身边的刘欣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常武开车带风君子去诊所。夜里路上没什么人常武的车开的很快时间不长就到了地方。是路边的一家外科诊所。常武下车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诊所的灯亮了有人披着衣服开了门。常武向车内的风君子招手风君子端着右臂下了车向诊所走去。

    诊所门口正对着一盏明亮的路灯风君子下车的时候刘欣看见了他的脸──他的脸上满是血迹看不清五官面目。下车站住的时候刘欣才注意到他的样子风君子的样子比较惨衣服上落了不少灰尘还有其它乱七八糟的脏东西外套也破了有几片布角挂在外面。如果换了一个人这个样子一定会显得狼狈不堪但风君子不一样。

    风君子走向诊所的时候刘欣注意到他的背影突然觉得眼前一亮。这个人撞破了脑门又伤了手腕满脸血迹全身污渍但是看他的走路姿势却一点都不猥琐一点都不低卑!他的背影很从容从容中甚至有着几分优雅优雅的就像一个去参加酒会的贵族!

    恍然乎刘欣就觉得时光倒流自己仿佛回到了四年前在滨海公园门口的那个夜晚。正是那天晚上她决意一死以求解脱却无意中帮助了一个落难的人。是这个人的言行点醒了她使她决定继续去面对生活那也是她“小姐”生涯的开始。这一刻刘欣终于认出了风君子──这个风哥就是四年前自己遇到的那个人!

    一时之间千头万绪都涌上心头刘欣觉得胸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想开口却说不出话来。人们在平时喜怒哀乐等种种看感觉都是有意而为之有感而之觉得自己应该如此。但是当情感无意而为无意而的时候却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而风君子已经迈步走进了诊所的大门。

    ……

    “刘欣我们送你去哪儿?”

    再见风君子的时候风君子的脸已经擦干净了眉毛上贴着一块创可贴右手前臂缠着厚厚的绷带。常武和风君子已经从诊所回到车里风君子问了刘欣这句话。

    “我去哪儿?”刘欣的回答就像在反问自己是的这个深夜里让她去哪儿?刘欣还不完全清楚自己家出了什么事伏击她的歹徒都是什么人?面前的几个人一定知道什么可是他们都没说。她想了想又说道:“我可以去我妹妹那儿。”

    常武摇了摇头:“不行你不能去你妹妹那儿除非你想连累她!”

    刘欣默然了仿佛自己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常武和萧正容都把眼光看向了风君子那意思是让风君子拿个主意。风君子看了刘欣一眼叹息着对常武说:“常武你开车送我回家吧我带她到我家暂时住一晚上明天再安排。”

    ……

    刘欣的脑筋已经有点不太会拐弯了无论是谁像她这样遇见了今晚这么多事恐怕也会木。自从她认出风君子之后风君子说什么话她就当天书一样听着风君子带她回家她想都没想就跟着风君子去了他家。

    夜已经很深了风君子家里住的那伙人居然还没睡在客厅里围成一圈打麻将。香烟屁股把两个烟灰缸都装满了地板上还放了不少啤酒瓶子。刘欣没有想到一开门风君子家里会是这样一幅乱糟糟的样子。

    梁莺莺家的几位亲朋见风君子大半夜领了一位妙龄女郎回来都笑嘻嘻的和他打招呼笑容中有着暧昧的意思。刘欣还现这几个人看向自己的眼光和平时洗浴中心遇见的男人没什么不同总在自己的脸蛋和胸脯上打转。刘欣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再看一眼风君子现他眉头皱的更深。

    “你不喜欢外面那些人是不是?……那你帮我个忙好不好?”这是在风君子的书房里关上门之后他对刘欣说的话。

    “什么忙?”

    “我要做件事情我保证做了这件事情之后这些人会立刻消失的。……他们走了以后你帮我把房间打扫干净我的手受伤了。”

    “打扫房间?那些人会消失?”刘欣没反应过来。

    风君子从书架上拿出来一枚青白色的翡翠指环反到刘欣手里对她说:“这个指环你应该见过等会儿我出去坐在那里将手指伸出来的时候你就给我戴上……无论听讲什么话看见什么事你都不要出声等他们都走了之后你帮我把指环摘下来我的右手不方便。”

    刘欣接过指环这个指环她见过正是赵雪上次迷糊不醒的时候风君子从她手上摘走的那个。指环拿在手里一阵阴冷的感觉传来沉甸甸的。风君子又嘱咐了她几句很特别的话领着她一起又回到了小客厅。

    “呦!小风怎么又出来了?也太快了吧!”屋外有个中年男人笑道。

    风君子没有笑而是一脸严肃他用脚踢过一张椅子在客厅正中坐下用不大但是很清晰的声音说道:“几位麻烦你们停一停。你们猜我今天干什么去了?……我今天打听出来一点消息关于梁莺莺的你们想不想听?”

    风君子话一出口几个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纷纷扭脸看向风君子。风君子没有说话而是举起了左手向着刘欣伸出了无名指。刘欣按照他的吩咐将那枚指环戴在了上面。

    ……

    风君子再睁开眼睛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人了只有刘欣拿着指环站在旁边。

    “人呢?”风君子问刘欣。

    刘欣:“人都让你吓跑了。”

28、六亲不和谈孝慈

    在旁观者刘欣眼里风君子似乎表演了一种奇怪的口技用一个女人的声音同时也用一个女人的身份和屋子里的众人说了一番话。刘欣没有被吓跑原因有二:一是风君子早就告诉她他将要用一个女人的身份说话希望刘欣不要吃惊;二是现在的刘欣看见风君子就像看见半个神仙一样似乎在他身上生什么事刘欣都是可以想象的。

    风君子知道自己这么做可能会惊走梁家那伙人但是不知道梁莺莺究竟说了什么话是从他嘴里出去的但是在场的只有他听不到。他问刘欣:“我刚才说了什么话这些人都走了?”

    刘欣:“你说了什么话你自己不知道?”

    风君子:“你转述一遍我自己确实不太清楚。”

    刘欣看着风君子不知道这是怎样一个奇怪的人?但她还是转述了刚才那段对话。她对风君子说:“你突然开口喊中间那个男人爸爸把他的脸都吓白了……你问他为什么不让你上学一定要送你到宾馆上班?那个女人的儿子学习没你好为什么可以花钱上大学?……还有你好像在说他从小就虐待你……风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我在模仿她的女儿说话。那个男人有一个女儿四年前意外死亡。……她说的那个女人是她的继母。……至于从小父亲对她不好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想想也是有可能的……你再说说我对旁边那个小伙说了什么?”

    刘欣:“听口气他好像是‘你’的男朋友。你说你每个月的钱有一半给家里拿走了另一半都给这个男朋友拿走了……你的身子。最早也是给的他。可是他对你不好你知道他瞒着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乱搞……还说他告诉你要等将来和你结婚都是骗人的。……你说你上个星期已经知道了他还送给那个女人一枚戒指。”

    风君子打断她的话:“不要再说了大概我都知道了。……他们说了什么?”

    刘欣:“你一说话他们都吓的半死纷纷问风先生是不是疯了?后来你说你没疯你是梁莺莺还责问他们为什么都不理你为什么这样对你?……说着说着你就哭了。呜呜呀呀的……他们收拾东西就跑了连鞋都没穿好。风哥这些人到你家来干什么?梁莺莺又是谁?”

    风君子一摸自己的脸颊果然还有几道未干透的泪痕。长叹了一口气对刘欣说:“这个故事说来就长了。我简单点告诉你。梁莺莺四年前死于意外怀疑是遭人毒手他们是来找凶手算帐的。”

    刘欣:“为这个女孩报仇?他们既然是为她来报仇的为什么听见她的声音反倒被吓跑了?还有。风哥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风君子摇头道:“你误会了他们并不是来为女儿或者爱人来报仇。他们是来算帐的报仇是报仇算帐是算帐。这些人眼里没有什么正义和仁爱。只有利益二字。梁莺莺的死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失去亲人的悲痛而是在想能够从中得到什么。……所以我才要赶他们走。至于我是怎么做到的那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其实你今天晚上遇到的意外多少也与这件事有关。”

    刘欣:“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风君子:“有一件事情我要向你道歉我和常武的所作所为无意中把你卷了进来……其实当年害死梁莺莺的凶手。和今天要刺杀你的凶手是同一伙人。他们之所以要对付你是为了教训我和常武……他们以为你是我们俩的人。……我知道你不是但是你卷进来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不会那么讲道理的。……还有那个梁莺莺就死在汉豪四年前的四月二十八日晚上……”

    四年前的四月二十八日刘欣对这个日子印象太深刻了!她几乎是下意识的问道:“风哥。是不是我四年前在滨海公园门前第一次遇到你的那个晚上?”

    风君子站起身来看着刘欣眼神中包含着很复杂的情绪说不清是喜是悲。他小声问刘欣:“你终于认出我了?我就是四年前你曾经帮助过的那个人。”

    刘欣鼻子一酸有想哭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她用略带低哑的声音答道:“是的刚才在诊所的时候我就认出你来了。……其实我一直想谢谢你当时你可以说是救了我的命我后来甚至怀疑那是我的幻觉……直到今天我才确定那天是真正碰到了你这样一个人……”

    四年前风君子碰到刘欣是刘欣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并且主动掏钱给他。风君子看出刘欣当时心怀死志忍不住出言点醒她。他很想问她那天晚上后来又生了什么事刘欣是怎么想通的?但是风君子终究没有问现在刘欣好好的站在这里已经足够了。至于刘欣这几年在做什么他心里清楚的很但这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事情了。

    “你不用谢我其实我应该谢你……我还欠你一条手绢和一块钱。”

    刘欣:“一块钱和一条命这怎么能比?是你救了我。”

    风君子:“命是你自己的又不是我给的?怎么可能说是我救了你?”

    刘欣:“那今天晚上呢?这一次确实是你救了我。”

    风君子:“事情本来就是我们造成的不能算我救了你只能算弥补了自己犯的错。……我就是奇怪了怎么每次你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到最后头破血流的总是我?”

    刘欣终于笑了!风君子说的是事实。她有两次面临生命的危险第一次是想自杀第二次是别人想杀她。到最后都化险为夷。但都是因为头破血流的风君子。如果这是她的幸运的话那么风君子可够倒霉的了!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刚刚经历了那么惊心动魄的场景却很平静。不仅仅是平静回到家以后还有闲情逸致去“装鬼”吓人。人被吓走之后又坐下来跟她谈起了四年前的事情。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人?

    刘欣看着风君子有点呆风君子却露出了疲倦的神色今天一晚上的事情可把他累得不轻。甚至光荣负伤了。他打了个哈欠对刘欣说:“我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既然你说我救了你你就得报答报答我……”

    “风哥你想要我做什么?”听见风君子的话刘欣有本能的职业反应。她平时遇到的男人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嫖客男人说要报答报答似乎只有上床一个意思。

    风君子笑了:“你忘了刚才在书房里说的话了?我说这些人走后你帮我把屋子打扫干净我不想看到他们留下的痕迹……我的手不方便所以你来干……打扫干净之后才许睡觉!”

    风君子的语气有点拿刘欣当佣人的意思了居然说打扫完房间才许睡觉。然而刘欣却一点都不生气。不仅不生气反而感到了一丝高兴与坦然。本来她到风君子家里的时候始终觉得忐忑不安。现在风君子要她打扫房间这种忐忑的感觉才淡了下去。

    梁家的人把风君子家里搞得够戗除了风君子的卧室和书房之外。其它的地方都乱糟糟的。刘欣收拾了一夜直到天亮的时候才在沙上睡去而风君子早就关上卧室的门自己先睡了。

    ……

    “风君子你要小心点。我不能总在你身边保护你那个孙公子迟早不会放过你现在你把姓刘的小姐带到自己家里岂不是更危险?”

    这是在常武家风君子、常武、萧正容三个人凑在一起说话。萧正容言语间说出对风君子安全的担心还隐约透露出对风君子将刘欣留在家中的不满。听了萧正容的话风君子举起绑着绷带的右手笑道:“我现在右手受伤了做什么都不方便连泡壶茶煮个方便面都不能自理……不得清个保姆在家里照顾呀?现在多好。有个送上门的还不用付工钱叫干啥干啥这种好事上哪找?我不把她留家里难道还赶走不成!”

    常武笑道:“这种好事上哪找?还不是你自找的?你是救她的时候受的伤……风君子该不会你洗澡也要她帮忙吧?她可是专业的!”

    风君子:“羡慕了吧?要不然我把你的手弄伤了试试!……说话要凭良心。我为什么要救她?那还不是因为有人要杀她!为什么有人要杀她?还不是因为帮你查案子把她牵连进去了。”

    萧正容插话道:“你小子?真连洗澡也叫她帮忙?”

    风君子:“你可别听常武胡说……我是那种人吗?这种话千万别回家讲给萧老爷子还有你妹妹听。”

    常武:“你怎么不是那种人?你不是亲口承认那刘欣是你的相好吗?”

    风君子:“老常你怎么越说越不象话了?我那是替你顶风流缸!”

    萧正容不想听他们俩打嘴仗截住话头说道:“别开玩笑了想想那个孙威西吧他下一步会怎么办?”

    常武:“好像不用过分担心那孙威西现在自己性命难保。武胆受伤魂师丧命他身边已经没什么可用的人了。一只被拔了爪牙的老虎还不如一条狗。何况他本来就连狗都不如。”

    萧正容:“可是他身边还有不少手下那些人有刀也有枪。”

    常武:“这种人我见的多了。这种混混有钱随时能找一大把关键的时候屁用没有!……这一段时间东城的鬼子六正在和孙公子抢地盘孙市长失势之后孙公子早就斗不过他了如果不是身边有两个高手的话恐怕命都没了……现在武胆和魂师不在了我们没必要去管孙公子鬼子六不会放过他的。”

    萧正容是个军人从小在军营长大对常武说的这种黑道上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他皱着眉头问:“非要这样吗?我指的是这些人之间非要你死我活吗?”

    常武没有说话风君子答道:“这就叫竞争。你说你死我活还轻松了一点。这种人如果没有动手还能相安无事只要一旦真的动手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消灭对方要对方永世不得翻身否则自己将来也不会安全。你明白了吧?鬼子六和孙威西已经动真的了他们两人之间有一个人非死不可!自古以来黑道相争概莫能外!”

    萧正容:“那为什么死的一定是孙威西?”

    风君子:“孙威西爪牙已除……萧正容如果最近我身边没有你我也早没命了……孙威西也一样他不比我高明多少。”

    常武接着道:“那个孙公子不是不比你高明多少而是差远了……假如他是你你根本没办法对付他可惜他不是。……萧正容你还不知道吧孙公子的靠山已经倒了他老爸昨天被双规了爪牙已去靠山已无这种人什么都没有了。”

    原来孙威西的父亲原孙副市长现市人大的孙副主任昨天终于进去了。本来从孙副市长的实权位置调离就不是什么好信号只不过暂时躲过一劫而已。而孙副市长最终被双规也不知道是骆驼身上哪一根稻草压了下来。关于这最后一根稻草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某富商在海外闹离婚富商的前妻把富商与孙市长原先的丑事抖了出来。第二种说法是关于梁莺莺案梁家人闹的结果在媒体上影响太大了。不管怎么样这位老孙同志躲了初一没有躲得过十五。

    听说了孙副市长得事情萧正容也松了一口气他问风君子:“既然孙市长已经倒台了那梁家的人这回可以出一口气了!”

    风君子苦笑着摇了摇头:“萧正容你错了梁家那几个人这回不但出不了一口气反而会失望而归。……如果孙市长还在台上为了影响可能会用安抚或者利诱的手段梁家人受到威胁后可能还会得到一笔好处。现在孙市长需要保护的东西已经没了也就没有必要再给梁家什么东西。……他们要的不是正义而是钱。”

    萧正容:“你们两个三言两语就把孙公子的命运给定了?鬼子六会杀了他?那么孙公子死了之后呢?那个鬼子六会不会是第二个孙公子?”

    风君子和常武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

29、有为昏乱显忠良

    一个月后有消息传来滨海市原副市长之子商人孙威西在离滨海以北二百公里的某个城市横尸街头。警方怀疑孙威西之死与商业竞争以及黑帮仇杀有关正在调查但还没有掌握进一步的证据。孙副市长仍在双规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野渐渐消失在公众的记忆中看报纸电视恍然乎这一家人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

    孙威西死后的第三天滨海火车站。

    风君子和刘欣站在检票口他是来送刘欣上火车的。风君子对刘欣说:“这一个多月多谢你照顾的真不好意思让你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义务保姆。”

    刘欣:“你谢我?你救了我一条命和一个月的义工怎么能比?要谢也是我谢你。”

    风君子摇了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世上有很多人他们从来不考虑别人为他做了多少事给了他什么就算是衣食父母也用做奴仆。只要他们的**有一点不满就会有无辜者付出代价。……而你我已经应该谢谢你了。”

    刘欣不太懂风君子在说什么总之是在夸她她笑道:“你的手没事了?真的不需要有人照顾了?”

    风君子活动了一下右手也笑道:“本来伤的就不重其实我是装的想多赖你两天。……没想到你走的这么急。”

    刘欣:“我看出来了其实你的手本来就没什么事只是找个借口留我而已……现在终于风平浪静了我也不能再麻烦你了。只是回家看看又不是不回来了。”

    风君子:“回家看看长辈也好……你妹妹和赵雪怎么都没来?”

    刘欣:“我就是回去待几天而已我告诉她们不要来送我了有你帮我拎包就足够了。”

    风君子夸张的叫道:“可怜我一个受伤初愈的人被你抓来当苦力……”

    刘欣:“我从你家走你不送我谁送我?……将来什么时候还会再见?”

    风君子看着她。不自觉的出苦笑:“如果再见时仍是当初相见那种情景还不如不见。”

    刘欣:“风哥?难道你不想再看见我?”

    风君子摇摇头:“我是君子你也是好人。君子何故不见佳人?只是我不想再看见那样的事那样的事中的你和我。”

    刘欣:“你以为我希望吗?”

    风君子:“这不取决于你我这取决于你我所在的世间。”

    刘欣:“风哥我不懂什么天下大事。其实我心里清楚我就是个小姐……。我对这个世界曾经很失望。而世界差一点也放弃我。可是我每次看到你就看到了希望。”

    风君子叹息道:“我宁愿你不要这样不要看见我才感觉到希望。我只希望每个人都会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如果你仅仅在我面前才能看到世间美好的一面我不知道该作何感想……那我又应该去看谁?”

    刘欣看风君子情绪突然有点低落。开玩笑道:“风哥你回家照镜子就可以了!”

    风君子也笑了:“女人的爱好都是照镜子……对了我做了一件违法的事情因为我要送你一样东西。”

    刘欣:“什么东西?”

    风君子从兜里掏出来一样东西。是一枚一元硬币。他在这枚硬币的边缘用改锥钻了个小孔用一条红丝绳系上就像商店里卖的胸饰挂件。他把这个挂件提在手上对刘欣道:“我欠你的东西这一块钱还给你。可惜不是当初的那一块你给我的那一块我已经坐车用了。”

    刘欣:“风哥。你好有心……这怎么违法了?”

    风君子:“你不知道吗?这违反了人民币管理条例破坏流通中的货币。……快戴上吧这是这个世界上的护身符。”

    刘欣一挺胸对风君子道:“你帮我戴上。”

    风君子笑了笑将红丝绳套过刘欣的头颈将这一元硬币戴在了她的胸前。刘欣一撅嘴又道:“这是护身符要贴身戴的你帮我放到衣服里面去。”

    风君子愣了愣没说什么。他用手挑起刘欣贴胸羊绒衫的领口。将那枚硬币放在了她的**之间。硬币放入领口立刻滑入到刘欣深深的乳沟中感觉一片冰凉片刻之后又变得温暖起来。刘欣看着风君子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

    “风君子听说你今天到车站来送人可找着你了。”正在此时风君子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

    他回头看去萧云衣不知什么时候从一堆准备检票上车的乘客中钻了出来。这丫头风君子上哪儿她都能找得着。风君子问道:“萧丫头你怎么找到这来了?有事吗?”

    萧云衣:“当然有事你忘了吗?常武和林真真这个周末就要办婚礼了我们俩可是伴郎和伴娘今天下午要去试衣服的。”

    风君子:“那不是下午吗?现在午饭的点都没过呢。”

    萧云衣:“伴郎请伴娘吃顿午饭再去试衣服有什么不可以的?”

    风君子:“好好好你说的话总有道理。等我送完朋友后就请你吃午饭……”

    萧云衣:“我知道你是来送人的你的朋友呢?”

    风君子回头一看刘欣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再看检票口的方向是一股股拥挤的人流大家举着大包小包紧赶着脚步走向火车站台的入口风君子在人流中没有找到刘欣的背影。风君子有点怅然若失的站在那里。

    萧云衣拉住了他的一条胳膊:“我刚才远远的看见你在和一位美女说话怎么转眼就不见呢?该不会跟人私奔了吧?”

    风君子转过身来:“她走了……我们也走吧先去吃饭再去试伴郎伴娘的衣服。你这个伴娘正值青春年少可惜我这个伴郎有点老了。”

    萧云衣一边往外走一边歪着头看着风君子:“你老吗?我看你除了白头多一点还是蛮年轻蛮精神的嘛!站在我身边也勉强过得去了!”

    风君子笑了:“婚礼的主角是新郎新娘没必要显我们两个。”

    萧云衣:“怎么?你不喜欢参加婚礼吗?还是不喜欢和我这个伴娘一起当伴郎?”

    风君子:“不是不是怎么会不喜欢呢?我们快走吧好好准备准备。我觉得人生的幸福就是站在那里欣赏世界上的幸福人生时刻……我都有点等不及了!”

后记:出口成章

    几个月后滨海各大媒体都播了一条好消息:汉豪集团经过长达几年的筹备与努力终于成功的在香港上市筹集资金2.6亿港元。小说*无广告的~顶点*小说~网收藏~顶*点*书城这是滨海市第一家成功在香港主板上市的股份有限公司这也是滨海市旅游产业的展以及国际知名度提高的重要里程碑。

    汉豪集团为庆祝成功在港上市举行了一个盛大的庆祝仪式暨记者招待会邀请了不少官员与名流到场。风君子由于职业的关系也参加了这次盛会坐在会场中靠近角落的地方。

    在这次盛会上各路高人纷纷讲话对汉豪集团表了热情洋溢的祝福以及对滨海未来美好的勾勒气氛十分热烈!汉豪集团的领导表示再计划用两年左右的时间在中国a股市场完成股改实现新老划段恢复新股行之后争取在国内资本市场也能成功上市成为一家跨越国际资本市场的优秀企业。

    中午休会的时候有一个熟悉的财经记者碰到了风君子随即对他进行了一个采访问他对汉豪集团成功在港上市的积极意义有何评价。风君子当时心里正在琢磨中午的宴会上汉豪集团会招待什么酒有点走神下意识的答道:“好呀很好用股民的钱展黄赌毒事业!立足滨海又走向国际再杀向国内……”

    记者没听真切被吓了一跳:“风老师!你说什么呢?”

    风君子这才清醒过来赶紧清了清嗓子答道:“刚才跟你开玩笑呢!……根据统计数字我国今年的旅游产业总收入比上一年增长呢百分之……这说明随着经济的展以及社会的进步人们的精神与休闲的消费需求增长度将会越来越快……汉豪集团的在港上市不仅推动呢滨海旅游文化产业的展而且将成为经济增长中一个很重要的方向指引……从滨海的旅游基础设施以及近年来的城市环境建设来看……从股市中该产业的估值预期以及成长性分析来看……”

    风君子脑袋里一片空白然而口中却流淌出洋洋洒洒、约定俗成的篇章。

第一章 月圆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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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叫什么名字?这要视风君子的心情而定,。风君子兴致高的时候,叫她铃铛,风君子没兴致的时候,叫她木头,有胃口的时候叫她桃子,叫桃子的时候又注意到她的胸部,随即改口叫木瓜了。实际上她的大名叫桃木铃,是风君子“不小心”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异国女郎(请参阅本书第四部“通灵筷子”)。

    桃木铃的来历并不简单,她的生父是美籍华人,母亲是rì本人,桃木是继父的姓。她从小在rì本长大,后在美国研究心理学,二十六岁获得博士学位。到中国来参加的是一个所谓的学术交流项目,怎么和风君子碰在一起那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这是一天晚上,风君子坐着沙滩椅正在海边赏月,月光如水,酒杯中的酒也流动着奇异的sè泽。桃木铃的纤纤素手托着一个瓶子,一边站在他的身后为他斟酒,一边感慨道:“好美的月sè呀,我想唱歌。”

    风君子:“你快别唱了,别把什么东西给招来了。”

    桃木铃:“有酒,还有我这样的美女和这么好的月sè,再唱一首歌给你听,那才叫真正的享受。”

    风君子:“我恐怕消受不起,你知道今天的月亮为什么这么亮吗?”

    桃木铃:“今天是yīn历十五。”

    风君子:“不错,但今天是yīn历七月十五,你居然敢在这yīn森森的小山谷间,这没有人的海滩上,唱你那谁也听不懂的鬼子歌,就不怕把鬼招来?”

    桃木铃显然不知道七月十五是什么rì子,有点不高兴了:“谁叫你不学外文,我唱什么你从来都听不懂,。”

    风君子不说话,桃木铃以为风君子没什么意见了,就开始唱起歌来。她唱的是一首英文歌,其实桃木铃的英文很熟练,但是发音确实不是很流利,听上去怪怪的,这是所有rì本人的通病。风君子是一句也听不懂。

    这歌声悠扬而怪异,如鬼诉如鬼泣,随着海风飘向远方。不远处的渡假村里有一对恋人正在吵架,风中的怪歌传来,女孩打了个冷颤,一头钻进男孩怀里。歌声再往前飘去,被一只在路边闲逛的小狗听到,低吼一声,一溜烟的跑回了家。更远处的大街旁边,有一个卖烤地瓜的小贩正准备收摊,听到了这风中吹来的歌声,一哆嗦差点把炉子给撞翻了。

    ……

    七月十五的夜里,黄东波躺在床上,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奇异的歌声,他听不懂断续的歌词究竟是什么意思,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冷,睡意全消。等他完全清醒的时候,歌声突然听不见了,四周静的可怕。黄东波准备接着睡,这时他突然听见了一种奇怪的沙沙声。

    这种声音就像一个人悄悄走在地板上的脚步声。这样的脚步声在平时是不容易听见的,但是在这寂静的夜里却分外的清晰和刺耳。脚步声居然是从客厅中传来的,黄东波莫明其妙的感到了一阵害怕,家里没有别人,难道有小偷进来了?

    这沙沙的声音从客厅穿过走廊,一直来到了他的门外,然后黄东波听见了一声压抑的叹息,就像风吹过树梢的声音,然后一切又归于平静。一时间,黄东波不知所措,也不敢开门去看,过了一会儿他迷迷糊糊又要睡着了,沙沙的声音突然又出现了,仍然和上次一样,从客厅穿过走廊再来到他的卧室门外,在一声叹息后平静下来。又过了不久,当黄东波的睡意再度袭来的时候,同样的声音又再度响起,这一夜黄东波不知道是怎样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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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只硕大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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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周六,但是黄东波所在的营业部仍然要求员工来上班,。他在想着昨晚发生的怪事,但是很快随着工作渐渐也就淡忘了。他觉得是这几天自己新官上任工作太累了,或者是听错了楼上楼下的声音,害怕的感觉在白天总是不太明显。

    下班后,黄东波在外面吃的晚饭,然后到洗浴中心蒸了蒸,找了个小姐走进包间“休息”了一个钟头,觉得一身轻松。黄东波现在住的地方是营业部租的房子,由于刚刚调来此地,家属并不在身边。黄东波晚上通常是一个人住,有什么“活动”都在外面解决,他从来不把各式各样的女人带回自己的住处,这是一个“好习惯”。

    他回到家中后,不由自主的又想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心中莫明其妙又紧张了起来,睡觉的时候灯开了很久,然而却没有什么动静。他关上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黄东波是在睡梦中被沙沙的脚步声惊醒的,这一次听的比昨天更清晰,脚步声似乎变的沉重了许多,就停在卧室的门外,。黄东波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身体就像变成了一滩水银般的液体——那种奇怪的无法控制的感觉。

    身体动不了,黄东波发现自己的脖子还可以扭动,他转头看向卧室的门,猜想门外会是什么东西。就在他心里这么想的时候,墙壁和门似乎突然变的透明了,他的目光能够看到客厅以及走廊中的一切。门外似乎什么都没有,黄东波不放心,一直盯着那里看,渐渐的发现门外出现了一片淡淡的yīn影。

    这一片yīn影一开始像一团雾一样朦朦胧胧,渐渐的这团雾变的清晰起来,凝聚成一个人的形状。人的形状越来越清晰,这个人低着头,暗红sè的长发披在双肩,当黄东波最终看清了这个人的形状时,对方突然抬起了头。惨白的脸上看不见五官,只在脸庞的正中有一只硕大的眼睛。这眼睛发着妖异的光芒,似乎直shè他的魂魄。

    黄东波张大嘴,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过了许久,才发出一声嘶哑的怪叫,他吓的晕了过去。

    ……

    这一天是周rì,君子在家中和桃木铃闲聊,桃木铃对风君子那些离奇的故事很感兴趣,一边听还一边不住的发问:“你说你家里曾经住过一个女鬼,这是真的吗?她是怎么跑到这儿来的?(请参阅本书第二部“鬼胡同”)

    风君子:“当然是真的,不是她自己跑来的,是我特地从青岛鬼胡同把她接来的。你相信吗?我记得你是个无神论者。”

    桃木铃:“我确实是个无神论者,但是我相信你说的话。”

    这下轮到风君子好奇了:“这是怎么回事,你解释解释?”

    桃木铃:“这是一种心理现象,我在美国学习的时候,和导师一起碰见了不少这种案例,许多人坚信自己看见了鬼魂,而且他们确实是真的看见了,。”

    风君子:“*!你把我当病人了!”

    桃木铃:“我没说你是心理病人,实际这种现象是正常的。我们许多同学在练习jīng神体验的时候,也能看见你们所谓的鬼。”

    风君子:“别跟我谈什么卡尔·荣格的理论,你说了我也记不住。”

    桃木铃:“我还没开口你就知道我要说什么,还说自己记不住。其实对jīng神体验掌握的很深的心理学家来说,不仅知道你能看见鬼魂,甚至通过某种技术,他本人也能看见你所见的鬼魂。”

    风君子:“这不需要跑到美国去学,中国心理学家也发明了一种‘意向对话技术’,如果经过长期训练,可以看见别人的心理图像。”

    桃木铃笑着说:“你不觉得这很神奇吗?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你。”

    风君子淡然笑道:“这不过是非常粗浅的他心通能力而已,在东方文明中,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的东西,我何必和你这个初入门的人去学。”

    桃木铃:“我怎么没有听其他人说过?”

    风君子叹了一口气:“怪就怪东方的哲学思想太特别了,入门的起点太高,不能够体会的人恐怕永远都知道不了其中的玄妙。这不像西方的心理学一类的科学,它可以被大多数人由浅入深慢慢的接受。”

    桃木铃:“不说这些了,我们做个试验怎么样?我也想知道你两年前领回家的女鬼到底长什么样子。”

    风君子正待拒绝,门铃声突然响了。来的人风君子认识,是刚刚上任的金江证券滨海营业部的总经理黄东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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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谁在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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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多长时间不见,黄东波似乎是换了一个人,面sè灰黄,眼神散乱,看上去也瘦了一圈,风君子差点没认出来,。风君子看清来人是黄东波,冷冷的说道:“黄总,怎么有空到我家里来了?真是稀客呀。”

    黄东波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风老师,能进去说吗?我今天是来求你帮忙的。”风君子没说什么,把黄东波让进了客厅,在沙发上坐定之后,黄东波喝了一口水,说道:“我找了滨海市的好几位高人帮忙,他们都说没办法,最后有人指点我去找一个叫忘情公子的人,幸亏我知道忘情公子就是风老师你,这回你一定要帮我的忙。”

    风君子:“帮你的忙?你忘了前几年你和你们业务部的头暗中较劲比业绩,请我帮忙给你拉客户,客户去了你是怎么做的啦?现在居然还好意思又上门来找我帮忙,我已经好几年不做客户了,帮不上你的忙。”

    黄东波似乎被风君子说的有点不好意思:“当初的事情是有一些客观因素,我也不是存心让你为难,改天我找机会向你赔罪,今天来找你和业务没关系,是我碰到了一件不能解决的怪事。”

    风君子:“哦?有什么事黄总解决不了?你说吧。”

    黄东波向前欠了欠身子,诉说了这两天晚上他诡异的经历,那种恐惧的感觉似乎一直伴绿sè的时候声音不自觉的颤抖。风君子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他说完,风君子才开口:“我和你一样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不会抓鬼驱邪,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黄东波:“可是我问了好几个人,大家都让我来找你。”

    风君子:“他们让你找的是忘情公子,天下叫这个名号的人可能很多,不是我。”风君子言毕起身送客,黄东波仍然不住的开口相求,正当风君子准备赶他走的时候,桃木铃从屋里走了出来:“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既然别人上门求你,你能帮就尽量帮他,何必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风君子:“我帮不了他,你既然这么热心,那你帮他好了,。”

    黄东波此时看见桃木铃突然出现,就像在绝望中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赶紧用讨好的语气问道:“这位小姐以前没见过,看来一定也是位高人了,请问您贵姓?”

    风君子替她回答道:“这位桃木铃小姐,是从美国来的心理学博士,是来做学术交流的,如果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害怕什么鬼敲门的话,她倒可以帮你治一治。”

    桃木铃打断他的话:“我是研究心理学的,你刚才所说的那种现象我以前也遇到过,也许可以帮帮你。”

    黄东波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不住的点头道谢。桃木铃对风君子说:“能借你的书房用一下吗?我想和这位先生做一段对话,同时给他做个心理测试。”

    风君子:“随便你。”桃木铃带黄东波去书房谈话,在她刚要进门的时候,了几句话。桃木铃一脸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风君子在客厅里喝着茶,桃木铃和黄东波不知道在屋里做什么,他耐心的等。大约过了快两个小时,两个人才有点疲倦的走了出来。风君子问黄东波:“怎么样,黄总有什么收获吗?”

    黄东波:“真是太谢谢了,刚才桃木铃小姐给我做了个心理治疗,反复让我重新看到那天晚上的景象,一点点的消除我的恐惧感,到最后景象消失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不愧是美国来的专家,真是太神奇了。”

    ……

    黄东波走后,风君子说:“木头,你的催眠好像失败了。”

    桃木铃:“是的,这个人表面上很配合,但是心理十分抵触。”

    风君子:“你刚才要拿我做试验,现在倒好,有一个见鬼的送上门来,。你去修改他的潜意识,以为这就能帮得了他了吗?告诉我,你看见什么了?”

    桃木铃脸sè似乎有点疑惑:“我在对话时,确实看见了他的心理意像,但是很奇怪。”

    风君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桃木铃:“我看见了一间客厅,一道走廊,一扇关着的门,门前站着一个人。”

    风君子:“这有什么奇怪的?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桃木铃:“不是的,他坚持说自己看到的是个独眼的怪物,但是我看到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我还看见了卧室里有一张空着的床,床头边站着一个长发的女人。”

    风君子:“你不要说了,我头皮发麻。”

    ……

    第二天上午,风君子还在睡梦中,电话铃响了。风君子拿起枕头盖在头上不去理会,桃木铃去接电话。桃木铃接完电话后,一脸惊奇的神sè,跑过来推醒风君子,叫道:“你昨天为什么要我告诉他,晚上回去睡觉的时候在走廊上撒上面粉?”

    风君子:“黄东波来的电话吗?是不是面粉上有脚印?”

    桃木铃:“一点不错,你猜那是谁的脚印?”

    风君子:“还能是谁的脚印,面粉沾在他自己脚上对不对?”

    桃木铃:“原来你早就知道他在梦游,为什么不提醒我?”

    风君子翻身坐了起来:“你错了,他不在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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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田螺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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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东波早上一觉醒来,赶紧去看走廊上撒的面粉,。面粉上留着许多杂乱无章的脚印,难道昨天晚上真有人来过?紧接着他又发现卧室里也有面粉的印迹直到床边,他一低头,自己的拖鞋上也沾满了面粉,——难道自己是梦游了?于是他给风君子打了个电话,风君子没有接,桃木铃听说了这一切。

    桃木铃的第一反应也是黄东波在梦游,风君子要他睡前撒面粉,看样子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然而风君子却说黄东波不在梦游,桃木铃很奇怪的问道:“你为什么说他不在梦游?”

    风君子打了个哈欠,答非所问:“铃铛,你听说过田螺姑娘的故事吗?”

    桃木铃莫明其妙:“这是中国的民间传说,我小时候就听说过,说是有一个田螺变成的姑娘每天帮一个青年农民做家务,后来这个小伙子发现了田螺姑娘,他们就共同生活了。”

    风君子:“怎么这个故事从你嘴里讲出来一点味道都没有了,。你知道吗,我有一次听心理学讲座,有一位心理学专家、也就是你的同行讲到了这个故事,你猜他是怎么说的吗?”

    桃木铃:“难道是这个小伙子在梦游?”

    风君子:“一点不错,据那位先生讲,这个小伙子有梦游症,每天晚上起来挑水洗衣服,早上醒来之后又不知道谁干的,找来找去在水缸里发现一只田螺,于是就怀疑田螺帮他做的家务。”

    桃木铃笑了:“那后来田螺姑娘怎么又出现了呢?”

    风君子也笑了:“那就要看你们这些个心理学家怎么接着往下编了,站在你的角度顺着那位先生的思路会说什么呢?”

    桃木铃:“看样子这个人除了梦游症,后来又得了癔症。是不是这样?”

    风君子:“不错,当时讲座上就是这么说的。我真恨不得冲上去抽那家伙两耳光。”

    桃木铃:“为什么呀?”

    风君子:“这简直是在糟蹋文化,我最看不惯自以为知识jīng英的人玩弄知识。”

    桃木铃:“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那个黄东波吧,你说他不是梦游,难道他家也有田螺姑娘?”

    风君子:“那我问你,你知道梦游是怎么回事吗?”

    桃木铃:“迄今为止,对成年人突发的梦游还缺乏足够的研究,并不能对梦游症的病理下一个确定的结论,所有的研究只是根据现象的判断。”

    风君子点头:“好,你很好。”

    桃木铃:“好端端的又表扬我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好在哪里呢?”

    风君子:“你不像我平常接触到的那些所谓的专家领导,有了三分剽窃的理论,就像掌握了十分的真理那样高高在上,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这样吧,我问你三个问题。”

    桃木铃:“你问吧。”

    风君子:“第一个问题,梦游是不是做梦?”

    桃木铃:“梦游不是做梦,梦游是睡眠障碍,做梦是正常睡眠现象,准确的说梦游应该是睡眠中活动才对,有可能是运动神经在睡眠中没有受到抑制,仍然保持了兴奋。”

    风君子:“第二个问题,人对梦游有没有记忆?”

    桃木铃:“没有,不论是第二天醒来或是梦游状态中被唤醒,人都不会记得梦游中所发生的事情,梦游是一种无意识的活动,没有什么梦境可以回忆,至少世界范围内已经研究过的案例,梦游的过程都是毫无记忆的。”

    风君子:“第三个问题,黄东波是不是梦游?”

    桃木铃:“从现象上来看,他似乎是在梦游,但是同时他还有一段清醒状态的回忆,他的意识留在床上听见自己梦游的声音,甚至还有一个同时进行的梦境,确实与梦游现象不相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现在真的感兴趣了,这个案例值得研究,弄不好还会是学术上的重大发现呢。”

    风君子:“想研究就应该到现场去看一看,也只有到了那里你才能明白是怎么回事。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

    桃木铃:“看你昨天的样子,你似乎并不想帮他呀。”

    风君子笑了:“我的确不想帮他,但是我可以帮你。”

    ……

    黄东波经历连续三个晚上的怪事之后,再也不敢在家里住了,搬到了离单位很近的半岛酒店,风君子问他要家门的钥匙,他求之不得,赶紧给了他,。

    这一天下班后,风君子和桃木铃到了黄东波的家中,两人仔细观察走廊上的脚印,桃木铃越看越疑惑,因为面粉上留下的脚印都是向一个方向的,那就是反复的从走廊走向卧室的门前,难道黄东波在梦游时先从客厅走到卧室,然后从空中飘回去,接着再走到卧室门前?

    看了半天没什么发现,这时候天sè已经暗了下来。风君子突然对桃木铃说:“先别看了,我们出去走走。”

    两人在小区里走了一圈,这个小区很热闹,碰到了不少散步的小孩与老人,风君子边走边对桃木铃说:“今天是什么rì子?”

    桃木铃:“今天是公元2005年8月22rì,怎么了?”

    风君子:“正是盛夏时节,好热的天气呀。”

    两人在小区没有什么发现,都出了一身汗,又回到黄东波的家里。进门的时候风君子突然说了一句:“你有什么感觉吗?”

    桃木铃此时也意识到了:“这屋里好凉快,一点都不热,他家没有空调啊。”

    风君子:“你终于也感觉到了,窗户一直开着,而这屋里的温度却要比外面明显低很多,你认为这是什么原因呢?”

    桃木铃突然觉得身上发冷,不禁问道:“难道你认为这屋里真的是闹鬼?”

    风君子:“我不知道,这不是你想知道的事情吗?你打算怎么办?”

    桃木铃:“我打算今天晚上就住在这儿。”

    “什么?你要在这儿过夜?”

    “是的,你不敢吗?”

    风君子摇头道:“我的胆子很小,当然不敢,。”

    桃木铃:“我真看不出来,你自称经历过那么多灵异事件,为什么还会害怕鬼神一类的东西。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参与这些事情?”

    风君子:“我想原因很简单,人们应该对未知的世界充满敬畏之心,才能找到真正的智慧与哲理。而不能像有些所谓的jīng英,自以为掌握了话语权,对这个世界随意的曲解和设计。所谓的改革与创新,实际上却是劫掠与践踏……”

    风君子还没说完,桃木铃打断了他的话:“你好像跑题了,最近股市又怎么了?动荡的厉害吗?你哪来那么多感慨。”

    风君子有点不好意思:“一时有感而发而已,你真的要在这里过夜?我告诉你,这么做很危险,我也不想看见你出什么意外。”

    桃木铃:“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像这种训练我在国外做过很多次,有个专业术语叫做‘鬼屋体验’你听说过吗?我的导师经常带着学生们去找一些有闹鬼传闻的鬼屋,让大家留在屋子里做jīng神体验。在自我催眠的状态中,大部分人都能看见所谓的鬼,其实这只是一种心理上的‘共情’现象。鬼我见的多了,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而且我要一个人留在这里,你在这里会打扰我的。”

    风君子见她意见很坚决,而且态度十分自信,也就没有反对。他从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摘下一枚翡翠指环,拉起桃木铃的手看了看,发现她的手指比自己细了一圈,于是套在了她左手的大拇指上,指环看上去成了个扳指。桃木铃奇怪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风君子:“这个指环你戴在手上千万不要摘下来,如果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它会很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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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鬼屋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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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经深了,小区的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只有淡淡的月光笼罩着地面上灰蒙蒙的一切,投下了无数yīn影,。四下寂静无声,yīn影也是寂静的,但如果你长时间的凝视一棵树或一块石头的影子,恍惚间你会觉得它们在奇异的活动。

    桃木铃桃木铃坐在客厅里,面对着走廊的方向,前方不远处就是卧室关着的门。她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洒了进来,房间里家具的影子也是淡淡的,似乎在随着空气做不易察觉的飘动,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做一个同样的试验,任何人几乎都会有类似的感觉。这种感觉也许是令人恐怖的,但是桃木铃却不害怕,这不是她第一次进行“鬼屋体验”这一类的训练了。

    她坐在沙发上,用很长时间调整着呼吸和心跳,然后闭上眼睛,进入一种自我催眠的状态。她引导自己进入一个场景,这个场景是和她面前的真实世界重合的,很快,她脑海中出现了一幅景象,这幅景象就是她所在的客厅。客厅、走廊、门的画面逐渐清晰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在催眠状态上停留了很久,观察这一画面可能出现的各种变化,她在想着有可能会看见所谓的各种各样的鬼,甚至也做好准备面对各种骇人的景象出现。但是她失望了,时间过去很久,什么都没有发生,确切的说,她在意像中什么异常的景象都没有看见。她又开始调整呼吸和心跳,从催眠状态中走了出来,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是慢慢睁开的,但是突然一下瞪的很大,。眼前的景象和刚才潜意识中的景象是完全一致的,也就是说她闭上眼睛和睁开眼睛所看见的东西没什么区别,但就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见了她……

    她是谁?桃木铃只看见一张脸,一张惨白的脸,一张暗红sè长发中露出的女人的脸,但是桃木铃却没有看清。没有看清的原因很简单,这张脸离她太近了,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桃木铃只看见了对方深不见底的瞳孔。

    如果换作别人,很可能会吓出病来,桃木铃不愧是桃木铃,她随即想到的是自己并没有从催眠状态中醒来,眼前出现的只是心理投shè景象。她本能的将身体向后缩,仔细观察面前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穿的是一身粉红sè的套裙,这身衣服在盛夏里显得有点太热了,但是她给人的感觉却是浑身发凉。

    桃木铃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她虽然不太慌乱,但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选择与面前的女人对视。这个女人也不说话,也不动,甚至连呼吸都感觉不到,只是冷冷的直视着桃木铃,桃木铃也静静的看着她。月光似乎明亮了一些,桃木铃也看得很清楚,这个女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纪,长相很清秀,可以说比较漂亮,但是面sè显得苍白而憔悴,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黑夜里的房间,桃木铃坐在沙发上,与一个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人静静的对视,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女人似乎失去了耐心。她的嘴唇没有动,但桃木铃却听到一声压抑的叹息,似乎是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桃木铃刚想做点什么,面前的景象突然又有了改变——

    只见这个女人的五官开始痛苦的扭曲,一只眼睛中突然流出了暗红sè的液体,然后这只眼睛变成了一个丑陋的黑洞。桃木铃尽量保持着冷静,还是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切,突然之间,这个女人浑身的骨节发出了一连串怪异的脆响,五官中都流出了鲜血。

    说实话,桃木铃在那一瞬间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但是从表面看起来她面sè冷静,没有任何反应,应该说这是长期进行jīng神体验锻炼的结果,。这个女人的身体似乎出现了什么痛苦的变化,在空气中扭曲一翻后,又突然消失了。桃木铃这才轻轻的长出一口气,感觉到身上凉飕飕的很不舒服,原来已经出了一身冷汗。她试着活动肩膀,发现自己的身体和意识都是完全清醒受控制的,并没有停留在任何一种催眠或者暗示的状态中,那么她刚才看见的景象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她也疑惑了。

    考虑再三,桃木铃的好奇心战胜了不安的感觉,她决定再试一次。这一次,她发现自己很难成功的控制好呼吸和心跳的节奏,很难进入催眠状态,于是选择了一个更浅层次的暗示——意像联想。她闭上眼睛,开始在内心中联想,联想的内容仍然是现实中的场景,她又“看见了”客厅和走廊,就在心理景象出现时,她突然觉得有什么力量在推她身体。

    她睁眼睛看了看身边,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身边什么也没有。但是当她又闭上眼睛的时候,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她觉得有一双手在推她的身体。她集中jīng神,“看见”沙发上站着一个小小的人形的影子,正是这个人影伸手在推她。这个人形渐渐的清晰起来,似乎是个玩偶的形状——小小的身子,大大的脑袋,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只硕大的眼睛。

    桃木铃感到有点害怕了,她在以前的鬼屋体验中虽然看见过种种怪象,但是没有经历过现在这种有实体接触的质感。就在她害怕的感觉刚刚浮上心头,就觉得那个玩偶的双手似乎变的有穿透力,穿透了她的身体,而整个玩偶似乎正想钻进她的身体当中,她耳边还听见了一个声音:“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恐惧这种感觉似乎是突如其来的,桃木铃终于坐不住了,她本能的站了起来,伸手去推开这个玩偶。这个玩偶本来似乎是像空气一样能够被穿透的,桃木铃的手当然推不开它,但是当她手上戴的那个翡翠指环碰到玩偶的身体时,玩偶似乎发出了一声惊呼,一下子消失了。桃木铃此时也完全从心理体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就在她清醒的这一刹那,她听见卧室里传来一阵响动声。

    桃木铃几乎是跳了起来,伸手去按电灯的开关,开关似乎失灵了,怎么按也不亮,卧室中的响动声越来越大,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困住,正要挣扎着逃脱出来,。桃木铃在慌乱中还有一丝清醒,想起了大拇指上套的指环,她用这只套着指环的大拇指再一次去按电灯的开关。

    “啪”的一声,电灯亮了,白花花的灯光有点刺眼,奇怪的响动声也突然消失了。桃木铃这才稍微平静下来,她几乎打开了这所房子里所有的灯,灯光让她有了安全感。最后她走进了卧室。卧室的灯现在也被打开了,房间里的布置很简单,只有一张空着的床和一个关着门的衣柜。刚才的响动声似乎就是从这个衣柜里发出来的。

    也许是灯光壮胆,桃木铃做了几下深呼吸,伸手打开了衣柜的门。一个人形玩偶似乎没有放好,突然掉了出来。桃木铃倒吸一口冷气,向后退了一大步,差点仰倒在大床上。这个玩偶就是刚才她见到的那个玩偶,现在它只是一个毛茸茸的布娃娃,静静的躺在那里,那只硕大的眼睛似乎正冷冷的盯着桃木铃,感觉说不出的诡异。桃木铃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了开门声。

    开门声让桃木铃的心脏狂跳不已,但是一个人的声音让她突然平静了下来,只听见风君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要害怕,是我。”

    桃木铃几乎是冲出门去扑到风君子的怀里,她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此时才觉得风君子的肩膀是那么的安全又温暖。风君子搂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好了,不要害怕了,现在没事了。幸亏我一直在楼下守着,看见你莫明其妙把所有灯都打开了,赶紧上来看看。”

    桃木铃现在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他们两又到客厅的沙发坐下,风君子静静的听桃木铃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风君子听完了刚才的事,好奇的问道:“那个玩偶在哪里,我们去看看。”

    风君子搂着桃木铃的肩膀一起又来到了卧室,人形玩偶仍然躺在地上。风君子捡起来呵呵笑道:“我认识这个东西,这好像是有个网上论坛的征文奖品,叫小绿sè站我经常上,看见过这种玩偶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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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浪人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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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浪人?”桃木铃仍然惊疑不定,“那我刚才为什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经历,难道这个玩偶有什么古怪吗?”

    风君子若有所思的答道:“看来是有什么古怪,如果要用你能接受的解释,只能说你好像被这个玩偶催眠了,。不过你戴着我给你的指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桃木铃:“这不可能吧,我怎么会被一个人形玩偶催眠,但是你这个指环确实很神奇,把它送给我好不好?”

    风君子笑了:“如果是别的什么东西我一定会送你,但是这个指环不行,因为它属于戒指,用戒指作为礼物是有十分特殊的含义的。你把它还给我吧。”

    桃木铃当然知道风君子所说的特殊含义是什么意思,心里有点不高兴,女人一生气什么别的事情都顾不上了,她立刻就把指环摘下来递给风君子,说道:“拿去就拿去好了,谁稀罕哪。”就在这一瞬间,事情突然起了变化。

    桃木铃刚刚把指环递给风君子,就听见大门“砰”的一声响,似乎被一阵风关上了,然后屋里所有的灯光在一瞬间熄灭。桃木铃惊呼一声,伸手去扶风君子的胳膊,却抓了一个空,风君子消失了。场景又回到了原来,桃木铃一个人站在打开的衣柜前,面前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形玩偶,所区别的就是此时没有了灯光,只有窗外的月sè冷冷的洒了进来,。

    桃木铃感到一阵晕眩,脚下发软几乎站立不稳,眼前的玩偶似乎也奇异的开始扭动,就在这紧要关头,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和风君子焦急的呼喊:“桃木,快开门,你到底怎么了?”

    桃木铃此时已经由紧张变的麻木,分不清东南西北,像梦游一般跑到门前去开了门,风君子冲了进来,一把抓住她问道:“木头,你究竟怎么了?”

    桃木铃迷迷糊糊的答道:“你怎么又跑到门外了,只丢下我一个人和那个小浪人在一起。”

    风君子二话不说抡起巴掌给了她一个清脆的耳光,桃木铃似乎被这一耳光突然打醒,“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风君子也不说话,关门开灯将桃木铃抱到了沙发上,桃木铃只是呜呜呀呀的哭,风君子只能把她抱在怀里让她先哭完了再说。

    桃木铃终于哭出完了,风君子正待说话,突然桃木铃好像意识到什么,一纵身跳了起来,站的远远的,手里举起一个杯子对着风君子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风君子被这突然的变故搞的不知所措:“你疯了,我是风君子,你不认识了?”

    桃木铃:“你别过来,你说你是风君子,怎么证明?”

    风君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在大街上问路,别人听不懂你说的话,我搞了半天才知道你要去龙王塘。”

    桃木铃点点头:“接着说。”

    风君子哭笑不得:“你还记得你从rì本带回来的那双奇怪的象牙筷子吗?这双筷子里隐藏着一段离奇曲折的故事,我从这双筷子里听见了枪炮声、海浪声、女人和孩子的哭叫声……(请参阅本书第四部“通灵筷子”)

    风君子的话还没说完,桃木铃已经扔掉杯子又一头扑到了他的怀里,倒是风君子被杯子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们两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楼下有人喊:“楼上的,大半夜不睡觉搞什么鬼!”

    ……

    桃木铃又一次向风君子断断续续讲述了刚才所发生的事,风君子听完了皱着眉头道:“我不是告诉你千万不要将指环摘下来,你怎么还是把指环摘下来了?”

    桃木铃一撅嘴:“是你让我摘下来的。”

    风君子:“你讲不讲道理,我是在楼下听见你一声惊叫才上来的,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糊涂呢,钥匙在你身上我怎么可能自己开门进来?你稀里糊涂的就把指环摘下来不知道给了什么鬼东西,反倒来怪我。”

    桃木铃:“不管是什么鬼东西,反正我看见的是你的样子,不怪你怪谁?”

    女人一旦不讲道理谁也没办法,风君子突然想到了那个玩偶:“那个玩偶还在那里吗?我去看看。”

    “我也一起去,你别把我一个人留在客厅里。”

    ……

    风君子捡起玩偶,只见玩偶的身边的地上正放着风君子的翡翠指环。风君子将指环捡了起来又套在了桃木铃的手指上。他仔细看了看这个玩偶,然后叹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桃木铃:“什么不出你所料?”

    “你看这是什么?”风君子指着玩偶身上一个小小的红sè印记,“这是人的血迹,是谁不小心弄上去的。这种人形的东西最容易通灵,如果沾了人的jīng血就有可能出现什么变化。”

    桃木铃:“我听不懂,。”

    风君子:“你还想用你那套理论解释这一切吗?”

    桃木铃:“我承认我刚才很害怕,但是现在冷静的想一想,我还是可以用我的心理学知识解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的。”

    风君子摇头道:“其实你说的没错,世界上的事情随便你怎么解释,尤其是这种事情。”

    桃木铃:“你想说什么?”

    风君子:“我不想说什么,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大部分梦游的人都能够自动避开危险和障碍物,只有极少数的人会出现意外呢?”

    桃木铃:“这现在医学也没有很好的解释,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风君子:“我只能告诉你一个故老相传的说法,据说人有三魂七魄,人不论是在夜行时还是在梦游时,都有一魂一魄走在身体之外某一段距离,如果碰到什么危险人会有自然的感应,这就是人为什么在危险状态下会有直觉。”

    桃木铃:“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对直觉的解释,你有理论依据吗?”

    风君子:“没有,这也不是我的理论,这只是一种传说。你知道为什么有极少数的人在梦游时却没有这种自然的直觉保护,而会出现意外吗?”

    桃木铃:“不知道。”

    风君子:“那是因为他们的魂魄不全。其实这种人形玩偶因为与人形似,通灵后也往往神似,但是它们毕竟不是人,所以也是魂魄不全的。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被玩偶控制,那是很危险的。”

    桃木铃闻言不禁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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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丁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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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风君子和桃木铃准备离开黄东波家中的时候,桃木铃回头看了一眼走廊,突然发现走廊上的脚印排列的似乎很有规律,于是指给风君子看,。自从白天黄东波发现走廊上的脚印之后,风君子与桃木铃又在走廊上踩了不少凌乱的脚印,有点看不清原来的痕迹,但是风君子隐隐约约也觉得这些脚印的排列有点古怪。

    他去厨房转了一圈,抓了一把红豆出来,将红豆一点点的撒在被凌乱脚印覆盖过的拖鞋印记上。等他撒完之后,站起身来再看过去,发现地上的红豆歪歪扭扭的形成了一列字迹,笔划很简单,是三个字——丁小玉。

    “丁小玉?”风君子在口中念道,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铃铛,你说你在这间屋子里一开始看见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

    黄东波这天晚上没有回家,而是住在了半岛酒店509号房间,他先是找了一群朋友在酒吧里喝酒,很晚才回房间休息。也许是酒气壮胆,也许是换了一个新的环境,也许是因为隔壁都住满了人,他不太害怕了。

    这天晚上他似乎有点失眠了,连酒jīng都失去了催眠作用。很无聊的看了一会儿闭路电视,也不知道几点了,他决定洗个澡睡觉,。虽然开着换气扇,但是卫生间的水汽仍然很重,镜子上也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黄东波冲了个澡,站在镜子前面用浴巾擦头发,突然觉得有一阵恍惚。恍惚的感觉过去之后,他站在镜子前面,突然发现镜面的水雾上有人用指尖写了三个字——丁小玉!

    黄东波退后一步,脚下一滑,一不小心摔进浴缸里。但是他已经顾不上后背是否疼痛,眼睛只是直勾勾的看着浴室的镜子。换气扇的声音还在嗡嗡的响,镜子上的字迹很快消失了,黄东波虽然愣愣的看着镜子,但是他并没有注意到那几个字根本就是他自己的笔迹,此时他心里正在飞快的回忆不久之前发生的一件事情——

    ……

    风君子之所以对丁小玉这个名字感到有点耳熟,那是因为他也曾经隐隐约约听到过金江证券不久前的一段传闻。金江证券最近因为上级计划重新注资,以增加资本金的形式帮助这家券商渡过目前的难关,所以进行了外部审计,以往内部审计无法查清的一些财务问题也暴露出来。

    丁小玉的案件好像就是这一系列问题的其中之一。具体的说是某个客户账户上有五百万国债余额不知去向,实际上大家都能猜到这是通过回购进入了股票市场。但是客户本人却不承认自己曾经做过这一类的授权委托,公司的领导也声称毫不知情,检查中也没有发现任何文字xìng的协议。最后核查的结果是一位刚刚到金江证券不久的女员工丁小玉违规cāo作,挪用这笔资金进行股票投资,而实际cāo作中又损失惨重,无法填平这个窟窿。

    五百万的财务问题对金江证券这种大型券商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作为一个dú lì案件来看金额也不小了,相关责任人受到的处罚也是很重的,后来这个丁小玉被捕入狱。风君子听见这个传闻的时候也觉得很奇怪,据说这个丁小玉原来属于另一家证券公司,而这家证券公司因为经营管理不善而被金江证券接管,丁小玉作为被接管的人员也进入到金江证券,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这么大的胆子做这种事情实在是令人不解。

    关于丁小玉的事情风君子只知道这么多,但是黄东波心里却清楚的很,。这一件国债回购案本身与黄东波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却涉及到金江证券一位很重要的领导,而黄东波当时作为公司的内部稽查人员参与了这个案件的调查,实际上也是内部调查发现问题之后才引入外部审计的。所以说自从外部检查一开始,黄东波等人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这样的事情本来就不会留下太多的书面证据,一些关键材料被抽走了之后恐怕也是再也查不出来了,只有具体的经办人员丁小玉成了替罪羊。

    黄东波因为这件事情处理的很“干净”,也得到了某领导的赏识,所以后来才会有调任滨海营业部总经理的事情,完成了黄东波“替如夫人洗脚,赐同进士出身”的转变。

    至于那个丁小玉,发现这个圈套之后做了一个后来让她终身后悔的决定,她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与其做替死鬼不如真的携款逃走,而她潜逃的时候确实也利用职务挪走了公司客户的一批资金。这样一来,更加坐实了她的罪名。据说她在被捕的时候曾经拒捕,情绪十分激动接近于歇斯底里,与执法人员的冲突中,有一只眼睛受伤失明。丁小玉冲动的决定让她失去了为自己翻案的机会,她是终被判有期徒刑七年,入狱的时候jīng神已经接近于崩溃,最近黄东波听说她病死在狱中。

    这个案子本身不是黄东波做的,但是可以说圈套却是黄东波设计的。丁小玉出事之后,黄东波也安慰过自己:“她真的拿了公司的钱走了,她真的也犯罪了,所以也算是罪有应得。”这种说法也许可以安慰一下自己的良心少受谴责。平时这么想的多了,黄东波也渐渐觉得心下泰然了。后来他调任了滨海营业部的总经理,也并不认为是因为这件事情保护了某个领导,而自认为是自己本身就有这种才华,早就应该得到提拔。

    但是丁小玉这三个字突然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浴室的镜子上,黄东波花很长时间建立的心理平衡一下子被冲垮了,一时之间他想到了很多冤魂索命的故事。这时,他已经不是单纯的害怕,而是感到发自灵魂深处一种深深的恐惧。当一个人以为自己已经牢牢的控制住一切时,却发现世界上居然还存在着一种权力和yīn谋阻挡不了的神秘力量,我想谁都会有这种恐惧感。

    ……

    这天,黄东波没有去上班,而是一大早直接去了风君子家中,。桃木铃正准备出门,而风君子还没有起床。黄东波突然一脸惶恐的到来,桃木铃好奇的放弃了出门的打算,而风君子也很不情愿的穿衣迎客。

    在客厅中坐定之后,黄东波用一种颤抖而嘶哑的声音说:“风老师,桃木小姐,你们两位高人一定要救救我,说起来别人不会相信,但是公子你一定能相信的,我被一个鬼魂缠住了,她要害我。”

    风君子没说话,桃木铃答道:“黄先生你先不要这么激动,人出现幻觉是很正常的,但是一般情况下只要能够找到引起这种心理现象的原因,问题就解决了。上次给你做心理治疗你不太配合,今天我们可以再试一次……”

    风君子打断她的话:“我看不用再试了,他的病因我已经猜到了。”

    桃木铃和黄东波都抬头用疑问的眼光看着风君子,风君子一边斜着眼睛看着黄东波,一边冷冷的说了三个字:“——丁——小——玉——”

    黄东波身体一震,差点没从沙发上摔下来。风君子本来只是由怀疑而试探,看见黄东波这种反应,心里已然明白了**分,接着说道:“黄东波你要说实话,那个丁小玉到底是怎么回事?否则谁也帮不了你。”

    黄东波呐呐道:“那个丁小玉挪用国债资金,后来事情被查出来就卷款潜逃,再后来听说被抓捕判了刑,前不久听说死在狱中。我也参与了公司的内部检查,但只是履行职责而已,这个案件真的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风君子也知道黄东波无论如何也不会说出什么实话来,也就没有继续跟他纠缠,接着又问:“丁小玉临死的时候,是不是瞎了一只眼睛?”

    黄东波点了点头,此时坐在一边的桃木铃突然意识到什么了,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我终于想通了。”

    黄东波:“你想通什么了?”

    桃木铃:“我想通你为什么会遇到这些事情,我想通了那个浪人玩偶和这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是你无意识的心理作用把他们联系在一起,这一切是不是你收到那个一只眼睛的玩偶之后才出现的?”

    黄东波:“是啊,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风君子:“你没必要知道是怎么回事,世界上的事情总有因果关系,如果丁小玉的事情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和你无关,那你大清早跑来找我干什么?”

    黄东波:“风老师,我真的被鬼魂缠住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您能不能想办法帮帮我,让那个女人的yīn魂不要缠着我,。”

    桃木铃正要说话,风君子做了个手势让她不要开口,他转身对黄东波说:“我也许可以试试,首先告诉你,你家里的那个小浪人玩偶有点不太干净,你前几天是不是割破手指了?”

    黄东波:“是的呀,我前几天在办公室不小心弄破手指了,正好是我收到那个小浪人玩偶的时候。”

    风君子:“它身上有你的血迹,回去找出来,好好的洗干净,这是你要做的第一件事。”

    黄东波:“还有第二件呢?”

    风君子:“你说鬼魂缠住你了,可是你到现在还没有看见她。如果你永远都看不见她那就没什么事,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看见了她,你应该这么做——将你的右手的手指做出这种手印的形状,然后迎面用食指用力的点在她的额头上,她就会消失的。”

    说话的时候,风君子右手结了一个奇怪的手印,黄东波仔细学了半天,直到模仿的一模一样,这才千恩万谢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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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劫数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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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东波走后,桃木铃对风君子说:“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其实你教他的办法也很有道理,这是一种强化的心理暗示,让他能够保护自己的自我意识,。”

    风君子:“是吗,你可以这么解释吧。”

    桃木铃:“这方面你的做法还真值得借鉴,你把手指做成那种奇怪的形状,就是一种强烈的暗示,这一招是你临时想起来的吧。“

    风君子:“当然不是,这是一种手印,说了你也听不懂。”

    桃木铃:“算了,我们的意见总是不一致,但是我并不反对你的做法,。你说那个黄东波会没事吗?”

    风君子:“我看不上这种人,只想早点打发他走,至于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还不至于骗他。他有没有事,只有天知道了,要知道劫数就是劫数,有时候人力是不能勉强的。我告诉他的事情,教他的办法都是绝对有效的,但是他自己的劫数只能看他自己怎么度过了。”

    ……

    经历了酒店的惊魂一夜之后,黄东波意识到搬家也没有太大的用处,这一天他还是回家了。但是,现在他不敢一个人在家中过夜,叫来了几位单身员工一起到他家打麻将,并且很热情的寻问其中两个也是在外租房的单身汉,如果觉得住的条件不好可以搬来和他一起住,反正这间房子是公司租的,也是单位的福利。还说如果大家还发现了什么更好的房子,可以由公司租下来一起过去住。

    几位员工本来只是敷衍领导,不得不来,现在看黄东波这个态度也觉得有点奇怪,只是不好说什么,纷纷的随意附和。麻将一旦搓起来就没完没了,打到半夜的时候,黄东波有点尿急起身去上厕所。在卫生间洗手的时候,无意间抬头看了下镜子,突然发现镜子里丁小玉的身影正yīn森森的站在自己的身后,一只独眼发出怨恨的光泽,死死的盯着他。

    陡然间黄东波被吓的魂飞魄散,猛一回头去看身后——身后什么都没有。他再转身去看镜子,丁小玉的样子似乎变了,五官流出鲜血,做前扑状,抬起双臂似乎要从镜子里挣扎着扑出来。黄东波突然想起了风君子教给他的手印,他已经独自练习了无数遍,这种情况下也来不及多想,结起手印,食指用力的向面前丁小玉的额头点去——

    他的手指重重的戳在镜面上,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镜子突然炸裂开来,丁小玉的影子也消失的不知去向。一块飞溅的玻璃碎片不偏不倚正刺中黄东波的左眼。黄东波惨叫一声,捂着脸摔倒在地,鲜血从手指间汨汨的流出。

    此时在客厅中的几个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见卫生间里传来一阵玻璃的碎裂声和黄东波的一声惨叫,。

    ……

    几天后,在桃木铃一再的催促下,风君子和她一起到医院看望了黄东波。黄东波现在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也没有任何奇怪的现象再来纠缠他,就像风君子所说的那样——yīn魂已经消失了。但是,黄东波失去了一只眼睛。

    回家之后,桃木铃故意调侃风君子:“真像你说的那样,劫数难逃。不过你既然教了他手印,为什么他还会瞎一只眼睛?是不是你师父教你的时候你没好好学,有哪根手指的姿势做的不对呀?”

    风君子却没有在意桃木铃语气中嘲讽的意味,他平心静气的说道:“我教的确实不对,我想请教你这个心理学家一个问题,你了解弗洛伊德关于错误的学说吗?”

    桃木铃:“我当然知道了,你也应该知道吧,问我做什么?”

    风君子:“我教他的手印是完全正确的,但是我却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手印要见血才有效,也就是说,他将食指点出去的时候,应该先刺破手指让血流出来或咬破舌尖将血喷上去。他不知道这个,所以最终还是付出了流血的代价。然而我当时却忘记了,而且我发誓我不是故意忘记的。”

    桃木铃:“这恐怕说明一个问题,你内心深处真实的愿望恐怕并不是想帮他。你内心深处真的希望用你那个什么手印去对付那个可怜的女人吗?她已经死了,难道还要遭受打击?”

    风君子:“木头,这次是你搞错了,我教的那个手印不是什么伤害鬼魂的法子,而是送她回去。据说人屈死之后的冤魂找不到往生的路,在人间流连痛苦不堪,那个手印叫做往生印。”

    桃木铃:“你总喜欢把事情搞的这么神秘吗?就不想听一点科学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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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离魂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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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木铃自从认识风君子之后,一直想方设法要纠正风君子的“思想观念”,给他讲了很多关于心理学、病理学、社会现象学的知识,。其实她一直都没有真正明白风君子这个人,桃木铃想“同化”他的企图是不可能实现的。

    现在又听到桃木铃跟他说这些,风君子笑着反问:“你现在不害怕了?你不是擅长什么鬼屋体验吗?怎么那天晚上被吓成那样?”

    桃木铃不愧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专家,那天晚上的经历确实让她很害怕,但是后来冷静思考之后,她又觉得种种现象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居然也就平静了,。她不仅平静下来,甚至还觉得那天晚上的经历对她来说非常有意义,这也是让风君子感到不得不佩服的地方。

    只听桃木铃回答道:“有了那次的经历,我以后就不会那样了,我还想把这件事情写成论文呢。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还没有搞清楚,那就是黄东波到底是不是在梦游?”

    风君子:“你知道‘梦游’这个名词在中国古代怎么说吗?”

    桃木铃:“这你难不倒我,我知道叫‘离魂症’,是不是啊?”

    风君子:“你说的没错,中国古代确实有离魂症这种说法,后来有了西医,人们就把离魂症翻译成梦游,在翻译成外文的时候,恐怕就没有人知道什么是离魂症了。但是离魂症和梦游是两回事。”

    桃木铃:“是吗?你说黄东波得的是离魂症?”

    风君子点点头:“他得的是不是一种病我不清楚,但这确实是传说中的离魂现象。对这一方面你应该是专家,我想请教你。你平时见没见过这样的病人,感觉自己的意识脱离了身体而存在?”

    “有啊,有很多这样的病例,尤其是许多在病危状态下被抢救下来的病人,大多有这种经历,有人认为这是人在心理上逃避痛苦和恐惧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你说这是离魂症吗?”

    风君子:“我也不太清楚,所以才要问你。但是黄东波的情况不一样,他不是意识脱离了身体,而是身体脱离了意识。他的身体跑到了走廊上,但是清醒的意识还躺在床上。灵魂受到禁锢,**失去控制,这恐怕就是所谓的离魂。”

    桃木铃:“那那个玩偶怎么解释?”

    风君子摇摇头:“我不是神仙,不知道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也不想自以为是的去解释世界上所发生的一切,。”

    ……

    尽管一切都已经过去,事情看上去已经结束,但是不论是黄东波、桃木铃还是风君子,都不是完全了解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

    黄东波确实弄破了手指,不小心将血迹滴在小浪人玩偶的身上,这个人形玩偶可能以一种我们所不知道的方式发生了奇怪的变化。黄东波之所以会不小心弄破手指,那是因为这个玩偶让他想到了某种令他不安的东西,但是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也许正是这个玩偶只有一只眼睛,让他在潜意识当中联想到另一只眼睛,但是这种意识埋藏的如此之深,以至于黄东波自己并没有明显的感觉。

    其实在七月十五的那天晚上,如果你是另外一个人,就站在黄东波卧室的门前,你会看到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发生。黄东波躺在床上正在做一个噩梦,他的灵魂似乎被噩梦纠缠的无法动弹,此时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他的床头。

    这个女人伸出手似乎想扼住黄东波的咽喉,但是她的形体是空虚的,并没有任何实质的力量,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去伤害黄东波。但是黄东波在噩梦中jīng神恍惚,三魂七魄似乎都被自己的噩梦压抑的动弹不得。这个女人在黄东波的床头站了很久,似乎发现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黄东波的身体坐了起来,下床向门外走去,女人的嘴角出现了一丝yīn冷的笑。就在这时,从衣柜里钻出一个小人儿的影子,突然钻到黄东波的身体里不见了。如果你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此时黄东波成了一个调皮的玩偶,迈着可笑的步子走出门去。

    如果这个玩偶不出现,黄东波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剩下来的事情就是黄东波后来所能回忆起的一切了。

    (“离魂”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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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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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股介绍:
《鬼股》(原名《股事志异》)我写的系列小说。从题材上它可以算作灵异文学,也可以看作是财经或都市文学。在这个系列作品里,我不想越自己的生活去凭空杜撰一个虚幻的世界。所以我写的故事大多在现实中以某种形式生过或可能会生。
《鬼股》系列包括多部小说,每部小说之间都有情节线索的联系,但也都能相对独立成篇。灵异文学看上去荒诞离奇,但这些不是我的目的,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在现实中无法表达或者很难诉说的情感,所以玄异题材成了一种手段,真实世界的一种寓言。每部小说的主人公名字都叫“风君子”,我想描写的是风尘中的国士,不携剑的隐侠。
本书每日更新。也欢迎大家点击支持我的新作《神游》(书号65875)。鬼股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鬼股,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鬼股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