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渗透斩首
“特种部队?”彭嘉生目光一闪,有些吃惊。
他以为王庸会说出一种什么新式武器呢,没想到竟然是特种部队。
彭嘉生当然知道特种部队厉害,可再厉害毕竟也只是一个小股作战部队,说他们影响了海湾战争跟伊拉克战争的局势走向,也太言过其实了吧?
一旁的彭寅听到王庸的话,却是眼睛骤然一亮,就像是听见了什么赞赏他的话一般。
他搓着手,一脸的兴奋,道:“我就说英雄所见略同嘛!连王庸都说特种部队厉害,能起到关键作用,是谁说我组建特战小队总是瞎折腾来?”
一边说着,彭寅一边看向三角眼。
显然那句话是三角眼说的。
早在几年前彭寅就有了组建特战小队的想法,因为他本人就是一个军事迷,特别想要一支属于自己的特种部队。但是当时三角眼表示了反对,认为华而不实。
即便是现在,三角眼依旧这么认为。果邦只是一个小地方,许多士兵连最基础的军事素养都达不到,冒进的组建什么特战队,根本就是在乱弹琴。
白了彭寅一眼,三角眼反问道:“那你给大家说说,海湾战争中美军特种部队起到了什么作用?”
“我……我不告诉你!”彭寅明显不知道,索性耍起赖来。
三角眼鄙夷的笑一声,然后看向了王庸:“王兄弟,既然你说的如此信誓旦旦,那就给我们解解惑吧。”
王庸将红笔扔回桌上,拍拍手上的粉尘,道:“有关特种部队在现代化战争中的运用,这可是一门大课程。恐怕一两天内根本讲不完,其中更是涉及一些机密,也不方便给各位说。”
听到王庸这话,三角眼跟彭嘉生等人不禁都笑了起来。
王庸如此推托,摆明在害怕嘛。害怕圆不上自己的大话,害怕说露馅。
还什么机密,他是什么人?能接触到机密?说穿了他就是一个牛皮匠。
看到三人的笑容,王庸当然清楚他们心中想法。
无奈摇摇头,看来今天不拿出点干货来,这些人绝对不会相信自己了。
而说服不了彭嘉生,那就无法借助他的势力对付坤德。现在的坤德有军政府撑腰,王庸想要做个孤胆英雄,怕是没那么容易。
必须要抓住彭嘉生这根稻草!
下定主意,王庸踱着步子在屋里走动起来。
“既然各位不怕麻烦,那我不介意给你们上一堂课。特种部队顾名思义,就是执行特种作战任务的部队。其任务包括敌后执行侦察、袭扰、破坏、绑架、窃取情报和救援等等。
特种部队的作战特点是受最高军事机构直接指挥,事先进行周密细致的侦察,行动中隐蔽渗透,秘密接近目标;行动要求果断迅猛,撤退快速而不留痕迹;可以在任何地点与时间行动;行动时间一般是以分秒来进行计算的;务求第一次打击就完成任务。”
“比如说秘密渗透。1968年10月31日,以色列特种部队派出18名伞兵特种队员,秘密渗透至埃及的纳加哈马迪发电站和克纳大坝,突然袭击埃及守军,并用定时炸弹炸毁了电站的重要设备,破坏了阿斯旺至开罗的主要输电线路,使埃及遭到重大损失。这便是一个成功案例。”
“海湾战争中,在多国部队对伊拉克实施空袭之前,美空军第1特种作战联队兵分两路,各乘6架直升机于夜间以低于150米的高度避开伊军雷达和观察哨,接近目标后在5秒钟内同时摧毁2座雷达站,挖掉了伊军的“眼睛”,破坏了伊军的防空预警网,为达成空袭企图创造了先决条件。这叫做特种破击。”
“还有一种叫敌后定位,引导攻击。还是海湾战争中,美军为掌握伊军“飞毛腿”导弹发射阵地的准确情报,派出一支特种小分队潜入到伊拉克荒无人烟的沙漠腹地,用高倍夜视望远镜搜寻到伊拉克“飞毛腿”导弹发射架,再用gps定位仪迅速定位,将精确坐标数据发回多国部队总部。特种队员刚撤离该地区,伊军的26枚导弹就被美军的空地导弹击中。
而2001年11月14日晚,美特种队员遥控先进的“捕食者”无人侦察机,发现***高层领导在一个旅馆活动,遂迅速将图像传输到美国本土的作战指挥中心;在喀布尔地区上空盘旋的3架战斗机接到指令后突然发射导弹,旅馆瞬间化为灰烬。”
王庸侃侃而谈,说到这里,忽然停下脚步,炯炯看着彭嘉生,问:“这些实例难道还不能说明特种部队在战争中的重要性吗?”
彭嘉生有些出乎意料的扫一眼王庸,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懂的这么多军事知识?”
王庸没正面回答,而是道:“我敢夸下海口,自然就有相应的本事。这些不过是理论而已,如果彭司令想看实例,那我还可以给彭司令上演一回特种部队最大的作用——突袭斩首!而这也是目前足以解决果邦困境的唯一手段!”
彭嘉生眼珠滚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他忽然道:“你是想斩首坤德,让政府军的攻势瓦解?”
王庸点点头:“果邦此次骤然遭遇危机,一方面是因为政府军从未放弃对这块地盘的觊觎之心。另一方面则是坤德在其中搅风搅雨。如果没有坤德跳出来当先锋,政府军不会公然撕破脸的。而只要挡在最前面的坤德死了,政府军就会有所顾忌,顾忌你的实力,从而主动跟你谈和。这难道不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方法吗?”
“司令,这方法确实可行!”彭寅对王庸的斩首方案很感兴趣,立马就双手赞成。
三角眼却打击彭寅道:“坤德可不是大街上的乞丐,他在金三角混了十多年,把自己性命看的比什么都重。如果能轻易斩首他的话,他早就死在那批美洲毒贩手里了,还轮得到我们?”
坤德当年进行毒品交易没少干黑吃黑的事情,因此得罪了不少国际拆家。那些拆家数次雇人做掉坤德,却都没能如愿。派去的人反而被坤德切成碎片,寄了回去。
从那以后就很少有人敢在缅境内对坤德下手了,他已经把缅境黑路子经营的水泼不进。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别想瞒过他,别说现在投靠了军政府,连白道也吃得开了。
王庸这回也就是走运遇见了三角眼,直接进了彭嘉生的军营。不然他进入缅境的消息早晚会被坤德知道,那时候对王庸就不利了。
左右心腹看法不同,彭嘉生也不发表个人意见,只是看着王庸,似乎在期待王庸给出什么让人心服口服的答案来。
果然,就见王庸嘴角一动,笑了起来:“斩首这种事情成功与否,还要看执行者是谁。如果是我,不敢说成功率在百分百,至少也能有百分之六七十吧。”
“吹……”彭寅跟三角眼心里同时冒出这个字。
王庸这家伙越来越没下限了,之前吹嘘还算有些根据,现在干脆直接吹破天了。
百分之六七十成功率斩首坤德,就算是美军海豹突击队也不敢这么说吧?
似乎早就知道这三人不会相信,王庸伸出一个手指头,轻轻摇晃着道:“今天晚上入夜之后,我将会用实际行动证明给你们看,我是不是在自吹自擂。诸位,晚上见!”
说完,王庸转身就走。
在带上指挥所门的时候,还不忘对彭寅说一句:“记得保护好你们司令,如果晚上被我摸进来斩首成功,那你就丢人了。”
这话登时把彭寅气得跳脚,冲着王庸背影就大骂:“你他娘的休想!我保证你连营房门口都摸不进来!”
王庸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晚上见分晓。径自出了营地。
“跟着他!看他去哪!”彭寅冲一个卫兵吩咐道。
那卫兵当即远远跟在王庸身后,一直跟出去老远,消失在军营远处的街道转角。
指挥所里,彭嘉生脸色平静,只是目光不停闪动,似乎真的在考虑王庸建议。
“司令,您别听他胡说。我新组建的这个特战队绝对有把握防范住任何形式的渗透!没有人能够摸到军营里来伤到您!而且我看那小子也就是故意这么一说,想趁机溜走。”彭寅拍着胸脯保证道。
彭嘉生却微微一笑,道:“我怎么觉得他是认真的?说不准他今晚真会摸上门来,你可千万别给我丢脸。”
“不可能!”彭寅信誓旦旦说。
只是话音才落就听追踪王庸而去的卫兵去而复返,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报告道:“司令,那小子没走远,就在街口的旅店住了下来!”
“什么?”彭寅一愣。没想到王庸竟然来真的。
“马上派人盯住他,一旦有什么举动立马跟我汇报。包括他离开此地!”彭寅命令道。
他还是认为王庸只是缓兵之计,最终目的是要偷偷溜走。
而一旁的彭嘉生只是神秘莫测的微笑着,全然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二百八十六章 潜入
彭寅见彭嘉生这种模样,立马知道彭嘉生心里还是认为王庸真能摸进来,不由心里生出一股不服之气。
别说王庸是外来客,人生地不熟。就算王庸对这里山川地理了如指掌,彭寅也绝对不相信王庸能渗透进来!
只要王庸走出了军营,再想进来就难比登天!
“司令,您现在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晚上我一定会用事实证明,我组建的特战小队是无敌的!”彭寅气呼呼的扔下一句大话,转身出门走了。
却是去调配人手,开始布置防范计划。
而彭嘉生看着彭寅背影,忽然冲三角眼招招手,在三角眼耳边嘀咕了两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三角眼立马也紧随彭寅而去,消失在远处。
老街旅馆里。
负责盯梢的那个卫兵疾步跑回来,一推开旅馆的门,就问老板娘道:“老板娘,刚才住店那个人有没有出门?”
老板娘奇怪的看卫兵一眼,说:“他刚刚住进来,怎么可能这么快出门?”
“你确定?”
老板娘就像是受到侮辱一样,指着自己眼睛道:“这段时间打仗,住店的旅客根本就没几个。我就算瞎了眼也不会搞错!我确定!”
听老板娘这么说,卫兵才稍稍心安。溜达出门,悄悄猫在一棵树底下,盯着旅馆门口看了起来。
王庸住的房间他早就打听好了,就在二楼左手第一间,201。
他选的这个位置刚好能够看见201的动静,甚至王庸开门声音都能听到。这样就能保证王庸绝对不会逃出他的盯梢。
时间一点点过去,太阳也逐渐偏向西方,眼看就要没入群山之中。
而让卫兵诧异的是,201房间从始至终竟然都没有一点动静,好像里面根本没住人一般。
“情况有点不对啊。”卫兵心里有点发虚,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七上八下,忐忑的厉害。
“还是看看去吧。”
卫兵想着,迈步走入旅馆。
旅馆老板娘看到又是卫兵,不由眉头皱起来,不欢迎的道:“怎么又是你?先说好,不管你执行什么任务,你得让那人把我的房钱结了!”
卫兵嫌弃的挥挥手:“钱钱钱,就知道钱!少不了你的!我问你,那人真的没有出门?”
“当然真的!从你来到现在,连个苍蝇都没出去过!不信你自己上楼去看!”老板娘道。
卫兵微微犹豫,随后就当真蹭蹭上楼,要去看个究竟。
他不亲眼看一下,心里总不放心。
当他来到201的时候,手抬起想敲门,一想自己现在正在监视呢,哪里能直接敲门?
于是找老板娘要来钥匙,轻手轻脚打开门锁,推开一道缝隙,看向里面。
只见房间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却是根本不可能有躲藏的空间。
而床上,被子隆起,似乎王庸正缩在被子里面睡觉。
“还在,那就好。”卫兵松了口气。
可随后,他就猛然一惊,想到一件事情。
现在可是夏天,果邦的夏天也十分炎热,王庸睡觉竟然还裹着被子,这不合常理!
“不好!”卫兵大叫着,猛然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刷一下将被子掀开,当他看见被子下面藏着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后,不由傻眼了。
果然!王庸根本就不在房间里!
卫兵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连王庸什么时候走出旅馆的都不知道,他这次的监视任务彻底失败了!
卫兵有些慌忙的嘟囔着:“不应该啊,旅馆没有后门,二楼的窗户全都临街,他不管用什么方式离开,都不可能逃过我的眼睛。但为什么就是没发现他呢?奇怪,太奇怪了。”
紧跟进来的老板娘也愣住了。
老板娘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前台半步,王庸到底出没出去,她比谁都清楚。可现在王庸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呢?
难道那人会法术,隐身了?
卫兵此时已经乱了方寸,彭寅交待他任务之前可是反复叮嘱,一定不准漏了王庸踪迹。现在他却连王庸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岂止是没完成任务,简直就是玩忽职守!
卫兵忧心忡忡的走下楼,往营地跑去。再害怕被责罚,也得把这个消息报告给彭寅。不然出了更大的乱子,他更加担待不起!
而就在卫兵走后不久,旅店老板娘皱眉看着201房间,忽然脑中闪过一个人影。
她好像记得卫兵第一次回去的时候,曾经有一个衣衫破旧的中老年人从旅馆里走出去。
当时她还以为是旅馆里住的一位老人呢,可后来一想那老人早上就走了。怎么可能是他?
很明显,那人应该就是卫兵要找的那个人了。
老板娘猜的没错,王庸确实在卫兵第一次回去报告的时候,就通过伪装紧随卫兵出了旅馆。
伪装技术是一个特工最基本的技能。
特工们常通过屈身、一瘸一拐的动作来影响自己的身高和体形。改变衣着则需要把身上的衣服做一下变动,或者带上可以更换的衣服。同样,如果有所准备,几分钟内便可以改变自己的相貌。基本的要求是变成一个相貌平平的人,更进一步的话,是变成一个没有明显特征的人。穿的烂一点要比穿得好一点更容易,同样的道理,看起来老一点比看起来年轻一点容易。
正是基于此,王庸才选择了化妆成一个穿着破旧的老人,这样的身份在老街比比皆是,就算事后被看穿,对手也很难找到王庸的踪迹。
而王庸伪装的方法也很简单,几乎就是傻瓜式。
在袜子里装进沙砾,制造出以假乱真的一瘸一拐的样子;把报纸折叠起来,撕成两半,分别放在两肩,这会让人的腰围看起来更细;把棉花塞进嘴里让脸颊鼓起;烧块软木,把经常刮胡子的地方抹黑;使用煤灰、纸灰、烟灰、滑石粉改变头发的颜色等等。
这些手法连五分钟都用不了,可一旦化妆完毕,一般人很难认出伪装者的本来面貌。
军营里,刚刚布置完成防范的彭寅正志得意满的等待王庸上钩。
他通过综合考虑,认为王庸想要混入军营只能通过一种办法,那就是利用晚间厨房的送菜车。
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瞒过门口的哨兵。
所以彭寅早早的就守在了门口,就等送菜车到来。
很快,一天一次的送菜车来到军营旁。一辆小卡车,里面满满都是蔬菜。以及少量的生鲜肉类。
这段时间同盟军财务紧张,士兵们却是很难吃到大鱼大肉了。甚至这些蔬菜都不太新鲜,都是早市之后剩下,才送到军营。
为了节省开支,彭嘉生几乎已经用尽办法,只是仍旧无法想到什么好主意。所以彭嘉生才会对那批翡翠如此在意。因为有了那批翡翠,同盟军至少能够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不用担心伙食问题。
这也是游击战的必然保证。
彭寅敲敲送菜车车门,示意司机下来。然后一挥手,当即就有四五名特战队的队员涌上去,开始搜查整辆车子。
哪怕有一丝藏人可能的地方,他们都不放过。
一时间满车的蔬菜被翻得乱七八糟,急坏了送菜的司机。可他又能说什么?毕竟这是在同盟军军营。
片刻后,搜查的特战队员面色沮丧的走了回来,冲彭寅汇报到:“报告队长,没有任何发现!”
彭寅一愣。
王庸竟然没有通过送菜车进来?还是说他已经悄悄溜掉了?
正疑惑的想着时,负责监视王庸的卫兵忽然慌里慌张跑了回来,一回来,就说出一句让彭寅勃然大怒的话来。
“彭队长!那人……不见了!”
“什么?我不是让你盯着吗?怎么会不见!他去了哪里?”彭寅问。
“我……不知道。”卫兵哭丧着脸,回答。然后从头到尾把自己看见的情况讲了一遍。
听完后,彭寅也是傻眼了。
就在眼皮底下消失了?这怎么可能?难不成王庸长了翅膀还是说隐身了?
不对,他肯定用了什么不知道的方法!不过这样一来却是可以确定,王庸是当真要来斩首司令,并不是就此溜走。
不然王庸不会这么费尽心机设计这些。
彭寅看着外面空荡荡的街道,心里跟打鼓一样,一下子吃不准了。
“队长,我觉得不管怎样那人最终都要进入军营,只要咱们守好军营,他就得逞不了!”一个特战队员说道。
这话顿时提醒了彭寅。
“对!咱们就守株待兔,等他自己上门!我就不信他长了翅膀,能飞过咱们防守!”
彭寅又燃起一丝信心,将特战队员们分开,各自防守军营可能被潜入的角落,准备在王庸潜入之时直接拿下。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天色越来越晚。王庸却就跟蒸发了一样,再没出现过。
一度彭寅怀疑王庸已经用什么手段混了进来,带着几个特战队员将军营翻了一个遍,可最终他什么都没发现,军营反倒被他折腾的鸡飞狗跳。
“难道他打算认输了?”彭寅自言自语道,觉得这种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知难而退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自己不会笑话他的。
而彭寅却不知道,就在他此刻站立的地方,有一处松软的沙土。沙土上生长着一片乱麻般的灌木植物。
而在灌木丛里,一根黑色的出气管正藏于其间。
出气管的另一头,则连接着王庸的嘴。
王庸整个人连头带脸都埋入泥土之中,脸上套着一个塑料袋,防止泥土进入口鼻。只用一根管子维持呼吸。
彭寅怎么也不会想到,王庸却是早已经潜入了军营!仅仅靠着一根管子跟一个塑料袋,就完美隐藏了下来!
两人只隔数米,却如同隔着一个世界,互不相闻。
第二百八十七章 强硬突袭
这种简单却又极其实用的伪装战术,却是源于越战之时的惨痛教训。
当时我军跟越游击队屡次交手,虽然我军在力量跟装备上占据着优势,可面对越方复杂的丛林环境,几乎就是懵了。
越游击队利用这一点,不断的进行潜伏刺杀,用如同猴子一样的狡诈手段暗杀了我军不少战士。导致那个时期内我军战士一天黑就会缩进猫耳洞,完全不敢出去行动。
而最为邪门的一次是,我军明明得到了情报,说有两个越游击队员摸进了我方阵地,上了山。要求各单位配合排查。
而在出动了大量人力,甚至将整个山头都搜了一遍的情况下,都没能找到那两个游击队员。
后来搜查的军队撤退,到了傍晚有老乡反映曾看见两个人从山上下来,穿回了边境。
那个时候我军才终于意识到了越游击队员伪装的厉害。于是再遇见此类情况,直接就是炮火开路,用火力犁一遍再走。
这样对方隐藏的再完美也不可能活得下来。
只是这个无奈之举还是大为让人没面子,后来才有人揭开了谜底。原来越游击队用的隐藏方法不过就是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当方法揭晓的那刻,有多少军方干部扼腕叹息,觉得不可思议。这么简单的方法竟然坑了我军这么久!
而也是那时候,我军战士才真正了解到越方在丛林战上确实有着世界一流的能力。
当然,后来我军“师夷长技以制夷”,硬生生将越方打到首都,也让他们知道了原来华夏军人不是美军,他们那些泥猴子把戏对付美军有用,对付华夏却是还欠缺了点。
王庸现在用的方法比越军的更加先进,不是科技上的,而是身体能力上的。
有国术根基的王庸可以在土中进行“龟息”,降低自己的代谢频率,连身体温度都会跟着降低。即便对方有最先进的热成像夜视仪也无法发现王庸。
这便是华夏传统武术的好处了,龟息术是属于仿生气功之一的吐纳气功。《脉望》载:“牛虽有耳,而息之以鼻;龟虽有鼻,而息之以耳。凡言龟息者,当以耳言也。”意思是说,龟息导引,要以听息为之。
此功是武当道家修炼内功的一门功法,又名“玄武定”“龟息真定功”,由潜心、潜息、真定、出定四部分组成。
这四个部分循序渐进修成,便能变成一只老龟,埋藏于水中探头吃气,一口气足以支撑良久。
听着彭寅脚步声渐渐远去,王庸通过伸出的管子徐徐吐出一口浊气,然后吸入一口新鲜空气。
他在卫兵第一次回来反馈信息的时候,就悄悄尾随其后,缩在一辆军车的后面悄悄进了营地。那时候的彭寅兀自认为王庸是要溜走呢,哪里想起来布置人手搜查?
等他想起来,却是为时已晚。王庸早就潜入军营躲进了沙土之中。
夜色渐渐黑下来,王庸耐心藏在泥土中,一动不动。
当外面响起号声的时候,王庸才微微一抖身体,只听簌簌声音细密响起,一层层的浮土被抖开,露出了土下的王庸身体。
吹号代表着到了饭点,这个时候军营的防御是最松解的。同时也是最能获取军营信息的时刻。
只要看着送饭卫兵的路线,就能知道整个军营里军官的分布位置。
像是彭嘉生这种身份,肯定是由卫兵亲自送饭的。王庸料定彭嘉生必然会转移住所,不会再呆在指挥所里,所以要趁机找到彭嘉生的位置。
只是当王庸偷偷观察半晌后,却愕然发现,彭嘉生好像并没转移地方,而是从始至终就呆在指挥所里。
大有“任尔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意思。
而看指挥所周围的防御人员,全都是眸子精亮,虎视狼行。
这种人肯定是一军精锐,他们根本就不吃饭,依旧忠心耿耿巡视着周围,防范敌人进攻。
今天他们要防范的人当然就是王庸了。
再看一会,却发现指挥所周边不光这一道明哨,还埋藏了至少两处的暗哨,都隐藏在黑暗中,屏气凝神,一动不动。
“这个彭寅倒是带出来一批硬朗士兵。”王庸心中暗道。
现在彭寅摆明了是要玩硬的了。
他找了王庸半天都没能得到一点蛛丝马迹,干脆就不找了。王庸不是说要执行斩首行动吗?那就直接重兵包围指挥所,等着王庸自投罗网。
这是一种笨办法,却也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
王庸估计彭嘉生确实就在指挥所里,彭寅已经将所有精锐都调派在了指挥所周围,要是彭嘉生藏在别的地方,那就没有什么卫兵可用了。
到时候且不说王庸能不能找到,就算王庸找不到,那万一被缅境政府军摸过来呢?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彭嘉生担不起这个风险。
默默将周围暗哨的位置记下来,王庸扭动下身体,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来硬的?好啊,正愁找不到一个有足够震撼力的方法震住这些人呢,彭寅却是雪中送炭,送了上来。
只要凭借一人之力冲翻这个铁桶阵,王庸不信彭嘉生不服!
不信彭嘉生这些手下不被吓到!
斩首,有明有暗。目标就在眼前,只要有足够的实力,就可以直接明着来!
目光如电,王庸眼睛紧紧锁住了徘徊在正门口的一个士兵。
他是这伙人里实力最强的,太阳穴微微往外鼓起,显然有点功夫底子。
彭寅安排他正面防守,就相当于安上一个大闸,不怕王庸来,就怕王庸不来!
王庸自然看得出彭寅如此安排的理由,可今天王庸还偏偏要打碎这个铁闸!
这个士兵周围的防御力量比较薄弱,十米范围内仅仅有一个暗哨存在,显然是彭寅对这个士兵很有信心。
可这种信心是盲目的,因为彭寅并不知道王庸的真正实力!
“十秒钟时间,必须突入指挥所内。不然就会被困住。”王庸默默想着。
习惯性的就要按下手腕,本该有一块表的手腕上空空如也,王庸这才哑然失笑。现在早已不是当初,哪里还有什么校对时间之说?
既然没表,那就用自己心跳计算吧!
王庸虽然气息悠长,心跳相对普通人慢。但是剧烈奔袭起来,心跳速度就差不多能达到一秒一次了。
也就是说,十次心跳内,王庸必须从彭寅布置的正面防御里踩过去!
“啪”,王庸随手捡起一块小石头,用了一个巧劲。只见石头划出一道弧线,啪一声砸在指挥所正面偏一点的地方。
这声响,瞬间就吸引了防守人员的注意。
而当他们看清只是块石头后,没有像是电影里那样若无其事,而是互看一眼,迅速打个手势,示意往相反方向搜查。
他们却是怀疑王庸要从指挥所后面发动袭击。
只是他们没想到,王庸要的正是他们这种反应。
“就是现在!”
王庸眼睛一缩,猛然身形拔高,就像是一头奔马,双腿用力踩在地上,咔嚓一声窜了出去。
急速的身影在灯光下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防守在门口的暗哨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一阵风扑面,然后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个暗哨距离王庸最近,首当其冲,先被王庸撞晕了。
而王庸奔跑的速度丝毫没有降低,甚至更快。全身肌肉拧在一起,好像是一具人形高达,轰隆隆就撞向指挥所正门。
果然不出王庸所料,最先反应过来的正是那个太阳穴鼓起的士兵。
他眼神一变,仅仅凭借着声音,就刷一枪托砸向侧后方。
那里正是王庸突袭而来的方位。
“有两下子!”王庸微微一惊,啪一声抓住了砸过来的枪托。
借助身体冲击力道,带动着枪托反向撞了回去。
这下反倒是成了王庸拿着枪在刺那个士兵。
那士兵只觉虎口一震,手里枪几乎要抓不住,脱手而飞。
当即知道遇见了劲敌,这人很可能比队长描述的更加厉害!
队长说这人当时轻轻一动就卸掉了队长的枪,当时还以为这人也就手快点而已。
没想到功夫如此之硬,力量如此之大!
咔嚓!
两人施加在枪身上的力道交错,终于使得木质枪托承受不住如此力量,一下子断成两截。
王庸握着半截,想都不想,就朝着那士兵的脸面砸了过去。
与此同时,王庸一记崩拳藏在腋下,在枪托即将砸到士兵之时,崩拳骤然发出,带着山呼海啸撞向士兵胸口。
那士兵心里咯噔一下,整个脸色都变了,变得苍白。
原本还对王庸有着一丝轻视之心,觉得自己天生神力,遇见王庸顶多也就多费点力气,王庸最终还是要被自己抓获。
谁知道及至亲身面对王庸一拳之威,才明白王庸的恐怖。
他仓促之下架起胳膊,咬着牙要硬抗王庸这一拳。
只要能够挡住王庸两拨攻势,其他位置的暗哨立马就能支援过来。
到时候十几把枪指住王庸,不信王庸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只是他想法虽好,却根本来不及实施。
王庸这一拳携带着奔腾之势,根本就是一个整劲迸发,就算前面有一头大象,也会被一下打倒在地。别说区区人类了。
那士兵只觉胳膊一痛,然后防御架势就溃散了。两只胳膊发出咔嚓声音,却是直接被冲断。
而王庸拳力不减,拳头打在他胸口,直接将他打飞。沉重的身躯倒飞出去,正好撞在另一个暗哨身上,将那个暗哨撞翻在地。
此时距离王庸发动突袭,才过了不到六秒钟。
第二百八十八章 王与王的碰撞
六秒钟时间,还是算上王庸扔石头的时间。
之前被王庸调走的暗哨们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呢,就见一道人影如疯牛惊象,横冲直撞进了指挥所。
指挥所的门是特别加固的,里面上了锁。
就算是一辆小轿车撞上去都得费点力气才能撞开,而王庸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门一下撞开。
门板哐当一声翻倒在地,溅起大片的尘土,顿时将王庸身影给笼罩在了其中。
几个跑过来的暗哨下意识就要开枪,可手指刚刚放在扳机上,就被同伴按住了。
“你傻了?司令还在里面!如果打不中,误伤司令怎么办!”
这下卫兵们投鼠忌器,全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等灰尘散尽,再看指挥所里面,却是已然不见了王庸身影。
刚刚想要开枪的卫兵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刚才要是真的开了枪,肯定会伤到司令的!那他的罪过就大了。
只是,王庸去了哪里?
砰!
正当门外卫兵疑惑的时候,倒在地上的门板忽然飞起,一下子堵在了门口。好像安装了弹簧,自动回弹了回去。
指挥所里面的情形却是看不清了。
灯光晦暗,指挥所里只有寥寥几个人。并没有如王庸想象设置了大量的兵力埋伏。
面对外面的动静,彭嘉生毫不理会。正低头伏案,刷刷刷疾书着什么。
在彭嘉生两边,则分别站着两个人,彭寅跟三角眼。
两人看到王庸,那表情就跟见鬼了一样。满脸的惊恐,兀自不敢相信王庸就这样闯了进来。
尤其是彭寅,别人不知道这防卫线的难度,他可是一清二楚。
里三层外三层,整个指挥所周围足足被他布置下了十多个人。
十多人不是空手的,而是拿着枪的!
这种森严的守卫,就算一只苍蝇飞进来也不可能。谁料王庸竟然就这样闯了进来,还是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
彭寅一下子脸色变得灰暗,对自己特战队的信心降到了最低点。
本来他以为这批人不说全世界数一数二,可起码面对缅境政府军绝对能够摧枯拉朽,一个小队灭掉一个排没问题。
可谁知道只是王庸一个人就轻易洞穿了这个小队。小队里最强的队员甚至都没能接住王庸一招!
王庸挑挑眉毛,看向彭嘉生。
“彭司令,是要我动手还是直接愿赌服输?”
三角眼跟彭寅则紧闭嘴巴,说不出一个字来。
说实话事到如今,即便王庸没有对彭嘉生做什么,实际上彭嘉生已经输了。
就算彭寅跟三角眼再不服,也得面对事实。
“呵呵。”彭嘉生慢悠悠写完一行字,发出一声不以为意的笑声。
然后抬起头,目光闪烁看向王庸。
“什么?!”当王庸看到那人面孔后,登时愣住了。
这个人却不是彭嘉生!只不过穿了彭嘉生的衣服,体型跟彭嘉生极为相似而已!
他从始至终都低着头,做疾书状,却是成功误导了王庸。
“不好!”王庸当即暗叫一声,就要往外跑。
而彭寅跟三角眼都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笑容,笑吟吟摇起了头。
那意思很明显,晚了。
这个根本就是一出局,故意诱骗王庸入瓮的局。王庸错就错在太过聪明,以为彭嘉生不敢涉险,放弃护卫。
可谁知彭嘉生偏偏就做了,浪费了整个军营的精锐保护一个冒牌货,他自己不知道藏到了哪里。
铛!
门板被踹开,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人。
特战队员打扮,手里端着枪,正眼神锐利的看着王庸,眸子里带着淡淡的骄傲与得意。
却是彭嘉生。
作为金三角之王,彭嘉生的骄傲不容许他输。所以他故意安排彭寅设计了这么一出,就是要捍卫金三角之王的荣耀!
很显然,彭嘉生做到了。
王庸确实被骗进了瓮中,外面十几把枪对着王庸,里面又有彭寅跟三角眼两把枪,王庸插翅难逃。
王庸这回的斩首行动,宣告失败。
而此时就在军营外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一个身形娇小的身影正坐在树杈上,双腿一摆一摆荡在空中。
借着模糊的星光可以看到是个女孩子。
女孩子手里抓着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看着军营里发生的一切。
当她看到王庸中计,被人俘获的时候,不由摇了摇头,失望的自言自语道:“差劲,实在太差劲了。”
哗啦一下,她将手里的瓜子扔掉,准备从树杈离开。
只是离开前目光偶尔往军营里瞥了一眼,忽然小脸就怔住了,然后暂时忘了要下去的念头。重新坐回树杈,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重新看了起来。
指挥所里。
彭嘉生慢步走入,微微笑着对王庸道:“王先生,现在你怎么说?”
王庸面无表情,眼神里带着一丝窝火,有些死鸭子嘴硬的道:“你们这是取巧!如果你们不知道我今天要偷袭你们,此刻彭司令已经被我斩首了!”
“哦,你这样说也对。我们确实取了巧,不过那又怎样?难道你能保证你的行动计划不会泄露?如果是我们得知你行动后故布迷阵诱你入局,那到时候的局面也会跟现在一样吧?”彭嘉生不缓不慢道。
王庸嘴唇嗡动一下,似乎还是不服。可偏偏又说不出什么来,只是一脸不甘心的看着彭嘉生。
彭寅见状,不由乐呵呵走上前,拍了下王庸肩膀,安慰道:“王兄,行了。你今天的表现已经让我大开眼界,说实话,你能进入这指挥所,已经算是成功。至于能不能斩首司令,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了,丝毫不影响你带给我们的震撼力。总之千言万语汇成两个字,我服!”
彭寅说完这话,满以为王庸会感动的无以复加。
谁知道王庸却诡异一笑,道:“我要赢,就要赢得彻底。这种安慰式的褒奖我可不要!”
话没说完,就见王庸抓住彭寅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一抖。
然后彭寅就跟一只风筝一样,哗啦一下飞了起来。
巨大的身形展开,正好将彭嘉生的视线跟枪口给挡住了。
老辣的彭嘉生一看到这一幕,就知道不妙。立马掉头往外跑。
只是他终究不是习武之人,脚步慢了王庸何止十倍?
他才掉了个身子呢,王庸已经摸到了他身边。双手一抓一扣,彭嘉生就被王庸控制住了。
彭嘉生手里的枪也神奇的到了王庸手里。
“彭司令,你会用计,难道我就不能将计就计吗?”王庸笑吟吟冲彭嘉生道。
彭嘉生脸色一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王庸从头到尾都是故意入局的!
他既然找不到彭嘉生在哪,干脆就故意撞进彭嘉生准备好的瓮里。反正到时候彭嘉生绝对会露头。
只要彭嘉生出现,武力值爆表的王庸就可以轻而易举对其斩首。
因为现场之人单论武力值没人能够阻止王庸!而这次不过是一次演习,也没人会真正拿枪射杀王庸。
轻轻抬起手掌,王庸在彭嘉生脖子上抹了一下,然后冲彭嘉生眨眨眼,说:“彭司令,game over!你阵亡了。”
彭嘉生苦笑一声,道:“没想到啊,我算计你,你竟然也在算计我。真是应了那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我认输!”
彭嘉生此话一出,正式宣告了此次斩首演习行动的结果。
王庸胜利!
在这场金三角之王与华夏特工之王的对决中,王庸终究笑到了最后!
军营外大树上,树杈上的女子目睹这一幕,嘴里发出一声“咦”,似乎有点没预料到这种结局。
片刻后,她才将胸前的麻花辫甩回脑后,跳下树杈。
“这才像杀死了师兄的男人嘛!好玩!”
女子说着,伸手将倚靠在树干上的一个巨大物体拿起。
那物体足足有三米多长,全身上下都被白布包裹着,远远看去好像是一根长长的棍子,可头部又有着奇形怪状的形状。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少女将那物体背在身后,迎着星光远远而去。
巨大的物体跟少女娇小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带给人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
此时指挥所里的王庸就像是有了某种感应一样,忽然转头看向军营外。
只是指挥所的墙壁阻隔着,王庸如何能看见?
“王兄,这回我算是真的服了!之前我都以为你是在吹牛皮,现在才知道,吹牛都无法描绘你的厉害!如果我的特战队员们能有你一半的身手,那斩首坤德就是手到擒来!”彭寅走上前,由衷的说道。
这回他是真的被王庸折服了。
而三角眼也是满脸的惊叹,显然也被王庸表现出来的凶猛所震惊。他以为王庸只是拳脚厉害呢,谁能想到连特种作战都是一流!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嗯?!”
王庸刚想客套几句,忽然表情一变。下一秒就见他额头上渗出涔涔冷汗,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栗起来。
眸子里闪烁着疯狂之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嘎吱嘎吱,王庸将牙齿咬得作响,双手扣住地面,青石地面瞬间被抓出十道指痕。
“这是……毒瘾?”
彭嘉生本来正赞赏的看着王庸,但看到王庸这模样后,表情一下就冷了下来。
第二百八十九章 戒毒
跟毒品打了一辈子交道的彭嘉生,一眼就看出来王庸此时的状况属于毒瘾犯了。
五年前他是国际大毒枭,五年后他是著名的禁毒英雄。对于毒品彭嘉生有着难以形容的情感,可以说“成也毒品,败也毒品”。
尽管对毒品并不排斥,可彭嘉生看见王庸这副模样,还是表现出了厌恶感。
熟悉彭嘉生的人都知道,他最恨的就是自己手下吸毒。但凡沾染上了毒瘾的手下,必然会被他强制戒毒。如果戒除不了,会被彭嘉生直接放逐。
因为彭嘉生深知毒品的威力,这玩意可以轻易毁掉一个战士的精神,将一个铁血战士变成一根一无是处的废柴。
原本王庸已经表现出了让彭嘉生心动的价值,彭嘉生也不在意给王庸一个名头,让王庸做自己老师。
但是现在看来,王庸这个老师却是不够合格。
再好的老师,身上不干净,彭嘉生也不会要!他不想整个同盟军战士全都变成瘾君子!
彭嘉生冷漠的扫王庸一眼,一句话不说,走回了自己桌子前。
看到彭嘉生这表情,三角眼顿时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彭嘉生对王庸有了成见。
王庸被迫吸毒的整个过程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如果不是大猫,王庸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样子?
有心为王庸开脱两句,三角眼轻咳一声,开口道:“司令,其实王先生的毒瘾另有隐情……”
缓缓的,三角眼将在佤寨里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当彭嘉生听完后,脸色稍微和缓了一点。不过仍旧带着丝丝的冷峻。
“月光?那可是刚刚研制出的新玩意啊!听说药性极强,一般人根本难以适应。他竟然能够吸食后还活下来,确实有点出人预料。”
三角眼赶紧道:“是啊,鼓捣出月光的那几个家伙,目的就是要制造出一种具有强效致瘾性的毒品。他们计划将月光做成一天必须注射三次以上的针剂,每支针剂容量极小,成本只有过去价格的一半不到,出售价格却要提高三倍。这样吸毒者们的吸毒频率高了,每支毒品制剂的利润也变高了。最终攫取到的利益将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听到这,彭嘉生眼角不自觉一跳。
他岂能不清楚这一支小小月光里所包含的暴利?用一本万利来形容都是轻的,简直跟抢钱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彭嘉生得到月光的配方,并且大肆制作贩卖的话,不出一年,彭嘉生就会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不是缅境这种小国,而是堪比中东石油国家的那种土豪国家!
可随后彭嘉生就熄灭了这种想法,他这些年究竟真刀实枪的做了不少禁毒工作,也确实感受到了禁毒之后的好处。虽然现在被逼的走投无路,又暗地纵容属下搞了一些毒品相关的小动作,可那些只是小量,贩卖的也只是危害性比较小的类型。只要熬过这段困难时期,他就会收手。
可月光不一样,月光这种强效致瘾性,是以高倍摧残人体为代价的。一旦上市,绝对会遭到全世界所有国家政府的强力打压!
而他彭嘉生三个字,也将再次成为臭名昭著的国际毒枭,被盯上耻辱柱。
个人名誉不算什么,但是果邦几十万人民呢?
所以彭嘉生不能做,也做不起这种事。
“司令,您看是不是要给王先生一次机会?”三角眼有些担忧的问道。
他知道彭嘉生心里有了芥蒂,肯定不会再愿意用王庸。但是王庸表现出来的实力又太让人心动,不能留下王庸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彭嘉生没说话,而是静静盯着一脸痛苦的王庸。
此时王庸毒瘾发作已经到了很严重的程度,这段时间他对于月光的需求也变得越来越频繁,相信过不了多久,王庸就得打破一天注射一次的规律,开始一天两次,直到发展到一天三次。
而那时候,王庸恐怕也无法正常做什么事情了,一天天只能沉浸在吸毒之中。
这也是彭嘉生担心的一点。
“药……药……”王庸双手紧紧扣入地面,胳膊上青筋隆起,缠绕成一团乱麻,好像下一秒就会爆出来一样。
这是一个典型瘾君子的表现。
只是从佤寨出来的时候,王庸并没有带上剩余的那几只月光,却是哪里有毒品给他注射?
彭嘉生蓦然叹了口气,轻轻道:“乌鸦落在猪背上,只看得见别人黑,看不见自己黑啊。我彭嘉生虽然不算什么好人,可想要当我彭嘉生的老师,至少也得是不能有明显缺点的人。总不能我自己是乌鸦了,还要再拜一只黑猪为师。瘾君子,还是算了吧。”
说完,彭嘉生挥挥手,示意三角眼将王庸带出去。
却是表面了自己态度,他宁肯忍痛割爱,也不会让王庸当他的老师。
三角眼上前一步,还想再说些什么。
却被旁边的彭寅一把拉住了。彭寅虽然一直都看好王庸,可在看到王庸有毒瘾后,也是态度大变。彭寅父亲就是死于毒瘾,他对于瘾君子有着巨大憎恨。所以始终没给王庸说好话。
甚至他都怀疑王庸之所以能力如此出众,全都是靠着月光才达到的。吸食了毒品后的人本来就兴奋度高,爆发力增强。就跟运动员们服用兴奋剂一个道理。
如果是这样,那不夸张的说,整个同盟军都能做到。只要人手一支月光,打仗时候注射上就可以了嘛。
但是以后呢?难不成同盟军就打一两次仗,等注射个一年半载,一命呜呼,再次被军政府不费吹灰之力占据果邦?
“走吧!”彭寅一把提起王庸,要将王庸带走。
至于带到哪里,那就无所谓了,随便扔个小旅馆自生自灭就是。
“等……等下……”这时候,却见满脸痛苦的王庸忽然说话了。
声音颤抖,好像骨子里有万千只蚂蚁在噬咬一样。
“别等了,你没戏了!就你这样子,不出半个月就得被掏空身体。就死了做我们司令老师的这条心吧。”彭寅毫不留情的道。
王庸听了这话,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悲痛之色。
彭寅的话虽然略有夸张,可大致上没错。王庸早就估算过,按照月光这种强效药力,自己恐怕也就能撑半年。本身就被兵王心意把透支了不少生命力,再加上月光,几乎相当于宣判王庸死刑。
王庸不怕死,可他怕明明已经走到了这里,却倒在门槛上。
那样王庸不甘心。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说服彭嘉生!要借助彭嘉生的力量实现复仇!
“不!”王庸骤然抬起头,眼神里露出一抹坚毅,郑重看向旁边的彭嘉生。“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用事实证明,即便是月光,也对我无效!”
彭嘉生一愕,没想到王庸会说出这种话。
如果换成普通的毒品,他还相信王庸能做到。但是这可是月光啊!升级版本啊!
历史上有多少人连鸦片这种初级版本的毒品一关都过不去!
就比如赫赫有名的东北少将军,张学亮。当时他有一段时间吸食毒品,而且瘾甚大。甚至到了一天每隔几个小时就要注射一次玛卡的地步。
后来张学亮决心戒毒,他被送进一家外国人办的医院,医生把张跟夫人等三人用丝带绑在三张连在一起的病床上,并关照所有人:不论这三人发出什么命令或请求,一概不要理会,旁人更不能擅自进入病房。
张晚年回忆说,那种滋味就是肉外面没有皮。整整七天七夜,张不断挣扎、尖叫,终于戒掉了毒品,而他的两位夫人也一起戒掉了毒品。
但是相比起张学亮那个年代来,现在的毒品何止升级了一倍!更别说月光这种版本的毒品了!
王庸说的容易,可真想要戒掉月光,简直比登天还难!
彭嘉生狐疑的看着王庸,没有说话。
王庸看出了彭嘉生眼中的怀疑,声音颤抖着,再次笃定的重复道:“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如果到时候我没有戒掉,你直接一枪崩掉我!”
这话,王庸却是几乎等同于用生命来戒毒了。
彭嘉生终于动容,缓缓点了点头:“好!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如果你能成功,我彭嘉生就斟茶奉酒,拜你为师!”
王庸强忍着痛苦从地上站起来,道:“一言为定!”
说完,就走出军营。
与此同时还招呼彭寅,要彭寅帮忙。
彭寅跟上去,不知道王庸要让他做什么。
而王庸走到一棵合抱粗的大树旁,停住了。身体往大树上一靠,对彭寅道:“把我绑在上面。树杈上吊两个馒头,三天内别让任何人接近我!如果我忍受不了想要逃跑,别犹豫,直接开枪杀了我!”
“你来真的?”彭寅眼皮一跳,难以置信的问道。
他以为王庸只是说说呢,谁知竟然来真的。这根本就是拿命在赌啊!
“到时候千万别手下留情。来吧!”
在王庸催促下,彭寅找来一根手臂粗的麻绳,将王庸捆在了大树上。
为了防止王庸挣脱,还特意多捆了几圈,几乎将王庸捆成了一个木乃伊。王庸连手臂都别想动一下。
而树杈上,则吊起来几个馒头。这是防止王庸饿到。
接下来三天,是成是败,是生是死,却是要看王庸自己了。
第二百九十章 拳术弓马
作完这一切,彭寅看了王庸一眼,眼神里的情绪复杂难明。
彭寅父亲曾经也试着戒毒,但是每次都熬不过两天就旧病复发,再次沦为毒品的奴隶。直到吸得家破人亡,父亲也一命呜呼。
正是这段惨痛的经历,让彭寅对于毒品恨之入骨。在彭嘉生禁毒期间,彭寅也是甘当彭嘉生手里的一杆枪,彭嘉生让他打哪,他就打哪。毫不犹豫,不畏生死。
他彭寅的名头也正是在那个时候打出来的,直到现在金三角好多毒贩还对彭寅恨之入骨,甚至都要超越对彭嘉生的恨。
“祝你好运吧。”彭寅微微摇摇头,不大相信王庸能够戒毒成功。
月光这种毒品几乎是不可能被强制戒除的,必须要有最专业最先进的医疗手段辅助才行。王庸只凭借着意志力就想戒掉月光,难,太难。
如果到时候王庸戒毒失败,彭寅真的不会留手,按照王庸所说痛快给他一枪。
死的壮烈总比活得屈辱强。
转身走入指挥所,彭寅不再理会王庸。
而此时王庸被捆在大树上,须发皆张,眼里闪烁着吓人的神色。
月光发作的痛楚刺痒感觉深入骨髓,撩拨的他所有细胞都在颤抖。人的意志力在这时候能起到的作用变得异常脆弱,人体本能的**在凶狠冲击着意志的藩篱。
王庸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奋力挣扎着,胳膊粗的麻绳被他挣的崩起,带动整棵树都轻微晃动。
而在王庸周围,则围了一群士兵。
这些士兵基本都是彭寅特战队的队员。他们之前被调来保护彭嘉生,还没有遣散。
对于王庸他们是发自本能的畏惧,尤其是王庸冲关之时的凶猛,让人只是看一眼就忍不住心底颤抖。
可是谁能想到这种猛人竟然身染毒瘾?招惹上这玩意,再凶的人也架不住,早晚会变成一个骨瘦如柴的弱鸡。
特战队员们遗憾的叹息着,看向王庸的目光带有丝丝怜悯。
而有几个不服王庸的,则是嘴角翘起,幸灾乐祸。
王庸对这些视而不见,准确的说是他已经没有空闲去理会别人的看法。此时的王庸距离野兽也就仅仅差一步。
当月光的瘾性完全发作,王庸立马就会变成比野兽还野蛮的存在。
咔嚓!
王庸狠狠咬了一口面前的馒头,一口将馒头咬去了一半,大口咀嚼着。
他想用这种方式暂时欺骗身体感官,减轻毒瘾发作的痛苦。
只是馒头大口吞咽着,都将他噎的要喘不上气了,可仍旧没有一点用处。
身体深处的刺感仍旧狠狠凌虐着他,让他几乎癫狂。
“啊!”
王庸蓦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吼,将围观的特战队员们吓得齐齐后退几步。
因为王庸此刻的表情实在是太吓人了,就像是丛林里那七八米长的森蚺,一双血红的眼睛盯着猎物,瞬间张口,腥风扑面,猎物就已经粉身碎骨,成为森蚺的食物。
嗡~
捆绑着王庸的大树忽然被王庸挣的晃动,落下一片树叶。王庸隐藏在这树叶雨之中,呼呼喘着粗气。
按照王庸这种挣扎程度,不出半小时他就会耗尽体力。那时候应该能安分一点。
而戒毒这种事情只要熬过了第一天,后面的就相对好一点。
王庸似乎也知道这一点,他正拼命消耗着自己体力,要把自己累到无力挣扎的地步。
大树晃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一人合抱粗的树干都难以抵挡王庸的力量,被他带的根系不稳。
崩!
忽然一声脆响,围观的几个特战队员眉角一跳,全都脸色大变。
胳膊粗的麻绳竟然被王庸挣断了一圈!
如果不是彭寅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采用了交叉式的捆绑法,恐怕王庸此时能直接挣脱束缚。
“看好他!看好他!千万不能让他挣开!”
几个特战队员端起枪,对准了王庸,以防万一。
现在他们的任务反倒变成了提防王庸,而不是保护彭嘉生。
不为别的,只因为一个发狂的王庸在这个军营里几乎是无敌的。在场这些特战队员假如不动枪,恐怕都要死在他手里。
而那时候彭嘉生估计也难以幸免于难。
精神高度紧张盯着王庸,几个特战队员只觉自己此刻面对的不是一个人类,而是一头呼啸山林的东北虎。
在所有猫科动物之中,东北虎是体型最大,战力最强的一种动物。
目前已知的最大的东北虎足足有七百斤重,蹲下来能够赶得上一个成年人的身高。体长四米,纵身一跃就是十多米,可谓虎中之王。
人们常常讨论老虎跟狮子到底谁才是兽王,其实这个根本就没有讨论价值。只要亲身经历过或者见过东北虎,就再也不会拿狮子跟它对比。
两者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因为成年东北虎实在是太凶了,华夏科学家曾经解剖过一头东北虎,发现它的肌肉一打开之后,比最好的健美运动员的肌肉还要好看,还要结实,肌纤维极为粗,浑身上下,很少能找到多余的脂肪,几乎很难见到脂肪,强壮的骨骼附有强大的肌肉,证明这种动物有极强的爆发力。
而有关东北虎的爆发力更是有实证,在燕京动物园狮虎山兽舍的水泥地面上有一道裂痕,那便是被一头东北虎随手一爪子抓裂的。可以想象,如果这一爪子拍在人身上,那将是什么下场。
狮子作为群居性动物,单打独斗的能力差了老虎何止一倍。前苏曾经做过实验,将饥饿的狮虎同时放入笼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意外,狮子直接被老虎秒杀。
那还是普通的亚种老虎,别说是东北虎这种老虎里的王中之王。
此时王庸就像是一头发狂的东北虎,正呼啸下山,纵横肆虐,对在场的所有人都造成了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直到此刻那些特战队员才知道了王庸的可怕,明白过来之前王庸突袭之时根本就没有尽全力。
“咔嚓”!
忽然又是接连两声脆响,缚在王庸身上再次崩断两圈。
本来王庸不能动弹的手臂,却是可以活动了。
只见他眼里闪烁着兽性光芒,胳膊上青筋暴起,就像是一团钢筋麻花拧在一起,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力。
王庸双手扣在树干之上,硬生生将树干扣出一道道指痕,木屑纷飞。
王庸喉结不断滚动,发出低沉的呜咽之声,好似老虎攻击前的示威。他身体微微蹲下,腿部肌肉爆成一大坨,不知道酝酿着什么力量。
“不好!他可能要挣脱!快去喊队长!”有人大声道。
当即就有人匆匆跑去喊彭寅了。
而事实证明喊话那人预测的很准确,接近丧失理智的王庸,此时正做着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他身体微微弓起,将绑得紧紧的绳圈挣出一指空间,双腿弯曲,十指紧紧扣住树干。
“呵!”
只听王庸骤然爆出一声大吼,身体好似一张合金复合弓,身体弯曲的弧度一下子达到了顶点。然后砰然松手,弓弦瞬间反弹回去,巨大的弹力顷刻间作用在了树干之上。
身体如弓腿如马!
国术里讲究身体以脊椎为准形成一张大弓,发力才能迅猛而暴烈。而腿则要跟奔马一样,不仅要快,还要有力。战场上高头大马扬起前蹄,一下就能踏破敌人胸膛,这便是马腿的力量。国术也讲究这个力量。
弓马互相配合,爆发出来的力道那得多大?眼下王庸正是用上了这种方法。
轰!
只见树干发出一阵剧烈摇晃,震落哗哗树叶,还有一截截的新鲜树枝。
这一幕可把所有人都吓坏了。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一个人形机甲啊!
只是众人第一波惊诧还没退去,第二波就马上来临。
“呵!”
王庸再次大吼一声,身体还是如一张弓崩起,射出。巨大的力道又将树干撞的猛烈摇晃,这次就连根系下方的土壤层都开始了颤动,大蓬的碎土被震出。
刚刚出门的彭寅看到后,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想都不想,一下子摸出了手枪。他有一种预感,这样困不住王庸!就算换成铁链也不行!
因为根本不是绳子材质的原因,而是这棵树的原因!这一整棵树都很可能会被王庸连根撞倒!
轰轰轰,王庸不断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反复冲击着树干。无穷的精力都被他消耗在了这上面。
初始大树还算坚挺,并不曾有一点的倾斜。但是当王庸冲击十多下之后,咔嚓一声,大树忽然倾斜了十几度,地表则露出一根折断的树根。
有了这一点倾斜,接下来几乎就不用想了,大树在王庸不断的撞击下,终于轰然一声栽倒在地。
而足足上千斤的重量带动的王庸也往后栽过去。
王庸哼哧哼哧喘着粗气,显然累得不轻。
周围的人则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全都被吓傻了。
他们还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能用身体冲倒大树,这可是一颗直径足足一米的老树啊!就这样被王庸蛮不讲理的冲倒了。
这家伙根本就是一头人熊吧?
狗熊就喜欢用背使劲靠大树,靠的大树树皮开裂,树干断裂。
一旁彭寅眼里闪烁着畏惧的光芒,艰难咽了口唾沫,忽然一咬牙,咔嚓一声子弹上了膛。
然后对准倒在地上的王庸,于心不忍却又强行逼迫自己扣下了扳机。
砰!
子弹出膛,冲着王庸脑袋而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 领悟
此时王庸兀自哈哈喘着粗气,就跟一只累到吐舌的大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彭寅冲他开了枪。
而周围的特战队员们则都不忍心的转过头,不想看见王庸被射杀的样子。
就连彭寅,在子弹出膛后,胳膊也是微微一哆嗦,手里的枪差点掉落在地。
他并不想杀王庸,可刚才王庸发狂的一幕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彭寅知道,如果不能趁机阻止王庸,整个军营都可能成为王庸蹂躏的猎物。
包括彭嘉生。
而想要阻止王庸,除了用枪杀掉他,似乎别无办法。
“对不起。”彭寅默默在心底说一声,强迫自己眼睛看着王庸,算是最后为王庸送别。
直到此刻,王庸依旧没有任何反应,毒瘾造成的幻觉麻痹了他的神经,让他陷入迟钝。
王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如一滩烂泥。
眼看子弹已经距离王庸不到一米距离。
这时正沉浸在毒瘾痛苦之中的王庸猛然一震,脑海里响好似有人扔进去了一颗大炮仗一样,砰一声炸响,震得他浑身抖了一个激灵。
几乎在顷刻间,王庸全身上下的汗毛都一根根竖起,好似炸毛的老猫,如箭头般攒射而起,皮肤下一个个细密的鸡皮疙瘩排列着,将毛孔堵塞。
原本正快速流泻着的汗水精气,一瞬间被堵住了。体内气血被急速调动起来,流遍全身,巨量的热气在体内产生,冲击到毛孔处,却无处可泄。
呼!
王庸身形在刹那间由静转动,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就像是一个烧开了水的水壶,剧烈的蒸汽沸腾而起,将壶盖冲击的啪啪作响。而这种冲击力道,则被王庸转换为了力量与速度,如飞机突破音障般爆出一声长长的响声,下一秒王庸人已经出现在彭寅身边。
一只手探出,瞬间就扼住了彭寅的喉咙。
“怎……怎么可能?!”
彭寅被王庸扼的眼珠凸出,呼吸困难,嘴里冒出一句震惊的话语来。
刚才他可是看的清楚,明明子弹只差一点就要击中王庸了。
而王庸不知道用了什么法门,竟然在一瞬间爆起一道残影,避开了子弹。
至于王庸怎么到的彭寅身边,又是怎么出手扼住的他喉咙,彭寅一概不知。感觉就是一场梦,一睁眼人已经在了王庸手里。
王庸眼中闪烁着冷冽杀意,只要再施加一点力道就能将彭寅脖子拧断。
其他特战队员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一个个喊着:“放开他……不然,不然……”
不然怎样他们却是说不出来了。就现在这情况,他们能拿王庸怎样?
彭寅眼中也闪过一抹恐惧,他是切切实实感受到了王庸身上的杀意。
那种浓重的煞气比他这个常年在战场作战的人都要重,几乎到了气势一出就让人不寒而栗的地步。
“杀……了……我吧。”彭寅认命了。
谁知,他这话一出口,王庸扼住他喉咙的手忽然一松。
吧嗒一声,彭寅跟一条软泥鳅一样掉落在地,全身瘫软,一时半会都站不起来。
接着王庸目光中杀机缓缓散去,低声对彭寅说出一句:“抱歉。”
刚才王庸却是纯粹依靠身体本能做出的反应,躲过子弹的同时立马锁定了彭寅,要将危险扼杀在源头。
那时候的王庸就是一头野兽,完全凭借心性本能行事,不带一丝理智情感。
也正是这样,王庸才能做出这等不可思议的事情,用强悍的身手硬生生躲过了差点爆头的厄运。
见王庸道歉,彭寅知道王庸已经清醒过来,起码不会发狂对他人造成威胁了。
揉着脖子,彭寅有些畏惧的看向王庸,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实在不行,我换一根铁链,再把你固定在炮台上。这样应该没那么容易挣脱了。”
“王庸?”
“王庸?”
彭寅一连问了两遍,谁知王庸就跟傻了一样,痴痴站在原地,眼睛里不时涌起一股股的雾气,不知道怎么了。
彭寅赶紧退后两步,生怕王庸再次发狂,把自己给咔嚓了。
只是这次王庸的状态似乎不一样,他嘴里喃喃自语着:“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一边说,还一边弓起背,曲起腿,脊椎当真弯成一张铁胎硬弓,双腿也当真重重踩在地面,有了匹马之力。
嗡!
众人恍惚间仿佛听到一声天地震颤的声音,却戛然而止,等再侧耳细听的时候,却是只有虫鼠鸟声,哪里有什么震颤之音了?
看向王庸,众人陡然察觉仅仅这一刹那功夫,似乎王庸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假如之前的王庸是一头威风凛凛的老虎,那现在的王庸就是一只老猫。
所有气势都被王庸锁在了身体内,外人完全感受不到一点威胁的意味。
就像猫咪,看着很可爱,都想上去抱一抱摸一摸,但是如果真那样做了激怒了猫咪,猫咪锋利的爪子会顷刻间抓花那人的脸蛋,甚至抓瞎眼睛。
而王庸就是这样一种状态,只不过王庸是外表如猫,体内如虎。
呼,只见王庸动了。
崩了很久的弓马架子啪一声抖出去,如弓如枪,弹性、力道、诡劲一应俱全,在空气中爆出一声脆响。
而有眼尖的人则发现王庸在打出拳架子的时候,脖颈处的汗毛是倒立着的,每根汗毛下都有一个鸡皮疙瘩锁住毛孔。
明明是很费体力的一下,王庸却没有出一点汗。
一拳打完,王庸毫不停歇,又是一拳打出去。
砰砰砰,只听脆响之声不绝于耳,不知情的还以为军营里在放炮。
一眨眼的功夫,王庸已经打出了十多拳,一如之前的怪异情况,王庸没有出一点汗水。
等到王庸收了拳脚,却见王庸蓦然张口,刷的喷出一道白气。
约莫半米多长,吹气如剑,刺的空气猎猎作响。
这一幕让周围人都迷糊不解了。
现在可是大夏天,不像是冬天那样哈气就能看见。可为什么王庸吐出的气息却可以清晰看见,甚至还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着不啻于水枪的威力?
王庸这口气足足吐了半分钟,才徐徐收口。
吐完气,王庸精神也变好了许多,好像刚才吐出去的全都是积攒在体内的毒质一样。
彭寅也察觉了王庸的变化,他带着巨大诧异,问道:“你这是在服气餐霞?仙人手段?”
服气餐霞是古代道教传说中的仙人手段,仙人也不需要吃五谷杂粮,只要吃天地霞气就能长生不老。
李白就曾写到“我昔东海上,劳山餐紫霞。亲见安期公,食枣大如瓜。中年谒汉主,不惬还归家”。
李白都被吸引的不想要回去了。
当然这只是夸张手法,现实中怎么可能有吃彩霞的人呢?彭寅也不过是根据王庸刚才的表现脑补出来的而已。
王庸微微笑着摇了摇头,尽量通俗的解释道:“这哪里是什么仙人手段,只是形意拳里最基本的一种桩法而已,叫做三体式。以前我也练过,但是当时自以为得其神髓,现在才明白,原来以前都是在瞎玩而已。”
具体的,王庸没有多说。武学这东西领悟在个人,每一次的领悟都是极为宝贵的经验,有的人穷其一生都无法领悟那一点,但是别人稍加点拨就能刹那贯通。可见这领悟经验的重要。
王庸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将自己的心得领悟说出去。
三体式确实是形意拳里的基础桩法,但是基础两字往往蒙蔽太多人,让人以为只要练会了就行。其实大错特错,基础才更加需要练精通。
就像王庸对于三体式的领悟,之前只是以为这玩意就是一个简单的架子,也没深入研究。
直到他发狂之时无意中用出了弓腰马腿,忽然间就福至心灵,明白过来为什么一些前辈宗师说三体式是通往丹道的钥匙。
丹道是对人体极限境界的形容,就好比一个人得了长生,入了道。
将三体式誉为丹道钥匙,原因无他,就因为三体式这一个桩法,就囊括了炼精炼气炼神三种作用。
王庸曾经见过形意拳大宗师孙禄堂站三体式的照片。年轻时候的孙禄堂重心在后腿,前后重心分布对比大约是三七分。而中年时候孙禄堂曾经在国民面前演示过另一种版本,重心在两腿中间,前后重心五五分。
等到了老年,孙禄堂却是忽然站姿大变,一下子变成了整个重心九分以上转移到后腿,只留不到一分在前身。
而后腿上的重心依旧不同,大半重心都分布在后腿的脚后跟上。
可以想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姿势,有种发丝悬于一线的感觉,只要风一吹,人就有可能摔倒。
在这种站姿下还得保证身体上中下三部分的重心一条线,难度可想而知。
这也被人称作临界三体式,距离失去重心只差一个发丝般的界线。
王庸以前不懂孙禄堂为什么要这么玩,以为他只是为了凸显自己高人一等的本事。现在一下明白过来,原来这样才能最大化的锻炼骨骼、肌肉、气血、心意的力量。
当保持这种站姿的时候,重心放后,尾椎骨就不自觉炸起,好像多了一条尾巴。尾椎骨炸起,毛孔就会堵塞,锁住热血精气不流失。等到精气反复在体内冲击多次之后,一下喷出。气血脏腑却是得到了极大的锻炼。
就跟刚才王庸一样,不止喷出去了热气,还捎带着洗练了气血,把月光的毒性都捎带出去了不少。
有了这等奇功妙法,接下来王庸只要坚持站桩,反复冲刷气血,三天时间内绝对能够戒掉毒瘾!
甚至连三天都用不到!
第二百九十二章 红尘炼心
“果然是红尘炼心,空坐在屋子里是根本领悟不到这等知识的。先祖阳明公概括自己心学只用了十个字,心即理、致良知、知行合一。而最后四个字便是鼓励学子们要多在红尘走动,把知识跟行为合二为一,相互印证。”
王庸一遍遍站着临界三体式,心中一种明悟缓缓升起。
拳术也是学问,学问也能兼济拳术。
王阳明被人称为一代鸿儒,可他在武功上的造诣也不低,十四岁的时候就会骑马射箭,一箭射杀两个敌人。平定宁王叛乱之时,夜深于帐中炼气,一声长啸,便惊倒了十万军马。由此可见其厉害。
拳术,也是格物致知的一种手段,也是知行合一的一种途径。
王庸脸上逐渐呈现出一抹神光,就像是找到了心灵归宿一般,再无之前毒瘾发作的痛楚。
他不断催动着气血,反复淬炼体内脏腑。一开始只站五分钟的桩就要宣泄一次浊气,到了后来则延长到了二十分钟。这证明王庸脏腑、骨髓承受能力越来越强,可以将练功产生的气血都锁住而不被冲伤。
换成喷发暗气,就会变得愈加犀利,威力成倍提升。如同将孩童呲水枪换成了高压水枪,两者喷出来的水力能相提并论吗?
如果王庸以后能够站到一小时以上,那王庸就算练到了暗劲巅峰,迈入化劲了。暗劲一发,犹如刀割。
孙禄堂老年时候站三体式便能站一小时,可以想象他的境界。
而这种临界三体式的另一个好处则是,方便王庸把暗劲练到全身。
暗劲最终的目的还是要练遍全身,随便身体哪个部位都能瞬间喷发伤人,或者是运起暗劲抵御对手伤害。
暗劲一开始是把劲力往软里练,要无声无息,再练就是要硬,喷发伤人,形同刀剑。等到练到最精深处,则是回归了暗字,全身上下无处不是劲,一只苍蝇想要落在身上,都站不住。
那才算正式碰到了化劲的门槛。
王庸现在只是练到了暗劲第一重,借着明劲打人的时候送出去一道暗劲,伤人脏腑。真要单靠着暗劲喷发就把人打伤,却是还差得远。
不过有了这回的领悟,王庸气血经过了淬炼之后,暗劲质量会变得更加高,届时从毛孔冲出去的气血也就更加猛烈,自然而然威力也得到提升。
这却都是按部就班的事情,急不得也快不得,不然就容易走火入魔,把身体跟心神都练坏了。
“王兄,你确定不需要帮忙了?”彭寅仍旧有些不放心,问道。
他所谓的“帮忙”自然是指把王庸捆起来。
王庸微微一笑,摇头道:“不需要了。毒瘾最烈的那一拨我已经抗过去了,接下来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三天后,保准让你们彭司令见到一个活蹦乱跳的老师。”
“……但愿吧。”彭寅有些无语的说。
他没料到王庸要当彭嘉生老师的心愿这么强烈,只是如果到时候彭嘉生真拜了老师,那他又该喊王庸什么?
也跟着喊“王老师”吗?
总觉得怪怪的。彭寅晃着脑袋,走了。折腾这么久,他只觉又累又乏,赶紧回去休息。
至于王庸,看模样是真没事了。现在只希望如王庸所说,三天后可以初步戒除毒瘾,能够实现自我控制。
至于王庸说的完全戒掉,彭寅是不信的。
戒除毒瘾是一个长期活,偶尔几天不吸不代表着戒掉了,复吸的可能性仍然很高。他还从没见过一个人能够在短短三天内就戒掉毒瘾。
而且还是月光这种烈性毒品。
彭寅走了,特战队的队员们也开始换岗。
王庸依旧一个人站在倒下的大树旁,聚精会神站着三体式。
一次次将浊气喷出,王庸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站得越久王庸就越觉三体式之妙,当他心神贯注之时,甚至都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就是一座行走的大山。谁推也推不动自己,而自己一动,就能把别人碾压过去。
实际上,这却不是王庸错觉。因为许多形意大师都说过三体式站的好,人就等同一座会走的山,推之不动,浑元一体。一发劲,筋骨缠拧鼓荡,惊炸爆发,堪比炮弹炸裂。
站到后半夜,王庸终于觉得有些体力不支。随手摘下树杈上的那几个馒头,三口两口就吃了。毫不在意馒头上已经沾了不少泥土。
吃完馒头,王庸直接王庸树干上一躺,和衣而睡,不一会就发出轻微鼾声,却是累得够呛,一下子睡着了。
这也看的轮班的特战队员敬佩不已,这种环境下都能睡得着,还甘之如饴。就连他们也很难做到,大树滚圆滚圆的,又硌得慌,睡不一会准掉下来摔一跤。可王庸就跟没事人一样,八风不动,睡得香甜。
第二天,太阳升起。
彭嘉生起了一个大早,专程看看王庸怎么样了。当他看到王庸正站在原地打拳,不禁愣了下。
瞅王庸那模样,似乎一点事都没有啊。难道毒瘾真的被他克服了?
不过彭嘉生还是谨慎的摇了摇头,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还是三天后再看吧。
吩咐人给王庸做了一顿丰富的早餐,彭嘉生直接去前线视察了。
刚刚得到消息,好像坤德那边有什么动静,昨晚政府军的阵地往前推进了几百米,火力也比平时凶猛了很多。以往交战半天都死不了一个人,可昨晚一晚上同盟军就被炮火轰死了六七个士兵。
阵亡的人不多,可坤德的举动就耐人寻味了。这极有可能意味着坤德已经失去耐心,准备不顾伤亡发动强攻,拿下老街了。
如果真是那样,彭嘉生恐怕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溜之大吉。
同盟军总共才三千多人,死一个少一个,一轮炮火下来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彭嘉生可耗不起。
到达前线后,前线的情况果真印证了彭嘉生的推测。政府军动作频繁,已经快要接近老街外围了。
“看来要早作准备啊!最迟两天,必须制定好撤离计划。”彭嘉生心中叹口气,暗暗道。
回到老街指挥所,彭嘉生便着急了一批中高层军官开始研究撤退计划。
而王庸对此一无所知,仍旧练习着三体式。现在他已经可以站三十分钟了,站完全身上下一点汗不出。等到毛孔打开,汗气瞬间喷出体外,景象壮观。
这一天的毒瘾发作起来也没了昨天的剧烈,王庸很轻松就扛了过来。
只是现在的彭嘉生跟彭寅等人已经无暇关注王庸,正抓紧研究对策。
最终彭嘉生做出决定,等坤德部队抵达老街外围,就象征性的跟坤德打一场,拖上个一天半天的,然后再撤退。
散会后众军官的心情都不好,任是谁被逼着跑路,心情也不会好。
彭寅更是气呼呼,直言要带上特战队员弄坤德去,死了正好,算为国捐躯了。
要不是三角眼连劝带骂,彭寅还真差点就集合人员要去硬拼。
这时候王庸才察觉到气氛不对,以王庸的脑子,瞬间就猜到了原因。
“这可不行!彭嘉生撤退了我找谁对付坤德去?必须要尽快取得彭嘉生信任啊!”王庸心里一惊,担忧的想到。
而眼下之计,只能是尽快戒掉月光毒瘾,拿着彭嘉生先前“口实”逼他拜师。那时候王庸就可以光明正大建议彭嘉生暂停撤退计划。
于是王庸练得更勤,几乎一夜未睡。
翌日,太阳刚刚露出头,王庸就敲响了彭嘉生的房门。
彭嘉生穿衣起床,疑惑的打开门,看到是王庸后,却是表情一怔。
因为他敏锐的察觉到,王庸此刻的状态发生了极大变化。
不仅丝毫没有毒瘾患者的萎靡,而且还更进一步,比王庸以前状态还好。
鹤行龟背,肩膀溜圆,皮肤细嫩,小腹微鼓,脑袋两侧的太阳穴也凸出一块。双目如电,刺得人眼睛生疼。
“他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不到三天时间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彭嘉生心里吃惊道。
彭嘉生却是不知道,这便是所谓内家高手的真正模样。
内家高手多鹤行龟背,远看就跟驼背老头一般,让人轻视。实际上不然,龟背是因为当人体脊柱舒展到最佳状态的时候就跟猫科动物的脊柱一样是耷拉着的。尤其象猫在蹲着的时候,背是圆的。世人还误以为是驼背,其实这正是传统武术中要求习练者所必须达到的含胸拔背。
而溜肩圆背则是一种最佳状态,它是先天功能在人体生理改造上的一个重要标志。因内家高手内功之极饱满丰润,且真正的无微不至,故其背或后臀,略似驼子。肩溜才能发力顺畅。
皮肤细嫩则触觉灵敏,有听劲化劲之能。小腹微鼓说明丹田气充盈。骨瘦如柴的内家高手十分厉害,那是因为他们把气和能量都藏到了骨髓里,将能量蓄积于整个身体之中,包括化于骨髓中。平时用于养生,战时爆发为汹涌澎湃的内力,可把人反弹出丈外。
王庸虽然没有达到精气入髓的地步,可至少外表上的变化已经趋向于一个内家高手了。
这才是国术的正路子。性命、性命,必须性跟命同时修,才能长生久视。只练外功明劲那是摧残身体,活不长久。必须往内劲上走才行。
尤其是王庸还被兵王心意把摧残着,更要多练内劲。
“你找我做什么?”彭嘉生压下心中惊讶,问道。
王庸微微一笑,说:“相信你也看得出,我此刻毒瘾已经基本戒除。你身为果邦最高领导,要言而有信。说了拜我为师,就得做到。我不求场面宏大,也不要你行什么叩拜礼仪,只要斟茶奉上,喊一声老师就可。”
彭嘉生眉头一皱,王庸这种说法让他本能不喜,好像自己欠他的一样。
可是细细一想,还真是欠王庸的。毕竟自己答应了的,不能失信。
彭嘉生不愧为一代枭雄,想通此节,立马态度一变,说:“我彭嘉生拜师岂能如此随便?你不要脸面,我彭嘉生还得要!你去指挥所等我,不止斟茶行礼,古代有什么礼仪,我全都一应仿效!保准拜的谁也挑不出一点毛病!”
第二百九十三章 拜师
既然彭嘉生都这么说了,王庸还有什么异议?
点点头,直接走去了指挥所。
而彭嘉生则站在原地,看着王庸背影,眼中情绪复杂,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久,便见彭嘉生穿好军装走来,其他军官也是相继而来,有些狐疑的看着彭嘉生。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呢。
只有彭寅跟三角眼看到这幕,当即就明白彭嘉生这是要拜师了。
两人总觉得心里怪怪的,没想到彭嘉生会当真。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竟然拜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为师,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可彭嘉生非但没有一丝的不舒服,还表现的极为自然。
这便是为王之道跟为将之道的区别了。为什么有些人当得了将军,打得了胜仗,却是当不好领导者?
就因为眼界跟胸襟不够。
彭嘉生答应了王庸,就肯去做。而他更深远的用意则是——千金买马骨。
他彭嘉生表现出来一副礼贤下士的态度,连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都可以认作老师,那其他人听了之后会怎样想?
肯定会夸赞彭嘉生有气度,任人唯贤,这样更多的千里马就会闻风而来,愿意加入到彭嘉生麾下,为了果邦的自由而奋斗。
从王庸提出拜师条件之时,彭嘉生就做好了打算。输赢都不亏,可谓老谋深算。
彭嘉生认为自己在这一次交锋上,稳赢王庸一头。
他却想不到,其实王庸更是另有用意。
一是借助彭嘉生对付坤德,二则是王庸想要效仿一下民国时期的著名国学大师,不仅教得名校学子,更是教得诸侯军阀。
王庸立志成为一代名师,那手下的学生便不能只局限于青少年,更要有中老年,各行各业之人。
所谓有教无类,只知道利用学校资源教育学生,那是一个好老师,但是谈不上名师。真正的名师是随便走到一处便能教出一个优秀学生,不管那学生之前是什么身份什么背景。
孔子弟子三千,又哪里具体区分年龄、职业、性别了?
王庸的野心很大,他要当一个近代从没出现过的老师,要全世界都遍布自己的学生。华夏、东洋、欧美诸国,十大常用语言的区域,都流传着“王庸”这两个字。
这是一个比孔子还要伟大的理想,也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野望。
可王庸愿意为这份野望而努力一辈子。
现在收彭嘉生为学生,便是拼凑世界版图的开始。
“诸位,今天将大家伙召集来,不为其他。只因我先前答应拜这位王先生为师,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彭嘉生不能食言。所以请大家来做个见证。”彭嘉生中气十足的说道。
此话一出口,顿时引来一群军官的震惊跟议论。
他们看向王庸,眼中闪烁着的全都是不解。
这人不过是一个年轻人,何德何能可以让彭司令拜他为师?
当下便有不服气的活动筋骨,想要上前给王庸一点颜色。
自古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大头兵最喜欢欺负的就是读书人,在这些军人看来,王庸肯定不知道用什么花言巧语哄骗了司令,只要把王庸打的满地找牙,到时候王庸的丑相就会让司令醒悟过来。
只是那人才刚刚迈出去一步,还没走到王庸身前,忽然就被一个人拉住了。
那人眉头一皱,回头怒声骂道:“谁拉老子?”
“老熊,你要作甚!”却是三角眼拉住了他,质问道。
那个叫老熊的军官脸上一堆横肉,皮笑肉不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三角眼啊!也对,别人根本不可能拉我,这人是你带回来的,你当然向着这人了。”
三角眼哭笑不得的摇摇头,没想到老熊是这种想法。
“怎滴?说不出话来了?就知道你那点心思瞒不过俺!小家雀一撅腚,俺就知道你往哪里拉屎!”老熊得意洋洋道。“看着吧,等俺教训了那姓王的家伙,再跟司令揭穿你的阴谋!”
三角眼更是无语了:“我有什么阴谋?老熊你这张嘴是越来越没把门的了!还教训王庸,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别的不说,门外那棵大树你能撞倒吗?”
老熊一愣,不自觉看向门口。
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远处那棵倒在地上的大树。一个成年人合抱才能抱过来,这么粗的树干就是一头真正的熊恐怕也撞不到,别说他只是外号叫做老熊。
“不能。”老熊老实承认。“不过那跟俺什么关系?”
三角眼撇撇嘴,说:“是没什么关系。就是那棵树是被你要教训的人撞倒的而已。”
“什么?!”老熊登时吓住了,两只眼瞪得比牛眼还大,一脸的不信。
“三角眼,你在唬我?”
三角眼爱理不理的看一眼老熊,说:“是不是唬你,你自己问彭寅,他可是见证者。另外,也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连彭寅手下的头号队员都打不过,还想打过王庸。王庸可是一拳就把彭寅头号队员给揍趴下了。”
三角眼说的头号队员,便是之前被王庸评定为实力最强的那个特战队员。
听到这话,老熊更加不信了。他没少跟彭寅手下那队员交手,几乎没赢过。王庸竟然能一拳将他打趴下,实在有些太耸人听闻。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彭寅,求证的冲彭寅眨巴眼睛。
彭寅被老熊弄得又气又笑,道:“三角眼说的都是真的,你还是老实点吧。就算王庸身手不如你,你要是真把他揍了,你肯定免不了被司令责罚。司令做事都是有理由的,你猜不到就别出声。还敢搅局,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艹!”老熊听罢,恨恨的骂出一个脏字。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微微抚慰他那惊惧的心灵。
自己根本就不该叫什么老熊,这个外号送给那个王庸才对!
用身体撞倒大树,一拳打飞特战队员,恐怕熊也做不到这样。
老熊一偃旗息鼓,其他心中有想法的军官瞬间也老实下来。
一时间指挥所内陷入宁静。
彭嘉生看向王庸,道:“我彭嘉生是个粗人,具体拜师有什么礼节也不懂,就请王先生指示吧。”
王庸一笑,说:“拜师之事在心不在礼仪,真心想要认我为老师的,没有什么礼节也会死心塌地。不是心甘情愿拜我的,那礼节做的再全也是白搭。”
“先生这是怀疑我?”彭嘉生目光一闪,问。
“岂敢?拜师是我提出来的,用人不疑,我当然不会怀疑彭司令,只是说这么一个道理而已。这样吧,如今战事吃紧,咱们也就不搞什么大操大办了。斟茶一杯,鞠躬三数,就表示拜师礼成,如何?”王庸道。
华夏古代,拜师可是一件大事。周代已有释奠尊师之礼。然而拜师却一直无专门礼仪。
孔子说“自行束修以上者,吾未尝无诲焉”,似乎师弟关系之建立较为朴素,心仪成礼,辅以束修而已,乃一种私人关系。先秦诸子,私家讲学,大抵均是如此。
直到《通典》才开始提到拜师礼。该书卷六七“礼典”强调:“天子拜敬保傅”,说天子也要拜师,把拜师纳入国家典制中了。其拜师礼节极为繁复。
而王庸对此一直持否定态度,觉得这种繁文缛节完全没必要。唐代以前那种“以心相交”的朴素拜师礼,才更符合教学的准则。
所以王庸只要彭嘉生敬茶一杯,鞠躬三数,便可以了。
彭嘉生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欣赏之色。王庸着实明事,虽然彭嘉生表示礼数要做全,可真按照电视剧里演的又是祭天又是祭孔,一套折腾下来王庸的面子是有了,可彭嘉生面子必然丢失。
王庸这么做,却是将双方的面子都保全了。
于是彭嘉生道一声“好”,亲自沏了一壶茶,洗干净茶杯。
提壶注入一碗茶水,恭恭敬敬端起,走向王庸。
将茶碗含在左右手虎口,双手拢于一起,郑重朝着王庸拜了三下。
王庸微笑点头,接过茶水一口饮尽。便算是收下了彭嘉生这个学生。
至此,王庸却是在同盟军中有了地位,当得起一声“司令先生”的称呼。
先生,却是对于老师的一种尊称。字面的意思表示出生比自己早,年龄比自己大的。以此外延为对有一定地位、学识、资格的人可以称为先生。古汉语“先生”一词是对有学问者的尊称,民国时期多用其称呼自己老师。
这个称呼倒是不唐突,也给了彭嘉生面子。不然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天天跟在一个小伙子屁股后面喊“老师”,那场景也不好看。
有了身份,王庸却是立马投入到新身份中,猛然开口,让在场所有人都愕然一惊。
“彭生,今天拜师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就解一下你心中所忧以为代替吧。”
“什么?”彭嘉生面色一变,问。
“虽然你并没跟我说,但是我看得出今明两天恐怕你就要放弃老街,想来是前方政府军加强了攻击,急于拿下老街扩大战果,才逼得你不得不出此下策。其实我倒认为,事情还没走到最坏那一步,我有一法,绝对可以让坤德数天内不敢前进一分!”
第二百九十四章 真正的特种作战
王庸就像是古代沙场大将,于国家危难之际挺身而出,说出一番“我有一策可定天下”的话语。
君王都喜欢这种将领,因为他们“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身后名”。
说白了,就是这种人不光办事能力卓越,还谦虚懂事。事成之后不恋权,功成身退,给个虚名就老满足了。
王庸此时此刻的表现,就像极了那种传说中的将领。
彭嘉生看的是怦然心动,觉得自己这个便宜老师没认错,好像捡到宝了还。
彭嘉生轻咳一声,虚心的求教道:“先生之法为何?能不能给学生听听?”
王庸一笑,点头允诺,老师气派十足:“自然可以。不过说这个问题之前,我先问你几句话。”
“先生请问。”
“坤德此人性情如何?”王庸问。
“凶残狡诈,杀人不眨眼,却也极为怕死。这些年国际毒品拆家没少买人搞他,他就跟惊弓之鸟一样,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藏得远远的,很难抓到他的行踪。”
“他审时度势的本领怎样?”
彭嘉生微微思索,随即道:“高!非常之高!甚至还要超越我。当年我称雄金三角的时候,坤德不过是一个小势力的头目,没想到这几年竟然平步青云,一举做大成了金三角最大的地方武装。就在众人以为他会遭遇政府军打击之,坤德却又转头投靠了政府军。这人就像是一根墙头草一样,哪边的风吹得厉害点,他就立马倒向哪边。虽然看不起他三姓家奴的人品,但是不得不承认,他很善于揣摩形势,闻风而动,从不做什么轻率的决定。”
王庸听罢,满意的点点头:“如此便好!我还就怕他是个愣头青,只知道强攻猛打。生性多疑,那便好办!这样,你把彭寅的特战队交给我,我短暂训练两天,后天凌晨就给他来一次斩首行动!”
“斩首坤德?”
王庸此话一出,顿时让周围的人都一阵讶然。
随即纷纷摇头。
斩首坤德这种事情他们不是没想过,也不是没做过。但是正如彭嘉生所说,坤德这人极为怕死,平常住的地方都至少五处,经常轮换,人们根本摸不到他踪迹。
就连军营中,他都会不定时的更换住所,从来不住指挥所内。加上坤德的精锐兵力都被他调派保护他,根本就不可能摸进坤德核心住处。
上回彭寅就曾经试图摸进去搞点动作,结果才到阵地前沿就被打了一个灰头土脸,大败而归。
坤德私军得到了政府一批美械之后,实力大增。彭寅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所以听到王庸的斩首计划之后,彭寅等一批军官都表示出不理解跟不看好。
彭嘉生也是微微皱眉,他刚刚拜了王庸老师,不好当面驳斥王庸想法。但是深知两军差距的他,却也不认可王庸这个计划。
王庸见众人表情异样,哪里能看不出众人什么想法?
只是他微微一笑,没有详细解释,而是信誓旦旦道:“彭生你可以持反对意见,但是我要求的时间并不多,仅仅是两天而已。两天后不成功你大可以继续执行你的撤退计划。但是一旦成功了,老街就能保住,果邦人民的希望就能保住。”
“可这是赌博,万一失败了整个特战队岂不陷了进去?”彭寅迟疑着,说出自己担忧。
王庸转头看彭寅一眼,没有保证什么,只是带着一丝不屑,淡淡问:“你是对你的特战队没信心了?”
这话当即激的彭寅满脸通红,就即便心中没底,也不敢说出来了。只是一味嘴硬道:“谁说我没有信心!我的特战队员都是精挑细选的!就上次摸进坤德阵地,他也没能留住我一个队员嘛!无所谓,大不了再空手跑一趟而已!我没意见!”
王庸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一见彭寅的时候王庸就看出来,这家伙太冲动容易被人怂恿,不适合当领导人。现在看来一点没错,随随便便激将一下,彭寅就上当了。
“既然彭寅都没意见,那我赞成王庸的计划。”
半晌,彭嘉生终于发声,却是对王庸表示了支持。
也不知什么原因,大概是出于对王庸那深不可测实力的盲目信任吧。
其余军官还有想反对的,可见司令都同意了,也只能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毕竟王庸还是有一定的个人实力的,指不定就有什么方法成功呢?
一旦斩首成功,那果邦目前困境可就迎刃而解了。缅境军政府也会被迫选择跟同盟军和解,起码三年内不敢再打果邦的主意。
这就是一个以小博大的超级博弈,至于成功几率,那玩意就交给老天。命中是你,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也会砸到你头上。命中不是你,万分之九九,也轮不到你。
同盟军众人指望的是老天,却不是王庸。
他们却不知道,王庸不打没把握之仗。更是很少赌几率,这次的斩首行动在王庸看来,根本就不会输。
散会之后,王庸便让彭寅将特战队员都集合到了操练场。
那个之前被王庸一拳砸断肋骨的队员也来了。
彭寅组建的这个特战队总共十个人,看身板倒是都很结实,眼中也满满的坚毅之色,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可再看他们持枪的姿势,立正后还不断的小动作,王庸就知道这个队伍终究还是一群乌合之众,顶多算是高级乌合之众。
特种部队的选拔历来都是最严格的。哪个国家都不例外,要的只有四个字——精中之精。
像是龙脊这种更高级的队伍,选拔更是严苛。除了考查候选人的射击训练技能,是否适于飞行,体育运动测验等,还会进行心理测试。
心理测试是龙脊选拔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项目,要以此确定候选人的个性特点、社会面貌、反应能力、整体智力水平、逻辑、抽象思维能力、言语文明、光觉敏捷性和可靠性、对工作的态度、工作状态下的主动性和适当性、对光声刺激的反应等。一旦有一项不合格,都会被剔除。
作为特工组织类的特战大队,龙脊要求队员心理必须要强大,容不得一丝的瑕疵。
而这些通过之后,还要进行为期六个月的培训。内容包括熟练掌握各种武器装备的战斗使用、开车、英法德意四门外语、掌握直升机战斗训练等科目,连续两次未能通过考核的,在特种训练结束时被淘汰,同时补充新的人选。
这些完成后,还会根据训练表现再细分特殊专业训练。要求每个队员都要精通一门特殊本领,比如蛙人、登陆队员、狙击手、爆破专家、驯犬师、空中救援者、技术专家等等。
由此选拔出来的龙脊成员,可想而知会有多么的强悍。
而王庸当初便是从这种选拔中脱颖而出,一举夺下训练综合科目第一,特殊作战技能全通的殊荣。
而龙脊成立以来,能做到这两点的,也仅仅只有历任两名队长而已。王庸是第三个。
摇摇头,王庸毫不掩饰对于这群队员的失望。
他用一种不屑的语气刺激着这群队员:“就你们这样也敢称特战队员?送你们一个字,**!”
这话登时激怒了十名队员,他们怒气冲冲看向王庸,满脸的不服气。
王庸毫不在意的看他们一眼,冷声道:“怎么?不服气?想打我?尽管来好了,能打过我,我自己滚蛋,从此不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特战队员们说不出话来了。
笑话,王庸的实力到底多恐怖,他们这些人可是直观感受者。比其他人只用眼睛看到的清晰多了。
就给他们三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挑衅王庸啊。
见没人敢动,王庸这才继续道:“别怪我骂你们。你们在同盟军中的确属于一流战士,顶尖者。可放在其他国家,也就是一个正规军水平。就连跟缅境政府军相比,优势也并不大。平常打仗是够了,但是担当特种作战任务,还差得远。
“特种作战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因为无论是峰峦耸立的群山还是凶险莫测的密林,又或者波浪滔天的大海、一望无际的平原都可能是特种作战战场。特种队员还要能在酷暑严冬、风雪雷电中不分昼夜地连续作战;掌握空降、机降、泅渡和徒涉等作战要求;在面对水断粮绝、孤立无援的困境时,可以利用当地资源确保生存。”
“一名特战队员不仅要学会射击、格斗、刺杀和爆破技术,学会照相、窃听、通信、泅渡、滑雪、攀登和跳伞技术,学会警戒、侦察、搜索、捕俘、营救等技战术技能,还要掌握一些疾病的防治,可食野生动植物的辨别知识,掌握预定作战地域语言、风俗等。就这些,你们会几样?”
王庸一番话说完,十名同盟军特战队员都睁大了眼睛,一副震惊之色。
他们从没想过当一名特战队员还要掌握这么多知识,其中更是要学习文化课,简直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当即就有几人眼睛一眨,流露出丝丝不自信。
不过随后王庸又道:“当然这些全让你们学会也不现实,毕竟你们不需要出国执行任务。所以接下来两天,你们只要掌握适用于丛林山地战斗的技能就可以了。记住,所谓的特种作战,只有十个字!”
“那就是,随风潜入夜,杀人细无声!”
第二百九十五章 偷袭教学
王庸背着手,来回踱步训着话。
当他说完这十个字之后,整个人忽然就消失不见,骤然出现在一个特战队员的身旁。
手刀迅猛的朝着那队员喉结切割而去,那队员完全没有想到王庸会突施杀手,吓得脸色都白了。愣在当地,一点反应动作都做不出来。
等到王庸手刀悬停在他喉结一厘米处良久,那队员才一下惊叫出声,额头上一道道冷汗当即就流了下来。
一瞬间,他还真以为王庸要杀自己。
王庸冷哼一声,离开了那队员身边,目光炯炯看着整个特战队,说:“看见没?这就是所谓的杀人细无声。”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这首诗描写的是春雨,可换到我们特战队员身上,同样契合无比。”
“漆黑的夜晚,特战队员就像是顺应天意一样,潜入夜风之中,无声无息。远处云尾低垂,不能见物,唯有任务目标的住所有点点灯光。第二天人们一觉醒来,看见地面上绽放的一朵朵鲜血之花,才知道死亡在夜里已经悄悄降临。”
王庸就像是一个诗人,声情并茂的描述着一场残忍的杀戮。在他的描述里,特战队员化身夜色行者,如死神一般悄无声息收割对手生命,然后飘然而去。直到翌日人们才惊慌发现原来昨晚有人来过。
十个特战队员,包括彭寅,都听得如痴如醉。
因为王庸把特种作战描述的实在是太美了,就像是一个潇洒浪漫的剑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那股子一击必中的酷劲,让人心生向往。
看到众人状态,王庸心底不由暗喜。
这是他头一次用讲课的方式描绘军事战斗,看来效果不错。至少比军队上只知道残酷训练强。
“王老师,那我们怎样才能达到你说的境界呢?”有人迫不及待的追问起来。
王庸微微一笑,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要是说两天内你们就可以达标,相信你们自己都不信。但是……留给我们的时间偏偏就是只有两天。所以我跟你们都无路可走,两天内不达标也必须让它达标!彭司令那边一直对你们特战队不感冒,你们自己心中也应该清楚。此战不光关乎果邦,还关乎以后整个特战队能不能继续保留建制。因此,不管是为别人还是为自己,我们都没有理由不成功!”
“说得对!我们必须要成功!”
“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王老师肯教,我们就肯卖命学!两天时间,我们给所有人一个奇迹看!”
“对!我们同盟军特战队必然会成为缅境的一个传奇!”
一时间,特战队员群情激奋,都表示出昂扬的斗志跟十足的信心来。
这一点是王庸想要看到的,只要肯配合,就算是一群猪,王庸也有信心教出来。
两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些人不是新手,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战斗经验丰富。欠缺的无非一些专业特种作战技巧而已。
只要王庸针对性的传授,肯定能将他们捏合成一个专业队伍。
就像是工厂流水线,一个巨大的发动机有上千个部件,每一个部件的安装位置跟安装方法都不同,每颗螺丝的拧紧力矩也不同。综合起来就是一个极为庞杂的记忆量。可工厂里的工人们为什么能够很轻松组装成功?
不就是因为流水线化了吗?每个工人只需要负责一个工位,记忆量大大减少,根本都不需要刻意学就能掌握。
王庸准备用的方法也是类似。他这两天只传授会在斩首行动中用到的知识,其他的一概不教。
“好,既然大家这么有信心。那我也更不会藏私!但凡我会的,我都教给你们!训练课程正式开始!”王庸环视一圈,沉声道。
“在此之前,我想先问一件事。关于特种作战的手势,你们采用的是哪一套?”
世界上各国家特种兵的作战手势不同,主要是为了防止敌人从手势里知悉战略意图。像是华夏国内的就跟欧美的不同。
彭寅是特战队长,当即回答道:“我们参考了美军的一些,还掺杂了自己的几种独有手势。”
保持独特性很重要,彭寅这一点做的很对。
而王庸听到彭寅参考的是美军手势之后,不由心中一乐。
真是天意啊,正想着改变一下他们的作战手势呢,让他们趋向于美军。没想到根本不用费这功夫。
于是王庸详细询问了所有手势,你、我、来、看见、听到、方位、掩护、狙击手、突击等等。
确实跟美军的很像,有几个几乎是完全拷贝。还有一些则是四不像,不过王庸也没纠正,他要的就是“既像美军又不像美军”的感觉。
沟通完作战手势,王庸目光如鹰,在所有人脸上扫视一圈之后,缓缓道:“特战队按照古语形容,就是一支虎狼之师。当一名特战人员除去身上所有高价、精密与致命的特战装备后,与一名一般的士兵站在一起时,你仍然可以清楚的分辨出何人为特战人员。为什么?因为其整体散发的气势与精神,即所谓的战斗意志,才是特战人员最重要与珍贵的资产,也是一个醒目的标记。而想要体现这种战斗意志就需要靠着战术运用来实现。”
“所以接下来我会重点教授几种战术以及斩首行动中会用到的击杀技巧。”
王庸说完,手指快速在特战队员中点着,将十个特战队员分成了两组。
“丛林、山地战不同于城镇、房舍战斗,所需要的战斗队形比较庞大。一般而言需要12个人才能构筑成一个安全的阵型。但是在斩首行动之时又需要化繁为简,分成小组便于行动。所以我将你们分成两个小组,我跟彭寅也各自编入一个小组,组成两个六人小组。在野外山林则可以快速汇编成一个大组,机动灵活。”
十名特战队员按照王庸指示,很快分成了两个组。每一组的实力都比较均衡,王庸还是考虑了个体的强弱的。
分好组之后,王庸先走到其中一组面前,以这六人作为演示对象,进行指点。
“先教你们基础的六人中开门战术。这种战术名义上是为了开门入屋击杀敌人设计,实际上不止屋内,在许多地方都可以灵活运用。”
“咱们只演练一种,4:2。即四人进屋,两人留在屋外的人员配置方式。这种战术的走位方式是中门两侧各有三人一组,攻击发起时由一到四号人员分别依序攻进屋内,并部署成火力扇面,五号六号人员则前进至门口两侧,分别朝两方警戒,完成以 4:2 的人员配置。”
“而前四名人员进攻房间的方式,除了传统的沿墙顺走的方式外,以交叉走位的方式前进就定位也是另一个常见的方式,交叉走位的方式是容易造成敌方的混淆,不但人员移动快速,不易被瞄准外;交叉移动的人影也会使敌方计算我方人数时产生错觉,无法精确得知我方人数,进而对心理上先产生动摇,就方便被击倒了,而最大的好处是交叉走位对队员们而言是直线前进,速度上与机动性都比沿墙顺走的转弯方式来得快。”
王庸一边说着,一边进行演示。
演示突进步伐之时,王庸还掺杂了自己多年总结的经验,利用上了咏春的进马、八卦的趟泥步等步伐,其中咏春进马突进速度极快,趟泥步则是带着防御余地的前进,两种步伐可以根据不同环境分别利用。
这是王庸的心血总结,除了龙脊成员以外没再传过别人。这次却是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同盟军特战队。
“除此之外,万一我们在野外遭遇到敌军,那我们还用几种战术阵型可以选择。双箭攻击队形、侧翼包围战术、口袋包围战术、单侧翼、双侧翼与三面攻击法等。这些我都会一一讲解,其实百变不离其宗,只要单兵素质到了,这些战术阵型并非固定不可改变,适当进行个人发挥式的改变也是允许的。”
而谈到单兵素质,这却是王庸想要着重训练的了。
“行进。说到这个词可能很多人都不屑一顾,觉得不就是往前走路吗?谁不会?可真那么简单吗?在特种作战中,行进可是最为重要的战技,每一个特战队员都必须知道自己所踏出的每一步距离,每个人也要知道自己在平地、上山与下山时踩出第几步的距离会刚好是一百米,时间也都必需能在掌控中,每小时与每公里的行进速度与时间都必需能在任务要求内作自身最佳的调适。因为许多时候,地图上的距离需要用队员的脚来测定,尤其是进行夜袭行动跟跨地区、跨国界行动之时,脚步感知变得异常重要。”
“而一旦接战,你们必须要掌握的三大原则是:不浪费弹药、不浪费时间与不给敌人任何机会。可以火力击杀的,就火力击杀,不要浪费体力。而需要消声清除的目标,则就要用到格斗技巧了。有关格斗技巧,我只教你们三招。你们其他都不用学,这三招练会,足以胜任大多数行动。”
王庸说完,喊出彭寅为演示对象,展示了三招格斗击杀技巧。
一个是颈后折脖,一个是西班牙绞索,一个是比利时击倒。
三种方式又快又狠,即便彭寅知道王庸要攻击他,都无法做出防备。
顿时看的一群人目瞪口呆,艳羡不已。纷纷出言求王庸传授。
“所谓特种格斗,其实根本就不算格斗了,因为它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人。你们发现没有,我教你们的这三招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偷袭。杀人不是比武,杀人要的只是结果不是过程。所以无论任何时候,作为一个特战队员你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都要是偷袭。创造任何条件去偷袭对手,把成功几率最大化。”
第二百九十六章 机械训练
听到王庸这个奇葩理论,众特战队员都有些不理解了。
那么高大上的特种作战,怎么到了王庸嘴里就成了猥琐的偷袭呢?
见特战队员们不解,王庸招招手,示意一个队员上前来。
“假设你现在已经发现我,我已经没了偷袭空间。那你准备怎么对付我?”王庸问那队员道。
那队员想都没想,就身体一倾,猛的朝着王庸扑了过去。
而王庸一动不动,等到那队员快要扑到自己的时候,骤然挪动脚步,身体滴溜溜一个旋转就到了那队员的身后。
下一秒王庸浑身上下爆发出骇人气势,如同一只盯了猎物很久的土狼,张口就朝着那队员的后脖颈咬下去。
那队员只觉后脖颈发凉,还没来得及转身防御,就落入了王庸手中,被王庸捏住了脖子。
王庸象征性的在那队员脖子上作出一个折颈动作,示意那队员已经死亡。
“看见没?这就是一刹那从正面对攻转为背后偷袭。关键点就在于步伐的利用,我转身绕背的步伐是趟泥步,而瞬间偷袭折颈的步伐则是咏春进马。为什么我说步伐是特种作战的重中之重?原因就在于此。一个步伐好的特战队员就能比别人活得长活得久。”
王庸重复一遍趟泥步跟咏春进马,讲解道。
正如王庸所说,步伐是关键所在。所以王庸也讲解的格外细腻,真正将灵魂技艺传授给了果邦这批特战队员。
而从此这这队伍也将烙上王庸烙印,不管以后王庸跟他们是友是敌,他们都不可能抹去这种烙印。
很快,这批队员就初步掌握了两种步伐。
而紧接着也有人提出了疑问:“王老师,要是对方身手也不错,绕背不成功呢?难道还要继续选择偷袭战术吗?”
王庸看那人一眼,赞赏的点头道:“这个问题问的很好,确实会遇见那种对手。而我的回答则是——别让你手里的枪成为玩具。”
“啊?”
这话却是让众人不明白了。之前王庸还说要尽量做到悄无声息,尽量不开枪。但是现在又说开枪射杀对手,这不自相矛盾吗?
对此,王庸解释道:“斩首行动的目的是斩首别人,而不是被人斩首。一旦遭遇险境,确实无法破解的时候,就应该选择信任自己的兄弟们。开枪或许会惊动敌方,但是你的兄弟也会帮你稳住局面。更何况,我们还会在行动中安插狙击手,辅助行动。”
一听到狙击手三个字,之前那个提出问题的队员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王庸看到他表情,当即知道这家伙狙击技术应该不错,否则不会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而他的军帽上边斜插着一根白色羽毛,似乎是在效仿越战时期的美军传奇狙击手——白羽毛。
果然,王庸一问之下,那家伙给自己取的外号便是白羽毛,其心思可见一斑。
美军狙击手白羽毛真实姓名叫做卡罗斯·海斯卡克。
他在越战狙击王的排行中位列第三,官方给出的狙杀数字是93人。而实际上这个官方数据是不严谨的。
因为官方认定的标准非常严格——它要求在正面的战场上,一个狙击手搭配一个观测手;再依照官方要求,以第三方公证人来确认狙击结果。但在越南战场上,第三方的公证人往往不存在,在无法确认的状态下,其实卡罗斯的击毙总数早已突破三百人,而部队中相信他击毙总数超过四百人者,更是大有人在。
可以说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狙杀之王。
当时北越方面开出“三万美元”的高价悬赏卡罗斯的项上人头。这个数字在那时候可是一笔天文数字,由此可见卡罗斯的实力。已经到了让北越不除掉他就睡不安稳觉的地步。
而卡罗斯总喜欢在丛林帽束上夹上一根白羽毛,“白羽毛狙击手”一说就此在北越军中不径而传,而这个称号也回传到美军的部队里。北越军队中甚至有一个排狙击手被派出来,务必要击毙这个“戴白羽毛的”,这场狙击战因而变为“战争中的战争”。不得不说,这也是身为一个狙击手的莫大荣耀。
王庸看那个崇拜白羽毛的特战队员一眼,问道:“你知道白羽毛生平最漂亮的一枪是什么吗?”
那队员当即兴奋的回答道:“知道!白羽毛生平最漂亮的一枪就是打穿敌人的瞄准镜,然后子弹继续向前飞,再钻进敌人的眼窝让敌人爆头而亡。当时白羽毛只是偶然看到对面丛林里有狙击镜的反光,于是凭借着本能意识扣下扳机。结果就创造出了这神乎其技的一枪。而这一枪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但是至少在三十年内,是不可能再被复刻出来了!这是独属于白羽毛的骄傲!”
那队员显然对白羽毛极为推崇,对于白羽毛那一枪赞不绝口,还认为绝对不会有人能够再打出那种枪法来。
王庸听罢,只是笑而不语。
轻轻拿过摆在训练场地旁边的一把雷明顿721狙击步枪。
这是这个特战队唯一的一把狙击步枪,还是缴获的缅境政府军的。这种老式狙击步枪已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了,论起狙击精度来远不如现在的新型狙击枪。
不过它却是最有名的一种狙击步枪,也最为容易上手,倒是适合新手使用。
端起枪,王庸微微调整了一下各部件,然后指了指远处营地上扔着的一堆酒瓶。
“左上第一个。”王庸淡淡说道。
而其他特战队员扫一眼那瓶子,不禁齐刷刷脸色一变。
那瓶子距离他们至少有八百多米,虽然说雷明顿的射程在1000米左右,可想在八百米击中目标也非常勉强,几乎不可能。
那个白羽毛队员也是摇着头,觉得没戏。认为王庸未免有点太逞强,非要跟一个传说中的人物较劲。
面对众人的反应,王庸面无表情,只是趴在地上,平稳控制着呼吸跟心跳。
当心跳正好间隙的时候,王庸一下扣动了扳机。
只听砰的一声,子弹呼啸着飞了出去。
接着让人惊诧的一幕发生了,左上第一个瓶子竟然真的爆开了!
“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瞬间特战队员们拍手称赞道。
而那个白羽毛队员也是面色一滞,有些出乎预料。不过旋即他带着一丝不忿道:“虽然很厉害,但是比白羽毛还是差远了。白羽毛可是一枪穿透狙击镜!狙击镜才多大口径。”
此时的他就像是维护偶像的脑残粉,不自觉就说出这么一番话,维护偶像的传奇荣耀。
话出口,他才恍然察觉不应该,赶紧看向王庸,眼神带着一抹歉意,要跟王庸道歉。
谁知王庸根本没在意,而是冲他道:“去,把瓶子捡回来看看。”
那白羽毛队员尽管心中疑惑不解,还是执行了王庸命令。
当他走到酒瓶前,看到那个碎掉的酒瓶后,不由整个人都傻住了。
因为他发现,这个酒瓶爆掉的只是后半部分!前面瓶嘴部分一点事都没有!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王庸一枪穿透了酒瓶嘴,打爆了瓶底!
跟白羽毛击穿狙击镜的手法如出一辙!
“牛逼!实在是太牛逼了!”那队员瞬间激动起来,摸起残余的瓶嘴就往回跑。
而其他队员看到瓶嘴后,也是惊讶的合不拢嘴。这才意识到他们这个教官不止拳脚过人,连枪法也是一等一,达到了传说级别。
那个白羽毛队员更是当场跪下,要认王庸当师父,求王庸传授他狙击技巧。
王庸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只是将他扶起来表示会尽力传授。
虽然震住了这群特战队员,其实王庸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枪距离白羽毛仍有差距。
当时白羽毛是仓促下做出的反应,而王庸却是准备了一定时间才扣动的扳机。在狙击意识上,白羽毛远远超越王庸。
至于世界狙击之王西蒙海耶,王庸就更加比不上了。
当初西蒙海耶在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里,就用芬兰版的莫辛纳甘步枪射杀了542名苏军,一举成为世界上杀人最多的狙击手。
而最传奇的是,这位狙击之王所用的不过是一把从帝俄时期沿用下来的莫辛纳甘步枪。而这种老式步枪不仅没有激光瞄准镜,更没有超远的射程。它的有效射程只有四百米,最远射程也才堪堪八百米而已,西蒙海耶却可以用它精准射杀700米以外的敌人。
西蒙海耶的枪是老式的,狙击技术更是老式。而他之所以能够创造这种奇迹,全因他的狙击意识远远超越其他人。他的眼睛、耳朵、皮肤、毛孔都是他的观测器,正是这种最原始也最玄妙的工具让他成为“白色死神”。
如果做个类比,狙击意识就是语言里的语感,语感到了哪怕语法不会,也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而狙击意识到了,哪怕没有刻意瞄准,也能击杀敌人。
白羽毛那传奇的一枪便是由此而发。
不过这种意识是长期的狙击生涯中锻炼出来的,并没捷径可走。
所以王庸没有答应收那个队员为徒,因为他教不出。不过一些技术上的技巧,王庸还是会适当传授的。
剩下的则要看那个队员的天赋了,是成为真正的白羽毛还是只有一个外号,那就不得而知了。
训练重复而又枯燥的进行着,在果邦炎热的环境里,王庸用近乎残酷的方式让这些队员反复进行着那几式训练。
目的只有一个,让他们养成肌肉记忆。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直到练得最后一名队员累瘫在地上,王庸才下令回营休息。
紧接着的“明天继续”,则让这些人刚刚放轻松的心情再度崩溃。
第二百九十七章 王扒皮
本来兴高采烈觉得学到了不少新东西的特战队员,一个个脸色晦暗,拖着疲惫的身躯往营房里走去。
王庸操练的实在是太狠了,整整一天,除了吃饭喝水之外,全都是在进行训练。一个简单的比利时击倒,王庸能拆解成三步,每一步让这些人练上几千次。
就像是传说中的剑客练剑,每天站在空旷的庭院里反复拔剑,铿锵的声音不绝于耳,能把人逼疯。
练到最后,这些特战队员几乎到了睡着觉都能下意识用出比利时击倒的地步。
“这位教官简直太狠了!”几个队员勾肩搭背,相互搀扶着,说道。
其余几个纷纷点头:“是啊!之前彭队长那训练强度我们都觉得够高了,没想到跟他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完全没得比!真不知道有什么用!也不说教点真正压轴的绝技,净教这些。”
“就是!教官那一手狙击技术就堪称神技,要是能够教给我们就太棒了!”一个队员幻想道。
不过立马招来无情的嘲讽。
“得了,就冲你那烂枪法,教了还不如不教打得准呢!”
几个人说着话,渐渐驱散了一点训练的疲惫。距离营房没多远了,他们此刻只想赶紧躺回床上,不洗脸不刷牙不洗脚,呼呼大睡。天塌地陷也别叫醒他们。
可是他们的心愿似乎完不成了。
因为对面忽然走来三个老兵,也是如他们一般勾肩搭背,吊儿郎当的走过来。
不同的是人家那是惬意的,他们是疲惫的。
特战队员看见那几个老兵,当即眼睛一缩,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是牛粪那三个混蛋!”一个特战队员低声道。
“别理他们。今天累得够呛,体力都消耗干净了,改天有的是时间收拾他们。”另一个特战队员劝道。
牛粪是那个老兵的外号,跟名字谐音。自从特战队组建,就一直跟特战队员们过不去。究其原因还是他没能选上,就故意找茬。
而这个牛粪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不成样子,实际上是一个很有实力的老兵。他很早就跟在彭嘉生身边了,之前也是出了名的狠人。不过当初彭寅组建特战队的时候,考虑到不易管理,就没有招他进去。
谁想这家伙就此记恨上了。
“哟,这不是特战队的软脚虾吗?啧啧,今天好像真的成了软脚虾了,这是怎么了啊?”
特战队员想要避开牛粪,牛粪却不想避开特战队员。
快速前进几步,牛粪一下拦住了几个特战队员。
牛粪作为老兵油子当然看得出此刻这几人体力透支,是个大好机会。
放在以前他未必能百分百在冲突中占据上风,但是现在却是不用担心这个了。
就冲这几人的状态,牛粪估计自己连五成力都不用使,就可以放倒这些所谓的特战队员!
“呸!什么特战队员,狗屎!”牛粪在心里骂道。
而跟在牛粪身边的两个老兵也是笑嘻嘻围上来,准备趁人之危。
“牛粪,你别乱来啊!不然我告给司令,有你好看!”一个特战队员警告牛粪道。
牛粪啧啧一声,一脸不在乎的道:“告状?我怕你啊!有本事你就去告,到时候传起来看是谁丢人。堂堂特战队员被我揍得找司令告状,会笑掉别人大牙的,知不知道?哈哈哈哈……”
牛粪笑,他身边两个同伙也跟着笑。
一时间将这几个特战队员笑的满脸通红,怒不可遏。
牛粪见状不由心中暗喜。
要是真被告状,他也害怕。少不得又要被司令一顿臭骂。
只有将这四个特战队员激将起来,他们才会忍气吞声,为了面子不敢乱说。
见火候已到,牛粪冲另外两个同伙使个眼色,嘴里说着:“听说你们今天新学了本领,能不能给我们展示展示啊?”
话音刚落,根本就不准备听取特战队员的意见,牛粪主攻前面,另外两个同伙主攻侧翼,瞬间三个人就包了上去。
战火中历练出来的老兵,一个个心黑手辣,下手的部位也是极为猥琐。
掏裆的掏裆,插眼的插眼,牛粪更是两者并用,左右拳分别朝着两个队员眼睛戳过去。
“卑鄙!”
首当其冲的一个特战队员大骂一声,瞬间怒火中烧。
但是牛粪发难极快,又瞅准了这几个特战队员体力不支的空档,似乎牛粪三人这一击必然得手。
而四个特战队员也是有点懵。
他们一脸的呆滞,脑子中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牛粪三人的攻击就已经到了眼前。
砰!
砰!
砰!
连续三声传来,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异常清晰。紧接着就是三声噗通倒地声,一个个脑袋磕在地面,跟大地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这是?”四个特战队员茫然对视,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再看地下,倒地的却不是他们,而是牛粪三人。
牛粪三人全都脑袋向里,三人脑袋撞在一起,有个家伙甚至都被撞晕了过去。
“比利时击倒!我们用出了比利时击倒!”忽然一个特战队员兴奋的大叫道。
而其余三个队员也立马反应了过来。
确实,他们在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刻,肢体依靠着肌肉记忆直接作出了最快反应,自然而然用出了比利时击倒。
甚至还用上了王庸教的趟泥步,绕背从背后实施攻击,一击中敌。
牛粪三个人即便是老兵油子,也被瞬间打趴,一时间丧失了战斗力。
如果四个特战队员体力充沛,恐怕这一个比利时击倒能够要了牛粪三人的性命。
因为让敌人倒地并不是比利时击倒的最后一击,真正致命的一击是倒地后的追加动作。踹裆加拧断脖子。
“你……你们……”牛粪被摔了一个七荤八素,鼻子都出血了。他艰难的爬起来,指着四个特战队员,愤怒的道。
而四个队员有了底气,却是不怕了。甚至还想借着牛粪来验证下今天所学。
单单从刚才那情况来看,王庸教的简直太有用了!
他们之前还抱怨王庸不肯教绝技,现在看来这种简单的机械训练本身就是绝技!
人体大脑从做出反应到下达指令给肌肉群,整个过程至少需要0.01秒,再受限于精力匮乏等情况,时间还要长。
这个时间一两下看不出什么,积累在一起却会要命。
而依靠肌肉的自我记忆进行防御攻击,就不需要大脑再判断、反应,直接就会下意识做出动作。时间缩短了不说,攻击速度也变快了。
这也是他们能够一招击倒牛粪的原因所在。
明白了这个道理,四个特战队员变得跃跃欲试。伸出食指冲牛粪勾着,示意牛粪继续进攻。
牛粪心里有点发虚,刚才他只觉眼前一花,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倒下了,根本没看清对方的动作。
再进攻,很可能还是一样的结局。
可不进攻的话,岂不是说明自己怕了他们?
一咬牙,牛粪决定豁出去再来一次。这次他不会再有保留,会用上百分之二百的力量!
刷,牛粪身形动了,凶狠的冲向最前面一个特战队员。
那特战队员眼中闪动着自信的光芒,见牛粪冲自己而来,也不着急。
等到牛粪身体冲到了,他才微微一晃身体,并不跟牛粪正面硬拼。
脚步迈出一个弧形,巧妙的躲过了牛粪撞击,而他的手臂则环成一个圆圈,就像是绞索,正好将牛粪的脑袋给圈了进去。
别人看来,却更像是牛粪自己主动送进去的一般。
牛粪脑袋一进圈,那特战队员当即合拢手臂,收缩绞索。
双臂如绳子,丝丝绞住了牛粪的脖子,借助着牛粪冲击的力道,一下子就勒的牛粪满面通红,呼吸不畅。
“放……放手……”牛粪惊慌失措的大叫着。
“下次还敢不敢再找我们麻烦了?”
“不……不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牛粪不想死,只能认栽。
听到牛粪示弱,那队员这才冷哼一声,手臂往后一送,陡然松开,牛粪就踉跄倒地,呼哧呼哧坐在地上喘起了粗气。
牛粪看向四个特战队员的目光,也隐隐多出丝丝惊惧。
显然今天特战队员们的表现震惊了他。他没想到即便是趁人之危,都没能一举拿下特战队员,还被打成了猪头。
“那个王庸这么神?才一天功夫就把这些人训练到了这等程度?真是可怕!”牛粪心惊胆颤的想着。
原本他还准备找个时机折一下王庸的面儿,谁让他当特战队的教官来。现在看来这种想法却是纯属找死。
眼见轻而易举就揍得牛粪服服帖帖,四个特战队员别提多高兴了。
王庸训练的成果他们也切切实实感受到,只觉浑身充满了干劲,本来对于明天的训练极为厌恶跟畏惧。可现在却变得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明天王庸还能教给他们点什么。
四个队员依次冲着牛粪做出一个威胁手势,回了营房。
只剩下牛粪怨愤的坐在地上,只觉报仇无门,绝望的快哭了。
而这四个特战队员的遭遇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特战队,其他特战队员受到鼓舞,却是也不再抗拒明天的训练,而是期待起来。
一夜很快过去,翌日凌晨五点钟,特战队的营房就被一脚踹开,王庸就像是一个蛮不讲理的地主老财,拿着树枝啪啪抽打着睡的正香的队员,喊他们起床干活。
而王庸也由此得到一个外号——王扒皮。如同那个华夏故事里的周扒皮一样,王庸就差学鸡叫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虎狼之威
本来正沉沉昏睡的特战队员,瞬间惊醒。
一个个惊恐的看着王庸,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庸将十个人抽了一个遍,才停下手,冷笑道:“如果换成敌人摸哨,你们早就死了两回了!说你们跟猪一样,你们是不是还觉得委屈?”
特战队员们纷纷低下头,一时间不敢跟王庸对视。
王庸说的没错,从王庸进来到抽人,整个过程连十秒都不到。如果王庸手里拿的不是树枝,而是匕首。恐怕在场的特战队员至少有一半要牺牲在这里。
而那时,剩下的那一半人多半衣服都没穿上呢。
这群人的反应确实有够迟钝。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话不是拿来装比用的。作为一个战士,你们必须永远有这种意识!好了,五分钟整理时间,五分钟之后训练场集合。”王庸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而特战队员们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后才哀嚎一声,一边大叫着悲惨的一天又来临了,一边眼中放着光芒,期待王庸能够教一些新东西。
数分钟后,特战队员们全都集合完毕,彭寅也不例外。
而让所有人诧异的是,今天王庸根本就没有教新东西的打算。一上来做了几组热身训练之后,就再次开始了步伐跟偷袭技术的训练。
只有那个外号白羽毛的队员,被王庸单独叫到一旁,练习狙击技术。
这也看的一干人羡慕不已,只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人家是队伍里的狙击手来?
一边看着白羽毛队员,王庸一边用闲聊的口吻问道:“你做狙击手多久了?”
白羽毛见识了王庸厉害之后,对于王庸完全就是一副偶像崇拜心情,有些紧张的回答道:“报告教官,我担任狙击手一年零三个月了。”
王庸没说话。
这个时间段不长,加之同盟军的作战方案一直是游击。狙击手的发挥余地不大,所以对战经验应该不会太丰富。
“老家哪的?”
“兴旺区一个小村子。五年前彭司令征兵,我就报名了,后来被选上了。”白羽毛回答。
身世挺简单,没啥值得关注的。
不过王庸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是因为白羽毛身世简单,而是因为白羽毛出自农村。
一个狙击手的成长环境是很重要的。一般认为,在郊区或农村长大的孩子更适合培养为狙击手。因为他们对于野外自然环境的一草一木都有着更透彻的了解,甚至已摸索出一套大自然的生存之道,因此起更有效的学习诸如如何测量风俗,隐蔽,观察等野外生存技能。
还有就是,狙击手这职业本身的性质,导致狙击手要能够适应寂寞的环境。要自我考虑接受离群独居的生活。农村孩子一般很小就开始做农活,玩耍的时间不多,能够习惯那种孤独。还在做农活的过程中养成了孤独的专注。这些都是非常适合当狙击手的条件。
“我看过你的狙击记录,在特战队中你确实是枪法最好的队员。但是一个狙击手只有枪法好是不够的,在队伍协同作战中,狙击手还要肩负起警戒跟掩护的工作。你要第一时间发现队友位置无法发现的危险,还要在队友需要支援的时候给予最及时的支援。这些你明白吗?”王庸讲解道。
白羽毛点点头。
王庸看他一眼,忽然右脚在他脚踝上一点,白羽毛猝不及防一下趴倒在地。
接着一把枪啪嗒一下丢在白羽毛面前,王庸的声音随即而来:“从现在开始保持狙击姿势,不准动。”
说完,王庸背着手在他身边来回踱步,脚步声音干扰着他的注意力。
不止脚步,王庸还开始进行讲解,更是让白羽毛一时间注意力难以集中起来。
因为不光要瞄准,还要听王庸的讲解。一心二用,难上加难。
“在cqb战斗中,狙击手的作用是掩护侦察和攻击小队,消灭指挥官认定的会威胁到攻击小队的敌人。对于狙击手来说,战术通讯电台是必须的。果断和全神贯注是对一个成功狙击手的要求。在一支队伍中,狙击手应该是经验最丰富,受训时间最长的人。”
“一旦狙击手发现敌人的方位,他必须马上向指挥官报告,除非这个敌人已经对狙击手造成直接的威胁。在向指挥官报告的时候,要报告敌人的方位、精确的距离以及射击的难度等等。指挥官会决定由狙击手消灭目标还是由攻击小组来完成这个任务。还有一种情形狙击手可以直接开枪而不用向指挥官汇报的就是他确认攻击小组处于极度危险的境地,他除了开枪以外没有别的选择。这些你都要记清楚。”
cqb战斗就是指狭窄空间内的战斗,对于斩首行动来说,不可避免要接触到。狙击手在cqb中作用却是极为重要。
王庸就像是讲师,滔滔不绝讲着狙击手理论。
足足半个小时,王庸的嘴都没停一下。
而白羽毛也渐渐被王庸讲的吸引住了,一时间忘记了瞄准。
这时,却听王庸陡然大喊一声:“前方七百米!左下绿色啤酒瓶!射击!”
听到指令,白羽毛先是呆愣一下,随即慌乱的扣动扳机,根本就没来得及瞄准。
砰一声,子弹出膛,却是击中了右侧一个酒瓶,迸散一地玻璃渣子。
王庸失望的摇摇头,没发表评价。
不评价本身就是一种评价。白羽毛当即知道了自己犯下的错误。
那就是精神不够集中。
“对不起教官!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错了!”白羽毛大声保证道。
王庸不置可否的看他一眼,随手从地上捡起一颗小石子,摆在了他头上。
“石子掉下来的话,这次行动你就不用参加了。”
听到这话,白羽毛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神色,变得愈加认真起来。
而王庸则转向了正在训练的其他队员。
啪啪啪,拍拍手,道:“暂停一下,开始负重训练。”
王庸要求的负重不是背上沙袋,而是按照正常情况将单兵携行具全都装备齐整,仿照战斗情况持枪训练。
而王庸特意交代他们将弹匣卸掉。
队员们穿戴好携行具之后,训练重新开始。
王庸则漫不经心的看着他们,躺在树荫下乘凉。
这一幕也是看的所有队员悲愤不已,却无可奈何,只能将悲愤转化为力量,可劲训练。
太阳渐渐升起,温度也一点点攀升。汗水从特战队员身上滴下,挥汗如雨。
因为负重的原因,今天的训练比昨天累了一倍。没多久,这些队员就觉得身体发酸,一个个动作开始变的机械,好像是牵线木偶。
王庸对此视若无睹,嘴里叼着一根草,悠然自得。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王庸忽然站起身,像是看风景一样看向远处。
紧接着一句短促而严厉的话从他嘴里冒出:“3点钟卡车,射击!”
这一声指令惊得特战队员们一抖,下意识的就转身扣动扳机。
只是他们射击动作做出来了,射击目标却没有一个人找对。
最好的一个也仅仅是瞄准了两点钟方向,没能找到那辆卡车。
王庸又是失望的摇摇头,没说话。
一挥手:“继续。”
然后再次回到树荫底下,才躺下没几分钟,忽然开口:“狙击手!一点钟方向白色酒瓶!”
砰!
枪响,一颗子弹呼啸而出,将七百米外的白色酒瓶轰碎。
时间、准头,拿捏的都很好,完全执行了王庸的命令。
“非常好!继续保持!至于你们,丢人!”王庸夸奖白羽毛,同时训斥另外队员道。
因为王庸在给白羽毛下达指令时,那几个队员也紧张的转向了一点钟方向。
这要是在战斗中,恐怕已经酿成了大错。
训练就在这种精神高度紧张的状况下进行着。
王庸时不时就会下达一个指令。目标充斥整个营房,各个方向、各种物体,都会成为射击目标。
前半个小时内仍然有很多人不适应,半个小时之后,却是基本没有人再犯错了。
而王庸紧接着又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速度要快。在下达指令的一秒内必须要完成转向跟射击两个动作。
也就是说,王庸话音落下一秒钟内,他点名的目标必须已经是死人。
这个难度很高,一时间让所有特战队员叫苦不迭。
只是王庸就像是个铁面判官,丝毫不讲情面。残酷的下达着一个个指令,直言如果有人失误十次以上,将会踢出此次行动。
这对于特战队员们可是极大的侮辱,他们宁愿挨打挨骂,也不想被半路刷下去。
于是一个个卯足了劲,力争不失误。
另一边的白羽毛也展现出来他独有的天赋,认真起来后专注程度之高超出王庸预料。
除了第一次失误,之后他竟然再没失手过。而王庸放在他头上的小石子也是一动不动,从始至终都没有掉落。
这让王庸大为兴奋,感觉自己很有可能教出一个真正的狙击高手。
现在的王庸对于教书育人的乐趣远大于其他,教出一个狙击手,当然也算教书育人的一种。
古代儒家六艺之中就包括“射”跟“御”。君子必须掌握射箭跟骑马这两种技艺。王庸教战斗技艺,也不算逾矩,属于老师教导范围之内的职责。
重复的,大量的,机械式的训练,让所有特战队员都有些吃不消。却没一个人喊累,全都憋着一股气坚持。
等到傍晚来临,一天训练将要过去,这些人虽然看上去疲惫不堪。可熟悉他们的人就会发现,此时这十一个人气质上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一个个变得干练刚硬,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带着凛凛杀气。
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目光如电,一收一放之间如虎狼般闪烁着幽幽光芒,似乎要吃人。
情不自禁让人想到四个字——虎狼之师。
第二百九十九章 彭生真龙?
看着这些队员内在气质的改变,王庸只觉两天的努力得到了回报。
只是他们目前的虎狼气质只算一种表象,还不算真正的永驻体内。
就像是文玩盘玩讲究包浆,用手不断的盘搓之后,文玩的表面就会形成一层贼光。许多人以为这种贼光便是包浆,其实不然,那只是一种磨砺之后的玻璃光泽,一旦跟空气接触几天就会不复之前。
真正的包浆是用数年的岁月盘玩凝结出来的,即便扔在外面十天半月不管不问,也不会丧失其包浆光芒。
这批特战队员的虎狼气质就是贼光跟真正包浆的区别。
可两天功夫能够训练出“贼光”来,也是极为难得了。
趁着这种“贼光”状态立马出任务,也能在任务中爆发出虎狼之威。
“收队!”
这时王庸骤然发出一声喊,让特战队员们全都一愣,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出现了幻觉。
这才几点?刚刚太阳落山而已,就连饭点都没到呢,教官怎么就喊收队了呢?
见队员们诧异看着自己,王庸摆摆手:“别多问,也别多想。所有人即刻回去换洗衣服,吃饭,小憩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有任务。”
听到王庸这话,特战队员们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竟然是要出任务了!
不过之前王庸说是要明天才会执行斩首行动,怎么一下子提前了这么多?
有人想问,可一想到王庸说了不要多问,只能压抑住心中的好奇,解散吃饭去了。
彭寅没走。
他作为特战队长,对于王庸做出的这个决定其实还是有些意见的。认为行动太过仓促,甚至有些鲁莽。
“我觉得是不是可以缓一缓?我承认之前对你抱有怀疑态度,但是经过训练之后,我发现队员们实力确实都提高了。按照这种情况训练下去,相信很快整个特战队将会成为一流队伍,那时再去执行斩首行动,岂不是更好?”彭寅劝王庸道。
王庸一笑,轻轻摇了摇头,说:“我们等得了,可坤德等得了吗?果邦百姓等得了吗?那时候果邦被坤德拿下后,政府军必然会派军驻扎。大量的守军占据老街,想要再打回来可就难上加难了!尤其谁都知道你们同盟军擅长游击战,更加不会给你们游击的机会。你以为局势还会跟以前一样那么简单?”
彭寅默然不语了。
王庸说的是事实。之前彭司令靠着游击战术拿下了果邦,占地为王。缅境政府吃过这么一次亏,想必不会再吃第二次。只要这回坤德占据老街,缅境政府必然会派精锐力量防守。
军事实力上的巨大差距,同盟军拿什么去填?何况届时同盟军还是处于攻城方,更是难上加难。
“放心,这次行动保证不会失手。搂草打兔子,即便实现不了第一目标,第二目标能够实现也可以接受。”王庸神秘的一笑,没有细说。转身走了。
剩下彭寅一个人愣在原地,念叨着王庸那句“搂草打兔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第二目标又是什么。
难道不斩首坤德,也能解决果邦困境吗?
咚咚咚,王庸来到指挥所,敲响了彭嘉生的办公室。
彭嘉生开门,见是王庸,点点头称呼了一声:“先生来了。”
桌子上,彭嘉生正铺着一幅地图,看模样是在研究撤退之后的游击方向跟根据地。
呜,这时旁边烧着的电热壶发出一声鸣叫,却是水开了。
彭嘉生顺手提起壶,道:“先生来得巧,正好能喝上一碗茶水。”
茶碗里是一层看上去异常零碎的茶叶,单看卖相就不可能太值钱。
这个果邦领导人却是真正身体力行、以身作则,自己主动杜绝了哪怕奢侈一点的行为。
王庸看着彭嘉生泡上茶,也不接,只是笑吟吟道:“彭生,你可知道经科学家研究及几百万例临床联合实验表明,无论是城里还是农村的,无论是大铁锅还是电水壶烧开的水,都是不能直接喝的?”
彭嘉生一愣,冲泡茶水的手暂时停住了,纳闷的问:“这里面还有学问?”
王庸点点头,却是没说为什么,而是话题陡然一转,道:“今天晚上十点钟,我会带队执行斩首行动。特地告知你一声。”
“这么快?”彭嘉生也被王庸这个仓促的决定给惊到了。“才不过训练了不到两天,行吗?”
“行不行,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对了,三角眼带回来的那批美式军械给我用下,成败全在这上面了。”王庸回答。
听王庸要用美式军械,彭嘉生目光一闪,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看看王庸,无声的笑了起来,一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模样。
“没问题!我这就让人给你拿过去!还有其他要求吗?”
王庸想了想,摇了摇头:“没了。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赌一赌你彭司令的气数吧!”
王庸就像是一个神棍,眯着眼看着彭嘉生面相,胡言乱语。
只是王庸玩笑之言,却被彭嘉生当了真,他一愣,随即问:“先生还懂天子望气之术?”
古代皇帝在位都有所谓的“气数”,称为龙气、天子气。江湖三教九流中流传着一门神秘术法,便是彭嘉生嘴里的天子望气术。专为皇帝看气数,看王朝运道。
盛世皇帝身上的气为青色,跟天一个颜色。这乃炉火纯青之兆,意味着会出现一个大治之世。次之的为紫色,算是风调雨顺。再差点的为灰色,那就在走下坡路了。最差的则是黑色,意味着王朝离覆灭不远,皇帝也是马上身首异处。
果邦人祖上都是华夏人,对于这类文化颇为迷信。所以彭嘉生听王庸提起,立马就有些期待的问道。
彭嘉生自认身上是有些龙气的,不然也不可能从一个小兵成为一邦之主。可他又怀疑自己不是传说中的“真龙”,否则为什么命运如此坎坷,果邦连年遭受战乱?
彭嘉生抿着嘴看着王庸,眼中闪烁着点点光芒,却是极为希望能从王庸嘴里说出点让他兴奋的话来。
只是,他失望了。
王庸呵呵一笑,说:“我是正经国学老师,那些东西可以当杂学看个乐子,却是不能真的拿来传授,误人子弟。望气?不会。”
说出这话,不知怎的王庸心中蓦然闪过爷爷选择的那个墓穴——麒麟点星。一下子又对自己的话心虚起来。
山医命相卜,真的只是杂学无用之术?
不过现在也不是研究这些玄奥玩意的时候,还有更加重要更加现实的事情等待王庸去做呢。
听王庸说不会,彭嘉生眼中的光芒一下就熄灭了。
显然有些失望。
但是他这个地位的人也不会真的固执于命相学说,不一会就恢复了情绪,刚想跟王庸说点什么。
却听王庸又说话了:“望气之术我不会,可看人之术我略有心得。古代大儒看人,眼睛扫过去一句话不问,就能知道那人如何。这种本事比什么望气卜卦厉害多了吧?彭生你性格坚毅,百折不挠。以前略有刚愎之意,但是现在却是好了许多,知人善用。拿一个人类比的话,我倒是觉得你跟华夏太祖昔年遭遇很相似。都是龙困沙滩,却少不了早晚一场大雨浇下来,重新翱翔九天。”
听到这话,彭嘉生眼睛顿时再次亮了起来。
华夏太祖,那可是极高的褒奖了。华夏这几百年来,历代帝王、名士都没有比太祖更厉害的,那可真是白手起家,硬生生打出一个天下的bug级人物。
彭嘉生也知道当年太祖历经磨难,没少被人追着狗撵兔子一样跑,他用的游击战术还是太祖当年发明的呢。
这么一对比,别说,还真跟当年太祖面对的情况极为类似。都是以弱对强,都是带着一帮泥腿子。
“呵呵,先生你说笑了,我可比不了,比不了。”彭嘉生摇着手,表示谦虚。
可他脸上的笑意出卖了他此时的心境,明显得意的很。
王庸心底暗笑,觉得彭嘉生也未免太好忽悠。不过也不说破,而是用严肃的口吻继续道:“彭生你不必谦虚,你完全有可能成为那样人物的。当然,前提是你能等到一场及时雨。现在看来,你的及时雨恐怕……”
“恐怕什么?”彭嘉生急忙问。
“恐怕要应在某个人身上了。”
“谁?”彭嘉生一愣,有点不理解。
王庸呵呵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猜去吧。”
说完, 转身就走。
而彭嘉生则愣愣看着王庸,有些不敢肯定:“你?”
只是王庸早已走出门,没法回答他了。
“哎,不对!先生,之前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刚烧开的水不能喝?”猛然,彭嘉生想到了王庸之前的提问,一下子推开门追了出去。
这个问题如鲠在喉,刺挠的他心痒痒的,得不到答案恐怕今晚都睡不着觉了。
远处王庸头也没回,懒洋洋说出三个字:“因为烫。”
听到这个答案,彭嘉生一下傻在当地,半晌没回过神来。
好半天才无奈一笑,没想到竟然被王庸给耍了。
不过无所谓,因为王庸那番华夏太祖之言让他心潮澎湃,越想越觉得两人处境简直一模一样。那岂不意味着自己以后肯定能冲破困境,甚至一统缅境?
王庸没想到一句安慰之语在彭嘉生心里掀起这么大波澜,此刻他正检查着那批美式军械,将此次行动能用上的全都挑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