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危险人员
片刻后,果真如王庸所说。沙发上的荼蘼伸个懒腰,晃晃悠悠的坐了起来。
等她看见围在身边的申强跟王庸后,才蓦然惊醒。
“王老师,我怎么睡着了?”
王庸笑眯眯看着她,问:“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脑是不是清醒了许多?”
荼蘼迷茫的看向面前的课本,随手翻开一篇文言短篇。
只是看了两遍,竟然就大致可以复述内容了。
这种表现,就连荼蘼自己都被吓到了。
“王老师,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醍醐灌顶了?”
“差不多吧。苏轼这种静修方法,本质就是还原人体一个清明状态。人在什么情况下头脑最清明?肯定是睡饱之后神清气爽的时候。所以这心法需要小憩一会才行。你刚才睡了大约二十分钟,上了一天课的疲劳得到了缓解,自然就头脑一下子清醒,达到了巅峰值。记忆力也随之飙升了。”王庸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荼蘼似懂非懂。“如果在中午午休的时候,让全班同学都做一下,那他们岂不也能事半功倍?”
“嗯,我也有此意。而且不止是午休,每天睡觉前也可以做。晚上的睡眠更加充足,苏轼创造这种方法本来也是在晚上用的。这样不说别的,至少那些总是精神不好的学生,能够集中精神了。”王庸点头赞同。
与此同时,钟心也醒了过来。
她看到申强后,吓了一大跳,第一时间就往王庸怀里缩。
“大块头!你来我家干什么?不是荼蘼二叔派你来抓我的吧?扎轮胎那事不是都过去了!你别轻举妄动啊,告诉你,我们王老师很厉害的,打得你满地找牙!”钟心惊疑不定的说。
末了不忘攥起拳头,冲申强示威。
看来这丫头对荼蘼二叔是怕到了极点。
“钟小姐,我是接荼蘼回家的,不是来找你算账的。”申强哭笑不得,赶忙解释。
同时心里腹诽,自己早就被王庸打的找不着北了,还用你说。
“那就好,那就好。”钟心拍着颤巍巍的胸脯,松了口气。
只是蜷缩在王庸怀里的身体,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了,像是一只找到了主人怀抱的小猫。
“小姐,你刚才这是在修行?”申强摸摸头发,有点不解的问荼蘼。
“对啊,王老师教给我们一种静心的读书心法,很管用的,你要不要学?”荼蘼昂起头,问申强。
她还是蛮喜欢这个大块头的,也没少怂恿申强干了坏事。
“我一个练武的,学读书心法干什么。闹半天我还以为是……”申强不好意思的笑笑,说不下去了。
“是什么?”荼蘼从申请表情里察觉到了什么,不由追问。
看来在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里,申强跟王庸发生了不为人知的故事。
“啊,没什么。小姐你没事就行,荼局长说让你早点回去。今天可是你父亲的生日,大家伙都等你吃饭呢。”申强赶紧岔开话题道。
“哎呀,你不说我差点给忘了!不行,王老师我得走了。今天是我爸爸生日,再回去晚了免不了要被训了。”荼蘼穿起鞋子,抓起单肩包,跟王庸道。
王庸点点头:“这事耽搁不得,早知道的话我今天就不会喊你来了。赶紧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那王老师再见,钟心再见。”荼蘼挥手说。
看见赖在王庸怀里的钟心,荼蘼不由小嘴一撅,走了。
申强有些尴尬的看王庸一眼,脸红脖子粗的说一声:“刚才的事对不住了!你别放在心上,这是我电话,有事你吱声!咱们军队上出来的不说空话,能办的我指定帮你办利索。不能办的我也不会诓你。”
“谢谢。”王庸接过申强的名片,笑道。
这家伙是个实在人,跟自己发生冲突也是因为嫉恶如仇的脾性所致,倒不是有意针对自己。
见王庸没放在心上,申强这才松口气,走了。
一个连自己教官都教过的高人,他可不想阴差阳错的结下梁子。
很快,申强跟荼蘼开车驶出了天舍燕园。
王庸目送两人离去,这才一推钟心,略显尴尬的说:“好了,快起来吧,申强都走远了。让你爸爸看见,指不定又把我当坏人了呢。”
现在两人的姿势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这个季节钟心穿的本来就少,这丫头还偏偏最喜欢回家就套一个大t恤衫,下面只穿一个薄薄的小短裤。
柔软娇嫩的身体整个缩在王庸怀里,还时不时的扭一下,蹭在王庸某些尴尬部位。
这大夏天的,外面一团火可以开空调降温,心内一团火该怎么灭掉?
王庸是真害怕控制不住,引火烧身啊。
“不!”钟心偏偏还故意折腾王庸,用软绵绵的声音撒娇道。
“王老师,你说我好看还是荼蘼好看?”钟心扭过头,用娇艳欲滴的嘴唇对着王庸,问。
“这个……”王庸略微侧过头,免得跟钟心直视。“你俩梅兰竹菊,各擅胜场嘛。都是美女,哪里有什么高下之分。”
“哼!敷衍!”钟心身体一扭,屁股正好蹭到了王庸下面。
王庸心中瞬间腾起一丝奇异的感觉,好似一条线,从丹田一直蔓延到喉头。
咕咚一声,王庸咽下一口口水,赶紧往后坐,让自己离钟心远一些。
“王老师,你再看看,我美不美?”钟心仰起头,小脸红扑扑的看向王庸。
越靠越近,越靠越近,眼看就要凑到王庸脸上去。
王庸吓得使劲往后缩脖子,可还是架不住钟心往前,一扭头,王庸别过脸去了。
手顺势一推,嘴里喊着:“行了,你美,你最美!老师承认你最美还不行吗?”
只是,王庸认输之后,却听不见钟心有一丝欢呼雀跃的声音。
扭回头一看,一下子惊呆了。
只见自己往前推的手,不偏不倚,正好按在钟心那两团蹦跳的嫩肉上!
那手感,让王庸瞬间心跳到爆炸,好像被定住了一般,不愿意将手拿开。
而钟心也是满脸通红,她今天只穿了一个t恤衫,王庸两只手推来的触感,让她感受的格外真实,**的感觉传遍全身,浑身脱力一样再也挣不起半点力气。
“王……老师……”钟心脸色酡红,声音带着一丝迷离,喊道。
“啊!”
这一声,顿时让王庸恢复了理智,两只手飞快的拿开。一个后空翻,直接从沙发后侧翻了下去。
“咳咳,我去喝口水……”王庸尴尬的说一声,急匆匆跑去餐厅,倒了一杯凉白开。
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去,这才把心中那股火气给压下去。
等王庸稳定好心神再次回到客厅,钟心却是已经端坐在沙发上了。
见王庸回来,眨巴着眼睛,用一种非常认真的口吻问:“王老师,手感好不好?”
“……”王庸一个哆嗦,差点栽倒在地。
幸亏家里没人,要是被人看见,王庸一定会被当场打死。
“意外,都是意外。咱们还是商量下怎么对付郑经吧。”
王庸好不容易才将这个话题岔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荼家。
吱嘎一声,申强踩下刹车,稳稳的停在门口。
荼蘼则欢快的冲进家里。
一推开门,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张张严肃的面孔。明显,这些人在等着兴师问罪呢。
荼蘼眼珠一转,鬼精灵点子瞬间浮上心头。
擒贼先擒王,这些人里就二叔最难搞。搞定了二叔也就基本没啥事了。
于是荼蘼二话不说,直接一个飞扑,扑进了脸最黑的二叔怀里。
“二叔,你好长时间没来了!荼蘼想死你了!嚒嘛!”
荼蘼直接在二叔粗糙的老脸上亲了一口。
本来准备了一肚子说辞的二叔,瞬间没了脾气。
他膝下无子,对于荼蘼这个侄女那是比亲生的都疼爱。所以听说这件事后,才会大动干戈。
原本想好铁了心也要凶荼蘼一次,没成想在这丫头的鬼精灵面前,还是败退了。
不知道挫败过多少犯罪分子的荼章,却败在一个小女孩手里。
“荼蘼!不要以为摆平了你二叔,我们就不说你了!自己老爸生日你都不重视,你还是我荼文的亲生闺女吗?把你送给钟南桥那老家伙得了!”荼蘼爸爸荼文呵斥道。
“哼,你肯送我还不肯去呢。钟心她爸又不如我爸帅,我可是颜控,长得不够帅可是不够格当我老爸的!”荼蘼冷哼一声,说。
这话说得极为漂亮,荼文板着的脸终究没憋住,还是情不自禁笑了出来。
笑的心花怒放。
“闺女,我真的很帅?”
荼蘼郑重点头:“能生出我这么漂亮的女儿,你说你帅不帅?”
“……”荼文无言了。感情最终还是夸了她自己啊。
被荼蘼这么一闹,严肃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一家人也都不再忍心批评荼蘼,直接张罗着吃饭了。
屋外面。
荼蘼二叔荼章正跟申强说着话。
“王庸?武功很高?从部队下来的?”
“对!好像还跟我们特战大队教官认识,不过我没听过他的名字。”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做家教老师。这种退役高手的危险系数可是最高的,若是得不到妥善安置,凭借他的身手怕是整个天泰市的警力都制不住他。要重点盯防一下。”荼章沉吟一下,吩咐道。
“我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他了,让他有问题就找我。这样应该能减少他铤而走险的几率。”
“嗯,做得对。回头再摸摸他的底子,看看为什么退役的。如果是品行不端,那得划为危险人员一列了。先吃饭吧。”
说完,荼章走进了屋里。
申强则转身走了。这是家宴,即便他跟荼章关系再好,也不能不知好歹的坐进去。
而王庸也成为他心里一块心病。进入公安系统这几年,他见过了太多退役回来犯下大案的兄弟,最终的结局都很凄惨。
而据调查,退伍兵的犯罪率也是比例最高的一个群体。
他不想王庸也走上这条路,所以他给了王庸一张名片。
他又怀疑王庸为什么会当一个普通的家教老师,这根本不科学。
难道他有什么别的目的?
想到这,申强不由加快脚步,准备直接回局里查查王庸的底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周扒皮校长
如果能够拉王庸回头,申强愿意伸出一只手。但是如果王庸溺水太深,申强不介意加速这个溺死的过程。
这是申强作为一个军人,也是一名公安系统人员的使命。
年后,他就要被荼章调去下面分局历练了,他不想亵渎即将到来的职业。
“伸手在高也怕菜刀,他武功确实很好。但是我真不信他能顶住十几把枪齐射。最好别让我查出什么!”
申强自言自语说道。
市局距离荼家很近,申强很快就到了局里。
领导司机这个身份,在华夏有着特殊意义。最直接的意义就是,证明了这个人已经是领导的心腹。
所以申强在局里的地位不低,即便一些小领导见了他也是笑脸相迎。
自古以来权臣也架不住皇帝身边之人吹枕头风,司机无疑也是能吹风的那类人。
“张哥,帮我查个人。”申强进入办公室,对一个技术宅警员说道。
技术宅没多问,点点头。
申强这人性子耿直,技术宅倒是不担心申强做什么违法事情。何况这年头利用内网查阅他人资料, 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寻常小警都能干,别说是市局的人了。
“这个王,这个庸,对不对?”技术宅张哥问着,敲下回车键。
刷,电脑上闪现出一片居民信息。
很快,申强就发现了王庸。
只是当他点开王庸资料之后,忽然就失望了。
因为王庸资料实在太过干净了。干净,就是说资料里完全找不到任何疑点。没有荣誉巅峰,同样也没有犯错记录。
一个正常人是不会有这种履历的,至少也会有一些出格的行为。王庸却连这个都没有。
熟悉部队运作方式的申强自然明白,这是部队上给做了手脚了。
值得修改档案的人,身份一定非同寻常。就像他,原本是某重要特战大队的一员,因为某次敏感事件中暴露了半张脸加之当时也受伤,上面便安排他转业了。
这是保护。
他的履历同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又红又专”,无可挑剔。
“看来是级别不够,得荼局长找人才能查到啊。”申强摇摇头,谢过那个技术宅,离开了办公室。
一走出去,申强当即给荼章打了一个电话。
“局长,查不到。资料跟我一样干净,应该也是被处理过的。”
“嗯,我知道了。你回家休息去吧,不用来接我了。”荼章说完,挂了电话。
申强对荼章这种淡然的态度有些失望,不过究竟是个司机,难道还能强迫荼章现在就查?
申强却不知道,荼章挂断电话后,还真的立即就拿出手机,查起了自己权限内能看到的人员资料。
然而结果跟申强一样,也是没有。
荼章愣了一下,随即不信邪的拨通一位老同学的电话。
他这位同学可是军中少壮派代表人物,如今的权限不低。
说明了一下情况,荼章以担忧地方安全为由,让同学查了下军中保密档案。
数分钟后反馈回来的结果,却让荼章眼皮一跳,微微骇然。
“人有,地方上的资料确实也处理过了。但是这个人究竟什么身份,恕我抱歉,以我的权限也无法查阅。”
这是荼章那位同学的原话。
一位军中新晋之星,肩膀上几乎已经注定要扛上一颗将星的实权派人物。竟然无权查阅那个王庸的资料!
他到底是什么人?又到底干过什么事情!要知道保密级别到了这种程度的人,部队上根本不可能放他回地方!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犯下了大过!
荼章想到这,不禁有些不寒而栗。这种人足以被列为超危险人员之列了!
一定要防患于未然,等他将来犯事,就不是警察能够制止的了。
荼章脑子瞬间闪现出那段震惊国内外的往事。
那个叫做田名健的中尉因为老婆被强制流产,怨愤于举报人,从军库中取出一支八一式跟六匣子弹。一路杀出军队,直入市中心。
在近百名武警的围追堵截下,依旧逃之夭夭。最终误入歧途被堵在一个死胡同里。而就算被包围,他仅凭一人一枪还是占据了上风。上百名武警竟然被他一个人牢牢压制住,半天无法推进!
最终他在子弹打完后,被击毙。而此战中死伤人数足有75人之多!
他在战斗中表现出来的单手换弹匣绝技,更是通过媒体传播到国外,震惊了全世界。一时间所有国家的特种兵纷纷效仿这种换弹匣方法,好莱坞更是将其加入了电影里。
仅仅一个大头兵,就造成了如此大的破坏,再多几个呢?
何况那时候还是几十年前,单兵素质并没有现在这么高。
不敢想象王庸这种级别的人一旦犯事,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荼章心底生寒,扭身往屋里走。准备告诫荼蘼以后不要再跟王庸接触。
“荼蘼,那个叫王庸的家教老师,以后就不要接触了。”荼章尽量语气放轻松,对荼蘼道。
荼蘼不满的嘟起嘴,说:“为什么?王老师又不是坏人!”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坏人又不会把坏字写到脸上!总之我说不要接触,你就不要接触了!”荼章黑着脸,第一次对荼蘼发脾气。
“那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好人?王老师幽默风趣,讲课又好。连老校长都认可他,你凭什么就断定他是坏人!而且,王老师还是王鸿瑾的孙子,名门之后。王鸿瑾教导出来的孙子再坏能坏到哪里去?”荼蘼不服气的辩解。
“啊?王鸿瑾的孙子?这可是很难得啊。荼蘼你说这人现在是你们老师?”荼蘼爸爸一听,有些惊讶。
荼蘼点点头:“老校长刚刚招的他。”
“老校长可是老人精,他那双眼应该不会看错人。再加上这王庸也是系出名门,这种老师错过了可不好找。老二你先别急着下判断,看看再说,看看再说。”荼蘼爸爸打圆场。
荼章听到王庸是王鸿瑾孙子后,也是有些愕然。
不过还是冷哼一声,道:“龙生九子,各个不同。王鸿瑾是大师,他孙子可未必。别等出了事你们怨我!”
说完,就喝起酒来。
众人知道,这算是荼章变相默认荼蘼爸爸的话了。
荼蘼不由松口气。她还真怕这位严酷无情的叔叔找个借口把王庸弄出学校。
生日宴继续进行,只是荼章却像是心不在焉,一晚上都没笑几次。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此为止吧。明天下午再见。”王庸合上课本,对钟心道。
明天下午就是王庸正式成为一中老师后的第一节课。
“好,不过王老师你想好怎么讲课了吗?班上其他人可不会跟我一样好好听课的。”钟心问。
“这个嘛,保密。”
王庸一笑,拿着资料出门走了。
“哼。”钟心翻个白眼,干脆没送王庸。
回到家,王庸就打开电脑,打开一个常年不用的qq,弹了几个人的窗口。
发过去的话无一例外,全都是一句“嘿,有没有种子?”
连续问了数个人,王庸才如愿以偿拿到了想要的种子,开着电脑下载,去洗漱睡觉了。
翌日,种子已经下载完毕,王庸检查一下,转移到u盘里,带着往一中而去。
今天他必须要去报道,毕竟作为一中老师,虽然只是代课,可也要走一些程序。
在苏烟的帮助下,王庸终于稀里糊涂的跑完了十多个有关部门,就差找校长签字了。
咚咚咚,王庸敲开校长办公室的门。
还没说话,刚刚出差回来并没见过王庸的校长,已经认出了王庸。
“这位就是王庸王老师吧?”
“对,是我。校长你好,这是入职手续,找你签字来了。”王庸将手续递给校长。
“不慌。”校长却是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将手续扔在了办公桌上。
王庸眼睛一眨,他看出来了。这位校长恐怕不太欢迎自己。
想想也是,任谁作为现任校长,结果被别人强行安排进来一个人,也会不开心的。
这岂不相当于告诉别人,自己这校长就跟傀儡一样,没有决定权吗?
王庸预感到,今天这入职怕是不会那么顺利了。
果然,只见校长轻轻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一副并不准备签字的模样。
待他连喝几次水之后,才听他慢条斯理的开口了:“王老师嘛,是老校长推荐过来的。按理说呢,我作为老校长的学生是不方便拒绝的。”
“呵呵,老校长推荐我,是因为我有值得推荐的价值。校长如果认为我不够格当一个代课老师,那就明说。我立马走人,不会说一句话。你放心,老校长那里我也不会说你半句坏话。”王庸将“代课”两字咬得很重。
代课老师几乎就是农民工一般的存在,干的活多,拿的钱少。一旦上面要裁减教师数量,不用说,代课老师是第一个被砍的。
这样的工作有几个人愿意干?
王庸意思很明显,要不是老校长求着我,我才不稀罕干呢!你别给哥拿架子!
“咳咳……王老师你别激动,我这不话还没说完?”立马,校长就服软了。
“那校长你的意思是什么,我怎么不明白呢?”
“得,我看王老师是爽快人。我也就直说,咱们学校财政方面一直不太好,老校长离开学校多年了,不熟悉具体情况。增加一个代课老师位置没关系,但是这多出来的工资就……”校长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
王庸哂然一笑,他算明白了。感情这校长后招在这呢。
早听苏烟说校长抠门,果真百闻不如一见。还真是抠!
想了想,王庸摆摆手,说:“我也不是全为工资而来,少点没关系,我能接受。”
校长一听,不由笑了。他搓着手,说出一个数字。
王庸听罢,差点栽倒在地。
这哪里是抠,简直就是周扒皮啊!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捉金钱戒,只看桃李开
“一百五十元。”
这就是校长给王庸开出的工资。
一百五,连饭钱都不够。
王庸咬牙切齿的看向校长,突然很想把他塞进鸡窝里,让全校师生看一出“周扒皮半夜偷鸡”的大戏。
只是接下来,王庸就发现自己还是太善良了,还是对周扒皮的吝啬估计不足。
“这点钱连基本生活费都不够。”王庸如实说道。
校长点点头,一副理解的样子:“确实,你说的这个问题学校也考虑到了。所以我们特别允许你在学校食堂免费就餐,而这一百五十块钱,就是你一个月需要交的餐费。”
“我x!”王庸强忍着没骂出那个脏字。
弄半天,这一百五还不是自己的工资,竟然是要自己交一百五!
合着工资没挣到,得倒贴钱。
王庸气坏了。
见王庸面色不好,校长赶紧解释道:“王老师,你别急,听我给你解释下你就懂了。你吧,是代课老师,实习工资呢本来就不高,一千块钱已经是极限了。但是你作为学校的一员,我们又不能不给你买保险、提供办公用品、办理各种手续,这些都是要钱的。喏,这是详单,你自己看下。所有费用扣完,你还差一块。学校这都给你免了。一百五十块钱你不交也可以,但是饭钱得自己付了。”
说完,校长递给王庸一张详单。
王庸看都没看,就扔了回去。
校长敢拿给自己看,那收费细目肯定全都是算好了的。说自己差一块就不会差五毛。看与不看又有什么意义?
“当然,这只是第一个月实习期的工资,以后会涨的。听说你跟郑经打赌语文成绩?”校长忽然问。
王庸没好气的点点头。
“本来我是不提倡老师们之间打赌的,容易带坏风气。但是既然是从教学出发的,也还可以理解。这样,如果你能赢得这个赌约,我立马就把你工资涨到跟在编教师一个水平咋样?”校长笑眯眯说。
只是铁公鸡的笑可不是什么好事,一定是嗅到了什么可以盈利的商机。
“恐怕还有话没说完吧?如果我赢不了,我就自己滚蛋,对不对?”王庸冷笑一声,问。
“王老师多心了,你是老校长介绍来的,我怎么会赶你走呢?那不是不给老校长面子吗?只是你一旦输了,就证明你执教水平还未达标,可能得领一段的实习期工资了。”
“好!我就答应你!我既然有胆子跟郑经打这个赌,就不怕再多来几个!希望校长你记住自己的话!”王庸盯着校长眼睛,说。
然后从钱包里摸出一百五十块钱,拍在了校长办公桌上。
说完,就要掉头走人。
“等下,把这入职手续签了。”校长喊住王庸,道。
王庸返身刷刷刷,将一沓杂七杂八的合同签完,笔一放,头也不回的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没礼貌。走的时候都不知道跟校长说再见吗?”校长不满的说。
然后收起王庸的入职手续单,准备归档。能够不花钱签下一名老师,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以后还可以再多派一些课程给王庸,也算没白多这么个人。
得意的想着,校长扫向入职单子,忽然怔住了。
只见单子上写着一首小诗,看笔迹,就是王庸写上去的。
“我从山中来,名利无所怀。不捉金钱戒,只看桃李开。”
不捉金钱戒,这是佛家苦修的一种戒律。僧侣在化缘的时候只准乞求食物,不准乞要金钱。甚至连摸一下金钱都不可以。
这是一条非常严格的戒律,许多苦行僧便遵守这一条。用身体的苦修来涤荡自己灵魂。
王庸这首诗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他不在意金钱,不在意名利。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桃李满天下。
校长静静看了好久,忽然笑了,将写着这首诗的单子单独拿出,夹进一本相册里,自言自语道:“字不错。”
之后,便不再理会。
回到高一办公室的王庸倒是没有生气,这件事也不值当的他生气。
正如他诗中所说,本来就是“名利无所怀”,又何来气可生?
他之所以同意校长的要求,也无非是想要一个地位。一个被校长还有其他人承认的老师地位,而不是冠以实习老师的名头。
“王庸,你回来了?今天下午最后一节课就是你的,你都准备好了?”苏烟见王庸回来,不由问。
“嗯,差不多了。对了,有两件事我需要你帮忙。”王庸回答。
“什么事?”
“一个是你帮我把这份小测验卷子给复印一下,四班同学人手一份的量就可以。另一个则是,我想问问这次摸底考试语文卷是哪位老师出?”
苏烟一听,顿时紧张起来:“王庸,你不会想要贿赂出题老师吧?这样即便赢了也没什么意义,万一被戳穿,还会被学校辞退的。”
“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么会贿赂出题老师。我就是想要参考下他的出题风格,押几道题而已。”王庸笑着解释。
“哦,那还好。”苏烟松口气。“以往的摸底考试都是高三的老教师跨级来出题。因为他们也都是从高一教过去的,又有高考阅卷经验。出的题目相对来说,能跟大考时候题型类似。按照惯例的话,可能是高三语文组的武老师出题。”
“嗯,那就麻烦你收集几份他以往出题的卷子,以及他现在班级的自制卷。如果有可能,最好再打听下这人的性格跟教学风格,都会用得到。”王庸想了想,说。
“我尽量。”苏烟点点头。
她也是刚来学校才几个月,并不多熟悉一中的人情世事。所以实施起来有些难度。
可王庸对此倒不担心,因为苏烟是美女。这是一个不管在哪里的男性群体中,都通行无碍的词语。
王庸相信苏烟能够做好。
“哟,这不是王老师吗?这是来上课了?”这时候,偏偏郑经走进办公室,对王庸嘲笑道。
王庸没理他。
见王庸不说话,郑经不由再度开口:“一周三节课,想想就羡慕哎。像我这种一天就三四节课的,简直累得半死。哪里像是王老师,不用像我这样辛苦,上班跟旅游一样,还没说两句话一周的工作就完成了。我们这种加班狗就苦喽。”
当郑经听说王庸一周只有三节课之后,就高兴坏了。这简直是天赐良机,三节课能做什么?讲个文言文都得要两节课!
就这样还想跟自己斗,这不是找死吗?
面对郑经的挑衅,王庸回应的又简单又粗暴:“狗吃屎,郑老师你吃吗?”
一句话,瞬间就点燃了郑经心中的怒火。他就像是一个火药桶,被王庸一点就炸。
“你说谁?你再说一遍!”郑经气得脸红脖子粗。
只是王庸却不说了,径自出了办公室,留下一个没处发泄怒火的郑经。
有心想要追上去大吵一架,可是又害怕打不过王庸。郑经此时真是郁闷之极。
“郑老师,有一点你可能忘了。我才是四班的语文老师,咱们两个的课程节数是一样的。而王庸那三节课,是多出来的。”苏烟这时候也轻飘飘补充一句。
噗!郑经只觉自己心口又**一刀,离死不远了。
郑经看着远去的王庸,恶狠狠想着:“我这人从来不记仇!因为我有仇当场就报了!你给我等着,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以为我好欺负!”
郑经眼珠一转,看向苏烟办公桌。当他看见苏烟复印出来的测验卷之后,愣了一下。
接着就冷笑起来:“还玩上瘾了这是!既然你要玩,那就玩死你!”
说完,他急匆匆走出办公室,左右看看没人,摸出手机找到一个拉黑的手机号,解除屏蔽后,发了条信息过去。
不一会,就见一个戴着眼镜的学生从高一四班走出来,走向操场。
而操场上,郑经正带着满脸阴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郑老师,你找我?”眼镜学生见到郑经后,不冷不热的问了句。
郑经不由心里骂一句,现在对劳资这态度,不是你当初缠着我要求转班的时候了?
这男生,却是之前被王庸判断偏科的眼镜少年。
叫做明歌。
他除了英语成绩比较好,其他科目都烂的一塌糊涂。不过他并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而是认为四班环境太垃圾,影响了自己学习的兴趣。
于是多次跟郑经提出过,想要换班到郑经班里去。
郑经怎么可能会要一个拖油瓶?除非明歌父母能够拿出一些活动费用来。只是明歌父母都是普通工人,肯定不可能拿得出来。这事郑经也就从来没理睬过,甚至将明歌手机号直接拉黑了。
只是今天,郑经忽然想到了此人可以一用。
“明歌啊,老师对你提出的换班要求进行了认真考虑。当然,时间有点长。不过结果还是可喜的,因为老师觉得你有资格来我们六班。”郑经做出和蔼可亲的模样,对明歌说。
明歌怀疑的打量一眼郑经。之前他怎么哀求郑经都不管用,现在郑经怎么突发善心了?
一定有什么阴谋!
明歌撇撇嘴,道:“郑老师你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吧?直接说就行。”
郑经一愕,没想到这小子脑瓜还有点灵光。于是轻咳一声,道:“老师就是看上了你这股机灵劲!老师确实有事情要求你,只要你办成,我保证,立马给你换到我们班级来!绝对不带耽搁一秒钟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没唱成的大戏
明歌诧异于郑经的爽快,忍不住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郑经嘿嘿一笑,将明歌拉到身前,小声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下一节课就是你们那个新老师王庸的课,对吧?”
明歌点头。
“你帮我把这个东西拷贝进他的电脑里,然后打开。只要他一接上投影仪,那你的任务就完成了。”郑经悄悄递给明歌一个u盘。
明歌接过,看了看。很普通的u盘,看不出有什么不同来。但是里面到底什么东西,他看不见。
“别问多余的,你只管做就行。这件事情做好,我绝对不会食言。你不是想要学好英语,将来好考出国吗?我们六班的英语成绩可是全年级最好的,你来六班绝对会大幅提高成绩。”郑经道。
明歌初始脸上有些犹豫,但是被郑经如此一说,还是一咬牙,答应了。
郑经不由喜笑颜开,拍着明歌肩膀:“好小子,将来肯定有前途!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千万不能告诉其他人。去吧,上课去吧。”
明歌将u盘装进口袋,快步往教室方向跑了过去。
郑经则得意的深吸一口气,好像看见了王庸一脸懊丧的画面,忍不住大笑起来。
“跟我斗,你还太嫩!不用等赌约结束,今天就让你从学校滚蛋!”
说完,郑经也不紧不慢往教室走去。
叮铃铃,最后一节课终于来临。不止王庸在期待,高一四班的所有同学也在期待。
期待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老师,能够给他们什么惊喜。
所以这节课没有一个同学缺席,有的同学甚至都没外出活动,生怕错过一秒钟。
王庸拿着一沓资料,稳步走向四班教室。
“诸位同学好!”
“老师好!”声音响亮,可见王庸余威尚在,没有睡过一觉就被学生们扔到后脑勺。
“看得出来,大家很期待这一堂课。跟我一样,我也期待。昨晚我一宿没睡好,脑子里一直在想你们这堂课会不会整我。幸好,你们并没有。”
王庸这话让底下学生都笑了起来。他们当然不会整王庸了,因为王庸已经征服他们。
心理上没征服,**上也征服了。整蛊一个前特种兵,那不是嫌自己命长吗?
“王老师,你今天带我们玩点什么,赶紧告诉我们吧。”一个同学问。
“是啊,千万别告诉我们你要正儿八经的讲课,那就太没劲了。”另一个同学说。
这群学生果然是没有一个肯主动学习的。
“你们很想玩?”王庸没急着说这堂课的内容,而是反问。
发言的一个学生搔搔头,不好意思的道:“其实也不是想玩,我们是想在玩中也学到知识。毕竟我们也不想老当差生。”
“这个答案还行,我能接受。如果刚才你们点头承认的话,我会立马宣布这节课不上了。让你们随便玩,爱去哪玩就去哪玩。玩到你们不想玩为止。”王庸面色一正,严肃的道。
众学生面面相觑,不禁心底都有点庆幸。
“我不怕你们玩,这个年纪就该玩。打游戏、看小说、谈恋爱、打架等等,这才是飞扬的青春。我不会因此就认为你们无可救药。但是有一点,如果你们只想做这些,那才是真的无可救药。再过五年,你们会真的成为社会的渣滓,谁也救不回来。”
“我以后的教学的确会用‘玩’这种方式,但是我希望各位同学记住,我带你们玩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正式开始上课。”
王庸说完,从口袋里摸出了带来的u盘,冲大家一挥舞,说:“如你们所愿,我们这节课看电影。”
一听看电影,本来还满腹期待的学生顿时兴趣有点降低。
平常学校里也会放一些主旋律电影什么的,这不算什么稀奇事情。
而王庸紧接着一句话,却让他们瞬间两眼放光起来。
“大圣归来。”
“哇!是这个片子!刚刚上映,我都没时间去影院看那!”
“是啊,听说票房逆天,这周我正想去贡献一份票房呢。”
“不对啊,刚上映王老师哪里搞来的资源?不会是枪版吧?那就没劲了。”
一时间学生们议论纷纷,更多的还是怀疑王庸下载的枪版。
那种资源不止画面模糊,还时常能看见人头在镜头前走来走去。影院里的各种人声笑语也听得一清二楚,极为影响观看体验。
没几个人愿意看枪版。
原本想去影院看的几个学生,甚至都做好了堵上耳朵蒙住眼睛的准备。万万不能让垃圾资源剧透,影响了自己对电影的期待。
听到了学生们议论的王庸只是一笑,也不解释。
将u盘插在电脑上,然后连接投影仪,准备播放。
而此时,四班教室后门处则缩着一个人。
正是郑经。
郑经见王庸打开了投影仪,不由兴奋起来。
他精心策划的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他手机都准备好了,只要预想中的画面一出现,他就赶紧拍照。防止王庸抵赖,死无对证。
啪,投影仪打开,屏幕上先是一片漆黑,接着一道亮光跳出来,一个不是很清晰的画面呈现在银幕上。
郑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银幕,生怕错过那激动人心的一幕。
只是,一秒钟过去了,两秒钟过去了。王庸都将画面调整完毕,银幕上投射出来影片片头了,郑经预想的那一幕还没出现。
“这是什么情况?明歌那个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郑经气坏了。
事情没有往自己希望的方向发展,让郑经大感失望。
这就好比新婚之夜要洞房了,才发现新娘子其实是个男人一样。那种失落跟愤怒不是旁人能够体会。
郑经气呼呼的往自己班级而去。
他最后一节课同样有课,特意迟到几分钟过去,想要看王庸出丑的。没成想白费功夫。
“明歌!气死我了!就凭你这样还想进我班,下辈子也休想!”郑经自言自语道。
然后推开自己班级的门,无精打采的走上讲台,顺手打开了投影仪。
“今天这节课自习吧,把投影仪上的题目抄下来做一做。”
他说完,却见讲台下面的学生没一点反应。全都是瞪大眼睛看着投影银幕,好像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一样。
“一个个都什么表情!这是去年的题目,虽然难了点,可以至于难成这样吗?瞧你们那点出息,要是这次摸底考试给我丢了人……”郑经敲着黑板擦,训斥道。
“老师……”
他话没说完,忽然班长站了起来,指了指他身后的银幕。
“老师,你看后面。”
郑经面色古怪的看看班长,嘟囔一句“搞什么鬼”,然后转过了头。
下一秒,郑经就跟见鬼了一样,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接着就手忙脚乱的想要关掉投影仪。
只是偏偏触动了不知道哪个键,银幕上不光有了画面,还有了声音。
“啊,哦……”屏幕里男女滚倒在一起,发出叫声。
随着一些动作的进行,声音也越来越大。
瞬间六班所有学生轰动了,一个个激动的小声议论起来。
“樱景里亚的哎!原来班主任喜欢这一口!”
“带劲!没想到咱们班主任平时看着一本正经,暗地里也这么猥琐。”
听着台下的议论,郑经心里已经怒火冲天。
不用问,肯定是明歌搞的鬼!
这个混蛋没在王庸电脑上播放,却拿到了自己电脑上来!
砰!
郑经直接切断了电源,之后就是一脸的铁青,呼哧呼哧的喘气,肺都要气炸了。
本来想要用此整倒王庸,以传播不健康内容为由,逼迫王庸离开学校的。
没想到王庸没整着,自己却中招了。
啪!
板擦被郑经狠狠砸在地上,丢下一句“自习”,摔门而去。
四班教室里。
明歌正一脸坦然的坐在座位上,等待着王庸的电影。
他的确很想出国,也的确很想换班。但是在王庸到来之后,这种想法就变了。
他忽然觉得四班就不错,甚至他有预感,将来四班会比六班更好。自己要是换班去了六班,一定会后悔死的。
所以明歌没有按照郑经吩咐陷害王庸,而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整了郑经一遭。
这样一来,他想去六班的机会就彻底葬送了。
不过那又怎样?谁能断定四班就没前途的?
明歌想着,看向银幕。
此时片头已经播放完,跳出来的正片画面,一下子冲击到了他。
不止是他,整个四班学生都被冲击到了。
这竟然是1080p最高等级高清版本?!
不可能!
《大圣归来》才上映没几天,这种高清版本绝对不可能流出来的!
除非……王老师偷了制作方的原版资源!
可是那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几乎可以忽略。谁家会在电影还没上映几天的时候,泄露原版资源呢?
众学生疑惑了。
不过这种疑惑很快就被遗忘,精彩的电影吸引了他们所有注意力。
王庸看着学生们表情变化,微微一笑。
其实学生们猜得没错,他的确是拿到了原版资源。不过不是现实中偷来的,是网上黑来的。
昨晚王庸连续弹窗几个人,就是通过黑客群要这个去了。那是几个喜欢电影又不爱去影院的黑客,王庸知道他们肯定有高清资源。
果然不出他预料,有个家伙真的拿到了。只是那家伙在给王庸后,反复叮嘱王庸别外泄,给国产动漫留最后一丝希望。他自己都是看完后补了一张电影票,虽然他没去影院。
王庸答应了他,然后也老实补了整整四十二张电影票。
王庸不想给学生们看一个盗窃来的东西,虽然花的钱足以让王庸肉疼到睡不着觉。可王庸还是补了。
没理由老师教育着学生正义,自己却干出鸡鸣狗盗的事情。
第一百五十四章 警匪战勋榜
“话说在很久以前,有个猴王孙悟空,他法力高强,神通广大……”
随着画外音响起,那广泛流传于网络的一幕出现了。孙猴子寂寥的坐在一处断崖,放眼望去,周围全都是天兵天将,围堵的水泄不通。
这样的场景,当即唤起四班学生的荷尔蒙,一个个瞪大眼睛,期待着接下来故事的发生。
但是,画面到此忽然戛然而止了。
被人暂停了。
“王老师,你干什么?正看到好地方呢!”学生们抱怨道。
王庸拿起讲桌上的测验卷,扬了扬:“正式观看之前有一件事需要说下。这堂课我们不单是看电影,还有一个小测验。内容跟电影息息相关,最后一题直接是观后感。不要抄,也不要查找网络。你有什么感想就写什么感想,哪怕只有一句话——‘这电影太棒了!这拍的什么玩意!’都可以。”
“不是吧?”学生们一听还有测验,不由都拉下了脸。
预想中的反应。
王庸微微一笑,接着道:“我希望诸位能够认真对待这次测验,因为它不只是一次测验,还是一次战勋评定榜。”
“战勋评定榜?那是什么?”学生们好奇了。
“这次测验我会根据成绩,在全班四十一个人中挑出前十名跟后十名。分别冠以警跟匪的身份,就跟你们喜欢玩的cs一样。第一名的警拥有的分数是20分。而最后一名的匪,则是1分。警匪之间会形成两个团队进行竞争,最终胜出条件是看谁的分数更高。”王庸说。
“老师,这不公平!第一名的警察直接就20分了,我们后面的怎么可能追的上!”这时赵述举手道,显得很不服气。
他是注定要当匪的人,代入角色很快。
“别急,规则我还没说完。任何人,只要前进一名,就是一分,前进40名,就是40分。也就是说,匪的积分获取空间是无限大的,而警则很小。”
听王庸这么说,赵述倒是没再质疑,反而脸上露出微笑,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从规则看,赵述如果能够爬到第一名,获得的积分当然会一举超越警。但是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所以又维持了一种相对平衡。
“那老师,我们剩下的二十个一个人呢?不会没法参与游戏吧?”有学习成绩中游的同学问道。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剩下的人可以自由选择身份,或者当警察的线人,或者当匪徒的帮凶。无论是线人还是帮凶,成绩取得进步都会计入所属阵营。如果线人是在警的帮助下前进了一名,那么线人获得一分,帮助他的警也能得到0.5分。反之,匪也是一样。另外,警匪身份不是一成不变的,前十名跟后十名排名即时变化,成绩掉下去的警跟追上去的匪,可以重新选择身份。成为线人或者帮凶。”
王庸一边在黑板上写着,一边解释。
“具体规则我会稍后打印出来,贴在教室里。如果不明白的可以届时研究一下。每次战勋排名变化,都会以语文测验为准。测验每周两次,即时更新。”
“听着蛮好玩的样子。但是王老师,人家游戏通关都有奖励,我们是不是也能得到奖励?”
王庸点点头:“当然。获胜的团队,包括团队所属的线人或帮凶,都能得到一颗老师亲手制作的弹壳吊坠。老师保证每一颗弹壳都上过战场,弹壳里面的每一个弹头都曾击中过敌人。这是市面上不可能买到的。”
王庸一敲电脑,一张照片显示在银幕上。
照片里的弹壳铮亮,弹壳表面刻着一条骨架嶙峋的龙,面目狰狞,充满了威严感。
所有男生一看见这图片,顿时呼吸加重,挪不开眼睛了。
因为实在是太漂亮了,尤其那条龙,不跟寻常的龙形图案一样,有些反叛,又有些黑暗。正适合他们这个年纪的审美。
“我赵述预定其中一个了!谁都不要跟我抢!”赵述一扬头,斩钉截铁的道。
“得了吧,老赵。你那成绩什么样,还想得到这东西?简直痴人说梦。反倒是我肯定能得到一个,因为我会抱紧荼蘼大班长的大腿,当她的线人。”另一个男生得意笑着,说。
“切,说的好像班长会要你这个拖油瓶一样!我成绩虽然差,可是进步空间大。我只要前进20名,分数就超越荼蘼了。你不觉得来我们匪帮更有希望吗?”
“有点道理哦,我得考虑一下。”
一时间,学生们争论起来,都想要得到奖品。
当当,王庸敲下讲桌,示意大家安静。
“除了金属弹壳之外,我还会拿出一个冠军奖励。积分第一的人可以独自享有这份至高奖励。”
王庸说着,一点击鼠标。屏幕上的图片变了,变成一个雪白的牙形吊坠。
“这是我在西境执行任务的时候获得的一枚狼牙。当时我跟几个战友被一群狼围堵,我们打跑了狼群,还打伤了狼王。这枚牙齿就是逃跑的狼王留下的,被我打磨成了吊坠。我珍藏了好几年,一直没舍得送人。今天拿出来当做冠军奖励,希望你们能够加油,不要让我失望!”
“狼王的牙!”
“太漂亮了!好想要!”
终极奖励一出,当时就听见一声声咽口水的声音。
这个比弹壳更加炫目,更加让人垂涎。加上狼王牙齿这个来历,更添几分贵重。
这东西做冠军奖励,绝对实至名归!
看得出,每个学生都暗暗卯了一股劲,想要奋斗一把了。
学习好的学生被天然制约了分数,竞争力大为下降。
荼蘼肯定是无可争议的第一名,但是她也就20分而已。排在倒数的人一旦发愤图强,一下子前进20名以上,甚至三十名,都可以超越荼蘼。奠定个人冠军的宝座。
这就是王庸故意给差生留下的希望,一个看得见又摸得着的希望。
见举措起到了效果,王庸满意的一笑:“相信大家也都听说了我跟郑经郑老师打赌的事情。我知道大家肯定会支持我,但是靠什么支持?靠一句句喊的响亮的空话吗?那没用!真正的支持就是你们的努力!我希望,两周后大家不但能够收获战勋榜的奖励,更能收获全校对我们四班的尊重!我们要用事实告诉他们,什么叫奇迹!什么是神一样的对手!”
“放心,王老师!我们一定会努力的!”赵述站起来,拍着胸脯保证道。
有这个班上的刺头带头保证,其余学生自然更不用说。更何况还有奖励品的激励。
一时四班师生一心,涌现一幕从未有过的团结气象。
“好了,大家继续看电影吧。注意留意电影细节,因为测验跟电影息息相关。”
王庸说完,切回了电影界面。
银幕上重新放映起了电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个半小时的电影不知不觉就进入了片尾。
结尾时候江流儿的死亡让一些女同学开始抹眼泪,孙悟空的变身归来,又让男生们激动不已。
每个人都沉浸在了电影中,甚至都忘记了早已到了放学时间。
这个时间点,住校的同学应该去食堂吃饭了。走读的同学则要回家了。
可是没有一个人动,也没有一个人举手示意离开。
“转身不算告别/分离却分不开/若是遇见从前的我/请带他回来……”
在片尾曲的歌声里,电影终于结束。
班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有看哭了的同学,有正在凝神思索的同学,还有正在奋笔疾书记下自己感想的。
王庸没有打扰他们,而是一遍遍的循环播放那首片尾曲。
从前的我。
等到学生们渐渐从电影的世界里走出来,王庸才轻轻开口。
“没有人生来平庸,每个人诞生之初都是宇宙最伟大的杰作。这种杰作直到现在还没被科学家研究透彻。所以,找回从前的你吧。那是一个连最顶尖的科学家都看不透的宇宙作品,凭什么要输在这小小的习题上?”
王庸扫视着一干学生,沉声道。
学生们若有所悟,换做以前王庸的话未必有效果,但是结合电影,却在孩子们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谁没有过高光的瞬间?那一刻你能说自己本就是平庸的吗?只要找回曾经高光的自己,就能拥有持续高光的以后。
“测验卷明天再交,现在,下课。”
王庸说完,收拾好东西,走出了教室。
直到王庸走远,四班教室里都没走出一个学生。
所有学生都在默默答卷,十分钟,二十分钟,半个小时……
答完卷的人将测验卷交给荼蘼之后,才默默离开。
半个小时后,所有学生的卷子都交了上来。没人选择明天再交,虽然那样可以多出很多查找资料的时间。
但是他们不想作弊。
战勋榜上的名字容不得玷污。
看着荼蘼交过来的试卷,王庸笑了。
这群学生没有让他失望,谁说他们是学渣?他们的心都跟你我一样,纯洁如赤子。只是从前没有人读懂他们而已。
“终于完了,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劲才把家长们情绪抚慰下去?”
这时,苏烟急匆匆走进来,说。
延迟了一个多小时放学,有些家长肯定着急了。幸亏苏烟提前给家长群发了信息,说学校组织看电影,需要晚点回去。
不然来接孩子的家长能塞满整个四班。
第一百五十五章 西荷酒吧
“辛苦了。”王庸冲苏烟笑笑,说。
他有些教学计划会比较出格,需要一个能够善后的人帮助。
苏烟无疑是最佳人选。
她肯干脏活,关键还任劳任怨。
“听说你弄了个什么战勋榜,那东西真的有效吗?”苏烟奇怪的问。
“马斯洛有一个理论叫做需求层次理论。他将人类需求象阶梯一样从低到高按层次分为五种,分别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人类的所有行为都逃不出这五种层次的需求。我设置的战勋榜其实就是刺激了那些孩子们的后三种需求。他们需要社交,于是我把他们分为警匪两派,还设置中间派让他们自由拉拢,获得帮助。他们还想要尊重,而爬升到战勋榜更高名次,就能获得这种需求。最关键的则是自我实现需求,这个实现就更简单了。他们要胜利还要奖品,心里会为此设下目标,从而不断刺激自己去实现这个目标。无论完成与否,都是自我实现需求的努力过程。”
苏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上次王庸推荐她读的书,她才读了一半。还没消化完里面的心理学内容,没想到王庸又提出新的名词了。
“说白了,这就是激励效应。许多大公司都会有专门的部门负责这方面,也不是多神秘的事情。就跟小时候想要吃根冰糕,用干家务跟妈妈换一样,都是一样的手法。”王庸通俗解释道。
“看你搞出这么多花样,我忽然觉得我这些年的教学都白教了,看来我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啊。”苏烟感叹道。
王庸只是笑笑,没说话。
把特工知识用在教学方法上,其实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意思。那可是用来对付凶残的敌人的专业知识。
可是即便如此,王庸还是有些担心,这样的方法到底能不能教好学生。
敌人一次对付不了还可以有下一次,学生教坏了,那就真的误人子弟了。
只是路走到现在已经无法回头,无论郑经、校长等人,还是王庸自己,都会逼迫着王庸走下去。
是无尽深渊还是大道彼岸,谁现在又说的清?
“那个战勋榜的表格我在电脑里做出来了,麻烦你帮我打印一下。我得赶紧把这些测验卷阅完。”王庸对苏烟道。
他今天跟钟意请了假,不去家教了。测验卷的结果很重要,必须要尽快批阅出来。
“知道了。”苏烟答应着,帮助王庸将表格完善的美观了一些,然后打印了出来。
看看正认真阅卷的王庸,苏烟忍不住心中生出一抹别样的情绪。
她说不清到底是什么,可是绝对不是反感。
更多的像是依赖。
“我去打饭,你喜欢吃什么?”苏烟知道王庸还没吃饭,问。
“随便。”王庸头也没抬,说。
下一秒,就哭笑不得起来。
“这群学生,真有意思。瞧这古诗默写的,简直是人才。”
王庸摇着头,给苏烟看看卷子。
苏烟看完,也是扑哧一声笑了。这个学生她知道,古诗原句向来记不清楚,但是偏偏又懂点韵脚。于是默写古诗的时候就写的似是而非了。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莫再寻网友,明日出家奔少林。”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网一方。乘兴见之,脸胖且长。乘兴会之,腰如大水缸。”
“天街小雨润如酥,美女遥看近却无。最是让人伤心事,网上美眉都是猪。”
这都是那学生默写的古诗,抛去考试范畴来看,倒是每一首都颇为押韵,还带些趣味。明显能看到这小子没少遭受网恋的打击。
但是高考时候老师可不会因此加分,他们只会看对错。
犹豫一下,王庸还是给了1分,并且在试卷上也写下一句打油诗。
“春眠不觉晓,恋爱不可早。学习跟得上,班花自来找。”
写完,王庸又翻开一张卷子,继续批阅了。
而苏烟早已悄悄出去,打饭去了。
看着学生们千奇百怪的试卷答案,王庸心情都好起来。
而在批阅过程中,王庸发现几个平常学习还不错的同学,犯的错有些多。
一思索,便猜出他们那点小九九了。
无非是想这次考试排名低一点,以后进步空间就能大一些。可以凭此获得胜利,拿到奖品。
王庸可不会放任这种舞弊行为,翻出他们以前成绩来,两者一加然后取个平均值,结果成为他们的新成绩。名次也没能低多少。
片刻后,苏烟就将饭打来,两荤一素,喝白开水。
王庸飞快吃完,继续阅卷。苏烟则跟王庸告别,回家了。
一直忙活到晚上九点钟,才将所有卷子批完。
然后又根据成绩进行了排名。
毫无疑问,荼蘼自然是战勋榜的榜首,而赵述也当选了倒数第一名的匪徒。
钟心竟然出乎王庸预料的,挂在了警的末尾,第十名。
可见钟心这段时间的进步不小。
战勋榜填写完毕,剩下的线人跟帮凶要等明天中间那二十位同学的自己选择了。
王庸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室。
这时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摸出来一看,却是徐子泰的。
这家伙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王庸怀疑的想着,接通了电话。
“西荷酒吧等你,有事。”
徐子泰莫名其妙的说出这句话之后,就挂了电话。
王庸拿着手机,犹豫一下。本来他不想去的,可是想到万一是上次那件事情没做干净,那就危险了。
徐子安可不是个善茬。
最终王庸还是坐公交赶往了西荷酒吧。
昨晚买了四十二张电影票,几乎掏空了王庸这些时间的积蓄。在一中任教又没工资,王庸只能省着点了。
一个多小时的拥挤,王庸可算来到了西荷酒吧。
这家酒吧是天泰市很早的一家酒吧,十多年来却是没有衰落,反倒生意越来越火爆。
大概跟其地理位置有关,正挨着明湖。往来的游客没能在明湖边上见到夏雨荷,当然就想要在附近的酒吧里遇见了。
只是这家酒吧消费极高,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还真别想进去找自己的夏雨荷。
王庸刚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原来今晚是什么专场,只有接到了邀请的人才能进。
正想给徐子泰打电话呢,徐子泰却从里面迎了出来。
“王兄,让我好等啊!”徐子泰穿着一身休闲西装,挺拔的身材配上英俊的脸庞,绝对能让一群女人尖叫。
“我兄弟。”徐子泰对安保说着,然后搂着王庸肩膀走进了酒吧。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多了个兄弟呢?徐大少。”王庸不动声色的问。
他跟徐子泰的合作仅限于有共同的敌人,王庸本意是点到为止,两人关系仅限于合作的层面。
谁知徐子泰今天的态度很反常,一口一个兄弟,反倒把王庸弄糊涂了。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上次你给策划的那事简直绝了!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中,你可是帮了我大忙,让我从徐子安嘴里夺下好大一块肥肉!今天呢,就是专程感谢你的。”徐子泰拉着王庸,来到一处卡座前坐下。
“徐子安嚼过的东西你都肯吃,佩服。”
“……”徐子泰忽然觉得自己不该请王庸来,这家伙简直不会说话。
什么叫徐子安嚼过的东西?
打个响指,喊人上酒。徐子泰掩饰过了自己的尴尬。
“知道为什么喊你来这吗?今天是新秀音乐专场,有不少还没出道的美女会来这里演唱。你别小看这里,现今娱乐圈一线大咖里,至少有五位在这里演出过。其中两个更是从这发迹,被老板看上一飞冲天的。所以现在好多新人也过来赶场,一是混个脸熟,另一个就是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个喜欢自己的老板,帮自己一把。”
徐子泰说完,冲王庸眨了眨眼睛。
“当然,她们是肯付出一些代价的。那些小女生可是干净的很哦!如果王兄你有看上的,就跟我说,我最近刚刚接手了一家娱乐传媒公司,准备洗点钱用的。不过用这个壳子签个新人,也不是什么大事。包我身上!只要你爽了就行!”
王庸诧异的看徐子泰一眼。
倒不是诧异于徐子泰的好爽,而是徐子泰竟然把用娱乐公司洗钱这种事情都说给了他。这可是核心机密,这家伙今天到底卖的什么药?
“徐少,你有话直说就是。弄得云遮雾绕的,反倒让我不敢跟徐少过于亲近了。”王庸看徐子泰一眼,说。
徐子泰喝一口酒,双腿一翘,才慢悠悠道:“说实话,其实之前我看不上你。你要钱没钱,要势没势,就想着傍上个女人上位。我最鄙视这种人,本来没想跟你交往过深的。甚至还想着你要是不听话,就给你点厉害瞧瞧。做掉一个人,对我徐子泰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做不到的事情当然算不上大事。”王庸眼皮一翻,淡淡道。
然后拿起一块水果塞入嘴里,水果上的牙签则被王庸轻轻一弹。
只听当的一声,徐子泰喝酒的杯子就漏了。多出来一个贯穿两面的洞。
徐子泰嘴角一抽搐,差点哭了。
自己只是在回忆以前的想法而已,至于就用武力威胁吗?威胁就威胁吧,还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亏你当老师的,就不知道修饰下,让人听起来不那么尴尬吗?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再见尹夏
“咳咳……王兄还是那么冲动啊。”徐子泰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情绪。
接着转头对服务生一招手:“什么情况!你们家给客人喝酒的杯子都是这样吗?漏水!我要找你们老板投诉!”
吓得服务生赶紧跑过来道歉,纳闷的拿着那个带孔的杯子走了。
好好的杯子怎么会有个孔呢?而且还是两边对称穿透的,真是奇怪。
王庸斜睨一眼徐子泰,说:“冲一个服务员转嫁情绪,可不是一个豪门大少该有的气度啊。”
徐子泰却毫不在乎的说:“屁的豪门大少!听起来好听,其实跟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你知道我这些年最大的一个愿望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在大夏天光着膀子坐在路边马扎上撸串!左手喝一口扎啤,右手吃一口肉串。管他什么肉制成的,痛快就行!在不高兴的时候可以张口就骂,骂天骂地骂爷骂娘,天王老子也管不着!可是这个愿望从来就没实现过。因为我是个豪门大少,因为我不要脸,我家里人还得要脸。很可笑,是不是?”徐子泰猛灌一口酒,说。
王庸摇摇头:“不可笑。可怜。”
徐子泰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没错,是可怜!所以劳烦以后你也别喊我什么大少,也别觉得我们这种人高高在上,不好沟通……”
“我从没觉得。”
噗,徐子泰胸口又中一箭。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你继续。”偏偏王庸还不自觉,示意徐子泰继续讲。
徐子泰郁闷的看王庸一眼,刚刚兴起的一点情绪瞬间没了。
只能整理下思路,再度讲起来:“以前对你什么样的看法,那都是以前了。现在通过这件事,我觉得你这人还行,配当我徐子泰的朋友!当然,你要是觉得我不配当你朋友,直说。我不会介意的。”
“可我怎么觉得你会很介意?”王庸又无情插刀。
就在徐子泰哑口无言的时候,王庸忽然举起酒杯,碰向徐子泰:“希望我们不是那种一时的朋友。”
徐子泰这才露出一抹笑容,跟王庸使劲碰了一下酒杯:“当然不会。”
两人一饮而尽。
王庸不再跟徐子泰讲话,而是把目光看向酒吧舞台。
那里正有一个小鲜肉级别的年轻男歌手弹唱着,周遭围了一群中年女人。她们看男歌手的目光都跟狼一样。
小鲜肉似乎也早就适应了,还时不时冲某个女人深情对望,惹来女人一阵高兴,当场就摸出一沓钞票洒向舞台。
格调再高的酒吧,终究也只是一个酒吧。一个买醉尽兴的地方。少不了各种肮脏的交易。
就像王庸跟徐子泰的关系。王庸不认为徐子泰是虚情假意要跟他做朋友,可王庸也不认为是真心实意。
朋友这个词语,即便在小学生群体中都有着制约条件。学习成绩好的很少会跟学习成绩坏的玩,家里有钱的又极少看得起家里没钱的。长得漂亮的未必肯跟同样漂亮的做朋友。
总而言之,朋友有一个适配原则。两人能够成为朋友,必然满足马斯洛五种需求层次理论。
徐子泰肯放下身段来结交王庸,无非还是王庸的实力超出他预料,并且帮他算计徐子安的事情大获成功。
否则他仍旧不会正眼瞧王庸一眼的。
舞台上那幕让王庸看的腻烦,不由一皱眉头,还是选择了跟徐子泰讲话。
“徐子安怎么样了?是不是风头已经过去,正在查谁陷害他?”王庸问。
徐子泰一竖大拇指:“王兄真是料事如神!徐子安进去当晚就被保出来了。不过碍于社会影响,他这段日子都没敢出门,被他老爹禁足在家中呢。不过据说他已经派了手下调查,估计查出点眉目了。我猜,很有可能怀疑到了你身上。这也是我今天找你来的主要目的。”
王庸不动声色的点点头:“预料之中。这些日子跟他发生剧烈冲突的也就我一个,他不怀疑我就怪了。不过怀疑归怀疑,他没有切实证据也没用。”
“那也不得不防,要知道我这个堂哥表面看着和善,背地里心比谁都黑。弄不巧哪一天他就会冲你打个黑枪。”
王庸一笑。
打黑枪这事徐子安早就干完了,只是最终中枪的却是徐子安自己。
王庸不怕徐子安玩阴的,就怕他玩明的。如果动用官场力量对付王庸,王庸还真是不好应对。
这可不是在龙脊了,他也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龙麟了。
出身公门,更加知晓国家机器的力量。
“放心,我已经派人紧盯徐子安那边了,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通知你。如果需要,我还可以调派几个人手给你。”徐子泰道。
王庸一摆手:“多谢了。不过他只要不玩明面上的把戏,就用不着。桌子底下的路数,对我可一点用都没有!”
听了王庸这不知是自信还是自负的话语,徐子泰不禁有些咂舌。
他活到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人敢这么说。就算是那个盘踞整座城市的孙藏龙都未必敢如此夸口。
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家怕的都是暗箭。这位倒好,反怕明枪。
不过这样也好,王庸真有这等本事,那就更加证明此人潜力无穷。两人一明一暗,说不定还真的把这天泰市的天给变变色。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言了。明面上的事情你放心,只要在这天泰市,我保你吃不了一点亏!”徐子泰拍胸脯保证。
此时,忽然整个酒吧的灯光一暗,一束聚光打在舞台中央。
dj的声音也随之传来:“今天我们西荷酒吧请到一位玉女歌手。到底是谁呢?请大家——拭目以待!”
徐子泰轻笑一声,摇摇头:“这年头敢叫玉女的可不多了。学生穿的像鸡,鸡反倒是穿的像学生。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玉女,敢忽悠本少,立马砸了他们场子!”
徐子泰话音刚落,就见在灯光的追随中,一个女孩款款登场。
个子不高,扎着一袭简单的马尾。双目清澈,皮肤如雪,整个人散发出清新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淼淼气质。
“咦?有点意思啊。这打扮看着像是良家,不过也不能保证。本少上过太多当,都是一出出血泪史。”徐子泰摇头晃脑点评着。
而王庸一看到台上的女孩,就愣了一下。紧接着道:“她是真学生。”
“你怎么知道?”徐子泰惊讶的问。
“我见过。”王庸没有多说。
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公交车上跟王庸有一面之缘的尹夏。
当时王庸就推测她被人哄骗着出道了,看来情况差不多。否则也不至于到酒吧这种地方来卖唱。
“那可惜了,没想到是你地里的菜。你说晚一点,我就采了。”徐子泰嘟囔着。
台上的尹夏似乎有些紧张,她张望一下,随即低下了头。
没有任何介绍,也没任何多余的语言,直接跟乐队老师示意演唱。
这样反倒是激起一些人的兴趣,都伸着脖子等待,看看这女孩到底会唱出怎样的歌曲。
“有少女,春幡春胜,一阵春风吹酒醒。有少年,壮气横秋,未满三朝已食牛。她针走女红,染得桃花似肉红。他剑动烛影,卷起月光漫西风。啊,身在高楼,心在山阴一叶舟。啊,山长水远,万顷烟波万顷愁……”
尹夏一开口,就如悠悠山涧里乍起一线溪水,静静的,潺潺的,淌出一个个音符,流进人的心里。
台上的女孩好像变成了一个古时女子,正浅唱低吟诉说着自己的喜悦忧愁。
完全古风的曲调沁入在场所有人身体里面,每一个字节都让人感到无比舒服,连骨头都酥了。
就连一向不喜欢听歌的人,都讷讷看着舞台,露出一副呆滞的表情。
从没有一首歌让人感觉如此契合过,好像天生就是为他们量身打造一样,让整个身体都打开了,只为聆听这天籁般的歌曲。
徐子泰也愕然看着尹夏,喃喃道:“怎么可能有如此声音入髓的曲子?她该不会唱的魔音吧?”
王庸哂然一笑,说:“什么魔音,不过是正常的五音曲子而已。不过这个五音更为契合咱们华夏人的审美,音符之间的衔接转换都能恰到好处的融入到我们的臆想里。这才有特别出众的效果。你看那几个国外朋友,明显没太大反应。”
看向王庸手指的方向,徐子泰果然发现那边坐着几个外国人。几人脸上没有什么特殊表情,只当是一首普通的歌曲。几个男老外对于尹夏本人的兴趣更是大过歌曲。
“原来这样啊,怪不得。”徐子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其实这首曲子也有些出乎王庸意料。他当初的确给了尹夏指导,但是也仅限于一句提示。没想到尹夏竟然完成的这么好,完美融合了华夏古风跟现代人的审美。
整首歌采用的是减字木兰花的词牌形式,而歌词里更是连着采用了多首《减字木兰花》古词。
有苏轼的《减字木兰花·己卯儋耳春词》跟《维熊佳梦》,还有朱淑真的《减字木兰花·春怨》,最后一句更是用了南宋淮上女的《淮山隐隐》,提点了整首曲子的意境。
随着一声悠远的笛音,整首歌曲也演唱完毕。
尹夏微微鞠躬,从始至终,未发一言。
而响应她的却是雷鸣般的掌声。
第一百五十七章 蓝色精灵
掌声如潮,一直响了很久才停息。
本来只是来喝酒凑热闹的人们,没想到可以在这听到天籁。
“美女,这首歌叫什么?”有人问。
“我刚写出来,今天是第一天演唱。就叫减字木兰花吧。”尹夏轻轻开口,入玉落珠盘,轻柔动听。
“美女,下来喝杯酒!喝了这杯酒我包装你,让你成大明星!”有不怀好意的男青年喊道。
尹夏扫一眼那人,坚定的摇了摇头:“你做不到。”
“哈哈哈哈……”尹夏的回答顿时惹来一阵哄笑。
那年轻人确实做不到,虽然他家中有势,可也只是父母每月给点零花钱而已。支撑他花天酒地可以,想要砸钱包装出一个明星来,远远不够。
据某网站之前爆料,现在华夏娱乐圈想要包装出一个艺人来,至少百万起步。首先要请人做一首有点传唱度的歌曲,加上制作至少十万。其次要进行各种宣传,这是大头,少说几十万,多了百万都刹不住。还有各种拜码头,结交大导演获得一个试戏角色等等。
关键这些钱花出去还未必成功。圈内有个女明星背后的大老板砸了小千万了,硬是火不起来,一直徘徊在三线,沦为业内笑柄。
如果不是真的有财力,又肯为那个女人花这个钱,谁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这个年轻人明显只是想以此为借口,把尹夏弄到手,玩腻之后自然就抛弃了。到时候尹夏找谁鸣不平去?
穷人的走投无路,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幸亏,尹夏看的很准,一眼就看破了年轻人的不良居心。
年轻人被嘲笑,不禁大为尴尬。冷哼一声,骂道:“去尼玛的,臭表子一个,在劳资面前装什么装!信不信劳资早晚让你跪下给劳资吹到爽?”
这话说得粗俗不堪,让众人看向年轻人的眼神都带着抹鄙夷。
尹夏却依旧面色不变,仍然是那句话:“你做不到。”
这下顿时把年轻人惹火了,呸一口,忽然抄起一个酒瓶就往舞台上冲。
而这时,尹夏的那个娘炮经纪人终于慌里慌张的冲了出来。
“哎哟哟,干吗呢?何必动手呢?大家坐下来有事说事不行吗?”
拦下了愤怒的年轻人,娘炮经纪人又转向尹夏。
“夏夏啊,不是白老师说你。这里不是学校,你不能这么任性。看见人得说漂亮话,这才能左右逢源,才能有老板愿意出钱包装你。赶紧给这位公子爷道歉。”
“不!”尹夏却是异常固执,冷冷吐出一个字。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娘炮经纪人翘着兰花指,冲尹夏一指,生气了。
而那个年轻人在听到经纪人说“学校”两个字的时候,骤然眼睛一亮。
原来这妞真的是学生!看这娇嫩的脸蛋,恐怕才是高中生吧?
一想到这个名词,年轻人体内莫名腾起一股火,烧的他浑身难受。
年轻人往前一步,把酒瓶指向了尹夏经纪人。
“你就是她的经纪人?”
娘炮经纪人则谄媚的点点头,然后递上一张名片。
年轻人却看都不看一眼,随手接过就扔到了地上。
这一幕让娘炮经纪人脸色一红,却是紧接着又堆起一脸笑容:“这位公子爷,我们家夏夏年纪小,如果有哪里不小心得罪了您,我代她给您陪个不是。您就大人别记小人过了吧。”
“白老师,我没得罪他,你不用给他道歉!”尹夏眉头一皱,站上前凛然说道。
年轻人咧着嘴笑了笑,啧啧两声,说:“看不出来还挺有骨气的。我言少在这酒吧混了这么久,都没遇见过一个敢折我面子的。你是第一个!有种!”
说着,那个言少忽然转身,只听咔嚓一声,手里的酒瓶狠狠砸在了娘炮经纪人头上。
残渣迸射,酒水四溅,娘炮经纪人的头上瞬间流下一滩血迹。
滴答,滴答……
血滴在舞台上,发出雨水般的声音。
言少随手将碎裂的酒瓶扔在地上,无声的笑了起来。
“他们可以嘲笑我,因为他们有的比我有钱,有的比我有势。你们两个,算什么玩意?”
言少指了指身后的一群看客,然后又指向尹夏跟经纪人,一脸的轻蔑。
“白老师,你没事吧?”尹夏取来一沓餐巾纸,帮经纪人擦着额头上的鲜血。
只是伤口太大,餐巾纸刚刚敷上去,就被奔涌出来的鲜血冲成了薄薄一层。
尹夏不禁大为气愤,扭头看向言少,道:“你凭什么打人?你有钱又怎样?有势又怎样?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要报警!”
“报警?哈哈哈哈……”听到尹夏的话,言少不由大笑起来,乐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还真是一个天真的雏儿啊,我真越来越期待你在床上的表现了呢。”
“夏夏,别!我们斗不过他的,千万别报警。不然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受伤的经纪人却一把拉住了尹夏,劝阻道。
言少则得意的道:“看来还是你懂事啊。既然不想把事情闹大,那就老实按我说的办。让这妞今晚陪我一晚,把我伺候舒服了,今天事情就算过去了。不然,我捧红你做不到,可是搞臭你,那可是轻而易举!”
“你……无耻!下流!”尹夏气得拳头紧握,双肩不住颤抖。
她究竟还是稚嫩,从没经历过这种阵仗。在志在必得的言少面前,尹夏柔弱的就像是一只小白兔。
“谢谢你的褒奖。不过我的耐心有限,给你一分钟考虑时间。到时做不出我满意的回答,我会让你知道后果的。”言少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翘起二郎腿道。
尹夏想都没想,就大声拒绝道:“休想!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碰我一下的!”
“脾气挺倔,我喜欢。既然你这么确定,那我就不介意给大家上演一出好戏了。来人!”言少一打响指。
接着就有几个跟班跑上来,围住了尹夏。
言少脸上闪过一抹猥琐的笑容,缓缓站起来,然后做出一个让所有人惊诧莫名的举动。
手在裤子拉链上一拉,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扯开了裤子!
“把她拖过来!我言少说一不二,说了给大家一场刺激的表演,就要做到!撬开她的嘴,让她给劳资吹个爽。”
几个跟班狞笑着扑上去,抓住了尹夏,拖着尹夏就往言少身边凑。
一人直接在尹夏双腿上一揣,尹夏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然后一双手薅着尹夏的头发在舞台地板上拖行,强行往言少裤裆位置塞。
“夏夏!你们放开她!老娘跟你们拼啦!”这时,尹夏的娘炮经纪人忽然尖叫着扑了上去。
一下将猝不及防的言少给扑倒在地。
言少登时摔倒在舞台,痛得他哎哟直叫,顺势一脚把尹夏经纪人给踢下了舞台。
另一边,尹夏挣扎的极为剧烈,一连咬伤了好几个人的手腕,咬的嘴上都是血,干净的脸蛋上全都是血迹。
“啪!”
被咬伤的一个跟班大怒,忽然扬起手给了尹夏一个耳光。
“敬酒不吃吃罚酒!老猪,给她点蓝色精灵尝尝!妈的,现在装烈女,等会就知道自己到底多浪了!”
一个叫老猪的嬉笑答应着,从身上摸出一个蓝色药丸,就往尹夏嘴里塞去。
尹夏拼命躲闪,可是架不住人多。被强行掰开了嘴巴,老猪则嘿笑着将药丸投进了尹夏嘴里。
“蓝色精灵可不是什么好玩意,这女孩要毁了。”这时,徐子泰叹息一声,说。
蓝色精灵是一种新型的合成药物,当初是作为毒品替代品而研发出来的。这种替代品出来的时候并不被人所知,甚至可以公然携带上飞机。直至国内有了几个案例,造成较大影响,这才被相关部门重视起来。
蓝色精灵见效快,成瘾性严重。吸食一次就有可能染上较重的毒瘾,危害极为严重。更重要的是,这东西致幻性极大,一旦吸食就会瞬间产生高轻度兴奋感,女性食用者还会造成阴内发痒,产生强烈的冲动。
一般犯罪分子都会采用这玩意逼迫女性做出龌龊事情。而涉事女性还不会有任何的抗拒,甚至会主动迎合。在最近一起案例中,就有一名女性是服用蓝色精灵后,被凌虐致死。女性死亡时候的表情还呈现出莫大的欢愉享受,可见这种东西的厉害。
所以徐子泰才会如此说。
尹夏一旦被喂食下蓝色精灵,再强的意志力也控制不住身体,会像是发晴的母狗一样,主动扑向身边任何一个男人的。
本该拥有美好未来的她,岂不是一生就此毁了?
“哎,我说你不是认识她吗?需不需要我帮忙拉她一把?”徐子泰有些看不过去了,转头问身边的王庸。
只是转过头之后才发现,王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连带着不见的还有一瓶刚刚上桌的红酒。
咔嚓!
一声玻璃炸响传来,徐子泰的心跟着一颤。
当他扭头看清舞台上发生的一幕后,他的心开始滴血。
“那可是八六年的拉菲啊,大哥!五万块钱一瓶!我的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 我是第二个
徐子泰的心在滴血。
老猪的头也在滴血。
王庸将一整瓶拉菲都敲在了老猪的脑袋上。又快又狠,咣当一下,没有开封的酒瓶就一下子炸裂了。
碎片溅的四处都是,鲜红的酒液跟老猪头上的鲜血混杂在一起,模糊了老猪的视线。
“谁?哪个王八蛋偷袭我!”老猪愤怒的大吼。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人敢站出来。今天这个场子里坐着的全都是有些钱势的人,越是这种人越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得罪言少。
可是怎么就有人站出来了呢?还tm一声不吭给自己开了花。
“我。”王庸站在老猪身后,冷声回答。
然后一伸手,两根手指捏住尹夏的嘴巴,轻轻一捏,塞入了尹夏嘴中的蓝色药丸就被吐了出来。
“是你?”尹夏目光有些迷离,看到是王庸,不由惊讶的说道。
王庸点点头,将尹夏扶起,放到了一边。
“你快走!这些人没有人性的,你没必要为了我得罪他们!”在这种关头,尹夏兀自劝阻王庸不要掺和。
王庸心头一暖,暗道自己没有救错人。
他冲尹夏笑了笑,说:“上次你不是说要请教我国学知识?我既然答应了,那你就是我的学生了。学生遇见危险,我可不会袖手旁观。”
“可是……”尹夏还想说什么,嘴唇张了张,没说出口。只剩眼里满满的感激。
“老师?什么玩意,一会经纪人一会老师的。等会不会又冒出个校长吧?以为这小妞挺纯的,没想到早就不是雏儿了!”老猪终于抹去脸上的血迹,看清了打自己的人。
是个生人,在西荷酒吧从未见过。也没同伴,应该是只有他自己。
酒吧里干架就怕遇见熟人,一是熟人不好下手,二是常来酒吧的多少都有点关系。但是生人就好办了,可以照死里揍,保管事后屁事没有。
“敢偷袭老子!老子今天就让你瞧瞧……”
老猪嚣张的一指王庸,说道。
只是一句话还没说完,忽然就捂着下面痛苦的弯下了腰。
“无……耻,又偷袭!”
却是王庸趁着老猪叽歪的时候,飞起一脚正中老猪小弟。
可怜的老猪立马丧失了战斗力,只能用幽怨的目光咒骂世风日下,没了当年一人一块板砖就正面开撸的磊落。
“哟,这是从哪冒出来的一棵葱?还真当自己在英雄救美了。别英雄当不成,反倒把自己折进去!”这时,言少慢悠悠开口了。
王庸转过头,看向言少,蓦然问道:“你刚才说尹夏是第一个敢折你面子的?”
“对。怎么着?”
“那很不幸,你现在遇见第二个了。”王庸咧嘴一笑,骤然扬手,反手一个耳光抽在了言少的脸上。
言少愣住了。
言少的跟班也愣住了。
围观的众人也全都愣住了。
听这家伙刚才跟尹夏的对话,这家伙似乎只是一个老师啊。一个老师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说给言少耳光就给言少耳光呢?
而且还抽的那么响亮,那么狠。言少的半边脸颊已经肿了起来,跟半片猪头肉一样了。
“妈的!给我他!往死里打!”言少气急败坏,招呼自己几个跟班上。
除了被踢中要害的老猪站不起来,其他跟班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对王庸打去。
只是也不见王庸有什么动作,又是手一扬。便听见啪啪啪啪连续的耳光声响起,扑上来的几个跟班同时捂住了脸颊。
一时间整个舞台上,除了王庸,其他人全都变成了待卖的猪头肉。
“抱歉,似乎有点不对称。我改正。”
王庸仔细看了看言少几人的脸,认真说道。
然后另一只手抬起,重重落下。
啪!啪!……
言少几人明明都看到了王庸的手抬了起来,做出闪躲的姿势了。
可是还是无一幸免的全都挨了第二记耳光。
这下几人的左右脸蛋都肿了起来,却是对称了。
只是几人内心快崩溃了。混了大半辈子,头一次见到打人还要求对称的啊!这家伙一定是处女座!
言少快气疯了。
从西荷酒吧开业那天起,他就经常来混了。那时候不过十多岁的他,都没被人这么羞辱过。没想到多活了几年,反倒越活越倒退,遇上第一个让自己如此丢脸的人了。
“去你妈的!找死!”言少红着眼,摸起附近一桌客人的一瓶酒,就往王庸头上甩。
王庸不躲不闪,只是手往后面一伸,拽过来一个家伙。
然后那家伙就光荣的成为王庸的肉垫,脑袋撞上了言少的酒瓶,瞬间开花。
见没砸到人,言少眼中闪过一抹狠色。手里握着的酒瓶碴子猛然往前刺去。
裂开的酒瓶异常锋利,就跟开刃的刀一样。对着王庸心脏就捅了过去。
下面有人发出一声惊呼,眼看一场命案就要发生。
却见王庸一下抓住了言少的手,用力一扭,言少的腕骨就发出咔嚓咔擦的声音,痛得他嗷嗷大叫。
在王庸的施力之下,本来朝向王庸的酒瓶碴子缓缓转向,朝向了言少自己。
看着锋利的茬口距离自己脖子不过几公分,言少快吓尿了。
他说话都说不利索了,磕磕巴巴的道:“别……别……你杀了我你也跑不掉,咱们谈谈……谈谈。”
王庸暂时停下动作,淡淡扫了言少一眼,问:“谈谈?”
言少忙不迭道:“谈谈。”
“那好。谁让我这人心善呢?这样吧,给你个选择。酒瓶一下扎下去跟吃了那玩意,你自己选。”王庸指向地上躺着的那颗蓝色药丸。
“能不能换个选择?”言少苦着脸,说。
他可是知道那玩意的厉害,一旦吃下去他指定就丑相败露,沦为酒吧的笑柄了。
“不能。”王庸摇头。
“兄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有些事情不要做得太过,免得日后想后悔都晚了!”言少换上一副表情,威胁道。
王庸轻蔑的笑一声,手上力量又加一分,说:“我只数三声,如果你不选。我就默认你选择第一种。”
“一!”
“我选!我选……第二种!你狠,我记住你了。最好祈祷以后别落单,不然今天一切我会十倍奉还回来!”言少恨恨道。
“弱者的威胁是苍白的。”王庸说着,脚尖在地上一搓,一挑。那颗蓝色药丸顿时飞起来,被王庸捏在了手中。
没有任何停滞,王庸直接把混杂着尘土的药丸塞进了言少嘴里。
啪一下推开言少,言少则赶紧扣着自己喉咙,大声干呕起来。
只是呕了半天,哪里呕的出来?
知道今天丢人不可避免了的言少,怨恨的看向王庸。忽然冲着台下人群大喊起来:“草泥马!劳资今天吃瘪你们都干看着,我记住了!帮我弄死他,今天事情算过去了,不然我以后一个个报复过来!”
言少这话顿时让台下不少人面色大变。
有人背景深厚,不怕言少的威胁。可有的人就不行了,平时没少跟言少称兄道弟,可今天没出手,按照言少的个性少不了要报复。言少一人算不上什么,架不住他家里有权势啊。
他有个叔叔在市局刑侦工作,出了名的心狠。如果真被盯上了,那日子就痛不欲生了。谁愿意被警察三天两头的上门找啊?
当即便有人畏惧于言少的威势,摸起手边趁手的家伙,想要冲上台。
一时间酒吧里躁动起来,眼看一场大战马上发生。
尹夏也被吓坏了,她眼神有些迷离的拉住王庸,嘴里只管喊:“你快跑!快跑!”
声音却带着别样的柔媚,听上去极为诱惑。
哗啦,黑压压的人群里站起来十几个壮汉。都是跟言少认识之人的保镖。
壮汉手里拿着趁手的家伙,或者是酒瓶,或者是圆凳,甚至还有动刀的。一步步,一米米,往舞台上走去。
言少快要失去意识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快意。
这就是得罪自己的下场!早警告过你了,现在再后悔可是晚了!
“我看谁敢动手?”
这时,忽然一个轻飘飘的声音传进众人耳中。
贵宾卡座处缓缓站起一个人,走向舞台。
等走到灯光明亮处,那人面目看的清晰了,众人不由齐齐噤声。
徐子泰!
竟然是徐子泰!
他怎么会为一个老师出头?
“这位是我兄弟,动他就等于动我。不怕的就尽管来吧。”徐子泰迈上舞台,站在王庸身边,不经意的说。
此言一出,台下人都傻眼了。
谁能想到这人原来有如此背景,怪不得不怕言少。原来有徐子泰给他撑腰!
言少家里虽然厉害,可跟徐子泰一比,那就完全没有可比性了。
要是把天泰市的二代们划个档次。徐子泰属于一档的话,言少顶多也就够得上二档。
这种差距在座的人谁不清楚?
于是刚刚站起来的十几个人,又悄悄坐了下去。
现场再次回到王庸吊打言少时候的场景,只有看戏的,没有出头的。
“怎么会?”当言少认出徐子泰之后,整个人就绝望了。
眼里的快意也刹那变成痛苦,报仇无望的痛苦。
只是此刻体内药效发作,从生理上产生一股莫名的快感,让他不由自主傻笑起来。
片刻后,言少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蓝色精灵的药效掌控了他的身体,他就像是一只发青的野狗,疯狂扑向台下,寻找可以发泄的对象。
“滚开!”一个不怵言少的公子哥一脚将他踢开。
言少滚倒在一旁,看见吧台处贴的一张洋妞海报后,猛的眼睛一亮。
不管不顾的扑了上去,使劲啃了起来。牙齿都啃出血了,还没感觉,兀自啃的欢快。一边啃,还一边耸动,发出让人恶心的声音。
“弄走,恶心!”徐子泰挥挥手。
立马就有人走过去,将言少架走了。
发生了这种事情,酒吧客人哪里还有闲心喝酒?一个个眼神躲闪着,跟徐子泰打一声招呼,走了。
最终偌大酒吧只剩下王庸跟徐子泰,还有吧内的几个服务员。
“谢了。”王庸对徐子泰道。
“都是朋友了,就别那么客气。嗯?你这个学生好像情况不对啊。”徐子泰回应着,忽然看向尹夏,说。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也是接班人
王庸闻言转头一看,果然,此时的尹夏脸色潮红,好像是喝多了酒一样。
眼神迷离的看着王庸,两只手还伸过来,嘴里嘟囔着:“我记得你,你是王老师……王老师,要抱抱。”
说完,就跟八爪章鱼一样,缠绕在了王庸腰间。
白嫩的脸蛋还不住在王庸身上摩挲,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王庸不由大囧,赶紧将尹夏从身上弄下来,按回椅子上。
“她这是怎么了?”王庸眉头一皱。
“看这症状,似乎跟蓝色精灵发作一样。不过刚才你不是把药丸给她弄出来了吗?”徐子泰也是不解。
“可能晚了一点,究竟还是沾染了一些药性。这女孩年纪小,从未接触过这类东西,没什么抵抗力。才会反应这么大。”王庸摸摸尹夏脉搏,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你们……你们把夏夏怎么了?禽兽!畜生!老娘跟你们拼啦!”
这时忽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接着就见尹夏的娘炮经纪人从舞台下爬起来,张牙舞爪的朝着王庸扑过来。
他之前被言少一脚踹下台,迷糊了半晌,却是错过了王庸搭救尹夏的场面。误以为王庸是言少的跟班了。
“哎,你听我说,我不是坏人。咱们见过面……”王庸一手按着经纪人的额头,说。
这经纪人虽然胆小怕事,但是在尹夏真要遭受伤害的时候,肯挺身而出,被揍的半死。也算不坏。
否则,王庸早就一脚将他踹下去,让他再睡一会了。
“是你?”经纪人终于冷静下来,认出了王庸。
不过他的疑问接踵而至:“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你串通了那个坏蛋,想要染指我们夏夏?我早就看你不是好人,果然如此!有种放开老娘,老娘让你知道桃花为什么这么红!”
“哈哈哈……”一旁的徐子泰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
王庸这属于越描越黑,掉进泥潭洗不清了。
见徐子泰没义气的大笑,王庸不由狠狠瞪了徐子泰一眼,忽然朝着徐子泰一指,说:“没错!我就是要把尹夏骗到手,然后给这位公子爷的!你知道他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
“他?老娘管他是谁,老娘烂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跟你拼了!”娘炮经纪人看看徐子泰,随即转移了目标。
“王庸!你卑鄙!”徐子泰吓得转身就跑。
他可不想招惹这位娘炮经纪人,一旦被缠上,指不定明天圈内又得传他有特殊癖好了。
“有种站住!”经纪人在后面追。
“你算老几,凭什么你说站住我就站住!”徐子泰跑的很坚决。
这回哈哈大笑的成了王庸,隔岸观火的感觉就是爽啊。
只是,王庸骤觉小腹处一凉。低头一看,竟然是尹夏又缠到了他身上,冰凉的小手还从王庸衣服下伸了进去,正在王庸小腹处不停抚摸着。
“要命了!”王庸一把将尹夏提起来。
逮到一个服务员,直接问:“这里有客房吗?”
“有……三楼就是。”服务员战战兢兢回答。
王庸谢过服务员,二话不说提着尹夏就往三楼冲去。
服务员则看着王庸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本以为这位是个英雄救美的正人君子,谁知道到头来也不过是衣冠禽兽。真是可惜了那个漂亮清纯的妹子了。
王庸自然不知道别人的腹诽,他此刻也没心思管别人怎么想。
眼看尹夏药性发作越来越厉害,见识了言少吃药后的丑态,王庸对蓝色精灵大感忌讳。谁知尹夏会不会也做出一样的事情呢?
跑到三楼,王庸看看走廊里一排排的房间,想都没想,直接一脚踹开了一间房门。
“啊!”里面传出惊声尖叫。
却见两具白花花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被突然闯入的王庸吓得缩在了床头。
“警察办案!有没有看见一个逃犯进来?”王庸随口胡诌。
“没有,没有……”床上的两人磕磕绊绊的回答。
王庸掉头就走。
砰一声,再次踹开一间房门。
还好,这次没人。
噗通一下,王庸直接将尹夏给丢在了床上。
此时的尹夏眼神趋于朦胧,蓝色精灵的致幻效果已经发挥作用。
她焦躁的揉搓着身体,一只手往下一探,就往短裙里面伸进去。
王庸眼角一跳,赶紧上前一把按住。
“尹夏,你冷静点!”
只是这样非但没让尹夏冷静,反倒是更加助长了尹夏的焦躁情绪。
她半跪着身体,就像是饿狼一般一把将王庸的头给搂住了,小嘴撅起就对着王庸亲了过去。
王庸侧头躲闪,嘴是躲过去了。腮帮子上却结结实实中了一下。
一个淡淡的唇印留了下来。
“这样可不是办法。”王庸想着,再次将尹夏提了起来。
打开房间的浴室,直接将尹夏给扔进了浴缸里面。
扯过另一边的淋浴喷头,直接扭到冷水上,只听嗤啦声音响起,强烈的冷水从莲蓬头里喷出,全都洒在尹夏身上。
瞬间尹夏被浇成了落汤鸡。
而王庸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冷水无情的冲着尹夏全身浇过去。
不一会,尹夏就全身湿透,薄薄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在浴室的灯光下显得纤毫毕现,玲珑剔透。
胸前更是透明一般,清晰可见两个浑圆的半球。白皙的肌肤让人难以转移视线焦点,蜷缩在浴缸里的长腿上挂着点点滴滴水珠,从膝盖处一路滑落,滑进大腿底部。
而大腿处的风光更是让人心跳爆表。白色的裙子在湿透后完全就成了摆设,直接露出了尹夏里面的纯色内内。更让人受不了的是,一丛黝黑在下面若隐若现,单薄的布料被撑出一个狭长的山包造型。
“艹!”王庸怒骂一句。
也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下药的言少。
随后王庸就转过了头去,只凭感觉对尹夏冲洗。
片刻后,感觉差不多的王庸关掉了莲蓬头。此时浴缸里已经满满的水了,尹夏躺在一盆冷水里,脸上的潮红也褪去不少。
眼睛里的迷离之色也变淡了,整个人似乎清醒了一些。
王庸知道,过会尹夏应该就能完全恢复理智了。
那时候发现自己在场一定会极为尴尬的,自己必须赶紧离开。
悄悄掩上浴室的门,王庸走出了房间。
却没走远,而是倚在房门外的墙上,等尹夏出来。
“哥们,刚才我看见你抱了个妞进房间,质量很不错啊。在哪找的,能不能介绍一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猥琐男人,凑到王庸身前,说。
王庸眼睛翻了一翻,没搭理他。
那人却不肯放弃:“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要这样嘛。再说你这才进去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显然不行。要是你肯把她介绍给我,我愿意教你一个恢复雄风的方法。”
“谁不行?”王庸气坏了。竟然敢说自己不行!“趁我没发火前,赶紧滚!”
见王庸生气,那男人也登时变脸:“别给脸不要脸!你知道我是谁?劳资可是上市集团的接班人!光用钱都能砸死你!”
王庸听罢,不屑的一笑:“区区上市集团接班人也敢显摆!再大的规模也不过是个集团公司!我上小学一年级时,老师就说我是**事业的接班人。将近三十年过去了,我跟谁也没透露过这件事。因为我深知,做人要低调!你tm跟我比?你配吗?”
“……”那男人傻眼了。
足足愣了有半分钟,才冲王庸一竖大拇指:“你狠!我服!”
说完走了。
王庸高冷的哼一声,前所未有的觉得倍有面子。
半个小时后,就在王庸等的不耐烦,怀疑尹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时忽然房门开了,接着就见尹夏走了出来。
还是身上那套衣服,不过已然干了。显然尹夏早就清醒了,只是把时间用在了烘干衣服上。
“王老师,我……”尹夏看见王庸,霎时面色绯红,红到了脖子。
显然刚才发生的一切她都还有印象,不像是重度服用了蓝色精灵的患者,事后基本不记得多少事情。
“感觉怎么样?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王庸关切的问。
“没,我很好……谢谢你,王老师。”尹夏冲王庸深深一鞠躬,道。
“那就行。其实这不算什么事,用不着谢。”王庸摆摆手。
“对您可能不算什么,对我却是比天还大,比地还重。王老师,你等于挽救了我一生。”尹夏郑重道。
确实,像是尹夏这种性子刚烈的女孩,如果真的被言少糟蹋了,很有可能尹夏就会当场自杀。
说王庸救了尹夏一生,还真没有错。
王庸笑了起来,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而是岔开话题道:“今天你唱的那首《减字木兰花》很好听,出乎我预料。看来你在音乐这条路上很有前途,希望到时候我也能沾沾光。等哪天你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能提到王庸王老师这个名字。”
“一定。”
本来王庸是说笑,尹夏却无比认真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那好,那我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王庸哈哈一笑。
尴尬气氛悄无声息的消弭不见,两人就像是第一次相遇那样,又展开了音乐与国学的讨论。
“夏夏!你个无耻败类,离她远点!”
只是讨论没半刻钟,就被尹夏经纪人的尖叫打断了。
与此同时还有客房的几个客人闻声探头,看向王庸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就像是看见了诱骗未成年少女的色狼。
第一百六十章 暗夜藏杀机
王庸表情变得难看,低着头就往外走。
只是尹夏的娘炮经纪人哪里肯放过王庸,死命扑上来,就抓王庸。
王庸还不能对他动武,左躲右闪,有些无奈。
“白老师!你别胡闹!是王老师救了我,我正感谢他呢。”尹夏冲经纪人喊道。
“他救你?夏夏你还是太小,被这人给骗了!刚才他还亲口承认对你不怀好意呢,还骗我说那位徐公子是他的老板。结果人家徐公子根本不是!这种小人,直接送警局才对!”娘炮经纪人气得掐着兰花指,不停对王庸指指点点。
王庸不知道徐子泰用了什么方法摆脱了纠缠,但是他又把这位大爷给推了回来,实在让王庸又气又笑。
这一系列的误会连在一起,恐怕今天是别想跟这位经纪人解释清楚了。
就连尹夏在一旁拉着,都无法平息其愤怒。
眼看走廊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王庸生怕被谁给拍下,明天自己就成了全国人民唾弃的对象。
他眼睛一眨,忽然问娘炮经纪人道:“白老师,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么问题?”娘炮经纪人愣了下,条件反射的问。
“您打飞机的时候是不是也翘着兰花指?”
“嗯?”娘炮经纪人一下没反应过来。
只是周围的看客一下子就爆笑了,哈哈的笑声传遍整个走廊。
而王庸就趁这功夫,陡然一拧身,跟泥鳅一样滑溜的跑掉了。
等到白老师终于反应过来,暴跳如雷的时候,却是已然不见了王庸踪影。
“白老师,您别生气了。真的是他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早就被那个言少给……”尹夏到现在还有些后怕。
“对不起,夏夏。我不该带你来这里的,都怪我没本事。你明明有这么好的才华,却不能把你捧红。如果有好的经纪人,我一定选择让贤,绝对不能耽误你。”白老师愧疚的说道。
尹夏则轻轻抱了白老师一下,说:“白老师您已经很好了,能够在关键时刻不顾危险替我出头,我不认为其他经纪人能够做到。我相信,只要我们肯努力,肯定可以出人头地!王老师都夸我那首《减字木兰花》写的很好呢。”
“哼!不要提那个混蛋!下次再让我遇见他,我一定要用我的兰花指捏爆他小弟!”白老师一摆兰花指,那画面太妩媚。
“哟,这么快就完事了?我以为你得大战几小时呢。”
王庸刚跑下楼,就看见了正开心大笑的徐子泰。
王庸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卖友求荣的家伙,道:“的确要大战几小时,不过是跟你!”
吓得徐子泰一个激灵,赶紧摆手说:“别!我不喜欢那个调调!”
“哼。”王庸冷哼一声,却也没真的做什么。
今天闹这么一出,反倒是觉得徐子泰这人还可交。不说生死关头愿意帮忙,至少在这种小事上不闪躲,那就足够了。
王庸见过太多富家子弟转身就干出忘恩负义的事情,徐子泰在这群人里已经算是大有良心。
“对了,说正经的。我对你这个学生还真蛮有兴趣……”徐子泰道。
见王庸脸色不对,慌忙解释:“你别想歪,我不是那种兴趣。是完全清白的,纯粹商业上的。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接了一家娱乐公司。以前吧纯粹是想着洗洗钱,现在看见尹夏突然有了把这个公司做起来的念头。尹夏这孩子嗓音条件跟音乐天分都很出众,签到那种小公司里太可惜。不如给我,我一定能把她捧红。”
王庸观察着徐子泰神情,见他是认真的,不似说谎,这才道:“未来的路怎么走是她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再说,你那公司不也是小公司?还说别人。”
“这你就不懂了。公司规模可以扩大,但是后台老板是大不了的。我那公司虽然目前就是一个小门面摆设,可是只要我往里注资,想要做起来那是轻而易举。而且你不混娱乐圈,不知道这个圈子的肮脏。各种台面下的交易层出不穷,像是尹夏这种新人进去,百分百有人欺负她。一般小公司的老板谁能管的了这事?就指着艺人赚到钱就行,哪管艺人死活。但是我不一样啊,这是你的学生,我得给你面子吧。再加上我对尹夏也蛮欣赏,绝对不会看着她被欺负。你说她来我公司是不是比原来好?”
徐子泰这番话说的极为在理,比起相信那些娱乐圈老板,还不如相信徐子泰。
“我是没什么意见,关键还得看尹夏。谁知道她愿不愿意呢?”王庸回答道。
“我愿意。”
忽然尹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却是不知何时尹夏已经下楼来了。
“虽然我不认识这位老板,但他是王老师的朋友,我就愿意相信他。换公司的事情我跟白老师也想过几次,但是始终找不到大公司收留。这位老板愿意收下我,我个人表示非常感谢。”尹夏冲徐子泰微微躬身,说。
白老师却一副狐疑的看着徐子泰,怀疑徐子泰是在空手套白狼。
徐子泰也明白两人顾虑,一笑,说:“这是我的名片,你们先考虑考虑,考虑好了再联系我。我徐子泰三个字在天泰市还是有点分量的,不至于骗你们。”
尹夏接过名片,点点头。再次跟王庸表示感谢,随后就被白老师拉着走了。
那模样,就跟杨白劳防备黄世仁一样,生怕自己闺女被地主老财抢走。
“得,我看这事还是别拉上你了。那位白老师看你就跟仇人一样,你不会占了人家便宜没负责任吧?”徐子泰揶揄王庸道。
“我看是你想被占便宜了!”王庸威胁着徐子泰。
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末班车都要没了,必须得回家了。
跟徐子泰说一声,王庸就往外走去。
“哎,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王庸挥手,拒绝了。
“那你这些天小心点,说不定徐子安就找你麻烦了!”
“会的。”
王庸的声音已经在十几米外了,融入夜色里再也看不见。
随着夏天的正式到来,天气也越来越热。西荷酒吧这一块却没有这种困扰,紧挨着明湖的原因,不断有水汽沁过来,让人感到异常舒爽。
而此时蜷缩在远处一辆车里的两个人,也惬意的直打瞌睡。
“瑞哥,出来了!他出来了!”副驾驶上的人忽然叫道。
大梦正酣的苏瑞一个激灵,一下子清醒过来。
“哪呢?哪呢?”
“那不就是!刚走到柳树下!”
苏瑞定睛看去,果然便是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仇人。
“妈的,害老子等这么久!兄弟们都准备好了没?”
副驾驶上的家伙点头回答:“早就准备好了!他要是从将军道那条小路穿过去,咱们就正好把他堵在那里。如果他是打车走,兄弟们紧跟着就全上车,找个僻静的地方逼停出租车把他做了!反正不管怎样,他今晚都插翅难逃!”
“好!”苏瑞睡意全无,一下子兴奋起来。“李老板这次给大伙的钱可不少,我一拿到钱就想到了你们,别说我发财不带你们啊。干漂亮点,事后李老板还有赏。”
副驾驶上的家伙搓着手,眼里直冒光:“瑞哥讲义气那大家都知道的!我替兄弟们谢谢瑞哥了。这次咱们找的全都是有功夫底子的好手,还都见过血。事到临头绝对不怵!瑞哥你就放一百个心,瞧好吧!”
两人说话的功夫,却见盯梢的目标一拐,正是拐向了将军道。
“天意啊!通知兄弟们准备好,兔子钻进去了!”苏瑞沉声道。
副驾驶上的家伙立马摸出一个对讲机,下达了指令。
苏瑞观察的目标不是别人,却正是王庸。
王庸这几天钱包瘪的厉害,打车有点舍不得。只能从小道拐去步行街那边,坐末班公交回家。
这条小道也算是有些历史了,因为小道中间有一座罗成将军庙,而得名将军道。
罗成这个在隋唐演义中武力值排名极高的英雄,其历史原型来自于罗士信。罗士信便是天泰人,因此就有了这么一座将军庙。
只是人们更加喜欢将庙里的将军当成罗成,所以雕像也是一个手持长枪的少年英雄。
平素里这条道上的人也不少,只是到了晚上就基本没人了。
道路两旁的居民也因为拆迁,几乎都迁走,只剩下一座座破败的旧宅子,等待着倾塌的那一天。
历史,就是这样湮没的。
王庸走在路上,看着颇有些念头的宅子,感叹不已。
原本这区域全都是明清建筑的大宅院,可惜随着发展只剩下这一条道了。而现在,就连这条仅存的古道也保存不住了。
沙沙,风吹动老槐树发出细腻的声音,有不知名的虫子吱吱叫着,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祥和。
偶尔有还没迁走的人家里,传出老旧录音机的声音,放的是咿咿呀呀的戏曲。
王庸脚步匆匆,不一会就走到了路的中段。
再往前几步,便是苏瑞一群人的藏身之处。狭窄的道路旁,藏了足足二十多人。
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把武器,钢棍、西瓜刀、甩棍。更多的却是锋刃闪亮的开山斧。
十几把开山斧提在手中,光那厚重杀气就让人不寒而栗。
第一百六十一章 生与死
开山斧,小混混打架极少使用的武器。除了电影斧头帮里见过外,鲜能看见有人拿它砍人。
原因无外乎,这玩意一用上,就代表着没了退路。
开山斧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一斧头下去,必致死伤。死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小混混打架都是讲究点到为止,绝对不会闹出人命,他们怎么可能用这种武器?
这群人,却是冲着王庸的命来的。这次出手,本就没打算让王庸活着回去!
咿呀呀的戏曲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放的却是京剧名段《坐寨盗马》。
“窦尔墩在绿林谁不尊仰,河间府为寨主除暴安良。黄三太老匹夫自夸自量,执金镖借银两压豪强……”
雄浑的声音传出来,颇衬当前肃杀气息。
王庸似乎是被这曲子吸引了,竟尔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起来。
“大丈夫仇不报枉在世上,岂不被天下人耻笑一场。饮罢了杯中酒换衣前往,闯龙潭入虎穴我去走一场。”
这是窦尔敦寻仇前的唱词,唱完这一段,窦尔敦就要入梁营搅出一番血雨腥风了。
埋伏在此的斧手们似乎也知晓这个选段,一个个神情紧张,使劲握了握手里的斧柄。
他们全都是练家子,个个有功夫在身,不是普通的小混混,而且其中几人还有命案在身,早已经见过血。按理说这种小场面是不会紧张的,可是不知为什么,手心都紧张的出汗了,就像是迎面走来的是一只哥斯拉怪兽。
王庸只是稍作停留,就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去。
他只是觉得这个京剧唱的颇有韵味,跟古巷很契合。这才停下来倾听一会,并不是发现了什么。
蹬,蹬,蹬……
因为耽搁了点时间,王庸脚步变得迅速。眼看就要走出埋伏圈。
“上!”
这时黑夜里陡然爆出一声大喝,接着就见两个人迎面跳出来。
二话不说,扬手就是一把水泥灰撒向王庸,另一个手里拿着一个麻袋,朝着王庸脑袋套了过去。
这是地痞流氓打架的常用手段,一洒一罩着,下黑手极为好用。
水泥灰是碱性的,一旦进入眼睛就会烧伤眼角膜。清理不及时还会跟泪水混合凝结,连眼睫毛都黏连住。麻袋则可以让人无法挣扎,相当于上半身都废了。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变得简单了,一人一斧子,直接剁成肉块走人。
只是这帮斧手猜中了前头,却没猜中后续。
“谁?”王庸猝不及防,被一把水泥灰给洒了一脸,随即喝出一声。
换做一般人第一反应肯定是用手去揉眼睛。
王庸可是王牌特工,真正从生死里走过来的战士。他眼睛一闭,完全不管不顾眼睛伤势。而是直接飞起一脚,踹向正前方。
洒水泥的目的就是偷袭,偷袭必然要近身。王庸凭感觉踹出去的一脚,不偏不倚,直接将要套麻袋的那个人给踹出去两米远。
王庸情急之下的发力又极为凶猛,胳膊粗的小树都能一脚踹断,别说是人了。
那人还在半空中,就听见了腰胯咔嚓作响,等到扑通落地,人已经不行了。
整个上半身跟错位了一样,斜斜瘫在地上,从腰部往下,身体完全失去了知觉。就像是两条腿不是他的了一样,徒然双手扒拉着,就是站不起来。
洒水泥的人一看,登时吓得愣住了。
没想到今天的点子如此之硬,一脚就踹废了一个兄弟。
“点子扎手!怎么办?”那人喊道。
“怎么办?凉拌!”一个粗嗓门的声音回应着。
下一秒,就听破空之声响起,又快又利,直接冲王庸脑袋劈过去。
王庸心底一惊,他现在看不见东西,只能凭声音判断敌人路数。猛然往前一扑,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圈。
身后随即传来一声裂石声响,竟然是地面的青石板直接被劈裂了。
可见这一斧子的威力有多恐怖。砍在王庸脑壳上,指定能将王庸整个脑袋给剖开。
哗啦啦,围堵王庸的二十个人齐齐现身,将王庸围在了中间。
王庸耳朵一动,心中暗叫一声糟糕。
光听脚步声,敌人至少有十多个。而且刚才劈自己那下极为阴狠,像是练过的。被这样一群人堵住,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无暇思考到底是谁派来的这些斧手,王庸伏在地上连续滚动,好似一只在草地上晒肚皮的癞皮狗。
动作极为滑稽可笑,瞬间引得一群斧手哄笑起来。
“呸!就这么个赖皮货,值得动这么多人!砍死他,收工!”粗嗓门应该是领头,他喊道。
于是一群斧手有些随意的扬起斧头,准备将这个赖皮货砍死。
只是斧子还没落下,忽然众人耳中就清晰听到了一声极为响亮的“咔嚓”声。
下一秒,就听粗嗓门领头痛苦的哀嚎起来,他抱着左小腿,连着跳了几下,猛的跌倒在地。
再看他小腿处,整个小腿骨都凹进去一块,大量鲜血从凹陷处涌出来,那情景极为骇人。
却是王庸刚才悄无声息的一脚,听声辩位,一下就重创了领头人。
动作依旧不雅,浑似一只抬起腿在电线杆子上撒尿的小狗。
老话说狗撒尿的时候,抬起的腿蹬住墙,是害怕墙倒下来,所以死命的蹬住。而王庸那一脚,便是模仿的小狗蹬墙。
连墙都能蹬住,那力量得多大。半个身体的力量都灌注在了上面,粗嗓门领头人只是被踹伤小腿,已经算是体格壮实了。
换成旁人,早被王庸这一脚给踹的整体粉碎性骨折了。
“杀!杀死他!”粗嗓门鬼哭狼嚎着,喊道。
余下的斧手这才回过神来,手里斧头毫不留情的对着王庸砍下去。
而此时王庸已经抹去了脸上的水泥灰,刚才他闭眼闭的及时,真正进入眼睛里的水泥并不多。被泪水一冲就流了出来,袖子一抹,眼睛已经能微微睁开了。
这时候王庸才看清一群人全都穿着迷彩服,就跟工地上做工的民工一样,个个表情凶悍,杀气腾腾。
挥舞起来的手臂肌肉虬结,又不似繁重劳动造成的那种一块块肌肉,而是形成一个整体。显然,这是练拳练出来的。
再看他们临阵对敌不经意摆出的架势,又全不相同,似乎练得不是同一种功夫。
瞬间王庸就明白了这些人是谁指使的了。
苏瑞!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王庸早就跟苏烟打听过了苏瑞的情况,知道苏瑞拜了一个意拳师傅,身边狐朋狗友全都是练家子,整天胡作非为,没少进里面蹲过。
如果是其他人报复王庸,绝对不会找一群杂七杂八的练家子的,而是会找专业的砍手党或者杀手。
这种杂牌军,也就苏瑞能组织起来。
而苏瑞这一招偏偏妙就妙在此了,练武的不跟小混混一样,武者气血旺盛,极易被蛊惑。真正搏杀砍人,他们很少会怯场。见了血反而能激发他们的凶性。
如果是小混混,王庸刚才打伤两人的时候,早就吓跑一半了。
可是看这些人,一个个反倒是同仇敌忾,眼里闪烁起了凶光。
“妈的!没想到栽在一个小人物手里!”王庸愤怒的暗骂一声。
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苏瑞能作出这种大手笔的事情来。
铛!
两柄斧子形成一个交叉,对着王庸后背看下来。
王庸头也没回,就跟后背长了眼睛一样,左手在最先落下的斧头柄上一托。那斧头柄就往上倒飞,撞开了第二把斧头。
王庸则一个懒驴打滚,滚进了人堆里。
人越多,下手越难。王庸不信这些家伙敢不顾同伴的生死,直接下手。
果然,王庸就像是一只大老鼠,在斧手下三路来回滚动。想要追砍的斧手每每举起斧子,都发现前方会出现一个同伴。要是砍下去,王庸未必砍的到,同伴必然会被先砍死。
一时间众斧手被王庸搅得乱成一团,左看右看,没法下手。
“蠢货一群!散开,一队四队上!”这时,粗嗓门在人堆外面说话了。
王庸抽空瞅过去,终于看清领头人的样子。一身的腱子肉,留着个光头,光头上面还纹了一只盘着的龙。
这人眼神锐利,太阳穴微微鼓起,一看就是外功练到一定程度的人。
怪不得刚才王庸一脚没能直接废了他整条腿,只是造成了小腿骨的表面塌陷。这人肯定练得是硬功夫。
在领头人的指挥下,十多个斧手瞬间散开,留出一片空档。
而四个手拿斧头的人却没退开,分别留在了王庸的前后方向。
“杀!”四人同时大喊一声,冲着王庸就砍了过去。
进退有据,配合熟练。这群人竟然还演练过。
四把斧头,在月光下闪着雪亮的光芒,尤其锋刃处,一道亮光一闪即逝,这是完全开锋了的标志。
开山斧,顾名思义是用来开山砍石的,古代都用这玩意来开挖山岩,其锋利可想而知。
王庸心中一凛,立即就是一个缩头。
他身体再壮实,也不敢硬接斧头啊。别说是练家子了,就算是普通人一斧子砍过来,也能在王庸身上留下一道伤口。
这四人的力量可不小,要是真中了,至少是个皮开肉绽,骨断筋折的后果。再严重一点,把王庸胸腔劈穿都有可能。
第一百六十二章 生与死(中)
咔!
即便王庸躲闪迅速,也被一柄斧头堪堪擦着后背劈了过去。
后背火辣辣痛感登时传来,让王庸表情一滞。
微微撑背,还好,伤口没多大,估计就是正好划了一下,要是再深一点,那就将王庸开膛破腹了。
围堵的四人见这么轻易就伤到了王庸,先是一怔,随即就脸上泛起一抹轻蔑的笑容。
以为这家伙是什么高手呢,要这么多人砍他。原来是个菜鸡!
只是他们的想法才在脑中存留了两秒钟,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原本一直躲闪的王庸忽然身体一挺,刻意龟缩起来的身形一下子暴涨。
四个斧手只觉眼前一花,就见地上的大老鼠变成了大老虎。一字之差,却是天差地别。
王庸气势急速攀升,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眼中凛冽杀意,手腕一抖,发出啪啪脆响,就像是变成了一个人形机器。
十趾抓地,两膝微下蹲,王庸却是摆出一个八极的架子。
八极拳,可是真正的战场之拳。
古语就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的说法。八极简单暴烈的拳风简直就是为了战场搏杀而定制。
事实证明八极最早也是源于一门战场拳法。
何为八极?《淮南子·坠形训》“天地之间,九州八极”。“八极”用于武术,则取意于“八方极远”之地。
也就是说,八极拳一旦施展开来,周遭几乎没人能够近身。
四个斧手见王庸摆出拳架子,不由嗤笑一声。
头一次见到有人打架还摆架子的,这不是找死吗?架子摆好了,人早就躺下了好吗?
四个斧手决定给王庸一个难忘的教训,下辈子投胎如果还练武,千万不要再摆这种花里胡哨的花架子了。
没用!
斧头呼啸着冲王庸脖子砍过去,练过的人出手时机就是不一样。找到的正是王庸摆架子的间隙。
只是他们眼界还是太窄了,不知道真正的拳法没有所谓的花招,就连一个起手的拳架子都可以变成致命的杀招。
啪一声,王庸拳架一动,整个人就像是失去重心了一般,往前倾过去。
只是倾斜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快到堵在正前方的一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被王庸给撞上了。
原本看着软绵绵的倾倒,直至撞上后,那斧手才体会到这一下的恐怖。
简直就是主战坦克一般的冲击力!
那斧手甫一跟王庸接触,登时就像是被急速行驶的主战坦克撞上,直接飞了出去。
飞出去的瞬间,肉眼都可以看到他胸骨变瘪,整个塌陷下去一块。
人还没落地,就瞳孔扩散,失去了光彩。
却是当场死了!
开门八极,贴山靠!
下了杀心的王庸就是一具杀人机器,绝对不会留手。直接用上了八极拳里的杀招。
八极弟子们习练“贴山靠”时,常常会用自己的身体去靠墙、靠树、靠桩,可想而知其威力之大。
贴山靠在进招之时的关键就是进身,以“打人如亲吻”的距离接近对手,用肩部撞击对方。其看似以肩部为发力点,实则结合了腰胯部的扭转力,合全身之力向对方靠去,给人极大的伤害,将人摔倒。“开门出手,六力合一”,六大开之劲力,在八极拳的“贴山靠”上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王庸方寸就是利用全身的力量猛烈冲撞,才造成这种恐怖的效果。
一击杀人,整个现场的气氛都凝固了。
围住王庸的斧手距离更近,感受更加清晰。三个人只觉腿肚子都在转筋,一时间竟然迈不开步子去。
却是被吓破了胆。
原本以为是菜鸡,谁知道摇身一变成了吃人的老虎,能不害怕?
领头的光头也是惊得一哆嗦,紧接着却眼中露出一丝悍不畏死的目光,大喊道:“兄弟们怕什么?他再牛逼也是一个人,一人一斧子就剁死他了!上!”
“比不怕死?你们还嫩!”王庸冷声道。
几乎没有任何拖沓,脚步一迈,就冲拳到了另一个斧手面前。
出拳,拧腰,发力。只听噗一声响,看似不重的一拳却打的那斧手口吐鲜血,软倒在地。
看都不看那人一眼,王庸就换了目标,靠着暴烈的拳势轰了过去。
猛起硬落、硬开对方之门,连连进发是八极拳技击中的最大特色。而王庸刚才说不要跟他比不怕死,并不是出于其服役经历,而是指的八极这门拳法。
八极拳本就是一门不能怕死的拳法。八极拳精神讲究十六字诀,即“忠肝义胆、以身做盾、舍身无我、临危当先”。也正是因为十六字,故而蒋、毛等人都曾以八极拳传人作为自己的保镖。
砰砰砰砰,这一会功夫,王庸竟然势如破竹,连连突倒四五人。
每一下都是干脆利落,出手狠辣。
这些年人们一直诟病武术是舞术,只能表演不能实战。
实际上他们还是没见过真正的国术打法。真正的国术,打开来完全没有什么顾忌,说抓眼就抓眼,说攻击下阴就攻击下阴。绝对不会跟你讲什么武林规矩。
人体脆弱部位就那几个,都以命相搏了,还固守什么规矩,那不是迂腐?
王庸此刻就给这群斧手上着一课,右手虚晃攻击面门,被攻击的斧手想要遮挡呢,却正中了王庸套路。
王庸左手闪电似的探过去,一下就抠住了那人鼻孔。反手一扯,霎时鲜血直流,痛的那人哀嚎起来。
又一转身,脚尖一挑,作势踢另一人手腕。另一人慌忙躲闪。命门要害一下就成了空门,王庸顺势一转脚尖,一脚戳进了那人裤裆里。
只见那人表情一变,整个人似乎凝滞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半晌后才发出一声震天的惨叫。
王庸这一连串的冲打,可把一干斧手吓坏了。
王庸往前一步,斧手就后退一步。再往前一步,斧手再后退一步。
局面却是反了过来,好像是王庸在堵这些斧手一般。
“艹,沙比,十多人被一个人吓住!”
这时王庸背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接着就是呼呼破空之声。
听声音不是斧子,似乎是棍棒之类的。
王庸拧身躲闪,回头看去,却是一根甩棍。再看拿着甩棍的人,一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眼睛通红,没有一丝的畏惧。
“这人杀过人!”王庸当即看出此人背着命案。
他见到血非但不胆寒,还有一种异样的兴奋。配合他刚才说的话,一定是手上沾过人命才能做到。
看来苏瑞找的这群人里,也有不少硬茬!
“八极拳一身劲都在腰眼,砍他腰眼!泄了他的气他就废了!”坐在地上的光头领头也大喊道。
八极拳讲究“阴阳虚实急变化,命意源泉在腰间”,这个光头却是颇有见识,竟然知道破王庸腰眼。
“呀!”当即就有一个不怕死的冲了上来,一斧子就冲王庸腰眼砍过去。
王庸闪过,一把薅住了那人头发,手上发力猛的将那人脑袋往地上甩去。
随着根根头发飘落,那人脑袋跟地面接触,发出咚咚声响。
即便如此,那家伙竟然也没放弃攻击,手里开山斧使劲丢出来,目标还是王庸腰眼。
王庸一把将开山斧抄在手里,刚想回身进击。没想到这时腰眼一痛,好似被刀扎上了一般,胸口含着的一口气登时就泄了出去。
低头看腰间,只见半截甩棍刚刚收回去,腰眼出血迹斑斑,已经出血了。
看来甩棍上有倒刺,直接戳破了王庸皮肉。
“嘿嘿,趁他病要他命,兄弟们上!”使用甩棍的流气青年阴笑着。
他刚才的偷袭把握的恰到好处,一下就让王庸气息断了。
打拳,就靠身体里含着的一股气。气不泄,力道也就不散。但是眼下王庸腰眼被击中,绷着的力气一下就散了开来。
想要再度聚集,却已经有些晚。
嗤嗤嗤,连着几道尖锐的风声响起,却是利斧袭来。
能抢到王庸泄气空挡出手的都不是庸手,这次可不同之前那四人。
王庸竟然恍惚有了几分“斧声烛影”的错觉。
传说昔年赵光义即位前,当时还是大宋皇帝的赵匡胤找来弟弟喝酒。当时阴风四起,雪雹骤降,随侍的人都在外等候。饮宴结束后,大雪已经积了几寸,人们远远望去,只见烛影下闪烁的身影。又听到里面不断传出挥舞斧头的声音,随后赵匡胤就解衣安寝,鼻息如雷。到五更时分突然没了声响,这时人们才发现赵匡胤竟然已经死了。
而紧接着,赵光义就在哥哥的灵柩前上位,当上了皇帝。
王庸只觉砍向自己的那几柄斧头,就跟当年砍杀了赵匡胤的斧头一样,几乎是斧斧催人命!
匆忙之下,王庸将手中拿着的斧子架在半空,想要阻住砍向自己的斧刃。
咔嚓一声,王庸虽然挡住了前面几斧,手里的斧柄却也被一下砍断,硕大的斧头径自落地,斧刃差点就切在王庸脚趾上,惊出王庸一身冷汗。
只是这一波尚未抚平,另一波攻势又瞬间涌来。
稍微占据上风,这群斧手就胆气回来了。十几把斧头从四面八方朝着王庸砍过来,大有不砍死王庸不放手的架势。
哪怕砍到自己同伴也不顾了,只要王庸能死就行。
“妈的!亡命之徒!”王庸大骂一声。
他怕的就是这种情况。原本指望靠着雷霆一击震慑住这群人,然后赶紧跑出这条小巷。到了大路上王庸真不信这群人敢拿着斧子追上来。
但是没想到震慑倒是震慑住了,只是震慑的时间太短了。才十几秒的时间,这群人就回过了神,还杀出了血气。
这些人本就是练武之人,这血气涌上头,就难以消退了。这时候就算威慑也对他们起不到作用了,除非将他们一个个点杀!
只是,手无寸铁的王庸又如何能抵得住十几柄开山大斧?
眼看王庸就要陷入苦战,被一斧一斧戗砍至死。
第一百六十三章 生与死(下)
“不行,这样不是办法。得找个角落压缩一下这些人的攻击空间!”王庸一边躲避着,一边焦急想到。
即便用的是八极这种战场之拳,也无法保证王庸从悍不畏死的人堆里杀出去。
一拳轰飞十几个人的场景只会出现在故事里,不会出现在现实中。
十多把斧头从四面八方落下来,王庸再厉害,早晚也会被砍中。只要中了一斧子,那就完蛋了。受了伤的老虎可斗不过群狼。
必须找个犄角旮旯,将背后的攻击路径堵死,这样王庸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这跟古代战场上的士兵一样,对战之际都是呈阵型推进的,背后是战友的保护。层层推进,就好像是一架推土机,轰隆隆碾向对手。而敌人一旦落单,就会被这巨大的推进方阵碾压成肉饼。
王庸现在就成了落单的那个人,而十几名斧手则是阵型推进的正规军。
这种对抗模式之下,王庸再强,也只能饮恨沙场。
眼睛一扫,王庸瞬间看见了就在右手拐弯处的将军庙。
就是那里!利用庙门的宽度限制对手进攻人数,这样才能各个击破!
找到方法的王庸当即精神抖擞,身形微微蹲伏,下一秒人就撞进了右侧人堆里。
冲捶!
这个一个简单的招式,却极为有效。将上身肌肉全都绷起,变成一个硬邦邦的刚体。利用脚下速度进行高速冲击,类似于车祸时候的冲撞。
首当其冲的是一个动作慢半拍的斧手。他功夫稍弱,王庸早就发现了这点。而选择他作为突破口,也能大大提高成功率。
砰!
果然一冲之下,那人直接软倒在地,肋骨不知道撞断了几根。
王庸趁机就从缺口里往外跑。
“想跑?!”
这群人显然早就练过阵型,一人倒地,当即就有另一人补位上来。
刷一下,斧子就对着王庸面门砍下来,又凶又狠。
王庸眼睛一眯,左手骤然爆起,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蛇,蛇头弹起的速度如潮鸣电掣,瞬间就抓住了砍下的斧头柄。
而王庸另一只手则捏成掌刀,二话不说对着敌人裆部就切了过去。
这是太极拳里的一招“雀地龙”,也是从战场上演化而来的。
太极拳本是刀盾兵留下来的拳法,一刀一盾,就是那阴阳鱼。
战场上盾牌兵顶着四米长的长矛,冲到敌人跟前,他的任务就是把敌人的长矛阵破开,让自己的兄弟们能冲上来。在敌人的枪阵还没冲破的时候,刀盾兵就持盾矮身潜进,避开上身的矛头,用刀猛捅对方下身。
雀地龙便是刀跟盾的演化招式。王庸抓住斧头柄的左手是盾牌,切向敌人的右手则是刀。
只听噗一声爆响,那个被王庸手刀切中的斧手顿时惨呼起来。
裆部一股污血流出,恐怕这辈子都失去做男人的资格了。
“嘿!”王庸趁那人惨呼的时候,猛然抓住他衣领,一声爆喝将那人抡了起来。刷的甩出一个半圆形攻击圈,逼退了另外几个想要包上来的斧手。
后边斧手刚追击几步,猛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飞过来。条件反射之下,有人抬起斧头就剁。
几斧子下去,黑乎乎的东西已经落地不动了。这时候才有人大骂一声:“艹,你们都不长眼吗?那是自己人!”
只是这话说得未免晚了一些。那人早已经被砍死了。
这一个失误让一干斧手都是羞愧不已,等羞愧劲过去,再看王庸,早已经拔步冲进了那座小小的将军庙里。
“上!他这是自寻死路,我们正好来个瓮中捉鳖!”有人喊道。
于是一群人又乌压压冲上去,寒光闪烁,锋利的斧刃瞬间将庙门劈成了几半。
有几人刚想冲进去,却见王庸悄无声息的出现,当胸一推,那几人全都禁不住大力,跌了出去。
“再上!”
跌倒的人没爬起来,又有几个人往门里挤去。
这座罗成将军庙并不大,庙门才堪堪能容纳三人并行,王庸相当于据险而守,略占上风。
就跟攻城一样,敌人踩着云梯上了城墙,墙上的守军则将敌人一脚踹下去。
但是王庸却忽略了这批人手中的斧头。
斧手连续冲击不成,忽然改变了战法。三个人并成一排,也不着急往里冲,只是利用斧头的长度不断对王庸挥砍。
王庸往后躲避一步,他们就往前推进一步。
连续几次,王庸竟然真的如他们所说,成了瓮中之鳖。眼看再退两步就是罗成的神像了,再无路可退。
进攻的斧手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一个个面露狞笑,愈加不急不躁起来。
王庸面色冰冷,用余光清点着外面人数。经过他方才一阵冲打,二十人的斧手已经折损了六七个,现在还能动手的顶多也就十四个人。
比二十是少了,但是比起王庸一个人来,又是多了很多。
“大不了拼着受重伤,直接从刀斧群里冲出去!只要留的命在,不怕这仇报不回来!”王庸做好了最坏打算。
那就是发动兵王心意把,利用狂暴的力量硬生生从人堆里冲出一条血路。只是届时王庸肯定会被砍伤,丧命不至于,断几根骨头是肯定的了。
而且有一点王庸很忌惮,苏瑞到现在还没出现。他不知道苏瑞是不是埋伏在别的地方。兵王心意把一旦发动,久战过后的他必然体力透支,怕是跑不出多远就会晕倒。
那样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当年缅境一战,王庸就是因为使用了兵王心意把,最终体力透支而晕倒。只是不同的是,上次是在沙漠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这回却是在城市里,处处潜藏着危险。
想到缅境,王庸心中骤然腾起一股强烈的杀意。眼前这些斧手似乎变成了当初围攻自己的雇佣兵,正是他们,让自己十几个战友全都殒命他乡!
一股血色在王庸眼睛里悄然蔓延开来,眼看王庸就要发动兵王心意把。
锵,忽然一声清脆的金铁声音惊醒了王庸。
却是有人扔进来一把斧头,没砍中王庸,却打在了罗成神像上。
发出声音的正是罗成神像手里那把长枪。
“是真枪?”王庸惊喜的喊道。
一抬手,握住了神像手里的枪杆子,刷的往上一提,只听嗤啦啦的摩擦声音响起,两米多长的大枪瞬间被王庸拔了出来。
枪拿到手中,沉甸甸压手。赫然是货真价实的铁枪!
王庸不禁胆气一壮,放声道:“罗将军,今日借你长枪一用,他日必还你十倍香火!”
随即双手端枪,猛然发力一抖。长枪嗡嗡震颤,爆出龙吟之声。那枪头闪成一朵花,让堵在门口的几个斧手惧是面色大变。
凡是练过功夫的都知道,十八般兵器里,真正能赢人的就只有刀枪剑棍,其他都是拿来玩意的,当不得真。老舍先生在《断魂枪》里讲“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枪是军器里最博大精深的、最难学的。是个人拿根棒子就知道到处乱敲,给他根枪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枪有百兵之王的美称,两军对阵最管用就是枪,刀棍还算不上。枪若使得好的,枪自己便有了生命。马踏连营之时,“枪似游龙”,一条丈长大枪把人马团团护住,枪头寒光到处,鬼哭狼嚎,大将百战百胜,靠的便是这种气吞山河的实力。大枪乃是改朝换代、扫荡乾坤的神器,古时候只要有一支大枪使得好的军队,便能摧枯拉朽,横扫天下。
岳家军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王庸手中没有兵器还好说,还可以慢慢怼死他。手中有了兵器,却是如虎添翼,干掉他的难度成倍增加。更何况那兵器还是大枪!
佛家说生与死都在一念间,正是这瞬间的功夫,王庸就从死地里觅到了一线生机。将生死彻底转换!
“死!”
王庸平端着大枪,握住大枪尾部的右手陡然一点,就见枪出如龙,枪尖化作一点流星撞上了最前面一个斧手的咽喉。
这把枪虽然是铁制,可毕竟是神像手里的兵器,枪尖并不锋利。
一点之下,那斧手的咽喉却没能被洞穿。可是结果比洞穿更惨。
沉甸甸的铁枪加上王庸身体的力量,汇成一股巨大洪流,全都聚集在枪尖,撞进了斧手咽喉里。
只听咯吱咯吱的声音连绵响起,却又戛然而停。
王庸枪尖收回来,那斧手已经捂着咽喉倒了下去。
却是喉结直接被撞碎了。
生死搏杀,容不得半点留手。王庸现在完全是杀开了,也没空闲去考虑杀人的后果。先保住这条命再说!
又是一朵枪花闪现,王庸手里的枪就跟毒蛇一样,眨眼间出现在另一个斧手面前。
那斧手看到了之前同伙的死亡过程,学聪明了。将斧面往自己喉咙处一挡,要挡住王庸点向自己咽喉的一枪。
王庸见状冷笑一声,握着枪的手腕一压,本来点过去的枪势,成了下砸。
铁枪终究是重兵器,一砸之下也不是人体能受得了的。
那自作聪明的斧手登时右肩膀中招,咔嚓一声,整个肩膀都断了。
王庸再抖枪横扫,那斧手半边脸颊都成了攻击目标,当的一下,斧手半张脸一下子被砸的稀烂,眼珠子都崩了出来,瞬间瘫倒在地。
堵住门的第三个斧手见势不妙,慌忙撤步后退。
只是依旧晚了一步,王庸枪上根劲勃发,长枪一下子弹出去老远,撞在了第三个斧手腰眼上。
那斧手连步子都没能迈开,一下子脚下打软扑倒在地。腰胯是人行走的中枢,腰胯坏了步子自然就迈不开了。
一眨眼间横扫三人,王庸收枪一杵,凛凛如罗成再世,一杆银枪之下从无生魂。
第一百六十四章 逃脱
“下一个谁?”
王庸目光如刀,横扫过外面剩余的斧手。
一时间血气上涌的斧手竟然有种数九寒天,气血被冰结的错觉。
只有真正经历过了多次厮杀的人才明白,那就是传说中的杀意。
杀红了眼的人,看谁都死的。活人被他盯上就跟中了邪一样,胆小的能吓出病来。
王庸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见无人敢上前,王庸哂笑一声,又道:“既然你们都不敢上,那就让苏瑞滚出来!有胆子截杀老子,就没胆子露面吗?”
众斧手面面相觑,没想到王庸猜出了幕后主使。
正犹豫间,忽然听见一阵低低阴笑声,接着就见一个瘦高个子青年从暗角里走出。
正是苏瑞。
苏瑞走到一干斧手身后就站定不动了,隔着人群瞅着王庸,脸上全都是阴笑。
“怎么?不见到我死不瞑目?”
“果然是你!我猜还有那个李德利吧?”王庸重重吐出一口气。
气息如剑,笔直的喷出在空中,哗啦啦作响。
“好功夫!如果不是见过我师父练功,我一定以为你就是这天泰第一高手了。没想到啊,我妹妹竟然运气不错,认识了你这么个高手。只可惜再厉害的高手也就到此为止了,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苏瑞一惊,随即冷声道。
“你这话也正是我想说的。知道我为什么要喊你出来吗?因为这样才能顺手把你也宰了!”
王庸话音一落,右脚在杵着的枪杆子底部一踢,就见两米多长的大枪倏忽弹起,被王庸端在了空中。
单手抓枪尾,大枪笔直的挺在半空,纹丝不动。
这便是大枪上的真功夫。
不过王庸这也不算什么,王庸曾经见过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耍一根四米多长的枪杆子,枪杆子斜举在空中,四米外的枪尖连颤都不颤一下。这手上的功力得到了何等境界?
俗话说“中平枪,枪中王,中间一点最难防”,真正的枪上功夫,没有一点花哨,就是简单的平刺。
枪扎一条线,平直扎出。其路线最短,快速有力,有‘去如箭’之势。使之防不胜防。又因枪从中路进攻,要防开对方的兵器必须与杆交叉,不但相对缩短了兵器的长度,而且有利于枪的防守反击。所有枪招中就属这一点直刺学问最高,其出招线路短,且快且有力,上挑可取头,下刺可功腿,横扫又有鞭枪,简直是一枪破万法。
王庸现在端着的平枪,便是如此。
苏瑞面色微微一变,他是跟着名师练过的,自然看出来王庸这下的不凡。
勉强镇定心神,见周围的斧手犹豫不前,似乎心生了惧意,苏瑞一咬牙,从怀中摸出了一沓沓的钞票。
哗啦往人群里一洒,钞票飞的满天都是。
“老板说了,今天干掉他,每个人再加两万块!砍死了他的人,额外给五万!这些小钱就当给兄弟们的小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红通通的票子在眼前飞舞,加上那五万的额外赏金,一下子让众斧手眼神变了。
自古人为财死,有了钱的动力,当即便有几个斧手嗷呜一声,冲了上去。
手中斧子当头劈下,试图打个突袭。
王庸可一直防备着呢,怎么会被砍中。长枪一晃,枪尖就贴着砍过来的斧子戳了进去。顺势在斧头柄上一挑,拿着斧头的斧手就拿捏不住,斧子一下子被挑飞了。
这便是大枪的挑劲。老一辈的用枪高手,用一根白蜡杆子可以直接挑起一辆小车,那种功夫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王庸目前肯定做不到,他能做的就是挑飞对手手里的兵器。
斧手没了,斧手登时就想退。
王庸鼻孔里迸出一声冷哼,枪尖直接从那斧手中宫了扎了进去。
即便铁枪没开锋,在王庸巨大力量的催动下,枪尖还是一下扎穿了那斧手的肚子。
那斧手愕然看着洞穿了自己肚子的枪杆,眼里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
轰!
王庸根本不给他时间发表临终遗言,腕上猛然加力,直接将那斧手的身体给挑了起来。
一送一甩,斧手身体被当成了暗器砸了出去。
吓得后面的人齐齐后退。
而王庸趁这个机会枪尖连点,手臂根本就不见有任何的蓄力回缩,大枪却像是自带了发动机一样,每一下都迸发出巨大的力量。凡是被大枪点中的人,身上登时就多出一个血窟窿,要不就是咔嚓一声胸骨被撞得粉碎,趔趄在地。
古时候大将骑马杀人,便是王庸这种手法。用腰胯刺枪,以腰为轴,反手枪正好给正手蓄力,正手枪也正好给反手蓄力。所以总是在进攻,没有一枪是回防的。而敌人在这种不停歇的进攻下,没有逃得过一枪的。
王庸枪势如骤雨,连绵不绝。配合着猛然突进的身法,更增枪杆子上的力量。王庸胯下没有战马,就只能借用脚步的力量完成冲锋。
扎住一个人猛的朝前一怼,就见一排人跟糖葫芦一样,哗啦啦倒地。拔出枪来直接抡圆了砸下去,一排人都被砸的哇哇惨叫。
锋利的斧头在大枪面前,完全成了摆设。两米多长的枪杆子成了阻隔在两者之间的天堑。无论那些斧手怎么进攻,都无法突破两米这个防线。
凡是稍微越过一点的,不是被王庸一枪点倒,就是被王庸反手枪撞得喷吐鲜血。
王庸仿佛成了一尊杀神,将十几个斧手杀的心惊胆颤,齐齐后退。
将军庙彻底成了王庸的主场,窄窄的庙门杜绝了斧手侧面偷袭的可能,王庸却从庙门里伸出大枪,肆意屠戮着靠近的每一个人。
苏瑞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原本他以为找了这么多人对付王庸,就跟吃饭一样,分分钟就能结束战斗。
谁知道还是低估了王庸战斗力,这家伙就像是天生的猎杀者,懂得利用当场的所有变化。这群放在任何地方都堪称精锐的斧手,在王庸面前却成了土鸡瓦狗,被一杆大枪就杀的鸡飞狗跳,丢盔弃甲。
“艹,一群废物!”苏瑞暗骂一声,眼中射出一抹狠色。
只见他悄然上前,一边嘴里大喊着:“他没劲了!上啊,砍死他拿赏金!”
一边伸出双手,在最后排用力的一推。
一众斧手顿时被推向前,一个撞一个,形成连锁反应,跟潮水一样涌向王庸。
加之苏瑞那句喊话让不少人信以为真,开始主动往前,更加加剧了这股人潮。
就跟踩踏事故一样,即便前面已经踩死人了,想要停下来。可是后面的人潮还是会推着你被迫往前走,完全停不住。
王庸疾步突进,一个横扫将最前面几人给砸倒在地。仍旧阻止不了后面的人继续往前。
眨眼间庙门就被堵住,一声声骨头碎裂声都被脚步声掩盖。这群斧手浑然不顾几乎将受伤兄弟踩死的危险,终于还是挤破了庙门,冲了进来。
能冲进来,似乎更加印证了苏瑞那句王庸没力气了,斧手就跟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样,又是不要命的往前堆。
而此时,苏瑞带着一丝阴谋得逞的微笑,冲王庸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一转身,就要离开现场。
“想走?”王庸眼中迸出凛凛杀意,扫一眼一侧的庙墙。
猛的突起,大枪凶狠的撞向庙墙。
轰!哗啦!
王庸全力一撞之下,本就有些年久失修的庙墙顿时破开一个大口子。
噗噗的尘土跟碎石往下掉,洞口上方的半块墙体也摇摇欲坠,数秒钟后,终于轰隆一声塌了下来。
刚刚挤进庙里的斧手可遭了秧,正好被墙体被砸中,瞬间栽倒一片。
听到身后传来的巨大声响,苏瑞一愣。然后就看见了手持大枪冲自己杀来的王庸。
“不好!”苏瑞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给我死!”王庸冷冷喝出一声,手中大枪刷的掷出。
只听风声隆隆,沉甸甸的大枪堪比炮弹,飞向苏瑞后心。
这下要是被击中,苏瑞必然当场殒命。
情急之下苏瑞猛的趴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双手抓住那个小腿骨折的光头领头,往自己身前一推。
“你……”光头领头愕然看着苏瑞,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就听噗的一声,被大枪一枪爆颈,枪尖从脖颈里扎进去,足足穿出半米多才停下来。
嘶!
苏瑞倒吸一口凉气,吓得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大喊一声:“他在那!”
爬起来就跑。
乱成一锅粥的斧手这才发现王庸已经在了庙门外面。
微微一愣,随即追砍过来。
“可惜,被他跑了!”王庸恨恨的道一声。
却也不敢再追,起脚往反方向跑去。
现在他跟斧手之间已经拉开了距离,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到了这时,就显示出王庸部队锻炼的效果来了。即便经过苦战,脚力仍旧比那些斧手高不少,几百米的小巷子,王庸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瞬间跑到了巷尾。
然后一拐,上了车流拥挤的大街。
一干斧手足足晚了三四秒钟才赶到,等再寻找王庸的时候,已经只能看见在车流里穿梭的王庸背影了。
且不说他们敢不敢堂而皇之的追出去,单单那飞逝的车流,就是极大的阻碍。等一群人穿过车流,恐怕早没了王庸的踪迹。
“艹!”人群里响起几声怒骂,个个脸上都是不甘心的神色。
折损了这么多人,到头来还是被王庸跑了,他们岂能甘心?关键是王庸没做掉,连钱都拿不到。
“怎么办?”有人问。
“没办法,先回去把现场收拾了。至于钱的事情,我们折了那么多兄弟,不给个百十万的安葬费、治疗费,哪能这么容易放过姓苏的!”
话音落下,斧手们转身,回去清理现场了。满地的鲜血、尸体,如果不清理,第二天一准成为头条。他们也别想在这个城市呆着了,只能亡命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