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会聚奉天
清晨的空气里能够闻出浓浓的血腥味,一阵一阵的冲击着每个人的神经。{第一看书}
中国士兵的遗体被他们的同伴从死人堆里拉了出来,然后细心的掩埋好。
已经几乎要成为废墟的北大营再也没有任何防守的必要的,但是士兵们依然不忍心抛弃任何一具战友的遗体。
“谁,站住!”
负责警戒的士兵现远处过来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立即警惕地端起了枪大声喝道。
“兄弟们,别误会,别误会!”
领头的那个赶紧举起了双手。
带枪口的注视下,这干瘦干瘦的人走到了哨兵满脸带笑地说道:
“请问是不是奉天旅的弟兄?”
依旧没有任何放下枪的意思,哨兵只是警惕的点了点头。
干瘦的家伙立刻脸上露出了欣喜:“那就好了,那就好了。可找到你们了,这一路上为了来奉天,还得躲避着那些东洋人,那可真是不容易啊……”
见他自顾自喋喋不休的说着,哨兵有些不耐烦了:
“说,来这做什么?”
“啊,兄弟是青麻坎张大王的手下。”干瘦的汉子急忙说道:“张大王一心想和东洋人干,可咱们人少那,没法子,这不就投奔郑司令来了?”
哨兵疑惑地看了一眼这一口一个大王的人,正想回报,忽然见到欧阳平过来。将事情一说,欧阳平一下笑了起来,说道:
“什么狗屁的张大王,不就是青麻坎地三麻子啊。他人呢?”
“是的,是的,长官英明,是三……张……那个张爷。”瘦子憋了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张爷怕和官兵有什么误会,所以便先派我们几人前来联络。{第一看书}张爷就在十多里外等着消息。”
“三麻子也想着打东洋人了,这可当真希奇了,听说他还准备要我们司令的脑袋?”欧阳平笑着对瘦子说道:
“回去告诉三麻子,老子是欧阳平,让他带着人过来吧,别老像个老鼠似地躲着。”
那瘦子才一欣喜若狂地离去。欧阳平立刻吩咐道:
“机枪准备,这三麻子我有两年没见了,别在心里憋着什么坏主意。一有什么异常,立刻开枪,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止射击!”
等了大半个小时,看到远远的一队人马逶迤而来,总有三四百号人的样子。当先的一人人高马大,腰里揣着两枝盒子炮,远远地就大声叫道:
“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欧阳老弟,三麻子有礼了!”
“放下武器。空手过来!”
欧阳平地声音让三麻子愣了下,但还是顺从的将两枝盒子炮拿了出来,放到了地上,这才走到欧阳平面前笑道:
“欧阳老弟,怎么连我都不放心啊?”
“这时节我对我自己都不放心。”欧阳平怪笑了下:“怎么想着来这了?”
“和东洋人玩命啊!”三麻子拍着胸膛说道。
“屁。”欧阳平骂了声:
“要不是你被东洋人逼得无路可走了,你会来这?走吧,见我们的司令去。”
城里涌进了许多难民。最让黄显声和罗鱼勐为难的是。这些难民里会不会混进日本人的奸细。
盘查工作进行得很仔细,到了中午的时候。又有一批难民进了城。
“长,长官。”
一个相貌清秀地姑娘,大着胆子叫住了一个匆匆经过的军官。
陶平看了一眼:“什么事?新进城在那边登记。
“长,长官,我想向您打听个人。”
见这军官要走,姑娘急忙急切地说道。
“谁?快些,城里军务繁忙。”陶平不耐烦地说道。
“我听人说这的长官叫郑永,请问……”
陶平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只见这姑娘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她说的果然和郑永的岁数年纪差不多,陶平特别注意了下:
“这是我们的司令长官,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是他的妹子……”
这姑娘咬了咬嘴唇,涨红了脸说道。
“妹子?司令长官的家人不是全部殉国了?”陶平大是起疑。
“胡说,大少爷家哪有你这样的妹子!”
还没等陶平再说什么,难民中一个青年已经跳了出来,大声说道。
陶平皱起了眉头:“你又是谁?”
“我叫胡冰,是专门侍侯我们家大少爷的,对了,就是你们地司令。”这青年颇为自豪,拍着胸脯嚷道。
“哦,对了,以前在狭山嘴子是看到过你,怪不得那么眼熟。”陶平恍然大悟,接着又对着那姑娘说道:“那你可不是司令长官的什么妹子啊。”
“我,我真是郑大哥地妹子,他见到我就能认我。”
姑娘的脸红得几乎要滴下血来了……
三麻子的突然到来,郑永完全没有想到。要说起来自己还真欠三麻子的。
当初在旅顺的时候,要不是利用了这人,自己没有那么容易刺杀义贺信成功。
不过这人没死在日本人手里?
见到三麻子后,郑永也没有特意寒暄客气,详细盘问了一番,这才确信三麻子是带着青麻坎的胡子来抗日的。
现在奉天什么都不缺,最缺地就是人手,这三百来名胡子地到来,的确帮了自己很大地忙。
这些人开过枪,多少有些战斗经验,只是身上的匪气太重。在和三麻子商量了一番后,将三百来人拆散开来,分别安插到了各个连队中。
为了安抚三麻子的情绪,郑永特别委任了他个中尉连长的职务。
本来把自己的人手拆散,让三麻子有些闷闷不乐,但中尉连长的职务却又让他一下忘记了这些不快的事情。
以前自己是胡子,现在可成了正经的官兵了。
“郑老弟,不,郑司令,你放心,三麻子以前胡子,可今天穿上了这身衣服,那就是官兵了。咱三麻子不怕死,今后铁了心的跟着你和东洋人干了。”
三麻子一边拍着胸脯,一边唾沫横飞地说道。
郑永笑了一下,又叮嘱了几句当兵和胡子不一样,千万不要闹事之类的话,便让三麻子去自己的连队报道。
“报告,陶平参谋长带着您的家人来了。”
郑永头也没有抬:“胡说,我家人全部都死在东洋人手里了,哪里还有什么家人?”
“大少爷,我啊,是我啊!”
外面传来了大哭声,一个人冲了进来,“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郑永面前。
“胡冰郑永一下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胡冰面前,扶起了他:
“你,你真的没有死?”
“大少爷,我没死啊!”胡冰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那天,东洋人来咱家抓人,我正好出去了,我回来的时候,咱家的人全被东洋人抓去了,胡冰没用,保护不了咱家的人啊。”
“不怪你,不怪你。”郑永叹息着让他坐到了椅子上。
“后来,我听说你在奉天,就跟着难民的队伍来了。”胡冰一边说着,一边向周围看了看:“大少爷,您没把大奶奶她们救出来吗?”
郑永瞬间就沉默在了那,过了好久,才艰难地说道:
“大奶奶,大奶奶,殉国了……”
胡冰一个人顿时傻在了那,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猛然,嚎啕大哭声从胡冰的嘴里抑制不住的传来出来。
“大少爷,这一路上别人都在说你是大英雄,可你为什么不救大奶奶啊,为什么啊!”
郑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这个对郑家忠心耿耿的孩子……
“胡冰,别哭了,大奶奶去了……”郑永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以后就留在我这,给我当个卫兵,咱们一起和东洋人干,一起为大奶奶和咱郑家报仇!”
正在这时马炳善急匆匆走了进来,一见郑永和个陌生的年轻人在一起,稍稍怔了下便面带喜色地说道:
“司令,你猜,你猜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郑永心情正差,见马炳善这样子,也没带好口气:
“谁?带来,别弄得那么神神秘秘的。”
马炳善也不在意,从外面带进了一个姑娘,那姑娘一见郑永便哭道:
“郑永哥。”
郑永再次怔在了那,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谁。
他原本以为这人已经死了,但是他却活生生的又见到了她。郑永难以置信地说道:
“春妮?”
第一百零六章 有敢言降者诸死之
江桥位于三间房、泰来之间,是洮昂铁路跨越嫩江的必经之道,南北交通要冲。日军要进犯黑龙江省省城,先必须占领江桥阵地。
但是让日军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他们准备占领江桥的时候,却现这里已经驻扎了中队。
这是自从“.”事变以来,日本人在东北遇到的第二支抵抗的中队,不知道为什么这使得日本人产生了一丝隐隐的担忧。
关东军的兵力实在不足,日本朝鲜军的主力又集中在了奉天一线,这让日军不得不把目光投到了中国人身上。
月日,张作霖的部下,驻扎在洮南的洮辽镇守使张海鹏在日本人的强力支持下,于洮南宣布独立,就任“边境保安司令”,并在关东军的支持下派兵向黑龙江省城齐齐哈尔开进……
“倘有侵犯我疆土,扰乱我治安者,不惜以全力铲除之,以尽保卫地方之责!”看着自己的部下和地方士绅,马占山缓缓地说道:
“日军已经确定要向我齐齐哈尔进攻,而江桥就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我已集重兵于江桥,誓死于日军决一死战!我已经得到消息,奉天北大营坚守了整整八天,死战不退,这才是我等军人之楷模。我誓要将江桥打造为第二个奉天,让东洋人有来无回!”
“马司令。”
随着声音,马占山见到一直对日本人抱有极大好感的官员连息舟。他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连大人有何问题?
连息舟清了清嗓子:
“各位,非是我连息舟要说一些丧气话,只是目前我们形势实在严峻。我们要和谁打仗?东洋人,那可是军事强国。马司令万万要谨慎小心。”
他的话立时得到了在座地亲日派的交口称赞,连息舟微笑着说道:
“江桥和奉天的情况大不相同,奉天聚集了大量的军火,这才能够略做抵抗,请注意。仅仅是略做抵抗而已,在日本人地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不过只能被动挨打。
据我所知,马司令的军队粮饷不齐,军备不整,士卒所用武器不过为汉阳造。有效射程不过百米而已,上无飞机支援,下无战车配合,炮团不过区区数门火炮。请问在这样的条件下如何与东洋人作战?
非是连某人卖国,实是为马司令及将士性命担忧尔……”
他说的马占山部的装备倒却是实情,他所指挥地部队远非奉军嫡系,连息舟的话很快引起了马占山部下的隐隐担忧。
马占山强忍着怒气,问道:
“那么连大人以为我们当如何,投降日本人吗?”
“非也,非也。马司令误解了。”连息舟摇头晃脑地说道:
“洮辽镇守使张海鹏张司令拥兵数万,兵强马壮。虽使洮南独立,但却并无私心,皆出于一念爱国尔。我以为,不如迎张司令进入省城,保家卫国……”
“你放屁!”
没有等他说完,马占山已经拍着桌子厉声吼道:
“张海鹏这个毫无礼仪廉耻的东西,投靠东洋人。分裂东北。是我民族之罪人,你居然要让我迎他进来?我马占山宁可死在战场上。也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哪里想到马占山会那么的脾气?连息舟还想争辩,但看到马占山地怒冲冠的样子,又想到他那暴躁的脾气,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会议一时冷场。
连息舟虽然被马占山顶了回去,但他所说的部队的情况,却不得不让人担忧。{第一看书}
正在这时,马占山的参谋悄悄进来,把一份电报交到了马占山的手里,马占山只粗粗描了一眼,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过会扬起手中电报笑道:
“这是我刚刚接到的电报,奉天大捷!”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鸦雀无声。
“月日奉天起反攻,杀伤日军千余人,击毙日军混成旅团旅团长嘉村达次郎!”
“轰”的一声,刚才还一片寂静的会议室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
等到议论声稍稍低了一下,马占山似笑非笑地看向了连息舟:
“刚才是谁说地奉天只能苦苦防守,毫无抵抗能力的?”
“腾”地一下,连息舟只觉得脸上热,头也一下垂了下来。
“奉天大捷,日本人没有什么可怕的!”马占山将电报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打,只要日本人敢进攻,我们就坚决的打。哪怕打到了只剩下我马占山一个人,也坚决不向日本人投降!记得郑永司令说过的话,不投降,不撤退!”
奉天大捷的捷报显然刺激到了马部军官,他们脸上原本的颓丧和担忧一扫而空,既然奉天能够把日本人打得那么狼狈,那么同样身为自己的军人为何不可?
“报告,张海鹏派人求见!”
马占山愣了下,张海鹏这时候派人来做什么?
见司令没做声,进来地军官又说道:
“来地人说是司令长官的故友,请问司令见还是不见?”
“见,就在这里见!”马占山大声说道:
“让所有地人听听张海鹏要对我说什么,我马占山没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张海鹏派来的倒的确是马占山的老相识了,是张海鹏手下的司令徐景隆,当初和马占山也有几分交情。
徐景隆没有料想到马占山居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见自己,神色间稍稍有些吃惊,但他很快镇静下来说道:
“马兄,别来无恙啊?”
“吃得好,睡得下,一时还死不了。”马占山冷冷地说道:“张海鹏让你来,想来有什么话要对我马占山交代?”
“马兄,你看这,这……”徐景隆指着会议室为难地说道。
马占山笑了一下:“我刚才说了,我马占山没有见不得人的事,请徐兄就在这里说了吧。”
徐景隆略显尴尬,犹豫了会终于说了出来。无非也就是张海鹏一些诱降的话,对马占山许下种种好处而已。
等他说完,马占山也不作答,只管冷笑不止,笑得徐景隆心里一阵阵毛。
“马司令,和这种为虎作伥,认贼作父的人说什么,先一枪把他崩了,再和日本人决一死战,司令!”
回看去,是马占山手下的勇将卫队团长徐宝珍。
说着就见徐宝珍拔出手枪放在桌上,环顾众人慨然说道:
“在座诸公,有敢言降者诸死之!”
徐景隆勃然色变。本来他主动请缨诱降马占山。原想着马占山这人重感情,即便诱降不成,想也不会伤害自己,若是能够成功了便是奇功一件。但谁想到除了徐宝珍这么一号人出来。
这个徐宝珍出了名的嫉恶如仇,脾气暴躁,说不准当真还就会一枪打来。
马占山冷笑了声:
“他的回答就是我的回答,今天我不杀你,且放你回去告诉张海鹏,马占山脑袋在此,他若要拿,尽管来拿,要我投降绝无可能!”
徐景隆满面羞愧,正待走时,忽听徐宝珍又大声喝道:
“我部万余将士,就在这等着你来,他日决战,我徐宝珍必取你项上人头!”
那徐景隆惶惶而退,马占山厉声道:
“诸公,马占山今日抗日决心已定,有二心者请便,来去自便,但若有通敌者,马占山绝不会念旧日私情!”
“命令炮兵炸毁大桥!”马占山几乎咬牙切齿地道:“让敌军无法通行。徐宝珍,我把我的卫队团全部交给你,若是让敌人前进一步,唯你脑袋是问题!”
“是,若让日本人前进一步,徐宝珍自提脑袋来见!”徐宝珍大声说道。
“再给奉天郑司令电,告诉他我们这的情况。”马占山沉吟着说道:
“奉天装备精良,又有打日本人的经验,若是能得到他们的帮助,这对我有莫大的帮助,哪怕是郑司令只给我们送几个军官来,也要!”
他说着长长地呼了口气,慢慢的走出了办公室,只留下了亲日派的呆若木鸡的连息舟一干人。
这仗能不能打赢,马占山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他要做的和奉天方面一样,维护中华的荣耀,维护民族的荣耀,维护中人的荣耀!
第一百零七章 江桥保卫战 (三更继续求月票!)
“这是准备死守江桥的马占山司令长官的来电!”
郑永将那份电报轻轻的放下,部下们很快拿了起来,一个个的传阅了一遍。
“好,江桥方面也准备和东洋人干上了,没说的,我愿带着我的营去江桥救援,司令。”司徒天瑞拍着胸膛大声说道。
“白痴。”欧阳平瞥了他一眼:
“咱们北、东两个方向都有关东军,南面是旅团,他们为什么不打?为的就是监视并牵制住奉天,只要咱们一有援救江桥的企图,这些东洋人立刻就会扑上来。到时候别说救援江桥,我看只怕咱们奉天,嘿嘿……”
司徒天瑞早因为杨老帅的事对他大是不满,这下被欧阳平这么一说,更是气得眼红脖子粗。
但所有人知道欧阳话虽然说得难听,却是实实在在的详情,6路援助江桥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
郑永并没有理会部下们的争执。
他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在自己的印象里,江桥之战好像要稍晚一些爆,怎么会在奉天守卫战之后没有多久就生了?难道因为自己的出现,改变了一些历史的轨迹?
也许吧,郑永笑了一下。
本该丢给日本人的奉天,现在依旧还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飞机呢?”郑永抱着双臂,皱着眉头说道。
“似乎难度也很大。”陶平微微摇了摇头:
“司令,咱们就六个飞行员。自保奉天还行,可要……”
郑永知道他想说什么,眼下的这六个飞行员,对于奉天来说是最宝贵的一笔财富。失去了任何一个人。对于未来地战斗来说,都将是巨大的损失。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郑永咬着嘴唇喃喃地说道……
月日,江桥。{第一看书}
“开炮!”
“开炮!”
随着这一声声音,黑龙江省防炮团仅有地几门火炮出了轰鸣。
随着巨大水花的腾起。江桥瞬间被炸成三段。
“可惜了,那么好的桥啊。”
徐宝珍摇着头,长长叹息一声。
马占山部已经得到了证实,张海鹏已命伪司令徐景隆指挥的三个团,正在向江桥方向运动,预计将于后日到达。
为了确保争取到足够的布防时间。最大限度地给进攻方增加难度,马占山不得不下达了炸毁江桥的决定。
“团座,听说马司令已经向奉天方面的郑司令求援了,你说人家郑司令能派出援兵吗?”
看了眼,是卫士团一营营长陈彪,徐宝珍苦笑了一下:“彪子,马司令那是做给部下们看,提升官兵士气用的。东洋人不是傻子,会那么轻松的放奉天来增援咱们。咱们没有援兵……”
陈彪愣在了那里,半晌才喃喃地说道:“孤军。咱们是孤军吗?”
“是孤军。”徐宝珍冷笑了下:“但孤军一样也要守住这里。我听说一群不满二十岁的娃娃兵,死死顶住了日本人两个旅团地攻击。八天,兄弟,八天啊。咱们跟司令那么久了,难道还比不上那一群娃娃兵吗?”
月日,江桥。
徐景隆指挥的伪军三个团到达江桥,似乎是为了报复几日前受到的羞辱,在兵力还没有完全展开的情况下。徐景隆即亲自督军趟水冲锋。{第一看书}
这一冒险的做法。很快遭到了卫士团的迎头痛击。
卫士团的装备在马部里已经算是比较精良的了,但依旧缺乏机枪等有效防御武器。全团仅有可怜的一挺重机枪,士兵大多使用老式汉阳造。
但尽管装备低劣,但面对那些渡水的伪军,依旧给予了对方大量地杀伤。
徐宝珍将唯一的一挺重机枪安置在了正面防线,机枪声出了轻快地“嗒嗒”声,将一个接着一个敌人打倒在了自己的枪口下。
那些汉阳造不甘示弱,待那些千辛万苦躲过了机枪子弹的伪军到了自己的射程范围之内,汉阳造的枪口又出了死亡的吼声。
转眼间,河里就漂浮起了无数的尸体。
“冲!冲!”
惨重地伤亡非但没有让徐景隆冷静下来,反而让他地头脑更加热起来:“给老子冲上去,那些***都是胡子,胡子,把徐宝珍抓到老子面前来,老子要割下他地脑袋,当尿壶!”
他似乎忘记了,他这个少将之前也曾经是一名胡子……
但他的吼声并不能让自己的军队突破到对面,在折损了几百名部下后,徐景隆终于知道要再这么硬打下去,也许自己的三个团今天就会被报销得干干净净。
就在徐景隆不得不命令暂时停止攻击的时候,天空上忽然两架战斗机飞来。
徐景隆吓了一跳,但随即就现这是日本人的飞机,这一突的情况顿时让徐景隆又重新耀武扬威起来,他指着天上的飞机笑道:
“看到没有,都看到了没有,这是日本人的飞机!日本人是帮着咱们的,有飞机的帮助,那些杂牌部队算个什么鸟!”
“炸,炸啊!”
他的部下也都随着司令一样变得兴高采烈,不停的对着天空叫道,不过,他们完全分辨不出天上飞的是战斗机还是轰炸机。日本人的飞机并没有如他们所愿投掷下炸弹,甚至连一颗子弹也没有,只是不断的在马占山卫士团防卫阵地的上空盘旋着。
“东洋人是来示威的。”
徐宝珍放下了望远镜,轻蔑地笑了一下。
显然这两架飞机并没有接到战斗的命令,它们的任务只是向自己的兄弟们炫耀武力,企图在心理上打击守军。
“命令炮团向对面开炮!”
随着徐宝珍的一声令下,蓄势待的省防炮团的火炮很快出了轰鸣。
一炮弹就在徐景隆不远处炸响,巨大的气浪冲得徐景隆一个趔趄,这一来把徐景隆吓得面色惨白毫无人色。
“妈的,妈的!”
趴在地上半晌不敢动弹的徐景隆好半天才敢爬起身子,他现自己的双脚完全不停使唤的在那哆嗦。
早知道这里这么可怕,自己何苦还来这拼命?
该死的张海鹏,都七十多岁的人了,不消停几年养养老,还非得给东洋人去拣破鞋。
还有那些东洋人也不是东西,事前拍着胸膛说要什么给什么,现在好了,飞机就在天上连颗子弹都不舍得放。
他又抬头看了看天上,两架日本人的飞机好像也被大炮惊到了,迅的拉高,又在天上盘旋了好大一会,忽然调头离开了战场,把地上的伪军看得目瞪口呆。
“***东洋人,不得好死!”
徐景隆暴跳如雷的指着天上叫道。
“司令,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老子不是来送死的,撤,都给来自撤!”
这三个团的伪军呼啦啦的上来,现在又呼啦啦的向后退了回去。
忽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
“轰”的一声巨响。
“司令,司令!”
徐景隆的部下乱成了一团,纷纷在那大声叫道。
也许是老天都要让徐景隆灭亡,匆匆后撤的时候,徐景隆竟然一脚踩上了徐宝珍事前埋设下的地雷上。
一声巨响之后,徐景隆这个铁杆汉奸当场毙命。
主帅被当场炸得稀烂,三个团的伪军当场就懵了。
“弟兄们,为国家效忠的时候到了,跟着我冲!”
放下了望远镜,徐宝珍接过了一条步枪,吼声里第一个冲出了阵地。
“为了国家,冲锋!”
卫士团的兄弟们出声声怒吼,如同潮水一般涌向了对岸。
几乎与此同时,早就埋伏好的朱凤阳骑兵团也在同一时间加入战斗。
那些威武的骑兵们,瞬间就冲到了伪军们的面前,雪亮的马刀不断扬起落下,一个个早就毫无斗志的伪军士兵很快惨呼着倒在了马刀之下。
初次冲锋的失利,加上主帅的阵亡,让这些伪军完全丧失了战斗的勇气和信心。
还没有等卫士团过河,成片成片的伪军,已经将枪高高的举过了头顶……
民国年月日,第一次江桥保卫战结束,张海鹏所部伪军三个团除少数逃跑,大部成为俘虏,伪少将司令徐景隆,当场毙命于地雷之下!
第一百零八章 给你狗日的一个大嘴巴!(40月票加更!)
第一次江桥保卫战马部大捷,全歼伪军三个团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奉天。
当接到这个捷报的时候,郑永却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随着伪军的失败,日军很快就将直接对马部起攻击。
马占山的实力实在太过于薄弱了。
和奉天完全不一样,马占山没有飞机,没有战车,火炮也少得可怜,他们唯一可以依靠的,也许只有他们顽强的战斗意志。
这几天奉天的确太平了不少,日本人只是偶尔起几次并不激烈的进攻,每每当守军一开始还击,那些日本人很快就会退回去。
意图实在是太明显了,日本人就是要牢牢地牵扯住奉天方面无法对马占山提供任何援助。
现在最让奉天方面恼火的就是明明识破了日军的企图,但却一时间找不到有效的解决办法。
罗鱼勐悄悄的走了进来,见到司令正趴在地图上看着什么,犹豫了会还是将一封信放到了郑永的面前。
郑永看了眼愈成熟的罗鱼勐,打开了信,才看了几眼顿时面色大变:
“谁送来的?”
“不知道。”罗鱼勐摇了摇头:“送信的人只把这信交到了特别行动队的人手里,然后很快不见了,我估计,是随着难民一起混进城来的。“面呈郑司令长官。”
信封上是这么写的。
信里告诉郑永,日本人正在策划成立“满洲国”,郑永早就清楚这件事情。但除了自己以外并没有人知道伪满洲国即将成立。
但是在这封信里非但说明了日本人的阴谋,而且有谁参与,如何进行等等都清楚明白地写在其中。
送这封信的人是谁?
“熙洽这些人的情况怎么样了?”郑永收好了信件问道。
自从奉天保卫战开始以来,臧式毅、熙洽这些郑永所熟知的汉奸都被特别行动队秘密监控起来。
“没有什么特别地动静。”罗鱼勐摇了摇头说道。
“继续监视。”郑永沉吟了下:
“还有让特别行动队在全城秘密寻找送信的人。奉天现在只许进,不许出,他应该还在城内没有离开。”
郑永必须要弄清楚这封信的来龙去脉,是隐藏在日军身边的自己人,还是别有目的?
现在不容许有任何闪失了。奉天表面上地平静。隐藏着即将到来的风浪。
一旦马占山无法顶住,齐齐哈尔失守的话,那么日军将会很快调集起全部兵力重新猛攻奉天……
“司令,悬赏令已经张贴出去了,有得张海鹏级者。赏大洋一万。”
“一万?好像多了点,这个老贼哪里值那么多钱?”马占山笑了一下:
“其实咱们这也就是做个姿态出来,告诉全国人民咱们抵抗到底的决心。”
“司令,日本人代表求见。”
“哦,日本人终于出面了吗?”马占山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见!”
来的日本人是日本驻齐齐哈尔特务机关机关长林义秀少佐地特使,这是一封林义秀以日本驻齐齐哈尔领事馆武官名义给马占山出的通牒:
洮昂铁路由日本“满铁株式会社”投资,属于“日本权利范围”,江桥被毁影响大豆运输,索赔损失万日元。并要求在月日以前修复江桥,过期则由日方修复。那时,可进行实力保护……
其实当时炮兵只是扎毁了江桥的三个桥孔。{第一看书}江桥在伪军被歼后经过测试,依旧可以勉强通行,修复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但马占山炸桥就是为了阻滞进攻,为自己争取到时间,现在日本人居然让自己修桥,这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但是不能明摆着拒绝,一旦拒绝就等于给了日本人找到了借
脾气看起来非常暴躁的马占山。其实非常狡猾。他放下了那份通牒,微微笑了一下:
“请回去告诉林义秀先生。我们一定会想办法修桥的,不过这时间嘛,恐怕不太好说,这样吧,我尽量,尽量早一些修好……”
“马司令,日,日是最后的期限。”日本人傲慢地说道:“一旦过了这个时限,我们将不得不以武力来修复大桥!”
“尽量,尽量……”马占山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话。
“打吧,打他个***吧,司令!”
林义秀的特使才走,步兵第三旅参谋长石兰斌已经忍无可忍:“司令,狗娘养的东洋人这是来横地了!”
“难道我不知道吗?”终于,马占山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吼了起来,旋即重重的叹了口气:
“打是肯定要打地,但时间,时间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一切,拖,能拖一天是一天,多拖一天就意味着我们的阵地能够多得到加强,明白吗?”
其实并不是石兰斌不知道马司令的用意,但日本人嚣张的态度却实在让他无法咽下这口气……江支队”,并开始向泰来方向集结。
日,日军在泰来完成集结,林义秀以关东军司令部的名义给马占山出警告:
“月日正午以前,两军撤至距江桥公里处。在修桥任务完成之前,不得进入公里以内,对不答应上述要求者,将视为对日军怀有敌意,当依法述诸武力,特此警告。”
比林义秀之前所说的日又提前了几天,日本人已经等不及了。
对此,马占山坚决予以拒绝。
日,日军嫩江支队长滨本派遣炮兵第联队第大队抢占了江桥南岸,修筑工事,进攻准备。
其后,日本人的飞机不时飞到守军驻地上空投弹,名士兵被炸伤。马占山很清楚日军此举地目地是为了引诱召开还击,借此观察火力。马占山严令任其叫嚷,不予理睬。
天黑时,又有百余名日军度过江桥,对马占山阵地射击,并伴有飞机轰炸。守军又有名士兵受伤,马占山依旧不予理睬。
对于马占山的这种态度,林义秀反而摸不这头脑了。打又不打,撤又不撤,马占山这是想做什么?
日凌晨时,林义秀要求黑龙江省军队派员到前线劝令两军撤退,以免冲突。这是在武力吓唬不成之后,想以另一种方式试探黑龙江省守军态度。
“谈!”
马占山想也未想便说道:“和日本人去谈,避免我方被动,日本人好把全部责任都推到我们头上。”
他看了眼部下,指了指步兵第三旅参谋长石兰斌说道:
“你去,当着日本人地面,给咱们的士兵说上几句,日本人一时之间找不到借口!”
“司令,我去!”石兰斌大声说道:“但请司令做好准备,我想日本人真的要打的话,什么样的借口都找得出来。”
双方的谈判就放在了江桥之上。
日本人派出的是林义秀,二人分别从桥的南北走到桥的中间,而正当石兰斌准备向士兵们训话的时候,林义秀却拿出了一份文件要求石兰斌签字。
这是一份要求马占山所部士兵立刻撤出现有阵地的文件,石兰斌看也未看当场拒绝。
正在双方僵持的时候,日军阵地上忽然响起了枪声。
林义秀显然也没有预料到会生这样的情况,脸色变了变,正想离开这里,不想石兰斌一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林义秀的领子,接着意外的情况生了:
石兰斌一巴掌就扇到了林义秀的脸上!
林义秀被彻底打懵在了那里。
从甲午战争到“.事变”,从来都是日本人在中国的土地上耍横,可今天居然在这被中国人给扇了个大嘴巴,这些中国人都是怎么了?
文职出身的林义秀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根本无法反映过来,这时就听石兰斌怒声道:“说好了双方不打枪的,***为什么要打枪!”
林义秀这才反应了过来,连连鞠躬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也许是士兵们的枪走火了,我一定回去彻查!”
石兰斌这才放开了林义秀。
给你***一个大嘴巴!
石兰斌昂离开了这里。
做为一个参谋长,也许这是一个不冷静的行为,但石兰斌已经根本不在乎了。
这一巴掌下去,等于是一颗信号弹。
桥南的日本人一看林义秀腮帮子,明白了,这黑龙江省东北军是要真打了,劝降、吓唬全没用了。
桥北,中国兵看明白了,当官的都敢打了,打,坚决的打,打他娘***日本人!
(每每想到石兰斌参谋长扇林义秀大嘴巴的壮举,蜘蛛心里依旧激动不已!)
第一百零九章 打他娘狗日的日本人!(0月票加更!)
桥北,中国兵看明白了,当官的都敢打了,打,坚决的打,打他娘***日本人!
晨,余日军在架飞机的掩护下,由左翼渡江对马占山阵地猛冲。
“打!给我狠狠的打,打出咱们东北军的威风来!”
在日军大举进攻之后,马占山终于下达了还击的命令!
“打,都狠狠的打,打出咱们东北军的威风来!”
所有阵地上的马部军官一起出了这样的怒吼。
天上,是日本人的飞机在不断轰炸,地上,铁甲车耀武扬威的向中国士兵炫耀着什么,那些日本士兵,一个个端着枪企图在第一次攻击的时候就彻底打垮中国人战斗的决心。
但他们错了,他们永远也想不到当一芝军队长久以来积聚在胸中的怒火一旦爆,将会产生什么样巨大的能量。
正如一个国家被逼入绝境之后,由心底里迸出的怒吼足以让天地为之动摇……
顶在最前面的卫士团是最可靠的第一道防线,在飞机的轰炸下,他们毫不动摇,顽强的用手里的武器杀伤着日本人。
他们没有飞机,没有战车,火炮的支援也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但这一切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并不重要了。
他们唯一拥有的,是钢铁一般的意志。
这,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了!
弹雨在漫天飞舞着,一个个的中国士兵倒下了。很快就有一个个的中国士兵顶上。他们在用自己地生命,维护着一个国家的尊严,维护着一支军队的骄傲……
这是日军第二次在东北遇到如此激烈的战斗了。
上一次在北大营,这一次换成了江桥。
尽管两次中队地指挥官不一样。尽管两次的火力凶猛程度不一样,但却有一样是相同的,在日寇的进攻下:
不投降,不撤退!
日军的第一次进攻被打退了,是役。徐宝珍卫士团伤亡余名。
徐宝珍抹了一下汗水,要是机枪能再多一点就好了,可是……
“马司令长官到!”
随着一声声音,马占山居然出现在了阵地上。
“马司令,你怎么来了?”徐宝珍快步迎了上去。
“我怎么就不能来?”马占山笑了一下:“打得好,就要这么打这帮娘狗日地。对了。我还给你带来了些东西,也不知道你能用得上不。”
很快有人送来了马占山的礼物:
挺捷克式机枪!
徐宝珍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挺捷克机枪,这对于自己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这份礼物更加宝贵的了。
“我把自己的仓库都清空了,咱们的全部家底都在这了。”马占山拍了拍爱将地肩膀:“好好打,别给咱丢脸。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是,绝不给黑龙江军丢脸,绝不给马司令丢脸!”
“叭”的一个敬礼,徐宝珍只觉得眼眶湿漉漉的……
下午三时。日军一大队在炮火的掩护下强行渡江,携带山炮多门。飞机七架,铁甲车四列,向马占山部正面阵地起猛攻。
挺机枪被徐宝珍一字排开,悉数布置在正面阵地,冒着日军疯狂的炮火,挺机枪一起出了阵阵怒吼。
“开炮!开炮!”
炮兵阵地上那名炮兵连长嘶哑着嗓子喊道:
“给我打,打那帮娘***日本人人。***给老子压制住他们的炮火!”
不多的几门火炮在尽着一切努力。{第一看书}不断轰击着日本人地炮兵阵地。
“轰”的一声,一门火炮被日军炸翻了。
那连长就在不远处。他打了一个趔趄,却又很快站稳住了身子:
“开炮,给我开炮!”
从他地嘴里迸出来的依旧只有这么几个字。
他的身子有些微微哆嗦,他需要抓住一些东西才能稳住自己的身体,不至于让自己倒下。
虽然已经感觉到无法坚持了,但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挺住,绝不能让部下的兄弟们看出来……
在正面战场打响之后,左翼马占山部骑兵连的阵地也遭到了日军的猛攻,在这片阵地上地惨烈程度一点也不逊色于正面战场。
骑兵连少校连长尚正戊,二十九岁,土生土长地当地人,没有人比他更加熟悉这块土地了。
也许去别的地方打仗,自己还不会爆出这样地战斗热情,但是在这里不同,这里是自己的家。
他绝不会容许娘***东洋人践踏自己的家,这和是不是军人没有关系,这是一个男人所应当承担的责任。
“杀!”
厉声的大吼中,他又砍倒了一个娘***东洋人。
尚正戊颇有些傲慢地笑了,这些娘***东洋人,想要抢占自己的家,想要夺走自己的婆娘,自己要让他们得逞了,那还算是个男人吗?
忽然,他腿上传来一阵巨疼,一下从马上栽了下来。
娘***日本人,居然放冷枪打老子,娘***东西!
尚正戊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用马刀支撑着自己爬了起来。
两个日本人端着刺刀冲了上来。
尚正戊大吼了声,一刀砍翻了一个,但随后后背心又是一阵巨疼传来。
“杀尚正戊厉声叫着,翻身一刀砍翻了那个偷袭他的日本人。
三个了,自己杀了三个娘***日本人了,***赚到了!
又是两个日本士兵冲了过来。
这些杀不净的孙子啊!
尚正戊决定拼命了,尚正戊决定不要命了,尚正戊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命算个球,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杀!杀!!”
连连的暴吼中,尚正戊瘸着一条腿,像个疯子一样冲了过去。他的度并不快,大腿和后背的疼痛牵累了他,但他根本就不管这些了。
“杀!杀!!”
尚正戊一刀把个东洋士兵的脑袋砍成了两半,但随后又是一把刺刀刺进了他的胸膛。
“杀!杀!!”
尚正戊一把抓住了企图拔出自己的胸膛的刺刀,用力一刀砍在了东洋士兵的肩膀上。
那东洋士兵出了一声惨呼,他整条胳膊都被砍下来了。
尚正戊从胸膛中拔出了刺刀,狠狠的还到了那东洋士兵的胸口……
他早就成为了一个血人,胸口、后背、大腿上的伤口,突突的往外冒着鲜血,他跌跌撞撞的已经无法站立。
一定要站稳了,一定不能摔倒,尤其是不能在这些娘***东洋人面前摔倒看着犹犹豫豫端着枪慢慢围来的日本兵,尚正戊擦了下嘴角的血迹,轻蔑地笑了下。
他想举起自己的马刀,但他忽然现,自己已经没有力气举起来了。
几把刺刀同时刺在了他的身上。
“杀……杀……”
尚正戊的声音越来越轻了,然后他又笑了下,依然是那轻蔑的笑。
几名日本士兵松了口气,拔出了刺刀,这名勇武的中人终于死了。
但他很快就见到了让他们一辈子都惊恐不已的事情:
那明明已经死了的中人,竟然还这么直挺挺的站着,眼睛竟然还睁得大大的。
更加恐怖的事情生了:
这名中人竟然对他们裂嘴笑了笑,然后用最后的一丝力气伸到了自己的腰间。
他没有死,这个中人没有死,他还活着!
已经来不及了,尚正戊的手摸到了手榴弹上,然后爆炸声在这一刻响起……
日军的第二次进攻再次被打退了,阵地上爆出了一阵欢呼。
“连座,连座,娘***东洋人退了!”
炮兵的兄弟们一边兴奋的欢呼着,一边推了推他们的连长。
“连座?连座?”
忽然,炮兵的兄弟们现了不对,怎么推连座的时候满手都是鲜血?
一具身体轰然倒地。
“连座!连座!”
弟兄们拼命地叫着,但他们却现,自己的连座已经气绝很久了。
就算他早就殉国了,但他的身子却依然这么站着,站着,看着自己的兄弟们,用大炮轰击着那些娘***东洋人,一直就这么站着。
从始至终他从来也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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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特派员魏含之(80月票加更!)
“郑永哥,你回来了,有位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
才从司令部回到家中,春妮已经迎了上来,接过了郑永手里的物什。
自从和春妮重逢后,郑永就把她安排在了自己的家里。春妮老实、本分、勤快,把郑永不大的房子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而且春妮最大的好处就是从来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该问的话不问,不该说的话不说。
“先生?什么先生?”郑永微微愣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我问了,可那位先生不肯说。我想着来找你的,肯定都是有重要的事,所以就让那位先生在客厅里等你了。”
郑永点了点头,让春妮帮自己倒杯水来,自己走进了客厅。
“舅舅?”
才一进客厅郑永立刻失声叫道。
魏含之!
郑永怎么也想不到魏含之居然出现在了奉天。
“恒渊……”魏含之站了起来,走到郑永面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这个外甥,郑永现魏含之的眼眶有些红,魏含之叹息了一声说道:
“恒渊,我已经……我已经听说过你娘和大***事了。壮烈,大奶奶壮烈啊。你娘,你娘也……哎,不说这些伤心事了……”
郑永赶紧请魏含之坐了下来,春妮进了把杯水放在了郑永面前,又为魏含之换了杯茶,然后羞涩的笑了下离开了客厅。
“恒渊。这姑娘是?”魏含之疑惑地问道。
“哦,是我认的一个妹子。”郑永把春妮地事大略和魏含之说了一遍。
“哦,我还以为是你的……”魏含之解嘲似的笑了一下:“说到这,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婚事也该操心了。你娘现在不在了,我这当舅舅地得帮你上着点心……”
郑永支支吾吾的应了声。
“算了,不说这些了,知道我这次来做什么吗?”魏含之捧起茶碗喝了一口。
郑永很快就想起了什么:“舅舅,您就是南京方面来的特派员?”
“不错。”魏含之点了点头:“我就是总司令派来的。”
郑永一下沉默了下来。他现在摸不清魏含之来这的目地。
“恒渊啊,你比以前成熟多了。”魏含之赞许地笑了一下,说道:
“记得那次为了大帅的事,你还被我关了禁闭。不错,不错,当上了这个司令长大了很多。现在你应该知道当初我为什么竭力阻止你了吧。”
因为你是南京方面的人,郑永在心里说道。
当初奉军和国民革命军作战,张作霖败出北京,做为南京政府的人,巴不得这个强悍的对手能死在别人手上。
“现在看起来我错了,错了。”魏含之自责地说道:“如果大帅还在的话,那些日本人绝对不敢那么猖狂。小六子和他父亲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了啊……”
说了会,他把话转到了正题上:
“恒渊那,咱们两个我也就不和你转弯抹角了。听说你打了一个大胜仗。心里对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郑永沉默了下,说道:
“以奉天孤城之力。我现在能做地只有被动防御。但如果能得到政府的全力支援,我有信心带……不,在蒋总司令的带领下和日寇决一死战!”
“恩,你对南京政府和蒋总司令怎么看啊?”魏含之慢悠悠地问道。
郑永站了起来说道:“誓死效忠国民政府,誓死效忠蒋总司令!”
“坐下,坐下,说了咱们两个不用这样。{第一看书}”
魏含之挥挥手让他坐了下来:
“你的话我会原样带给总司令的。”
郑永迟疑着问道:“舅舅。总司令对奉天的态度是?”
“没有态度。”
魏含之的回答让郑永怔在了那里。
没有态度?这是什么意思?
从知道魏含之身份的第一刻开始。郑永已经做好了任何最坏的打算,严厉的斥责。甚至当面撤消自己地一切职务等等。他早就做好了拒不受命,继续带着奉天抵抗的主意。
但现在魏含之地回答却让他无法弄清楚蒋介石的真实想法。
“政府只是完成了形式上的统一,实际上依旧是各地军阀割据,而这也是总司令最忧心忡忡的事情。”
魏含之手里把玩着一根香烟,郑永正想为他点上,几乎没有任何不良爱好的魏含之摆了摆手:
“镶外必先安内,这是绝对不容许动摇的政策。一个国家自己内部的事还没有弄好,怎么去和日本人打啊?军阀之间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你争我夺,完全不体恤政府难处。制定好地政策到了地方上形同一张废纸。
还有些个搞武装割据,完全视国家统一大业于不顾,这些事情不能做好,抗日何从谈起?这只会使国家走向灭亡,使民族走向灭亡。不是总司令不想打,而是地方上地豪强们不给总司令打的机会。
总司令其实心里是最恨日本人地,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
当年总司令考入保定6军成学堂,学习炮兵。学校里的教官多是日本人。日本军事强盛,从未把中国人放在眼里。因而趾高气扬,丝毫不掩饰对中国学生的蔑视。一次卫生课上,日本教官拿出一个土块,把它比作中国,并进一步解释说:
中国有四万万人,而我手中的那个土块正好有四万万个微生物。
堂的堂中国人,怎能甘受其辱!坐在座位上的总司令怒火中烧,不顾军纪走上前去,用力夺过教员手中的土块将其掰成八块,随后怒视着教官高声问道:
日本有五千万人,是否也像五千万个微生物,寄生在这土块的八分之一中?
不可一世的教官顿时被问得哑口无言,但很快他用手指着总司令威胁道:你是一个革命分子!
当时在军校中,学员是不允许这么做的。被指认为是革命党更是掉脑袋的事。
恒渊啊,你想想总司令年轻时尚且如此,到了现在又怎么会不想抗日呢?”
魏含之说的这个和蒋介石有关的故事,郑永以前倒也听说过,不过魏含之现在说起其中又有什么含意?
魏含之继续微笑着说道:
“恒渊,这就是总司令对待日本人的态度,但刚才我已经说过了,镶外必先安内,绝不动摇。可是现在外界的压力很大,都把责任推到了政府的身上。那些政敌们趁机掀风起浪,纷纷借机指责总司令啊。还好,你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郑永终于明白了。是的,还好自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谁说国民政府不在抵抗?谁说东北军不在抵抗?自己不正是在指挥着“东北军”在奉天与日本人血战吗?
东北问题上的打还是不打,都是一件十分头疼的事情,但就在这个时候自己出现了。
于是,自己就成为了一面旗帜,一面继续抵抗的旗帜。
郑永忽然之间觉得有些滑稽。
说到底,无论自己打成了什么样子,都永远只是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
“我明白了。”
郑永忽然也笑了起来:“我会继续打下去的。”
魏含之正想说话,却听郑永又继续说道:
“但我只是为了奉天而打,为了东北而打,为了民族和军队的尊严而打。”
“还是那么的倔强。”魏含之微微叹息了一声:
“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不会得到任何实质的支援的,从现在开始一切的一切都必须靠你自己来完成了。一直到……”
“一直到我殉国的那一天。”郑永的神情非常坦然:“请回去告诉总司令,一切的后果郑永都将独立来承担。”
“未必就那么绝望了。”魏含之忽然说道:
“你打死了混成旅团的嘉村达次郎中将,活捉了大野平谷少将,这是一场了不起的胜利。如果你能再取得几次胜利……”
说着魏含之低声对郑永说了些什么。
郑永神色瞬息几变,疑惑地望着魏含之。
“好了,我只能对你说这么多了。”魏含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我的外甥,我不会看着外甥殉国的,况且,我看总司令的意思也对你非常器重。”
“谢谢舅舅。”
这次的谢谢两字是郑永真心实意说出来的,为了自己这位舅舅魏含之当真是绞尽脑汁。
“对了,舅舅,张忠华叛变投敌了。”郑永忽然说道。
魏含之笑了一下,捧起了茶碗喝了一口。
“我说,您的老部下张忠华叛变投敌了。”生怕魏含之没有听清,郑永又说了一次。
魏含之笑了笑:“恒渊啊,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啊……”
第一百十一章 血战江桥(00月票加更!)
嫩江江水很大,路基以外基本一片汪洋,日军本来也可以从水上偷渡江面,但是当地只有那么十来条船,船户们当然不愿意把船留给日军使用,在日军来之前就藏起来了。{第一看书}
日本人一开始没把马占山当回事,当然想不到造船渡江,这样的话,江桥就成了日军的必经之路。
日,日伪重新整合兵力,以伪军张海鹏部为前锋,复向大兴马占山部进攻。
这一次的战斗伪军依然被日军充当为主力,但那些伪军的战斗力实在让人失望。只要阵地上的机枪一响,那些伪军立刻趴下不敢动弹。
有的时候机枪声响得猛烈了些,往往会有些伪军声呐喊,转头便跑。这样一来,非但起不了任何作用,反倒牵连了身后的日军。
这次的进攻很快又被马部打退。
日本人有些恼羞成怒了,在奉天吃了大亏的他们,难道在江桥也要一败再败吗?
月日拂晓,日军指挥官滨本重整旗鼓,向江桥阵地大举进攻。
此次日军动用了两个步兵联队、野炮余门、重炮门、飞机架、铁甲车列。这是开战以来日军使用的人数最多的一次战斗。
前一天的溃败已经让日本人不敢再倚重伪军了,这次是以日军千余人为先锋,伪军殿后,分数路向马占山阵地战猛攻。日伪总兵力合计余人,声势浩大。
此时马占山炮团在激烈的火炮对轰中。已只剩下四门大炮,而日军的大炮远多于马占山,晚间还动用了探照灯指示炮兵射击。
但就是这布置在伊布气南门地四门大炮。却好像神了一般,始终没有被日军击垮,不断的给予着前线将士以支援。
这场激战从早到晚,枪炮声始终没有停过,战斗到最惨烈的时候,日军将嫩江支队三千人枪全部投入到战场,而马占山地后备队,也不得不全部投入战斗。
大兴车站是当时的马部防线指挥部所在地。驻军为卫队团二营、三营、团属骑兵连和省防军所属工兵连,共两个营外加三个连余人,前敌指挥官是二营营长王绍忠。
时东北讲武堂九期毕业生邢介兴掌握着全团最精锐的机枪连守卫大兴车站中心阵地。
这个所谓装备最精良的部队。编制应为人,但实际只有人,卫士团仅有的一挺重机枪便由机枪连掌管。
好在马占山不光倾空家底带来了挺机枪。还带来了几挺重机枪。这使得机枪连的装备增加到了四挺日造重机枪,六挺捷克式机枪。
其余的武器就是一些韩春林造。日本三八式等等杂乱步枪了……
机枪连所防卫的阵地,成为了日本人重点地攻击对象。
大炮轰,飞机炸,日本士兵成队成队的冲锋,简直到了疯狂的地方,几乎一切能用地手段,日本人几乎都在这块阵地上用过了。
机枪连的士兵也早就打红了眼。长官们的喊声、叫声在“突突”地机枪声中根本就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
一列日本人的铁甲车被调了上来,机枪子弹打在上面。蹦蹦地往外乱窜。根本起不到任何伤害。
反倒是铁甲车上疯狂扫射的机枪子弹,一下增大了机枪连的伤亡。
“排长。给我干了这娘***铁甲车!”
红了眼的邢介兴连长扫出了一梭子子弹,红着眼睛大声吼道。
排长一声不响,拿着一包炸药带着两个士兵就冲了上去。
铁甲车上的机枪显然注意到了这几个不要命的中国士兵。
机枪的子弹打得地上泥土乱飞,两个士兵中弹倒下了,排长也晃了晃,和他地部下一样倒在了血泊之中。{第一看书}
“再上,再上几个,再给老子他妈地上!”
邢介兴的话音刚落,忽然见到血泊中地排长身子慢慢动了起来,一边躲避着子弹,一边缓缓地爬向那辆铁甲车。
到了,排长终于到了。
“打你娘***日本人!”
每个人都听到了排长的这声大吼,接着“轰”的一声便什么也听不到了……
“机枪,射击,射击!”
嘶哑的吼声让邢介兴忘记了悲伤,忘记了一切。在他的眼里现在只有敌人。
正面在打,左翼在打,右翼在打。
几乎每一个你能看到的地方,都在生着激烈的战斗,都在进行着舍生忘死的拼杀。
正面和右翼的是日军滨本步兵联队,左翼的是日军高波骑兵队。他们从来都没有打过那么血腥的战斗,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顽强的对手。
不光是中国士兵,日本士兵也一样打红了眼。
不需要长官的命令,一个个日本士兵“嗷嗷”叫着就冲了上去。前面的刚刚被打倒在地,后面的就毫无怜悯地踩着同伴的尸体冲了上去。
嫩江东西两翼十余里山地连番血战,杀声震天,阵地失而复得,反复易手,双方死伤无数,尸体杂陈堆积如山。
战斗到最紧张的时候,就连马占山的参谋长谢珂都亲自带着卫队冲了上去。
一处阵地再次被日军抢占了,谢珂看了看周围,都在战斗,没有可以动用的力量了,他咬牙切齿的拔出手枪,几乎是用力在吼道:
“卫队,勤务员,轻伤员,所有能动弹的都跟老子上,打啊,和娘***东洋人拼命啦!”
才刚刚占领阵地的日军还没有稳住阵脚,已经看到一群中人疯了一般的冲了上来。
这群中人叫着、吼着、蹦着、跳着,完全无视阵地上的火力,一个个疯子一样的拼命向着日本人冲了上去。
什么步兵条例,什么冲锋要领,都去***吧。
冲上去,冲上去,去***和日本人玩命去!
不要命了?都不要命了吗?
是的,仗都打到这份上了,谁还***去想能不能活下来!
冲上去了,这群疯子终于冲上去了。
短兵相接,白刃肉搏,你杀不死我,我就得杀死你!
你别让我抱住你,抱住你老子***就拉响手榴弹,老子和你同归于尽就够本!
就是那么简单,不需要做什么动员,不需要有什么鼓动。仗打成这样了,每个人都成为了真正的亡命之徒……
一个中国士兵手里的枪都被打断了,一个日本人端着刺刀向他冲了过来。
中国士兵看了看周围,居然没有可以用的武器,他顺手把断枪扔向了日本人,趁着日本人躲避的那一瞬间。“嗷”的叫了一声就扑了上去。
刺刀扎了他个透心凉,可这中国士兵完全就像没有感觉到一样,一把抱住了日本人,张开雪白的牙齿一口就咬住了这日本人的喉咙。
日本人拼命挣扎着,可没有用,中国士兵的牙齿死死地咬着他的喉管。
日本士兵能够感觉到他的喉管被咬断了,能够感觉到鲜血正在迅流出,能够感觉到生命正在远离自己……
狼,这就是狼的野性!
你露出豺狼凶狠的獠牙来肆虐我的土地,我就同样能够张开凶狠的狼牙咬穿你的喉咙!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这是我的土地,这是我的家园!
阵地再一次回到了中队的手里,但这却付出了怎样惨重的代价。
冲上阵地的中国士兵几乎伤亡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也没有一个不受伤的。
胳膊被刺穿的谢珂一**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息着。
当丘八这么多年了,真的是第一次打这样惨烈的战斗。
没有修整阵地的必要了,很快日本人的反扑又要开始了,这阵地上一会又会陷入到激战之中。
士兵们也没有准备的意思,他们和自己的参谋长一样坐在地上,恢复着自己的体力,准备着继续和即将再次冲上来的日本人玩命。
他知道日本人也被打惨了,三千多日军伤亡过半。如果这个时候能给自己一支生力军的话……
可是他清楚这样的生力军是不会出现的。
正如独自抵抗日军的奉天一样,生在江桥的战斗起码目前也只能靠自己。
但唯独只有一样事情谢珂很想弄清楚,那么大的东北,那么大的中国,为什么只有奉天和江桥在战斗?为什么没有援军。为什么?
谢珂真的很想有人告诉自己这究竟是为什么。
会有人告诉自己这个答案吗……
(蜘蛛的尽管放心,说到做到,绝不拖欠,呵呵。再次感谢兄弟们对蜘蛛的支持,也许奇迹真的会生了。谢谢,真的很谢谢大家!)
第一百十二章 抵抗到底
江桥之战的惨烈程度,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已经过了北大营的八天。
因为在江桥的守军们,是在装备上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苦苦支撑着的。
日军的飞机在江南装弹,然后飞到江北轰炸,如此往复,从战斗一开始就从来没有间断过。
日本的炮兵也完全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他们的炮弹不断轰炸着马占山部的每一寸阵地。
在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这的中人正在不经意间创造了一个媲美于北大营之八天奇迹一样的中国奇迹……
战斗实在太惨烈了,双方的伤亡都在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数字增加。
骑兵连连长张德新冒着敌人猛烈炮火在巡察一处渡口时,不幸殉职。二营营副李英奇在敌军空军轰炸时,以身殉国。连副张九洲在反击战中亦壮烈牺牲……
日本人的伤亡也一样大得惊人,甚至他们来不及收尸,很多尸体横躺竖卧,在晚秋的阳光下,曝尸在异国的荒郊旷野……
这里同样有着百姓们的功劳。
齐齐哈尔市的全部饭馆都动员起来,给前线蒸馒头、烙大饼。
一开始的时候一面还营业半天,用半天蒸馒头、烙大饼。后来就干脆停业白天晚上连轴转。
有的饭馆如有名的“同心园”因为有顾客不时来就餐影响支前,干脆用大板子在前门上钉了个十字花,把门钉死。什么生意不生意的,什么赚钱不赚钱的,一概不管了。只要甭影响他们给前线蒸馒头烙大饼。
在省城通往江桥地一路上,到处都是插着小黄旗的大车,源源不断运送给养、弹药、伤员……
全民动员,这才是真正的全民动员保家卫国!
激战了整整一昼夜,双方地损失都到了难以接受的地步。{第一看书}
日军滨本步兵联队被完全歼灭,高波骑兵队也伤亡殆尽,巨大的伤亡数字,让林义秀几乎就要彻底崩溃。
马占山方面伤亡将士余名。等到最后一次击退日军进攻,江桥阵地全部被日方敌机和炮火摧毁,已经到了无法继续坚守的地步。
必须要感谢那挺机枪。挺机枪一起开火造成的威力是难以想像的,而如果没有这挺机枪的话……
这时,从奉天方面拍来紧急电报:
“电马司令并黑龙江军全体忠勇抗战之将士。奉天深为贵部抗战决心振奋,为江桥之惨烈伤亡而震惊。为死难之将士而悲愤。
贵部抵抗至今,寸土未让,杀伤击毙日寇无数,使日寇知我中民抗战之决心,使日寇知我中华民族不屈之精神,使全国国民知我奉天及江桥之战争意志。
然据可靠之情报,日本关东军司令本庄繁,大为江桥之战惨烈程度震惊。已急令日寇第三旅余人增援江桥。余以为江桥已不可守。当退守三间房继续与日寇周旋。
奉天方面已决心不顾代价,向贵部提供支援。共抗日寇,保卫家国。奉天之飞行中队全体飞行员已整装待命,一矣时机成熟将全力驰援贵部!
奉天城防司令,独立第旅旅长郑永。酋铣。”
拿着电报的马占山沉吟了很久后才艰难地说道:
“命令部队退出江桥阵地,稍作整顿之后退至三间房继续抵抗。”
“通电,全国通电!”
忽然,再也无法忍耐地马占山大声吼道。{第一看书}
“电各党政机关,各报馆,全国父老兄弟均鉴:辽吉变后,日人用种种方法,勾结土匪蒙匪,及叛逆分子图谋北满,以华人自立为名,阴行其侵略土地政权之实。江省远处边陲,极力自卫,乃竟于远日具然出兵,借口修理嫩江江桥……
复查嫩江江桥系我国所有,日人何得涉足过问?占山原以此事国联已有办法,力主避免冲突,乃日方不顾世界舆论,始终贯彻其侵略满蒙之野心。
江省出于愤不得已,为迫切自卫起见,已与我奋力周旋。大难当前,惟有誓死力抗,一切牺牲,在所不惜,务恳全国父老努力振作,以救危亡,不胜愤激之至。”
这就是著名的“马占山通电”。
江桥已断然无法守住,马占山决定率军退守三间房。但阵地不能就这么白白交给日军。马占山在撤退前在江桥北岸密密麻麻埋了大量地雷…….
果然,第二天一大早,日军重新集结了上万兵力进攻江桥阵地。
进攻之前,照例用密集的炮火轰击,热热闹闹打了一大阵子,现中队地阵地上居然一点动静没有,原来马占山残存的四门门炮这回也不响了。
日军以为这回马占山被彻底击溃了,然后大批步兵蜂拥冲向马占山阵地。
“轰隆隆”的连番巨响就在日军踏上阵地地那一刻响彻云霄……
三间房阵地距江桥华里,距龙江华里,左翼由大兴以西起,沿三间房大小新庄一带的村落,构筑据点工事,该线地指挥官是苑崇谷。
马占山在这道防线正面摆出个团担任阻击,另外两个骑兵团在左右两翼策应,共计人枪左右。
三间房阵地是马占山在江桥血战之前就下令布置的第二道防线,也是当时黑龙江省省垣齐齐哈尔外的最后一道防线,这道防线要是被突破的话,齐齐哈尔必不可守,日军可以长驱直入进入黑龙江省的心脏。
在三间房阵地打响之前,马占山就已经意识到这道防线阵地薄弱,很难持久坚守。
他召开秘密军事会议已经开始做下一步打算。
在会议上决定,一旦省垣失陷,军政两署将移驻海伦,与哈埠抗日军队成为犄角之势,主要阵地放在克山、拜泉、泰安镇一带,继续抵抗日军。
同时决定将库存步枪余支,子弹数百万粒,连同其他军用物资连夜秘密运往泰安镇,然后分存到东荒各县,已备将来补充部队时使用。
这一重要决议严密绝守,不但对日军,对自己的军队也一样保密,马占山不想让三间房的抗日将士们知道这个消息,那样会影响战斗意志。
马占山其实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他明知凭着自己这点实力,根本不可能战胜来犯的强大日军,可是这第一枪还是要打。
这一战地意义绝不仅仅是打一场胜仗那么简单,它代表着一个民族地精神……
而占领了江桥的日军在当天中午又派林义送来了本庄繁地通告,提出三点要求:
第一,马占山必须下野;
第二,中队由由省垣齐齐哈尔撤退;
第三,日军部为保证洮昂路的安全,将向洮昂路昂昂溪行动。
马占山立即向在北平的张学良做了请示。
而这个时候天天被人叫成“不抵抗将军”的张学良,这个时候终于缓过了一点劲来,琢磨着放弃东三省对自己的影响和损失实在太大了。
于是,张学良在拍给马占山的电报里只有六个字:
“饬死守,勿退却!”
这六个字的答复大有学问,在奉天的郑永已经态度鲜明的站到了国民政府的蒋总司令一边,蒋总司令绝对有那资格告诉全国民众自己是坚持抵抗的。
总算现在还好,自己这冒出了个马占山,冒出了个江桥来……
当夜,马占山回复日方,这一份回复几乎让日方人员气得吐血:
(一)下野本无不可,但需由中国中央政府命令,派人前来,方能交代,如张海鹏一类者,虽有中央命令亦不交与政权;
(二)关于退兵一事,在我国领土,我自有权,非日本所能干涉;
(三)昂昂溪车站为中国与苏联合营的铁路站,贵军要求进兵,殊与芳泽代表在国联所声明的日本无领土野心一语自相矛盾。且余奉令保守疆土,在未奉到命令让渡与日本前,碍难照办,同时在法律、实事两方面,亦非贵国所应要求……
其实,在此之前关东军司令本庄繁已经给马占山了通告,无非也是要求马占山下野,那一次马占山连理都没有理日本人。
这一次日军在还未得到答复之前,就已经在前线采取了军事行动。
日本人有个习惯,他们非得在打之前找个借口,比如“.事变”,仿佛有了借口。之后干什么事情就都心安理得似的,也不知道是在骗别人还是在骗自己。
不过这一次他们无论找出什么样借口都没有用了,因为他们在两处地方遇到了两个在日本人看来态度强硬得简直让人难以理喻的中人:
郑永和马占山!
第一百十三章 安排
“空军全力支援马占山!”
看着不断摆弄着自己白丝巾的王毅恒,郑永重重地说道。{第一看书}
“怎么救援?我们总共才六架飞机,东洋人朝鲜第六飞行联队的飞机已经全部参战了。司令,强行支援马占山,会遇到很多突状况的。”
王毅恒一边细心地擦去了身上的一点灰尘,一边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
郑永的眼神有些复杂:“日本人一定会全力阻截的,你们能回来多少,我不知道,但是奉天独立抗战,得不到任何援助的状况,我不想再出现了……”
“知道了,知道了。”
王毅恒叹了口气,好像非常惋惜地把弄着白丝巾:
“也不知道这次去了,以后还能不能系这条白丝巾了。”
当他离开司令部的时候,忽然回头说道:
“司令,要是我阵亡了,记得在我的坟前放一条白丝巾啊,一定要最好的那种。”
在这瞬间,郑永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
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个坚强的人,但他现自己错了。
在东北,没有人是英雄,因为英雄在这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几乎自己看到的每一个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都是那样的无所畏惧。
比如娘娘腔如王毅恒,比如爱官如命者如铁定国……
他们身上的缺点,在平时简直让人难以忍受,但一旦需要他们舍身殉国的时候。他们地选择将是义无返顾。
而这,就是中国人的精神……
正当愣愣地看着王毅恒身影的时候,一个人稍有些畏缩地进了司令部。{第一看书}看到这个人的时候,郑永的一张脸就沉了下来。
徐炎,那个几乎要被郑永枪毙的徐炎。
奉天反攻打到最激烈的时候,徐炎做的那些举动让郑永从所未有的暴怒过,好在在即将对徐炎行刑的时候,他地老朋友林卫东及时救下了他的性命。
“报,报告司令长官,徐炎奉命前来。”
郑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这几天的禁闭关得怎么样了?”
“报告司令长官。我错了……”
徐炎低着头说道。
“错了?你错地地方实在太多了,你几乎让一群无辜者丧命!”
郑永冷笑着说道。
过了会,见徐炎一直不敢抬头。郑永这才说道:
“我之所以这次不杀你,是因为还有用得着你的地方,现在有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但危险太大,徐炎。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徐炎地头猛然抬了起来,大声说道:
“报告司令长官,徐炎愿意,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报道司令之恩!”
“没有那么严重。”郑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接着在徐炎耳朵边低低说了几句。
徐炎一边听着一边频频点头,等郑永说完,他挺直了身子直接说道:
“请司令长官放心。徐炎这次一定完成任务。绝不给司令长官丢脸。”
郑永笑了一下,挥挥让他离开了这里。{第一看书}
每个人都一定有自己的用处。谁都不会例外。
徐炎冲动,热情,有地时候冲动热情得过分了,但现在自己的这个任务,却反而是这个人最适合去做……
徐炎前脚刚刚离开,后脚林卫东就走了进来。
“我听你自己说会几国话?”郑永直截了当的问道。
“是的,司令长官,我会……”
没有等林卫东说完,郑永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接着把一只箱子放到了他的面前:
“打开它!”
林卫东疑惑的打开了箱子,顿时一阵阵耀眼的金光直让他眩晕。
满满地一小箱子金条!
“去南京!”
看着部下诧异地眼神,郑永笑了笑说道:“去了后具体要做些什么我会告诉你的……”
一桩桩地事情安排妥当,一道道的命令了出去,郑永这才感觉到了疲倦一阵阵的想他袭来。
他现在正在做的除了抗日外,其实更加多的,是在为东北民众的生存权利而战斗……
但自己能做到吗?郑永其实并不知道,一点儿也不知道……
月日,日军向马占山出下野通告,要求马占山在日夜时之前答复,可是通告刚刚出一个小时,在日下午时,日军就开始了对马占山三间房阵地的进攻。
第一次属于试探性进攻,进攻部队由日军五六百名骑兵组成,进攻方向是乌诺头、张花园等处的马占山部的骑兵第一旅吴松林部,吴旅阵地其实只有一个团即为骑兵三团。面对进攻,吴旅奋起反击,激战分钟,日军退却。
午后时,日军大部向马占山三间房阵地左、中、右三面同时起猛攻,日军长谷旅团攻左翼,森连满铁守备队攻右翼,数架飞机在上空投弹助攻。
马占山部前线总指挥苑崇谷沉着应战,激战小时,三块阵地枪炮声响成一片,终于在晚时左右击退日军进攻。
日军退却后改为炮击,炮击整整持续了两个小时,马占山部同样予以炮火还击。
晚时,战斗结束,日军第一天的进攻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日夜,马占山急令骑兵第二旅旅长程志远带领两团骑兵从满洲里、扎兰诺尔驻扎地开赴昂昂溪待命,以便随时投入战斗。
日拂晓时分,日军长谷部第三旅团和步兵第十六联队、第二十九联队以及骑兵第二中队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向马占山新立屯阵地动强大攻势。
是役日军飞机密集投弹,将马占山阵地几次夷为平地,马占山部官兵冒着炮火一次又一次重新修筑阵地,伤亡惨重,激战竞日,阵地依然掌握在马部手中。
其后,日军骑兵骚扰马占山汤池、蘑菇溪间的骑兵防线,并用重炮密集轰炸。
大兴方面的战斗更加激烈,并有日军数量坦克助战,将近中午时分,阵线几乎不保,但在这时,骑兵第二旅程旅的涂全胜骑兵团赶到战场,整团骑兵在团长涂全胜的带领下向日军纵深猛冲,这一举动使守军士气大振,一时间守军冲出战壕转守为攻。
中日军队绞杀在一起。下午,萨力布骑兵团赶到增援投入战场,蘑菇溪方面在击退日军进攻以后调卫队团两个营也向大兴增援过来,三间房阵地也派出步一旅两个营的官兵在团长孙鸿裕的带领下紧急增援过来,战场形势立时逆转。
全线与日军整整厮杀一天,两方伤亡都很大,晚上,日军退却。
日凌晨点,马占山乘载重车辆带参谋和卫兵亲往前线督战。
因为在几个小时前,也就是日夜,当时驻黑龙江省日本领事清水突然间从大使馆撤退,马占山前往交涉,对其说道:
“领事离黑,应按外交惯例签字离去。”
清水回答他道:“此行是本人私事,其他一概不知,故未照办。”
然后将领事管内的日本人一个不剩地带走。马占山从这一事件判断出日军会在近日大举进攻省垣,前线战事一定更加激烈,于是命令驻守绥化一带的保安大队王克镇部人编为一个独立团,即刻开往大兴阵地。这已经是马占山手里最后一点能够使用的兵力了。
此时洮昂溪战事稍停,中日两边都忙于调兵遣将。
日军从郑家屯、长春、凤凰营等地调集大批日军开往江桥,此时日军兵力已达余人,飞机十多架,大炮上百门,并有坦克多辆。
而马占山阵地由于连日苦战,不断减员,到这时满打满算也就剩下了多人,而且人困马乏,缺枪少弹,连吃饭都保证不了。
双方力量对比悬殊,马占山部几乎快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是以这一天中午日军用坦克袭扰阵地时,马部没有还击,并且稍作退让。
这时候的马占山,几乎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再向奉天方面郑司令长官求援!”
马占山几乎是嘶声力竭地说道:“告诉郑司令长官,我部已然无法支撑,已然无法支撑,请求郑司令长官给予援助,给予援助!”
电报很快了出去,但奉天方面会有援助吗?这里还能够守得住吗?
第一百十四章 不战斗,便殉国
日上午,日军集合步、骑、炮、坦克共约余人向马占山部重新动猛攻,这个人数几乎相当于马部前线全体官兵的人数。
这一天双方鏖战得极为猛烈,马占山部由于装备太差,损失相当惨重。
不过在日军飞机飞临战场上空时,突然间生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状况,本来风和日丽的天气,一下子骤变,大风突起,尘土蔽天,战场上顿时大乱。
中日官兵绞杀在一起,飞机投弹连同日军也炸死不少,飞机不得不撤出战斗,马占山压力顿减。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午后时,战场上连人影都看不清,杀得昏天黑地,日军终于把攻势放缓,马占山松了一口气。
这天这等于是在老天的帮助下勉强保住阵地,不过马占山部损失军队将近一半,三间房血战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
次日,日军没有大举进攻,不过仍以飞机不断轰炸,目的是疲劳马部。
战斗打到这时为止,张海鹏的伪军部队已经完全被打散,大部被歼灭,其余全部逃散,在战场上与马占山对峙的,是清一色的日本关东军。
马占山已经尽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其部减员大半,麾下将士非死即伤。仗打到了这个份上,其实马占山心里已经非常清楚了,在没有外部力量援助的情况下,黑龙江已经无法再固守住了。
次日,江桥抗战最悲壮的一战打响了……
早晨。日军步、骑、炮共三个联队向三间房阵地起猛攻,飞机、坦克、重炮配合作战。
战至中午时分,日军多门二郎师团赶来增援。加入战斗。而马占山地全部队伍,已经不足人枪,殊死搏斗在这一天爆……
“报告司令长官,机枪营、手枪队、战车队、刺刀队、决死队、学生新军集结完毕!”
黑压压的一片士兵。
郑永无法告诉这些士兵们自己再次主动出击的真实目地。
这次摆开大战一场的架势,郑永就是想让日本人相信,奉天再次出击!
奉天将会救援江桥!
但日本人会相信吗?
“请郑司令长官训话!”
“拿战旗!”
一面战旗被送到了郑永的手里,血红的战旗上绣着几个大字:
“决死一战,驰援江桥”!
“决死一战。{第一看书}驰援江桥!”
郑永的嗓子有一些嘶哑:
“江桥的兄弟们正在和日寇血战,已经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他们需要援兵。需要我们的帮助,我决定,从正面日寇旅团中杀出一条血路。驰援江桥!
这次,我将再次亲自带着你们冲锋。我地指挥车到哪,你们的刺刀就对着那个方向。这面战旗指向那里,你们就冲向那里!
后退者,杀!怯战者,杀!不战者,杀!
不投降,不撤退!万众一心,恢复家园!”
“不投降。不撤退!万众一心。恢复家园!”
这是士兵们最豪迈的回答。
“决死队,接旗!”
“决死队队长司徒天瑞接旗!”
接过战旗地司徒天瑞。看着他的决死队员,单臂将战旗高高举起:
“看着这面战旗,都看着这面战旗,它在哪,你们在哪!后退者,杀!怯战者,杀!不战者,杀!”
“战车队,出击!”
随着战车队新任队长刘晓龙的一声怒吼,奉天地城门再次被打开了……
“电马司令长官,我奉天已经主动出击。”
郑永静静地说道。{第一看书}
“这次作战要不要通电全国?”陶平问了一声。
“不用。”郑永的笑容里有几分苦涩:“该通电地,之前我和马司令已经都说过了,有没有援军,我想,这场仗都会打到底了……”团炮兵阵地。
唯一的一门火炮已经不间断的炮八十余枚。一个个空炮弹箱子到处可见。这门顽强的火炮,从开战以来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它的轰鸣。
炮手庞振海的整个面孔都被烟火熏成了黑色。
“轰”的一声。
“振海,振海,炮管炸膛啦!”
“什么?”
正在回身取炮弹的庞振海地耳朵被震得已经听不清声音了。
“炮管炸膛了,炮管炸膛了啊!”
这次庞振海终于听清了,他一个人呆在了那里。
“振海,团座来电,炮,炮在哪里!”
“炮?炮在哪里?”庞振海呆呆地说了一句。
忽然,他好像醒悟了过来,大声吼道:“昨天问步兵拿地那箱子手榴弹呢?”
一个箱子被拖了过来。
庞振海从箱子里拿出了手榴弹,一枚枚的绑在了身上,直到再也无法绑下为止,然后他一手持着一颗手榴弹,厉声道:
“告诉团座,炮火支援马上就到!”
在场所有地人都被庞振海的举动惊呆在了那里,就听庞振海嘶身道:
“我们都是炮手,没有了炮我们就是炮弹!不战斗,便殉国!”
每一个人都反应过来了,每一个人都默默的从炮弹箱里拿出了两枚手榴弹。
“不战斗,便殉国!是汉子的跟我来!”这一群失去了武器的炮手们,他们重新拿起了另一样武器,一个杀身成仁,舍身殉国的武器。
不战斗,便殉国!
“***炮兵,老子要活着第一个枪毙了他们!”
失去了火炮支援的骑兵一旅四团团座吴德林愤愤地骂道。
“团座,咱们就这一门火炮,兄弟们能打到现在不错了。”
副官的话让吴德林稍稍冷静了些。
其实他也知道炮兵兄弟尽力了,让他愤怒的其实不是自己的炮兵,而是对面的日本人。
“团座,看,你快来看!
吴德林急忙拿起了望远镜,望远镜里看到的一切,让他整个人为之震惊!
他看到了炮兵兄弟们,一个个手里拿着手榴弹,如同疯子一般从炮兵阵地冲向了正面战场……
骑一旅正面战场面对的是日本关东军多门二郎师团的桥本骑炮兵联队。
在火炮和飞机的支援下,桥本骑炮兵联队已经稳稳地占据了上风,在联队长桥本真仪看来,彻底歼灭支那军队已经是早晚的事了。
“支……支那人在那做什么啊……”
忽然,身边军官的声音引起了桥本真仪的注意。
几个中人,手里拿着手榴弹,冒着敌人疯狂的炮火,冲到了战场之中。“不战斗,便殉国!”
庞振海忽然停下了脚步,然后用牙齿咬下了手榴弹的单弦。
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可以殉国了。
他的身上不知中了多少弹,血“突突”的在往外冒着,庞振海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能一直冲到这里?
“不战斗,便殉国!”
最后两名没有被日本人的子弹打倒,随庞振海一起冲到这的炮手,也都和庞振海一样,拉响了手榴弹的单弦。
庞振海笑了,这是战场上最灿烂的笑容……
桥本真仪放下了望远镜,连连摇着头不可思议地说道。
“疯子,他们都是一些疯子。”
听到边上军官的怒骂,桥本真仪制止了部下:
“不,他们不是疯子,他们都是真正的军人。”
他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在奉天,在江桥,我们遇到了太多这样的军人。血性、勇气、忠诚,这些军人具备了一切……”
吴德林也放下了望远镜,他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长官,左翼阵地被突破!”
“所有还活着的人,跟我来,和日本人拼啦!”
吴德林把望远镜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不作战,便殉国,是汉子的跟我来!”
整个团部所有的人全部冲了出去,仗打到这个份上,他们唯一拥有的,就是这条性命,已经不需要什么指挥,不需要什么调度了。
民国年月日,江桥抗战最惨烈的一仗打响。
激战至下午时分,骑一旅四团团长吴德林殉国,营长赵国兴殉国,炮手庞振海殉国……
不战斗,便殉国!
(以下文字免费:
吴德林实际上是马占山部步二旅的团长,在坚守乌呼马站时候身受重伤。炮手庞振海也确有其人,连续炮余后直至炮管断裂,赤手空拳冲向敌阵,最后壮烈殉国。只不过蜘蛛加了段他拿着手榴弹冲向敌阵的虚构情节,以及一些文字的渲染,仅仅如此而已。
在写这章的时候,蜘蛛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写书,只是在还原一些历史。
向这些和日寇血战到底,不投降,不撤退的民族英雄致敬!)
第一百十五章 空战 (20月票加更!)
“枪毙!”
马占山的话语里听不到一丝的感情。
“马司令,马司令,你不能枪毙我啊,你不能枪毙我啊!”
步二旅的一个团长哭着大声说道。
马占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我限你团乘车,一小时内从省垣赶到这里,但你足足迟到了三个小时。你知道在这三个小时里,因为你的延误战机,致使我多少忠勇将士阵亡吗?”
那团长低下了脑袋。
“去吧,允许你自裁以谢那些忠勇将士。”
马占山有些通痛心地挥了挥手。
“砰”的枪声响起。
“团座,团座!奉天急电!”
马占山稍稍怔了一下,急忙接过了电报,才看了一眼,立刻欣喜的大声叫道:
“奉天出兵了,郑司令长官出兵了!一小时前奉天已对混成旅团起全面突击,力求打开一条血路,驰援江桥!告诉所有的兄弟们,顶住!”
“马司令,阵地全部失守了啊!”
正在周围所有人都欣喜若狂的时候,一个浑身是血的军官,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才说了这一句话已经昏死了过去。
“为奉天争取时间,手枪队,跟我上!”
马占山甚至没有看那个军官一眼,拔出了手枪,挥动着厉声吼道。阵地上到处都能见到日本人,不多的中国士兵。正在和冲上阵地的日本人做着最后地殊死搏杀。
马占山来得正是时候。
“军官在前,士兵在后,冲上去!”
这支只以手枪为主要火力的部队。演创了战争中最独特的一幕。冲在最前面地,是团长、营长、参谋长,而后才是普通的士兵……
已经无法支撑的中国士兵,在这最危急的关头,忽然见到自己的司令长官竟然出现在了阵地,无不士气大振。{第一看书}本来逐渐溃散的士兵,竟然“嗷嗷”叫着又对日本人起了反击。
这又是一个战争史上的奇迹:
一支只有手枪做为武器的部队,竟然重新夺回了三间房阵地。
在这片土地上。一个接着一个地奇迹,正在不经意间创造着,而更大的奇迹忽然之间就出现在了马部将士们的面前……
天空中忽然远远地出现了几个黑点。马部将士以为又是日军的飞机来轰炸了,但很快他们现飞机飞来的方向不对。
中国战机!是中国战机!
两架战斗机护卫着一架轰炸机出现在了三间房阵地地上空!
顿时整个中国阵地上都沸腾了。
三架飞机无法改变战局,甚至对敌人造成的威胁也是微乎其微地。但这带给双方士兵的心理震撼却是极其强烈的。这也就意味着:
奉天已经正式出兵援助江桥!
飞机飞抵日本人的上空,轰炸机投掷下了两枚炸弹。接着战斗机低空掠过,“嗒嗒”的子弹迅朝着地面扫射。
一片日本人倒在了炸弹和机枪的攻击之下,三间房阵地上的欢呼愈的响亮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架日本人地飞机迅飞来。
江桥地第一场空战,就在三间房阵地上空瞬间爆。
虽然在数量上占据着下风,但是显然中国战机并没有把日本人看在眼里。
王毅恒一边灵巧地驾驶着飞机躲避着子弹,一边命令机枪手伺机还击。
他还年轻得很,还不想死。虽然自己有点那个什么。但实际上最喜欢的还是女人。奉天堂子里地那些姑娘们还正在等着自己回去呢。
日机气势汹汹的向中国战机扑来。这是日本朝鲜第六飞行联队的战机。
在赶到江桥参战以来,这些日本的飞行员早就听说了他们的同伴。在奉天被打得有多惨,现在正是为自己那些同伴报仇的时候。
一长串一长串的火舌在空中交相掠过,险情不断生。
王毅恒在驾驶舱里做了个手势,示意扔完炸弹的轰炸机先行撤退,但正当老黑想离开这的时候,日机却已经盯上了它。
没有自卫武器的轰炸机迅成为了日机的猎物。
两架日机拖住了中国战斗机,另外两架日机恶狠狠的向老黑扑来。
***,要是老子飞机上有机枪的话。
老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但却只能无奈的躲避着日机不断射来的子弹。
一架日机出现在了前面,老黑甚至能看清楚日本飞行员狰狞的面孔。
火舌冲了过来,“嗒嗒嗒”
王毅恒看到了,他看到老黑的飞机中弹了。
他像疯了一样想去救援,但那架日机却像影子一样死死的纠缠着它……
老黑笑了一下,完了,***自己没救了。
前驾驶机舱已经被打碎了,自己也中弹了,无论怎样想要竭力稳定住飞机,但老黑现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
死娘娘腔,死娘娘腔记得帮老子报仇……
老黑忽然觉得非常开心,自己还欠着那死娘娘腔钱呢,这小子手风太顺,自己差不多欠了他一**债了吧?
现在好了,现在好了,这小子血本无归了。
撞死它,撞死对面那***,要死也同归于尽。
老黑用了最大的努力使自己的神智清醒一些,然后一拉操纵杆,飞机亡命地对着对面的日本飞机冲了过去……
可惜。没有撞到,被***躲过去了,老黑惋惜地叹息了声……
两架日机再次围了上来。一串接着一串的子弹射向了老黑……
空中响起了巨大的爆炸声,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痛死我了,痛死我了,老黑,你不仗义,就这么走了,不仗义啊!”
王毅恒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从法国的巴黎到东北,自己和老黑认识了多少年了啊。这小子就这么走了啊。
中国战机被彻底激怒了,它们完全不顾忌自己的数量上的劣势,疯狂的把机枪子弹倾泻向对面的仇人。
终于。一架日机中弹了,紧接着,中国战机如同恨不得把每一颗子弹都打在敌机地机身上一般。愤怒的火舌不断喷吐而出,密集的打在了敌机地身上。
“轰”。
那架日机很快紧随老黑而去。也许在另一个是世界,他们的恩怨还将继续……
随着击落一架日机,王毅恒的头脑清醒了许多,在数量地对比上自己和日军完全不成对比。
如果等日军的增援飞机随后上来,自己和同伴就离不开这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老黑为之壮烈殉国地天空,然后和同伴开始边战边撤离战场……
中国战机的勇猛显然也让日本人为之心惊,日机并不敢追得太凶,等增援战机上来的时候。中国飞机已经离开了这里……
马占山和他的部下们目睹了空中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他为中国飞行员的勇敢和壮烈而骄傲。但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
奉天方面只有那么多力量了,而这空中的援助更多的是给予自己信心上地支持。也包括奉天电文里所说地反击。
郑永已经尽力了,奉天也已经尽力了。
现在,一切都只能完全靠自己了。
虽然奇迹般的夺回了阵地,但除了三间房阵地外,周围地阵地已经全部落到了日本人的手里,想要继续在这坚持已无可能。
而且自己的部队弹药即将告罄,军官伤亡惨重,战斗人员也同样没有剩下多少,日军的下一个冲锋无论如何自己也抵挡不住了。
“我们大势已去。”
马占山苦笑了一下说道:
“放弃三间房阵地,命令部队乘夜向昂昂溪方向撤退,同时命令大兴方面军队也撤出战斗后撤,退保齐齐哈尔!”
“长官,齐齐哈尔无险可守……”
“我知道。”马占山重重叹息了一声:
“但无危可守也必须守,我们必须要为政府整个撤离到海伦争取时间,多一天,海伦就能多争取到一天的时间,到那时,还可以继续和东洋人干……”
惨烈的江桥激战就这么结束了,但这并不意味着黑龙江的抵抗就结束了。
其实这个时候的日军,弱点极多,如果马占山能够得到有效的支援,完全可以击溃日军,但,这却仅仅是如果而已。
而在江桥激战的时候,另一个特殊的情报生了,这也不得不令关东军的高层颇为头疼。
奉天方面主动出击。
奉天始终是日本人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现在他们的主动出击,又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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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六章 机关长(40月票加更!)
“奉天方面的态度非常耐人寻味。
在关东军司令部,本庄繁显得有些心烦:“为什么在这个时候,他们会选择主动出击?”
“我认识这是郑永急切的想要和江桥方面联在一起。”参谋长三宅光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司令官阁下,请看。奉天和江桥现在完全被孤立起来,迟早都会被我们一一击破,他们必须要联合到一起,才有继续抵抗下去的本钱……”
“你是这么看的吗,三宅君?”本庄繁微微摇了摇头:
“三宅君,你太小看郑永这个人了,我们已经在他手里吃够了苦头。”
见三宅光治皱了下眉头,本庄繁笑了一下:
“做为军人,必须要直面失败,才能避免一一次失败。郑永是一个优秀的军人,这点我们不得不承认,要不然我们也不会那么久拿不下奉天。”
他稍稍停顿了下,又说道:
“我认为,郑永这次主动出击的目的,不是想要什么和江桥汇合在一起,他的真正目的,是想捣乱我们的注意力,破坏我们先行打击马占山部的计划,同时在心理上给予马占山以支持……”
不得不承认本庄繁是位优秀的指挥官,他非常敏锐的识破了郑永的计划。
“那么,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听到参谋长的问话,本庄繁心里有些不满,这应该是参谋长对自己提出建议,而不是什么都由自己这个司令拿主意:
“我已请求混成旅团的山本君抵挡住奉天方面的攻击。和郑永纠缠在奉天,而在江桥一线,马占山已经退到了齐齐哈尔,继续保持军事进攻。一直到彻底把他打垮为止。三宅君,您必须要清楚一件事,6军部和我们地态度是截然相反的……”
在关于马占山的问题上,的确关东军和日本6军部有着重大地分歧。{第一看书}
关东军主张调集重兵对马部“一气呵成”,“予以彻底歼灭之。
而6军部则主张“使其不战而屈服乃是上策”。
同样,还有另一种势力,就是才从天津跑出来的以溥仪等人为的汉奸、亲日派。认为对拥有实力的马占山,如能使之就范,较张海鹏、张景惠之流更为得力。
对于政治解决,本庄繁向来是嗤之以鼻的,对于那些和日本为敌的支那人。必须要予以干净彻底的消灭,上,乃至于精神上地消灭。
为了尽快结束对马占山的的战斗,本庄繁再次调动铃木旅团增援多门师团,同时在奉天方面。他恳请朝鲜军司令长官林铣十郎再次增兵,宜再增调两个旅团为宜。持续对奉天保持强大的军事压力。
国内有着自己人帮忙,那些同情和支持关东军的势力也正在上下活动着,持续给内阁以强大地政治压力。
国民们被关东军连续的“胜利捷报”所鼓舞,关东军在日本国民的眼里已经成为了不折不扣的民族英雄,当然尽量严密封锁的和奉天有关地情报除外。
更加让人高兴的是,关东军地军事行动得到了日本军队少壮派军人的一致拥护,甚至有流言称可能会有一场流血的军事政变来支持一场对支那的彻底战争……
唯一让本庄繁感到心烦的就是混成旅团。尽管爱将嘉村达次郎的阵亡,林铣十郎并没有表示出过多的怨言。但这终究是件让人伤心的事情。
还有依旧被支那人关押着地大野平谷少将。也许这个时候正在受着支那人地折磨,愿天照大神保佑这位可怜的将军。
“奉天方面有释放大野平谷地可能性吗?”本庄繁顺口问道。
“我们的人已经和奉天方面交涉过了。”三宅光治叹息着说道:
“但奉天方面的态度非常强硬。{第一看书}他们要求用投靠我们的支那人张忠华等人为条件来交换大野平谷的自由……”
本庄繁皱着眉头说道:
“那就把张忠华还给他们,一个支那人的生命,是无法和一个帝人相提并论的。”
三宅光治犹豫了下,还是说道:
“阁下,我们的情报部门坚决反对这样做,情报部门认为张忠华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座挖掘不尽的金矿。他不仅熟悉奉天的一切,而且知道东北军绝大部分的机密资料……”
见本庄繁还是有些不乐意,三宅光治进一步解释道:
“帝国的目的并不仅仅是征服一个满洲,而是要征服整个支那,因此像张忠华这样的人对我们的未来实在是太关键了。”
“这些习惯于搞阴谋的人啊。”本庄繁略略不快地说道:
“既然他们想要做,就让他们做吧,至于林铣十郎将军那,我会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解释的,只是可怜的大野君……”
“河本先生,您要带我去见谁?”
叛逃到旅顺的张忠华有些迟疑的问道。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张先生,您现在是我们的朋友了,对于朋友,我们会非常热情的款待,只是帝国的一位长官非常想见到您。”
河本大作笑嘻嘻的说道。
张忠华对于日本人的“热情”以及“友善”已经深有体会了。
自己带着那么多的机密材料冒死跑出奉天投靠日本人,结果遭遇到的却是严酷的刑讯,而问的只是证实情报的可靠。
“张先生,请您在这稍等一下。”
在外等了一会,才看到河本大作走了出来:
“张先生,请进去吧,要见您的人就在里面……”
“我是土肥原贤二,张先生,请多多关照!”
一进去,一个日本人就站了起来,很客气地说道。
这个人就是土肥原贤二?
张忠华听过这个人,不,应该说在法务处的资料里自己对他太熟悉了。
民国年的天津特务机关长,年的奉天特务机关长。
出身于日本冈山的一个军人世家,能说一口流利的北平话,通晓中国的几地方言,曾是著名的北京特务机关任坂西利八郎中将的辅佐官……
“请坐,请坐,张先生。”
土肥原贤二见张忠华默不作声,非常热情的请他在榻榻米坐了下来,接着为他斟了一小盏茶:
“没有什么可以款待您的,只有这个,听说您受了不少的苦,我代帝国向您道歉!”
说着,土肥原贤二居然真的坐着向他鞠了一躬。
张忠华吓了一跳:“不,不,请不要放在心上,我,我是心甘情愿的,真的……”
“您说的不是真的,没有人会对被挨打而心甘情愿,更何况您还是主动来到我们这的。”土肥原贤二一边摇着头一边说道:
“当时我正在东京,如果我在的话,是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生的。对于朋友,怎么可以采取这样的态度?所以这是我对您的赔罪!”
说着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小木盒放到了张忠华的面前:
“这是我的一些道歉,请您看看是否还满意吧?”
张忠华原本以为无非又是一些金条什么之类的,但当他打开了盒子一看,却把他吓了一跳:
盒子里居然放了两只手!
“这,这,您这是什么意思?”张忠华吓得面色如土。
土肥原贤二拍了拍手,从外面进来了两个张忠华觉得面熟的日本人,他们一律用绷带吊着自己的右手。
“您觉得他们很熟悉是吗?”土肥原贤二微笑着又让这两个日本人出去:
“就是他们用他们的手打了您,他们必须要受到惩罚,所以,我就让他们自己砍下了他们的手。”
张忠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一个堂堂的日本特务机关长,居然为了一个中国人砍下了日本人的手?
“怎么,张先生,难道您不满意吗?”土肥原贤二不动声色地说道:
“那么,我还可以砍下他们的另一只手,直到您满意为止。”
“不,不,机关长。”
张忠华的样子泪水简直要夺眶而出:
“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说实话,我之前的确是有怨言。但从现在开始,我整个人的命都是您的!”
土肥原贤二满意的笑了。他继续用殷勤的微笑请张忠华用茶,继续用殷勤的微笑和张忠华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个中国人对于日本太有用处了,而要想让他彻底的为帝国卖命,那么就必须先把他之前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
能用两个小人物的手,换取一个变节者的忠贞,那么即便那两个人是帝国的子民也是值得的。
第一百十七章 抓捕天字一号
“茶道,其实准备的说应该是从中国传来的。{第一看书}”
土肥原贤二丝毫不加掩饰地说道:
“其实日本有很多东西都是向中国学习才有的,对于中国,起码我本人对这个国家充满了向往,这个国家对于我而言太神秘了,即便在中国这么多年了,我还依然无法读懂她的一半……”
张忠华迟疑了下,说道:
“机关长,您一定不是专门要和我说这些东西吧,有什么吩咐的话,请您尽管说好了。”
土肥原贤二眼睛眯了会,这才张了开来:
“您对郑永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张忠华想了会,说道:
“这个人比较奇怪,往往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比如旅顺刺杀,没有人能想到他那么容易得手,那么容易就逃脱了,实在躺人奇怪……”
“我比您还要奇怪。”土肥原贤二微笑着说道:“当时在义贺信君遇刺后,整个旅顺都布满了盘查的士兵,他是怎么逃出来的呢?您能给我个答案吗?”
张忠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对于法务处来说,魏含之曾经制定过严格的规定,外勤人员一旦出勤,到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都必须在回来后要有严格的交代,这点就连他的外甥郑永也不例外。
很少有人会隐瞒的,因为法务处还会经过严格的调查,一旦现有假话的话,那么法务处那让人恐怖地家法很快便会来到……
“是河本真原子。”
张忠华咬了咬牙:“这是法务处的绝密。郑永在刺杀了日本军官后,得到了河本真原子的协助,这才,这才能够顺利离开旅顺……”
“您是一个诚实的人。我喜欢和诚实地人做朋友。”土肥原贤二微笑着为张忠华又斟了一盏茶:
“其实,我查过那天进出旅顺的全部纪录,在此之间郑永只有一个逃出去的机会,那就是河本真原子驾驶出去的汽车里,那个司机,我敢确定就是郑永!”
张忠华很庆幸自己说了老实话,不然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局?
“您认为河本大作和郑永有勾结吗?”土肥原贤二忽然问道。
“没有。绝对不可能有!”
张忠华想也未想就回答道。
“我也这么认为。”土肥原贤二的笑容愈亲切了:
“虽然他的侄女做了一些错事,但河本还是一位忠诚地帝人,再说了,他也并不归我管。如果他做了对不起帝国的事,自然会有人找到他的……”
说着。他又问了一些情报,张忠华知无不言,包括一些未曾携**来的绝密的情报,也都一五一十告诉了土肥原贤二,没有任何地隐瞒。
不过有一些资料显然已经用不上了。比如之前奉天军火储备以及布防等等。而这张忠华也都做了如实的报告。
“可惜呀,真的实在是太可惜了……”
土肥原贤二叹息着说道:
“那么多的军火。如果用在帝队的身上,那会减少我们很多地麻烦……”
说着他拿出了一些资料,放在了自己面前:
“张先生,这是您提供的资料,对吗?”
见张忠华点了点头,土肥原贤二一边翻阅着一边说道:“在这些资料里,有些法务处魏含之安插在东北各地地秘密情报站。恩,比如在奉天还有一个绝密情报站?天字一号。是什么意思?张先生。请问您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天字一号在法务处的意思是最高机密。”张忠华老老实实地说道:
“核心部分只有魏含之亲自掌握,并且天字一号的情报员也绝不和除了魏含之之外的任何人生联系。就连那次郑永来到旅顺。魏含之也没有动用到这个关系。如果不是这次魏含之命令由我负责核心潜伏成员,我,我也不会得到这份最高机密的。”
“这个人我认识,和帝国很多高层人物都有来往,甚至包括了本庄司令官阁下……”
土肥原贤二眼里满是后怕和惊疑:
“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人居然会是魏含之的人,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看来我们的工作还有许多值得检讨地地方,如果不是你地话,我真的无法预料到会是什么样地后果……”
得到了机关长的夸赞,张忠华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几份得色。
“张先生,我现在任命你为特别行动队队长,由您自行招募人手组建特别行动队,一切经费都由我来为您解决。”
突如其来的任命,让张忠华顿时喜出望外:
“谢谢,谢谢机关长对我的信任!”
“不急,不急!我还要送一份更大的功劳给你。”土肥原贤二摆着手说道:
“现在,就由您带着我的人,去抓捕这个天字一号!”
“是!”
张忠华大声应着站了起来:“张忠华绝不辜负机关长的厚爱,保证把天字一号带到您的面前!”
当他满腔欢喜的告辞之后,一个穿着男子装扮,但却分明是个女人的人从另一间屋子走了出来:
“这个人可信吗?”
土肥原贤二笑了一下:
“起码从目前来说还是可信的,我们已经隐约掌握了一些天字一号的情报,但我们只知道在我们内部有这么一个人,现在张忠华为了得到我们的信任,毫不犹豫的把他给出卖了。这可是魏含之的宝贝。这一点,让我对这次的考察比较满意……”
“这个人用好了,可以成为我们得力的帮手,他知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相信还有很多有价值的情报他并没有告诉我们。”
女人的话让土肥原贤二微微点了点头:
“是的,和我想的完全一样。所以,我还将对他进行一系列的考察,比如,这次由他亲自去抓捕天字一号。而且,是要活着抓到天字一号……”
在旅顺日本人居住最密集的地区,有一座醒目的洋楼。
之所以说它醒目,是因为在这幢洋楼外面居然还有两名日本士兵在为其站岗。
而且更加离奇的是,在这幢洋楼里住的居然是一个中国人。
日本士兵在旅顺为中国人保卫安全,这实在太荒唐了。
不过几乎每个住在这一带的人都知道,洋楼的主人是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的好友。
这个中国人姓孙,孙慕白。
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了日本,他的家族是个很有钱的家族,因为也让他在日本结识了很多军政两届的要员。
而这,就包括了后来出任关东军司令官的本庄繁。
孙慕白在全国各地都有生意,东北、上海、南京……
甚至有流言说,这次关东军动“.事变”之后,为了支持自己的朋友,孙慕白还捐献了一大笔钱来用于帝国的战争。
这样的人毫无疑问是帝国的朋友。
一辆轿车停在了洋楼外,孙慕白从轿车上走了下来。
这是个穿戴很有味道的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穿着一套白色西装,打着红黑相间条纹领带,戴一顶白色巴拿马帽,白色皮鞋,驻着一根白色的文明棍。
他很有礼貌的向他的日本邻居打着招呼,而那些早把他当成自己人的日本人也对他抱以微笑。
“孙先生,请留步。”
正在孙慕白想走进自己洋楼的时候,一个日本军官带着几名士兵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合下君,是您啊,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显然孙慕白认识这个带队的日本军官。
“不是我要找您,而是土肥原机关长想要见您。”
“哦,土肥原机关长回来了吗?好的,我去换一件衣裳就去见他。”孙慕白微笑着,但正当他想迈进自己洋楼的时候,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你知道机关长找你,你的事情一定败露了,想要借着换衣服的机会逃跑吗?天字一号?”
孙慕白面色大变,一只手急忙伸进衣服内,但不妨那个叫合下的日本军官一枪托上来,将他打倒在地。
接着几名士兵迅冲上按住了他的手,一个人慢慢走了过来,从他的衣服里找出了一个非常小的药丸:
“奉天法务处殉国专用药丸,服下去就会立刻毙命。”
“你是谁!”孙慕白放弃了挣扎但却不甘心的大声问道:“告诉我你是谁?”
“我吗?我的名字叫张忠华,以前和你一样受命于魏含之!”
第一百十八章 38旅团
“战车队突进去了,跟上,跟上!”
“掷弹手,掷弹手,给我把那个火力点拔掉!”
“机枪,机枪,调两挺机枪上来!”
吼声、喊声此起彼伏,一个个士兵,一挺挺机枪被匆匆忙忙的拉到了阵地上。
对日军混成旅团的攻击已经开始,战斗几乎从一开始就呈现了白热化的趋势。
突在最前面的依然是值得信赖的战车部队,十余辆战车出轰鸣,像一个个钢铁怪兽一般碾压向对面的敌人。
与之前的混成旅团并不一样,旅团的防御力量显然要更强一些,准备的也更为充分。
火力的密集程度大大过了混成旅团,而且最让人头疼的是,旅团似乎唯一的想法就是守卫好自己的阵地,无论中队如何引诱也都不肯出战。
从清晨到中午,整整激战了个多小时,虽然取得了一些突破,但各个主要阵地依旧掌握在日本人的手里。
战车倒有几次冲进了核心阵地,但日本人总是让过战车,阻截跟随在后的步兵。使得战车的努力重新又化为无用。
而且日本关东军似乎对此无动于衷,一点也没有增援旅团的意思,他们更乐意做的好像是隔岸观火。
“日本人识破咱们的意图了。郑永皱着眉头说道:“看样子他们不会搭理咱们,旅团死守不出,就为的是在这拖住咱们,消耗咱们。一直到马占山那被彻底解决后,再回过头来集中兵力对付咱们。”
“刚刚接到的电报,马占山的部队全线退守齐齐哈尔,以做最好地抵抗。”陶平手里捏着一份电报说道。
“老马挡不住了。”郑永抿着嘴说道:“江桥和三间房一旦失守。{第一看书}整个齐齐哈尔无险可守,老马退出齐齐哈尔,也只是早晚的事了……”
“司令,我倒有个想法。”陶平忽然不紧不慢地说道:
“干脆变假打为真打!”
“什么?”
“假打变成真打!”陶平不暇思索地道:“东洋人既然认定了我们不过是想牵制他们,让他们从马占山那退兵,那干脆就在这和旅团真刀真枪的干了。咱们的士兵现在士气高涨,或许能再创造一个奇迹也说不定……”
郑永沉默在了那。
变化有些让人难以做出决定。佯攻要变成真打吗?
他看了眼正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地士兵,看了眼那面猎猎飘舞的战旗,终于下了决心从嘴里蹦出了一个字:
“打!”
“旅团长阁下,支那人的攻势又增加了,看起来他们有点像真打了!”
听到木下联队长的报告。山本宏次并没有在意,而是很悠闲地说道:
“不要慌张,木下君,做为一个指挥官,最重要的是保持镇定。”
看着木下联队长依旧有些慌乱的样子。山本宏次微微笑了一下:
“无非两种可能,继续引诱我们。或者真的变成地攻击。”
他说着放下了手里的茶壶,来回走动了会说道:
“我不相信支那军队会真的攻击,他们只是想促使帝国的军队回兵,减少马占山的压力而已。即便是真地打了,那么我认为问题也不是很严重,我命令!”
木下联队长立刻一个人立得笔直。
“我命令!”山本宏次面色阴沉地说道:
“各部加强防御,不许出击,只许固守。无论支那人如何挑衅。告诉他们。中国人没有力量拿下我们的阵地。只要防守到马占山的部队被彻底解决,奉天也很快会落到帝国的手里!”
“是的。旅团长阁下,我会完成任务地!”
当木下联队长离开后,山本宏次的心里有些矛盾。他并不是担心自己地部队能不能守住阵地。
关东军最近的风头实在过于强劲了。
大半个东北已经落到了他们的手里,现在尚在抵抗的中队,除了奉天的郑永以外,马占山的抵抗虽然顽强,但齐齐哈尔已经是肯定守不住的了。
一旦齐齐哈尔失陷,那么下一个目标就是奉天了。
占领了整个满洲的关东军,在日本国内将会带来什么样地影响?
太可怕了,实在是太可怕了。
那些狂热地少壮派军官会因此而狂,会更加像个疯子一样支持关东军,支持他们认为可以支持的一切,这样会把日本拖到一个什么样地地步啊。
有的时候他甚至不想打这样的仗,放弃这里,让关东军不得不调派兵力堵截郑永,从而为宇恒大将他们争取到充足的时间。
但军人的荣誉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战斗吧,无奈的战斗吧,希望天照大神保佑日本,保佑日本不因为那些极端而疯狂的军人因此陷入毁灭的命运吧……来!”
躲过了一阵密集的弹雨,欧阳平吐着嘴里的泥土叫道。
对面敌人的火力实在过于凶猛了,压制住了自己前进的道路。
机枪班被第一时间拉了上来,“嗒嗒嗒”的连续火舌喷射中,对方阵地暂时没了声音。
“你们几个,冲上去!”
欧阳平指着几个士兵说道。他从来都不当自己是一名勇敢的军官,他一直都认为,军官真正的职责应该是指挥战斗,指挥士兵们冲锋,而不是自己率先把自己当成敢死队来用。
士兵死了可以补充,可军官阵亡了那损失不是几名士兵的代价就能弥补的。这就是欧阳平心里唯一的想法……
士兵们才刚刚冲了两步,刚才还没有了动静的阵地,忽然又响起了激烈的枪声,那几个士兵一个趔趄齐齐倒在了地上。
“***,真狡猾。”
欧阳平喃喃地咒骂了声。
不得不承认对面的日本很有作战经验,他们构筑的阵地非常巧妙,能有效的躲避机枪的压制以及掷弹筒的攻击。
在这样战斗激烈的时刻,欧阳平居然掏出了一个本子,在上面记录了些什么,然后细心地收好,对着外面放了两枪,吼道:
“请求战车支援!请求战车支援!”
“营座,电台坏了!”
谁想到在这紧要关头,欧阳平居然听到了这样的回答。
他扳着一张脸,看到报务员哭丧着脸看了自己,也懒得和他说什么,在那电台上看了会,也不知在哪鼓捣了会,坏了的电台居然又重新能够工作了。
“营,营座,你还会摆弄这东西?”
“老子会的东西多了。”欧阳平向前看了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老子还会修洋灯,不过那得看运气好不好,运气不好的话摆动一天都没辙。”
在电台的呼叫下,一辆战车很快增援了上来。
战车对着日军阵地放了几炮,接着近乎蛮横的压了过去。
“跟上!跟上!”
靠着战车的掩护,他带的十几个士兵迅冲了上去,但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小小的阵地里居然还有几个日本兵还好好地活着。
这几个日本士兵人少,背靠背的站在一起,结成了一个小小的圆阵,无论中国士兵从哪个方向起攻击,日本兵总能恰到好处的防御到,因此中国士兵虽然人多却居然一时拿他们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欧阳平在那看了一会,这才吼道:
“你们傻了啊,开枪,开枪,还在这和他们瞎耗什么耗!”
中国士兵有些不服气,他们想靠着白刃战解决战斗,但那是长官的命令。
一阵密集的枪响之后,那几个日本士兵全部倒在了血泊之中,而这个时候欧阳平却又掏出了那本本子记录起来。
“营座,你这是在写什么呢?”一个士兵好奇的凑了过来。
“经验,血淋淋的经验。”欧阳平白了他一眼说道:
“在敌人身上学习经验,他们是怎么样布置工事的,怎么样和你拼刺刀的,咱心里都都弄得和明镜一样。流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流血的……”
见那士兵不太明白的样子,欧阳平摇了摇头:
“一个百胜将军是靠不断揣摩学习才能锻造出来的!”
第一百十九章 亚洲主义和狂热分子(召唤月票!)
“满洲问题必须要得到和平的解决,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日本政友会总裁,内阁递相犬养毅恼怒地说道:
“那些军人们实在太无法无天了,这是逼着中国脱离亚洲主义的联盟,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一直致力于谋求的以日本为主导,由日本、中国和朝鲜组成的联盟,以抗西洋各国的国策将会因为这些无知的军人而付之流水!”
“老师,请您不要生气。
他的弟子宫也长一小心地说道:“那些军人我想只是偶尔的暴躁脾气,老师的亚洲主义,已经推行了那么多年,老师,请您无论如何不要放弃。”
犬养毅重重地叹了口气:
“当年大总统孙文流亡日本,我予以多方面的照顾。国民政府成立后,我又多方周旋,与国民政府多位上层私交甚鹜,眼看着胜海舟大师的亚洲主义即可以在我手里扬光大,不想却在满洲出了这样的事……”
所谓的胜海舟之“亚洲主义”,即为胜海舟提出的亚洲联合,建立亚洲同盟。在西敌东侵的紧要关头,亚洲生存最为重要。
他在《解难录》一书中以为:宜由日本、中国与朝鲜结成三国同盟,合纵连衡以共抗西洋……
虽然这个理论的出点完全是出于日本的自身利益考虑,但却造就了日本政坛的一批温和派。
尤其是在温和派执掌日本政权后,为了实现所谓的亚洲主义,采取了一系列的做法。
年月,北伐军强行收回了汉口和九江地英国租界。
如果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以前。英国一定会出兵“惩罚”这种“违法的暴行”。但时代已经变了,英国已无力对中国进行“惩罚”,只好默认中国对租界的回收,而从武汉撤兵。
日本没有直接干涉中国的混战。从而使中日间地经济关系迅猛展。到“.事变”前,日本一直是中国的最大贸易伙伴。
年中国向日本政府抗议日本在公文中使用“支那”这个有歧视性的词语称呼中国,日本随后同意今后在公文和新闻报纸中不再使用“支那”,改用中华民国的正式名称。
本来这一系列的做法,培养了中国政坛乃至民间一大批对日本有好感的政客文人,使得日本对中国的间接性,更加隐蔽地侵略。即所谓的亚洲主义有了成功的可能,但突如其来的“.事变”却毁了这一切。
“军人们实在太蠢笨了!”犬养毅失去了往日的从容:
“如果按照既定地政策走,二十年之内,中国将成为日本的附庸,亚洲将完全处在日本帝国的领导之下。但现在,现在……蠢笨的军人啊!”
“老师,还有挽救的余地吗?”
“挽救?”犬养毅冷笑了声:
“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我驻满洲总领事找到关东军交涉,要求其立即停止战争行径。但你知道那些混帐地关东军军官是怎么做的吗?他们竟然拔出军刀来威胁说,你们是不是想干涉我们地壮举?”
宫也长一听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样的军人啊,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政府的存在吗?
一个国家堂堂的总领事,代表政府去找国家的军人说话,竟然会遭到裸的死亡威胁?
犬养毅的脸上露出了痛苦地表情:
“事态地展已经完全失控了,若榇相和6军大臣决定采取不扩大事态的方针,再三要求我们驻朝鲜军司令林铣十郎按兵待命。但是,林铣十郎却动用三万军队支援关东军,根本就无视相和6军大臣地命令!”
他的话里充满了悲观和绝望。{第一看书}
由于“.事变”中。军队完全拒绝执行政府命令。使得东北局势进一步恶化,无法解决这一问题的若榇相已经向自己流露出了辞职的意思。
一旦强力支持亚洲主义的若榇相辞职了。那么自己能够支撑住吗?
犬养毅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日本的明天会怎样。
他有些站立不住,坐了下略带着颓丧地说道:
“现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可能的减少中国方面的愤怒。我已经派出了秘密使者去了南京,希望能与南京国民政府和谈。”
“但那些军人们?”
宫也长一的脸上霍然变色。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不懂得如何治理一个国家。”犬养毅缓缓地说道:“如果真的有灾祸要降临到日本的话,那么,我愿意为这个国家承担一
年华盛顿九国会议后,基于《九国公约》《海军协定》等条约,日本开始大规模裁
当年日本军费为七亿三千万日元,年则不足五亿,裁减额度达。
大规模裁军剧烈的冲击了军人阶层,引起了军人们的强烈不满。
自从明治维新以来,日本一直把军事放在国家建设的位,培养了大批职业军人,军人的势力渗透到国家的各个领域,尤其是与财阀政客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对于职业军人来说,他们受到的训练与灌输的思想就是战争、扩张、暴力而没有其他甚至基本的谋生手段,裁军等于砸他们的饭碗,使他们成了国家的弃
此外,裁军以前职业军人是社会上最受尊敬的人,军队是最光荣的职业。但裁军开始后,这种光荣与风光不复存在,他们一下子成了多余的人,整个国家对军人的态度生了巨大的变化,一些饭店甚至拒绝穿军服者进入。
不满的军人开始秘密集会,天剑党、樱会、一夕会等军人秘密组织纷纷成立。
而其中最有影响的组织一夕会中的成员就有著名的东条英机、冈村宁次、石原莞尔等人……
正当日本军人的怒火被极大的激起来的时候,突如其来的“.事变”,却让这些军人骤然看到了希望。
东京,一夕会总部。
“万岁!关东军万岁!大日本帝国万岁!本庄繁和林铣十郎将军万岁!”
一个三十来岁的军官站了起来,唾沫横飞的大声说道。
“不!”
另一个和他岁数相仿的日本军官同样站了起来:
“真正应该感谢的,是我们一夕会的成员,光荣而骄傲的石原莞尔!”
“还有河本大作,他同样是我们的骄傲。如果不是他炸死了满洲那个最大的军阀,我们光荣的关东军将无法在那么短的时期内取得如此令人振奋的胜利!”
说话的两个日本军方分别是狂热的日本军部右翼分子山岸宏和三上卓。这两个人似乎已经完全陶醉在了关东军所带来的巨大“胜利”之中。
当初在策划炸死张作霖之后,原本被天皇和田中相严厉斥责,应当受到严厉处罚的河本大作,6军总部仅对河本大佐作了停职的内部处分。
理由是河本大佐的动机是“无私的爱国行为”,所以从轻处分。
这种以“爱国”为理由,对军人不法行为的纵容,导致了现在的下级狂热军人的暴走,以及“下克上”行为的泛滥。
“但是,我听说支那人还在继续抵抗!”
山岸宏忽然有些忧虑地说道。
“为什么不兵?政府为什么不兵去征服支那!”
三上卓挥动着拳头,以疯子一般的狂热吼道:
“兵,我们的军队已经取得了如此巨大的胜利,征服整个支那就在我们眼前!”
“请您冷静一些,山岸君。”
三上卓阴冷着脸道:
“我们的政府还在继续推行着他们的那一套所谓的亚洲主义,还在幻想着不经过武力,就能够征服整个支那。”
“那么,您怎么认为呢?”稍稍冷静下来的山岸宏问道。
三上卓连想也未想:“必须让政府倒台,全力支持满洲以及朝鲜帝队的壮举!”
山岸宏也稍稍冷静了些:
“如果内阁倒台,那么重新组阁的势必是犬养毅,但是据我所知他也是个亚洲主义者。”
“那么,就应该由我们军人用热血为国家效力的时候了!”
三上卓用力地说道:“我将用我的性命来保卫军队取得的胜利,还有谁,愿意和我一起行动?”
“我!”山岸宏大声的嚎道:“我愿意和你一起去挽救日本!”
这时候,在一夕会的总部里,响起了一阵阵激烈的掌声……
对于日本来说,一场由狂热的军人动的政变,已经悄悄的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