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一首《父亲》，一个家庭
“呜呜呜……”
贺鹏哭了，哭得很伤心，在场所有人从他的哭声中听到了绝望，以及对未来的灰暗。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只想用自己的死，给父亲还有年幼的女儿，换回那笔微不足道的工资。
可是，就算换回来又能怎么样？区区五万块钱，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够干什么。钱花没了，还是一无所有。
没了父亲的支撑，这个残破的家庭还是一样会支离破碎。
就在场面进入一种白热化阶段，谁都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
一声哭喊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爸爸，你不要丢下我！”
“儿子，我的好儿子，你千万别做傻事呀！”
两个声音，两段话，分别来自一老一少。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体佝偻，骨瘦如柴手里拿着一根拐杖的老者，带着一名六七岁大，看起来倒也十分可爱的小女孩，缓步走了过来。
“爸，盈盈？我……我对不起你们！”贺鹏看到新出来的这两个人，哭的更厉害了。
“队长，能不能给我十分钟，让我跟那个小女孩单独谈谈，或许可以挽救贺鹏跟这个家庭的命！”林川神色一动，走到中年队长身边说道。
旁边几名警察，看了林川一眼，全都露出狐疑的表情。
这样的事情，连他们警察都没有办法，你一个唱歌的能干什么？是，刚才那几句话虽然说得很漂亮，但不也一样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么？
不光是他们质疑，中年队长跟袁野同样也很纳闷。
“你有什么办法？”中年队长淡淡说道。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我只想让你们帮我争取十分钟，在这十分钟里，千万要保证贺鹏的安全！”林川不置可否的说道。
沉默了片刻，中年队长点点头，低声道：“可以，我尽量争取出来这十分钟，不过你也不要让我们失望！”
“没问题！”林川点点头，转身向着小女孩走了过去。
看着林川的背影，中年队长身边一个小警察，眉头紧皱的说道：“队长，那个林川能行么？虽然我很喜欢他的歌，但是这可不是在舞台，不是他表演的地方！”
“就是，我看够呛，队长，咱们还是按照自己方法，尽力劝说那个贺鹏吧，反正我对那个人没有什么信心！”另一个警察也点点头。
中年队长没有言语，只是深深看了林川一眼，说道：“争取十分钟，控制好贺鹏的情绪，让柳大山退到一边，马上！”
“是！”
“是！”
几名警察虽然很无奈，但是命令还得遵守。
十分钟对于在场众人来说，似乎很漫长，似乎也很短暂。
这些年轻的警察轮番上阵，使出浑身解数安抚着贺鹏，但是最后也渐渐词穷了，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无动于衷。
要不是最后，贺鹏的父亲走过来，声泪俱下的加入劝说行列，恐怕还真的无法坚持十分钟。
就在众人期盼着林川可以带来奇迹的时候，林川果然不负众望，带着那个叫盈盈的小女孩走了过来。
“记住一会儿该怎么做了么？”林川说道。
“叔叔，我记住了！”盈盈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肯定的点点头。
“那就好，去吧！”林川笑了。
小女孩深吸一口气，迈着坚毅的步伐，向着自己的父亲走了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林川，你让那个孩子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万一贺鹏想不开，带着他女儿一起跳楼怎么办？这个后果你能承担么？”一名警察冲过来，大声怒吼道。
林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渐渐接近贺鹏的小女孩。
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事情似乎已经发到到一个顶点，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但是更多人，还是不太相信林川，因为他们不敢把希望寄托到一个孩子的身上。
“盈盈，你不要过来……等爸爸走了以后，要好好照顾爷爷，努力学习，争取考上大学。不要像爸爸一样，没有学历，也没有技术，只能让那些大老板们随便欺负……”贺鹏就像是在交代遗言，脸上挂满了泪水跟不舍。
小女孩没有说话，依旧往前不紧不慢走着，只不过可以清楚的看到，小女孩的身体也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泣着。
“小川，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别最后造成更严重的后果！”袁野这时也心里没底的走过来。
林川还是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始终在小女孩的身上，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说实话，林川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就像袁野跟那个警察说的一样，万一贺鹏太过激动，到时候真抱着小女孩一起跳楼，那后果可就相当严重了。
就在气氛慢慢凝固下来，所有人都在等待奇迹，期望这个小女孩真的能够挽救自己父亲的时候，她开口了。
只不过，小女孩并没有说话，而是在唱歌。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一生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微不足道的关心收下吧……”
一首在前世盛行一时，筷子兄弟的《父亲》，在小女孩的口中生涩的唱了出来。
由于才用了短短十分钟，小女孩的音调还有些不准，歌词也只能记住那两句。尤其是在唱出前面几句的时候，小女孩可能是因为忘了后面的歌词，直接进入到副歌的部分。
尽管是这样，在场的众人全都惊呆了。这首歌他们没有听过，在加上天台上的风很大，小女孩唱歌的声音很轻，隐隐约约只听见像是‘要强的爸爸’，‘我能为你做什么’以及‘长留’这样的句子和字眼。
但是相比这些警察，身为父亲的贺鹏，全一字不落的听了个清清楚楚。他的身体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脸上已经被泪水浸满。
“盈盈……是爸爸错了，对不起，我的好女儿……”贺鹏哭喊着，从栏杆上下来，快步走到女儿的近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这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无比震惊，同时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下大半。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去把人控制起来！”忽然，中年队长一声大吼。
周围那些警察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向着贺鹏跑了过去。
直到将父女两人围在中间，这场让所有人都感到棘手，甚至很难扭转局势的危机，算是真正解除了。
“呼！”林川长出一口气。
就在刚刚那一刻，他也在怀疑自己这个办法是不是真的可行。因为一个人真要铁了心想要自杀，那基本是无法挽回的。
不过还好，这个贺鹏心里还对自己的女儿和父亲残留一丝留恋和不舍，这才导致最后的结果没有那么坏。
或者换句话说，这就相当于一次赌博，一次跟死神以及责任的较量。
“行啊，小川，这首歌不会是你临时现想的吧？不过歌词太棒了，什么时候你录一首完整版给我听听？”袁野兴奋的大声说道。
“呵呵，有时间我会录的！”林川笑笑。
这个时候，之前那几个并不看好林川的年轻警察们，纷纷走过来，表达最真诚的感谢。能够挽救一个人，甚至一个家庭的生命，这对于他们来说，要比抓到更多的罪犯更有成就感。
此时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柳大山，全身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肥胖的身躯如同一滩肉泥，额头上可见一颗颗豆粒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刚刚那首歌叫什么名字？”浑厚的声音响起，中年队长来到林川的身边。
现在的他跟一开始看见的时候，有很大的区别，那张黝黑且汗如冰霜的脸上，已经流出了淡淡的笑容。
林川一笑，说道：“《父亲》”
“真希望能够听你亲口演唱这首《父亲》，以后我会关注你的比赛，为你加油的！”中年队长说完，转身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人虽然被救下来，但是还有很多善后的工作，都需要他亲力亲为。
与此同时，在通往天台的过道上，已经聚集了几十号员工，这些人手里基本全都拿着手机，一遍遍回放着刚才那惊险一幕。
尤其是当小女孩用生涩模糊不清的声音，唱出那首《父亲》时，不少人全都为之动容，流出了感动的眼泪。
随着事情告一段落，林川跟袁野以及柳大山几个人，被带回派出所做笔录。贺鹏跟盈盈一家三口，则被医护人员送往医院，进行检查。
从派出所出来时，太阳已经渐渐西坠，眼看就快要到五点了。
“快点开，一会儿扬扬看不见我，又该发脾气了！”坐在车里，林川一遍遍催促着开车的袁野。
“哥，你别催了行不，在快就要超速了……”袁野一脸的无奈。
同一时间，关于今天在满福大楼天台，林川用一首歌救下贺鹏的事情，在各大媒体传播开来，网上也被传出一段段营救的过程。
其中一家新闻媒体，对这件事打出的标题则是：一首《父亲》，拯救一个家庭。
第32章：人品大爆发
乐奇新闻网：‘一曲成名’黑马林川，协助警方救下一名意欲轻生男的子，现场编写《父亲》，拯救一个家庭。
当这条新闻在网上发出后，受到不少网民和粉丝的关注。其中有褒奖和赞赏，也有质疑跟不屑。
网友孤山雪：真的么？真是林川现场编写的歌么？好期待听他本人唱！
乱入：不会吧，在那种情况下也能写出歌来？真是我心中的男神。
冻死在夏天：靠，小编又跑出来骗人，没图没真相，你说个毛线啊！
一脚毁人生：楼上的傻13，自己去看视频，不解释。
凉白开：哈哈哈，看你们评论笑屎我了，这明明是林川在炒作，从视频上看，那个要跳楼的人根本就是演戏，还有那个小女孩，太假了……
我行我素：你妹，有能耐你去炒一个我看看。
……
如今网络传播之快，让赶往幼儿园路上的林川毫不知情。
现在的他可谓心急如焚，就怕去晚了，林一扬又以为自己不要他了。
结果紧赶慢赶，还是晚到了五分钟。
当宝马车在幼儿园门前停下时，发现不少小朋友都被父母接走了，林一扬则站在汪玥的身边，眼中充满期待的看着大门外面。
每当有公交车或者出租车经过，林一扬都会睁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车上走下来的人，但最后都会失望的低下头。
“不好意思，小玥老师，我来晚了！”忽然，林川的声音传了过来。
林一扬抬头一看，发现正是自己等待的父亲时，这才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并连忙扑了过去。
“爸爸，你怎么来这么晚，是不是又跟小爸喝酒去了？”林一扬撅起嘴，轻声的说道。
“嘿，你小子说小爸什么呢？”这时，袁野也大步走了过来。
林一扬看了袁野一眼，先是一乐，但马上又低下头。很显然，小家伙对于昨天的事情，还是有些耿耿于怀。
“您就是小玥老师吧，小川经常跟我提起您，我叫袁野，是林川的发小，也是扬扬的小爸！”袁野走到汪玥近前，用他最引以为傲的招牌式微笑说道。
结果汪玥只是轻轻点下头，连瞅都没怎么瞅他，对林川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麻烦你了，小玥老师！”林川也是报以一笑。
“哎，小玥老师，一起吃个晚饭呗，哎……”袁野脖子抻得老长，尽管他喊的在大声，汪玥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不一会就在建筑群里消失不见了。
“行了，人都走远了，你以为谁都会为你那张脸买账啊？”林川笑笑，抱着儿子转身就钻进了路边的宝马车里。
在回去的路上，袁野一边开车，一边抱怨，显然因为今天连续两次吃瘪，感到大为不爽。
“林川，这可是今天的第二次了，我说你们北宁的女人是不是都这么高冷啊？像我这么一个大帅哥，居然会不受欢迎……”
在袁野的抱怨声中，三人回到了林川的住处。
当天晚上，林川亲手做了一桌子较为丰盛的晚餐，就连吃过了山珍海味的袁野，也是大加赞赏。
后面的几天，日子相对来说要平淡很多，每天除了正常接送林一扬以外，就是在家练歌。
虽然重生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嗓音要比前世还更完美，但是长时间的不练习，就算再好的嗓子也会废掉。
直到下一轮的比赛开始，林川精神饱满的来到电视台，因为是15晋8的比赛，有一个选手要被轮空直接进入下一轮。
也不知道是林川的人品大爆发，还是他把一辈子的好运都用在了这一天，在抽签的时候，竟然成为了那个幸运儿，轻轻松松就晋级到8强中。
这一轮虽然不用他比赛，但是林川却没有急着要走，因为跟他在同一个赛区走出来的黄泉以及那个摇滚男，却还要进行残酷的淘汰赛。
本来以林川的猜测，最有可能晋级的摇滚男，却在比赛中失利，被淘汰出局。
反而最没有特色，从始至终都表现得中规中矩的黄泉，却成功的晋级了。
这让林川以及其他人，都感到一阵惊讶。
可不管怎么说，进入8强赛的人里，有两个北宁赛区的，这也算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了。
在比赛结束之后，林川先是恭喜了黄泉一番，又安慰了摇滚男几句，这才从电视台离开，赶往幼儿园去接儿子了。
当林川来到幼儿园的时候，正好是他们放学的时间。
按照往常，林一扬总会冲在最前面，一边大声叫着“爸爸”，一边扑进林川的怀里，并且主动讲着今天在幼儿园里所发生的趣事。
可是，林川站在大门口等了有十多分钟，也没有看见林一扬的身影，就在他眉头紧锁的翘脚张望的时候，汪玥从里面走出来了。
“小玥老师，扬扬怎么还没出来，发生什么事了？”林川疑惑的说道。
“你先跟我来吧！”汪玥面无表情的说完，就转身走了进去。
来到教室外面，透过窗户向里看去，就见林一扬坐在一张小桌前，手里拿着画笔，不停在画板上画着，就连林川来了，他似乎都没有擦觉到。
“小玥老师，这就是你们不对了，扬扬还是个孩子，你们就算要留作业，也不能不让回家吧？”林川脸上有些微怒的说道。
“你说什么呢？我们怎么会给孩子留作业，是扬扬自己不愿意走，我和其他老师都劝过，可扬扬却根本就不听！”汪玥两眼一瞪的说道。
“他自己不愿意走？开什么玩笑，平时他可是最着急回家的那个……”林川显然有些不信。
“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今天下午的时候，我们的一个老师让小朋友们画自己的妈妈，并且讲一讲跟妈妈在一起的事情。可是扬扬根本就画不出来，更说不出他跟妈妈之间发生的事情……”汪玥缓缓的说道。
“从下午到现在，扬扬就一直坐在那里不停的画，一遍一遍的画……这个孩子的心事太重了，虽然他平时表现的不在乎，但是我感觉得到，他看到其他小朋友的妈妈，来接他们的时候，扬扬都会很羡慕！”
听到汪玥的讲述，林川看着里面的儿子，就见他刚刚在画板上描绘出一个‘妈妈’的轮廓，结果就下一秒，林一扬用画笔快速的给划掉了。
就像汪玥说的一样，每当他画出一个想像中的‘妈妈’后，都会再一次的划花，不管他画出多少个妈妈，都会觉得不像。
因为他从来都不知道，妈妈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看到这一幕，林川感觉自己的心很疼，并且充满了深深的内疚感。
一个残缺的家庭，给孩子所带来的影响，不是他们这些大人能够体会得到的。
“林川，虽然扬扬告诉我，他的妈妈在你这是个禁忌，但我还是想说，你应该让他的妈妈来跟扬扬见一面。就算你们之间有再大的仇恨，也不能剥夺孩子想要妈妈的权利！”汪玥有些激动的说道。
对于汪玥说的话，林川没有生气，更没有反驳什么，只是苦笑着叹口气，淡然说道：“我并没有剥夺任何权利，更没有阻止他见妈妈，只是……”
“只是什么？”汪玥连忙追问道。
“你真就这么想知道？”林川眉头一皱，用疑惑的目光询问道。
汪玥抿了下嘴唇，神色凝重的点点头。
林川笑了，只不过笑的很苦：“这件事情听起来很狗血，不过却是真实的。扬扬的母亲叫安希儿，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当年我们在同一所大学，她是学校里公认的校花，受到不少男生的追捧，直到后来……”
林川一边回忆着过去，一边缓缓说着。这一刻，汪玥就像是一个倾听故事的小女孩，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林川。
每当面前这个一脸胡碴，看起来有些成熟的男人，讲到他跟安希儿开心的事情时，汪玥也会跟着没心没肺的笑出来。
当讲到他们因为一些小事而吵架，汪玥也会指着林川几句。
就这样，两个人站在空旷的走廊里，共同回忆着那一段段画面。其中有欢笑，有争吵，有开心，也有无奈跟失望。
“安希儿真的很伟大，她为了爱情，甘愿违背父母的意愿，跟你留在北宁吃苦，我不相信她会出卖你们之间的爱情，也不相信她会嫁给一个富家公子！”汪玥摇摇头，一脸不相信的说道。
“信不信由你，当时扬扬才刚出生，我为了赚到一些奶粉钱，到处去演唱。结果那一天，当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安希儿不见了，连同她的那些衣服和生活用品，也全都消失了！”林川笑了笑，当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中明显带有一丝恨意。
半晌，汪玥才说道：“那这么长时间，她就一直没有联系过你？难道你也一直没有想过，要去美国找她？”
“呵呵，美国那么大，我去哪儿找？她的家里是做生意的，居然在美国有一间规模不错的公司，就算我去了，人家也有一万种办法不让我见到她。更何况，那个时候扬扬还小，身边根本就离不开人！”林川摇摇头道。
“那你就这样算了？安希儿毕竟是扬扬的生母，他们早晚有一天都会相认的！”汪玥眉头一皱的说道。
“等到那一天再说吧，或许她已经把我跟扬扬忘记，在美国的那个家庭，过得很幸福呢！”林川自嘲道。
“咦！扬扬呢，怎么不见了？”
就在汪玥还想要说话的时候，林川忽然喊了一声。
“爸爸，我在这呢，你来了怎么也不叫我，我还以为你又跟小爸喝酒去了！”
结果就在这时，稚嫩的声音在一旁响了起来，林一扬开心的扑进爸爸的怀里。
第33章：直播比赛
林一扬的突然出现，让林川和汪玥都吓了一跳。
虽然儿子表现得很平常，不过林川并不敢肯定，刚才的那些对话，并没有被林一扬听到。
同样，汪玥也很是担心的看了一眼。
“小玥老师，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林川的声音很低。
汪玥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看着父子俩手牵着手离开，汪玥的眼神飘忽不定，内心很是触动。没想到这么不靠谱的一个男人，竟然会有这么一段波折的感情经历，同时她有隐约觉得，这个男人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回到家里，爷俩儿和往常一样，林川准备着晚饭，林一扬在屋里或是看漫画书，或是趴在桌子上画画，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只不过在这份平静之下，父子俩中间却渐渐产生出一层若有若无的隔阂，而这个隔阂的源头，正是来自林一扬的妈妈——安希儿。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又过去了几天。
周六，清晨。
林川穿戴整齐的站在镜子前，十分满意的看着里面的自己。
一件天蓝色衬衫，一条新买的牛仔裤，以及一双运动鞋。本来就不长的短发，在打过发胶后，一根根犹如钢针般倒立而起。
棱角分明的脸上，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一样不多，一样也不少。唯独美中不足的，就是他那一脸胡碴了。自从他重生醒来以后，腮边的胡碴就一刻没有消失过，就那么不长不短，稀稀拉拉的张在那里。
按照他的话讲，这样才像一个更加成熟稳重的男人。
“儿子，老爸今天帅么？”林川得意的说道。
正在桌子上画画的林一扬，扭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说道：“爸爸，我觉得你应该把胡子刮了！”
“刮胡子？那样就不帅了，扬扬，你要记住，作为一个男人，胡子才是最好的体现，这样会更有男人味儿……”林川耐心的说道。
林一扬听了半天，对林川口中的‘男人味儿’还是半懂不懂的样子，想了老半天，眉头微皱的说道：“可是，你的胡子太扎人了！”
林川：……
今天对林川来说，可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日子。
相亲？不，这跟相亲没有关系。
自从‘一曲成名’开赛以来，林川都没有像今天这么重视。主要原因是今天要进行八分之一的比赛，而且还是现场直播。
回想起从海选到现在，林川凭借自己从前世带来的经典歌曲，一路顺风顺水的走过来，期间虽然也遇到像杨伟、方昊这样对自己抱有敌意的人，但总算有惊无险，并没有造成多大的阻碍。
直到今天，距离冠军宝座，还有那笔丰厚的奖金越来越近，林川想想都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旦拿到这笔钱，他就可以换个房子，给儿子一个更换的居住环境，同时在生活方面，也会得到不小的提高。
这样，也算是完成了他计划中的第一步。
直到上午九点，林川带着儿子出门了。
因为今天的比赛很重要，他在前几天就给林一扬弄到了一张门票，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在现场为他加油打气。
当然了，林川并不是吝啬的人，他给林一扬弄门票的同时，又给袁野、汪玥还有那个唧唧喳喳的唐沁如也分别搞了一张。
从楼上下来，一辆宝马车正好停在楼道外，袁野这厮穿着一身西装，嘴里叼着一根烟，斜靠着车门站在那里。
林川见了，不由得轻笑一声：“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嘿嘿，抽着玩，听说抽烟的男人更容易吸引女孩！”袁野一边说着，一边将车门打开，一把将林一扬抱了进去。
“呵呵！”林川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以前在上初中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认为的，那个时候不少男生甭管会不会，嘴里都叼着一根烟，成群结队的在马路上晃来晃去，每当看见女生的时候，都会连忙猛吸几口，在烟雾之中显得十分拉风。
后来随着他渐渐长大才发现，小时候做的事情实在愚蠢，尤其当他看到有些初中生，也在做着跟他当年一样的事情时，林川更是苦笑不已。
这哪是什么拉风，这简直就是抽风。一大帮孩子叼着烟，在马路上闲逛，跟那些整天不学无术的不良少年，并没有什么区别。
宝马车缓缓启动，向着小区外驶去。
“小川，那个小玥老师呢，用不用我们过去接一下？”正在开车的袁野，轻声问道。
“不用了，她们自己过去，我们直接去电视台就行！”林川说。
“得嘞！”一脚油门下去，速度骤然提升了不少。
六月末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头顶的太阳像个火炉一样，让人胸口发闷的喘不上气。
尽管是这样，在电视台外面还是聚集了不少人。
这些人里有记者也有粉丝，乌压压的一大片，讲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电视台节目组提前就考虑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为了让选手可以顺利进来，专门给他们安排了一条秘密通道。
“我先进去了，扬扬就交给你了，等会小玥老师她们到了，你们在一起进去，入场卷都拿好了吧？”林川从车上下来，嘱咐道。
“放心吧，扬扬交给我，保管没问题！”袁野说着，拿出几张入场卷晃了晃。
“那就行！”林川满意的点点头，又跟儿子说了几句话，这才在几名保安的簇拥下，走进了通道里面。
这通道很狭窄，灯光却非常明亮。一路走来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顺畅无阻的走到候场大厅。
因为剩下的选手还有八个人，所有节目组就把他们全都安排在了一起。
这时，候场厅里的选手，基本全都到齐了。黄泉、方昊以及其他几名进入八强的选手，全都在场。
当林川走进来的时候，那些人只是回头瞅了他一眼，就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不再理会了。
“小川，你可算来了！”黄泉神色有些凝重的走过来。
“怎么了？”林川眉头一皱。
“你还不知道？这一次的比赛跟以往不同，节目组给每一名选手都准备了一首歌，作为参赛歌曲，听说难度挺大的！”黄泉轻叹一口气说道。
“还有这种事？你唱什么歌？”林川心中一动的说道。
黄泉摇摇头，也是一脸茫然的说道：“不知道，节目组还没有任何消息，不过我估计是等其他人全都到齐，才会出面告知吧！”
林川点点头，这次节目组忽然做出这个安排，其中一定有着某种深意。想想也是，能够进入八强的人，每一个都不是泛泛之辈，在唱歌方面也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如果在让他们这几个人，选择用自己拿手的歌曲来参赛，水分似乎就有点太大了。因此，节目组做出这个举动，一来是想考验剩下的八名选手，再一个也制造了一个晋级阻碍。
只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会在重重困难中脱颖而出，成为最后那万人瞩目的冠军。
“呵呵，林川，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竟然也杀进前八强了，恭喜！”就在这时，方昊笑着走了过来。
林川看了一眼，也礼貌的微微一笑，点头说道：“谢谢，不过我也得恭喜你！”
“小意思，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后面的比赛会更残酷，如果你有一点发挥失常，就会被淘汰出局，好自为之吧！”说完，方昊转身就走了。
看着这个人的背影，林川眉头不由得轻轻一挑。
从方昊刚刚话里，似乎在提醒林川，不要在后面的比赛中太过大意。
不过林川可不认为他这是善意的提醒，因为方昊在一早就说过，他要跟林川对决一次。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希望自己早早出局吧？
是了，就是这个原因，看来这个方昊还真是自大。
接下来的时间里，陆陆续续又走进来几名选手，当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
杨伟带着两名助手，走进了候场大厅里。
见此，林川眉头一皱，暗叫倒霉。这个杨伟是齐开的表哥，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就处处为难林川，他可不认为杨伟会对自己保证公平，不借机给他穿小鞋就算不错了。
“好了，大家先安静一下，我想在你们中间，应该有人已经得到消息，我们节目组给你们安排了参赛歌曲的事情！”杨伟拍拍手，声音不是很大，却让在场这些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当他话音落下的时候，还是有几个人交头接耳，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很显然，他们就是那极少几个不知道情况的人。
“废话我也不多说，作为一名歌手，不但要歌唱的好，最重要的是能够走心。只有发自内心的演唱，才会感染每一个人，让他们听出歌里的故事。不过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但是最起来很难。这次节目组给你们安排的参赛歌曲，每一首都需要你们亲身走进歌里，才会真正领悟到其中的意境……”
当杨伟这番话一说出来，包括林川在内的所有选手，全都面面相觑起来。
第34章：《山茶花》
ps：终于等来第二赏了，感谢酷女孩的支持。
走心？这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做到的，在场这些人里，对‘走心’这个字眼并不陌生。
从他们选择唱歌的那一天起，就每时每刻都在尽量让自己的歌曲，从内心深处发挥出来。但是却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首先作为一名歌手，必须要对这首歌有一个初步的了解，知道它背后隐藏的那个故事。然后在把自己融入到故事中，成为里面的主人公，以自身体会到的情感，把这首歌充分演唱出来。
简单来说，就是把一首歌跟自己融合到一起，并用歌声唱出里面的故事。当走心达到一定境界的时候，甚至会让听歌的人，也被代入到那个世界中去。
可是目前距离比赛，还有不到一天，晚上就要进行直播。现在忽然让他们跟一首完全陌生的歌曲，进行磨合、融入，最终通过内心深处的演唱，显然有些不太可能。
毫无疑问，这根本就是一向难比登天的挑战。
杨伟似乎看出了这些选手们心里的想法，也不多说废话，对身后的一名助理使了个眼色。
就见助理拿出一沓歌本，分别跟八名选手发了下去。当发到林川的时候，杨伟却大步走了过来。
脸上露出冷笑，说道：“林川，没想到你能进入八强，这让我很意外，这首《山茶花》是节目组特意给你准备的，拿去好好练习吧，到时候希望你能用自己的实力，给我们带来惊喜，千万别让大家失望哦！”
就在杨伟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被人擦觉到的阴险和得意。
很明显，这首《山茶花》恐怕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谢谢，我会努力的！”林川不动声色的将歌本接过来。
杨伟笑着点点头，转身又走回刚才的位置上。
这时，黄泉凑过来，低声问道：“小川，给你的是什么歌？”
“《山茶花》。”林川缓缓道。
“什么？居然会是这首歌，杨伟这是明显在坑你啊！”听到这首歌的名字，黄泉不禁脸色大变。
“什么意思，这首歌很难唱？”林川虽然早就有些猜测，这个杨伟不会轻易放过报复他的机会。但是当他看到黄泉这么大的反应时，心里还是不免‘咯噔’一下，颤了起来。
黄泉沉吟片刻，轻叹一口气，徐徐道出他所知道的事情。
这首《山茶花》是十几年前的一首老歌，据说作词作曲以及演唱，都是同一个人。当初这名歌手写这首歌的时候，是带着一种思乡的情感创作出来的。
由于这首歌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在他唱出这首《山茶花》的时候，里面充满了浓郁的思乡情怀，甚至让当时听过这首歌的人，都为之动容，留下不少的眼泪。
后来虽然也有不少歌手翻唱过《山茶花》，但是毫无例外，没有一个人能够唱出那种原唱的味道，因为他们根本无法体会其中对家乡思念的那种深切感受。
林川虽然在音乐领域上有些‘天赋’，但是想要把这首《山茶花》长出那种意境，显然不太可能，更何况还是在这么短时间的情况下。
就算换做那些老牌歌手，都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看到黄泉黯淡的眼神，林川微微一笑道：“看来这首歌还挺有挑战性！”
“唉，你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心大，还是该说你太自信……”黄泉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放心吧，在怎么难，它也是一首歌，又不是什么无字天书！”林川洒然说道。
黄泉这回只是摇摇头，就不再说话了。
又过了一会儿，当众人全都拿着歌本，在那暗自伤神的时候，杨伟说话了：“好了，各位都知道各自的参赛歌曲了，节目为大家安排了独立房间，工作人员会把你们带过去。时间虽然比较仓促，但是只要用心，还是会达到预想不到的效果……”
对于杨伟说的这些话，众人只是在心里一阵唏嘘，什么叫只要用心，就会达到预想不到的效果？你行你来试试呀？
不过这样的话，谁都没有说出来，毕竟杨伟是本场比赛的评委老师。一旦把他得罪了，可就相当于少了一线晋级的可能。
随后，几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将八名选手分别到往不同的方向。
林川进入房间，里面的面积不是很大，但却也不算小。各种乐器，如架子鼓、电吉他、贝斯等一应俱全。
“林川先生，您先在这里休息，等到您上场的时候，我们会有人过来通知！”一名工作人员交代一番后，转身离开了。
林川在屋子里打量一圈，最后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拿起歌本翻开起来。
这首《山茶花》的歌词很美，主要是围绕着山茶花来写的，就好像是一首现代诗一样。
林川反复看了几遍，也没能理解这首歌里的意思。
不过他在副歌阶段，隐约感觉到当初写这首歌的那个歌手，似乎有一种发自心内深处的愤怒。
“到底是什么，让他这么愤怒？”林川喃喃自语道。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首歌里表达的思乡之情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仅仅是思念家乡，那为什么又会有一种愤怒的情绪在里面？
林川想不通，甚至越想越模糊，到最后他的脑子都被搅乱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明白，为什么那些翻唱歌手无法超出这首歌里的意境了。因为从歌词来看，根本就无法理解那名原唱歌手当时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
可是就在这时，林川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一副画面，画面里是一座大山。往周围看去，漫山遍野都是那些颜色各异的山茶花。
有红色、白色、黄色、紫色、墨色，十分鲜艳。这些颜色不同的山茶花交织在一起，行程了一片花海，美不胜收。
这时，林川耳中忽然听到一阵女孩银铃般的欢笑声。虽然看不到人，但是林川却清楚的感觉到，这些女孩的笑声中充满了向往阳光的那种洒脱和无拘无束。
渐渐的，林川被这种笑声陶醉了，他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好听的欢笑声。
一时间，林川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恨不得这辈子就在这座大山中，永远都不要出去。什么金钱、名利还有地位，通通都不重要了。
紧接着，他看到一些头上带着头巾，身后背着竹筐的人，弯腰在山茶花中间走走停停。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是从这些人的脸上，林川感受到那种身处在劳作中的快乐和满足。
忽然，画面一变，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从山下传来。
就见一辆辆挖掘机和一些现代化机械，向着这座大山开了过来。
“轰”的一声巨响，整座大山开始摇晃起来，这是有人在炸山。
顿时，那些女孩的欢笑声，还有那些背着竹筐的人，全都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些当地百姓，在那些挖掘机周围，苦苦哀求着什么。看到这里，林川的内心深处开始愤怒起来，因为他知道这些突然出现的人，会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画面飞快的变化着，种满山茶花的大山不见了，那些郁郁葱葱的草地消失了，就连一条条清澈见底的小溪，也被填平了。
一座座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一座座冒着浓烟的工厂在周围林立。
原本平静安祥的画面，变得人声鼎沸起来。一辆辆排着尾气，响着喇叭的汽车，在马路上穿梭不停。
最先看到的那处世外桃源，演变成现代化的大都市。
从此再也听不到那无忧无虑的欢声笑语，看不到那些在劳作中洋溢着幸福笑脸的人们。
林川愤怒了，当他从脑海中画面退出来的那一瞬，整个人的脸上都变得铁青一片。这个时候，他终于能够理解当初写出这首歌的那名歌手，到底是怀揣着怎样的心情。
思乡之情，并非是他回不去家。而是那个家，已经改容换貌，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拿着歌本，看着上面字里行间呈现出的那种想念家乡的情感，林川落泪了，同时嘴里缓缓的将这首歌唱了出来……
与此同时，在一间像是仓库的房间里，各种设备整齐的码放在一边。
一个看不见容貌的男人，背对着房门，面向窗外。
在他的身后，还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如果林川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认出这个人，正是跟他处处找茬的杨伟。
“你确定那首《山茶花》会让他止步在今天？”面向窗外的男人，缓缓说道。
“放心吧，想要把《山茶花》唱出原唱的那种意境，根本是不可能的，何况他还是一个菜鸟……”杨伟得意的说道。
“哼，但愿真像你说的这样，否则他在晋级的话，对后面的比赛可是非常不利的！”男人冷哼一声道。
杨伟似乎很有自信，连忙点点头说道：“我拿人格保证，他的好运绝对到今晚就结束了！”
“人格？就凭你也配跟我提这两个字？”男人轻蔑道。
对于那个男人的侮辱和不屑，杨伟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一脸讨好的说道：“是是是，不过您请放心，在我的安排下，他绝对不可能在晋级了，冠军最终的归属，一定是您的！”
男人没有在说话，只是看像窗外的目光，变得闪烁不定起来。
第35章：出场
亲身体会到这首《山茶花》背后的故事，林川的情绪也被带动起来。
他开始一遍遍的唱，直到把整首歌的歌词全都记住。
然后在将他从脑海画面中感受到的所有情绪，慢慢注入到歌曲之中。
在这首歌前面部分，描述的是漫山遍野的山茶花，以及那些生活在这里的采茶姑娘们。节奏很欢快，林川唱的也很轻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可是当他进入副歌部分的时候，林川的歌声渐渐变得沉重起来，如果此时有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惊讶的感觉到，林川的每一句歌词，甚至每一个音符，都在燃烧着熊熊火焰，似乎非常的愤怒。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林川唱了一遍又一遍。即使是这样，当他每次唱出这首歌的时候，他总会被代入那一幅幅画面之中，情绪也随之被牵动起来。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走心唱法了吧。
傍晚，七点半。
太阳早已下山，天空变得昏暗起来。
电视台的门口，有不少人陆陆续续的向里面走着，这些人正是前来观看比赛的观众。
人群中，两个女孩和一个帅气的男人，排在队伍中间往前缓缓走着。一个小男孩则在一边，东瞅瞅西望望，似乎在找什么人。
“林川也真是的，晚上才开始，一大早就给我们叫出来了！”唐沁如抱怨的说道。
汪玥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嘿嘿，他可能是太激动了吧，反正白天咱们也没闲着，是吧，扬扬？”袁野一笑，说道。
“我爸爸呢？他怎么没出来跟我们一起进去？”林一扬没有回答，只是目光不停扫视四周。
“扬扬，一会儿你就能看见爸爸了，这里人多，你不要乱走，跟在姐姐身边！”汪玥将林一扬拉过来说道。
整整一大天，作为唯一一个成年男人，袁野带着唐沁如和汪玥，在加上林一扬，又是逛街又是吃饭，还买了一大堆东西。
其中全是唐沁如的衣服跟林一扬的玩具，反而汪玥却什么都没有。
这不是袁野不愿意给她买，而是汪玥说什么都不要。用她的话来讲，那是无功不受禄，更何况他们之间也不是很熟。
因为今天的周六，林川要去现场做准备，幼儿园放假的林一扬，就没人照顾了。本来他是让袁野帮忙看一天，等到晚上在和汪玥她们一起进入现场。
可是袁野这厮说什么也不同意，并且还提出了要求，那就是一定要有美女相伴。
无奈之下，林川也只好拉下脸，把汪玥她们给早早叫了出来。
但是袁野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天的代价居然会这么大，足足花了他好几千大洋，这还是唐沁如没有去买那些名牌衣服和名贵包包。
否则，他可就要真的大出血了。
队伍前进的很快，十几分钟就轮到他们了。袁野连忙拿出入场卷，交给工作人员之后，就顺利放他们进去了。
北宁电视台的大厅很宽敞，两边贴满了那些知名主持人以及来过的那些明星照片。此外，还有一些北宁电视台目前正在火热播放的电视剧、综艺节目的宣传海报。
其中还有不少本届‘一曲成名’节目的宣传照片，像是林川、黄泉、方昊、李蓉以及摇滚男全都在里面。
当林一扬看到自己老爸照片的时候，不由得两眼放光，连忙跑过去，说道：“小玥姐姐快看，这是爸爸！”
汪玥和袁野三人走过去，每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啧啧啧，还得是人家这种大城市的电视台，就是不一样！”袁野唏嘘不已。
“哟，羡慕了？也是，就你们那个小地方，叫什么来着？这辈子也没啥大发展了，除了羡慕嫉妒恨，可能也没省下什么了！”唐沁如嗤笑一声说道。
看看，这嘴得多毒。
袁野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咬咬牙坚定的说道：“我早晚会让我们电视台火起来的，不信你就等着瞧！”
“呵呵，行啊，那我就拭目以待了……不过在我有生之年怕是没指望了，到时候还是让你孙子给我烧份报纸吧！”唐沁如一脸不屑的说道。
听到这话，袁野整张脸都绿了，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汪玥也是眉头一皱，不动声色的用胳膊肘轻轻碰了她一下，示意别在吱声了。
说起来也怪，袁野跟唐沁如两个人，以前并不认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可是从一开始，他们两个就像前世有仇一样，不管对方说什么话，或者做什么事，另一方都会处处讥讽，针锋相对。
作为一个男人，袁野不愿意跟这么一个小丫头去计较什么，并且还花了不少钱，想要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效果。
三人加上一个小孩儿，在大厅里转悠了老半天，这才跟着人群向着演播厅走了过去。
……
同一时间，由于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林川跟黄泉等众选手们，纷纷离开自己的房间，聚集在一个像是会议室的屋子里。
里面有一台大型显示器，里面正播放着现场的情况。
“小川，那首歌你准备的怎么样了？一会儿比赛的时候，有多少把握？”黄泉凑到近前，眉头紧皱的问道。
“还好吧，应该没什么问题！”林川笑笑，脸上显得很轻松。
“那我就放心了，我一直还担心你会不会直接就退出比赛呢！”黄泉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
“呵呵！”林川轻笑一声。
就在他们说话时，屏幕里响起主持人的声音。
毫无疑问，比赛算是正式开始了。首先主持人先给那些赞助节目的企业，念了一大段广告词。
然后面不改色的说了几句开场白，接着就介绍起今天的评委嘉宾。
首先第一个出场的是陈东老师，别看他一头白发，但是目光却炯炯有神，光是往那一站，就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第二个出场的是一名中年女人，据主持人介绍，她是当今歌坛最有名的作词作曲家，不少明星大腕的当红歌曲，全都出自她手。北宁电视台能把这种重量级人物请来，可谓实力雄厚。
第三个出场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名字叫刘可，算是歌坛里的老前辈了。不过其声望和地位，却无法跟前面那两人相比。
当第四位评委，也是最后一位出场的时候，林川跟黄泉以及在场所有人，全都无语了。就连主持人也是爱搭不理的简单介绍几句，就不再多说什么。
这个人，正是借着家族背景混进娱乐圈的杨伟。
接下来，节目进入到抽签环节，林川跟黄泉在内的八名选手，将会以抽签的方式，依次排列出场顺序。
主持人把手伸进一个水晶球里，摸了老半天，最后拿出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首歌的名字。
当他把这个名字念出来的时候，一名选手有些晦气的站起来，向着舞台那边走了过去。
“还好，不是我们，要知道第一个出场的人，是最不吃香的！”黄泉长出一口气的说道。
林川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眼睛始终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第一个上场的这名选手，大概三十多岁，主要是以抒情歌曲为主。但是这次节目组却给他安排了一首民谣，这让他感觉很无语。
简单跟主持人说了几句话，舞台上就只剩下了他自己。当音乐前奏响起的时候，就见他将麦克风放在胸口，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唱了起来。
一首足以深入灵魂的民族歌曲唱完，投票通道被同时打开，在场所有的观众纷纷拿起手里的投票器，快速操作起来。
票数的上限是500，当通道重新关闭的时候，大屏幕上的票数被定格在387票。
这名选手似乎对这个成绩不是很满意，一脸沮丧的摇摇头，独自走下了舞台。
第二个上台的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清纯的女孩，她却被节目组安排了一首摇滚歌。很显然，节目组就是以跟他们风格不相符为基础，选定出来的歌曲。
结果当她演唱完以后，得到了现场观众热烈的掌声，票数也突破了400大关，最后定格在421这个数字上。
女孩对这个成绩似乎非常满意，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主持人重新走回舞台上，在水晶球里又是一通乱抓，当他把写有歌名的签子拿出来一看，目光不经意的闪动一下。
“这首歌曾经红遍大江南北，传遍大街小巷。十几年来，这首歌一直被模仿，却从未被超越。今天，有一名选手想要挑战它，下面，让我们一同来欣赏林川带给我们的《山茶花》。”
“不会吧，这么倒霉？”黄泉苦笑一声，不由得抱怨起来。
林川虽然也是一愣，但却没有太过悲观。轻轻拍了拍黄泉的肩膀，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然而就在主持人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坐在下面评委席上的杨伟，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一抹弧度，眼中闪过得逞的神色。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林川必将止步在今晚这个舞台上。
第36章：他做到了
ps：感谢早上好。晨熙的打赏支持。
在热烈的欢呼声中，林川登上了舞台。主持人简单说了几句，就连忙走了下去。
随着比赛进行到这个时候，林川的名气可谓水涨船高。在场的五百名观众里，有一大半都是奔着他来的。
尤其是坐在前排的几个人，更是如此。
“爸爸，是爸爸上来了！”林一扬的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道。
“还真别说，林川往舞台上那么一站，确实有点明星范儿，就是那胡子……怎么临出门也不刮一刮？”袁野摸着下巴说道。
“我爸爸说，男人就应该有胡子，小爸，你为什么没有胡子呀？”林一扬说着，伸手在袁野的嘴边摸了摸，光溜溜的连点胡碴都没有。
“扑哧！”
听到这话，唐沁如忍不住一乐，翻了个白眼道：“扬扬，你这个小爸呀，还正在发育呢，哪能有胡子！”
“沁如姐姐，什么是发育呀？”林一扬眨着一双大眼睛，充满了茫然的神色。
“唐沁如，你差不多够了啊，别当着孩子面什么话都说……”唐沁如刚想要解释，袁野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
看那样子，似乎是真生气了。
倒是一边的汪玥，从林川上台开始，目光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舞台，对于那两对儿活宝的斗嘴，更是不闻不问。
“各位评委老师好！”林川拿起麦克风，面带微笑的说道。
下面这几个评委，都算得上是老人了，尤其是里面的陈东，更是从林川在海选的时候，一路跟到现在。
此刻在看到这张严肃的面容时，林川的心里生出一丝亲切感。
“林川，前面几期的比赛我都有在场，尤其是你，每一轮都表现得很精彩，不过我有点纳闷，你今天怎么会选择唱这首《山茶花》，要知道这首歌的难度，可不仅仅是把它唱出来这么简单……”说话的人是刘可。
作为歌坛的老前辈，以前也曾翻唱过不少当红歌曲。这首《山茶花》，他自然也挑战过。
可是从他嘴里唱出来，却总是缺少那么一点味道。
不光是他，还有很多实力歌手也都翻唱过，但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失败的原因不是说这些歌手的实力不够，恰恰相反，他们在唱功方面，已近达到一个顶点，虽然翻唱出来的歌曲，不可能跟原唱一模一样，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唯独这首《山茶花》翻唱完以后，让他生出一股莫名的挫败感。
思念家乡之情，谁没有？尤其是混迹在娱乐圈里的人，常年的东奔西跑，为了演唱、活动、拍戏等等一大堆的事情，经常要几个月甚至一年多无法回家。
想要跟家里的爹妈见上一面，是非常困难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会选择去翻唱那首《山茶花》。想念家乡的那种情感嘛，谁都有。
可真正等到他们唱这首歌的时候，才发现这里面的‘思乡’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里面所表达的情感，也不是他们能够理解。
如果林川没有通过脑中的画面，看到这首歌背后隐藏的那个故事。他也无法准确的琢磨出来，这里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
林川没有说话，这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就在他刚要开口的时候，抢先被杨伟给接过去了。
“刘可老师，依我看呐，咱们也不能给选手制造太多压力。今天林川既然选择了这首歌，那他一定就做好了准备。这样吧，如果林川能把这首歌唱出五分的味道，我们就算他通过，我想在场的观众，也不会拒绝的，对吧？”
看着杨伟在那自说自话，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脸，林川恨不得直接冲下台，狠狠揍丫一顿。
什么叫我自己选的歌？这明明是你硬塞给我的！
不过想归想，林川可没有真的这样做。
此时现场的观众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台下几名评委也是低声讨论着。
杨伟刚才的那翻话，看起来似乎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但其实不然。尤其是刘可，作为曾经翻唱过这首歌的歌手之一，他深知《山茶花》的难度到底有多大。
别是五分，就是两三分那都是很难，更何况林川还只是一名参赛选手？
前面的部分还好说，无非是在介绍家乡的美，以及对家乡的思念，这很简单，只要是一名歌手，都可以轻易唱出来，并且还十分容易走心。
但是到了副歌阶段，就完全不一样了。当初刘可他们也正是在这里，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才导致最后的失败。
试想一下，本来一首比较欢快的歌曲，忽然变得沉重甚至隐隐还带着一丝愤怒，谁能听懂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他们不懂，但是林川却知道，那是因为家乡随着现代工业的进步，从一座座美丽的大山，变成了一幢幢高楼大厦。
这是一种宣泄，一种对破坏环境的声讨。
半晌，当讨论的声音渐渐停息下来，就见在场最德高望重的陈东，拿起麦克风沉声道：“开始吧！”
林川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一下情绪，回头对着身后的乐队示意的点了下头。
马上，音乐声响起。
一开始，众人只是安静的听着林川的演唱。
歌词很美，音乐很欢快。不知不觉间把他们代入到一座到处都是山茶花的大山中，这里有淳朴的茶农，有柔和的阳光以及清新的花香。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杨伟也跟他们一样，微闭着双眼，感受着歌中带来的那副景象。
忽然，音调一转，渐渐变得沉重起来。从林川口中唱出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一丝愤怒，这种愤怒就像是一种力量，冲击着人们的心灵。
让所有正在听这首歌的人，情绪都被带动起来，脸上全都露出隐隐怒容。
这种愤怒到底是什么，他们说不出来，也无法真正的感受到。但奇怪的是，他们在听林川这首歌的时候，就是会莫名其妙的跟着生气，很生气。
渐渐的，有人流下了眼泪，有人双拳紧握，还有一些代入感比较强的人，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一些什么东西，但却有看不清楚。
尽管是这样，他们还是感觉很愤怒。
此刻在这座容纳了五百多人的演播厅里，这种情绪将每一个人都给感染了。
尤其是杨伟，他的表情变得扭曲，眼睛瞪的溜圆，双眸中像是有两团烈火，正是熊熊燃烧。
他愤怒了，没错，他真的很生气。
只不过这里面蕴含着好几种因素。
他也一样被歌声所渲染，为歌里的愤怒而愤怒。但是他同样也在为自己愤怒，他不明白林川怎么会把这首歌唱到这样一个境界，居然完全不比原唱所带来的震撼差多少。
他不是应该被淘汰出局么？他不是无法达到那样的境界么？这首《山茶花》不是连那些歌坛老前辈，都无法真正诠释出来么？
可是，他是怎么做到的？
时光流逝，日月穿梭！
咳咳……在短短的几分钟过后，这首《山茶花》终于结束了。
而在场的这些人，却仿佛经历了一段从美好到愤怒，再到最后的无奈和绝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林川的歌声带给他们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是那种说不出来的奇妙。
或许，这就是最高境界的走心唱法吧？
在音乐停止的那一刻，现场没有欢呼，没有激动，也没有热烈的掌声。
他们好像还沉浸在那个世界中，没有真正的自拔出来。
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多久，忽然就见一个四五岁大的小男孩，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一脸开心的使劲拍着手，并大喊着。
“爸爸，你好棒，我爱你！！！”
随着这声呐喊，其余人也被惊醒了。
“哗！”
欢呼声，呐喊声，激动的哭泣声，时起彼伏的响彻在整个演播厅。
下面的几名评委，此时也是表情各异。杨伟萎靡的坐在那里，脸色铁青的一言不发，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在这之前，他可是信誓旦旦，一定会让林川在今晚这个舞台止步的。可是，没想到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竟然借着他的手，让林川再一次成功了。
而且这种成功，完全超过了以往的每一场比赛。
在看陈东老师，虽然还是稳如泰山的坐在那里，不过从他脸上的严肃表情中，看到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至于刘可以及那个作词作曲家，则完全惊呆了。
“哎呀呀，小川，你真是太棒了。本来还为你捏着一把汗，但是当你开口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是我多虑了。没想到你能把这首《山茶花》，真正的诠释出来……”主持人重新走回舞台，激动的说道。
林川笑了笑，低调的客气几句。
“好，在大家听过林川带给我们的《山茶花》之后，投票通道也已经开启，现在大家就拿起手中的投票器，投出你们神圣的一票……”主持人面向观众，大声的说道。
顿时，在场观众们纷纷低下头，拿起投票器操作起来，就连林一扬也是满脸热情的在那忙碌着。
与此同时，林川背后的大屏幕上，也是飞快的统计着票数。
当通道再次被关闭的时候，最终的票数结果出来了。
主持人笑着转过身去，可是当他看到大屏幕上的数字时，整个人身子不由得一颤，脸色瞬间大变起来。
第37章：减肥很痛苦
从‘一曲成名’第一季开播到现在，来过的歌手无数，其中有唱歌好听的，也有极其平庸的，在唱歌方面有天赋的人，也为数不少。
但是真正能够走到最后，受到万众瞩目的。也就只有那么寥寥几个人。
幸运的是，林川也成为这其中的一个。
按照节目组的规定，一旦选手进入八强环节以后，所展现出来的就不仅仅是唱功了。其中人气跟关注度，则是能够影响冠军归属最为重要的一环。
根据统计，前面的两季选手里，得票最多的一个是493票。这个最高得票记录一直保持了两年，始终都无人能够打破。
但是今天，当大屏幕上的票数结果出来以后，主持人惊呆了，身为当事人的林川也惊呆了，就连那些观众看着屏幕上最终定格的数字，也膛目结舌起来。
“五五……五百票？”主持人有些不敢相信的说出这个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的数字来。
500这个数字，看起来很平常，但是在这个舞台上，却代表着一个奇迹。
500票，这相当于整个演播厅里的观众们，全都给林川投下了那宝贵的一票。这样的结果，从‘一曲成名’节目开播以来，可是一次都没有发生过的。
就算其余那些选手唱的再好听，人气关注度在高，也不可能得到这么高的票数。要知道现场这些观众里，可是分别支持着自己喜欢的那个选手，他们怎么可能会把这一票，投给‘敌人’？
可是，这样的事情却发生了，所有人不分彼此，全都把票给了林川。
这意味着什么？当然是直接晋级了。
“哗！”
现场的观众沸腾了，他们全都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的欢呼，卖力的鼓掌，就好像晋级的那个人，是他们自己一样。
主持人也从刚刚的震惊中恢复过来，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走到林川身边。
与此同时，正坐在家里电视机前看直播的人，也开始欢呼雀跃的大声庆祝。甚至还有一些女孩，抱着身边的闺蜜，喜极而泣的哭笑不已。
在她们认为，林川晋级到下一轮半决赛，就必然还会出现在这个舞台上。到时候，她们还能看到林川的身影，听到能够打动她们的歌声。
这对于众多粉丝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在热烈的氛围中，林川离开了舞台，这毕竟是一场比赛，还没有真正夺得冠军，这个舞台还并不属于他一个人。
回到黄泉几人所在的屋子里，刚一进门，黄泉第一个就飞扑过来，一把将林川死死的抱住。
“哈哈，小川，刚才那首《山茶花》实在太棒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黄泉兴奋的询问时，其他人也纷纷走过来，看向林川时的目光里，充满了嫉妒、羡慕还有怨恨。
他们得怨恨呐，他们不能不恨呐。
林川得到整整五百票成功晋级，这对他们就造成了巨大的压力。因为晋级的名额，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少了一个。
这对其余的选手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灾难。
这时方昊也是一脸微笑的走过来，声音轻微道：“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林川笑着点点头，低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下面的比赛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经过刚才的大高.潮，现场变得平淡了不少，这让那些选手的压力，也蓦然加大了许多。
直到最后一名选手演唱结束，大屏幕上也分别列出每名选手所得到的票数。
票数最多的前四名，可以直接晋级到半决赛，至于后面的四名，自然就要被淘汰出局了。
林川以五百票的最高成绩，夺得本场比赛的第一名，毫无悬念的成为半决赛的选手之一。
第二个晋级的，则是490票的方昊。
第三个却是一个女孩，看起来年纪不是很大，顶多是个大学生，她以472票夺得第三名，成功晋级下一轮。
当第四名选手的票数出现后，在场观众全都忍不住感到遗憾，但也为此感到庆幸。排在第四的票数是442票，跟第五名仅仅就差了2票而已。
但现实往往都是这样，虽然两者间只有2票的差距，可就是因为这两票，让它们变得遥不可及。一个跑到了天涯，另一个却在海角。
“行啊，黄泉，你也晋级到半决赛了！”看到最后的票数结果，林川一笑对身边的黄泉说道。
他正是那个差点就被淘汰的第四名晋级选手。
“呼！”黄泉长出一口气，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老半天才缓缓说道：“吓死我了，还以为要被淘汰了！”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只感觉不远处投来一道犀利的目光。扭头一看，正是排在第五名，遗憾出局的选手。
黄泉尴尬一笑，就连忙把扭重新转了回去。
接下来，主持人又说了几句广告词，并且恭喜了林川几个晋级的选手一番，又进行了一轮抽签。
这次的抽签，将会决定下一轮比赛的对决选手。
作为本场比赛的第一名，林川满心忐忑的走到水晶球前，深吸一口气的把手伸了进去。
他最担心的就是抽到黄泉，从海选到现在，黄泉跟他的关系是最好的，如果在半决赛碰上，不管谁能够晋级，恐怕彼此的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另外还有一个人，也让林川有些忌惮，那就是一直都对他带有挑衅的方昊了。这个人无论是家庭背景，还是个人实力，都是不容小觑的，如果一旦遇上，也是相当棘手。
那么把这两个人一排除，就只剩下那个大学女孩了。她长得虽然不是那么倾国倾城，但是那张可爱的娃娃脸，却总是让人产生出一些好感来。
难道要跟她对决一次？林川暗暗叹口气，缓缓将手从水晶球里拿了出来。
等他打开一看，林川的脑袋里猛然‘嗡’了一声，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人的名字‘方昊’。
主持人几步走到近前，当他看到‘方昊’的名字时，也是不由自主的扭头看了对方一眼。
此刻方昊似乎心有预感，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下一轮半决赛的对手出炉，主持人当众宣布出来。当那些粉丝们听到下一轮林川的对手，竟然是方昊的时候，脸色也露出期待的表情。
晋级的这四个人里，能够夺得最后冠军的，只有林川跟方昊最被看好。本以为他们会是冠军的对手，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提前了一轮，这让他们感觉有些遗憾，但也很是期待。
高手间的对决，往往都是非常精彩的，虽然距离下一轮还有一段时间，但却不乏这些粉丝对这件事的热切程度。
相比于林川跟方昊这两个最热门的冠军人选，黄泉跟那个女孩的关注度，就要低了很多，甚至更像是在为冠军做陪衬的绿叶。
在几名保安的簇拥下，林川从秘密通道里刚一出来，就见袁野的宝马车，已经停在路边上等待了。
汪玥跟唐沁如以及林一扬，全都站在一边，满脸的焦急。
“爸爸！”当林一扬看到林川的时候，开心的跑了过去。
一把给儿子抱在怀里，用扎人的胡碴在小家伙的脸上蹭了几下，引得林一扬笑声连连。
一旁的汪玥跟唐沁如见了，也是面面相视一眼，脸上充满了笑意。
就在这时，一群黑影连跑带颠的向着林川这边直奔而来，嘴里还不停的叫喊着“林川在那里，林川在那里！”
“快，赶紧上车！”袁野急忙大喊了一声。
汪玥跟唐沁如也是脸色微变的转身打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随着汽车启动，那些粉丝跟记者也跑了过来，可他们在想去追，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一时间，各种喘息声和抱怨声传来，脸上满是遗憾。
就差那么一点，就要拦下林川了。可惜，实在可惜……
“咱们去哪？”正在开车的袁野，见后面并没有人在追赶，长出一口气的问了一句。
“爸爸，我饿了！”还没等林川说话，林一扬却嘟起小嘴，可怜巴巴的说道。
作为一名有责任心的父亲，哪能看着自己儿子挨饿？
于是，就见林川大手一挥，对袁野说道：“去吃饭！”
“吃饭？嘿嘿，难得小川请一次客，说吧，咱去哪？”袁野嘿嘿一笑道。
林川低头想了想，憋屈了老半天，这才下定决心，一脸肉疼的说道：“找个大排档，咱去吃烧烤！”
“啥？”
袁野跟汪玥在加上唐沁如，同时开口喊了出来。
“别用这个眼神看我，烧烤已经很奢侈了，咱们这几个人吃一顿，少说也得百八十块钱了！”林川豪爽的说道。
“抠，太抠了，小川，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抠的人！”袁野一边开车，一边抱怨着。
一向跟他不太对付的唐沁如，这次居然出奇的没有唱反调，也跟着点点头，说道：“就是啊，川哥，你说吃烧烤就吃烧烤呗，还百八十块钱，那能吃着什么呀……”
看着一唱一和的这两个人，林川眉头一皱，脸不红心不跳，还义正言辞的说道：“小唐啊，你可是个女同志，保持身材是首要任务，尤其是晚上这顿饭，尽量能少吃就少吃，要不然胖了还要减肥，那可是很痛苦地……”
“你……”唐沁如气的呼呼直喘，到嘴边的话愣是没说出来。
减肥，确实很痛苦。
第38章：亲情与父爱
夏天的晚上，热的让人喘不上气。
不少人习惯跑到楼下的大排档里，整上两瓶啤酒，撸几个肉串，借着酒劲儿，回到家里美美睡上一觉。
新江路在北宁市，算是烧烤行业最繁华的地段。路边的大排档一个挨着一个，即使是深夜，这里也人流不断，显得十分热闹。
袁野把宝马车停在路口，几个人向里面走了进去。
这里的每一家大排档生意都很火爆，人声鼎沸，几乎座无虚席。
好不容易，林川在最里面找到一家客人相对比较少一些的。
或许是因为地理位置不太好，十几张桌子，一大半都被空着，稀稀拉拉的没有几个人。
刚一坐下，一名像是服务员的人，把一张菜单仍到桌子上。
林川扭头一看，这人的打扮也太随意了点吧。
上身穿着一件背心，下面是一条大花裤衩子，脚上蹬着一双拖鞋。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嘴里斜叼着一根烟，往边上一站，痞气十足。
林川拿起菜单看了一眼，说道：“先沏壶茶！”
“沏茶？兄弟，咱们这是大排档，哪有茶，要不先来几瓶啤酒解解渴？”服务员两眼一瞪，说道。
林川尴尬一笑，点点头：“那也行，先来四瓶啤酒，对了，你家都有什么饮料，给介绍一下！”
“红茶、绿茶、可乐、雪碧……”服务员如数家珍的把饮料报了出来。
林川想了想，说道：“来瓶花生奶，要玻璃瓶的那种！”
服务员：……
“那你们要烤点什么？”服务员弹了弹烟灰，眉梢一挑的问道。
“来二十个羊肉串，十个腰子，在来十个板筋，袁野，你们想吃点什么？随便点！”林川大方的将菜单仍了过去。
袁野刚拿起来看两眼，就在他要说话的时候，林川又问了一句：“你家有烤龙虾没？”
服务员一愣，摇摇头。
“烤螃蟹呢？”
再次摇摇头。
“烤海参有么？”
“我说这哥们，你是来找茬的吧？这些东西能烤么？就算是能烤，一般人吃的起么？”服务员把烟往地上一扔，怒目圆瞪的说道。
林川笑着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那你家应该有小龙虾吧？”
“这个有，来一份？”服务员说着，拿笔就要往他那小本上记。
结果还没等他写下来，林川又说话了：“给我来一盘辣炒鸡架吧，嗯，就这样！”
“……”
看着服务员怒气冲冲的离开，袁野跟唐沁如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这些东西加在一起，恐怕连一百块钱都不到，废话可是没少说。
“小川，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啊，现在咋变得这么抠了？”袁野往两边扫了一眼，发现没人注意这里，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唉，你还年轻，根本无法想象养一个孩子有多难……”林川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了起来。
袁野跟唐沁如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的脸上都看到了一丝痛苦的表情。
总而言之，这顿饭吃的很郁闷，但是也很开心。
虽然东西不多，但却摆满了整整一桌子。尤其是在这种氛围的烘托下，几个人渐渐也放开了。
大口喝着啤酒，不顾形象的撸着肉串，天南地北一通胡吹乱侃。
从他们小时候淘气开始，一直聊到上学时候发生的一些趣事。包括袁野一共交了多少个女朋友，林川以前的各种糗事。
还有就是汪玥上高中的时候有过一个男朋友，后来不知怎么就分手了，一向对感情特别挑剔的她，整整用了好几个月，才从这份痛苦中解脱出来，直到现在都没在谈过恋爱。
至于唐沁如，那简直就是个奇葩，小时候就有女汉子的潜力，经常跟着一帮小子到处打架惹事。
就连上大学以后，也没消停过，三天两头就跟班里同学发生争执，让导员跟家里父母全都感到心力交瘁。
后来最严重的一次，就因为校长点名批评她几句，结果第二天发现，校长的车被砸了。要不是唐沁如的父母好说歹说去求情，恐怕这丫头早就被学校给开除学籍了。当然，最后还是避免不了赔给人家一大笔钱……
看着他们大声的说笑，林一扬则表示很迷茫，他完全听不懂说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心里不停涌出一个念头——这些大人真奇怪。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林一扬在车上就已经睡着，林川自己也有些微醉。
躺在床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星空，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不一会儿，酒劲儿开始上涌，眼皮也开始打架。渐渐的，均匀的呼吸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响了起来。
……
周一。
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外面的小鸟唧唧喳喳叫个不停，一些晨练的人，已经开始往家走了。
刚刚做完早饭的林川，悠闲的坐在阳台上，手里捧着一本小说，津津有味的看着。
他不是在陶冶情操，也不是为了打发时间，而是想要在书里找到那种奇妙的感觉。
就那天比赛的时候，他面对一首完全没有听过的陌生歌曲，竟然会不知不觉代入到背后的故事之中。
也正是因为这样，林川才能更好的把握住情绪，将这首歌充分的用内心深处的声音给唱出来。
开始的时候他并没有太过在意，当时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
但是等他闲下来的时候，越想越不对劲。这种代入并不是潜意识的产生共鸣，而是自己真的身处在那个环境当中一样，非常的真实。
这不，为了验证心中的疑惑，林川只要一有空，就会那本书使劲的看，希望能够再次出现那样的情况。
然而，他失败了，无论怎么样，都无法再有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呼！”长出一口气，林川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窗外。
“爸爸，你怎么不叫我起床呀？”就在这时，林一扬睡眼惺忪的走过来，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扬扬？这才几点啊，不着急！”林川扭头看见儿子，有些差异的说道。
一直以来，林一扬都是起床困难户，只要不到最后一刻，就别想让这小家伙睁开眼睛。
没想到今天竟然自己就起来了，这还真是头一回。
“爸爸，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一个老巫婆要抓我，她要把我带走……”儿子的小脸儿上，露出一抹惊慌。
林川微微一笑，把儿子揽到自己怀里，柔声说道：“那就是个梦，都是假的，有爸爸在身边，谁都别想把你给抓走！”
这一刻，阳光倾洒在父子俩的身上，一股暖意流遍全身。
在林川的心里，只要有儿子在身边，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他都可以克服，哪怕让他放弃现有的一切。
而对于仅仅只有五岁大的林一扬来说，爸爸就是他的全部，只要有爸爸的地方，就是他的家……
吃过早饭，爷俩儿出门了，踏上去往幼儿园的路上。
林一扬背着个小书包，跟在林川的身边，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爸爸，我想学那首《父亲》，你教我可以么？”
“你怎么知道这首歌？”
“我当然知道了，那天小玥老师用手机，给我看过那个视频……”
“呵呵，等你以后长大了，爸爸在教你唱！”
“不，我现在就要学！”
“真拿你没办法，我唱一句，你跟着我唱一句……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唱！”
“总是向你索取却……曾说谢谢你，爸爸，索取是什么意思呀？”
“索取就是……你现在吃的，用的，花的钱，都是一种索取！”
“那等我长大了，你在索取我！”
“为什么？”
“因为我就可以赚钱养你了呗，嘻嘻……”
父子间的对话，显得有些幼稚，但是其中又是满满的温馨。
此时此刻，父子俩一大一小两个背影，在阳光的照映下，形成一副美丽的画面。
嗯，确实很美，这种美像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诠释着亲情与父爱。
来到幼儿园，就见门口停了十几辆私家车，不少孩子的家长，在里面进进出出。还有一些年轻妈妈的脸上，挂着淡淡的泪痕。
很明显，这应该是刚把孩子送到这里的新家长。
“小玥老师，今天还是你值班啊？”林川走到大门口，正好看见汪玥跟另外一名老师，正在迎接孩子们。
“你哪天看我没值班了？”汪玥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通过那天晚上，在大排档畅谈到深夜，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又缓和了很多。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他们算是彻底打消了彼此的敌对，变成了普通的朋友。
“呵呵，扬扬，还不赶快跟小玥老师问好！”林川扭头说道。
“小玥老师早上好！”林一扬笑嘻嘻的鞠了个躬，然后又对旁边的那位女老师同样问了一句好：“张老师好！”
汪玥看到林一扬可爱的模样，一向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伸出手在林一扬的头上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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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面临倒闭
“小玥老师，今天扬扬还得麻烦你多照顾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扬扬，你要听话，晚上爸爸来接你！”林川笑着嘱咐一句。
“知道了，爸爸！”林一扬挥挥手，有些不耐烦的撇撇嘴。
看着林川离开的身影，汪玥几次张了张口，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但是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等了几分钟，公交车来了，林川上去之后，找了个没人的空位坐了下来。
这时，兜里手机一震，来电话了。
“喂，袁野，这么早打电话有事啊？”林川低声说道。
“你在哪？”袁野那边的语气很沉重，心情似乎不太好。
林川眉头一挑，说道：“刚送扬扬去幼儿园，你怎么了，有点不太高兴啊！”
“我要走了！”
“走？这么急？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一会儿见面在说吧，我在公寓等你！”
“行，我马上过去找你！”
挂断电话，林川眉头紧锁起来。以他所了解的袁野，不管遇见什么事情，心都特别大，很少能让他愁眉不展。
听他刚才打电话的语气，明显很沉重，能够让他表现出这样，那一定就是出了什么难以解决的棘手事情。
公交车行驶了二十分钟后，林川来到了一幢酒店公寓里，这是袁野到北宁来，暂时居住的地方。
公寓的服务很到位，可能在他来之前，袁野就已经跟前台打过招呼。当林川报出自己的名字时，就有一名工作人员，热情的把他领到电梯前，等他进去后，还亲自给他按下了要去的楼层。
“当当当”
站在房间外，林川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了，就见袁野穿着一套西装，收拾十分立正的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进来吧。”
林川也没有废话，闪身就走了进去。
这间公寓的面积不是很大，足有八十平左右，但一切家用设施都十分齐备，拎包就可直接入住，这也是袁野选择这里的主要原因。
“怎么，行李都收拾好了？”林川在房间里打量一圈，看到主卧的床上，有一只大号行李箱，里面已经装好了袁野的随身衣物。
“喝点什么？”袁野没有回答。
“不喝了，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林川摆摆手，坐在一张沙发上。
袁野脸色阴沉的走到落地窗前，老半天才幽幽说道：“家里出事了！”
“什么，难道是老爷子的身体……”一听这话，就见林川‘噌’的一下站起来，似乎非常激动。
林川口中的‘老爷子’，是袁野的父亲，也是泉城电视台的台长。
在他们上大学以前，林川跟袁野几乎形影不离，天天都混在一起。而袁老爷子也没有因为林川的身世看不起他，家里一做什么好吃的，也会把林川叫过来一起吃，临走还不忘在带上一点。
平时，老爷子对他跟袁野十分严厉，就像是一个父亲在教育儿子一样，督促着他们学习，还经常用讲故事的方法，告诉他们做人的道理。
一直以来，袁老爷子在林川的心中，跟自己的亲生父亲并没有什么区别。
“老爷子的身体好着呢，一天三顿饭，每顿都要两个馒头，外加二两白酒，还必须要有肉……”袁野无奈的摇摇头。
就这么个吃法，他一个年轻人都受不了，真不知道老爷子是怎么培养出来的习惯。
林川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反而脸色一沉的说道：“那到底是怎么了，你别磨磨唧唧的，有话快点说。”
“电视台…..要倒闭了……”袁野深吸一口气，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什么情况？你不是刚在柳大山那拉到赞助，回去要把《高手在民间》那档节目提上日程么？这才几天，怎么突然就要倒闭了？”林川有些讶然。
这也太突然了，虽然泉城电视台在最近几年里，一直是亏盈利状态，但是也不至于倒闭吧？
袁野的脸色有些难看，林川认识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看到袁野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往常这个帅气的男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表现的一副大咧咧的样子，很少会被什么事情给难住。
但是这一次，林川也有些动容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昨天晚上，台里一个关系比较不错的同事打电话告诉我，几个董事已经开始撤资，剩下的也在抛售股票……其实这些都无所谓，大不了我在找个工作，或者来北宁跟你混，主要我担心老爷子……”说到这里，袁野的眼中忽然有泪光闪烁。
林川眉头紧锁，担忧的神色也出现在脸上。
袁老爷子在年轻的时候丧妻，至今都没有再找过。对他来说，袁野跟电视台，已经成了他这辈子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现在已经五十多岁，在电视台辛辛苦苦干了几十年，临近退休的时候，忽然得知电视台要倒闭，以老爷子的脾气，绝对要大病一场。
“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吧，从毕业到现在，我还一直都没有回去过，趁着距离比赛还有一段时间，正好带着林一扬，回老家看一看，给我爸妈，还有我姥上个坟！”林川眸光闪动的喃喃道。
袁野一愣，缓缓的点点头，说道：“也好，你确实该回去看看了！”
林川苦笑一下，什么话都没说。
自从他大学毕业以后，就跟安希儿来到北宁市，打算闯出一片天地。反正家里也没有什么亲人，他倒也是无牵无挂。
一直到现在，整整过去了五六年，可林川却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回头想想，他现在已经不知道家里那幢老房子，是不是破烂得不成样子了。也不知道离家不远处的那条臭水沟，是不是还整天臭气熏天。
更是不知道父母跟姥姥的坟头上，草已经长到了多高。
惭愧，此时此刻在林川的心里，只是感到无比的惭愧。要不是因为电视台的事情，林川甚至还想不起来要回家去看看。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会儿，林川这才离开公寓，坐着公交车又返回幼儿园。
既然要回家，他就必须带着儿子一起走，正好也可以让儿子看看老爸从小生活过的地方。
……
“小玥老师，你忙么？”站在幼儿园大门口，林川手里拿着电话，说道。
“还好，怎么了？”汪玥的语气明显迟疑了下。
“我在门口，你能出来么，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林川想了想，还是觉得当面给林一扬请假比较好。
“嗯，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出来！”
挂断电话，林川开始在门口徘徊起来。
果然，没过多长时间，就见汪玥连跑带颠的从一幢楼里跑了出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跟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从大门里快步走了出来。
“是这样的，我想给扬扬请个假，带他回老家一趟，您看方便么？”林川尴尬一笑，喃喃道。
“回老家？你不是还有几天就比赛了么，怎么突然在这个时候要回去？难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汪玥眉头一皱。
林川犹豫了一下，本来他是打算随便找个理由，对付一下就可以了。但是等他真正开口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尤其是说到害怕老爷子会想不开，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或者抑郁得病的时候，脸上充满了担忧。
听到这件事情，汪玥的脸上也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关于电视台的事情，她可不太懂，自然也不好插嘴什么。
半晌，才淡淡说道：“行，一会儿我跟园长说一声，把扬扬带出来……另外，你帮我安慰安慰袁野，让他别想太多，或许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呵呵，我先替他谢谢你！”林川笑着点点头。
汪玥微微一笑，一句“需要我一起过去么”这样的话，还是硬生生给咽了下去。
在感情方面，她看得比较严肃，虽然她跟林川接触的次数很多，心里对这个不喜欢刮胡子的男人，也渐渐产生了一丝好感。
但是让她这么直接的说出这样的话来，还是很困难的。
不过，如果林川真的需要她帮忙，只要一句话，她绝对不会拒绝。
可林川偏偏在感情方面，也是一个白痴。别看他现在有个儿子，但是在前世的时候，林川可是孤身一人，一直到三十大几的年龄，都没有一个女朋友。
就算是这一世，也只跟安希儿谈过一次恋爱，感情经历实在没什么太丰富的色彩，情商低得可怜。
如果现在的林川换成袁野的话，恐怕这厮早就厚颜无耻的邀请人家一起回去了。
沉默寡言的两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当气氛渐渐变得有些尴尬的时候，汪玥连忙说道：“那个……我去带扬扬出来！”
“好，麻烦你了！”林川也像个闷葫芦一样，干笑两声点点头。
看着转身走回去的汪玥，林川目光闪动的皱了皱眉头，不由得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第40章：家乡的变化
离开幼儿园，林川和儿子先回了一趟家，带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又给林一扬的小书包里装了一些他的玩具，以及画板跟画笔。
一路上，林一扬都在问着同一个问题“爸爸，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林川只是笑着告诉他“去爸爸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收拾好一切后，差不多快到中午了。
父子俩来到公寓，袁野早就拎着行李箱在楼下等着了。
随后，三人找了个面馆，随便吃了一口饭，这才开车直奔泉城而去。
泉城距离北宁，大概有三四个小时的路程。
不算远，但也不是很近。
直到下午四点多钟，宝马车才刚刚进入泉城市里。
一晃五六年没有回来过，林川发现泉城的变化可不小。
以前经常看见的那些低矮平房，全都在地面上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
途径市中心的时候，可见一家家大型商场里，进进出出全是人，十分的热闹。
“没想到这几年没回来，泉城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林川感叹不已。
“呵呵，这些商场都是这两年才建起来的，在咱们这挺受欢迎！”正在开车的袁野，微微一笑的说道。
“哎，那个地方以前是咱们小学吧？怎么也被改成商场了？”林川透过车窗往外看去，忽然惊讶的叫了起来。
袁野没有看，因为这里的一切他都十分熟悉，只是淡然一笑，说：“别提了，咱们那小学在几年前就倒闭了，后来听说要改建住宅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建成的时候，就变成商场了……”
“呃，那还真是可惜，本来还想带扬扬，去咱们的母校看一看呢！”林川苦笑着摇摇头。
“爸爸，什么是母校呀？”林一扬眉头一皱，眼中闪动着茫然。
“母校……母校就是……”
袁野家所住的地方，是离市区不太远的一个小区，这在整个泉城，已经算得上是高档住宅了。
一些有点身份，手里有点票子的人，基本全都聚集在那里。
半路上，林川先是去水果超市，买了几串老爷子最爱吃的香蕉，以及苹果。然后在路过市场的时候，又专门买了两斤猪头肉，老爷子吃饭一向都是无肉不欢，猪头肉更是他的最爱。
临近五点的时候，宝马车终于进入一个小区里。
此刻在小区的中心花园，不少老年人带着孩子，在里面聊天散步，还有一些人遛着狗，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这比林川在北宁的那个小区，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倍。
很快，宝马车在一幢高层住宅楼前停下来，刚一打开车门，就见一位六十多岁，领着一条泰迪的大妈，笑着走了过来。
“小袁呐，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又出差了？”
“呵呵，王姨，我这两天出去办了点事！”袁野礼貌的点点头。
“嘿，我跟你说，中午的时候，我就看见老袁回来了，跟他打招呼也不理我，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王姨先是向两边扫了一眼，随即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生怕让什么人听见似的。
实际上，袁野对这个王姨可是非常了解，别看她现在这样，说不好整个小区的人，有一大半都知道这件事了。
“呵呵，王姨您多心了，咱家老爷子跟我生点气，这不，我马上就回来认错了么！”袁野说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小袁呐，你也真是的，老袁那人脾气不好，你就尽量少惹他，万一在气出个什么好歹来，那可怎么办，像我们这些上岁数的人……”
听到袁野的解释，王姨恍然大悟后，开始做起劝导的工作来了。
林川跟林一扬站在一边，满脸笑容的看着这一切，其实他很享受这种被人唠叨的感觉，至少证明还有人在关心他。
自从姥姥去世，安希儿悄无声息的离开，林川独自一人带着儿子，耳边倒是清静了不少，但也变得越来越孤单。
‘唠叨’对于曾经的他来说，就像是一种噪音，但对于现在的他，却是一种久违的怀念。
袁野跟王姨又聊了两句，这才带着林川父子走进电梯。
“唉，真是受不了，只要有点事情，她们就喜欢问长问短的……”袁野抱怨的摇摇头。
“呵呵，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你经历过和我一样的事情，你就不会在感觉烦了！”林川笑笑。
袁野耸耸肩，不再吱声了。
从电梯里走出来，袁野拿出钥匙打开门。刚一进去，就看见老爷子戴着一副老花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的声音很大，一成不变的还是那个频道——泉城卫视。
几年没见，林川发现老爷子真的变老了。经过岁月的更迭，原来乌黑的头发，已经出现了不少的白丝，眼角的鱼尾纹也是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看到这一幕，林川的鼻子不由得发酸。
记得他最后一次回来，见到老爷子的时候，他的身体还十分硬朗。料理完姥姥的后事，临走前，老爷子眼中闪烁着泪光，嘱咐着他“在学校好好念书，遇到困难一定要来找我……”
“爸，您看谁来了！”袁野大喊了一声，把林川从过去拉回到现实。
可老爷子却像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发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一丝担心。
“爸，您干嘛呢，您看看我把谁带回来了！”袁野眉头紧锁的再次喊道，声音比刚才也大了一些。
这回，老爷子终于回过神来，扭头往门口看了一眼，当他看到林川的时候，不由得激动起来。
“小川……你是小川么？”老爷子站起身子，声音有些颤抖。
林川一直把他当作自己的父亲，可老爷子又何尝不是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看待？
“袁叔，我回来了！”林川笑了。
这一刻，他笑的很幸福，因为回到这里，就像是回到家一样，让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温暖。
老爷子几步走到近前，拉着林川的手，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打量个遍，生怕缺条胳膊或者少条腿。
可能老人都这样吧。
当老爷子的目光，最终落在旁边的林一扬身上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说道：“这小家伙是谁呀，怎么来我家了？”
“爷爷您好，我叫林一扬！”林一扬礼貌的给老爷子鞠了个躬。
“哈哈哈，好，过来小家伙，到爷爷这里来，爷爷给你拿好吃的去！”老爷子一看见林一扬，直接就把林川晾到一边去了。
林一扬抬头看了林川一眼，见老爸点头了，这才笑嘻嘻的走了过去。
看着老爷子高兴的模样，袁野笑笑，说：“幸亏有扬扬在，要不然就变成苦情剧了，别傻站着了，进来吧！”
林川笑着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这间房子面积很大，至少有一百多平，有三间卧室，倒是不用担心今晚睡觉的问题了。
到了晚上六点，袁野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林川跟老爷子几个人，围坐在桌子前。
“小川啊，这几年你在外面，我一直都想去看看你，但是工作实在太忙，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唉……”老爷子黯然伤神的说道。
对于林川在外面发生的事情，老爷子自然全都知道，有好几次袁野打电话劝他回来，也是经过老爷子授意。
这一点，林川也很清楚。
“呵呵，袁叔，作为晚辈，本就应该我回来看您的……”林川有些自责的说道。
“行了，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爸，您吃块猪头肉，这可是小川特意给您买的！”见到气氛又有些尴尬，袁野连忙开口打破了。
“哈哈，好，小川还记得我就爱这口，来，小家伙，你也尝一块，这猪头肉特别香，大口嚼……”
一时间，整间屋子里，充满了爷孙四人的欢声笑语。
期间，老爷子问了问林川参加比赛的事情。林川也是知无不言，尤其是关于那几首原创歌曲，老爷子很是喜欢。
借着酒劲，林川当场给清唱了两首，引得老爷子连连叫好。
从头到尾，谁都默契的没有提过关于电视台是否要倒闭的事情，更没有谈论安希儿这个林一扬的生母，近些年来有没有什么消息。
这种让人沉重的话题，就像是一个禁忌，被永远封禁在几个人的内心深处。
晚饭过后，袁野给林川父子收拾出一间屋子。
可能是折腾了一大天，刚刚洗漱完以后，林一扬就困的睁不开眼睛了，结果刚一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看着儿子可爱的模样，林川嘴角带着一抹微笑，站在床边久久不愿离开。
不知不觉中，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汪玥的身影，同样还是那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样子。
“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袁野走了进来。
“啊？没事！”林川一愣，有些尴尬的敷衍道。
“嘿嘿，不会是想小玥老师了吧，要不你给打个电话呗，报个平安！”袁野一脸坏笑的说道。
“滚一边去，我想人家干什么。”林川笑骂了一句。
第41章：百宝箱
袁野就笑笑，忽然话锋一转，说：“明天早上，我去单位一趟，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嗯，你去吧，今天我看老爷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必也已经知道了。”林川点点头，神色也变得凝重下来。
“行，你先睡吧，我走了！”袁野长叹一口气，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看着自己这个发小的背影，林川忽然发现，他似乎一下子变得成熟了不少。
……
回家的第一晚，过的很平淡。
第二天早上，林川早早起床，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袁野跟老爷子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上班去了。
“小川，你起来的正好，早饭都在厨房，一会儿你跟扬扬自己吃，我还得去单位一趟！”老爷子笑吟吟的嘱咐道。
“没办法，我也得去单位，你爷俩儿自己安排吧。”袁野无奈的耸耸肩。
看他们表面上很平静，事实上，他们的心里都揣着各自的心事。
林川就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今天上午他要跟林一扬回老房子一趟，这么多年没回来，也不知道那里变成什么样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老房子还在。
好不容易把林一扬叫醒，两人简单吃了一口早饭，就匆匆离开了。
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说出要去的地点，司机一脚油门就开了过去。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进入一片红砖筒子楼里。
这些筒子楼只有三层高，是过去的那种老房子。现在还在这里住的，基本都是一些不愿意离开的老人。
付过车钱，父子俩从车上下来。
林一扬看着眼前一幢幢老旧的楼房，眉头微皱的说道：“爸爸，这是什么地方呀，我们要去哪？”
“呵呵，这是爸爸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林川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心里不由得感叹万千。
一切都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一幢幢筒子楼，整齐的排列着。从老远就可以看到，一些阳台上晾着洗干净的衣服裤子，还有晾晒的干菜。
偶尔有一两个手里拎着菜筐，似乎要去菜市场的老人，在路过林川身边时，不注的上下打量个不停。
这不奇怪，在这里住的多是一些老年人，彼此几乎也都认识。
现在突然出来一个陌生的年轻人，他们自然也会好奇的多瞅上两眼。
走走停停了好一会儿，没到一处熟悉的地方，林川都会站在那里老半天，似乎在回忆童年时的身影。
在距离这片筒子楼不远的地方，有一条臭水沟。以前那里成天到晚散发着难闻的气味，不少居住在这里的人，无时无刻不在抱怨。
时隔这么多年，气味还在，但是已经淡了不少，如果不自己闻的话，根本就很难发现。
不知不觉间，林川领着林一扬，在其中一幢筒子楼前停了下来。
这里，就是他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没变，还跟以前一样，就是更老旧了！”林川笑笑，眼睛里闪过一抹追忆的神色。
“爸爸，你以前就住在这里么？”林一扬好奇的东瞅瞅，西看看。
“嗯，想不想上去看看？”林川微微一笑。
“嗯。”林一扬果断的点点头。
于是，爷俩一起向着楼里走了进去。
一直来到三楼，最后在一扇用铁皮包裹的门前停了下来，这里就是他以前居住的家。
林川从兜里拿出钥匙，刚要准备开门。
就见隔壁走出来一名头发斑白，手里拿着一个铁盘的大娘。当她看到林川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小伙子，你找人呐？”大娘狐疑的说道。
“呵呵，李奶奶，您不认识我了？”林川看到大娘，忽然笑着说道。
“你……你是……小川？”李奶奶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
要说起这李奶奶，可是一个老好人。曾经林川还在上初中的时候，李奶奶的老伴儿就去世了，平时儿女不在身边，就自己一个人单过。
由于是邻居，李奶奶跟林川的姥姥关系非常好，家里一做什么好吃的东西，总会第一时间想起对方。
这么没见，李奶奶的身体已经佝偻了，脸上的皱纹也是越来越多，头发更是斑白一片，看不到一丝的黑发了。
李奶奶似乎很激动，眼含热泪的连连点头，半晌才缓缓说道：“好，真好，能回来就好哇……”
紧接着，当她目光落到林一扬身上的时候，明显的愣了一下。
林一扬则非常懂事的嘻嘻一笑，说：“奶奶好！”
“小川呐，这娃娃是……你的孩子？”李奶奶显然有些无法相信。
在她的眼中，林川自己还是个孩子呢，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竟然变成父亲了。时间流逝，岁月更迭，不知不觉间，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李奶奶神情激动的拉着林川还有林一扬，就要往她的屋里走。林川好说歹说，这才没有进去。
不管怎么样，他也得先回自己的老房子里，看看再说。
打开房门，一股潮湿的霉气扑面而来，这是长时间没人住的缘故。
门口这里是一个小厨房，面积不大，灶台上还依旧摆放着那些锅碗瓢盆，一样也没缺。
往里面走，是一条几米长的走廊，很狭窄，只能容纳一个人走过，侧面是一个卫生间。
在走廊的尽头，是卧室，卧室里面还套着一间小卧室，这是林川以前睡觉的房间。
屋里的摆设什么都没有变，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连位置都没有动过。
虽然屋子里已经积着一层灰，但却是薄薄的一层，显然是有人经常来这里打扫。而那个人，自然就是林川的发小，袁野。
看到家里这熟悉的一切，林川的眼睛渐渐红了起来，姥姥的身影似乎也在这个时候，重新出现在了屋子里。
林川在刚出生不久，父母发生意外去世，姥姥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养大。老太太没什么文化，大字不认识几个。
年轻的时候，为了多赚点生活费，在工厂里专门干一些男人的活儿，这让那些大老爷们，也不禁竖起大拇指。
后来，老太太岁数大了，力气活是干不动了，就经常在家缝缝补补，帮邻居做一些针线活，赚点买菜钱。
就在林川上高中的时候，老太太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开始学习认字。
那个时候，经常就看见她，戴着一副老花镜，坐在窗户下面，双手捧着书，表情非常认真的看着上面的字，生涩的念着。
这一幕的一幕，就像是电影画面一样，在林川的脑海里快速的划过。
不少往事，也历历在目的回想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爸爸！”林一扬不知道为什么，爸爸竟然哭了。
这好像还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看到爸爸哭的样子。不由得，他的眼睛也跟着红了起来。
林川连忙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挤出一丝笑容，说：“走，去爸爸的房间看看！”
林一扬不明所以的点点头，随之把刚才就要流出来的眼泪，又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推开门，林川曾经的房间面积很小，除了一张单人床以外，就什么都没有了。一些动画人物跟明星海报，贴满了整面墙。
林川环顾一圈四周，蹲下来从床底下拉出一只方形木盒。
可这是他曾经视如珍宝的‘百宝箱’。
林一扬好奇的盯着百宝箱，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林川神秘一笑，将盖子上的灰尘吹掉后，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他儿时玩过的东西，还有一些是从其他人手里赢过来的战利品。
比如一把塑料手枪，现在看起来做工很粗糙，但在那个时候，可是林川最宝贝的东西。还有一大堆玻璃球，这些都是他辛辛苦苦赢回来的。
林川把这些东西，一样样的哪出来，没一件都有着曾经让他自豪的历史……
作为一个小男孩，林一扬对这些‘宝贝’也是爱不释手，拿在手里不停的把玩着。
“爸爸，这些东西可以送给我么？”
“当然可以，这可是老爸小时候的百宝箱，从今天开始就继承给你了，你要一代代的传下去，让你的儿子、孙子、重孙子都保存好，记住了么？”林川笑着说道。
“爸爸，您放心，我一定会把它们保存好的……”林一扬变得很开心，将这个具有传承大任的‘百宝箱’抱在怀里，十分严肃的点点头。
随后，林川在屋子里，又到处看了看，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拿出一看，竟然是袁野打来的。
“喂，小川，你在哪呢？算了，不管你在哪，现在马上到电视台来，需要你救急呀！”还没等林川说话，袁野就焦急的抢先说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慢慢说，别着急！”林川眉头一皱。
“哎呀，现在没时间跟你慢慢解释，对了，老爷子回家了，你把扬扬先送回去，然后自己过来，马上，快点。”袁野说完这句话，电话被挂断了。
听着里面传来一阵‘嘟嘟’的忙音声，林川苦笑着摇摇头，无语了。
第42章：朋友就是用来坑的
匆匆离开老房子，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先把林一扬送回老爷子那里。
然后林川又急忙的直奔电视台，赶了过去。
在路上，林川怎么也想不明白，袁野这么急着找他过去干什么。自己又不是电视台的人，什么事情能跟他扯上关系？
想了半天也没有得出一个结果，无奈的摇摇头，索性也就不再去深究了，反正一会儿到地方，一切也都清楚了。
时间不长，出租车来到了电视台楼下。
林川刚从车里走下来，就见早就等在门口的袁野，连忙就跑了过来。
“你怎么才到，快，跟我进去！”袁野一把拉住林川的胳膊，转身就往电视台大楼里走。
“等会，你到底要干什么？”林川眉头紧锁的问道。
“哎呀，你跟我走就是了！”袁野什么也没解释，片刻也不耽搁的直奔楼里走去。
一直来到十楼，进入到一间像是会议室的房间里。
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小川，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出去看看……”根本就不给林川说话的机会，袁野转身就从会议室里走了出去。
坐在这间偌大的会议室里，林川的思绪飞快运转着。
看袁野刚刚严肃的样子，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可什么事情会把自己也牵扯到这里面来？而且还是直接被带到了会议室？
等了不长时间，就听外面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声音很杂乱，似乎并不只有一两个人。
“砰”的一声，会议室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林川回头一看，就见袁野带着五六个人，大步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四个人，大约都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看了林川一眼，就走到对面坐了下来。
在他们的身后，还在三个年轻男女，手里都拿着文件夹，像是助理或者秘书。
“小川，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四位是我们电视台的股东……立华集团的马总，万昌集团的徐总，天业集团的孟总以及永盛集团的杜总……”
随着袁野的介绍，林川都笑着对他们热情的点点头。至于这些老总们，则是不咸不淡的回应一下。
“你就是林川，林先生？”当在场这几个人，全都介绍一遍后，其中那个万昌集团的徐总，冷眼打量林川一番，说道。
“呵呵，叫我名字就好，初次跟几位老总见面，还请多多关照！”林川笑着站起来，把手伸了出去。
结果，这些人全都不为所动，根本就没有想要和林川握手的意思。
一时间，林川被尴尬的晾在了那里。
“关照就免了，我们几个都很忙，就长话短说吧，我听小袁说，你有意想要收购我们手里的股份？”就在这时，天业集团的孟总，忽然开口说道。
“收购股份？”林川懵了。
他能不懵么，收购股份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怎么不知道？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连吃饭都快成问题，哪有这个钱来收购股份？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林川表面上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微微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袁野。
“呃……是这样的，林先生确实有这个意思，不过还没有最终决定……”袁野哪敢看他，只是尴尬一笑的对几位老总说道。
“还没决定？那把我们叫来干什么？简直是浪费时间，走了！”万昌集团的徐总，脾气很是火爆，一听这话，站起身来就要走。
袁野急了，连忙摆摆手，说：“徐总，您别激动，林先生既然把各位叫来，就是有这方面的想法，就算是去市场买菜，也得先问一下价格吧？更何况我们电视台目前的情况……”
几位老总面面相觑，不由得点点头。就像袁野说的那样，泉城电视台目前的情况确实很不乐观，能有人想要花钱买走手里的股份，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是在这之前，让人家做一番了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个时候，万昌集团的徐总，脸色阴沉的又重新坐了下来。
“林先生，对于我们电视台的情况，想必小袁已经介绍过一些。别看现在收视率有些许下滑，但是底蕴还在，也拥有固定的观众，只要能够搬上一档好看的节目，恢复元气还是没有问题的……”立华集团的马总，淡然说道。
他说的很轻松，但是林川对这些情况早就了如指掌。什么收视率只是些许下滑？底蕴在哪？固定的观众在哪？
如果在没有广告植入跟赞助商的支持，泉城电视台恐怕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要宣布破产了。
不过林川并没有直接反驳，马总毕竟是个生意人，在这种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是很明智的选择，也很符合生意人的做事方法。
听着马总吐沫横飞，把电视台夸得天花乱坠，差点就要说成天上有，地上无了。林川却只是表情淡然的坐在那里，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过心里却早就笑开花了。
“林先生，我们四个人手里的股份，加在一起总过占据百分之六十，如果您一次性把这些股份收购，绝对会成为电视台最大的股东。如果您有意的话，价格可以商量……”终于说到正题上来了。
林川本来就没有收购电视台的打算，既然袁野这厮把自己骗过来，那怎么也得把戏给演完吧？反正这又不用花钱。
“咳咳，那不知这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几位老总打算开多少钱？”林川就笑笑，说道。
“呃……”几个人互相交头接耳的议论了几声，随后还是那个马总为代表，说：“最近我们生意上都遇到了些问题，要不然也不可能轻易退股……这样吧，只要您给我们两千万，这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就全是你的，怎么样？”
“两千万？”林川跟袁野同时大吃一惊，不约而同的喊了一声。
“呵呵，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如果换作其他电视台，恐怕连边角你都碰不到，怎么样，林先生是否……”马总笑了笑，不过从他的脸上还是看到了一丝尴尬。
在座这几位老总，没一个是差钱的，就算林川真花两千万买下这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他们又能分到多少？主要原因还是他们想尽快从这个无底洞里脱身出去，要不然真的等到倒闭，他们可就是血本无归了。
“呵呵，马总……您看这价钱……”袁野苦笑的刚一开口，结果话头就被一直都没说话的杜总给接了过去。
“小袁呐，两千万已经很便宜了，林先生对电视台不了解，难道你还不清楚么？我们什么资源设备都不缺，只是缺一档好看的节目，也别管是电视剧还是综艺，只要能够吸引观众的眼球，起死回生那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
袁野有点愤怒了，如果真像他说的这么简单，电视台怎么可能会面临破产倒闭的局面？
林川听到这话，也笑了，从座位上站起来，在几位老总的脸上一一扫过，淡然说道：“既然几位没有诚意，那收购的事情就先这样吧，我也有事，就不耽误几位的时间了！”
眼见林川说走就走，一点没有想要在商谈的余地，以马总为首的几个人，脸上全都露出慌张的神色，袁野也是一愣，连忙追了过去。
“那个……林先生，您先别急着走，我们毕竟还是谈判阶段，如果您对价格不满意，完全可以提出来……”马总连忙站起身说道。
“小川，你如果真就这么走了，那电视台可就完蛋了，到时候老爷子……”袁野也是脸色难看的压低声音，劝道。
“少拿老爷子来压我，收购电视台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做得了主，更何况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啊！”林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
“这个你不用担心，钱是问题我会想办法……”袁野认真的说道。
林川的目光在袁野脸上停留了十几秒，发现后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道：“你坑死我了！”
“嘿嘿，朋友不都是用来坑的么，别废话了，快点坐回去！”袁野低声笑了笑。
“马总，我对收购电视台，是有绝对诚意的，虽然你们报出的价格很合理，但是以电视台目前的情况，我很难收回成本……”林川转过身，一本正经的说道。
“林先生，两千万买一个电视台，这已经很划算了，如果您还觉得贵，那我们……”徐总老脸一沉，可话没说完，就被身边的马总拦了回去。
“呵呵，我刚才已经说了，价格的问题可以商量，这样吧，我们几个在研究一下，怎么样？”马总一笑。
林川耸耸肩，说：“我希望你们在给我报出的价格，会让我满意，否则，我不认为还有什么可以商量的余地！”
“那是自然！”马总连忙笑着点点头。
于是，就见这几个老家伙又凑到一起，低声交谈起来。
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得出，这次交谈似乎很不顺利，每个人的意见也很不统一。作为商人，他们希望得到更大的利益，但是眼前的情况又让他们不得不让步，否则除了林川这个‘冤大头’以外，怕是就没人会把钱仍到这个马上要倒闭的电视台上面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就在林川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几个终于商量完了。
还是那个马总为代表，笑着说道：“林先生，我们对这件事是很有诚意的，这次给出的报价，也是我们的底线，一千万，我想您没有在拒绝的理由了。”
第43章：白菜价
一千万就可以收购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便宜，实在太便宜了。
林川虽然对电视台这些事情不太懂，但是傻子也能明白，想要在电视台谋得一席之地，哪怕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动辄也得上亿。
现在这几个老总抛售身上的股份，总共占据全股的一大半，居然才区区一千万？
这简直就是白菜价，就连林川这种穷光蛋，此刻也有些心动了。
但换个思路想想，泉城电视台跟其他电视台不一样，人家手里有资金，有资源，有好节目，根本就不愁收视率，就单单是广告费用，一年的收入都是天价，这也是人家的股份能卖出价格的主要原因。
但是泉城电视台不一样，背后没有大财团支持，一些新上映的电视剧，根本就拿不到版权。最重要的是，由于泉城电视台经营不善，现在已经面临倒闭的局面。
这几个老总趁着倒闭之前，能够把手里股份全都抛出去，就已经是万幸了，还哪能顾得上什么上亿不上亿的事情？
“林先生，您觉得怎么样？”见林川坐在那里不吱声，马总又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呃……”林川眉头一挑，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袁野。
“马总，我想这个价格，林先生会接受的！”袁野笑着说道。
“没错，这个价格我很满意。”林川也跟着点点头，马总听后脸上一喜，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但是林川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希望可以按揭支付！”
“按揭？这是什么意思？”刚放下去的心，猛然又悬了起来，马总跟其他几位老总的脸上，全都现出一丝狐疑。
“呵呵，一千万毕竟不是小数，我希望先支付一部分，剩下的分为几年支付，不知道几位觉得怎么样？”林川笑笑，伸手摸摸鼻子。
林川提出这样的要求，也是迫不得已，别看袁野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但是这小子有多少底蕴，林川还是非常清楚的。
如果一下子让他拿出一千万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但是按揭的话，情况就不同了，先支付几百万，剩下的在想办法，这样还是没什么太大问题的。
“哼，林先生，你不是在耍我们吧？连一千万都拿不出来，还想要收购我们手里的股份？”脾气火爆的徐总，又按耐不住了。
这回其他几位董事，也脸色阴沉的坐在那里，谁都没有开口阻拦徐总。他们也一样认为，一千万虽然不少，但是也不算太多，既然有意想要收购电视台，怎么可能事先不做足准备？
袁野坐在林川旁边，也是眉头紧锁。确实，就跟林川猜测的一样，一次性让他拿出一千万来，实在有些困难。不，这根本就不是困难，而是压根就不可能的事情。
可林川提出的按揭，虽然让他心动，但是几位老总会同意么？
“几位董事，我想你们自己也都明白，泉城电视台根本就是个空壳子，想要起死回生，也基本都是不可能的事情，要不然，你们也不会把手里股份这么廉价卖给我。一千万对我来说不多，但也确实不是个小数，更何况我还要注入大量资金来维持电视台的运作……”
听着林川在那侃侃而谈，几位老总也是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微微点了点头，但谁都没有说话。
“不过我可以绝对保证，就算电视台在我手里还是无法逃过倒闭的厄运，但是余下的钱，我还是会在期限之内全都付清，这一点你们完全可以放心。”林川真诚的笑了笑。
“呃……林先生既然这样说，我们也不是不可以让步，这样吧，让我们几个在商量一下，怎么样？”马总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来，说道。
“当然可以！”林川点点头。
这一次，他们没有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是站起身直接走出会议室。看来，这次的商议恐怕需要很久。
当偌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林川跟袁野两个人时，林川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袁野，不管你收购电视台是出于什么目的，你为什么不事先跟老爷子还有我商量一下？”林川沉声说道。
“来不及了，现在广告商全部撤资，几个董事又在大肆抛售股份，如果在耽搁下去，恐怕电视台很快就会宣布倒闭……”袁野叹息着摇摇头。
“就算是这样，那你也不能私自做主，要收购电视台吧？钱从哪来？”
这个问题很现实，袁野一是无言以对。
林川心里也很清楚，袁野这么做，根本就是脑袋一热。没错，他对电视台有感情，担心电视台倒闭，更害怕老爷子会发生什么意外。
但是，这确实有点太儿戏了。
一千万，整整一千万啊，哪来这么多钱？
半晌，袁野幽幽说道：“我把车卖了，在把家里的房子抵押出去，怎么也能凑出来个一二百万了！”
“一二百万？剩下的呢？还有，你把房子抵押出去，老爷子怎么办，你想让他到头来，连个家都没有了么？”林川有些气愤了。
“小川，你消消气，我说了，房子只是抵押，如果电视台运营的好，还可以在赎回来的。”袁野的声音越来越低，显得很心虚。
他不心虚不行啊，让电视台运营好？这简直就是在开国际玩笑，拿什么来运营，怎么运营？袁野没有想过这些，因为他只是脑袋一热，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林川无语了，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说些什么。
又等了一会儿，会议室的大门一开，几位董事先后走了进来。
重新坐下后，马总淡然一笑，说：“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可以答应你的按揭要求，不过你需要先支付三分之一，也就是三百万，剩下的六百万，要在两年之内全部付清。”
“三百万么？”林川双手交叉，皱着眉头沉吟起来。
“林先生，这可是我们最大的让步了，并且也足以显现出我们的诚意，你可不要在得寸进尺！”徐总两眼一瞪，没好气的说道。
“呵呵，徐总您误会了，先支付三百万，绝对没有问题，我可以接受。”林川一笑，并没有为此生气。
“那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马总眼前一亮，这回总算是把心放下去了。
“明天吧，今天来的匆忙，没想到会这么顺利。”林川想了想，笑着说道。
“那就一言为定，明天上午，我们还在这间会议室见面，正式签署交割合同！”马总点点头，答应下来。
事情既然谈完了，林川自然也就没有在留下去的必然，难道还想等着人家请你吃饭啊？
寒暄了几句，林川起身告辞了，袁野也连忙跟了出去。
“马总，你确定那小子靠谱？明天真的会拿出三百万来？”当林川跟袁野两人一离开，徐总就第一个按捺不住了。
“没错，我也很担心这个事情，看他的穿着，并不是像个有钱人，要不调查一下他的背景吧？”一边的孟总也跟着点点头。
“呵呵，你们最近不怎么看电视吧，这个林川我知道，现在正参加一档‘一曲成名’的节目，是个很有潜力的选手。”杜总淡然一笑。
“那就怎么样，不过是一个参加比赛的选手，他真有那么多钱？”徐总嗤笑一声道。
“或许是真人不露相，咱们在这瞎猜也没什么用，等到明天不就知道了么。”杜总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还是要查一查的，如果他明天真能拿出这三百万来，自然最好，如果他只是来耍我们玩的，呵呵……”马总的眼里闪过一抹毒辣的神色。
其他几个人见了，也不禁心中一凛。
……
离开泉城电视台，林川跟袁野直接开车回家了。这一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什么话都没有说。
“爸，我们回来了。”进入家门，袁野一边拖鞋，一边喊道。
接着，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林一扬手里拿着一幅画，开心的跑到近前，说道：“爸爸，这是爷爷叫我画的，你看看。”
林川强颜欢笑的把儿子抱起来，在画上扫了一眼，说：“这是画的鸭子么？”
一听这话，林一扬不高兴了，嘟起小嘴，说：“这不是鸭子，是明明就是天鹅……”
“哦，是天鹅，确实是天鹅，刚才爸爸眼花了。”林川连忙点点头。
这时，老爷子也从屋里走出来，看着两人回来，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去了，一走就是一大天。”
“呵呵，小川刚回来，我领他去以前几个地方逛逛。”这个理由，是袁野早就想好了的。
林川微微一笑，没有解释什么。
随后，两人又陪老爷子说了几句话，就一起向着屋里走了进去。看着两人的背影，老爷子目光闪烁不定，最后不由得轻叹一口气。
“明天就要签合同了，这三百万怎么办？”林川坐在椅子上，淡淡说道。
“我手里还有几十万存款，一会儿我打个电话，把车卖了，应该能凑到一百万。”袁野缓缓说道。
“剩下的二百万呢？你别指望我，现在我手里总共也就不到三万块钱，根本没什么用！”林川无奈的说道。
“我在想办法吧，一个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袁野叹口气，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就在两人愁眉不展，不知道怎么如何是好之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当当当！”
第44章：野心与胆量
打开门，老爷子走了进来。
笑吟吟的看了一眼，说“商量什么国家大事呢，还得关着门说？”
“呵呵，爸，我跟小川聊聊以前上学时候的事。对了，今天晚上吃什么呀？我都饿了，是不是该做饭了……”袁野干笑两声，故意想把话题引开。
结果老爷子两眼一瞪，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起来，严肃的说道：“野小子，你少给我打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
“呃。”袁野抬手在后脑勺上挠了挠，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了。
林川这个时候也站在一边，他现在也是心虚的很，至于心虚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今天被袁野拉到电视台，充当‘土豪’的缘故吧。
“小川呐，我想问问你，一个人想要成功，最需要的是什么？”老爷子目光一转，落到了林川的身上。
“成功？咳咳……机会？”林川懵了。
“你真是这样认为的？”老爷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那还有什么？”林川有点无语了，今天这老头儿有点不对劲儿啊。
“爸，您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袁野催促道。
老爷子对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很是看不上，狠狠瞪了一眼，又继续说道：“想要成功，除了机会以外，还要有野心跟胆量。现在对你们来说，机会有了，不过到底有没有这个野心跟胆量……”
听到老爷子这番话，林川跟袁野不由得相互看了一眼。不傻的人都能听出来，这老头儿明显是话里有话呀。
如果没猜错，恐怕他已经知道林川打算‘收购’电视台的事情了。
果然，见林川两人没有说话，老爷子微微一笑，说：“别以为你们做的事情很保密，就可以瞒住我。别忘了，我在电视台干了一辈子，在怎么样身边也有几个关系不错的人。”
得，这回就算是白痴，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作为电视台的台长，关于要倒闭的事情，老爷子恐怕是第一个知道的。本来林川和袁野还想把这件事先压下来，就是担心老爷子着急上火，一时想不开，在生个病啥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老爷子是台长啊，他手底下难道就没有几个心腹？
“呵呵！”林川尴尬一笑，这个时候在想装下去，显然有点不太可能了。
“唉！”老爷子叹口气，目光闪动的说道：“电视台要倒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你们的心思我都懂，担心我为这件事着急上火，真是难为你们了。不过，遇到事情总是鲁莽冲动，这是愚蠢的做法，就像今天你们要收购电视台的股份一样，为什么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爸，您别生气，听我们解释……”
“闭嘴，这样的馊主意，也就你这个野小子能想得到。”
老爷子瞪着眼睛，吓得袁野一缩脖，一声都不敢吭了。
“袁叔，您也别怪他，袁野这么做确实很欠考虑，不过他也是一片孝心，知道您对电视台有感情，临到退休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担心您承受不了，所以才……”林川连忙解释两句。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看了看林川，又看了看低头不语的袁野，最后这才点点头，表情依旧严肃的说：“跟我讲讲，你们今天谈收购的经过，仔细一点儿。”
“呃……是这样的，本来我正带着扬扬在老房子里，然后袁野给我打了个电话……”林川想了想，把所有的前因后果一字不落的说了一遍。
袁野在一边，时不时补充几句，让整件事情更加明朗清晰。
时间不长，当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林川跟袁野都站在一边，沉默不语，老爷子也是绷着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小川，如果把电视台交给你，你有多大把握，让它起死回生？哦，我的意思是，让电视台坚持下去，至少不会倒闭。”忽然，老爷子语气严谨的说道。
林川一愣，看了袁野一眼，说道：“袁叔，我对电视台一窍不通，可能没办法保证什么。不过袁野在电视台工作了这么久，交给他的话，希望或许更大一点。”
“就他？”老爷子冷哼一声，这是典型的鄙视。
别看袁野平时能得瑟，但是在老爷子面前，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出。就算心里不满，也只有敢怒不敢言的份。
“不懂不要紧，就怕你没有野心跟胆量，否则的话，就算有再多的机会，你都把握不住……”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道。
林川跟袁野现在，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聆听着教诲，时不时还得点点头，迎合几句。
到了最后，当老爷子话音落下时，就见他从兜里拿出一张存折，打开看了一眼，说：“这里是我多年的积蓄，本来是打算给这野小子结婚用的，现在就交给你们自己处理吧。”
“爸~！！！”
袁野一愣，忍不住的轻声叫了一句。
结果老爷子不乐意了，两眼圆凳，狠狠地说道：“怎么着，你不愿意呀？”
“不，我愿意，我愿意。”袁野笑了，但是从他的眼睛里，可以清楚的看到一层淡淡的水雾。
从小到大，老爷子对袁野都十分的严厉，总是认为他没有长大，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候，老爷子居然会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先不说这些钱有多少，就光是这个举动，就充分说明了问题。
老爷子已经从心里，开始认可他了。
林川看到这一幕，也很是感动。从老爷子手里把存折接过来，打开一看，他傻眼了。
一大串的数字，这可是他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整整一百五十万，这得哪辈子能赚到这些钱呐？
林川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万分。
“这些钱不多，或许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能帮你们缓解一些压力了。”老爷子没管那个‘没出息’的儿子，而是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对林川说道。
“不，袁叔，这已经足够了……”林川紧紧握着存折，肯定的点点头。
“那就好，时间不早了，小家伙还在外面等着，我先去做饭了，一会儿做好，我叫你们。”老爷子点点头，就在他要转身的时候，忽然就听到他，用沉重的语气说了一句“谢谢”。
林川呆了，就在他听到那句‘谢谢’的时候，整个人如同雷击一般，整个人都僵硬了。
看着老爷子离开的背影，林川突然发现，老爷子似乎变得年轻许多，走路的时候也变得轻快起来。
这句“谢谢”，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其中包含着老爷子对电视台的希望和感情，还包含着对林川，以及他这个儿子的信任。
这一刻，林川在心底暗暗发誓，只要有他在，电视台就永远不会消失。
至于该怎么做，他还需要好好谋划一下，毕竟林川是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的，就算对电视台的工作一无所知，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
“小川，老爷子这么相信你，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啊！”就在这时，袁野拍了拍林川的肩膀，露出一脸得逞的笑容。
“要不明天的合同，你来签吧，毕竟我一分钱没出，就白白捡了个电视台，总感觉有点不太好。”林川笑笑。
他并没有开玩笑，而是非常的认真，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心里感觉很别扭。但是不管袁野答不答应，林川都会帮他把电视台发展起来。
不敢说一定能做到最好，但多多少少有些影响，还是没问题的。
“算了吧，我可不愿意操这心，既然老爷子把这个重担交给你，那你就得无条件的接下来，别有压力，也别有思想负担，年轻人，你看好你哟……”袁野一脸坏笑的说道。
“呵呵，你也别笑，这里才一百五十万，还有一半没着落呢，你打算怎么解决？”林川翻了个白眼。
“急什么，不得给我点事情啊，这些是我多年的积蓄，里面有六十多万，剩下的九十万，我打算把车卖了，然后在找朋友借点，怎么也能凑出来了，放心吧。”袁野也拿出一张存折来。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林川的手里一下子就有了两张存折，彻彻底底变成了百万土豪。
但同时，他感觉身上的担子，也变得越来越重了。
……
吃过晚饭，林川跟老爷子，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节目。还是泉城电视台，里面正在播放着好几年以前，一部国产枪战片。
五毛钱的特效，加上八毛钱的演技，合在一起那简直就是一部垃圾片。而且就这样的垃圾片，在泉城电视台已经连续播放快两年了，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出现一次。
林一扬对这样的电影，完全不敢兴趣，趴在客厅茶几上，丝毫不受影响的画着画，时不时还会露出思考的模样，十分可爱。
至于袁野，这厮吃过晚饭就匆匆忙忙走了，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林川跟老爷子知道，他这是想办法凑钱去了。
“小川，你觉得这部电影怎么样？”就在这时，老爷子忽然问了一句。
林川愣了愣，眉头微皱的说道：“想听真话？”
“当然是真话，没事，有什么说什么。”老爷子笑了笑。
“渣，很渣，我从来就没有看过这么渣的电影。”林川直言不讳的说道。
“嗯，你跟我的看法一样，这部电影确实很渣，实在太烂了。”作为泉城电视台的台长，老爷子居然也跟着吐槽起来。
这让林川感到非常无语。
……
第45章：烫手的山芋
就在林川跟老爷子探讨那部渣到不行的电影时，远在北宁市的一处高档公寓里。
唐沁如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本时尚周刊，正津津有味的看着。
在她的对面，汪玥两眼发呆的看着窗外，低声喃喃道：“这都走两天了，怎么连个电话也没有。”
“谁呀？”唐沁如抬起头，茫然的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汪玥回过神来，显得有些惊慌。
“嘿嘿，咱俩认识多长时间了，还想瞒着我？坦白从宽，你是不是在想我们川哥？”唐沁如坏笑着问道。
“谁……谁想他了，别瞎说。”汪玥嘴上这么说，但是目光却在不停的闪动。
“别装了，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我早就看穿了。不过小玥，作为你的闺蜜，我要提醒你，川哥他哪都好，做老公也不会差，但是你要知道，人家未来可是要当明星的，像咱这样的普通人，还是别想太多了。另外，川哥还一个孩子，难道你想给人家当后妈不成？”
“唐沁如，你乱说什么呢，谁要当后妈呀？我……我只是担心扬扬，他跟着林川跑来跑去的，出点意外怎么办。”汪玥似乎很生气，极力为自己辩解。
唐沁如斜眼瞥一下，不咸不淡的说道：“那就行，我只是担心你以后会受到伤害，如果川哥只是个普通人的话，我不但不会阻止，还会鼓励你……”
“不跟你说了，明天我还要上班，先去睡觉了……”汪玥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的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唐沁如无奈的摇摇头，咬了一口苹果，又翻开她那本杂志，继续看了起来。
……
上午十点，正是公司忙碌的时候，但泉城电视台却是个例外。
此刻各个部门的员工聚集在一起，低声讨论着电视台将要易主的事情。
“听说了么，咱们电视台被人收购了。”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轻声说道。
“这又不是什么新闻，昨天就知道了。”另一个相对年轻些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不屑的说道。
“我就想不明白了，就咱们电视台现在的境况，躲还来不及，居然还有人往里跳，真不知道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钱多烧的。”
“就是，咱们这两个月没发工资了吧？要不然我早就跳槽走人了，谁还愿意在这混啊。”
“嘿嘿，丹姐，您要去哪呀，带小弟一个呗，您看我……”
一时间，各种各样的声音在整座大楼里传了出来，但大多数都在讽刺收购电视台的这位‘土豪’是个冤大头。
甚至还有人在猜测，这位‘土豪’看上了台里某一个女孩，这才想要把快要倒闭的电视台买下来，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但是不管说什么，正在十楼会议室里的林川跟袁野，都毫不知情。
收购过程很顺利，双方分别签署了数份合同，并且把预先商量好的首款打了过去，就算真正完成了。
“林先生，很高兴能够跟您合作，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希望还有下一次合作。”马总一脸笑容的站起来，跟林川握了握手。
从这几位老总的脸上可以看得出，当林川签下合同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仿佛全都松了一口气。
“呵呵，这是自然，说不好以后还需要几位给电视台赞助。”林川笑着点点头。
“哈哈哈，不管怎么说，我们曾经也是电视台的股东，如果真有麻烦的话，尽管开口就是了。”马总场面话说的很漂亮。
至于会不会真像他说的这样做，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反正林川也没把这些骗人的鬼话太当真，只是一笑而过。
电视台的股份转让完成，作为新股东，林川本想请几位老总出去吃顿饭，但是他们却婉言拒绝了。
对此，林川也没有太勉强，只是又客气了几句，才把马总几人送走。
回到会议室，袁野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到林川进来，这才笑着站起身，调侃道：“林董事长，这是要来视察工作么？”
“少在那扯屁，接下这么大一个烫手山芋，真不知道是对是错。”林川脸色阴沉的说道。
“嘿嘿，不管怎么说，现在你已经是名副其实的董事长了，对了，你下面有什么打算？”袁野嘿嘿一笑。
“能有什么打算，老爷子让你做代理台长，这些事应该你来操心吧？”林川挑了挑眉头。
“我？我只是一个代理的，大主意不还得你来拿么，要不先跟电视台里的同事见一面，混个脸熟？”袁野说道。
林川想了想，点点头，说：“也好，走吧。”
于是，两人离开会议室，直奔楼下走去。
在路上，袁野给林川大概讲了一下电视台里的结构，一共分为四大部分，分别是：新闻部、策划部、广告部以及技术部。
新闻部主要以采集新闻、挖掘新闻、播放新闻为主。
策划部主要对于节目的选取、整期节目的编排等等。目前在整个泉城电视台，策划部算是相对轻松的部门了，因为他们的工作量很少，几乎都没什么事可做。
相比策划部来说，广告部也非常的清闲，虽然经常外出到处拉广告，但是以电视台目前的情况来看，谁愿意把钱仍在这里？久而久之，这个部门里的人，变得越来越懒散。
在整个电视台里，最操心最忙的，就是技术部了。他们主要负责摄录采编，设备的维修维护，以及演播室的灯光技术等等。
虽然现在电视台还没有能够搬上台面的综艺节目，但设备的维修跟维护，还是离不开这些人的，他们自然而然也就成了电视台里最重要的一部分。
听完了袁野的介绍，林川的脑袋越来越大。
总之一句话，就是电视台目前算得上要什么没什么，距离破产倒闭，已经并不遥远了。
难怪那几个股东会愿意把股份压低到这种程度，看来他们自己也知道，如果在不贱卖的话，恐怕就要砸手里了，能捞一点是一点呗，苍蝇也是肉啊。
“先去哪个部门？”袁野尴尬的笑了笑，他很清楚现在电视台面临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新闻部吧，现在电视台不也就靠新闻部来支撑着么。”林川无奈的叹口气。
袁野点点头，带着林川坐电梯来到三楼，直奔演播室走了过去。
此时在演播室里，一名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主持人，正坐在那里念着新闻稿。录像灯光全都到位，这应该是在进行直播。
“这个人叫沈红，是台里名气最大的主持人了。”袁野笑着说道。
林川没有说话，眼睛始终盯着那个叫沈红的主持人，一动不动。因为他刚到这里就看到，这位‘大牌’主持人，在直播新闻期间，不但打哈欠，而且还时不时的咳嗽两声，甚至不顾形象的拿起水杯，抿了两口。
就这样的也算大牌主持人？你见过哪个主持人在直播期间有这么多小动作的？
更让林川没有想到的是，负责新闻的导播，竟然就堂而皇之的坐在一张椅子上，鼾声震天的睡着觉，就连林川这位新晋董事长跟代理台长到了，他都丝毫没有察觉。
素质、素养，在这个新闻部里，一点都没有体现出来。难怪电视台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看来跟这些人的不敬业也有很大关系。
“那个沈红是怎么招进台里的？”林川沉着脸，问了一句。
“呃……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之前一个董事给安排进来的，据说是那位董事的表妹，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了。”袁野苦笑一声。
林川不说话了，或者说，他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这一刻他有点开始质疑自己，收购这家电视台到底是对是错？难道老爷子用一辈子攒下来的钱，就要白白搭在这里不成？
对于新闻的内容，林川也是压根就没听进去。什么今天风大了，明天下雨了，老李家的狗丢了，老张家媳妇儿跟隔壁老王跑了……全是诸如此类鸡毛蒜皮的新闻。
不，这也敢叫新闻？你以为这是天气预报还是寻狗启事呢？
更重要的一点是，现在是什么时候？上午十点多钟，这个时间当不当正不正的，你直播新闻？给谁看呢？
林川气得嘴唇发抖，话都说不出来了。对于期间插播的什么专治牛皮癣、不孕不育之类的广告，直接就无视了。
好不容易熬到新闻结束，就见那位‘大牌’主持人沈红，拿出化妆盒，不顾一切的在脸上补补抹抹，当她看到林川跟袁野的时候，这才笑呵呵站起来，扭动着水蛇腰，一步三晃的走了过来。
“哟，小袁呐，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看我直播新闻的？”沈红笑着说道。
“呵呵，沈姐，让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电视台的新董事长，林川。”袁野干笑两声。
“林川？呵呵，我知道你，最近正在参加那个什么‘一曲成名’的节目吧？”沈红目光一瞥，身子不由自主就往林川那边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