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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卧笔     茅山奇术txt下载     茅山奇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章 黑吓

    当杨兆德以最快的速度将慕云抱起跑进屋内后,慕云整个身上都已经被雨水浸湿,可见这雨势之猛,雨量之大。

    将慕云抱回屋内,老者连忙上前,用右手放在了慕云胸口,似乎在触摸什么,而后又放在其额头,两处触及后,舒了一口气说道:“还好没有邪灵之气入体……”

    慕云被雨水打湿,几乎全身都已经浸水,可他竟然还能双眼紧闭,呼吸均匀,睡的那般酣甜,着实是让人琢磨不透他是如何做到的。

    杨兆德显得有些惆怅,检查了慕云无事后,双眼不觉又看向了屋外的那法阵,雪桃木的火焰早已被雨水浇灭,红线和铜钱上的黑狗血也尽数随着雨水滴落草地之中,见了这情景,他心中不免有些懊恼之意,可有无处发作,只能化作一声长叹,将所有的怒气都散在了夜sè的空气中。

    老者从床头下的木箱中拿出了一件自己的衣服,走到杨兆德面前说道:“赶紧把孩子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免得着凉。”

    杨兆德虽然百感交集,却有无可奈何,如今法阵失效已经成为了不可争论的事实,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随着这场大雨而去了。

    两人将慕云身上的湿衣物换下后,又将他放在的老者的床上,任期继续酣睡。

    “刚才慕云在阵法中所待时间不到半刻钟,依照时间推算起来,封眼功效不到几年……哎!”杨兆德本是想着可以将慕云yīn阳眼封住长达二十年,待其长大后自己将一切道法传授给他,让其不再为所见的一些yīn灵惧怕,也就可以顺利生活。可如今突然降临的一场大雨,让他原本的计划时间减少了十几年,不免有些忧心忡忡,害怕慕云还未成熟之前,再次见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而影响到正常的生活,所以才哀声长叹。

    老者看了看自己的师弟,沉呤少许道:“既然是天意,你再怎么做也是不可避免之事,实在不行,你就从小牵引他修道,免得哪一天真的封眼功效消失后突然见到那些东西,反而会更加难以接受。”

    杨兆德微微点了点头,低声说道:“也只有如此了……”

    窗外的雨,仅仅是数分钟就停了,可就是这数分钟的大雨,却毁灭了杨兆德的计划。如今阵法失效已成事实,随着师兄的劝解,心中的压抑慢慢的也就放了下来,夜sè深浓,两师兄弟又聊了一会,便一起挤在那窄小的木床上睡去。

    早上七点不到天就亮了,夜间的雨水也在风中蒸发,天空一片蔚蓝,看来今天又是一个艳阳天。

    两位老人在醒来后,稍稍聊了几句,杨兆德就准备带着慕云离去,就连师兄留他吃了早饭再走都没答应,最后师兄无奈只能目送着自己的师弟离开。

    走出竹林后,杨兆德就一路疾行,经过三个小时的山路,终于来到了小镇市集的街上。因为不是赶集的rì子,街上行人也极少,在街道上穿行了几道小巷后,他带着慕云来到了一栋四层楼房的大院门前,大门是敞开着的。

    楼房是老房子,从外边看去有些残旧,房子外有一道围墙,围墙内则是一个不大的小院子,里面有菜园和水泥砌成的小路。这会在小院子的菜园里,一个老妇正在顶着太阳锄土。农村里的老人家就是这样,总是闲不住,只要自己还能动,就会想方设法的找一些活干。

    来到大门外后,杨兆德将一直在睡背上的慕云抱到胸前,然后将右手在其头上一点,嘴里念了几句,一直酣睡的慕云就睁开了朦胧的双眼。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爷爷……我肚子好饿!”

    杨兆德慈祥的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暗想:“都一天一夜没进食了,能不饿吗?”

    用手摸了摸慕云的小脸,杨兆德笑着说道:“这就给你去做好吃的……”

    慕云估计是被饿的不行了,说话也是低沉的很,这会连话都不想再说,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双眼直直的看着爷爷的脸,眼睛一眨一眨的。

    杨兆德抱着慕云,走进了大门内的小院里,走进大门后,就大声呼道:“娥妹者(慕云的姑婆叫黄静娥,爷爷一般都这么称呼她)……”

    正在菜园里锄土的老妇突然听到有人呼叫自己,连忙转头向大门处看来,一看是自己哥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锄头喜迎过来:“大哥,你怎么今天才来啊,我还指着你昨天就会过来了!”

    杨兆德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回道:“昨天有些事耽搁了,来不了。”

    黄静娥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哪里会真的责怪自己的大哥不守时了,他也就是这么唠叨而已,来到大哥跟前后,一看慕云也在,顿时一喜说道:“呀,慕云也来了,来来来,赶紧进屋坐……”说着,就一把从杨兆德手里接过慕云,一脸欣喜,看得出,姑婆很是疼爱自己这孙子。

    随着黄静娥走进那四层的楼房大门后,又上到了二楼的一间房,房间里相比慕云自己家中,要气派的多。虽然从外看来房子略显残旧,可屋内的装修格局都很不错,毕竟是处于集镇之上的人家。

    房间里电器一应俱全,电视、洗衣机、电话机这些农村里很少人家才会有的电器,姑婆家里全都有,可见姑婆家室也算是不错的。

    来到房间后,黄静娥将慕云往沙发上一放,就去厨房倒茶,而杨兆德则尾随而至,一番搜索后自己就煮起了面条。看样子他是经常光顾这里,不然也不会对厨房中的物品放置那么清楚。

    黄静娥似乎早已习惯了自己的大哥在厨房里倒腾,不像一般人家,都不会让客人亲自下厨,她端着两杯茶走到客厅里放下后,又跑进自己的卧房,拿出了一些水果放在沙发前的木桌上,然后开始用小刀削水果,满脸笑意的说道:“慕云,怎么看上去那么无jīng打采的,看到姑婆也不叫啊……”

    慕云虚弱的坐在沙发上,他只觉腹中空空如也,连双眼都被饿的打转了,哪里又还有心思去叫人,不过这会姑婆这么说,慕云也就微微的叫道:“姑婆……”

    黄静娥见孙儿叫唤自己,甚是欣喜,连声应道:“哎,好乖哟,姑婆给你削苹果吃……”

    慕云在吃了几口姑婆削好的苹果后,爷爷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从厨房走了出来。虽然苹果可口,但慕云这会却对爷爷手里的面条更感兴趣,见爷爷出来,赶紧放下了手里的苹果,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碗面,恨不得一口就能将那香喷喷的面条落入腹中。

    杨兆德见了孙儿举动,也是被逗得不行,来到沙发上坐好后,大笑道:“平时在家里不见你那么乖的吃东西,这会知道饿了吧!”说着,就用筷子挑起一缕热面,吹冷些后,喂入那盯着碗双眼冒光的慕云嘴里。

    慕云吃了几口面条,慢慢的觉得身体有了力气,可那平时自己不喜欢吃的面条,这时就如有魔力一样,不断的落入腹中都不觉吃饱。

    黄静娥看着慕云那馋样,皱着眉问道:“这孩子是怎么了,看着好像几天没吃东西了一样?”

    杨兆德憨厚一笑,回道:“可不是几天没吃了嘛,要不能饿成这样啊……”

    虽然杨兆德说的是实话,可黄静娥又怎么会相信,只是把这话当做大哥的玩笑,一笑视之。

    “哇哇哇……哇哇……”杨兆德正在喂慕云吃面之际,突然从三楼房间传来了一阵婴儿的哭啼声,听了声音,杨兆德眉心微皱向自己的妹妹问道:“这是老二那不到五个月的女儿吧。”

    黄静娥听到孩子的哭声,脸sè有些消沉:“也不知道咋回事,上个星期她妈带着回了一趟娘家,从娘家回来后,一天到晚的哭。”

    听自己妹妹这么一说,杨兆德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说道:“这么个哭法几天了?”

    “都快六天了,每天动不动就是哭,哭起来就没个完,一直要苦累了才会睡那么一小会,醒过来又接着哭,东西也不吃,不知道咋回事。”黄静娥面sè犹豫,看来她对自己孙女这么哭泣有所担忧。

    “六天了……”杨兆德有些惊讶的说道。

    “是啊,六天了,去医院看了医生又说身体没什么问题。”黄静娥手里拿着个苹果,不断的在两手之间交换着,一副心事丛丛的样子。

    又喂了一口慕云面条后,杨兆德面sè一沉,细声说道:“你去叫二妹者(老二的媳妇)抱着孩子下来我看看。”

    黄静娥知道自己大哥对有些疑难怪事都有一手,其实自己让他来,也就是出于给那孙女看看的目的,这时听到孙女哭泣又经大哥这么一提才想起来,点了点头后,赶紧朝三楼的房间走去。

    没一会,黄静娥就带着自己儿媳妇和孙女走到了二楼房间,儿媳妇见到杨兆德,连忙尊敬的叫道:“舅舅……”

    杨兆德微微点了点头,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和碗,让慕云自己趴在木桌上吃,然后起身来到抱着孩子的儿媳妇面前,先是盯着孩子的母亲额头看了一番,而后又朝孩子额头看去。

    一番端详后,杨兆德面sè一沉,略显忧虑的说道:“这孩子,怕是‘黑吓’啊!”

第七章 驱黑

    见杨兆德脸sè犹豫,黄静娥即可担心起来,她也知道自己大哥的能耐,一般的孩子有个什么小病或者怪相,他必然是能看得出来。黄静娥带着一丝担忧,幽幽问道:“是咋回事,不要紧吧。”显然,黄静娥并不知道大哥所说的黑吓是什么,可是见到他脸上带着忧郁,又不免心中发慌。

    杨兆德皱了皱眉,看着二媳妇问道:“你回娘家的时候,有没有带着孩子去过什么yīn寒之地,比如坟地啊,刚死过人的屋子之类的……”

    二媳妇姓李,大家都称呼她小李,小李略微思索,双眼仰望着天花板,一会后收回目光回道:“回去也就不到三天,除了回去的第一天去了一趟姑父那,再没去过别处。”

    杨兆德眉心微锁,有些疑惑:“这就怪了,没去过什么yīn寒之地,怎么会让孩子得黑吓呢?”

    “大哥,什么是黑吓啊?”这时在一旁的黄静娥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杨兆德顿了顿,右手拇指不断在其余四指间来回轮走,过了十多秒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了看黄静娥说道:“黑吓是表示孩子受到了惊吓,其灵魂一直处于不安之状,只要她一醒过来,就会无故的哭闹,不管你怎么哄都没用。不过一般只是五岁以前的孩子会这样,过了五岁也就很难遇上黑吓之状了。”

    两婆媳听得云里雾里的,显然还是没怎么弄明白黑吓的含义。小李皱着眉又详问道:“那孩子为什么会得黑吓呢?”

    杨兆德看了看四周,然后走到了窗户旁,将紧闭的窗帘拉开,顺着一道阳光shè入屋内,顿时将物理映的亮堂堂。拉开窗帘后又说道:“黑吓是指惊恐之状,如果孩子火焰低,就会被一些yīn灵盯上,一直跟着她,孩子一睁眼就会看到yīn灵,自然会害怕哭泣。不过只要不靠近一些yīn寒之地,孩子是很难遇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的。”

    走回孩子母亲身旁,杨兆德又细细的看了看孩子的脸庞和小李的脸sè,再次问道:“你再仔细回想下,确定是没有去过什么yīn寒之地吗?”

    小李方才在自己舅舅问第一次的时候就回想了一遍,这时心中也是很肯定自己没有记错,于是坚定的点头回道:“确实没有,就连山上都没有去走动过,从姑父家里回来时,就每天都待在家里。”

    杨兆德点了点头,然后又重复了一次拇指在四指间游走的动作,过去一分钟后,双眼瞪着小李说道:“你说你没有去过yīn寒之地,可是我掐指一算,怎么算到你有去过一片坟场呢?”

    听杨兆德这么一说,小李顿时一怔,好像记起了什么,连声说道:“哦,对对对,我从姑父家里回去的时候,有经过一片坟地,可是那只是经过啊,也会有事吗?”

    “怎么会没事,你是大人还好,火焰高没事,可是这不到一岁的孩子,要是去那坟场或者死过人的屋子里,是很容易沾上煞气的。”杨兆德一脸严肃厉声说道。

    两婆媳一听,顿时心生不安。听杨兆德的说法,这似乎是跟鬼神有牵连。对于鬼神之说,农村之人向来都是宁可信其有,而这时又是不到一岁的孩子惹上了那些个东西,谁会不担心。

    小李紧张显露于形,焦急问道:“那怎么办,对孩子影响不会很严重吧。”

    杨兆德点了点头,和声说道:“影响到不是很大,黑吓虽然会让孩子不得安宁,但只要驱黑后,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小李虽然听舅舅说影响不大,可是还是心生焦急,连忙询问解决之法:“要怎么做才会没事,舅舅你赶紧说说。”

    看到自己外孙媳妇那么着急,杨兆德赶紧说出了解决之道:“娥妹者你去找七片完整的干茶叶和七颗完整的糯米,再拿一块小红布过来。”

    黄静娥听完,马上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卧房,一会后,就拿着一块红布走了出来。接着又来到厨房,从一个铁盒子里找出了七片完整的茶叶交给自己的大哥。

    看了看茶叶跟红布,杨兆德又问道:“糯米呢?”

    也许是心过于着急,黄静娥竟然忘记了还少一样东西。这时杨兆德一提才想起自己家中没有糯米。

    糯米在农村不难找,所以黄静娥连忙说道:“我去隔壁老王家看看有没有糯米,等会……”说着,就快步走下楼去。

    不到一会,黄静娥就拿着一碗糯米回来,又从碗中挑出了七颗完整的糯米给到杨兆德。

    东西备齐后,杨兆德拿起放在沙发上的那个帆布包,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红线后说道:“去找三支香来。”

    黄静娥点了点头,又去找来了三支香交给大哥。

    “小李,你抱着孩子走到窗边去,让孩子晒着太阳。”杨兆德将茶叶盒糯米都放在了红布里后嘱咐道。

    小李应声就抱着孩子走到了窗边,让一直在哭泣的孩子处在了阳光下,随着一道阳光落在孩子身上,一直在不停哭泣的孩子竟然慢慢的消停了下来,哭泣之声也随之降低。

    “娥妹者,你再去找跟针来,将这块红布里面的茶叶跟糯米缝成一个小包,红线留长一点,我待会有用。”说着,杨兆德就将放在红布里的糯米和茶叶以及自己拿出的红线递了出去。

    黄静娥接过红布里的东西,点了点头后就去找缝衣针,而杨兆德则是用火柴点燃了三根香走到小李身旁。

    小李疑惑的看着杨兆德问道:“舅舅,现在要怎么做。”

    杨兆德微微一笑道:“别担心,你抱着孩子就是了,其余的交给我。”

    小李对于道法之事一窍不通,只能点了点头,双手将孩子抱好。而杨兆德则是左手拿着三支点燃的香,右手放在了孩子的额头上,慢慢的闭上了双眼,嘴里念道:“莫惊莫惊,师尊显灵,三香开路,引法驱魂,莫怕莫怕,师尊降法,九幽皆去,煞气抹平……”

    随着杨兆德将几句口诀重复了三遍,他才缓缓睁开双眼,而后用三支香的燃处,从孩子额头上方开始横空虚画,一直画到孩子的脚跟部才停下。

    做完这些后,杨兆德对一脸漠然的小李说道:“抱着孩子去沙发上坐着。”

    小李点了点头,又走回沙发边上坐好,等着舅舅的下一步指示。

第八章 夜遇阴风

    杨兆德叮嘱完小李后,拿着三支香走到窗户边,将三支香伸到了窗外后念道:“莫该来的莫来,莫该走的莫走,魂归魂路,土归土丘……去。”念完,就将手里的三支香朝楼下丢去。

    丢掉手里的香,杨兆德来到正在缝红布包的黄静娥身旁看了看问道:“缝好了没……”

    黄静娥从小就会缝衣服,这红布包自然不在话下,只是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收针。见自己大哥询问,连忙回道:“好了。”说着就将手里缝好的红布包给到杨兆德。

    杨兆德接过红布包,看也不看一眼就拿着来到小李身前,双手很灵敏的用留长的红钱系在收针处的步脐上,一个可以挂戴的红绳布包就出现在其手里。

    将小布包系结后,杨兆德将装着茶叶跟糯米的小布包放在了还在抽泣的孩子鼻子处,似乎是在让孩子吸取布包内的气息。说来也奇怪,原本因为哭泣时间过长还在不断抽泣的孩子,只是闻了那布包一小会,就止住了抽泣,红嘟嘟的小脸也为之红光焕发。

    见到这样的情景,小李一脸的不可思议,双眼望着杨兆德惊讶的说道:“舅舅,你这也太厉害了吧,这几天她醒着的时候我们怎么哄都无法让她停止哭泣,你这才这么一小会,就让她变得乖乖的。”

    杨兆德慈祥笑道:“只要将跟着孩子的那不干净的东西送走了,孩子看不到不害怕自然就不会哭了。”

    黄静娥见自己孙女不哭了,也是心生安然,大声赞道:“大哥,你这本事什么时候让我那几个儿子也学学,免得到时候你不收徒失传了就麻烦啦。”

    “这东西不是谁都合适学的,再说了我肯教他们也要肯学才行啊,一天到晚你那几个儿子都在外边忙的要死,谁会来学我这些个没用的东西哦。”杨兆德满脸谦逊,但其实他心里知道,自己这只是在敷衍而已,他心中早已有了传道的最佳人选,又怎么会害怕自己的本事失传了。

    说完后,杨兆德又将那红线布包挂在了孩子脖子上,叮嘱道:“这红布包里的茶叶跟糯米是安神辟邪的,你让孩子戴在脖子上,洗澡的时候就脱下来,一般要戴个把月,但如果哪天这布包要是丢了,就不要再去找了,丢了就表示孩子没事了。”

    小李心里记下了舅舅的话,不停的点着头答道:“嗯,记住了,这回真是要谢谢舅舅你了,多亏你发现的早,要不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麻烦了。”

    “好了,只要孙女没事就成,大哥你在家里坐会,我去街上买点菜回来,今天就别回去了,带慕云在这里住几天。”好客的黄静娥知道自己孙女没事,心里大喜,立即叫着要去买菜回来做饭,还让慕云和大哥留宿。

    杨兆德略显为难,笑着说道:“不住了,家里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去做,我来是告诉你,七月初九是个好rì子,老三可以放在那一天办酒席。”

    黄静娥见自己大哥不肯留宿,甚觉无奈,又说道:“那吃完晚饭再走,我这就去买菜,你那几个外孙也好久没跟你这舅舅喝两杯了,你们在家里玩会,我买完菜就回来。”

    杨兆德点了点头:“行,吃完晚饭就回去,你去吧忙,小李你带孩子回房间去休息,孩子黑吓的时候每天这么哭肯定没睡好觉,我也先在屋里睡会。”

    彼此交流一番后,黄静娥就提着菜篮子去街上买菜,小李则带着孩子回房间去休息,只有慕云,吃的饱饱的,独自一人开着电视在那看,也不管爷爷正在沙发上休息,声音开得老大。

    夜sè降临,黄静娥做好了晚餐,外出做事的儿子们也都回来,一家人坐在一个大桌前,有说有笑的吃饭喝酒,好不乐哉。

    吃完晚饭,已经八点了,不过这六月夏天,就算是晚上,到也还能看得清路,不比冬天一天黑就四处都黑漆漆的。杨兆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准备带着慕云离开,虽然妹妹和外孙们都要他留宿一晚,可最后杨兆德还是没答应。

    黄静娥的大儿子拿着手电筒,送自己舅舅走到大门口后,背着慕云的杨兆德连忙客气让他回去:“不要送了,这天sè看得清路,回去吧。”

    老大也是个实在人,见舅舅这么说,也就点了点头,又走回了屋里,杨兆德便背着慕云赶着夜路朝家中走去。

    从集镇上回道家,路程并不远,走得快也就二十来分钟的样子就到了。杨兆德虽然背着慕云,带一路之上还是走的很快,没有半点累意。

    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两道路桥,离集镇教近的,叫做二头桥,离杨兆德家中较近的则是一头桥,只要过了一头桥,也就离家里不远了。

    此时杨兆德一路疾行,很快就要到达那一头桥。

    不过在新田村,对于这一头桥却一直说的很邪乎,据说一道了晚上,一头桥的桥下,就经常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出现,导致与很多村民如果晚上经过这里的时候,都会加快脚步,丝毫不敢停留。

    杨兆德是修道之人,不惧怕那些个东西,所以临近一头桥了,也还是以原本的速度行走着,而慕云在爷爷的背上倒也休闲,不断的看看这边看看那边,这夜间的一切,他似乎都感到很好奇。

    一分钟后,杨兆德走上了十多米长的一头桥上,心中没有半点惧意,一副轻视的表情,不时还回过头去,逗一逗慕云,而慕云也是一脸天真的随着爷爷说的去观望四周。

    两爷孙走过一头桥,也就十几秒的样子,过完桥后,并未发生任何事,可是就在两爷孙快要走到家门前时,突然从杨兆德身后吹来一阵寒风,让慕云不仅打了一个冷颤。

    感觉到寒风的吹袭,杨兆德眉心一皱,在离家门不到二十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不知为何,他就那么突然站在了原地,一步也没有再前行。

    看到快要到家了爷爷却不动了,慕云不仅好奇:“爷爷,干嘛不走了?”

    杨兆德脸sèyīn沉,双眼如炬的看了看四周,弥漫着一丝担忧之意回道:“有不干净的东西跟着咱们两,我们得把那玩意甩掉后再回家,不然带回家不吉利。”

    慕云根本就不明白爷爷的意思,但此刻趴在爷爷背上,他又不让自己下来自己走回去,只能抱怨的看着爷爷,却无法有什么动作。

    而就在慕云无奈之际,又一阵yīn风吹来,相比之前那阵似乎更加让人感觉yīn冷……

第九章 消除恶灵

    “爷爷,我有点冷……”在六月的酷暑夜晚,被一阵寒风吹过本是极其舒爽之事,可这会,趴在杨兆德背上的慕云,却觉得全身发冷,就如这六月的天突然变成了寒冬一样。

    杨兆德顿了顿,细声说道:“爷爷现在放你下来,你自己乖乖站在这里不要动知道吗?”

    “哦……”慕云微微点头答应着。

    说着,杨兆德就将背上的慕云放下,让他自己站在了地上。将慕云从背上放下来后,杨兆德双手化作剑指,往双眼上一抹,嘴里念道:“yīn阳五行路,化作破魂弓,百鬼无处藏,两指显yīn阳。”口诀念完,双手快速划过双眼眼皮,同时紧闭的双眼一睁,眼中透出一道凌厉。

    慕云看着爷爷奇怪的举动,不仅心里好奇:“爷爷,你在干嘛呢?”

    杨兆德看了看慕云,用手微微的抚摸着他的额头,慈祥说道:“爷爷要抓鬼,你怕不怕……”

    “鬼……”慕云好奇的看着爷爷,心里充满了惊奇,因为鬼对于他而言,根本就是一个新鲜词,所以才会觉得好奇。

    杨兆德知道慕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无奈的笑了笑又道:“看来又得让你小睡一会才行了!”说着,抚摸慕云额头的手在其头顶虚空划过,随着其手落在慕云眉心,慕云顿时闭上了双眼,缓缓的倒在了杨兆德早已扶好的手中。

    将慕云慢慢的放在地上后,杨兆德四处张望了一会,见四周并无邻居行走,才安下心来,毕竟有些事让他人看到,会有闲言闲语,所以自从他第一次在驱鬼时,被无意中见到的邻居说自己是发疯后,自此就加强了戒心,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确定四下无人,杨兆德慢慢的抬起双眼,直直的望着自己的前方。

    一个全身是血的**男子,双眼已经爆裂开来,脸上的表情也似乎被什么挤压后导致全部开裂,看上去极其恐怖。

    见到这般样子的yīn灵,杨兆德心中不仅感叹,幸好慕云已经封上了yīn阳眼,不然让他见到这样的yīn灵面貌,还不知道会让他害怕到程度。

    那血淋淋的男子,就站在杨兆德身前三米开外的地方,双手毫无力气的垂在两侧,腿上和身体上的衣服都已经破裂,隐隐中似乎还能看到他腹部漏在外边的内脏,只是被衣服兜着没有掉出来罢了。

    杨兆德开了天眼,瞪着身前那恐怖的yīn灵,嘴唇微动,说话之声极其细微,就如在跟谁说悄悄话一样:“你干嘛要跟着我?”

    虽然杨兆德说话声音很小,可是那yīn灵似乎能听清楚,不过他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微微的甩动了一下那垂在两侧的双手,看上去,那双手似乎早已断掉般,随着他的抖动,直直的在前后摇摆着。

    杨兆德见yīn灵不说话,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再次细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哇唔……哇唔……嘻嘻嘻……”yīn灵再次抖动了双手,嘴里发出了尖锐的叫声,听上去,就如夜猫嚎叫一样,甚是难听。

    两次询问,那yīn灵都不开口,这不免让杨兆德心头怒气大增:“你如果再不说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哈哈哈……嘿嘿嘿……”yīn灵嘴里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两只手臂在双侧摇臂着,笑完后,一个低沉犹如九幽传来的声音一样,开始说了起来:“我死的好惨啊……死的好惨啊……”

    杨兆德见yīn灵终于说话,趁着机会继续询问:“你死的好惨与我何干,跟着我作甚?”

    “你……”说出一个字后,yīn灵爆裂的眼珠突然一瞪,直直的盯着杨兆德,样子十分恐惧:“你把我从那幼儿的身旁赶了出来,还用护身符放在他身上……让我不能近身……既然你喜欢多管闲事,那我就拿你的孙子低敏……哇哈哈哈……”yīn灵说着,就大笑了起来。

    听完yīn灵所言,杨兆德算是明白,原来这yīn灵,是自己那外孙女身旁的恶灵。因为被自己施法驱赶,怀恨在心,才会趁着夜幕准备跟着自己去到家中,让慕云成为下一个他缠身的对象。

    知道前因后果,杨兆德脸sè一沉,右手伸入背着的包里,快速的取出了一枚铜钱捏在手里,怒声说道:“生死有命,不管你是如何死的,这都不能拿生人之命去抵消你yīn寿之期,我劝你还是入yīn间等待投胎,不然我现在就除了你……”

    “啊呜呜呜……”恶灵发出一阵怪叫,身上散发出一阵怨气,顿时yīn风渐起,寒意聚集。

    “看来你是不知悔改自寻死路了……”杨兆德见恶灵不听自己所言,身上怨气大增,意识到恶灵准备进攻,不由手中铜钱捏的更紧,准备于那恶灵一战。

    恶灵怪叫完后,没有任何前兆的就朝杨兆德扑来,原本无力的双手也直直升起,化作利爪,脸上表情更是令人恐惧心慎。

    “灵尊锁骨,万物归元,破……”见恶灵扑来,杨兆德双手将铜钱往手心一合,嘴里速念法诀,接着将手中铜钱往恶灵一抛。

    铜钱飞出,急速朝恶灵shè去,而杨兆德在此时迅速将双脚分开,双腿在地上来回一转,一个太极图案应运而生。

    恶灵似乎不知杨兆德所抛铜钱利害,没有丝毫闪躲的意思,直接朝铜钱扑去,可就在铜钱接触其身体时,他整个灵体瞬时朝后方飞去,就像被什么重物撞击一样,嘴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喊之声。脸上现出痛苦之sè。

    将恶灵击退后,杨兆德并未停下动作,分开的双腿一只抬起,口中念道:“破山魂归,破地魂落,借灵尊之法,除万鬼之躯……急。”口诀念完,抬起的那只腿用力的朝地面一蹬,脚下画出的太极图案中闪现一道金光,金光一现,杨兆德单脚一勾,脚下金光之中随着他的脚抬起,一道太极金印便出现在其鞋上。

    “禁……”禁字出口,杨兆德横空一踢,鞋上的太极金印飞出,再次朝恶灵shè去。

    恶灵被铜钱击退,还未站稳身形,太极金印又已经飞来,速度又是非常的快,哪里闪躲的了。只见金印丝毫不差落在恶灵身躯之上,其全身顿时被一道金光包裹,不管他如何挣扎,就是无法动弹半分。

    而杨兆德这时双手捏诀,两手剑指交叉,朝恶灵一指,一声轻喝:“散……”只见被金光包裹的恶灵在杨兆德双手一指下,金光化作绿火,火焰暴涨,恶灵在绿火焚烧中,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呐喊之声。只是他的呐喊,除了通灵开眼的杨兆德听得见,又哪里能传到其余人的耳中。

    随着绿火逐渐消散,恶灵也被焚的灰飞烟灭,消散于天地之间,再无踪迹。

    将恶灵消除后,杨兆德双眉舒展,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略显劳累。来到焚烧恶灵的地方,捡起那抛出的铜钱后,又走回慕云的身旁,右手朝慕云眉心一指,口中轻声念了几句,才将慕云抱起。

    而慕云刚落入爷爷怀里,就睁开了双眼,一醒来就带着惊讶的表情看着杨兆德问道:“爷爷……刚才是谁在哇哇大叫啊?”

    慕云此话一出,杨兆德顿觉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慕云,惊奇的问道:“刚才,你听到有人在叫喊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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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肚脐眼流血

    对于慕云听到的叫喊之声,最后杨兆德给予的答复是他听错了,再说慕云才不到三岁,哪里又明白什么叫对错,既然是爷爷这么说,那他自然也就相信了。

    回到家中,杨承翰和黄月英也没有询问,两人都认为杨兆德是带着慕云去姑姑家,所以也就毫无疑心。孩子到家,两人便给孩子冲凉睡觉,只不过那一夜,慕云却一直无法入眠,经过一天一夜的酣睡,谁又还能睡得着了。

    杨兆德对于一夜未归的事,也是只字不提,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像这样的事情,让儿子和媳妇少知道一些也不是坏事。

    rì子,又回归了平静,时间飞逝,不知不觉间,三年又过去了,慕云也到了上学的年纪,相比儿时的慕云,如今是又可爱又聪明,不管是亲戚邻居见了都夸不停。这让慕云的家人也相当开心,谁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聪明些了。

    慕云五岁生rì刚过没多久,就到了开学的rì子,这一天,也是杨承翰和黄月英最期盼的,因为自己的孩子终于要步入学习生涯了。

    天刚亮,黄月英就让睡懒觉的慕云起床,虽然他极不情愿,可是在妈妈的鸡毛掸子威胁下,也不得不向其妥协,只能愤愤不平的从床上爬起来穿衣服洗漱。

    吃完早饭,爸爸妈妈就带着慕云前往学校报名。

    慕云对于上学,没有其他刚入学的孩子那般期盼和好奇,因为他三岁开始妈妈教他认字,四岁时就已经能运算一到九的乘法口诀了,再加上爷爷教的一些奇怪口诀熏陶,慕云也能背诵几首简单的诗词。

    能做到这些虽然不是很难,可是对于一个五岁的孩子而言,确实算得上是很不错了。

    在报名时老师提问之际,慕云对答如流,就连老师询问其会不会背诵古诗,慕云也顺口如流的将几首自己记得的古诗朗朗而出,这不得不让在那接受报名的老师们都啧啧称赞,说这个孩子绝对是一个读书的料,而慕云的父母脸上也一直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报完名,就算是正式纳入学前班了,半年时间,慕云在学前班班级里,一直被老师称为红花小先锋(小时候读书如果用功,老师就会奖励一朵用纸剪的红花贴在教室后方黑板的优秀同学名字下,以此来鼓励学生用功读书学习),从开学起他名字后面的小红花数量就一直是最多的。

    学校在开家长会的时候,不少孩子的家长都会询问黄月英的育儿之道,而黄月英也只是笑着回答说是孩子自己用功。

    而事实了,慕云读书哪里算的上用功啊,在他自己眼里看来,学前班的rì子每天几乎就是在虚度年华,上课时老师讲的那些书本上一个学期的知识,自己只是用两星期就自学完成,考试时门门一百分,完全不用去听讲,而一说到玩耍,他可以称得上是班上的小霸王。

    什么爬树抓青蛙,打弹珠扇叠纸板,那些高年级同学玩的东西他一样不落。只不过碍于他学习成绩优异,老师虽然看在眼里却也不提,谁让这孩子那么聪明了。

    rì复一rì的学前班第一学期,终于算是要随着期终考试的来临结束了,这一天,班上很多同学都是带齐了课本作业,一到学校就坐在教室里复习,就为了考的好成绩领取那张充满荣誉的‘三好学生’奖状拿回家给父母看,可是慕云了,竟然跟中学的那些学生一般,到了期终考试这天,一本书籍都不带,只拿着一只铅笔和一个橡皮擦就来到了学校,迎接一个学期的学习检验。

    小学的考试科目只有两门---语文和数学,所以考试时间也不长。慕云之所以被学前班老师称为红花小先锋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不止是在他的学习上一直遥遥领先,就连每次的考核也是一样。其他的同学都还在苦思冥想的做试题时,他就已经漫不经心的交上了自己的考卷。老师在第一次第二次时还会怀疑这孩子粗心没有做好试题而劝解他检查,可是在他每次交上去的考卷都是一百分后,自此老师们再也没有怀疑过慕云的学习能力。

    “老师,我做好了。”才过去不到十分钟,慕云就从自己的考桌上站起来,手里拿着自己的考卷说道。

    老师看了看慕云,点了点头说道:“做好了就交卷然后去教室外边休息吧。”

    慕云没有丝毫犹豫,拿着试卷就交给了讲台上监考的老师,然后悠悠的朝教室外走去。

    来到教室外,慕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似乎在为这一学期的解放而感觉舒畅。可能是因为他交卷过于太快,这时整个学校的cāo场上,还没有一个同学。

    微微的叹了口气,慕云只能一个人来到cāo场边的草坪中,一屁股坐下后还觉得不舒服,索xìng直接躺在了草地上,双手搭着脑袋,一脸惬意。

    因为是冬天,虽然天空蔚蓝挂着一轮明rì,可是阳光却不像酷暑烈rì般让人觉得晒,这冬天的阳光带着阵阵温意,如果能在阳光下感受着寒冬的温暖,那是极其舒心之举。

    横躺在草地上的慕云,双眼紧闭,双手枕在头下,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十足像一个成年人,哪里有五岁孩子的样子。

    躺了一会后,可能是觉得双手被头枕的发麻,慕云不由的将两只小手拿开,可在收手时一个重心不稳,头部直直的落在草地上,一阵微痛传来,让慕云睁开了双眼,心里暗自咒骂那草坪为什么会那么硬。

    就在慕云抱怨之际,睁开的双眼中突然闪现出一道彩虹,皱着双眼慕云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那蔚蓝的天际闪现出来的。

    这时的天际万里无云,只有那轮太阳在闪动着,可是在太阳的边缘,却有一道的彩虹光晕,那光晕跟太阳一样呈现圆形,就像是太阳旁边散发出来的烟圈一样,五颜六sè煞是好看。

    慕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奇景,心里不仅好奇的就这么盯着烈rì边缘的光晕看了起来。

    过去了摸约五分钟的样子,那道圆形的彩虹光晕竟然开始缓缓变大,彩sè也越来越浓,这更是激起了慕云观望的yù望,他就像痴了一样,怔怔的盯着光晕。

    可是,就在慕云感到惊奇之际,腹部的肚脐眼里,传来了阵阵痛意,让慕云为之难受。慕云感觉到腹部的痛意,连忙收回了观望彩晕的双眼,翻身坐起来后扒开了厚厚的衣服朝疼痛的肚脐眼看去,一看之下,心中顿时惶恐,只见自己的肚脐眼里,不断的渗出鲜红的血液,将自己穿在贴身的淡黄sè秋衣染红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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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日晕开光

    学校的医务室里,慕云双眼紧闭的躺在病床上,身上穿的厚重衣服早已脱下,只留下那件沾满鲜血的淡黄sè秋衣披在身上,而在他肚脐眼上,贴着厚厚的一层药棉,似乎是用来止血的。

    接到学校通知赶到医务室的杨承翰和黄月英,满脸担忧的站在慕云病床旁边,不断的叫唤着孩子的名字,期待着他能早点苏醒过来,可是慕云已经昏睡了三个多小时,还是一直没有觉醒的征兆。

    穿着白大褂的校医手里拿着一瓶生理盐水走到了慕云父母身旁,将慕云床头上的一瓶小药水用医用剪刀敲破瓶嘴后,拿出一直针筒吸取完,再注入了那生理盐水大瓶之中。

    “放心吧,没事,就是肚脐眼上那奇怪的珠子破了,流了点血而已,血已经止住了,对身体造不成多大的伤害。”校医将点滴针头插入慕云手臂上的静脉后,又开始安慰一脸焦急的杨承翰和黄月英。

    两夫妻虽然听医生说没事,可是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如今人又还没有醒过来,哪里能放得下心。

    “医生,他肚脐眼上的那珠子不会有什么害处吧。”对于慕云肚脐眼上的那颗血红sè珠子,杨承翰一直就觉得不妥当,可是碍于自己父亲所言那血sè珠子万万不可动手术取出,而从小到大慕云也没有因为那颗珠子有什么异常,所以慢慢的杨承翰也就放宽了心。只是这一次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不得不让杨承翰又开始担心起来。

    校医将自己装针筒的消毒铁盒整理了一下后,转身面向杨承翰,脸上带着一丝疑惑问道:“这孩子肚脐眼里的血sè珠子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脐带没有剪好啊?”原来医生在起初给慕云止血时,就发现了他肚脐眼里那怪异的血sè珠子,如今听孩子的父亲那么一提,也就顺口将自己心里的疑虑问了出来。毕竟有些事如果家属不开口,作为医生的他也不太好提及。

    杨承翰一脸茫然,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所以又转头看向黄月英寻求答案,只是黄月英眼中闪动的茫然,显然也是毫无头绪,最后杨承翰只能回道:“这我们也不清楚。”

    医生寻答案未果,只能无奈一笑:“这孩子身体倒是没有什么毛病,就是肚脐眼里的那颗血sè珠子有点怪,孩子晕倒,可能就是那颗珠子的缘故。不过你们放心,孩子身体一切症状都很平稳,不会有事的,过一会说不定就会自己醒过来了。”说完这些,医生就拿着自己的消毒盒转身离去。

    “慕云……慕云他怎么了……”医生刚离开,满头大汗的杨兆德就跑进了慕云病房,满脸的焦急。原来外出的杨兆德回家后,一听邻居说自己孙子在学校晕倒了,心中担忧,所以一路疾奔赶来,才会这般汗流浃背。

    杨承翰见到父亲前来,心里顿时产生一个想法,请父亲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在孩子出生时,肚脐眼中鲜血不止的状况也是父亲解决的,从那以后,杨承翰对于父亲的那些个什么茅山之道,也就产生了一些信任。

    “爸,医生说慕云在cāo场上观看什么rì晕,然后发现自己肚脐眼疼,揭开衣服一看才发现是流血了,后来他自己跑到医务室让医生治疗,可一跑进来没一会就晕过去了,然后就一直没醒过,不管我和月英怎么喊都没反应,你看看能不能想个法子治治……”杨承翰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向父亲说了出来。

    杨兆德歇了一会,缓了缓自己因为跑步过快而节奏不平的呼吸后,点了点头:“我来看看……”说着,就走到了慕云的床边。

    杨兆德走进慕云床边后,杨承翰和黄月英害怕自己影响到父亲给慕云治疗,自觉的退到了一边。

    杨兆德先是慢慢的揭开了慕云肚脐眼上的层层药棉,一番细细查看后,眉心一皱,面sè忧虑的转身看向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说道:“按照医生说的,慕云这可能是‘rì晕开光’,不会有什么事,不过要赶紧带他回家,我好施法恢复开光破损的朱砂丹。”

    对于朱砂丹,两夫妻早已明白那所指得是慕云肚脐眼中的血sè珠子,可是‘rì晕开光’两人却是头一次听到,这会不免好奇,杨承翰顿了顿问道:“爸,什么是rì晕开光啊?”

    “你去跟医生说一下我们要带慕云回家,回去我再跟你说。”杨兆德心中焦急,没有心思细说自己儿子感兴趣的事,所以急急忙忙的催促他去跟医生协商。

    杨承翰虽然心里好奇,可是毕竟自己孩子的问题更加重要,听父亲说后,便不再多问,连忙转身朝外走去跟医生说明情况。

    一家人将慕云从学校带回家中时,校医也并没有阻拦,因为他检查后觉得慕云只是皮外伤,并不碍事,所以答应直接让家人带回去休息。

    回到家中,杨兆德嘱咐自己的儿子杨承翰将背上的慕云放在院子里的地上,而不是让他将慕云放回床上休息,这不仅让两夫妻都不解,黄月英心疼孩子,所以问道:“爸,孩子还昏睡着,你不让承翰将孩子放床上给他放地上干嘛啊?”

    杨兆德漠视的看了看黄月英,本不想多说,可见到两夫妻都是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知道不将情况给他们讲明白他们不会罢休,于是说道:“慕云天生朱砂丹,朱砂丹乃是重阳之物,百鬼皆惧。但这朱砂丹在慕云刚出生时,所含阳气过重,导致本是孩童的慕云阳血之气过高,肚脐眼上的朱砂丹才会不断的流血。当时孩子刚出生,为了保证孩子的身体,我便施法将朱砂丹阳灵之气封住,阳血回流,朱砂丹一封,他肚脐眼自然也就没事了。”

    顿了顿,杨兆德躬身蹲下,在地上随意捡起一个石子,便开始在小院的地面画些什么,嘴里继续说道:“但今天的太阳,有rì晕环绕(rì晕如果不知道是什么,大家可以去百度,有说明),rì晕乃是变故之兆,同时具有极强的阳灵之气,慕云一直盯着那rì晕,他又是yīn阳……”说到这里,杨兆德嘎然止住,意识到自己似乎说漏嘴了,赶紧将话锋一转又道:“他又被那rì晕所散发出的阳灵之气激发了朱砂丹上的封印,阳气入体,朱砂丹吸收了血灵之气,便被阳气开光,同时出现裂痕流血……”

    这时,杨兆德已经在地面画出了一个五星图案,在五星之中,布满了不同的符咒图腾,将手里石子一扔,起身后接着解释:“朱砂丹阳气过重,便会与慕云体内血灵之气抵充,让其头脑晕厥,这才会让他一直无法清醒。”

    两夫妻听完杨兆德解释,根本就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其中含义,但两人听得出父亲似乎全然知道慕云状况是怎么回事,自然也就认为他会救治之法。杨承翰思索了一会后,又询问道:“那怎么样才能让慕云醒过来呢?”

    “你将孩子放在这个图案上,然后去我房里将我挂在门后的布包拿来,我自然有法子让慕云醒过来。”解释完后,杨兆德便吩咐儿子按照自己所说去做。

    杨承翰一愣一愣的,虽然不知道父亲说什么,可是一听说能让孩子清醒,自然高兴,连忙将背上晕厥的慕云放在地上的图案上后,快步跑进了父亲房间,一会就拿着父亲所说的布包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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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朱砂之血

    见儿子将布包拿出来后,杨兆德迅速的接过布包,从里面拿出三根红线和随时准备拿竹筒装着的【渡灵狗血】(狗血是重阳之物,与童子尿具有一样的驱鬼效果,可以重创yīn灵之物。不过因为狗本就是视灵之物,用其血液时,亦会产生怨气,所以在使用前,必须以法咒超度其灵魂,让其血液不会因为具有怨气而失去驱鬼辟邪的效果,黑狗血的驱鬼辟邪效果最好,其余以其毛发颜sè的深浅而排序,越浅sè的效果越差),将竹筒上的黄纸揭开后,又将红线放入竹筒内浸入狗血。

    红线吸收渡灵狗血后,杨兆德用黄纸将竹筒重新盖好放入包里,又将包递给杨承翰后说道:“现在我要做法,你去把大门关起来。”为了不引起邻居的惊诧好奇,杨兆德每次施法时,都不希望被不相干的人看见。

    杨承翰接过布包点了点头,就来到院子大门前将门关好,重新走到了慕云躺着的旁边站好。

    “你们两也要回避一下,待会施法时会有邪气散出,免得让你们两也被邪气所侵。”将手中的三根红线一次缠绕在慕云双手拇指和脖子上后,杨兆德便让儿子和儿媳妇回避。

    杨承翰知道父亲这么做自然是有道理,点头就准备进屋,可黄月英却因为担心孩子不肯离去:“爸,我就站在这里看着慕云,我不怕什么邪气……”

    看到儿媳妇那么倔强,杨兆德脸sè一沉,严肃说道:“你是女人,本就是属yīn寒之体,如今慕云体内阳灵血气过重,要是你不回避,待会施法时慕云吸收了你体内的yīn寒之气,就会yīn阳相冲,搞不好你们两都会晕厥不醒……”

    “那么严重吗?”黄月英听公公这么一说,心中升起一丝担忧,不过她并非是担心自己晕厥,更多的,是害怕慕云醒不过来。

    杨兆德顿了顿,说道:“修道施法之事,不怕咒法不灵,就怕灵法相克,你要是不进去回避,要是真出了什么岔子,我怎么过意的去。”

    听到这番话,黄月英心里一紧,知道事情确实严重,连忙点头:“好,我这就进屋……”说着,就拉着杨承翰走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见两口子走进屋后,杨兆德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开始施法。

    “yīn阳五行路,化作破魂弓,百鬼无处藏,两指显yīn阳。”口诀配合双手抹过双眼,紧闭双眼顿时一睁,杨兆德天眼即开。

    人的双眼,是看不到大自然的灵气和灵光的,所以杨兆德必须要先开天眼,目视慕云体内的阳灵之气,以免灵气混乱而无法及时阻止。

    开天眼后,慕云体内不断散发出来的红sè气体映入杨兆德双眼之中,见到红气弥漫在慕云身上,杨兆德心中不觉暗自叹道:“想不到这阳灵之气竟然已经全然跟慕云血气融合,让慕云体内形成了【朱砂血丹】(朱砂为一种晶石,大红sè,具有安神,定惊,明目,解毒等功效。作为药物使用可治癫狂,惊悸,心烦,失眠,眩晕,目昏等病状,不可生食,药用之朱砂一般都需提炼,不然生食会让误食之人中毒,可能会导致肾功能混乱、失明等后果。朱砂水颜sè经久不褪,修道之人一般喜用朱砂之水画符。而朱砂在与血液接触后可吸收血液,与血液融合在一起,形成硬状颗粒,称之为朱砂血丹)。”

    发现这样的情况后,杨兆德为之一喜,又思索道:“真是没想到,封印一破,这朱砂丹内的砂血竟然会与慕云体内血气融合,并且借助阳灵之气融汇经脉血管,让慕云体内的血液成为了朱砂之血。只是无奈这孩子不懂如何引导朱砂之血的阳灵之力,导致体内阳气过高,冲抵大脑,难怪会一直晕厥不醒。”

    朱砂之血阳灵极高,乃是修道之人梦寐以求的灵符引子,体内有了朱砂之血,画符时即便没有朱砂水或其他灵水,照样可以画出灵力极高的符箓。这等于是让慕云有了横空画符的能力。

    其实杨兆德自己也没意料到,当初在发现慕云出生肚脐眼里的朱砂丹时,自己只是以法咒封印了朱砂丹的阳灵之气,止住了因为阳灵过高而流血的状况发生;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五年以来,慕云肚脐眼内的朱砂丹一直在不断的吸收他自身的血气,形成了朱砂血丹。又经过rì晕开光的催化,导致朱砂血丹内的血液回流体内,经rì晕阳灵加以融汇,这才让慕云具备了朱砂之血的特殊体质。

    有了朱砂之血的体质,如果以后慕云走上修道之路,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一入其手,就会因吸收其体内的朱砂血灵之气而具备辟邪驱鬼的灵力,如此一来,等同是让慕云在以后修道之路上,省去了随身携带灵物这一大麻烦事。

    这样的好事,在杨兆德这样的修道之人眼里,是做梦也想要的。可是世间却少有与生具备朱砂丹之人,而如果谁外用朱砂注入一个人的体内,又会因为朱砂具有毒xìng而损害那个人的身体,所以这等好事,是可遇不可求。

    看到这样的状况,本就准备让慕云学习自身道法的杨兆德怎么能不喜不兴奋了。

    虽然慕云此时因为阳灵之气过高而没有清醒,但这对于杨兆德而言并非是什么难事,他只需要用法咒将慕云体内的阳灵之气通过牵引,顺畅的流动与身体之中,他自然就会觉醒过来。

    明白一切后,杨兆德微微一笑,随即开始施法。

    “虚灵引魂魄,阳灵归丹元,法落奇经八脉,咒生金木水火,五行相生,引血归元---开。”随着口诀,杨兆德双手先是落在慕云天灵之上,接着双手不断变换捏诀动作,缓缓朝慕云脖子上缠着的那红绳移动,只见他双手一接触到脖子上的红绳,红绳上便闪现一道淡淡红光,再随着他变换捏诀动作快速移动到双手红绳,红绳上同样是红光渐起。

    这时,躲在屋内的杨承翰和黄月英正从窗户缝里看着院子外施法的杨兆德,在他们眼里,自己的父亲似乎是在给慕云推穴位,因为他们看到杨兆德的双手从慕云的额头一直不断按压着移动到双手,但他们并未见到红绳之上的红光,因为他们不具备视天地灵气和灵光的能力。

    不过夫妻两所关注的并非是父亲施法如何,而是慕云醒过来没有。看着杨兆德推拿一阵后,慢慢的起身站起,用双手擦了擦片刻间便大汗淋漓的额头,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而后大声喊道:“你们两出来吧,把孩子抱进屋里去休息……”

    听到杨兆德呼叫,夫妻俩连忙快步走出了房间来到小院里。一看原本晕厥的慕云,此时小脸通红正眨动着双眼,迷茫的躺在地上仰视着自己和爷爷,顿时心中一喜,不安之意也在这一刻消散无形。杨承翰连忙走到慕云身旁,一把将孩子抱起看了看父亲后,关切的问道:“爸,你没事吧。”

    黄月英看到自己公公脸sè有些发白,头上汗如雨下,也是关心的慰问道:“爸,你脸sè看上去怎么那么白啊,没事吧……”

    杨兆德又用手臂将额头的汗水一擦,勉强的露出一丝笑意回道:“没事,你们两带孩子去房里休息,顺便烧点热水给他洗个澡,我回房里拿点草药出来,等会熬好给孩子喝下,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夫妻俩听父亲这么一说,悬着的心也就落了地,两人点了点头后,就带着慕云朝房间里走去。

    儿子和儿媳妇带着慕云走进房间后,杨兆德弯下腰,在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子,来回不断的将地上的五星图案划平,然后再次双手一抹眼睛闭上了天眼,草有些晃荡的缓缓站起,突然,他感觉到自己鼻头一热,很自然的用手去一摸,再看自己手心,俨然鲜红一片,不知何时,自己竟流起了鼻血……

第十三章 深山孤坟

    “慕云,快点啦,再不走我们就不等你了啊……”在慕云屋外,一群小伙伴手拿蛇皮袋在那呼叫。

    杨兆德将慕云的朱砂之血的阳灵之气理顺后,两年的时间里,慕云就再无发生过什么异常,就连生病,也几乎没有,身体相比儿时,也更加jīng神。而自从那次以后,杨承翰两夫妻也更加的相信了杨兆德的能力,每每自己有什么问题,都会主动让父亲看治。

    虽然杨兆德在两年前给慕云理气时,因为自身施展道法灵力过度而流鼻血,但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也就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并没有对身体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两年过去,慕云还是聪明过人,学习成绩一直遥遥领先同班同学,人也长高了不少,家人对他的学习一向不必担心。

    chūn临百花开,身在山区的托口镇处处都是绿油油的,空气格外清新。而今天又是礼拜天,学校放假,所以一大早慕云就与自己家中一个院子里的伙伴约好了,去山上采蕨菜。

    清早太阳才刚刚斜升东方,慕云的那些伙伴就已经集结完毕,来到了家门口呼喊。正在吃早饭的慕云一听,顿时就放下了手里的碗筷,拿着早已准备好的袋子疾奔而出。

    正在吃饭的父母和爷爷看着那如狡兔般的身影,也只是无奈的笑笑,并未加以阻拦。因为山里的孩子从小没事就会跑到山上去玩耍,早就将村子周围的那些山路摸的再熟悉不过,所以家长们并不担心孩子们会在山上迷路,再说还有一大帮的孩子,自然也就放心让他们去了。

    今天跟慕云一起去上山采蕨菜的一共有两男两女四个伙伴,都是和自己同一个班的同学,又是儿时一起玩大的朋友,所以几人不管上学还是玩耍,都会聚集在一起。

    两个女生一个叫雪雪,还有一个叫迎chūn。还有两个男生则是钱仔和华仔,三个男生在一块时,总是会换着法子欺负两个女生,可两女生也总是一会生气,过一会就啥都忘了,又找三个男生一块玩耍。

    从家里跑出来后,一向喜欢称老大的慕云小手一挥,做出一副领导的样子命令道:“兄弟姐妹们,跟我走……”

    几个小伙伴一向都喜欢称自己是最大的,所以总是会围绕这个老大的称号争来争去,或者故意扰乱称大之人的言辞,几人见慕云这时又称老大,全都一脸不屑,丝毫不理会的就结伴前进,留下一脸愕然的慕云在原地发呆的看着几个伙伴的背影。看着伙伴都走好远了才反应过来,嘴里大叫:“喂喂喂……等等我啊……”

    村里里山上并不远,走半小时就能到。如今正临chūn季,山上花草旺盛,野果颇多,其中山楂和桑叶泡是他们最喜欢的野果。来到山上后,几人就开始走走停停,一边寻找自己要的蕨菜,一边左顾右盼的看看草丛中有没有自己喜欢的野果。

    今天几人来的这座山,叫做众雾冲,因为这里是暴雾山下的一个小山冲,所以由此得名。众雾冲上,最多的植物就是松树,满山偏野一眼望去,最多的就是叶如针尖的松树,而松树林里,也是蕨菜生长旺盛之处,这自然也就成为了采集蕨菜的最佳之地。

    几人从一条小山路来到一片松林边,松林里虽然杂草丛生,但一点也不能阻止这帮犹如兔子一样的激情采蕨兵,一到松林边,慕云就带头走进了松树林里,看着四处都是嫩绿的蕨菜,慕云兴奋的大叫了起来:“哇哇哇……好多蕨菜耶,哈哈哈,今天可以把袋子装满了……”

    走在后面的几个小伙伴一听到慕云大叫,顿时加快的脚步,飞快的跑进了松树林里的杂草中,看到蕨菜就弯腰采集,哪里还会去管在哪里大叫的慕云。

    见了小伙伴竟然全然不理自己就开始采蕨菜,慕云心中不仅愤愤不平,暗自想道:“哼,想比我采的多,没门……”想完,就极快的穿梭地面的蕨菜之间。

    几个男生jīng力旺盛,在松林里跑的甚欢,有时候看到一根蕨菜,为了不让其余伙伴采集,硬是飞奔个十多米去将自己的战利品装进袋中,也不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摔倒。

    而两个女生相对就要安逸的多,两人在一块,不时有说有笑,慢慢的采集着自己看到的蕨菜,到也没比几个男生要少多少。

    几人就这么在松林里一路采集,不知不觉就临近中午了,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反正是来到了松林的深处。这时跑在最前面的钱仔突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站在离几个伙伴将近四十多米远的地方兴奋的大叫:“喂,慕云,华仔……你们快来,快来看看这……”

    正在低头寻找的两个男生听到叫喊,为之一顿,连忙抬头朝钱仔所站之地望去,又见他一脸兴奋,顿时就来了兴趣,双腿一迈就朝钱仔那奔去。

    气喘吁吁的慕云和华仔跑到钱仔身旁后,顿时也是兴奋的不行,两人又打呼还在后面缓慢而行的女生:“雪雪……迎chūn,你们快过来……这里有个好地方耶……”

    正在慢悠悠走着路聊着天的两个女生听到呼叫,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也感到好奇,赶紧加快了脚步朝伙伴们走去。

    “哇……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一个水库啊?”雪雪和迎chūn来到慕云等伙伴的身旁后,一脸惊喜神sè,雪雪更是惊叹不停。

    原来几人如此兴奋,是发现了这松林深处的下方,竟然有一个绿水凄凄的大水库。从所站之处一眼看去,水库足足有两千平米的cāo场三个那么大,而整个水库都是依靠在松林之中,水库中的水碧波荡漾,清澈见底,在阳光的折shè下,整个水面波光粼粼,就在慕云一行人的斜坡下方,还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坪,奇美无比。

    看到这么大的水库,又是如此之美,一向贪玩的慕云顿时宣布了自己的主意:“我们去下面那片草坪上看看吧。”

    两个男生听慕云提议,立即点头同意,而两个女生虽然不是很贪玩,可是在这么漂亮的水库边缘,斜坡下又有那么美丽的草坪,顿时也动了心,自然也就同意慕云的建议了。

    一行人全都表决通过后,慕云提着手里的蕨菜,带头开路,扶着一棵棵松树,慢慢的从斜坡上朝下边的草地蹒跚走去,其余伙伴则尾随而下。

    此时正直晌午,阳光明媚,在这松树林中,却也只有极少的光线能落到地面,所以松树林里还是显得有些yīn暗,一阵凉风吹来,松林斜坡下的那片绿草随风摇摆,而就在草坪边缘,一个隐隐凸起的坟头,随着绿草摇摆显现而出,只是这是正在专注下坡的一行孩子,完全没有发现不远处的那座孤坟……

第十四章 惊闻怪音

    “哇,这里的草坪比学校的那个要舒服多了,哈哈……”慕云第一个冲到草坪上后,就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之上,感受着悠悠绿草的轻柔。

    接着华仔和钱仔也相继走到草坪上,随之将手里的蕨菜往地上一放,学着慕云一样坐下,一脸舒爽。两人坐下后,还不时取笑还没走下斜坡的两个女生走路缓慢,让还在斜坡上往下走的两个女生大为生气,可又毫无办法,谁让自己没男孩子那么大的胆子可以大步大步的往下跑了。

    过了一小会,迎chūn和雪雪终于艰难的走下了斜坡来到了草地上,两个女生不像男生一样那么随意,一下来就席地而坐,而是放下手里的袋子后,来到了水库边缘,用那清澈的绿水清洗自己的小手,冰凉之意随着那绿水传来,两人心里阵阵凉爽之意,瞬时将因为斜坡时所带来的燥热驱散的无影无踪。

    洗完手后,两女生起身正准备走回,迎chūn眼前突然一亮,指着不远处的水边说道:“咦,你们看,那里怎么会有一棵桑叶泡树啊。”

    桑叶泡,那可是山里孩子们一到chūn天最喜欢的野果之一了,三个男生一听到迎chūn说有桑叶泡,立即从草地上站起来向迎chūn所指之处看去,一看发现不远处果然有一棵特别旺盛的桑叶泡树,树上红通通的桑叶泡晶莹剔透,让人垂涎三尺。

    “哇,这回有得吃了,哈哈……”看到桑叶泡树,慕云高兴的不行,第一个就冲了过去。

    钱仔和华仔一看有人领先,哪里还会驻足观望,立即撒开腿就跟了上去。两个女生这回也不示弱,害怕树上的果子被几个男生抢光,赶紧也向桑叶泡树飞奔而去。

    “哈哈,好吃……”华仔将一手摘下的桑叶泡塞进嘴里,还不等咽下,另一只手又迅速而出,两手不停的摘着美味的果实吃个不停,其余几个伙伴谁也不让着谁,就怕自己的伙伴比自己多吃了,动作也是利索的很。

    “好吃……吗……”就在几个孩子在吃的正欢之际,一声悠长的女人呼唤声传入慕云耳中,让正在大吃美味果实的他顿时停下了摘果子的双手,瞪大了眼睛四处观望,可四处看了看后又没有发现任何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再次投入到抢果的行列之中。

    “好……吃……吗……”过了没一会,又是同样的声音传来,这次声音听上去更加清晰,更加幽怨,慕云虽然还是找不到任何人影,可是他很肯定自己听到了一句女人的说话声。

    慕云顿了顿,又是一阵搜寻,再不见有人的情况下,疑惑的向其他伙伴问道:“你们听到什么了吗?”

    其余伙伴都知道慕云的个xìng,平时就是个聪明又滑头的不行的同伴,每次总能换着法子来欺负人,大家都认为这是他故意来忽悠自己的,为的就是让大家停下摘食果子,好让他自己趁机多吃一点,所以伙伴们根本就没有去理会慕云,而是继续摘食着美味的桑叶泡。

    “好……吃……吗……”停下摘食果实的慕云,这次清清楚楚的听到,这句声音竟然就是在自己身后传来的,而且说话之人,似乎就是贴在自己耳边,因为他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在听到那句话时,耳边传来了丝丝凉风,就像有人在吹自己的耳朵一样。

    七岁的孩子,早已有了惧怕之意,慕云天资聪慧,所以他比同龄的孩子更加懂得什么叫做恐惧。

    在这样的怪事前,慕云只觉心中发凉,在艳阳高照的晌午,身上竟渗出了颗颗冷汗。

    “华仔、雪雪,我们快回去吧,我觉得这里有点怪……”慕云虽然心里惊慌,但并没有像一般孩子受到惊吓时一样的惊呼叫喊,而是强压制住了心里的恐惧,去劝说自己的伙伴离开。

    华仔和雪雪各自摘着自己的果实,斜眼看了看慕云,都是摇头,似乎两人都不相信平时就机灵古怪的慕云。

    慕云见伙伴不理会自己,甚觉无奈,可耳边再次传来了一声:“好…………吃…………吗…………”。这次的声音更加的悠长,就像是什么人在回鸣一样,声音久久的弥漫在耳边不散。

    “什么声音?”这一次,钱仔似乎也听到了这怪异的声音,开始惊慌的去扫视四周。

    慕云见钱仔似乎也能听到,心中暗自慰藉,因为这样一来,自己的劝说可能就更加有说服力了,借着钱仔的惊慌,慕云皱眉说道:“我们回去吧,我觉得这里好像有鬼……”慕云并没有见过鬼,至少在他的记忆里,自己从小到大是没有见过的,儿时的那些记忆早已随着年龄增大而抹去,所以他嘴里的鬼,大多都是电视上看来的,可鬼这个东西,其余伙伴也知道,一说到鬼,谁会不害怕。

    “你别吓人啊……”迎chūn天生胆小,一听到慕云那yīn森的语气说有鬼,心中顿时一紧。

    “好……吃……吗……”慕云耳中又传来那怪异的女人声音,可这一次钱仔和华仔同时眉心一皱,双眼瞳孔一收,露出惊慌神sè。慕云知道,两个男生伙伴这回肯定都听到了那怪异的声音。

    钱仔第二次听到这声音,开始有些相信了慕云的话,连忙附和慕云所说:“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吧,我也觉得这里可能有鬼……”

    “好,我也觉得怪怪的,那赶紧走吧。”华仔虽然是男孩,可是他却是最惧怕鬼神之说的,再加上自己又听到了那么一声怪异的呼喊,心里早已是怕的不行,哪里还想停留半刻,于是也就应声同意。

    三个男生都说怪,两个女生哪里还会不害怕,见到三个男生脸上惶恐的表情,两女生立即点头。

    五个孩子从草地上拿起自己采的蕨菜后,马上朝来路疾奔,对这青山绿水再无半点依恋,就连那最喜欢的桑叶泡也不想再多吃一颗,当几人好不容易爬上松林斜坡后,都顾不上劳累休息,一爬上斜坡走入松林就迈着极快的步子向林子外的山路走去。

    “好……吃……吗……,好……吃……吗……………………”

    阵阵怪声不断的传来,除了两个女生之外,三个男生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由此内心的恐惧也徒增,如果不是为了等着两个跑的慢的女生,慕云三人怕早就飞奔而去了。

    经过一阵疾行,五人终于走出了松林,来到了山路之上,而就在走出松林那一刻,怪声也随之消失,再无半点音迹……

第十五章 窗外黑影

    孩子们的心,总是最纯真最无邪的,前不久在松林中还恐慌的心跳加速身冒冷汗,可这才走出松林不到十多分钟,刚才的恐慌就成为了孩子们用来闲聊闹趣的话题。

    走在回家的路上,慕云做出一副鬼样,对着胆小的迎chūn用死气沉沉的声音故意吓她:“好吃吗……哇唔……哇呼呼呼……好吃吗……”

    迎chūn虽然胆小,但是在自己小伙伴面前,却也不至于害怕,看到慕云做的那鬼样,只是不屑的笑道:“吃你个大头鬼……再扮鬼,小心晚上鬼来找你……”

    “你别说,我刚才也听到那句‘好吃吗’了,你了,华仔?”见慕云扮鬼,钱仔心中不由思索自己刚才听到的那怪异声音真假,于是向华仔求证。

    华仔憨厚的一笑,漫不经心的看着钱仔回道:“听到了,你说那鬼会不会来找你啊……”看华仔一脸的笑容,显然他并不害怕,说这话也只是开玩笑而已。

    “来找你还差不多……”听华仔说他也听到那怪音后,钱仔心中不由的一惊,再听华仔说那鬼来找自己,更是心有余悸的害怕了起来。

    五个孩子一路之上就这么聊着鬼怪的话题,不知不觉就回到了大院里,而后散去回各自的家。

    一到家,慕云就得意大叫道:“妈,我回来了,今天我采了一大袋子的蕨菜……”

    正在打扫卫生的黄月英从房里走出来,看到因采集一大袋蕨菜而高傲到不行的儿子会心一笑,连声称赞道:“不错不错,咱们家小男子汉功绩丰厚,晚上妈妈给你做蕨菜腊肉吃。”

    一听到说晚上有自己最喜欢的腊肉吃,慕云顿时笑开了花:“哈哈……好耶,有腊肉吃咯……那我出去玩了,妈妈,做好饭记得叫我啊,我去钱仔家。”内心喜悦的慕云放下手里的蕨菜,又蹦又跳,转身就朝屋外的院子走去。

    “这孩子……呵呵……”黄月英看了儿子那泼猴样,也只是笑着摇头,然后又走进了房间继续打扫卫生。

    小孩子玩就是天xìng,回家后,慕云就拿着弹珠跑到了钱仔家,叫着华仔一起玩起了弹珠。三个男生就这么趴在地上,你一弹我一弹,一玩就是一个下午。

    rì落黄昏,天sè渐渐暗下,在木制厂工作的杨承翰也回到了家中。做好饭的黄月英见丈夫归来,便来到屋外呼叫在隔壁邻居家玩耍的儿子吃饭:“慕云……回来吃饭咯。”

    听到妈妈呼叫,正趴在地上的慕云连忙从地上站起来,大笑着说道:“不玩了,我要回去吃饭了……”说完就跑步离去。

    “去洗洗手,准备吃饭……”儿子回来后,黄月英叮嘱餐前洗手,自己则去灶台上将炒好的菜端去餐桌。

    慕云闻着香飘四溢的腊肉味,没有吃中餐的腹中早已咕噜叫个不停,洗完手就冲向餐桌,拿起筷子就准备开动。

    夹起一块腊肉放进嘴里三两咽下后,慕云突然一怔,接着问道:“爷爷了,怎么还不来吃饭?”原来慕云没有见到爷爷吃饭,所以不免好奇询问。

    “哦,你爷爷今天去姑婆家了,今天晚上可能不回来了。”黄月英将最后一道菜端到桌上,自己也坐下开始吃饭。

    一家三口吃完晚饭,慕云就早早从冲凉睡觉,可能是因为白天去山上跑的太累,才晚上八点多一点点,慕云就已经在自己的床上睡着了。

    随着夜sè渐深,家家户户都关上了灯迎接第二天的到来。凌晨一点多,除了个别的家里还亮着零星的灯光,整个村子的村民几乎都已经步入了梦乡。

    今晚临近农历的十五,月亮虽然还未全,但格外的明亮。慕云房间的窗户外没有什么遮挡物,所以透过窗户上的玻璃,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窗外皎洁的月光。

    摸约凌晨一点半,熟睡中的慕云被一阵尿意逼醒,醒过来后,他熟悉的拉动床头的开关,房间灯光亮起,就穿着拖鞋打开房间侧门走到茅房小解。

    小便完,慕云又关上房门,重新躲进了自己温暖的被窝里,关上灯准备继续自己的美梦。在闭眼前,他又在黑漆漆的房间里,朝被月亮映的亮堂堂的窗外看了一眼,之后就闭上双眼渐渐的等待着睡意袭来。朝窗外观望着个动作,算是慕云的一个习惯,他每次睡觉关灯后,都会习惯xìng的看看窗外,好像总觉得窗外会有什么东西走进来一样。从五岁自己独睡一间房起,这个习惯就一直没有改变过。

    闭上双眼的慕云在安静的夜幕中,再一次迎接美梦的到来,随着传来的阵阵睡意,神识也开始模糊。可就在慕云临睡之际,露在被窝外的头部,突然袭来一阵冷风,让正准备睡着的慕云觉然清醒。

    被冷风一吹,当即慕云心中就感到恐慌起来。他心里暗自想道:“房间里没有风扇,窗户和房门都是紧闭,这房里怎么会无故吹起冷风呢?”

    “莫不是房间里有鬼吧……”再一深入的想法,慕云更加害怕了。

    每一次害怕的因素,慕云都会首先想道窗户,在他眼里看来,房间的窗户就是自己恐惧的来源。所以清醒过来后,他第一时间往亮堂堂的窗户外看去。

    窗户玻璃上映shè出来的,除了天空明亮的月光和那些月亮旁边微微可见的云朵,便再无他无。看着窗户并无异常,慕云心里开始自我安慰:“刚才可能是自己被子晃动激起的冷风吧!”

    虽然慕云这么想,可是此时已经睡意全无,双眼还是直直的看着窗户外,生怕从窗户外蹦出个啥东西来一样,心里焦躁不安又害怕。

    “怦怦……”盯着窗外的慕云,突然心中一紧,就连心跳也瞬间变慢,自己甚至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因为就在慕云自我安慰之际,窗户外边极快的闪过一个黑影,从窗户的左侧飘到右侧又消失不见。

第十六章 夜梦惊魂

    当看到窗外突然略过的黑影,慕云惊恐之意俱增,原本自己对于夜晚的窗户就有着无端的惧怕之意,此时又恍然见到有一道黑影闪过,慕云又怎么能释怀。

    因为慕云只是个孩子,在看到那个黑影后,并没有像chéng rén一样,要么是淡定无视,要么就是高呼大叫。

    一个七岁的孩子,此时除了心中恐惧之外,剩下的就是一片空白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该如何去应对。

    惊恐之余,慕云的黑影余悸还没有消散,更加恐怖的事又袭来。

    慕云在盯着窗户看了一会后,过去了一分钟左右,窗外都没有动静,可是不想一分钟过去,黑影再次从左至右的飘过,这一次,慕云见到的不是如之前那一次的黑影一样,是一闪而逝。这一次的黑影,是缓慢的飘过去的,就像是慢镜头一样,整个影子一上一下的漂浮在窗外,慢慢的从左至右的拂过。

    如此情景,慕云惧怕至极,心里果断的告诉自己:“窗外有鬼……”这么一想,更觉心跳加快,原本窝在被子里的身体也阵阵冰凉。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了,我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心智还不够成熟的慕云,在遇到惧怕时,心里衍生出了这样怪异的想法。

    在慕云心里,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主意,他想呐喊,可是又害怕窗外的黑影听到,怕那黑影会从窗户里飘进来。所以这个想法也只是敢在心里想想而已,却不敢实施。

    他又想开灯,想着把灯打开房间里一亮,那黑影就不会来找自己,但此时整个身体包括头部都藏在被子里的慕云,除了敢从被窝里的那条缝往外看以外,就连身体稍微动一下都不敢,又哪里还敢把手伸出被子外开灯,他就这么怀着恐惧的心里,静静的从被子里的那一缕缝隙朝窗户看着,呼吸也变得很缓慢,大气都不敢出。

    慕云本以为,那黑影只会在窗外闪动一会,就不会有事了,可是,他的心愿却没有如愿,更加恐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又过去了几分钟,那个黑影再次闪动在窗户外,这一次,就那么停在了窗户边,一上一下的漂浮着,久久没有离去。

    黑影在窗外徘徊了一会后,竟然慢慢的漂浮着,从窗户玻璃外飘进了房间里;在房间的窗台上停留三十秒的样子,又缓缓朝慕云床边飘了过来。

    慕云心中万分惊恐,身上的汗水也因为害怕而渗漏而出,全身的睡衣都被汗水浸湿,可是他还是不敢出声,不敢动弹……

    黑影慢慢的飘进,看上去,这黑影似乎是一个女子,长长的头发不停的摆动着,当她漂浮到离慕云床边不到三十厘米的距离后,慕云终于看清了黑影的样貌。

    这是一个红裙长发的女子,长发将半边脸都遮住了,只能看清另外半边没有头发遮掩的脸。女子的脸sè,是惨白的,一只露在长发外的眼睛充满了幽怨,就那么站在床边,直直的看着慕云。看清这些后,慕云下意识的告诉自己:“真的遇上鬼了!”

    此时的惧意,没有谁能明白,慕云从头凉到了脚,心脏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如果不是因为生理需要,慕云此时恨不得连呼吸都停下来,心想像电视上看到的那些鬼片一样,只要自己呼吸一停,那女鬼就会看不到自己而离开。只是这在慕云身上,却丝毫不管用,因为慕云好几次都故意屏住了呼吸,但那女子还是一直站在原地,幽怨的看着床上被子里躲着的慕云没有离去。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被窝里的慕云心中害怕之余,不断的思索着办法。

    “好……吃……吗……嘿嘿……”思索之际,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从那女子嘴里发出。猛然间,慕云想了起来,这声音,不正是自己在松林草坪中听到的那个怪音吗?

    “好……吃……吗……我的孩子……嘿嘿……”女子又一次发出了让人心慎如冰的怪语,短短的几个字,却显得很悠长,就像是飘荡在房间里的回音一样,久久不能消散。

    第二次发出怪音后,那女子再次动了,她竟然慢慢的,伸出了双手,朝慕云躲藏的被窝伸去。

    这回,慕云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惊恐之意了,眼见那女子的手就要伸到自己的被窝里,慕云闭上了双眼,撕心裂肺般的呐喊了起来:“爸爸……妈妈………………”

    “爸爸……妈妈…………”正在熟睡中的杨承翰和黄月英在睡梦中,似乎隐隐听到了自己孩子的呐喊,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两夫妻醒过来后,打开房间的灯,先是朦胧的看了对方,似乎在确定自己是不是都听到了什么。可不到几秒的时间,孩子的声音再次从另一间房里传来:“爸爸……妈妈…………”

    这回,两夫妻都瞬间清醒了,三月天的夜间还有些寒意,两人都顾不得披上件外套,就一起起身朝慕云的房间奔去。

    来到慕云房间外,孩子呐喊的声音清晰无比,甚至还有些刺耳之意,可是无奈孩子睡觉后关上了房门,两夫妻不管如何敲打,孩子却一直没有开门,只是那叫喊之声不断从孩子嘴里发出,充满了惊恐之意。

    杨承翰心一急,顾不上妻子劝说,一脚就朝木门上踢去,随着一声巨响,木门应声向后方倒去,门开后,夫妻两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慕云床边,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光。

    这时慕云还是全身都蜷缩在被子里,嘴里不断的呼叫着爸妈,看到孩子异样,杨承翰一把掀开被子,将慕云往手里一抱,大声的喊道:“慕云……”

    慕云双眼紧闭,呐喊之际似乎听到了父亲的呼叫,喊声应声而停,慢慢的睁开朦胧的睡眼看到爸妈的脸庞后,一把抱住杨承翰,哆嗦着大声说道:“爸爸……我怕……我怕……”

    看着孩子睡眼蒙蒙,两夫妻都是一怔,黄月英看着一身大汗的慕云问道:“你做什么恶梦了,把你吓成这样?”

    慕云躲在父亲怀里,恐惧之意弥漫心头,看了看四周又用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睡眼后,才意识到自己尿意袭来,这时他才搞明白,自己刚才根本就没醒,就连去上茅房,也是在梦里。原来自己刚才所见到的那些恐怖场景,都只是一场梦而已,只是这个梦,如此的真实,真实的让一向睡眠安好的慕云心恐至极惊呼大叫!

第十七章 月妇丧

    随着父母到来,慕云心里的惊恐也就慢慢的淡去,可是她还是不敢自己独睡房中,而夫妻两为了不影响孩子第二天上学,也就答应让他跟自己睡一起,从五岁开始独自一人睡觉的慕云,算是从那以后的第一次再跟父母一同安睡。

    天刚亮,慕云就如往期一样,从床上爬起来刷牙洗脸,吃过爸妈做的早饭后,就跟村里的一群伙伴一起去上学了。

    在上学的路上,一向玩的最好的五人帮还是走在一起,不过慕云发现,钱仔和华仔两个男生看上去,似乎都很没jīng神,不像迎chūn和雪雪一样,神采奕奕。

    好奇的慕云看了看自己的两个男生伙伴问道:“你们两昨晚去偷牛了吗,怎么看着那么无jīng打采的啊?”

    钱仔无奈的看了看慕云,有力没气的回道:“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吓死我了,没睡好……”

    “不会吧,你也做恶梦了啊?”听钱仔那么一说,华仔当即附和回应。

    “难道你也跟我一样啊?”钱仔一时好奇,瞪着华仔问道。

    听了两个伙伴的话,慕云心里顿时一惊,但没有去打断,而是继续听了下去。

    华仔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之意:“可不是嘛,大半夜的梦到一个红衣女鬼站在我床前,吓得我要死……”

    “真的假的,不会那么巧吧。”这时,钱仔瞬时来了jīng神。

    “骗你干嘛,我是被吓醒的,醒过来的时候一身的汗……”华仔眼中带着坚定的神sè,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钱仔皱了皱眉,显得有些惊怕:“我昨天也梦到了一个红衣女鬼站在我床前,她还伸手来掀我被子了,后面我就被吓醒了,也是吓得我一身的汗……”

    “对对对,就是就是,我梦到的那个女鬼也是准备来掀我被子……”华仔见钱仔说的梦跟自己一样,也是jīng神为之一振,与他讨论了起来。

    两个女生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全然是当做故事一样,不时的笑一笑,并未插嘴。而这时的慕云,心里却产生了怪异的想法,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一天过去,放学的孩子们背着书包欢乐的朝家中跑去,一回到家里,慕云就看到爷爷如往常一样坐在院子里编织着箩筐。

    “爷爷……”看到爷爷回来后,慕云心想肯定又给自己带什么好吃的了,连书包都还没放,就快步跑到了杨兆德身边。

    见孙儿回来,杨兆德放下了手里的竹条,慈祥笑道:“回来了。”

    “爷爷,你有没有给我买好吃的回来啊?”慕云撒娇的看着爷爷,心里迫切的希望自己想法能如愿。

    杨兆德微微一笑,看着机灵的慕云回道:“买了买了,放在你房间里的柜子上了。”

    “爷爷,你最好了,哈哈……”一听说有好吃的,慕云高兴坏了,不等说完,就转身朝屋里跑去。

    凝视着慕云的背影,杨兆德微笑着摇了摇头:“这孩子……嘿嘿……”

    一家人在吃晚饭之际,懂事的慕云为了感谢爷爷给自己带好吃的回来,第一筷子就夹起一块肉放在杨兆德的碗里,故作深沉的说道:“爷爷,这是我孝敬您的,多吃点……”

    在一旁的杨承翰和黄月英见儿子那搞怪的样子,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杨兆德也是笑个不停的回道:“好好好,慕云懂事,都知道给爷爷夹菜了,哈哈哈……”

    吃完晚饭,杨兆德向以往一样,叼着一支烟在院子里独坐,晚风吹拂,让人感到阵阵凉意。这时,慕云突然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来到杨兆德身前,略显委屈的说道:“爷爷,今天晚上我要跟你一起睡。”

    杨兆德皱了皱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啊,你平时不都是喜欢一个人睡的吗?”

    “我昨天晚上梦到鬼了……”慕云小脸一沉,现出一副害怕的样子。

    听慕云一说,杨兆德心中顿时紧张起来,毕竟他知道孩子的特殊体质,这如果是其他孩子说梦到鬼,杨兆德或许还能笑说正常,可是慕云如此说来,他却会无故的感到不一般。

    顿了顿,将手里的烟头丢掉后,杨兆德严肃的说道:“跟爷爷说说,是怎么回事?”

    慕云点了点头,便开始将自己所遇到的一切说了出来。当然,这也包括了自己去松林里遇到的怪事,还有自己伙伴做的同样怪梦也包含在内。

    听完慕云的诉说,杨兆德眉心紧锁,沉声说道:“你们怎么会去那‘月妇桑’埋葬的地方呢?”

    慕云不解,不知道爷爷说的什么意思,于是瞪着眼睛问道:“什么是月妇桑啊?”

    本来,杨兆德是不想将这些跟慕云详解的,可是他又想着在慕云八岁以后让其学习自己的道法,心想早让他知道一些东西也是好的,便开始跟慕云细说起来:“这月妇桑啊,又叫‘胎魂’,也就是那些难产时母婴皆死的女子。她们死了之后,都会埋在深山老林中,还要在晚上埋葬,让她们找不到回家的路。”

    慕云好奇的瞪着爷爷,似乎不明白爷爷说的含义,便继续询问:“那月妇桑为什么要在晚上去埋,为什么要让她们找不到回家的路啊?”

    见慕云刨根问底好像很感兴趣,杨兆德也是高兴,毕竟这对他以后修道有好处,自然也就更加愿意去解释了:“那些难产母婴皆死的女子,在死之时都会不甘心自己的孩子无法出世的事实,所以死后会形成极大的怨气。而腹中死婴更是怨气极强,如此一来,她的魂魄就会变成厉鬼,去扰乱家人的生活。而一个人死后的七天内,魂魄是无法看见任何东西和离开躯体的,所以要趁着她死后的七天之内,将她埋葬到深山里,让她找不到回家的路,这样她就没有办法扰乱家人的生活了。”

    “那如果不是月妇丧的人死了呢?他们是不是也就回不到自己的家里了?”慕云从小聪明,喜欢去推测一切于事物相关联的事,听爷爷说法后,就产生了关联的想法,所以又继续追问。

第十八章 泼水饭

    杨兆德则毫无保留,继续为慕云解答疑问:“这月妇丧死后啊,是没有人去给她扫墓祭拜的,可是一般之人就不一样了啊。一般之人死后,首先会在家里摆丧酒,三天以后就会送上山里去埋葬。而在过四天,也就是那人死后的七天里,则会去那人的坟前【复山】(农村人一般有这样的习俗,人死后的第七天,也就是头七,会去坟前拾起一些土块,然后打着黑伞将土块带回家中摆放神台灵位,称之为复山),复山的时候家人会捡起一些坟前的土块,引领着那个人的魂魄回家安享供奉。这样他们就不会回不了家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懂了……”慕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爷爷所说的一切,然后准备回房间去看电视,可就在转身之际,好像有想到了什么,于是又继续问道;“对了爷爷,你刚才说我们去了那月妇丧的埋葬之地,我们去的哪里有月妇丧啊?”

    其实慕云问的这个问题,村子里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所以鲜有人会去那个地方。只是慕云年幼,有没有谁跟他说过这些事,所以他不知道。杨兆德也不嫌烦,还是很耐心的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告知慕云:“你们去的众雾冲里的水库边,就埋着一个月妇丧。”

    “啊,那个人是谁啊?”慕云一惊,在松林里的怪音又浮上心头。

    “来,坐下,我慢慢跟你说。”杨兆德意识站在自己身旁的慕云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后,又接着说了起来:“你唐叔【唐叔:慕云的邻居之一,离慕云家不远,村子里一般邻居长辈的称谓,都是以外号或姓氏加上辈分来称呼】在十多年前啊,取过一个老婆,可是他老婆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送去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死后家里人为了避免她变成厉鬼扰乱生活,就连夜叫着村民将他老婆埋在了众雾冲的水库边上。那时候还是叫的我去下的葬,为了隐匿那些前去埋葬月妇丧的村民气息,以免她回来缠绕大家,我就在她坟头上擦了一棵桑叶泡。”

    “桑叶泡……为什么要插桑叶泡啊?”听到桑叶泡,慕云顿时想起了自己在草坪上摘食的情景。

    “桑叶泡具有镇魂和隐灵之效,不但可以镇住一个人的魂魄、隐藏一个活人的气息,还可以吸收一个人死人的怨气。而怨气越是强,桑叶泡吸收的越多长的就越茂盛,所以被镇的怨魂就出不来了。”说完,杨兆德又拿出了一支烟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哦,原来是这样啊?难怪那棵桑叶泡树长得那么茂盛。”慕云两只手拖着下巴,又回想了一下水库边的情景。

    “你们是不是去摘那棵桑叶泡的果子吃了啊?”杨兆德关切的问道。

    “嗯,我们一起去采蕨菜的都摘了,可是当时就我们三个男孩子听到了怪音,做梦也只有我们三个男孩子,不知道是咋回事?”被爷爷说中后,慕云不断的点头回答。

    杨兆德面sè沉凝,望着慕云说道:“那桑叶泡果子,最具镇魂之用,而一个怨魂在每年的三到四月,怨气是最强的,其他月份用桑叶泡树就可以镇住她,可是到了三月四月,就正好需要桑叶泡的果子来镇魂,你们去将那树上的果子都摘了,难怪会被怨气侵袭。”

    “爸,那怎么办啊,我说昨晚慕云怎么吓的那么厉害。”爷孙俩的谈话,正好被出来的杨承翰听到,得知慕云遭遇月妇丧,他一脸的惊恐,因为他也知道,这月妇丧不是什么好兆头,所以迫切的希望能赶紧帮慕云消除惊吓之状。

    见儿子担心,杨兆德想了想,神sè一缓说道:“这没什么大事,别担心,明天十五,正好是月圆之夜,去泼水饭之后就没事了。”

    “泼水饭?”杨承翰一脸疑惑。

    杨兆德似乎不愿再多说,点了点头回道:“这事你别担心,明天我去跟那几个小孩的爸妈说说,到时候一起去就是。”说完,就起身回房去冲凉了。

    杨承翰知道父亲的xìng格,既然他不想说的事,自己再问也是无用,反正已经知道父亲有方法驱走那月妇丧,所以也就没有再去追问。

    这一晚,慕云随着爷爷一起入睡,一夜倒也相安无事,不过他去上学时,却又听到华仔和钱仔说起自己的怪梦,竟然和第一晚的那个梦一模一样,还是被吓得全身冒汗。

    第二天晚上的凌晨刚过,还在睡眠中的慕云就被爷爷叫了起来,说是要一起去泼水饭,慕云虽然困意难消,但也不怠慢,赶紧就从床上爬了起来穿衣服。

    而杨兆德这时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残缺的破碗,还有半碗米饭,而米饭里面,则是一些潲水参合其中。

    看见爷爷拿着的那碗潲水米饭,慕云一脸好奇的问道:“爷爷,为什么你要把米饭里面合着潲水啊,这合着潲水的米饭不是用来喂猪的吗?”

    “哈哈哈……这可不是用来喂猪的。”慕云问的奇怪问题,将杨兆德逗得大笑起来。

    看到爷爷笑,慕云更加疑惑:“不是喂猪那用来干嘛啊?”

    “这是用来送魂的。”杨兆德将慕云叫起床后,又从房间里拿出了三支香和一些纸钱朝外边走去,同时呼叫在那发呆思考的慕云:“慕云,跟爷爷一起去泼水饭去。”

    叫完慕云,杨兆德又向还没睡觉的夫妇两叮嘱道:“你们两待会等我们两出去后就将大门关上,一直等我们回来再开门。”

    夫妻两早已在白天就得到了父亲的叮嘱,知道了事情的缘由,所以一直到了深夜也还没睡觉,这会听到父亲吩咐,便连声点头答应。

    而杨兆德则是带着慕云,手里拿着三支香和纸钱以及一碗潲水米饭朝大门外走去。

    凌晨时分,又逢十五,天空的月sè又圆又亮,这大半夜的,爷孙俩连手电筒都不用拿,光是凭着那月光,就能看清夜路。两爷孙先是来到了钱仔和华仔家中敲门,两个伙伴的父亲带着儿子走出来后,同样的是手里三支香和一些纸钱,以及一碗潲水米饭。看了看两户邻居准备的东西都齐全后,杨兆德点了点头,就带着几人一起朝西边的一处小山丘走去……

第十九章 意外情况

    夜幕下虽然有月光照路,可是四下无声,如死一般的寂静,不仅让人感到丝丝的寒意。

    不过幸好这一行夜路的有六人,到也不会有害怕之意。杨兆德端着水饭走在最前,然后是钱仔的爸爸,再是三个孩子跟着身后,最后面的则是华仔的父亲。

    三大三小就这么在夜幕之中慢慢的行走着,不久,就来到了六人所住不远处的一山丘上边缘。

    这片山丘,称之为杨梅林。不过这里并没有种植杨梅,只是因为这片山丘在很久之前,据说有一片很大的梅林,不过早在十几年前,就随着一场大火消失无踪了。说起那场大火,村里都甚感奇怪。十多年前,在这片种满杨梅的山丘上,正好是杨梅收获的季节,树上一颗颗红的透心的杨梅让人见了就口水哗啦。不过在一个没有月光的夜晚,这杨梅林就无故的燃起了大火,如果不是村民们奋力扑救,恐怕连着这杨梅林的所有山头都不能幸免。

    而之所以让村里人疑惑又津津乐道的,便是这守护梅林之人说的那些怪事了。

    据那守护梅林的男子叙述,自己那天夜晚起来小解,隐隐中见到一团绿火从杨梅林的地底下冒出,当时他一时害怕,便赶紧跑进了守护梅林所住的草棚里,拿来了手电筒去探视。可当他拿出手电筒走出来后,杨梅林就已经燃起了大火,仅仅是一分钟左右的时间,那火势就蔓延了开来,一会就将半个杨梅林吞噬在了火焰之中。后来他就跑回村里呼叫村民救火,一直从半夜扑救到第二天早上,大火才在村民们齐心协力下扑灭,可是整片梅林,却已经化为了灰烬,就连水分居多的杨梅果实,也在大火中全数化为了残灰,一场大火下来,硬是没有留下一点点杨梅果实的痕迹。

    这件事发生后,就成为了村子里谣传的一个共同话题,不少村民都觉得,那团绿火可能是鬼火,才会在片刻间将整片梅林烧了起来,所以从梅林葬身火海后,这片被称之为杨梅林山丘,就再也没人敢去种植,慢慢的也就荒废了下来。而在这个谣传下,从那以后便鲜有人会去这片荒凉山丘逗留,就连一些放牛的孩童,都不会将自家的牛放去那绿草茂盛的杨梅林上吃草。

    对于这片梅林的传说,慕云这般大小的孩子都是知道的,因为村子里的孩童父母,从下就会叮嘱自家的孩子不要靠近那片怪异的山丘。

    来到山丘边缘后,华仔的父亲心里就隐隐不安起来:“杨叔,我们来这里干啥?”

    “是啊,这里是村里的不祥之地,您干嘛带我们来这里啊?”钱仔的父亲也显得有些惧怕之意,望着山丘不敢再前进。

    杨兆德斜视了两个大人一眼,不屑的回道:“人家说不详就是不详了,你啥都不知道就跟着人家起哄,你要不去,那随便,到时候小孩要是夜夜惊吓,可别说我没帮你们忙。”说完后,杨兆德便迈开了步子,朝杨梅林的杂草丛中的小路走去。

    两个父亲都是一脸为难之sè,可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又顿时鼓起了勇气,心想反正有这村子里的高人在,也就没有了起初的那份惧怕之意,再次跟上了杨兆德的脚步,一同朝杨梅林内走去。

    六人来到杨梅林后,杨兆德四下看了看,整个杨梅林里,杂草丛生,夜风吹来,不时听到那些割藤叶摩擦发出的滋滋响声,犹如磨刀之音,甚是慎心。

    “把水饭放在地上,把手里的纸钱点上后放在碗里燃尽。”停留了一小会后,杨兆德便吩咐开了,准备实施泼水饭的法咒。

    两位父亲闻言,立即蹲下跟着杨兆德照做,将点燃的纸钱放在了水饭里,让其缓缓的燃尽。纸钱燃尽后,杨兆德又说道:“你们各自把自家孩子的头发拔一根出来,放在碗里,然后把手里的香点上。”说完,杨兆德就走到慕云身旁,将慕云头发拔下一根,慕云也不动弹,任由爷爷拔取。

    三人都将孩子头发放进碗里后,华仔的父亲便向突然怔住的杨兆德问道:“杨叔,接下来呢?”

    原本正在按部就班的杨兆德,这时突然怔住了站在原地,不知为何,两位父亲则是一脸不解的看着他,等他下一步指示。

    杨兆德脸sèyīn沉,眉心紧锁,似乎有什么事让他突然感到很为难一般,他就那么怔怔的站在原地,双眼看着前往发呆。

    “爷爷,你怎么呢?”看见自己的爷爷突然呆懈,慕云不由的有些担心,连忙询问。

    见自己孙儿询问,杨兆德低头看了看孙儿,微微笑道:“没事,你站着别动,听话……”

    两个父亲此时看了月光下一脸忧sè的杨兆德,当即心里一沉,意识到肯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要不他也不会这么直直的看着一片空然无物的前方。

    钱仔的父亲微微拍了下华仔的父亲,细声说道:“这杨师傅突然这么沉肃,不会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了吧……”

    “你别瞎说,这大半夜的够瘆人的……”华仔的父亲略显惊恐,打断了钱仔父亲的话。可是他心里,却还是有些不祥之意,因为他也发现了杨兆德神sè不对。

    “你们两将手里的香点上,插在碗前面,然后将三个孩子围起来不要动……”杨兆德再次沉声吩咐。

    两父亲见杨兆德的吩咐又传来,赶紧照做,将手里的三支香点燃后,就插在了碗前,然后一把将三个孩子拉到了自己身旁,围在了彼此中间。

    “我的孩子……”三个孩子刚聚集到一块,一个幽怨的女子声音就传入耳中,但在他们身旁的两个父亲,却什么都听不到。

    杨兆德将手里的香往地上一插,顺手就朝自己腰间摸索去,他这是一个习惯动作,因为每次遇到yīn灵,都会第一时间去自己的帆布包内寻找法器。可这会一摸才发现,自己腰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帆布包。

    因为在来之前,他只是想着将孩子身上的怨气驱散,就直接回家,根本就没有料想那埋葬的众雾冲的月妇丧会冲破桑叶泡树的压制而出。可是此时,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自己又没有携带法器,心中不由焦急,暗自叹息:“这下可如何是好……”;

第二十章 怨魂寻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隐隐中,不断的有女子的幽怨呼唤声传入慕云及两个伙伴的耳中,三个孩子都是一脸的惊恐,四处张望,但就是看不见呼唤之人的身影。

    站在前边的杨兆德因为没有法器,只能借助自然灵力来施展法诀。茅山之术施展,一般都可以用自带的灵器和自然灵力来施展,可是自然灵力却往往要看修炼之人的功力强弱来权衡法咒威力。一般修道之人,都会选择自身配置的灵器,因为这样做可以减少自身体力的消耗,也可以让自身施展的法咒威力相对要大的多。

    可是此时杨兆德并未携带任何法器,只能以自身体能转化灵力来依靠大自然的灵力施展法咒了。他双手捏诀,左脚朝后一跨,右脚在原地画圈,接着嘴里念道:“yīn阳五行路,化作破魂弓,百鬼无处藏,两指显yīn阳。”开天眼后,他并未停止,继续年诀:“万物归灵,yīn阳两合,行鬼之气,通鬼之灵……现。”

    后面这道法诀,正是茅山通灵之术,用这道法诀后,杨兆德就可以与鬼魅通灵,以意念跟yīn灵魂魄交流,不过在没有自身配置法器的前提下,使用此招会消耗自身过多的jīng元,如果自身jīng元消耗过大,就会使施法之人晕厥。

    但这时他已顾不得那么多,眼下生人在一旁,依照茅山门规,外人在便不可以生灵之语跟鬼魅交流,所以他只能与怨魂通灵,以自身意念去与怨魂沟通。

    通灵之后,杨兆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是他意念之中,却已经在跟自己身前的红衣女子交谈起来:“玉琴,你既以死去,为何不看开化解自身怨气,去鬼府攒积yīn寿投胎转世,何苦这般遗留人间怨气不散呢?”

    这个红衣女子,杨兆德早已认识,她便是十多年前,因难产致死的王玉琴,也就是慕云那唐叔的前任妻子。看到玉琴后,杨兆德自然也就确定了慕云所吸的怨气来源了。

    玉琴长发遮面,红衣缠身,惨白的面sè让人看去有些惊心,不过杨兆德是修道之人,比这更加恐怖的鬼混也有见过,倒也不至于惊吓。但这要是给一般的平常人看到,恐怕也得吓个半死了。

    玉琴魂魄不断的散发出红sè的怨气,直直的瞪着杨兆德说道:“杨叔,我只想找回我的孩子……他一定没有死,是不是……是不是……”

    “玉琴,当初你难产而死,腹中胎儿并未诞下,孩子早已消散人间,此时恐怕都已经转世投胎了,你为何又还是不肯去接受事实呢?”眼前的这名女鬼,是杨兆德的熟悉之人,当年她下葬之时,自己还用桑叶泡镇住其魂魄十多年,虽然她当时因为无法视物并不知晓是谁所为,但杨兆德心里却是清楚的,这时不免有些歉意。所以他并不想出招将其魂魄击散,而是心想能劝解她看开,将自身怨气化解投身鬼界积攒yīn寿后再转世为人。

    一身红衣的玉琴漂浮在原地,不断的摇着头,不肯相信杨兆德所言:“不可能,我不相信,我的孩子一定还活着……我要找到他,我要找到他……”

    “哎,为何你就是不肯接受事实呢?”杨兆德见了玉琴一脸悲怨,也只能叹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蹲在原地守护着三个孩子的父亲,这时一脸好奇的看着一动不动的杨兆德,不明白为什么他就那么摆着架势,却又没有任何动作和言语。

    好奇的华仔父亲看了看四周,带着一丝惧意对身旁的钱仔父亲说道:“杨叔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站在那一动不动了,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听钱仔父亲这么一说,原本就害怕的要死的华仔父亲顿时脸sè一沉,微微颤抖的说道:“我说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啊,杨叔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都要是被鬼给上身了,我们两还能安然无恙的待着这里啊。你别出声了,说的那些话让人瘆的慌。”

    其实钱仔父亲也是有些害怕的,他也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对方会那么害怕,最后只能无奈一笑,再不做声,静静的向杨兆德看去。而三个孩子这时候也是静的出奇,都是站在两个大人的中间,一声不吭,直直的盯着杨兆德。

    “接受事实……你让我怎么接受事实……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玉琴突然发怒,大声的呐喊了起来,身上的怨气也瞬间增多,一缕缕红sè怨气,片刻间就变成了血sè,一股煞气从玉琴身上激发而出。

    见到煞气,杨兆德心头一惊,意念说道:“玉琴,你怨气缠身,切不可动怒,不然怨气化灵,怒气积压,最后你会被怨灵之气彻底侵蚀变成厉鬼的。”

    “厉鬼……那又怎么样,我才不管我变成什么,我只要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玉琴怒气丝毫不减,大声呐喊,怨灵之气越来越多,那血sè气息已经将她整个魂魄慢慢的笼罩其中。

    怨气聚魂,初为怨魂,还能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但如果怨魂激怒,怨气积压魂魄之中,怨魂就会变成厉鬼,一旦变成厉鬼,将失去自身所有的思想和意识,变成一个毫无自身意念的恶灵。杨兆德看着玉琴魂魄之中散发出来的血sè怨气,心中万分焦急,不知如何是好,如果这玉琴要是真的化为厉鬼,失去了自己的意念和思想,就会成为一个很大的威胁,到时候,恐怕不止是自己会为难,身旁的几个孩子和那两个父亲也会成为厉鬼牵制攻击的对象。

    “玉琴,你切莫再动怒……不然你会被怨气转化成厉鬼的……”杨兆德再次劝解,希望能平息玉琴的怒气。

    可是玉琴哪里会听杨兆德所言,嘴里不断的大声呐喊着:“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孩子……”魂魄之中更多的血sè怨气从内散发,原本黑sè的发丝,也逐渐变成红sè,而那惨白sè的脸,也开始渐渐转绿,整个头部仰天而叫,甚是吓人。

    杨兆德知道,自己劝说恐怕是不管用了,如今趁着玉琴还未彻底化为厉鬼,得立即施法阻止。他心想就算不能将其魂魄击散,但能将其驱走也算是最佳的选择。因为此时不将其驱赶离开,等她化为厉鬼,鬼气融汇魂魄,具有了控灵之力,到时候没有法器在身的自己,必定不是她的对手。

    万般无奈之下,杨兆德开始施展法诀,心中默念:“破山魂归,破地魂落,借灵尊之法,除万鬼之躯……急。”默念法咒之际,双脚在地面划开,随着太极图案出现在其脚下,再次心中大喝:“禁。”此时杨兆德单脚一抬,一道太极金印闪现在鞋上,金印一现,他立即顺势一踢,不消片刻,金印就附在玉琴魂魄之上,瞬间将其包裹在了金sè光幕之中。金光包裹玉琴魂魄,杨兆德心中再喝:“散……”顿时金光化红,烈焰焚身,玉琴整个魂魄便被绿sè烈焰围困,发出阵阵呐喊。

    这太极金印,乃是茅山灵法之一,不过施法时,最佳的法器是用渡灵狗血浸泡过的铜钱,有铜钱做引子,便可以铜钱之灵xìng,吸收天地之气,化作驱鬼之灵,如此能省去施法之人大半的灵力。不过此时杨兆德并未携带铜钱,只能以自身灵力强行施展,心想自己施展这最厉害的茅山驱鬼法咒之一,至少也能将其击退。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没有法器做引子的情况下,自己施展的太极金印仅仅只是维持了不到数秒,就慢慢的失去了灵力消失无踪,而这时的玉琴,早已发红面绿,双眼流血,彻底的变成了一个厉鬼。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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