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避开(为浅忆伊人颜+)
十天内,太子就一下子添了三个闺女。
众人听了这个消息,都不知道该不该恭贺太子殿下。
朱肃锦听了,笑着跟客人们说,“本宫一下就有了三件小棉袄,不是谁都有这种福气的。”
客人们马上笑着祝贺,恭贺声此起彼伏。
朱肃锦向四周抱抱拳,提脚去看望崔淑琴母女。
当东宫的太监去太极殿向皇上禀报太子又添了个闺女时,皇上正和翟阁老、付阁老、赵侯爷等几个重臣在商量如何大力发展海上舰队之事。梁锦昭做为这个建议的提议者也在,梁老国公和岳侯爷等几个老臣也被请了来。
一直盼孙心切的乾武帝听了这个消息,失望不已,偏又说不出来,憋得难受。他都是在二十五岁那年,已经成亲整整九年,才得了一个儿子,还是独子。
太子今年年初成的亲,年底就生了三个闺女,也不错了。只不过,想到他极力阻止嫁给太子的钱家女,却一下子生了两个儿子,又觉得郁闷不已,心里极是不自在。
难道自己做错了?难道真的把最好的儿媳妇赐给梁家了?
皇上瞪了一眼梁锦昭,鼻子“哼”了声,把笔撂在了龙案上。
皇上心里不自在,梁家祖孙也惶惶不安。
特别是梁锦昭,从太子生下第一个闺女起,皇上就看他不顺眼。生下第二个闺女,皇上看着他脸上都能挤出水来。这又生下第三个闺女,他心里更是不安,低头看着地下,不敢看皇上一眼。任是隆冬季节,他的前额也冒了汗。
梁老国公和梁锦昭一回府,便进了外书房,一直商量到很晚,连饭都是让人送进去吃的。晚上,两人又去了万寿堂,老祖宗听后,虽然舍不得,还是流泪点头同意了。
她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们梁家这么多年能一直屹立不倒,一直圣恩不断,不仅靠的是忠心和能力,还有就是小心经营。更何况,当今的性子跟先帝不同,性烈如火,又睚眦必报。哎,皇上最终舍下昭儿媳妇,觉得这样做或许能更快更多地抱孙子,结果却跟他的意料大相径庭……昭儿避开一段时间也好,不在皇上面前碍眼,能少许多事端,也正好趁年青建立一番功业。只是,你老子你要看好了,不许他再任性妄为……”
梁锦昭点头道,“太奶放心,我爹如此也是闲出来的。等他有事做了,也就好了。”
末了,老祖宗又骂起了崔氏,“都是你那个不省心的娘,若那年她不多事,钱家也不会退婚。咱们家早些把你媳妇娶进门,也就没有后面这么多的事了。这下可好,不仅你要避出京城,还要把他男人的丑事公诸于众。”
梁锦昭回到莲香院时,已经半夜。他本来想在东侧屋将就一晚,不去惊动钱亦绣。但想到或许年后就要离开小妻子一段时间,又想她想得厉害。
他轻手轻脚进了卧房,沐浴后,躺上床去。他钻进被子,刚把胳膊伸进钱亦绣的颈下,钱亦绣就一下子贴了上来。
梁锦昭的身子一下子僵了,他好想要,只是今天小妻子的月事还没过去。
钱亦绣感觉到梁大叔那处的火热,闷笑道,“怪不得那些男人都想要通房呢,这个时候正好用上。”又把嘴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用不用为妻贤惠一把,也给你找个通房?”
梁锦昭搂着她亲了一阵,拉着她的手说道,“通房倒是不用。你把我撩拨起来,就要负责把我的火消了……”
两人闹了一阵,都没有了睡意,梁锦昭便把晚上商量的事情跟钱亦绣说了。又道,“若皇上同意了,年后我就会启程。”
钱亦绣极其舍不得,但想到当今皇上的个性,和他求孙子的急切,梁锦昭最好暂时避开。她很无奈,她能生儿子,真的不是她命好,而是梁锦昭给的性梁色体厉害。古代人不懂科学,专会冤枉好人。
她把他抱得更紧了,难过地说道,“对不起啊,是我连累你了。你出京了,长辈们肯定更会怪我。”
梁锦昭揉揉她的头发笑道,“傻瓜,找了你这么好个媳妇,我幸运,长辈们也高兴,怎么会怪你呢。放心,圣上不是昏君,我们只是暂避锋芒,等他气过了,或是太子有儿子了,我再回来就是。再说,我若是把水军建好了,多造些好的军舰,定能龙心大悦,我也立了大功。”
听他如此说,钱亦绣也少了些郁闷。她之前就一直觉得大乾应该大力发展海上军事,为后人造福。没想到,她男人还有可能冲在最前列。只不过,她真的好舍不得梁大叔啊。
又听梁锦昭叹道,“只是,因为这件事,还要连累到我爹。他不仅要挨顿暴打,还要把丑事公布出来。想想,真对不起他。”
“为什么?这跟公爹也什么关系?”钱亦绣不解道。
梁锦昭说道,“太子一生三个闺女,我就提出离京,定会惹皇上不快,觉得咱们梁家妄揣圣意。我们也只得家丑外扬,由我爷把我爹的事情说出来。说梁家家风清明,我太爷立了规矩,凡梁家子弟,不许找外室,不许狎妓。我爹不仅找了外室,连孩子都有了。求皇上看在我梁家几代忠良的份上,让我爹去最艰苦的地方磨砺一番,给他一个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让他把曾经的自信找回来。发展海上舰队本身就是我提出来的,我也有很多好的想法,由我带着我爹一起去,上阵父子兵嘛。”
钱亦绣腹诽不已,皇上本来心里就不快,还要怪人家妄揣圣意。封建帝王就是这么变态,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果真是真理。
不过,像梁国公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是该收拾收拾。
她坏笑道,“为了给皇上找台阶,你又告密了?”
梁锦昭不好意思地说道,“哎,我爹做的这事是瞒不过去的。本来想年后再说,没想到遇到这事,只有提前说了。以后我会去我爹那里请罪,他挨了多少打,再打到我身上就是了。”
ps:谢谢亲的月票,感谢~~谢谢浅忆伊人颜,这一更为亲而加,感谢亲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偏离了方向
第二天,钱亦绣把梁锦昭送出门,回屋吃了饭,喂了两个小家伙,就准备去崔氏那里请安。她还没出门,就见彩月急急跑回屋说道,“大奶奶,不好了,听说今儿一早老公爷就让人把国公爷从外面抓回府猛打,据说是拿鞭子抽,抽得国公爷的衣裳都烂了,身上满是伤痕。大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吓坏了,跑去前院求情呢。”
这是开始实施苦肉计了?
痛打公爹,她这个儿媳妇不好去看热闹,也不好再去长辈那里请安了。便坐在东侧屋里,让彩月出去打听消息。
大概半个多时辰后,听说快哭死过去的大老夫人和崔氏终于把国公爷解救下来,已经让人抬回了正院。
打了人的梁老国公扔下鞭子生了一阵子闷气,就派人去接连氏母女,又让人传话给崔氏,让她收拾一个院子出来安置那母女二人。
晌饭过后,他便进宫去见皇上请罪。
梁老国公刚走没多久,去接连氏母女的秦姨娘便回来了。她没回正院见崔氏,而是抱着孩子一脸慌张地去万寿堂见老祖宗。
没多久,梁府里就传开了一个惊人的消息,那个连氏没跟着回来,听说她到京兆尹衙门击鼓鸣冤去了。
连氏是去告梁国公抢强良家女吗?好像他们两个是你情我愿的吧。
钱亦绣听了都坐不住了,剧情已经偏离了方向。
再说梁老国公。他出了梁府,直接去了太极殿。他在殿外等到乾武帝商谈完要事,才招他进殿。
他来到乾武帝跟前,也不管里面还站着几个重臣。跪下就痛哭流涕,说自己有负圣恩,也对不起逝去的老父,没有管好家管好儿子,让信任自己的皇上失望,给自己的祖宗丢脸,云云。
翟阁老等人也听得瞪目结舌。悄悄养外室的官员不少,但养的是举人之女,又被揭露出来,还大义灭亲弄到皇上面前的,也就只有梁宜谦这一个倒霉蛋。
虽然,梁老国公已经承诺,会把那母女二人接回家妥善安置,但梁国公已经德行有亏了。
梁老国公甚至提议,提前把儿子卫国公的头衔取下传给孙子。
乾武帝看到老好人梁老国公如此伤心,也有了些同情。想那梁宜谦,原来高高在上,一副了不起的上位者模样,除了先帝,连自己都不曾放在眼里。现在如何?一旦失去了权势就如此荒唐妄为,真是不当大用。
其实,像自己这样几起几落,荣辱不惊,被先帝打压,被兄弟排斥,还越战越勇,古今又能有几人?
大千世界里,绝大多数还是梁宜谦这种人。高高在上的时候,人模狗样。陡然从高位上跌落,或颓废沉寂,或荒唐妄为。
不过,比起德行有亏的梁宜谦,乾武帝更不愿意让梁锦昭承爵。他才二十几岁,就已经是正二品高官。这个人是自己留给太子的,更多的荣誉应该太子给他,才能更好地驾驶他。
再说,梁锦昭那竖子的运气委实太好了些,自己可不是锦上添花之人。
乾武帝思及此,脸上有了一丝玩味。好脾气地劝慰了梁老国公几句,“梁老爱卿莫忧,梁爱卿如此做为,也是以前的路太顺畅所致。不过,像梁爱卿这样,的确是德行有亏了。但是,思及梁老爱卿为国躹躬尽瘁几十年,又能主动到朕跟前说明情况,朕委实不忍把他的爵位拿下来……”
梁老国公又感动地哭着磕了几个响头。
一旁的翟阁老和付阁老等人也跟着唱颁,“皇上万岁,皇上仁慈。”
梁老国公擦干眼泪,便说了想请皇上看在自己老脸上,重新给儿子一个锻炼的机会。现在不是要大力发展海上战舰吗,海边的环境恶劣,听说那里的女人长得黑瘦,远不如京城女人貌美。他想让儿子远离繁华,去那里磨砺一番。另外,孙子对建立战斗强的水军很是有一番见地,对建造火力猛的战舰也很感兴趣,能不能让孙子一起去。让他们父子两个为国尽忠,为梁家祖宗增光……
皇上巴不得让那父子两人都别在眼前晃悠,烦!
同时,也猜到了梁老狐狸来演这出戏的初衷。
怪不得都叫他老狐狸,这个人,先帝喜欢,自己也不厌烦……这样,最好。
这时,京兆尹王大人求见。
王大人进来,瞄了梁老国公一眼,擦擦汗,给乾武帝磕了头说道,“臣遇到一件棘手的案子,涉及的人是朝中重臣……”
乾武帝不耐烦地说,“讲!”
王大人又道,“今天衙门来了一个妇人击鼓鸣冤,说她现今是,是梁国公的女人连氏,曾经是太常寺卿连名连大人的嫡孙女。她要状告连大人纵妻纵子行凶,告连大人的夫人谋害儿媳,告连大人的长子害死发妻,告连大人现在的大儿媳谋夺丈夫元配嫁妆,陷害嫡女。这……请皇上定夺。”说着,呈上一叠状纸。
太监接过状纸,再呈给皇上,皇上越看脸越沉。
梁老国公竟是愣住了,连氏的父母不是京城的一个穷举人吗?怎么,怎么会是连名的女儿?
连名的长子,好像捐了一个五品同知,没有实缺……
想着儿子弄了个一身麻烦的女人,梁老国公气得恨不得打死他。
乾武帝看完,重重地拍了一下龙案。厉声说道,“彻查!若真如状纸上写的,这些人为父不慈,为夫不仁,做为婆婆虐待儿媳和嫡亲孙女,做为后母霸占了嫡女母亲的嫁妆,还要把嫡女赶尽杀绝……这些人,枉为人,枉为人!”
乾武帝又想起了冤死的嫡女和还没见过面的外孙女,气得胸口一阵疼痛。
王大人磕了一个头,说道,“臣遵旨。”然后拿着状纸退了出去。
乾武帝又对梁老国公说,“梁老爱卿的请求,朕准了。梁宜谦虽然德行有失,但朕看在梁老爱卿的面上,会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至于梁爱卿父子的职位,朕会同阁老们商议,必不会委屈梁将军。”沉吟了一下,又缓声说道,“若真如状纸上所说,那连氏也是可怜之人,好好安置于她。”
皇上难得为一个女人,还是外室说情,梁老国公愣了愣,躬身道,“臣遵旨。”
梁老国公回到梁府时,已经是暮色四合。他直接去了万寿堂,这里只有老祖宗、大老夫人、二老爷梁宜和及梁锦昭几个家族高管在,还有一个眼生的年青妇人,这应该就是连氏了……
钱亦绣在东侧屋的炕上吃饭,猴哥和猴妹也跟她一起坐在炕上吃。猴哥面前摆了一大碗臊子蒸蛋,只要有这个菜,它什么都可以不吃。而其它的菜便是下奶的营养餐,供两个哺乳期的妇女吃。
今天情况特殊,老祖宗早就遣人传话,家里的人不要去万寿堂给她请安。钱亦绣想着做为梁家下一任当家人的梁锦昭肯定也不会回来吃晚饭,便把猴哥猴妹叫来一起吃。
猴子远没有人娇气,猴妹虽然才生了孩子十天,已经能上房爬树了。不过,因为它曾经看到钱亦绣坐月子时头上包了帕子,所以也强烈要求白珠给它包了帕子。
小猴子也睁开了眼睛,还会叫,四肢会抱着母亲的身子不放。想吃奶了,就会巴拉开母亲的衣襟,抓出奶来吃。伶俐的小模样,比诚哥儿和信哥儿聪明多了。
钱亦绣还给小猴子取了个名字,叫猴盼盼,期望能再盼个妹妹出来。猴哥和猴妹听了这个名字的深远意义,都极认可和高兴,它们也盼望能再生个闺女。
特别是,只要钱亦绣一说猴盼盼是弟弟,却比诚诚和信信还要聪明能干,猴哥就喜得抓耳挠腮,饭都要多吃一碗。
猴妹母子两个吃饭的时候特别有喜感。猴妹大口吃着肉,喝着汤,而挂在它身上的猴盼盼也正使劲吃着母亲的奶。
饭后,几人去了卧房,把门插上,窗帘挂上,又把珍珠娃放了出来。
钱亦绣带着两个孩子,猴哥猴妹带着猴盼盼,都进了水晶房子。两个小家伙好喜欢这个小房子,一进来就高兴地“哇啦哇啦”直叫。叫够了,就躺在草地上拿着小胖脚丫放嘴里塞,有时候还会啃珍珠娃的小脚丫。
一到这时候,珍珠娃就会笑着说,“娘亲,弟弟好傻哦,他们不知道吃甜甜的小点心,却要吃臭臭的小脚丫。”
钱亦绣笑着亲了他一口,说道,“弟弟这时候还没有思维,他们要长大一点后,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且他们现在还太小,不能吃点心。”
而猴盼盼更喜欢跟松鼠妹一起玩,两个小家伙抱着滚成一团。猴妹怕它们滚到碧泉里,还专门守在泉边。”
玩了一阵,钱亦绣便同珍珠娃和猴哥商量,梁大叔可能要去远方的海边工作一段时间,她希望珍珠娃能和猴哥一起去帮助他……
珍珠娃虽然舍不得钱亦绣,但是想到久违的大海,他还是愿意去。而猴哥却不太愿意,它舍不得主人,猴娃和盼盼,还有动物之家的成员。
猴妹听了,眼里也包起了泪珠。
钱亦绣无奈道,“我也舍不得你们呀,但怎么办呢,有了你们的帮助,梁大叔才能尽快完成任务,做别人做不到的事。他的任务完成的好,大乾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他也能快点回家,诚诚和信信才能早日见到爹爹……”
猴哥听了,懂事地点点头。比划着,它是为了诚诚和信信快点见到爹爹,才去的。
钱亦绣感激地说道,“姐姐代诚诚和信信谢谢猴叔叔了,他们长大了也会领你的情。”
猴妹也希望诚诚和信信快些见到爹爹,便也点了头。
他们一直玩到两个小家伙打哈欠了,钱亦绣才让珍珠娃把水晶房子变成小蚌壳,挂在脖子上。
哄睡了两个小家伙,钱亦绣又开始坐在桌边写东西,她边想边写,搜刮着前世的记忆。前世她连个当海军的朋友都没有,对海军和军舰最多的记忆,就是电视、网页上铺天盖地的报导,海上领土有多重要,某些海岛多么有战略意义……
现在没有战斗机,也没有航空母舰,但大乾朝有了加农炮,岛国好像有了鸟枪,不知道西方又研究出了什么新式武器。
她想让珍珠娃和猴哥去帮助梁大叔,把那些新式武器弄回来模仿,甚至连人一起弄回来,有捷径不走的是傻瓜。
梁锦昭有军事天才,那个叫焦玉的有创造天才,她抛块砖头,他们或许就能弄出一块玉来……
大概亥时末,梁锦昭才回来。
听了连氏的身世,钱亦绣愣了半天。这个人,好像就是钱华一家的前主人吧?
她原来听宋妈妈,也就是钱华的女儿说过,钱华在京城站稳脚跟后,就开始打听连家,他想知道前姑奶奶的闺女连楚楚的情况。结果,听说连楚楚在十三岁那年,也就是钱华进京的那一年,在上香回来的路上,跟着一个俊俏的小哥私奔了。
虽然钱华恨极了连家,也猜测连楚楚肯定是被连家那个后娶的继室陷害的,但没有人证物证,自己一个奴才也不好为了旧主让新主子为难,便把气压了下去。
钱满江听了这事后,也觉得连家太可恶。但连和已经升了太常寺卿,正三品大员,钱满江就是想如何他,也做不到。
却原来,连楚楚没有死,而是跟小娘亲际遇相同,遇到了恩人,又活下来了?
梁锦昭点头道,听连姨娘说,她从小缺吃少穿被虐待不说,在十三岁那年,又偷听到继母要把她嫁给继母娘家的傻侄子。那个傻侄子有暴力倾向,娶的几个穷人家的闺女都被他打死了。
她觉得嫁给那个傻子是死路一条,还不如自己逃出去,或许还有活下来的可能。
所以,她提出想去寺里上香,为她去世的母亲茹素三天。她的继母不知道她已经知道真相,为了安抚好她,便同意了。
连楚楚去了寺里后,便在半夜逃了出来。
ps: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利用
连楚楚是住在寺里的第二天夜里,趁下人熟睡之际逃出来的。她一路躲躲藏藏,往山下跑去。
她虽然没出过什么门,又出生在官宦之家。但她并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经常做绣活,有时候还做了私活托下人出去卖,也乐意听下人们说一些市井之事。再加上抱着反正都是死,这样死总比直接去送死,逐了那个坏女人心意好得多。所以,一口气跑下了山,又躲过连家的捉拿。
三天后,她在快饿晕过去时,遇到了一个在寺里见过的妇人。那个妇人是为求菩萨保佑自己生孩子,到寺里烧香的。
连楚楚在吃了吴娘子给她的饼子后,便哭诉了自己的身世。她没敢说她出自官宦之家,只说父亲是商人,为了娶表妹害死了她母亲。继母又要把她嫁给疯侄子,所以她才跑了出来。
吴娘子听了她的哭诉,十分可怜这个小姑娘。加上她和相公吴举人已经人到中年,却没有孩子,便起了收连楚楚为义女的心思。想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救了这个孩子,或许能感化菩萨,给她一儿半女也不一定。况且,就是没生出来,自己也多了一个女儿。
连楚楚机灵,听了她的意思,马上跪下磕头,说道,“娘亲在上,请受女儿一拜。”
吴举人家在西津县,由于考了两次进士都没考上,又没有钱财走门路当官,便开始开馆授课,教书育人。吴举人和吴娘子是表兄妹,从小青梅竹马,即使没有孩子,吴举人也没有休妻另娶或者纳妾的意思。
那天见媳妇认回来一个闺女,倒也高兴。从此,连楚楚就叫吴楚娘,在吴家生活。
吴楚娘勤快,伶俐,承欢于吴举人夫妻膝下,一家人倒也过得其乐融融。更让人没想到的是,第二年,吴娘子竟然怀了孕,翻年就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夫妻二人觉得是吴楚娘给他们带来的福气,不仅没有嫌弃吴楚娘,对她更好了。那一年,吴楚娘十五岁,夫妻两人就商量给她相看合适的人家。
吴楚娘便跪下说了真话,说了她出身官宦之家,她娘的奶嬷嬷被打死之前,悄悄告诉她,自己母亲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连夫人让人下药毒死的……
她想给她娘报仇。
吴举人非常同情她的遭遇。还是劝道,“报仇,谈何容易。且不说官官相护,没人会信你一个小老百姓的话,你根本就告不赢。退一万步说,你告赢了,但你告的是亲生祖父、亲生祖母、亲生父亲,他们被判了刑,甚至斩首,就是你的不孝。你当如何处之?不如就算了,你好好过日子,你去逝的母亲也欣慰。”
吴楚娘哭道,“开始,我也想好好过日子,好好孝敬你们,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但是,我几乎天天都梦见我娘,梦见她被我那个畜牲不如的爹打得头破血流……现在你们有弟弟,有依靠了,我就想为母亲报仇了。爹,娘,我生母死的太可怜了。她活着时,我祖母天天给她立规矩,找各种借口罚她跪,哪怕是寒冬腊月,哪怕是我娘的小日子,也没停止过。我父亲无事就打我娘,我娘的身上经常是青一块紫一块。那时我才几岁,我娘抱着我说,若不是为了我,她真想一死了之。就是这样,他们还不放过她,竟然毒死了她。还有我,我从小就没吃过饱饭,天天要做绣活,还要被弟弟妹妹骂,被我继母罚跪……我娘的嫁妆都被他们谋去了,却还要把我嫁给继母娘家的傻侄子。”
听了她的话,吴举人夫妻也流泪了。但是,连名是三品大员,天子近臣,岂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告倒的。
吴楚娘说道,“现在的我们,的确告不倒他们。但是,若我是高官的家眷,我就有希望告赢。”
吴娘子愣道,“你义父就是一个教书先生,你怎么当得上高官家眷?”
吴楚娘含泪笑道,“我年青貌美,给高官作小,总有希望吧?”
吴举人又道,“给人家作小,可就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何况,即使作了小,也不一定能报仇。高门大户之间都有利益关系,他们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妾去得罪连家?”
吴楚娘哭道,“我会见机行事,想法子让他们帮着我。我若搏过了,还是不成功,也就死心了。”
吴举人夫妇见吴楚娘已经魔怔了,无法,只得由着她。不过,还是约定,给她三年的时间,若她没有如愿,就必须找个人家嫁了。
吴楚娘点头同意。
之前她就想过了,能跟连家抗衡的高官在京城,西津县哪怕最大的县太爷都不敢跟连家叫板。但她又不敢回京城,怕被连家发现。
西津县附近,只有在大悟寺容易找到目标。
大悟寺在西津县城外的二里地,虽然比不上报国寺有名,但也终年香火不断,偶尔还会有京城的高官或是家眷来此上香拜佛。
而且,只有寺里,富人和穷人都有资格去。也只有在寺里,几乎所有的人心都向善。
吴楚娘就隔三岔五去那里卖绣品或是上香,守株待兔
来大悟寺上香的京城高官或高官子弟本就不多,有些来了还是带了女眷。
一年来,她也难得遇到几个目标,好不容易遇到了,也说起容易做起难。
吴楚娘是个涉事未深的小姑娘,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用得最多的法子就是上前兜售绣品,或是假装受伤坐在高官回去的路上,希望来个英雄救美。
这些法子不管用,往往都是她还没靠近高官或子弟,就被下人拦住或是撵走。好心肠的,就甩几块银角子给她。
寻寻觅觅三年,她也没当成高官家眷。眼看期限到了,她又给吴举人夫妻下跪,求他们宽限半年,若再不成功,她就找个人家嫁了。
上年春,上天终于给了她一个好机会。
她遇到了梁宜谦,听人叫他梁国公。梁国公虽已人到中年,但稳重,俊朗,看着脾气也好。
那段时日,梁国公刚丢了副统领的职位,无奈之下去十里荷香的兰院住。那天,他突然想去大悟寺上香,在他骑马回程途中,遇到崴了脚的楚楚可怜的吴楚娘……
梁锦昭冷哼道,“那女人是被仇恨迷了眼,即使她利用了我爹,把我们梁家搬出来,让衙门受理了这个案子。顶多也只能坐实她继母霸占她娘的嫁妆,苛待继女这两条罪。而她指控连大人纵妻纵子行凶,连夫人和儿子荷待和害死她娘,这条罪名却不能成立。她娘的人都没有了,连家的下人肯定不会帮着她。到时候,连家反告她诬陷和忤逆,弄不好她还得坐牢……”梁锦昭气得脸通红,又叹道,“你说我爹怎么这么糊涂,被这个女人利用了,还把我们梁家拉了进去。不帮她吧,她再是姨娘,也是我爹的女人,是我庶妹的生母,坐了牢我们梁家的脸上不好看。帮她吧,这种被利用的感觉真让人不舒坦。还有找那些证人谈何容易,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活着的人。”
钱亦绣半天才把这个信息消化掉。那吴楚娘,不,更应该叫她连楚楚,真真够不容易的了。
姑且不提她赌上自己一生幸福给人当小三这种做法对不对,只说她的经历的确让人同情,她的这份隐忍和定力也让人佩服。
还有,她不是一般的好命。因为,钱华卖到了钱家,钱晓雷现在还是东宫的八品官,他们就是连楚楚最好的证人。
更重要的一点,她告状的这个时机,正是佳倩公主被害真相大白之后。她和她娘的遭遇跟佳倩母女的遭遇极其相似,这正好击中了乾武帝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有了乾武帝的口谕,办案的人肯定更会尽心尽力。
钱亦绣说道,“大爷,连姨娘的命好,因为能证实她娘被荷待被害的下人,我家就买了一房。当时,还是崔掌柜极力促成我家买的……”她把买钱华一家的情况说了,又说,“通过钱华他们,或许还能找到其他被卖的人也不一定。”
梁锦昭也认识钱华一家,却没想到他们曾经是连家的下人。他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笑意,说道,“那真是巧了,明天让他们来府里跟我爷说说情况,再跟连姨娘见见面……”
第二天,梁锦昭一起床便直接去梁老国公的院子吃早饭,然后直接上衙。
这天也是朱肃锦三闺女的洗三。钱亦绣吃完早饭后,便去正院给崔氏请安,顺利告个假。
上房里,静得针落有声。崔氏红肿着眼睛坐在厅屋,吴姨娘、喜姨娘都红肿着眼睛站在她身后,还有一个眼生的美貌妇人。她的眼睛也哭得通红,但神色淡然。
她,应该就是连姨娘吧。
梁国公被打得起不来床,躺在正院卧房,她们定是来服侍他的。
崔氏问了几句诚哥儿和信哥儿的事,听钱亦绣讲了,她点头“嗯”了声。
钱亦绣看崔氏虽然眼睛是红肿的,但猜测她的心里并不一定像表面这么悲伤。没有爱了,他被打得再狠,她也不会有多心疼。
况且,连氏虽然进来了,但她利用梁国公、利用梁家这件事却是坐实了的,这肯定会引起梁家人的不快。这样的女人,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一直被长辈们诟病的崔氏,终于有个代替者了。
钱亦绣陪崔氏说了几句话,又问候了梁国公几句,便起身回院子。走到门口,看到一个面生的乳娘抱着一个婴孩走进来,小婴孩“哇哇”哭得正伤心。
这小奶娃应该是梁锦昭的庶妹自己的小姑吧,钱亦绣抑制住好奇心,走出门去。听见那个乳娘说,“禀夫人,姐儿哭得厉害,怎么哄都不行……”
崔氏说,“快,抱来我看看。哎哟,可怜见儿的……”
崔氏的心肠不坏,又喜欢孩子。遇到这样的嫡母,也是那个小奶娃的幸事。
回了莲香院,小家伙正好醒来,钱亦绣喂了奶,又陪着他们玩了一阵。大老夫人遣人来说,她身子不太爽利,就不去东宫参加洗三宴了,让钱亦绣自己去。
钱亦绣携着礼物去了东宫,依然是杨德妃在接待来客。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三岁左右的漂亮小女孩,听人叫她四公主。
今天来的人不多,已经连续参加东宫两个闺女的洗三,再加上皇上不喜,霍良媛的娘家又不显赫,所以客人稀稀拉拉的。
霍夫人本来就因为女儿没生出儿子心里不爽,再看到客人们这么少,更是气愤难平。埋怨霍淑琴道,“看你怀孕时肚子那么尖,怎么还是生了个丫头。”
霍淑琴心里难受,见她娘一来就说这种话,更伤心了。哭道,“要生丫头,我有什么办法。你当我不想生儿子啊,我比你还急。”
同来的钱满亭赶紧劝道,“良媛快莫哭了,你正坐着月子,哭多了对身子不好。只要太子殿下宠爱你,总有机会生儿子。”
霍夫人本来心里就有气,不好跟亲闺女发泄,见庶子媳妇如此说,更不满意了。斥责道,“真是小户人家的闺女,啥都不懂,还偏多嘴。皇长子和皇次子怎么能一样?琴儿在皇上和太子最失望的时候生个儿子出来,那得多受宠。”
钱满亭听了,臊得脸涨得通红,想哭又不敢,赶紧起身站了起来。
近身服侍霍淑琴的凌嬷嬷是宁王府的老人,原来是宁王妃正院里的嬷嬷,后被朱肃锦调来服侍霍淑琴。
凌嬷嬷一直忍着,看到霍夫人说得实在太直白不堪了,说道,“霍夫人慎言,这话若传了出去,良媛可是要被人诟病,说不定还会招致太子殿下的不满。”
虽然凌嬷嬷只是一个嬷嬷,霍夫人也不敢惹她。再说,她刚才的声音也委实大了些。赶紧低声笑道,“是我急切了。”又好声好气哄着霍淑琴道,“好,好,你还年轻,下胎再生儿子就是了。”
ps: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今天晚上会为简和玫瑰加一更,感谢亲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处心积虑的父亲(为简和玫瑰+)
霍淑琴有几个嫂子,虽然钱满亭嫁的是庶兄,却最得霍淑琴的喜欢,也是她最愿意接触的一个。不仅因为钱满亭容貌气质好,从外表看最像世家小姐,还因为她跟朱肃锦的关系。
所以,她嘱咐霍夫人,来东宫看她,必须带上钱满亭,让太子知道自己重视钱家人,喜欢跟钱家人亲近。
母人却这样斥责钱满亭,还说出“小门小户”这样的话。
太子就是在钱家长大的。钱满亭小门小户了,太子岂不是也小门小户了?她身边的许多宫人都是太子派来的,这话若是让太子知道了,岂不是要同自己生嫌隙?
霍淑琴已经顾不得哭了,低声嗔道,“娘,你胡说什么呀?你这么说嫂子,让我以后怎么跟太子殿下相处?”
霍夫人又红着脸哄了女儿几句。
她们正说着,潘月和钱亦绣结伴来了。
今天来卧房看望霍淑琴的女眷没有几个,尽管潘月和钱亦绣跟霍良媛不算很熟,但因为钱家和霍家是姻亲,还是来了。
看到霍淑琴、霍夫人、钱满亭三人的表情和红红的眼睛,潘月和钱亦绣也能想到是怎么回事。
钱亦绣暗道,聪明的人,无论在什么状况下都能过得好。不聪明的人,无论在什么状况下都不见得能过好。
家势最低的人,心气反倒最高了。
朱肃锦娶了这三个女人后,钱亦绣也分析了一下。乾武帝虽然军人出身,但是心机深沉,心细如发。他给朱肃锦挑的这三个女人,都是有用意的。
乾武帝不想朱肃锦的后院乱。太子的后院,太子妃必须一支独大。所以才找了黄灵儿和霍淑琴这两个女人当太子良娣和太子良媛,家势既过得去,又不会抢太子妃的风头。
付明兰端庄大气,贤惠敦厚,最适合当皇后。付家又低调内敛,哪怕家里出了一位太后,前些年是势力最大的一家外戚,但仍然不显山露水,循规蹈矩。付家,应该是所有帝王最喜欢的外戚楷模了。
黄灵儿单纯美丽,又有才情,是男人疼惜的红颜知己。看似娘家强势,其实亲生父亲只是一个从三品的官员。教养她长大的长丰大长公主,又是宗室里出了名的老好人。
霍淑琴爽利英气,有种别样的风情。娘家的势最轻,但家主霍明一直跟随乾武帝,也是豪爽正直之人。
至于闽太后赐的两个女人,可以忽略不计。在朱肃锦的这三个女人生下儿子之前,肯定不会让那两个女人怀孕。或许,让她们一辈子不生也有可能。
钱亦绣想通其中关节后,有些好笑。既想让儿子的后院平衡和谐,又想让儿子充分享受女人不一样的软香小意。这样为儿子处心积虑的父亲,也算难得了。
自己还真得感谢他。朱肃锦再好,她钱亦绣也不愿意做这些女人中的一个。
不过,乾武帝虽然注意了霍明,却没有注意霍夫人的胃口会慢慢变大。
如今霍家和钱家也是姻亲了。所谓一荣俱荣,最好还是劝住霍淑琴有自己的主意,别被她娘左右了。否则,不止以后朱肃锦烦心,出了事钱家也会有所波及。
自己跟她的关系不好明说,以后还是暗示钱满亭能劝着她些。她听劝最好,不听,自然有让她听的人。
潘月则是看到钱满亭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而不高兴。钱满亭再是庶子媳妇,也是钱家的女儿。她有些沉了脸。
霍夫人不敢得罪潘月和钱亦绣,请她们两人坐下,又冲钱满亭笑道,“老四媳妇,还站在那里作甚?坐下说话。虽然太子良媛是贵人,但你也是她的嫂子。哪有嫂子站着跟小姑说话的理儿?”
还派上了钱满亭的不是。
钱满亭认下了,赶紧笑道,“是儿媳想左了。”然后才坐下。
崔淑琴有些红了脸。
潘月和钱亦绣也泛泛说了些先生女后生男,才能凑成一个好字之类的话。说到高兴处,还让崔淑琴破涕为笑。
晌饭,只坐了五坐席。洗三仪式完成,也只来了太皇太后的懿旨和赏赐。不说皇上,连闽太后都没个信。这是东宫三个闺女中,最冷清的一次洗三宴了。
人都长了双势力眼。小婴孩不讨皇上的喜,母亲又势弱,当然是最被忽视的了。
朱肃锦也知道今天皇上不会赐名,又给这个三女儿起了个名字,叫朱敏柔。
离开东宫,钱亦绣上了潘月的马车,在车里讲了连楚楚的事情。
潘月惊道,“怪不得今儿一早,梁府就派人把宋妈妈也接了过去,说有个故人在梁府,要见他们一面。”
晚上,依然没有等到梁锦昭回来吃饭,几个当家人都在万寿堂接见连姨娘和钱华一家,然后商量对策。
连姨娘的确是个聪明又执着的女人,她这样孤注一掷,哪怕梁家不想帮都不成。
饭后,钱亦绣又领着两个儿子和猴哥一家进水晶房子玩了一阵。
梁锦昭回来,说钱华不仅能够证明连家虐待莲姨娘生母的事情,还提供了当初负责卖这些奴才的牙行,甚至还有几个卖去哪里他也知道。今天,府里已经让人去查找了。
而且,这个案子已经转去了刑部,涉及命案的连夫人和儿子连书平已经被刑部拘了起来。下晌,连和还来府里见了连姨娘,似乎想让她撤诉,但连姨娘没有同意……
大年二十九下晌,阳光明媚,下了几天的雪也停了。钱亦绣便带着两个孩子去了万寿堂,林氏把秋姐儿也带了去。几个小奶娃躺在侧屋的炕上,再加上坐在一边的雪姐儿,逗得老祖宗和众人笑不停。
不多时,崔氏也来了,还带着那个小庶女。
秦姨娘住在正院的东跨院,喜姨娘和连姨娘住在西跨院。或许崔氏为了彰显正妻的贤惠,也或许她是真的喜欢孩子。反正自从这个孩子住进西跨院后,崔氏经常让人把她抱到正院去逗弄。
崔氏笑道,“老祖宗,我见今儿天气好,就把理姐儿也带来了。”
这个婴孩起名梁理。
ps:谢谢众位亲的月票,感谢!谢谢简和的玫瑰的支持,清泉非常喜欢看你和小伊的评论,感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撒气
崔氏笑道,“老祖宗,我见今儿天气好,就把理姐儿也带来了。”
这个婴孩起名梁理,连她这一辈分的“锦”字都没有用。
老祖宗觉得崔氏这样真的不错了,态度也更加和颜悦色起来。笑道,“把理姐儿也放去炕上,咱们家一下子多了这么些孩子,真喜庆。”
秋姐儿半岁,诚哥儿和信哥儿还有几天满三个月,理姐儿一个多月。四个小奶娃排排躺在炕上,个个长得又白又胖,极是招人稀罕。连多日阴沉着脸的梁老国公,也有了笑脸。
钱亦绣也第一次看清楚了理姐儿。小奶娃长得还算清秀可爱,但像梁国公多些,没有梁锦昭和梁锦玉好看。
天色暗下来,男人们都下了衙。
梁锦昭向长辈们禀明,皇上已经封他为正二品的水军都督,兼舰业制造司监制,着他去泉州府,把东南一带海边延线属于不同卫军的水兵聚集起来,统一建立一支单独的水军。同时,又派了工部的一些官员和工匠随行,同那里的舰业制造司一起制造新式大型战舰。可能会封他爹梁国公为正三品的都督佥事,圣旨几天后就会下来。他们大概会在二月成行……
他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都喜忧参半。喜的是,皇上还是重用梁家的,派他们父子去做这么重要的事,梁锦昭还成了大乾朝第一个水军都督。梁国公虽然职位比现在降了两级,但那是实缺,比现在这个闲职有用的多。若做好了,皇上还会重新重用他。特别是现在,他远离京城,对他也是一件好事。
忧的是,家里的两个男人又要出去奔前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特别是崔氏和钱亦绣,眼圈都红了。老祖宗也抹起了眼泪。
梁国公自是又劝解了一番,把先大家后小家的大道理说了一番。梁锦昭去老祖宗那里,低声劝解了一番。
饭后,梁锦昭让钱亦绣先回莲香院,他陪着崔氏一起去正院见他爹。
梁宜谦已经能走了,但他不好意思出门,臊得慌。
别人置外室,闹出来了,顶多是自家悄悄把女人弄回府里当姨娘。
他可倒好,弄了个外室,被老爹痛打一顿,还闹到了皇上那里。这还不算,自己那个外室竟然是另有目的,利用他为母报仇……
他的这张老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崔氏走后,他沉着脸走了出来,这是他几天来第一次走出卧房门。在卧房里的几天,也只有崔氏和秦姨娘,以及几个下人进去服侍他。
连氏还低头站在东侧屋里。自从她进府以后,只要不是吃饭、睡觉、或是被长辈叫去,从早到晚,她都会站在这里。
崔氏也只把她当成一个桌椅,视而不见。
连氏见梁国公出卧房了,赶紧过去跪下,泣道,“爷,是妾骗了你,辜负了爷的一片情谊。妾,实在是情非得已,妾没有别的路可走……”
说完,便咚咚咚地磕起了头。
梁国公一看到连氏,脸就紫成了茄子,抬脚把她踢到地上。当他怒气冲冲过去抓起她胸口的衣裳,伸手要抽她的时候,看到她大眼睛里含着盈盈的泪水,眸子透过水帘望着他,满是惊恐。
当时,他就是被这双眸子迷住的——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他哪里想到,她不止拥有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还掩藏着深沉的心机,利用了他和梁家,害他被世人齿笑……
他堂堂卫国公,从来不缺女人,却被这个妇人骗了。
连氏的眼泪流了出来,轻声哭道,“爷,对不起,对不起,妾罪该万死,妾辜负了爷。爷要打要杀,妾不敢有任何怨言。”说完,闭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样。
梁国公大手一挥,在快要打到她脸上的时候,又硬生生停下来。
从小打大,他还没过女人。他难道真是如此不堪,已经沦落到打女人的地步了?
想到这里,他松开手,站起身,掏出绫帕擦了擦手,冷声说道,“我梁宜谦再不谌,也不会打女人。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连氏又爬过去抱住他的腿哭道,“爷,妾虽然利用了爷,但妾是真心仰慕爷的,真的……”
梁国公一脚把她蹬出去,又冷冷说了一声,“滚!”然后,丢掉绫帕,转身回了卧房。
连氏跪爬在地上痛哭着,一直在厅屋门口的秦姨娘走了进来,把连姨娘扶起来说道,“连妹妹,爷现在还在气头上,你就先回去吧,别惹爷的厌烦。”又低声道,“等爷的气消了,再来请罪。”
连姨娘哭着弯腰把梁国公的绫帕捡起来,捂着脸出了门。
等连姨娘走了,秦姨娘用帕子捂着嘴无声地笑了笑,转身把食盒拎进卧房。秦姨娘刚进去不久,就听到卧房里传来砸碗碟的声音,接着秦姨娘红着眼圈跑了出来。
黄嬷嬷又用帕子捂着嘴笑了笑,领着丫头进去收拾房间了。
当崔氏和梁锦昭回来的时候,黄嬷嬷低声禀报道,“大夫人,国公爷刚生了气,现在还没吃饭。”
梁锦昭道,“让小厨房准备几个下酒菜,我要和我爹小酌几杯。”
崔氏点点头,吩咐下人道,“去吧。”
梁锦昭一个人去了东侧屋,他没有进卧房,而是站在卧房门口说道,“爹,封儿子的圣旨已经下来了。圣上说,还会给爹一个正三品的水军都督佥事的职位,圣旨过几天就下。一切准备妥当,咱们二月份就能成行。老祖宗和爷爷都说,爹的机会难得,若把握好了,定能重新被圣上启用……爹,上阵父子兵,咱们一定会建立出一支史上最强的水军来。”
梁锦昭的语声一落,梁国公便从卧房走了出来。
他阴沉着脸在梁锦昭的身前站定,甩开巴掌就向儿子的头上招呼。嘴上还骂道,“打死你个不孝的东西,竟敢告老子的状,气死我了。”
崔氏在厅房听到动静,吓得跑了进去,哭道,“老爷,求你,快别打儿子了。这马上要过年了,儿子脸上有伤,怎么出去见人呐……”
梁国公没理她,继续拳打脚踢,倒也没有再往儿子脸上打了。
梁锦昭没有躲,还劝着崔氏,“娘,是儿子不孝,我爹打得好。”
等梁国公出了气,菜也做好了,父子两人便盘腿坐在炕上对饮起来。梁锦昭又给梁国公倒酒,又给他布菜,小心结巴着他,倒也让梁国公打回了些许薄面。
崔氏虽然心疼儿子的一只眼眶被打青了,嘴角也被打肿了,但看到丈夫终于出来吃饭了,父子两个尽释前嫌,也就压下了心头的不快。
父子两人谈得高兴,饭后,又去西屋继续讨论。两人商谈完,已是半夜亥时末。出了西屋,却见崔氏还在厅屋里坐着,眼睛已经哭得通红。
梁锦昭赶紧上前扶着他娘道,“娘,这么晚了还不去歇息,这是谁又给你气受了?”
崔氏落泪道,“除了你们,谁还能让我这么难受?你们爷两个倒是谈得高高兴兴,年后又要去新天地里奔前程,咋没想想我们娘们在家等着该有多难受。想想我也是命苦,儿子闺女都没在身边长大,始终跟我没有多亲近。丈夫又……是我不好,是我不贤惠,让儿女不亲近,丈夫不待见。”说完,竟是哭出了声,又道,“这回可好了,你们终于走了,不用再看我碍眼了。”
梁锦昭刚想开口相劝,就见梁国公皱眉说道,“你看看你这个妇人,男人儿子又不是去花天酒地,而是去建功立业,还有啥好哭的,真是短视……”
梁锦昭便退出了屋,他娘还是由他爹去哄吧。
他回了莲香院,一直等着给他开门的婆子悄声说,“世子爷回来了,大奶奶一直等着爷,还没睡呢。”
上房的厅屋、东侧屋及卧房的窗户都透着灯光。梁锦昭看看东侧屋窗户透出的淡紫色光芒,厚重的窗帘后面,小妻子定在翘首以盼吧?
他的心里溢满了温情。
他从三岁起便离府去了大慈寺,大多数时间不在家里,对家的眷恋远不像其他人那样浓烈。但是,自从娶了小妻子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似乎一天不回家就想得难受。
可现在,为了建功立业,也为了梁家有更好的前景,他必须要离开家,离开妻子儿女,去万里之外开创前程。
原来一年还能回家两三个月,可是以后,一两年也不见得能回家一次……
他穿过厅屋,来到东侧屋门口,掀开腥红色的门帘,第一眼向炕上看去,炕上除了炕几,空空如也。
他刚走进屋,一阵熟悉的香气扑来,接着一个人从后面跳在了他的后背上,一双玉臂搂着的脖子,双腿也缠住了他。
是他的小妻子,只听她娇声说道,“你咋才回来,等得人家好心焦。不行,你得背我回屋歇息。”
说着,她的脸也放在了他的颈窝处,特有的香气更浓郁了。
梁锦昭笑道,“好,夫君背着你,咱们先沐浴,再歇息。”说完,却感觉到脖子处湿润起来,是小妻子的眼泪。
他的小妻子一直是非常独立又有主见的,今天却缠人又脆弱。他背着她,脸微侧着轻轻蹭着她的脸,脸颊感觉得到她毛茸茸的睫毛和润润的眼泪。他叹道,“我也舍不得你,舍不得孩子。但为了你和孩子以后过得更好,咱们必须要分开一段时间。”
钱亦绣也知道梁大叔必须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也作好了充分准备。可是今天,当她听说圣旨已下,还敲定了离京的日期后,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
她舍不得他。
沐浴的时候,钱亦绣才发现梁锦昭挂了彩,眼眶青了,嘴角肿了,身上还有几处青痕。听说是梁国公打的后,很是有些气愤。心道,那梁国公还真是,自己做错事没脸,却拿着儿子撒气,活该被人利用和笑话。
夜里,两人闹得很晚才睡觉。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钱亦绣还是咬着牙起了床。她觉得身子有些酸痛,又看到梁锦昭看着她笑得一脸满足和暧/昧,红了脸,又白了他一眼。现在,她连瞪他一眼都舍不得了。想着他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离京,她要在这段不长的时间里,做最好的妻子。
早饭后,一身喜气的梁锦昭和钱亦绣带着两个睡得正香的儿子去正院请安。
猴哥猴妹猴盼盼一家穿得红彤彤的,被人送去钱家,它们更喜欢在钱家过年。
梁锦昭和钱亦绣来到正院厅屋,便听见东侧屋里传出梁国公和崔氏的笑声,厅屋里的下人也个个喜笑颜开。而且,今天也没有了那几个碍眼的姨娘。
那两口子是和好了?
钱亦绣暗道,距离产生美,这还没分开呢,他们就已经开始互相欣赏了。那梁国公也够渣的了,有事业了,像个男人。没事业了,像个怂人。还好他命好,原来有父辈帮他谋划,将来有儿子帮他谋划。否则,很可能当一辈子的怂人。
梁国公和崔氏来到厅屋,坐在上座,梁锦昭一家起身去行了礼。接着,梁锦琛和林氏也抱着秋姐儿来了,给他们行了礼。
又让人把理姐儿抱来,一家人去梁老国公和大老夫人住的落福院。
几天没出院子的梁国公还有些不好意思,离落福院越近脸色越红,脚步也犹豫起来。但想到最终要见人,若连家人都不敢见,怎么再进朝堂见别人?
不管如何,自己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再次获得皇上的信任,再次博得家人的尊敬。想到此,走路的步子迈得坚定起来。
梁老国公和大老夫人看到大儿子又立起来了,还是欣慰的。看来,让大儿子去海边立功的决定还是正确的。即使猜到大孙子脸上的伤是大儿子打的,也没有埋怨他。
接着,梁老国公带着男人们去祠堂祭祖,连不到三个月的诚哥儿和信哥儿都被人抱着去了。大老夫人带着女眷们则一起去了万寿堂。
PS: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这篇文,清泉的原计划是写一百六十万字以上,但后来出了些状况,也有清泉的失误。清泉不想让读者花银子看不喜欢看的文,便想后面略写一些情节,提早结文,想在十一月底或是十二月初完结。但一写起来,总觉得有些情节不能简略,那样对不起一直支持和喜欢文文的读者。所以,虽然文文不可能写到原计划那么长,可月初还是结不了文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有福之人
大年三十,梁家所有主子在万寿堂玩了一天,吃了热热闹闹的团年饭。
而皇宫里,乾武帝也领着儿女女人去慈宁宫陪着太皇太后过年。
开始,闽太后还以为会在慈安宫里过年,毕竟原来都是在太后宫里过年的。虽然还有个太皇太后,但由于年岁大了,现在连许多接待女眷的政务活动都交给了她。何况,宫里没有皇后,连贵妃都没有,更应该突显太后的地位才是。所以,她一早就开始让人把慈安宫拾掇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大家子过年的家什都准备好了。哪成想,头天却接到消息说要去慈宁宫陪太皇太后团年。
她又气又臊,本想借病不去。但想了半天,不能因小失大,还是端着一张笑脸去了。
太子妃、黄良娣、霍良媛还在坐月子,朱肃锦就带着三个小婴儿和闽良娣、白承徽去了。
由于今天是孩子第一次出门,又是第一次见皇祖父,所以几个母亲都使出浑身解数把孩子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付明兰昨天就让宫人把小衣裳都拿出来,摆在床上挑了一天,虽然觉得潘月送的用挑花针绣的福字不断线小红刻丝衣裳最好看,也最吉利。但今天要拜见皇祖父,小敏嘉现在又是唯一一个被封了郡主的皇孙女,考虑再三,还是给她挑了件有金凤缠花绣纹的小红锦缎衣裳套在小棉袄外面。又戴了顶绣着岁岁有鱼带荷叶边的明黄色小帽子。
小敏艾穿的是潘月送的绣福字的小红衣裳,黄灵儿觉得女儿穿这件小衣裳最好看。再说,无论仗着太子妃还是太皇太后或是付家的势,小敏艾都比不过小敏嘉,那自己就不比。这小衣裳是太子养母送的,讨了太子的喜欢,闺女照样过得好。
而小敏柔穿的,也是件绣了金凤的小红衣裳。
天太冷,东宫离慈宁宫又远。用棉被把几个孩子的身子和头包了个密不透风,坐的车里又烧着炭盆。
朱肃锦这些天都歇在自己的寝宫,见几个孩子被乳母抱来,他挨个看了看,又捏了捏小脸,才笑着上了车。
虽然他也特别想要儿子,但这几个闺女都是自己的亲骨肉,他还是极喜欢。更何况,一想到绣儿小时候可怜巴巴的瘦小模样,还经常被钱家祖母骂,他就觉得更应该对她们好才是。
闺女咋了,闺女好了,比小子还有用。钱家不是如此?在乡下的时候,一家人都是靠妹妹才把日子过好了。虽然想到这些他就有些脸红,但也不得不承认。
去了慈宁宫,除了他这一家子,人都到齐了。大殿里温暖如春,人们正热热闹闹地说着话,连皇上的脸上都挂着笑,问候着两宫太后的身体状况。
皇上和太皇太后坐在大殿的罗汉床上,闽太后坐在太皇太后一侧的官椅上,其他的妃子和公主分坐在两边。
朱肃锦领着闽良娣、白承徽及三个抱小婴儿的乳娘给乾武帝和太皇太后、皇太后磕了头,乾武帝“嗯”了一声,说道,“起来吧。”
太皇太后倒是笑着把乳娘招呼过去,“快,快过来让哀家瞧瞧。哎哟,真是漂亮的小宝贝儿……”
三个乳娘抱着孩子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好让她看得仔细。
太皇太后挨个地看,笑弯了眼地夸赞着,还伸手摸着她们的小脸。
一旁的闽太后也笑着伸过头来看。
乾武帝跟朱肃锦说着话,听到太皇太后逗弄孩子的声音,也想偏过头去看。但又听到闽太后笑道,“哎哟,真是漂亮的小闺女,个个长大了都是美人胚子。”
他又止住好厅心。心里叹息不已,再美有啥用。儿子的女人怎么会生了三女娃,咋没一个像钱家女那么能干。儿子可不要像他,到了二十五岁才生个儿子出来。又想着,不管多大,只要有儿子就好。别像有些绝户,连儿子都生不出来,那他辛辛苦苦谋下的江山又交给谁?想到这里,连跟儿子说话的兴趣都没了,示意朱肃锦坐去一旁。
朱肃锦的座位就在皇上一侧的第一个位置。
太皇太后把三个小娃都逗弄了一遍,眼光又停在朱敏嘉的身上。狐疑道,“哀家咋觉得这孩子有些面善呢?”
闽太后笑道,“她长得像太子,可不是面善嘛。”
太皇太后摇头道,“这孩子还真不像太子。”
朱肃锦便笑道,“月姑姑和钱表妹都说敏嘉像我母后。我仔细看了看,还真像。”
“哦?”乾武帝吃一惊,赶紧斜过身子去看孩子,抱朱敏嘉的乳娘又赶紧往他身边挪了挪。
乾武帝看了看孩子,又伸手去抱。由于孩子用包被包着捆得像个小辣椒,纵使皇上不会抱软绵绵的奶娃也倒也好抱,一旁的太皇太后还嘱咐道,“把孩子的脖子托着,小奶娃娃软。”
乾武帝又听劝地用一只大手托起了小奶娃的后脖子。
杨德妃几个皇上的老人都吃惊不已,因为在她们的印像中,皇上就没抱过孩子,甚至看都难得多看几眼。
乾武帝把孩子抱在怀里看了看,笑道,“嗯,这孩子的确长的像小容。”
朱肃锦忙笑道,“钱表妹说嘉儿的眼睛最像母后,月姑姑说鼻子最像,可儿臣觉得嘴最像。”
乾武帝笑着摇摇头,说道,“眼睛和鼻子、小嘴都像,但最像的,却是眉毛。”乾武帝的眼里似没有了聚焦,喃喃说道,“朕觉得那眉毛极美,细细的,弯弯的……小容却觉得美中不足有些淡,经常喜欢对境描眉……”或许觉得当众说这些不好,赶紧住了嘴,目光又盯在小敏嘉的脸上,伸出一只手摸摸孩子的眉毛、鼻子、小嘴。
赵淑妃等几个新进宫的女人更是吃惊不已,却原来圣上还有如此温柔的时候,眼里的柔情似能化成水。在她们的眼里,皇上就是气壮山河的铮铮铁汉,严肃,硬朗,连笑都难得。
小敏嘉也真给自己和父母争气,没有哭,还睁开了眼睛,恬静而温柔地望着乾武帝。偶尔噜噜嘴,还吐出几个泡泡来。
乾帝大乐,哈哈笑道,“好孙女儿,皇祖父看到你,可开心了。现在,就是拿个孙子来换,皇祖父也舍不得罗。”
宠溺的眼神和声调,让大殿里的人心思各一。
由于哈哈声打得太响,把小敏嘉吓着了,张嘴哭了起来。她一哭,另外两个孩子也跟着哭起来。顿时,大殿里一片孩子的哭嚎声。
乾武帝一愣,看着小敏嘉有些无所适从。
太皇太后拍了他一下,笑道,“是皇上的声音把孩子吓到了。小奶娃娃娇滴滴的,哪里经得住你跟朝臣们说话练出来的大嗓门。”
乾武帝又是一阵笑,把孩子还给乳娘。想想,又招呼另两个孩子来面前看了看,见她们两个张着小嘴闭着眼睛大哭的小模样,还是觉得长孙女长得最好看。
三个乳娘抱着孩子去偏殿吃奶,乾武帝又传口谕,赏了三个小女娃每人一套小首饰,一匹宫缎,长孙女多了一个玉如意,二孙女和三孙女封了郡主。
朱肃锦又起身躬身谢过。
乾武帝心里高兴,环视一周,却看到四公主眼巴巴地看着他,又赏了她一套首饰和一匹宫缎。
四公主别看才三岁,却人小鬼大,赶紧跑到他前面磕头谢恩,说了一堆废话,在父皇面前猛刷存在感。
乾武帝也难得地把她招到跟前,摸摸她的包包头。
之后,皇上跟朱肃锦谈着国事,杨德妃几人陪太皇太后打起了马吊。
闽太后把闽良娣叫去偏殿,低声问道,“你进东宫的时日也不短了,怎么还没有怀上?”
闽良娣红着脸嗫嚅说道,“太子难得去我那里一次,去了也不……除了我嫁进去的那晚,我再没侍寝过。”
闽太后深深叹了口气,说道,“若你能给太子生个儿子,闽家也就起来了。哀家到底不是皇上的生母,母子情分也就面子情。闽家崛起,靠的还是你的肚皮。”
闽良娣含着泪点点头。
闽太后又嘱咐道,“你也莫急,太子如此对你,恐是怪哀家多事。哀家也没办法,为了闽家,哪怕他不高兴哀家还是要赐婚。你暂且忍耐些日子,太子仁慈,见你温柔规矩,自然会疼惜于你。”
闽良娣点点头,两人便分开了。
大年初一,宗室女人及三品以上命妇来宫中给太后磕头。太皇太后因为年岁大了,这些事已经交给闽太后,她只在慈宁宫中招见几个亲戚的女眷。
钱亦绣给闽太后磕完头,便去了慈宁宫,潘月、付家、及宗室几个年岁大的女人都在这里。
她们说着昨天皇上对大郡主的态度,付大夫人都激动地流了眼泪。付家人的压力非常大,他们都看出来皇上对太子妃另眼看待,对他们付家也是皇恩浩荡。可惜太子妃有负圣恩,没生出儿子来。
现在因为大郡主的模样像元后又讨了皇上的喜,这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
众人都笑着恭贺付大夫人,“讨了皇上的欢心,大郡主有福了。”
出了慈宁宫,付大夫人还悄声谢了潘月和钱亦绣。大郡主像元后的话,还是从钱亦绣嘴里先说出来的。
大年初二回娘家,想到能回家玩整整一天,钱亦绣还是抑制不住激动。哪怕被讨厌的梁大叔折腾了半宿,还是早早就起了床。
两人正在东侧屋的炕上吃早饭,便听见卧房里传来小哥俩“呜呜哇哇”的叫唤声。钱亦绣放下碗说道,“他们咋这么早就醒了?”
站在卧房门口的紫珠掀开门帘往里一看,惊得叫了一声,赶紧把嘴捂上,低声说道,“大奶奶,快来看,快来看。”
钱亦绣下炕走了过去,往里一看,也惊得叫了起来。只见小哥俩都爬在小床上,高高地抬着脑袋四处望着,四只大眼睛瞪得大大的。或许脖子还没有多少力气,脑袋一点一点地有些摇晃,但还是极力地高昂着头。
钱亦绣几步跑过去,高声笑道,“我儿子会抬头了,我儿子会翻身了。”
两个小家伙听到娘亲的声音,都把头转向她,咧开嘴笑起来,两根银线同时从两人的嘴角滴下来。
钱亦绣激动地眼圈都有些发红。先把离她近的信哥儿抱起来,狠命地亲了两口,被忽视了的诚哥儿又瘪起小嘴想哭。
随后而来的梁锦昭又伸出长胳膊把诚哥儿抱起来,笑道,“儿子真棒,又有进益了。”说完,又回头对紫珠说道,“今天我们要去岳家,不能去给长辈请安。你快派人去跟老祖宗、我爷和我奶,我爹和娘禀报,说诚哥儿和信哥儿会翻身会抬头了。让长辈们也乐呵乐呵。”
紫珠笑道,“这个好差事我咋舍得让别人去呐,我得自己去。”
一旁的彩月和彩云又笑道,“三个差事,你只能去一个,另两个留给我们去。”
说得几人大乐。
等外事房把礼物送来,钱亦绣自己也准备了一些。那三个送信的丫头也回来了,说长辈们极高兴,都让他们从钱家一回来就把孩子领去万寿堂,他们急着看。这几个丫头每人还得了五两银子的赏钱。
让后来得知消息的蓝珠和白珠直说她们知道晚了,这个美差没抢到。得赏钱是其次,关键是体面。
来到钱家,钱亦善领着明哥儿站在门口迎接他们。明哥儿先给姐姐和姐夫行了礼,就掂着脚尖看两个外甥。还说,“翻了年,我外甥就长了一岁,他们会叫舅舅了吗?”得知还不会叫,失望不已。
他们直接去了正院,屋里欢声笑语,极其热闹。不止钱满霞一家、钱满亭一家来了,连钱满朵一家都来了。听说李阿财才升了从五品的官,年后就会为钱满朵请封诰命。
不仅如此,潘月笑着说,“还请了太子,他答应了,过会子就会到。”
正说着,朱肃锦就领着大山一大家子来了。眼尖的钱亦绣又有新发现,笑道,“欢欢和喜喜又要当娘亲了?相公来了吗?”
PS: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不好意思,又上传晚了,最近清泉都有些忙。另外,给小幻儿等亲加更要过几天,最近太忙。。。(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给我当女婿
眼尖的钱亦绣又有新发现,笑道,“欢欢和喜喜又要当娘亲了?相公来了吗?”
欢欢和喜喜高兴地叫了两声。闪电和银风忙不迭地来到钱亦绣面前,甩着尾巴伸着舌头围着她转,然后又分别舔着欢欢和喜喜,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钱亦绣拍了两下它们,失望地嗔道,“坏小子,怎么跟你们爹一样,专吃窝边草。该像大山和跳跳那样,再出去找新人呀。那样,你们的队伍才能越来越壮大。”
说得朱肃锦大乐。
朱肃锦又把猴妹招呼过来,“来,让叔叔看看猴侄子。”
猴盼盼穿着钱亦绣给它做的一件蓝色小坎肩,长高了些,大概有一尺多点。身上的红毛比刚出生密实一些,短短的,红红的,茸茸的。小小的红脑袋,玻璃珠一样的大眼睛就占了一半脸。此时,它正瞪着大眼睛,挂在娘亲的怀里东张西望。
一听到陌生人的声音,它便把小脑袋往娘亲的怀里使劲钻。猴妹安慰地拍拍它,意思是是亲戚,别害怕。
这是朱肃锦第一次看猴盼盼,还送了它一个赤金璎珞圈当见面礼。
他弯腰给猴盼盼戴上,笑道,“盼盼长得真可爱,你还有三个妹妹,以后要带着她们玩。”
猴哥猴妹见儿子戴着漂亮的赤金璎珞圈,圈上还挂了几个玉雕小桃子,高兴地直乐。猴哥还给朱肃锦作了两个揖,表示感谢。
除了猴妹母子,动物之家的所有成员都在院子里玩。它们不奈呆在屋里,屋里又闷又挤,施展不开。
见太子殿下来了,所有人都来到了厅屋。众人给朱肃锦见了礼,朱肃锦又一一给老辈子拜了年,给小娃娃们每人一个大红包。之后,又各干各的。
三贵爷爷夫妇、钱老头夫妇等几个老人在东侧屋里逗弄着爬在炕上的几个奶娃娃,就是诚哥和信哥儿,还有钱满霞的小儿子和钱满亭的闺女。除了钱老头心不在焉,另外三个人都其乐融融。
钱满江、梁锦昭、万大中、霍立行、钱亦善几个男人在厅屋里谈论着朝堂大事。
钱满朵、钱满霞、钱满亭几个年青妇人在西侧屋里说笑,小娘亲哪怕有些插不进去嘴,也饶有兴致地听她们说着以前乡下的事。小阿草已经十岁了,长得比过去好看了许多。这时候她已经很爱好了,还擦了香膏,穿着绸缎绣花衣裳,也笑眯眯地听着,偶尔会插一两句。
一帮孩子和猴妹母子则在西屋里打闹,闹得快把房顶掀翻。
钱亦绣更喜欢听男人们的话题。厅屋和西侧屋的门开着,连门帘都被掀起来了。她坐在西侧屋门口,耳朵里听着男人们的话,时而低声跟坐在门口另一边的朱肃锦交谈几句。
两人说起小和尚去报国寺陪悲空大师过年,今天见不到面还有些遗憾。钱亦绣倒经常能见到他,因为他时常会去梁府玩玩。但朱肃锦却难得看到他,请他去东宫,他又不愿意去。
东侧屋里老人家的大笑声又传出来,好像诚哥儿把尿撒在万小表舅身上了。
特别是三贵爷爷的大笑声,夸张又洪亮。他喜欢钱亦绣,连带着那两个小家伙他都觉得比别人能干。大着嗓门说,“好小子,能干,连尿都飙的比别人远。”
钱亦绣听了,捂着嘴直乐。
朱肃锦望了一眼东侧屋门口,低声跟钱亦绣说道,“我瞧着你家的那两个小子都不错,挑一个给我当女婿,怎么样?”
钱亦绣一愣。他的女婿,那不就是驸马。想想自己的美人姥爷,因为当了驸马郁闷了一辈子。驸马这个职业,好也不好。不想吃软饭的,就不好。想吃软饭的,就好。驸马娘的这个职业,似乎也不太好,首当其冲就是窝囊……
钱亦绣正有些犹豫不知该怎么回答,朱肃锦见自己和自己的闺女又被嫌弃了,气得脸都有些红。恨恨道,“我和我闺女哪里就让妹妹瞧不上了,我闺女漂亮得紧,长大了不比妹妹差。你瞧不上她们,她们瞧不瞧得上那两个小子还不一定。”说完,气哼哼地扭过头去。
还是个别扭的熊孩子。
钱亦绣看他脸涨得通红,赶紧笑道,“急什么,我又没说不同意。我有两个儿子,哥哥有三个闺女,岁数差不多大,谁知道该哪个配哪个呀。等他们长大了,看哪两个能对上眼,就成全哪两个。咱们现在瞎忙乎,乱点鸳鸯谱也不一定。”
朱肃锦听了,觉得的确是这么回事,才算罢。
男人们又说起了建水军的事。钱亦绣尖起耳朵听,朱肃锦也被这个话题吸引住。
乾武帝有前瞻,这次建立水军,制造大型战舰及适用于舰上用的大炮,还有修建大型海港及一系列服务于水军的设施,不仅是为了下一步开放海禁的御敌,打击日渐猖獗的海盗。更是为了称霸海上,为子孙万代谋福。皇上的意思是,许多事最好能一步到位,或者说做得更好,减少重复花银子的机率。
这样一来,所需用的银子就极多。户部预算下来,至少要花销五千万两银子,甚至更多。虽然国库充盈,但一下子要用那么多钱,乾武帝还是极心痛。有些朝臣就上书,要求增加赋税。乾武帝又不愿意,上年是他的新纪年,他才减了百姓赋税,不好朝令夕改。特别是,他想当个好皇上,不想因为发展军事,就让百姓过不好日子。
钱亦绣低声对朱肃锦说,“太子,现在正是你为圣上分忧,又能让朝臣看到你的能力,更能获取民心的大好机会。”
朱肃锦忙把耳朵伸过来,问道,“妹妹怎么说?”
钱亦绣道,“大乾朝自建朝以来,每任皇上都体恤百姓,改变了自古重农抑商的做法,制定了许多扶持商业和手工业的政令。特别是从先帝开始,大乾朝更是前所未有的繁盛。如今,不仅百姓安居乐业,商家更是极富,包括许多会经商的皇亲国戚、勋贵世家,都是富的流油。”又笑道,“比如你我,寿王府,钱家,等等。太子应该以身作则,至少捐赠十万两银子,随后,我们都跟着响应。但不能强捐,不限数目,有些官员还是很清贫……”
朱肃锦眼睛一亮,双手击掌笑道,“妹妹出的好主意。”考虑了一下,又说,“也不能白捐,捐赠了一定数额的人家,都记入功德簿,存入皇图阁和水军档案。为了鼓励有钱的商人多捐,又让他们捐得心甘情愿,那些出银子多的人,封他们一个闲职,甚至可以给个伯位……”
这就是聪明的孩子,说一步,他就能想到三步远。
两人讨论的喜笑颜开,梁锦昭转过头笑道,“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朱肃锦便笑着把两人商量的事情说了。
钱满江喜道,“这样最好,不仅能龙颜大悦,百姓也会感激太子殿下的仁慈,还让那些想入仕的商人有了想头,也满足了想名垂青史的官员的愿望。”
梁锦昭更是高兴,他此去就是花银子的。想把事情办好,就要多花银子。但花得太多,又怕皇上心疼。这下可好了,也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几人又商讨了一番太子的奏折该如何写,自家打算出多少钱,等等。
钱满江还体贴地说道,“太子殿下刚建衙不久,若没有那么多银子,我们钱家帮着出一些。”
朱肃锦摆手笑道,“谢谢钱将军。玻璃工场本宫占的股分最多,那里日赚斗金,哪里还需你们再替本宫出银子。十万两银子本宫还是拿得出。”
钱满江又特别嘱咐了霍立行,回家后把嘴巴闭紧些,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自己要拿捏好。钱满江也听潘月说了霍夫人的行径,只不知道霍明是不是这个意思。若霍明也是如此短视,以后跟霍家的关系就要保持距离了。
男人们高兴,晌午的酒都喝得有些多,只有朱肃锦想着写奏折的事没有多喝。晌饭后,喝醉了的男人去歇息。三贵爷爷不想睡觉,又把钱亦绣、朱肃锦、钱满霞等人叫去屋里说了一阵体己话。
在钱家吃完晚饭,梁锦昭和钱亦绣带着两个孩子及猴哥一家回梁府。猴哥一家直接回莲香院,他们一家直接去了万寿堂。
果真所有的人还没有散。
夏氏咯咯笑道,“老祖宗说诚哥儿和信哥儿会翻身会抬头了,让我们等在这里看。我可不相信,他们还差两天才满三个月,这会儿子就这么能干了?不是老祖宗在吹牛吧。”
说得众人大乐。
老祖宗笃定地笑道,“若他们小哥俩做到了,你就输我十两争子。若他们做不到,我就输你十两银子。”
把小哥俩放在炕上,小家伙不负众望地表演起了翻身和抬头。翻身还不算,还能打一圈滚,让老祖宗和大老夫人乐不可吱。
最后,夏氏只得摸了十两银子给老太太,嘴上还说,“下次再也不跟老祖宗打赌了。老祖宗想赢钱,我直接拿十两银子给你就是了。”
又说得老太太高兴不已,还让丫头拿这十两银子去厨房,明天添两个菜。
众人说笑一阵,才回院子。梁锦昭又把梁老国公和梁国公、二老爷几个男人请去了外书房,商讨事情。
PS: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清泉又梳理了一下文文,正文部分这个月应该能结文,希望在月中或是中下旬。谢谢还在陪伴、支持文文和清泉的众位亲,感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临别依依
大年初六,在惴惴不安中等待着的梁国公终于等到皇上的圣旨,他被封为水军都督佥事。虽然官没有儿子大,他还是非常满意。饭总要一口一口吃,这已经是一个进益了,一切都会好起来。重新受到重用的梁国公豪情万丈,憋着劲要大干一场重获圣恩。
这又让一些人家不舒坦,梁国公德行有亏,却明降暗升,皇上依然信任他。撵到海边去组建水军,是会艰苦一段时日,但若干好了,又是大功一件,升迁指日可待。
得到消息的亲戚朋友纷纷送来贺仪,其中也包括了钱家。
过年在吃吃喝喝迎来送往中流过。正月十六衙门开印,又开始照常上班。
开年后的第一个早朝,太子朱肃锦呈上了一个折子。先大大地颂扬了一番乾武帝此次组建专职水军,大力发展海上军事,筑就坚强海上防御的英明决策。
同时,他看到皇上为建水军需要大量银子而日夜忧虑,感念皇上既想让国家军事强盛,又不愿意增加百姓负担的仁慈心怀。他亦寝食难安,想了许久,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他愿意带头捐出十万两银子,为建水军出一份绵薄之力。
最后,恳请皇上下旨,倡导大乾朝有实力的朝臣和商人、乡绅为国出力。并特别说明,不强捐,不能因捐款而影响人家生活,捐多捐少凭自己的实力和心意。但是,多捐的人名应记入功德簿,流传青史。多捐的商人或是乡绅,可封闲官入仕,甚至可封伯……
太子殿下的折子呈上去后,皇上大加赞赏,频频点头,直说,“太子有如此心胸,朕甚慰。”
看到太子首先做出了表率,梁锦昭和钱满江立即站出来响应,愿意各出八万两银子,随后付阁老表态,愿意出八万两银子,寿王也愿意出十万两银子……
翟首辅擦擦前额的汗,出列表态,自家愿意出一万两银子。
乾武帝摆手道,“翟爱卿莫跟这些财主比。朕知道翟爱卿乃贫寒子弟入仕,又为官清廉,没有什么家底。朕不能让爱卿因为捐款,而影响日常生活。爱卿实在要多捐,三千两银子足已。”又对众臣说道,“太子倡导捐款,为的是大乾江山永固,让大乾子民过的更好。朕怎能让爱卿因为捐款而过不上好日子,甚至身陷贫困?如此,也负了太子的一片心意。若再弄出几个贪官,更是得不偿失。家里没有多少银钱的,出个一、二百两银子表示心意,即可。”
一些贫寒出身没有多少身家的大臣正在为难,听了皇上的话都感动不已,又高声唱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翟首辅更是感念皇上体恤。
“但是,”乾武帝又来了一个大转弯,“朝堂上哪些是大财主,朕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虽然没把话说完,但大臣们也听懂了,若皇上知道自家有钱,又只想出一两百两银子应付,怕是得不了好。
于是,朝臣都纷纷表态,出几百两的、几千两的、几万两的都有。因为太子和寿王出的十万两,其他人都没有越过这个数。
同时又议定,那些乡绅商人,出银二万两的给个七品官,出银五万两的给个六品官,出银十万两的给个五品官,出银二十万两的给四品官,出银五十万两的给三品官。出银百万两的,封大善伯爵位。出银千万两的,封上善伯爵位,并可传承三代。
这个告示一贴出去,一些想出仕又书读的不好但极有钱财的乡绅或商人便动心了。并由京城开始,迅速往外省传开。
此时,正好冀安省的首富黄万春和江南的首富刘大耳在京城过年。他们一听到这个消息,便兴冲冲去了衙门。黄万春表示想出五十万两捐个三品官当,还能给老娘和妻子请封诰命。而刘大耳则想用一半家财捐个上善伯爵位,不仅能光宗耀祖,还能传给子孙。
上班后的梁大叔父子也无比忙碌,天天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不归。
但是,只要梁大叔回家,几乎夜夜都要同钱亦绣**做的事。梁大叔比当初的小爹爹身身强体壮,钱亦绣也比当初的小娘亲健康得多,再加上有养人的碧泉补身子。两人哪怕夜夜笙歌,白天的精神头也不错。
钱亦绣压抑着离愁别绪,在家里带孩子上班。还有就是,一直在帮梁锦昭准备去那边的东西。梁锦昭爱干净,从里到外的衣裳就带了十几箱子,以及一些他喜欢的吃食。
府里会有五十个家丁小厮跟着去,另外还会去四个丫头、四个婆子跟去服侍,彩云也被派了去。
听说梁宜谦先还想把喜姨娘带去,被梁老国公大骂一通,便也绝了想法。
两个小家伙已经三个多月了,如今不仅能翻身能抬头,还能笑出声。原来喜欢哭的两个小子,现在又极喜欢笑,咯咯的笑声冲散了钱亦绣不少愁绪。
她经常会悄悄领着猴哥一家进水晶房子同珍珠娃一起玩,她也舍不得猴哥和珍珠娃、松鼠妹。想着要暂时同这几个小家伙分开,心里极难受。
本来她想让松鼠妹留在自己身边,但珍珠娃说它不能长时间呆在凡间,必须跟着他,经常在水晶房子里呼吸灵气,才能保证不变成凡间的小松鼠。
珍珠娃见小哥俩躺在草地上傻笑不已,就搂着钱亦绣的脖子嘟嘴说,“娘亲,弟弟好傻哦,他们要离开爹爹了,却还这么高兴。”
钱亦绣亲了亲珍珠娃,又拍拍他没穿裤子的小屁屁,叹道,“是啊,弟弟哪里有珍珠娃聪明。珍珠娃乖啊,帮助爹爹快点完成任务,快点回家。你们还没走,娘亲就舍不得了。”说完,眼里竟是包上了泪水。
珍珠娃把小脸贴在她的脸上说,“好,人家好好帮爹爹,争取早日回家。人家会再在海底弄些好东西回来孝敬娘亲,海底有好多好宝贝哦,娘肯定会喜欢。”
钱亦绣一听,心里又酸又甜,亲了他一下笑道,“真是孝顺儿子,知道娘亲喜欢宝贝。不过,安全第一,什么宝贝都没有你们平安更重要。”
二十八日这天,梁锦昭父子回家比较早,还去万寿堂吃了晚饭。他们说,前期事宜准备就绪,皇上下旨,他们二月六日就要出发。
在家只有八天的时间。
老祖宗和大老夫人当时就落泪了,崔氏和钱亦绣也红了眼圈。
回了莲香院,两个人早早哄睡小哥俩,早早上床,做完爱做的事后,依偎在一起说话。
床头的宫灯闪着微光,梁锦昭斜靠在床头,钱亦绣爬在他的胸口上。乌黑的长发散下,像黑缎飘落在他胸前。
梁锦昭喜欢顺她的头发,光滑顺溜,手感极好。他轻轻顺着她的头发,感觉到她又流泪了。
说道,“快莫哭了,我们若做得顺利,再找好接班人,两、三年后就能回来。”
于是就讲起军里的一些事。
竟然提到一个叫戚承光的人,他原来一直在胶东那边的军队里。只不过因为出身贫寒,从士兵做起,立了无数功绩,三十岁多岁了,还只是一个从七品的小官。前几年他所在队伍被抽调北征,他恰巧就被编入霹雳营。他对火攻武品极有自己的见解,很得梁锦昭的赏识。他人品也不错,唯一的毛病就是十分惧内,经常被人耻笑。由于梁锦昭的器重,他如今已经当上了正四品的游击将军。
戚承光听说朝庭要建立专职水军,前些天找到梁锦昭,要求去水军效力。他又对水战、战舰装备提出了许多好的建议……
戚承光?这个名字咋这么熟悉呢?
钱亦绣从梁锦昭的胸口抬起头,眨巴眨巴泪眼,想起在前世的历史长河中,有个叫戚继光的抗倭名将。这么相似的名字,又有这么相似的才华,还有极其相似的优良品质,钱亦绣莫名有些激动。
她赶紧建议道,“大爷,好好培养培养这个戚承光,他似乎有大才。你把那边理顺了,总得找个信得过又有才华的人,为大乾守护好东南边的门户。这个人应该能够担当大任。”
梁锦昭看着钱亦绣亮晶晶的大眼睛,笑道,“媳妇跟我想的一样。我这次也把他带上了,希望他不要令我失望。”
钱亦绣又告诉他,今年是番人李老外来大乾接杰克和肖恩的时间。但杰克和肖恩已经明确表态,大乾繁华富庶,他们又已经在这里娶妻生子,不想回国了。她已经派人带着他们两人的书信去找林青,并花重金请林青在鹏镇边守着。若接到李老外,就让他带着李老外去跟梁锦昭见见面,看能做成什么好的生意,最好能把他们在海上航行的地图买下来。钱亦绣专门准备了李老外喜欢的东西,包括几颗洞天池的珍珠……
又建议道,“等水军组建好了,大爷最好能奏明皇上,把水军改成海军。柔情似水,落花流水,山青水秀……水,既可以说它是气势磅礴的壮汉,又可以说它是脉脉温情的淑女。不像海,辽阔无边,气壮山河,汹涌澎湃,惊涛拍岸,说起它,只能是硬汉,却不能是淑女。所以,用海军更有气势,也更准确。”这是钱亦绣一直想提的建议,水军,听起来哪里有前世的海军有气势。
梁锦昭听了,激动不已,一下坐直了身子,连连说道,“妙,妙,绝妙。海军,的确更能显示我大乾水上军队的气魄。”说完,一翻身又把钱亦绣压下,边亲她边嘟囔道,“宝贝,你就是上天赐给我的宝贝,不仅是我的内贤助,还是我的好幕僚,好帮手。夫君忍不住了,又想疼疼你……”
梅开二度是要付出代价的,这一波梁大叔的攻势更猛烈,时间也持续得特别久,完事后已经到了后半夜。
第二天,梁锦昭先起床。他不想把钱亦绣吵醒,但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是把钱亦绣吵醒了。
梁大叔说道,“夜里睡的晚,就别起了,我让人去跟长辈说你生病了。”
钱亦绣“哼”了声,“你一定了要走的时日,我就生病,人家还不得笑死我。”
她坐起身,觉得腰都快断了,便抓起梁大叔的一只胳膊咬了一口,嗔道,“我难受死了,都是你害的。”
梁锦昭长胳膊把她搂进怀里叹道,“我也讨厌不了几天了……”
钱亦绣倚在他怀里,胸膛宽阔又坚实有力,让她倍感温暖踏实。可是,她即将要离开这个温暖的依靠一段日子,她真舍不得。现在不像前世,哪怕再远,有飞机,有火车,想念了,随时能相见。现在的远隔万里,就是快马,也要跑两个多月。
把梁锦昭送走后,曾嬷嬷看到钱亦绣微红的眼睛和疲惫的神态,低声说道,“大奶奶,虽说大爷快走了……还是应该有些节制。你的小日子又过了六天,说不定……可别坏了大事。”
梁亦绣一直忙碌和伤感,却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她轻轻抚摸着肚子,若是真的,梁大叔临行前给她留的这个礼物可是太好了。这次,她想要个香喷喷的闺女。
梁大叔定了临行的日子,猴哥也一样。上午,潘月就派人来接猴哥一家去钱家住两天。刚把它们送走,钱晓雷便来接它们了,说太子殿下想让猴哥去东宫住两天。听说被钱家接了去,便说过两天去钱家接。
几天后,钱亦绣又被正式确诊怀孕了。梁家长辈自是高兴不已,他们原以为小两口要分开这么久,肯定要耽误造人大计。谁想到这个钱氏果真是有福的,短短时日又怀上了。
派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钱家,吴氏和潘月又高兴地带着补品来梁家看望钱亦绣。
到了梁锦昭和猴哥要起启程的头一天,这天上午,朱肃锦、小和尚、钱满江、朱怀瑾等许多亲戚朋友都来梁府给梁锦昭话别。吃晌饭时,小和尚很有自觉性地去了莲香院,他不好意思让人家因为他不能吃肉不能喝酒。再说,他还要跟猴哥好好相处一番。
晚上,把卧房门插好,珍珠娃把水晶房子现出来,钱亦绣一家和猴哥一家一起进了水晶房子。
梁锦昭搂着钱亦绣躺在草地上,诚哥儿爬在爹爹的肚皮上,信哥儿躺在爹爹的胳肢窝里。
珍珠娃躺在钱亦绣的另一侧,松鼠妹爬在钱亦绣的胸口上。
而猴哥躺在珍珠娃的另一侧,它一只胳膊抱着猴妹,一只胳膊搂着爬在它胸前的猴盼盼。
五个人四个动物之家排排躺着挤在一起,离别的伤感让他(们)难过不已。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的,偶尔梁锦昭和钱亦绣会互相叮嘱对方几句,甚至连小小的诚哥儿和信哥儿都没有不合宜时地呵呵傻笑,有好动症的猴盼盼也十分老实。
沉默了一阵,钱亦绣说道,“我给你们唱首歌,好吗?”
珍珠娃抬起小脑袋问道,”娘是要唱哄弟弟睡觉的催眠曲吗?虽然人家很喜欢听,但今夜还是别唱了。你一唱,不仅弟弟要睡着,我们都会睡着。我不想那么快睡着,我想多看看娘和两个弟弟还有猴婶子、猴盼盼几眼。”
钱亦绣笑出了声,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下来,说道,“傻儿子,娘不止会唱催眠曲,还会唱送离的曲儿。”
梁锦昭侧头看看钱亦绣,笑道,“好啊,我好久没听你唱歌了。”似又想起多年前那个瘦瘦的小女娃,说道,“你唱的曲儿真好听,跟我听过的曲儿都不一样,简单,新奇,朗朗上口……你的嗓子也好。”
钱亦绣前世会唱的歌很多很多,但她似乎没有多想,一开口便把那首经典老歌唱出来了——因为只有这首歌,才能表达她此刻的心情和愁绪:
南风吻脸轻轻/飘过来花香浓/南风吻脸轻轻/星依稀月迷蒙/我们紧偎亲亲/说不完情意浓/我们紧偎亲亲/句句话都由衷/不管明天/到明天要相送/恋着今宵/把今宵多珍重/我俩临别依依/怨太阳快升东/我俩临别依依/要再见在梦中……
梁锦昭听完后竟也流了泪,他把钱亦绣搂得更紧了,偏过头亲了她一口,说道,“这首曲儿真好听,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你这个小东西,总是能把人心看透,又总是能把人的心唱得难受……怎么办,我还没走,就又舍不下你们了。”顿了顿,又有些沮丧地说,“我爷总说我有些妇人之仁,是不是真的?”
钱亦绣流泪笑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你这样,也在情理之中。”
梁锦昭涩涩笑道,“哼,的确是这样。怪不得许多袍兄都说,媳妇好看了,最好别当兵。”
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正睡得香甜,但听到门外蓝珠的叫声,“世子爷,大奶奶,该起了。”
PS: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清泉真是忙晕头了,昨天只上传了三千字,今天上传五千,把昨天的补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旁门左道
钱亦绣跟珍珠娃和小松鼠告完别,就把项链给梁锦昭系好,说道,“我把他们三个交给了大爷,大爷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梁锦昭搂着她说道,“放心,有我在,他们就在。”
猴哥已经是男子汉了,钱亦绣不好再亲它,就抱了抱它,又帮它捏着后脖子的那撮毛,嘱咐道,“姐姐把梁大叔和珍珠娃、松鼠妹交给你了,一定要保护好他们。”
猴哥重重地点了点头。
早饭过后,梁家人都来到外院送行,老祖宗和梁老国公、老夫人也来了。梁国公、梁锦昭父子给三位老人磕了头,老祖宗抱着他们哭道,“好好为朝庭做事,老婆子一定活着在家等你们。”
父子二人又含泪磕了两个头,便上马出了院大门。
钱亦绣扶着崔氏,同众人一起拥到门外。透过迷离的泪光,看到他们的背影混进兵丁中,绝尘而去。
钱亦绣心里难受,再加上孕期反应,几天打不起精神来。好在因为怀孕,老祖宗又让她好好在院子里休息,怀胎满三个月后再去给长辈们请安。
珍珠娃走之前,钱亦绣装了两坛子碧泉出来。这些碧泉一般情况下舍不得喝,她就只有把珍珠泪压成粉,用水稀释,用来做吃食,自己吃,或是偶尔给长辈送去。
当三月底,钱亦绣再次上班的时候,连家案子也判了下来。通过钱华的证词,还有找到了连姨娘生母的奶哥哥,证明了连夫人曾氏同大儿子连状一起,授意下人给连姨娘生母晋氏下了毒,下毒之人被抓获,也承认了。
连姨娘控告的连和纵妻纵子行凶罪名不成立,因为他并不知道妻子和儿子的所做所为。曾氏虐待害死儿媳妇罪名成立,连状虐待害死妻子罪名成立,连大奶奶小曾氏谋夺嫡女生母嫁妆、荷待嫡女罪名成立。
曾氏、连状被判斩首,秋后执行。小曾氏被判仗刑五十大板,将谋夺的嫁妆归还连氏。
连名管束家人不力,致使儿媳妇被害死在家里还不自知。这种人的能力怎么配当三品大员,被皇上连降五级,成了从五品的礼部员外郎。
这天下晌,钱亦绣领着推婴儿车的乳娘去万寿堂。连氏正跪在老祖宗跟前,老祖宗训斥着她,“……这个结果判得很公道,那曾氏和连状心狠手辣,的确该死,这是国法。但是,他们再该死,也是你的亲身祖母、亲身父亲。你亲手把他们送上断头台,就是你的不孝。我们希望你去刑部求情,请他刑部法外开恩,成全你的一片孝心,不要斩了你祖母和父亲。这样,你既为你母亲报了仇,又没有妄顾人伦,害死至亲。我们梁家素来讲究和睦,父慈子孝,宜谦被你迷惑,纳你进来已然败坏了我梁家门风,让世人耻笑。但念在你对亡母的一片孝心和赤诚,还能容下你。若你一定要亲手送他们上断头台,你就出家赎罪吧,我们梁家不能留下大不孝之人。”
老祖宗希望能说服连氏,由她出面求情,不要杀了曾氏和连状,挽回对连氏的影响。连氏再是姨娘,也是梁国公的女人。若她大不孝,不仅影响梁国公的声誉,也影响梁家的清誉。
连姨娘给老祖宗磕了三个头,哭泣道,“谢谢老祖宗,大仇得报,妾心满意足。不杀他们,实在对不起我死去的母亲。妾深知罪孽深重,辜负了国公爷的情谊,辜负了老祖宗的教诲,妾实该青灯古佛,了此残生。”说完,又磕了几个头。
老祖宗摇摇头,恨恨说道,“真是无可救药。你就算不为宜谦考虑,不为我们梁府考虑,难道你就不想想理姐儿?等她长大了,别人说她的生母亲手把祖母和父亲送上断台头,谁还敢娶她?她该怎么办?难道跟你一样进庙子当尼姑不成?”
连姨娘哭道,“老祖宗和老夫人菩萨心肠,大夫人又是贤德之人,必不会亏待理姐儿。等她长大了,嫁远些,门户低些,即可。”
老祖宗看她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恨得直咬牙,说道,“如此,你就退下吧,明天会有人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连姨娘擦净眼泪,给老祖宗磕了一个头,然后又给大老夫人和崔氏各磕了一个头,起身就要离去。
钱亦绣出声了,“连姨娘,我也是一个母亲,就多一句嘴。你想想,你母亲当初被曾氏母子虐待欺辱的那么狠,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她为什么没有寻死?那是因为她舍不下年幼的你,希望活下来保护你。她在那么艰难的情况下,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女儿。可你,为了恨,不顾女儿以后的感受,甚至不顾女儿将来会因为你痛苦一生……我觉得,像你母亲那样无私的女人,肯定不希望你这么做。”
连姨娘像定在了那里,侧过头呆呆地望着钱亦绣。
钱亦绣又说,“你去求了情,即使他们死罪可免,可活罪难恕,刑部肯定会有所惩戒。况且,连名还能让他们进连家吗?不会!为了他其他的儿孙,也会把他们除族。那小曾氏不是已经被休回娘家了吗?让那对恶毒的母子俩穷困潦倒地看着你在国公府里过得风光,看着你闺女过得幸福,也是一种惩罚。”
连姨娘听了,想了一阵,转身给老祖宗跪下说,“妾愚钝,大奶奶把妾点醒了。老祖宗,妾愿意去刑部求情。”
老祖宗点点头,又赞许地看看钱亦绣。
因为苦主求了情,刑部便免了曾氏和连状的死刑,而是改为流放至北地。果然如钱亦绣所料,连家已将他们母子二人除族。他们被押解出京的时候,连名没有露面,由连家的二爷在京郊送行,并打点了狱卒。只是,还没到北地,曾氏便病死在了途中。
转眼到了五月,东宫又传出好消息,崔良媛已经怀孕三个月。
钱亦绣就和潘月相约去东宫看望她们。
由于钱亦绣怀了孕,她没有坐马车,而是坐的软轿。两个儿子同乳娘一起坐的马车。
潘月和钱亦绣直接去的太子妃那里。
太子妃虽然妆容精致,但还是看得出双眼微红,神精疲惫,她的压力太大。太子平日在她宫里留宿最多,明显就是想让她先生子,可她却让太子失望了。
潘月拉着她的手低声说道,“许多事都要讲缘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看太子,当今二十五爷岁时才有的他……”又说,“放松些,有时候太紧张了,反倒不容易致孕。”
太子妃的眼圈又有些红了,点点头。太子和潘月母子情深,她能这么说,也是让自己放心的意思。
太子妃低声说道,“谢谢皇表姑体量,太子殿下也这么说的。”
偏殿的炕上,五个多月的大郡主已经长开了,雪玉可爱,眉清目秀,正躺在那里啃着小拳头。七个多月的诚哥儿和信哥儿已经会坐了,他们坐在离大郡主一段距离的地方直笑呵。等他们要往大郡主身边爬的时候,又被下人哄住。
大郡主如今可是皇上的心头爱,几乎每天下朝后都要让人把她抱去太极殿逗弄一会儿。她们怕小哥俩没轻重,把大郡主惹哭。若是不注意掐到哪儿捏到哪儿了,更是找抽。
太子妃让人去把黄良娣请来,又对潘月和钱亦绣笑道,“霍良媛不能来,她的母亲和嫂子又来看她了。”
还加了个“又”。
钱亦绣无意笑道,“霍夫人婆媳经常来吗?”
太子妃点头道,“自从霍良媛怀孕后,霍夫人隔几天就会来一次。想着她是爱女心切,我也不好多加干涉。”
顿了顿,又迟疑道,“只不过,今天霍夫人还带来个道婆,长史官没让道婆进来。禀报于我,我也没让她进来。那些道婆,装神弄鬼的,许多大宅院里的阴私,都是她们弄出来的。”
潘月和钱亦绣一愣,那霍夫人是找死吗?还敢把道婆往东宫里面弄,若真出了什么事,就是陷害皇家子嗣。
潘月冷然说道,“太子妃做的对,就是不能让她们进来。那些道婆专干坏事,但有些妇人就是相信她们,觉得她们有本事让孕妇生男娃。生男生女天注定,她们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正说着,炕上的信哥大哭起来,因为他想去玩妹妹,被下人抱住,闹脾气了。潘月赶紧过去把他抱起来哄。
钱亦绣想到前世有种想生男就多吃酸性食物的说洗。这种说法,就是在前世也没有得到科学的验证。但是,姑且用用,也无大碍。
便对太子妃笑道,“我们乡下有种说法……”便轻声说了些多吃什么好,在什么时候同房好。
太子妃羞红了脸,还是笑道,“真的?那我就试试。”
钱亦绣道,“是不是真的,我还真说不准,试试总无妨的。”
之后,黄良娣也带着二郡主来了。凭良心讲,二郡主比大郡主长得更好看,小脸上五官精致,眉目如画。
这么长时间,钱亦绣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们,有些微愣。因为,现在几乎所有大乾朝的人都知道,皇上不止一次说过,大郡主是最漂亮的女娃,就是他另外两个孙女都差得远。现在一看,明明不是这么回事嘛。
钱亦绣暗自好笑,这就是情爷爷眼里出西施。
大炕上,两个小女娃躺着玩,两个小小子坐着玩,“哇啦哇啦”直叫,十分热闹。
晌午,朱肃锦回来了,看见潘月和钱亦绣十分高兴。
对大腹便便的钱亦绣说,“妹妹不会又怀的是双胎吧。”
钱亦绣笑道,“不是,御医说怀得有些大,只一个。”
几人刚坐在饭桌上,霍良媛派人来请朱肃锦了,说是有急事。
太子妃便红着脸把她阻止道婆进宫的事说了。
朱肃锦气得把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撂,厉声说道,“放肆,竟然敢在东宫里搞这些名堂。”又对太子妃说,“以后,让霍良媛好好养胎,不要再放闲杂人等去见她。”
太子妃忙点头称是。
朱肃锦也没去见霍良媛,而是陪着潘月母女吃了晌饭。饭桌上,他依然谈笑风声,还亲自给潘月和钱亦绣布菜。
黄良娣抿嘴笑道,“每次皇表姑和钱少夫人一来,太子就高兴得连饭都要多吃半碗。”
朱肃锦哈哈大笑,又给黄良娣夹了一筷子菜,笑道,“良娣今个有些酸,本宫再赏你一个肉丸吃。”
黄良娣娇笑道,“虽然我不是酸,但还是谢谢殿下了。”
朱肃锦又给太子妃夹了一筷子菜,笑道,“太子妃不酸,本宫还是要赏你。”
太子妃也不多话,笑咪咪地吃了朱肃锦给她夹的菜。
钱亦绣有些好笑,如今的朱肃锦,平衡娇妻美妾的手段又高超些了,竟然当着她们的面公然打表骂俏。
这两个女人不知道会不会一直这么和睦。但是,霍良媛肯定要被冷落一段时间了。
钱亦绣也打定了主意,以后不能再给霍良媛送加了料的吃食了。她一直觉得古代生产不易,孩子早夭的情况也严重。所以,看在朱肃锦的面上也想多给怀孕的霍良媛送些这种吃食,希望她把身子养好,也希望胎儿在母体里就长得强壮。
可现在看霍良媛和霍夫人女母两人明显在为生儿子而奋斗,连道婆都求上了,还不知道会用其它什么手段。不出事最好,若出了什么事,她送了吃食也脱不了身。
钱满江下衙后,潘月还是把太子震怒的事跟他说了。她说,“我心疼太子,也希望霍良媛这次能生出个儿子。但是,她们把这些旁门左道弄进东宫,若真出了什么事,不仅太子难过,霍家也得不了好。他们毕竟是咱们的姻亲……”
钱满江也很生气,想了想,饭都没吃就去了霍家。之前他听霍立行说过,霍明对霍夫人的许多事都不知情。
霍明果真不知道霍夫人干的好事。他气得把霍夫人大骂一顿,并禁足一年,连家里的中馈都交给儿媳妇管了。
PS: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总是把我当弟弟
今夏天气特别热,许多身子不好的老人都扛不过暑热,死了不少。寿王的娘老太妃前几天才死了,宗室就只剩下太皇太后和长丰大长公主这两个老寿星了。听了这个噩耗,她们的身子骨也不利落起来。
钱亦绣听说后,赶紧取了一些碧泉,又磨了两颗珍珠泪,让人做了点心,给太后和自己关心的几位老人送去。这次还给长丰大长公主送了些,不仅因为她喜欢那位明事理的可爱老太太,还希望她活长久些。黄灵儿的通透识时务,跟她的教导分不开。
钱亦绣跟乾武帝的想法一样,都希望朱肃锦的后院风平浪静。
钱老太的身体状况也比往年差得多,若不是有钱亦绣时常孝敬的吃食,说不定早就挂掉了。而钱老太君,不仅有钱亦绣时常的孝敬,难得出关一次的老神仙还给她把了脉,开了药吃,今年的身体还越来越硬朗。
有人去就有人生。六月,皇宫里添了一桩喜事,太子妃又怀孕了。钱亦绣也高兴,她希望太子妃能平安生下宝宝,又给她送了一些加了珍珠泪的小点心。想着既然给太子妃送了,是不是再给崔良媛送些?想了半天,还是算了,不能没事找事。
同时,梁家也添了四桩喜事,二奶奶杨氏生了三少爷宁哥儿,四奶奶方氏生了四少爷玳哥儿,三奶奶林氏又怀了孕,五爷订婚了。
钱亦绣耐不住暑热,又想去乡下住一段时间。她现在怀孕,加上屋里又有婴儿,不许他们院子用冰,热得她发昏。她的这个要求一提出来,便老祖宗否决了,说她一个孕妇不好走那么远。
她也只有眼馋地看着猴妹带着动物之家去了庄子,连梁老国公和三贵爷爷、钱老头钱老太都去了。潘姥爷也去了,他住在钱亦绣的桃院。
都六月下旬了,京城还是烈日炎炎,像个烘炉,又连着多日没下雨。钱亦绣更想念珍珠娃了,水晶房子里就像装了空调,一年四季都是冷热适宜的衡温。若他在,自己哪怕不去庄子,也能避暑。
这天下晌,她坐在东侧屋的炕上吃着西瓜。炕上铺着三贵爷爷编的席子,诚哥儿和信哥儿只穿了一件红色绣福字肚兜,在席子上打着滚。他们的手腕和脚踝都带了银镯子,镯子上挂了几个小铃铛,一动就“叮叮”作响。哪怕在闷热的日子里,听了他们的叫声和“叮叮”的响声,也让人十分惬意。
两个小子身体棒棒哒,长得又白又胖又聪明,生下来还从未生过病。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皮肤好,有些像珍珠娃,不是如玉般的雪白,而是白中透着极淡的粉色,有种柔柔的莹光。朱肃锦的三个闺女也是如此,又白又漂亮,连热都没发过。这肯定跟母亲怀孕时,吃多了碧泉和珍珠泪有关系。
钱亦绣看着窗外树木在烈日的暴晒下叶子都有些打了卷,蝉鸣声也是无精打彩的。想着海边的梁锦昭,他们的日子更艰苦。
她把思绪拉回来,眼睛往左一转,突然看见诚哥儿竟然扶着炕橱站了起来,虽然摇摇晃晃,但还是站稳了。信哥儿见了,也有样学样,爬去哥哥旁边,扶着炕橱摇晃着站了起来。小哥俩没站多久,又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又扶着炕橱艰难地站起来。
这真是一个奇迹。
人说,七坐八爬九扶立,这小哥俩还不到九个月。钱亦绣惊得捂住了嘴巴。
屋子里服侍的曾嬷嬷和紫珠也激动不已,直说将门虎子。
钱亦绣高兴地把儿子抱过来,一家啃了几口,再把他们放进婴儿车里,冒着高温去万寿堂显摆。
当老祖宗等人听说后,又让他们表演了一番。果真小哥俩能扶着东西站立起来了,小肥屁股还墩了几墩,两条小粗腿极其有力,竟然没坐下,老祖宗和大老夫人都喜出望外。
二夫人张氏一下子抱了两个孙子,也没有那么酸了,捡着好听的话说了一箩筐,又让老祖宗大乐。
这时,外院有婆子来报,说钱家人来接钱亦绣回娘家。
钱亦绣听了一惊,这时候来接她,还没说什么事,是不是家里出事了?老祖宗也赶紧让她回去,还让她千万别着急胡乱猜测。
到了钱府,轿子直接抬她去了惜月阁。
平时惜月阁里欢声笑语,毕竟有三个孩子在闹腾,而此时却鸦雀无声。来到厅屋,看见朱肃锦也在这里,他的脸色铁青,潘月还哭着,正拉着他的手低声说着什么。
钱亦绣唬了一跳,赶紧走过去问道,“哥哥,出了什么事?”
潘月哭出了声,只说了句,“娘的锦娃,怎么会这样……”
朱肃锦一听到那个消息,整个人就像抽空了一样,他哪里也不想去,谁也不想见,只想“回家”,只有到了“家”,或许才能平静下来,才不致于去杀人……
原来,霍夫人虽然没有再进宫里见霍良媛,但她说的哪些人家因为鲁道姑帮着做了法,喝了符水,生了男娃的说法却让霍良媛动了心。霍良媛在冀安省的时候也听说过,道行深的姑子有“易子”的本事。
特别是太子妃怀了孕后,霍良媛更像魔怔了一样,她太想先生个儿子,太想得到太子的宠爱了。
但她宫里有几个宫人是太子派的,她不敢在她们眼皮下有所动作。于是,就去求白承徽,通过她的下人去外面找到鲁道婆,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了“易子”符水喝了。谁知喝了符水的第二天,就滑了胎,竟是一个成了型的男胎。
崔淑琴终于为她的愚昧和好强买了单。只是,她用了朱肃锦长子的命买的这个单,代价也太大了。
钱亦绣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想疯了的儿子,竟然这么没了。她的眼圈红了,轻轻叫了声,“哥哥。”
朱肃锦伤心道,“我还年轻,真的不是那么不着急。但我不忍心我父皇操心了朝庭大事,又操心我的子嗣问题,特别想生个男娃宽慰我父皇。可是那个贱人,竟然把我的儿子折腾没了……我的儿子,已经成了型的儿子。”
一说到“儿子”两个字,他的五官似乎都移了位。又喃喃道,“原来我就听说宫里阴暗,还一直觉得我的东宫清明,没有那些龌蹉事。可自从闽太后把那两个女人弄进来,我的宫里也不干净了。霍氏出了这事,或许是外面人搞的鬼,也许是白氏搞的鬼,闽氏也不排除……”
潘月流泪道,“还是要好好查查是谁搞的鬼。东宫是你的家,若是没有一点安全感,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暖,娘的锦儿在那样的家里该咋过。锦儿,娘的心好痛。”说完,又搂过朱肃锦轻声啜泣起来。
小娘亲一伤心,说话又开始直白起来。
朱肃锦反过来劝起了小娘亲,“娘莫难过,这事肯定要彻查。儿子也会慢慢把东宫清理干静,正如娘说的,一个家连安全感都没有,该咋过。”又咬牙切齿道,“那个贱人,她真是疯了,明明喝了符水把儿子折腾没了,竟然还口口声声怪灵儿,说她在灵儿那里喝的茶水有问题。是灵儿帮着太子妃,不想让她先生儿子……”
钱亦绣暗道,还好没有多事给她送东西,否则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等朱肃锦发泄完了,钱亦绣拉着他的袖子轻声劝道,“人聚人散,都要讲缘分,或许那孩子跟哥哥没有缘分,才会早早离去了。跟哥哥有缘分的孩子,别人就是想撵都撵不走,太子妃不是又有了身孕吗?”见朱肃锦点头,又道,“哥哥,没有外人,妹妹我就说几句心里话。像崔良媛那样掂不清自己分量又好强的女人,若她真生下你的长子,你的东宫可真要乱了。许多世家大族,都不愿意有庶长子,就是怕乱。”
朱肃锦想想也对,若崔淑琴生下皇长孙,心可要大了。
这么一想,他的心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痛苦了。虽然还是难过,但至少不痛苦了。
几人谈了一阵,等钱满江回来,又把这事讲了。钱满江跟朱肃锦的看法一样,看似白承徽的疑点最大,或许闽家还最有可能。
吃晚饭的时候,钱亦绣才问道,“弟弟妹妹呢?”
潘月说道,“明儿和静儿被你姥爷让人接去庄子了,说他们该启蒙了。源儿在你奶那里。”
朱肃锦和钱亦绣告辞回家,去外院两人都没有坐车,而是慢慢散步。
晚风微凉,吹散了白天的暑气。漫天星辰把大院子照得透亮,他们走在游廊里,连提宫灯照路的丫头都被他们撵走了。他们走在前面,下人们远远跟在后面。遇到下台阶或是上台阶的时候,朱肃锦便会扶一把钱亦绣,让她小心。
当走到游廊的尽头,再往右拐就该出大门了。朱肃锦停下望向钱亦绣,小声说道,“妹妹,有时候我有些怨你。因为不管我皇父赐没赐婚,你从来就没给过我机会。我实在想不出我哪里不好,让你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但是,有时候我又觉得这样应该庆幸,若是让你在那个大院子里受了委屈,我真的舍不得。”
钱亦绣心里涩涩的,嘟囔道,“我也心疼哥哥,也舍不得哥哥受委屈。”
朱肃锦摇摇头,幽怨地说道,“妹妹当我不知道啊,你是把我当弟弟一样心疼。明明我比你大,可你总是把我当弟弟。”
说完,就匆匆忙忙出游廊走了。
星光下,他的背景高大,挺得笔直。
钱亦绣叹了口气,小正太就是长得再高大,还是她心疼的弟弟。不知为什么,她就是不习惯依靠他,而是习惯给他当一辈子的依靠。
当夜,电闪电鸣,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下了三天三雨,终于让京城的天气凉爽了一些。
听下了衙的几个爷们说,从东宫传来消息,白承徽自尽了,留的遗书竟然只有一个字,就是“冤”。又打杀了一批下人,霍良媛也被禁了足。还听说,霍明向皇上负荆请罪,皇上气得把茶碗扣在了他头上,拍着龙案大骂他一顿,说他娶了个蠢妇,教出来的女儿也蠢到家,害死了自己的大胖孙子。然后,就挥手让他走了。
梁二老爷还有些羡慕,“那霍明的官虽然不大,但极得圣宠。出了这么大的事,圣上居然放过他了。”
后来钱亦绣回娘家的时候,听钱满江和潘月说,所有跟此事相关的下人都死了,包括鲁道婆,根本查不出原凶。但皇上和太子怀疑是闽家做的手脚,只是找不到证据。
钱满江还说,闽太后心机深沉,忍功了得,她不可能让闽家做这事,一定是闽家按捺不住出的手。不过,这让皇上和太子更不喜他们了,也更不可能给他们机会了。
九月底是钱亦绣的预产期,她老老实实呆在院子里,哪里都不去。
三十日一早,钱亦绣便发作了。这个孩子没有太折腾她,早上发作,晌午便生下来了,如了她的意,是个香喷喷的闺女。这个闺女长得极好,七斤二两,一生下来就有齐耳的头发。而且,肌肤莹白,五官如画,像钱亦绣多些。
之前梁家第五代已经有了四个小子,所以她这一胎生了个闺女,长辈们也极喜欢。梁老国公给她起了个极富柔情又有意义的名字,叫梁思思,思念远方的亲人,这是梁家几乎所有人的心声。
这个名字钱亦绣也非常喜欢,她日思夜思,思的都是远方的他(它)们。
小思姐儿洗三这天,梁家宾客众多。不止亲朋好友来了,连朱肃锦都带着黄良娣和三个小郡主来了。
黄良娣直接带着郡主来了莲香院。一进院子,她就乐了起来,因为院子里有七八个小孩子正跟两只小狗一只小猴子在玩闹,热闹非凡。小猴子就是猴盼盼,两只小狗就是欢欢和喜喜的孩子,分别叫团团和圆圆。
团团和圆圆像两团移动着的白色云朵,猴盼盼像飘忽不定的红色火焰,逗得孩子们开心不已。
PS: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今天晚上会为小幻儿加更,感谢亲的支持。(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三只小护卫(为小幻儿+)
静儿正站在那给哥哥弟弟及动物之家们加油,看见黄灵儿来了,便跑过来行礼叫道,“嫂子好。”看看她身后的三个小女娃,又抿嘴笑道,“小侄女儿又长大了。”
黄良娣笑起来,摸摸她的小脸道,“静儿越来越像小淑女了。”
让乳娘蹲下,让静儿看了几眼小郡主,便进了上房。东侧屋的炕上爬了五六个小奶娃,其中就有梁锦玉的儿子,几个娘亲正在讲着育儿经。
众人打了招呼,黄良娣进了卧房,更是惊讶不已。因为,在小床边,诚哥儿和信哥儿竟然扶着床栏站在那里。他们像妹妹的两个小护卫,谁也不许靠近妹妹,谁若敢靠近,他们就跟谁急。
离床稍远的几个大人逗着小哥俩,想往床边凑。一移步,小哥俩的红就涨得通红,吼道,“妹妹,纪己(自己)妹妹……”
若谁一定要硬靠近,他们便大吼大哭起来,让躺在床上的钱亦绣十分无奈。
生下思姐儿那天晚上,小哥俩竟然趁着乳娘不注意,独自跑来了她在后院的产房。由于门槛高,迈不过来,他们竟然聪明地趴下,爬过来后再站起来走路。
他们还差四天才满周岁,之前由大人牵着能走十几步,还没独自走过路,这让屋里的人都吃惊地定在那里。小哥俩没有理会旁人,而是来到钱亦绣床前,包着眼泪喊道,“娘,奶,吃。”
钱亦绣之前教过小哥俩说话,让他们喊娘,可是他们就是不开口。而今天,他们想娘了,不仅自己跑来了,还第一次开口说话了,竟然能表达自己的意思。
自从再次怀孕后,钱亦绣的奶水便慢慢变少起来。但还是有,两个小家伙也能每天吃一次。今天她一早便进产房生孩子,所以这一天都没喂过小家伙。
钱亦绣搂过两个儿子,又指指小床上的妹妹商量道,“你们看,这就是你们的妹妹。她那么小,那么可爱,让她先吃娘的奶,她吃完后,你们再吃,好不好?”
不仅要教他们爱护妹妹,也的确不能让他们先吃。他们吃完了,思思咋办?
两个小家伙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妹妹,妹妹又适时地哭了两声,把他们的小心肝都哭碎了。他们大度地说道,“妹妹,吃。”
真是智力超常的好小子。
钱亦绣赞许道,“哥哥真乖,妹妹好高兴。”然后,把思姐儿抱起来喂奶。
思姐儿秀气得多,吃一会就饱了。
两个小子让人把他们抱上床,他们直接爬在钱亦绣的身上吃起来。钱亦绣暗自哀嚎,他们这样,自己就像母猪在喂小猪好不好。又想着,他们都要满一岁了,该断奶才是。
今天,两个小子一大早就起来守在妹妹旁边,除了姥姥和自家人,他们不许任何人靠拢。
见黄灵儿来了,钱亦绣笑道,“你们不是最喜欢嘉妹妹、艾妹妹、柔妹妹了吗,看看,她们三个都来了。”
两个小子看了看乳娘手里的三个小女娃,又把眼神转到思思的身上,自豪地说道,“纪己妹妹。”
黄灵儿故意受伤地说道,“诚哥哥、信哥哥有了自己妹妹,都不要我们了。”
众人又是一阵笑。
梁锦玉知道她们几个或许要说偷偷话,便把另外几人带去东侧屋说笑。屋里只剩下潘月和黄灵儿、钱亦绣几个大人,黄灵儿笑道,“太子妃让我帮她说一声,她也惦记你,是殿下怕出事,不让她出门。”
钱亦绣忙笑道,“她若来了,我也不放心。”
潘月瞄了一眼坐在床上的三个小女娃,说道,“霍良媛愿意让你把柔姐儿带出来?”
黄灵儿无奈道,“她如今最恨我,说我看不得她先生儿子,听说天天在屋里咒我不得好死。她怎么会让我带柔姐儿出来,是殿下让人接出来的。我也真冤枉,那天她去我那里坐了坐。来者是客,我当然要给她口茶喝了,谁知出了那件事。还好皇上和殿下圣明,否则我可是有一百嘴也说不清了。”
潘月摇头道,“她真是魔怔了。”看到朱敏柔纯净的大眼睛,又说,“殿下仁慈,定是觉得孩子无罪,不能让三郡主受她生母的影响。”
黄灵儿点头道,“殿下就是这么跟我说的,让我不要把对大人的怨带到孩子身上。我才不会跟那人一般见识,她这样,把殿下的心都伤透了。殿下真是个好男人呐,他……”说到这里才觉得自己是在跟丈夫的养母说话,赶紧红着脸住了嘴。
潘月的眼里抑制不住笑意,儿子的女人对儿子一心一意,这是每一个母亲都愿意看到的。
思姐儿的洗三宴热闹,不止太皇太后赐了礼物,连皇上都赐了一柄玉如意和四匹妆花缎。
钱亦绣腹诽不已,那乾武帝有时像个孩子。人家生儿子他不高兴,吓得梁大叔躲去那么远。人家生女儿了,他就开开心心送了礼。
梁思诚和梁思信满了周岁后,对妹妹的保护欲就更强了。不仅因为他们先天妹控,也有钱亦绣时常把他们往绅士方面引领的教导。不厌其烦地教育他们,要爱护妹妹,保护妹妹,有好处妹妹先,有困难自己上,等等等等。
不仅他们,连淘气包猴盼盼都把思思当亲妹妹的疼。只要猴妹母子在梁府,思姐儿床边不只有两只护卫,而是三只。
梁思思在幸福的包围中成长着,转眼进入冬月。今年的冬天又特别冷,连续下了半个多月的雪。
到了腊月,北方一带受灾严重。特别是辽城,听说冻死了许多牲畜,压垮了许多房屋,甚至冻死了不少人。朝庭赶紧开仓放粮,拿银子买救济物品,太子殿下朱肃锦还亲自赶去辽城监督赈灾事宜。
京城虽然好些,但也受了灾,城里涌进了大批灾民。许多有钱人家都在家门口架起几顶大铁锅,开始施粥施馒头。
许多体弱的老年人和孩子又没挺过严冬的肆虐,死了不少。
莲香院里没有受灾情的影响,屋里烧着炕,还烧了炭炉,温暖如春。
腊月十三这天,钱亦绣坐在炕上看帐本,三只护卫排排站在梁思思的小床边,有人来报,说钱家来人了。
PS:谢谢亲的月票,感谢!谢谢小幻儿的支持,非常感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离去
腊月十三这天,钱亦绣坐在炕上看帐本,三只护卫排排站在梁思思的小床边,有人来报,说钱家来人了。
是潘月身边的宋妈妈。她的表情严峻,给钱亦绣曲了曲膝道,“大姑奶奶,我们大奶奶请你回去一趟,老太太不好了。”
钱亦绣唬了一跳,“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说我太奶的身子骨又好些了吗?”
宋妈妈说道,“哎,是,因为……”她欲言又止,红了脸说道,“大姑奶奶回去就知道了。”
看来,还有下人不好说的原因。
钱亦绣急忙下炕,披上紫色翻狐狸毛大披风。
诚哥和信哥一看娘亲要出去,都跑过来抱着她的腿嚷道,“出去玩,出去玩。”
钱亦绣蹲下哄着他们,“娘不是出去玩,娘是有事要做。你们跟着娘走了,妹妹咋办?让猴盼盼一个人陪她吗?”
猴盼盼猴精,一听这话,就先跑去门边站着,瞪大两只圆眼睛看着小哥俩,威胁味十足。
钱亦绣指着猴盼盼说道,“看吧,若你们都出去玩了,只剩它一个人,它也不会陪,就只让妹妹一个人在屋里。”
小哥俩回头看看睡梦中的妹妹,哪怕睡着了,嘴角也噙着笑意,只得垂头丧气地松开娘亲的腿。
信哥儿还十分不舍地说,“娘快快回,信信想。”
钱亦绣点点头,每个小家伙亲了一下,就出了东侧屋。
外面还飘着大雪,寒风呼啸。一掀开上房的厚门帘,一阵寒风卷着雪花飘进来。
钱亦绣拉紧披风,急步往正院走去。
崔氏正同连姨娘、秦姨娘、喜姨娘几个人坐在炕上打叶子牌。共同的男人不在家,几个女人还异常和谐起来。
理姐儿骑着钱亦绣送的学步车在地上乱窜。她虽然只比小哥俩小一个月,但发育可差远了,到现在还不会走路,也只能说一个单音。
钱亦绣跟崔氏告了假,就急急坐着马车往钱家赶。
老太太已经是七十三岁的高龄了,这个天气又不好,若有事,肯定是凶多吉少。钱亦绣心里酸酸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虽然她穿越过来这么多年,跟钱老太不是很亲近,也不喜欢老太太的重男轻女,更对老太太过去经常欺负小娘亲颇有微词。
但是,她还是希望老太太能健康长寿,能多享两年福。钱家三房过去困难时,老太太经常从嘴里省一口,偷着送吃食送大钱给三房,遭了汪氏不少的白眼。虽然主要是给朱肃锦和三贵爷爷,但也帮着三房渡过了许多困难岁月。
钱亦绣直接去了老太太住的福喜堂。三贵爷爷、满霞小姑姑、钱满亭都在厅屋,他们的眼圈都是红红的。
她上前问道,“我太奶怎么了?”
钱满霞刚要说话,钱满江陪着一个御医从卧房里走出来。御医说道,“老太太本来身子就弱,又怒极攻心,怕是不好了,你们准备后事吧。”
众人听了,都哭起来,除了江爹爹送御医出去,其他人都涌进了卧房。
卧房里又热又闷,飘着一股浓重的药味,还夹杂着屁尿味。吴氏奶奶和小娘亲红着眼圈站在床边,老太太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喊着什么,仔细一听,喊的是“锦娃”。
吴氏哭道,“御医说,老太太因为有这个念想,所以才能一直挺着。还让咱们满足老太太的愿望,让她走的没有牵挂。”
钱三贵哭道,“老太太是想见太子一面。可是太子去了辽城赈灾,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丫头端着药碗进来,吴氏几个女人过去把老太太扶起来,帮她喂药。药一小半喂了进去,一大半顺着嘴角流出来。
钱亦绣把潘月拉去侧屋,低声问道,“娘,我太奶怎么突然病重了,御医还说什么怒极攻心?”
潘月气道,“还不是你太爷气的。那个老爷子也真是——差劲。”
这个词是潘月所能用的最激烈的词了。说完便住了嘴,气得脸通红。
钱亦绣一惊,问道,“我太爷做了什么事?”看潘月欲又止,钱亦绣急了,说道,“哎呀,娘急死人了。”
潘月叹了口气,才说了原由。原来钱老头在外头找了个相好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寡妇,已经一年多了。前天,钱老头回来坦白,说是要纳那个寡妇接进府,因为那个寡妇已经怀了身孕。老爷子得意啊,自己已经七十多岁了,还是雄风不减。还说,实在不喜欢让那个女人进府,就让钱满江出钱,帮着在外面买个大宅子,安置他的老来子。
钱老太一听,就气得晕过去,掐人中都没醒过来。老爷子一看把老太太气死过去了,就害怕了。因为他也知道,在这个家里,老太太是御封的侯夫人,而他只是个白丁。而且,他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全家人对老太太比都对他要好得多。他知道自己闯了大祸,就吓跑了。
钱家人在服侍老太太的同时,又派下人去找钱老头。
找到那个寡妇家里,正遇到寡妇和她相好的在家。原来那个寡妇算着老爷子这天不会去她那里,便把相好的叫了来。一审问,她的孩子也是那个相好的。
找了一天一夜也没找到老爷子,正着急的时候,钱满朵派人来送信,说老爷子害怕,躲去了她家。
钱亦绣气得直咬牙,死老头子,那么大岁数了还学人家风流。说道,“跟着我太爷的长随呢?他们是死人呐?”
潘月道,“老爷子原来的长随因故调去了别处。上年,你爷看到老爷子这些年比较老实,没出去找事,就同意他自己选了一个长随。那个长随还是个半大小子,被你太爷几两银子就收买了,不仅帮他瞒着藏着,还经常帮他通风报信。”
钱亦绣无语凝噎。
她一直在钱家呆到晚上,才回了梁府。
彩月在二门口等着她,说,“姐儿在你走后不久就大哭,任谁哄都哄不好。两个哥儿一看妹妹大哭,他们也难受了,跟着一起大哭起来。不知怎么,老祖宗知道了,让人把他们抱去了万寿堂。”
钱亦绣很无奈,这几个孩子都是她亲手带的,所以特别黏她。
刚走进万寿堂的垂花门,就听到上房里一片哭嚎声,主要是诚哥儿和信哥儿的。她快步跑进去,看到哭得小脸通红的思思被崔氏抱着,大老夫人抱着诚哥儿,夏氏抱着信哥儿,两个小家伙边哭边喊着“妹妹,娘亲”。
不说崔氏跨了脸,连老祖宗和大老夫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崔氏首先说道,“昭儿媳妇,我们没有阻止你敬孝,可你也是几个孩子的娘。”
钱亦绣红着脸把思姐儿抱进怀里,去了另一间侧屋给孩子喂奶。小家伙一吃到娘亲的奶,便立即止了哭声。诚哥儿和信哥儿也跑了进来,一人抱着娘亲一条腿。
当钱亦绣领着几个孩子再次回到厅屋,老祖宗几人已经听紫珠说过钱家的事了。老祖宗也没再责怪钱亦绣,让她带着孩子回莲香院。
钱亦绣便也不好经常回钱家了,只把一根人参用碧泉水泡了泡,让人送去给老太太吃,但愿她能坚持到朱肃锦回京。
老太太坚持了十天,在腊月二十三那天,朱肃锦从辽城回来了。他一听说老太太不行了,但因为念着他一直还挺着。他惊得连衣裳都没换,就赶紧去了钱家。
此时,钱老太已经瘦得脱了形,脸色蜡黄,脸颊深凹进去。
朱肃锦过去半跪在床边,拉着她的手哭道,“太奶,我是锦娃,我是你的锦娃,睁开眼瞧瞧我。”
一天难得醒来一次的老太太终于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目光滑落在朱肃锦身上,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含混道,“锦娃,真是我的锦娃。”说着,眼角流出泪来。
朱肃锦哭道,“是我,太奶,锦娃来看你了。”
老太太扯了扯嘴角,又把手伸出来说道,“哦,真是锦娃来看我了。他们坏,说你不是我的亲重孙孙。可我知道,你是我的亲重孙孙。锦娃,你是好孩子,太奶享了你的福。”
朱肃锦握紧老太太干枯的手,点头道,“是的,我是你的重孙孙,太奶好好活,以后还能享锦娃的大福。”
老太太咧了咧嘴,目光望向朱肃锦的后面,变得虚无起来,声音却大了不少,咬字还异常清晰,笑道,“锦娃,太奶给你留了几片肉,不好拿过来,快,跟我去大院吃。嘘,别让汪氏听见,那婆娘心凶……”
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
“太奶,太奶。”朱肃锦爬在钱老太的身上大哭起来。
钱三贵等人都在东侧屋里等着,听见朱肃锦的大哭声,都哭着拥了进去。
老太太死了,享年七十三岁。
老太太死的时候钱亦绣不在跟前,听钱家人来报丧,赶紧换了素服去钱家。
朱肃锦跟老太太的感情非常好,哭得不行,几近晕厥。稍微平静下来后,便回宫奏请乾武帝,自己要给老太太守制守灵。
乾武帝这次十分痛快,不仅破例让朱肃锦穿素服,还让他去钱家守灵三天。又让三个小郡主穿着素服,由黄良娣领去钱家祭奠。
之后,乾武帝竟然也微服来了钱家,为老太太上了三炷香。
钱家如今在京城已经是许多大家族争相结交的高门,再加上皇上和太子给了如此恩宠,去祭奠钱老太的人家就更多。
三天后,钱三贵、吴氏、钱满江、钱亦善、钱亦明,还有在户部任从八品官的李占冬,他们都要扶棺回花溪村。老太太要叶落归根,埋去溪景山和溪石山相交的大坟包。
跟他们一起回乡的还有动物之家。它们是去送大山和白狼回家,再顺便带着猴盼盼、团团、圆圆去看看祖辈们长大的地方。
其实,潘月、钱亦绣和朱肃锦都想跟着回花溪村,可是他们因为各种原因不能成行。太子不能随便出京,太子妃又快生产了。钱亦绣的几个孩子还小,特别是思思还不到三个月,既不能带着孩子一起去,又不能离开孩子单独去。潘月是因为必须要留在京城看家。
大山和白狼已经很老了,得了许多老年病,这次它们一定要跟着回去,或许也是想叶落归根吧。
钱亦绣跟它告别的时候,大山伸出舌头舔了舔钱亦绣,钱亦绣也亲了亲它,抱了抱白狼。这是钱亦绣这么多年第一次抱白狼,也是最后一次。她知道,这次分别就是永别了。
而大山跟朱肃锦告别的时候,哭了起来。朱肃锦也猜到这是永别,抱着它流了泪,说道,“大山,我会一直记着你,记着咱们在一起的好时光。”
大山听了,竟然抽泣出了声。
钱满江是孙子,守制三个月即可,几个月后他就能回京,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动物之家。而钱三贵和吴氏是儿子和儿媳,必须要给钱老太守满三年,也就是三年后才能回京城。
想到还要那么久才能见到他们,钱亦绣十分不舍,接着三贵爷爷的袖子流泪道,“爷,等孩子大些了,我就抽时间去花溪村看你们。”
钱三贵说道,“你是人家的媳妇了,别总想着回娘家。”看孙女嘟着嘴,又道,“一定要回来,也不能惹长辈们不喜。最好把重外孙孙都带着,爷想你们。”
钱亦绣点点头。
这次钱老头也要回乡。把老太太气死了,又得知自己的相好有另外的相好,怀的还是别人的孩子,七十四岁的钱老头也萎了。他再也不像原来那样把自己拾掇得油光水滑,一下子老了许多,精神头十分不好。
或许是良心的发现,也或许是没有精神头折腾了。老爷子提出跟老太太一起回去,以后就住在花溪村跟大儿一家生活,不回来了。
钱亦绣和钱满霞、钱满朵、钱满亭几人虽然气老爷子气死了老太太,但想到这次离别或许以后也见不到了,还是哭着给他磕了头。
PS: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带话
二十九这天,梁国公梁锦昭父子派梁高送的年礼到京了。他们九月底出发,由于雪大路不好走,耽搁了半个多月。这次带了许多海里的特产,怕路上坏,海鱼海虾海参扇贝等吃食大都是干货。还是有极少量的新鲜货,这可是稀罕东西,保存下来费了不少劲。也有一些珊瑚、珍珠等物什,竟然还有番货。
不仅给梁家带了,还给皇上、太子府及钱府、太丰大长公主府等亲家也带了一些。
当然还有几封抵万金的书信。
梁国公给老国公和老祖宗作了汇报,说他们身体很好,就是太忙碌,每天做公务的时间在八个时辰以上,但做的高兴。说他们的运气实在太好,竟然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上发现了倭蔻、海盗们藏在那里的兵器及装备,有几种类型的大炮、炮弹、鸟枪、先进望远镜等,现在已经让人研究并准备制造。还跟李老外进行了接洽及谈判,买下不少情报,特别是海上地图,对他们极有用处……
这封信是梁二老爷负责念的。他念完了,老祖宗等几个女眷高兴得落了泪。
钱亦绣暗中好笑,什么叫运气好,肯定是梁锦昭和猴哥坐着水晶房子去偷的,然后放去无人荒岛,再假装无意中发现。
梁高还拿了个包袱给钱亦绣,是梁锦昭单送她和孩子们的礼物和信件。礼物是几个能吹响的螺号,一尊漂亮的小珊瑚,竟然还有一个精美的八音盒。梁锦昭的信里还特别说明,那个八音盒是送给第三个孩子的礼物。
梁高出发的时候,钱亦绣还没有生思思。所以梁锦昭的信里还在问生的男孩还是女孩,并说他希望是女孩,像小妻子一样漂亮的女孩。不过,是男孩他也喜欢,等他回去再努力生女孩……
这封信和东西让钱亦绣失落的心情又明媚了些许。特别是信,她给孩子们念了好几遍。孩子们也跟她一起分享着这分快乐,思思使劲吹泡泡,小哥俩听得特别认真,每次念完了都会嘱咐娘亲说,“爹爹说,是妹妹。”
钱亦绣点头笑道,“好,娘会写信跟爹爹说你们有妹妹了。”
大年初一,钱亦绣去慈安宫给太后磕完头后,又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拜年,正好潘月和舅娘付氏都在。
太皇太后看到没有外人,便对潘月道,“哀家也想通了,潘子安不想当驸马就不当吧,他想娶谁就娶吧。紫阳已经去了这么久,哀家也不想再拘着他了。那天哀家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当初的小白脸也老了,连胡子都有些白了。”
她老人家恨了潘驸马三十几年,如今终于放下了。
潘月不想忤逆太皇太后,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出了慈安宫,潘月便跟付氏和钱亦绣商量起来。她是女儿,咋好意思去跟当爹的说这事。她现在虽然不那么埋怨潘驸马了,但父女俩的感情还没好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她对付氏道,“嫂子能不能跟哥哥说说,让他去说。都是男人,好开口。”
付氏笑道,“你哥哥之前因为婆婆和你的事,一直跟公爹心存芥蒂。虽然现在两人的关系较以往好些了,但还是话不多。何况是说这事,你哥打死也不会去说的。”
潘月想想也是,又看着钱亦绣说,“绣儿,你跟你姥爷的关系最好,你们也最谈得来。这事,好像只有你去说最合适。”
钱亦绣看看羞红了脸的潘月,还有一脸为难的付氏,只得把这件光荣又艰巨的任务接了下来。想着,就代一句话,愿意不愿意随他。
几人分手的时候,付氏还是说了一句,“这回,叶姨娘总该高兴了。她一个官家闺女,使了那种手段给公爹当女人,这回终于能如愿了。”
潘月叹道,“咱们不去管叶姨娘。爹心里不舒坦了大半辈子,他愿意如何就如何吧。连皇外祖母都想通了,咱们这些作儿女的就顺着他吧。”
付氏点了点头。
初二这天,钱亦绣领着三个孩子去了钱家。
钱满霞万大中一家五口,钱满亭霍立行一家三口都来了,连钱满朵夫妻都带着阿草来了。
潘姥爷也来了。昨天潘月专门上门请他,他想着儿媳要带着儿子孙子回娘家,他一个人在家冷清,来女儿家热闹热闹也不错。又一想,自己真是上年龄了,原来自己最喜欢清静,可现在就是喜欢热闹,还特别喜欢孩子。
众人直接去了惜月阁。
潘月一看到钱亦绣几人,就笑着迎上来。先抱着诚哥儿和信哥儿亲了两口,直说,“姥姥的乖孙子,让姥姥亲亲。”
信哥儿的口齿要伶俐些,笑道,“纪己姥姥小,卫弟弟姥姥老。”
潘月莫名其妙地看看钱亦绣。
钱亦绣大乐道,“卫弟弟是我小姑锦玉的儿子,卫弟弟的姥姥就是我婆婆了。”
潘月听了也笑起来,不好说自己太显年轻了,说道,“亲家可一点都不显老。”
又伸手把思思接过去,亲了两口笑道,“姥姥的乖孙女,长得可真漂亮。”
源哥儿等几个孩子最喜欢诚哥儿和信哥儿来了,因为他们两个一来,这些孩子就都长了辈份。
万大中几个男人都是军人,一去就说到了一起。潘月招呼着钱满霞三姐妹,还有孩子们。钱亦绣就跟潘姥爷去厢房里聊天。
自从嫁人后,钱亦绣跟潘姥爷很少像现在这样两人静静地聊天。她还净了手,给潘姥爷烧水泡茶。茶是金娥冀,水是加了碧泉的山泉水。
她手上边忙碌着,边讨好地说道,“我听说姥爷要来,专门从家里拿了在山里取的山泉水。这水只有一点了,我平时都舍不得喝。”
潘驸马哼道,“你这张小嘴,惯会讨巧。”说是这么说,嘴角还是向上勾起,很是享受外孙女的讨好。
潘姥爷今年都五十二岁了,但看着只有四十出头,还是那么丰神俊朗,绝美中年帅哥一枚。他不像这里的大多数男人那样留着三绺胡子,而是上唇边留了一条胡子,修剪得极短,下巴留了一小片胡子,也修剪得较短又整齐。这样,看着清爽利索,又好看。
现在,许多爱好风雅的男人都开始蓄这种胡子了。潘驸马不仅穿着引领大乾朝的时尚,连留的胡型都是站在最前沿。
钱亦绣穿越前三十几岁,从心里讲不是太喜欢一二十岁的青葱少年,还是更欣赏这种成熟稳重的中年人。想着,以后梁大汉年纪大了,也让他留这种胡子。当然还有朱肃锦,他也必须留这种胡子。
钱亦绣把粉釉细瓷茶杯递给潘姥爷,看他极其满足地品着茶。
她做了做心理建议,才开口道,“姥爷,昨天我们去给太皇太后拜年的时候,太皇太后让我们给姥爷带句话。”
“什么话?”潘姥爷没抬头,盯着茶杯说道。
钱亦绣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就是,呵呵,她老人家说,姥爷若不想当驸马就不当吧,你想娶谁就娶吧。我皇姥姥已经去了这么久,她老人家想通了,也不想再拘着你了。”
潘驸马没想到是这个话,他抬起头来吃惊地看着钱亦绣。片刻后,又低头看着茶杯,轻笑道,“就你皮厚,没大没小的,一个小辈来跟姥爷说这事。”
钱亦绣挨着他坐下,拉着他的袖子嘟嘴说道,“怎么办,他们都不敢来,只有让我来。我想着,把这话带给姥爷,姥爷想怎样就怎样吧。只要你幸福,我娘,我舅舅,还有我,我们这些做晚辈的都高兴。”
这是钱亦绣的心里话,紫阳公主短暂的一生是痛苦的,但潘姥爷也痛苦了几十年。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希望他能有一个幸福的晚年。
潘驸马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摇摇头说道,“代姥爷谢过太皇太后的好意,今生,我潘某只有一个妻子,就是紫阳公主。没有人逼迫,没有任何目的,我潘子安愿意当紫阳公主的驸马,直至老死。”
钱亦绣一愣,她不知道潘姥爷会怎么选择,但她绝对没想到他能说的这么斩钉截铁,这完全是爱的誓言。若是紫阳公主听到,该有多么激动。
钱亦绣愣愣地喊了一声,“姥爷。”
潘驸马又拍拍她的手说道,“傻孩子。经过了这么多事,姥爷发现自己纠结了大半生的驸马头衔并没有什么不好。没进朝堂不是坏事,更准确地说,没进朝堂还间接保住了潘家满门。这么说来,紫阳公主就是我们潘府的恩人了。她给我带来的,不仅有到现在还享受着的尊荣富贵,还留住了潘氏满门的性命。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哎,是我不好,是我负了她,让她带着怨怤死去……”
潘驸马没有继续往下说,这几年他真心觉得,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不光是女儿,还有他的妻子紫阳公主——那个虽然容貌不算美丽,却温婉善良的女人。
只是,前些天他想为妻子画副画留作纪念时才发现,那个他从心灵深处愿意接纳了的妻子,却是面目模糊。她到底长的什么样,自己都记不清了。
他的眼里含着眼泪,转向窗户。透过冰花,看到几枝绽放的红梅伸到窗前,在风雪中摇曳。
看到潘姥爷这样,钱亦绣的鼻子也酸了。人往往就是这样,蹉跎一生,真正想通了,看透了,那些时光也不会回来了。
她起身给把烧开的小铜炉提起来,又给潘姥爷续上茶。
几个大些的孩子们去了院子里,打闹声传来,让人低落的心情又好了些。前人走了,还有这么多的后人……
吃了中饭,喝了酒的男人们去客房歇息。潘月几人便把钱满亭叫去了侧屋,问道,“我看你瘦了不少,精神头也不好,怎么回事,霍姑爷不知道心疼人?”
钱满亭红着眼圈摇摇头。
钱亦绣看了看她挺着的八个月大肚子,脸色也的确不好看。能把战斗力十足的钱满亭打萎,肯定遇到了什么事。又问道,“不是霍姑爷,就是你婆婆了?”
钱满亭点点头,说道,“我婆婆一直觉得鲁道婆是好的,帮着小姑换了个儿子。可恨黄良娣帮着太子妃,给小姑下了药。还总觉得钱家不仗义,关键时候都不帮她们去太子跟前说好话。太子最听钱家的,若钱家说了,就能……”她看了看她们一眼,没敢继续往下说。
钱亦绣冷笑道,“若钱家说了,太子就能惩处凶手黄良娣。不仅不会禁足霍良媛,还会去宠幸她,让她再怀个孩子,对不对?”
钱满亭红着脸没言语,低下了头。
看来,钱亦绣猜的没错了。
钱满霞嗤笑道,“那霍夫人跟霍良媛一样,都蠢透了,不知道喝了什么**汤,竟然好赖不分。”
钱亦绣又问,“你公爹也是这么认为?”
钱满亭马上道,“我公爹没有,他还骂我婆婆和小姑眼睛被屎糊了,明明是那‘换子’符水把孩子弄没了,却偏偏怨别人。”
潘月又问,“她是怎么折腾你的?”
钱亦亭含着泪说,“我现在每天都要去给婆婆立规矩,从早上站到晌午,吃了晌饭后,又要去服侍,一直站到公爹和相公他们回来。我的腿和脚肿得厉害,原来的鞋子都不能穿了。前两天还见了点红,好在我皮实,喝了汤药又好了。”
这是因为钱家而牵怒钱满亭了?
潘月几人都生了气。
潘月又问,“你公爹和相公知道这件事吗?”
钱满亭说,“我公爹不知道,我们不敢跟他说。我相公知道,他让我忍忍。说霍夫人厉害,原来折腾姨娘都是这么折腾的。我相公还说,他想求求万统领,看能不能找个门路把他调出京,再求我公爹让我跟着他去。”又拉着钱满霞的手说,“霞姐姐,让姐夫帮着我们在万统领跟前说说好话吧,看他有没有办法把我家相公调出京。”
潘月看了一眼钱满霞说,“也只有这样了。我家大爷和绣儿的女婿都不在京,只有请万统领帮帮忙。不然,亭娘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PS: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对不起,上传晚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失心疯
潘月看了一眼钱满霞说,“也只有这样了。我家大爷和绣儿的女婿都不在京,只有请万统领帮帮忙。不然,亭娘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钱满霞点头道,“这个忙肯定要帮。”又道,“即使帮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弄完的,亭妹妹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了。”
潘月点头道,“可不是。女人生孩子,就是当祖宗一样侍候着,都象是在阎王面前走了一圈,何况还有人搞小动作。亭娘肚里的孩子跟霍夫人没有血源关系,她可不会心疼。为了他们母子安全,还是应该早打主意。”
钱亦绣冷哼道,“怪不得那么多家外戚被灭了,还是有人前赴后继往死路上奔。不是他们蠢,是他们的双眼和心智都被利欲蒙蔽了。皇上已经施了恩,太子也留了情。可是她们还不满足,连咱们钱家一起恨上了。亭姑姑现在是非常时刻,回霍家我还真不放心。还有,这事要跟太子说一声,让他注意,人一旦失去理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潘月听了更慌了,现在钱家没有其他人,若是钱满亭出了什么意外,她不好跟钱家人交待。至于太子,以后见着面就跟他说说。
几个人商量,好在霍明还算明白,但他一个大男人天天在外忙碌,根本顾不上内院。就由万二牛出面跟他商量,把霍夫人的所做所为告诉他,看能不能把钱满亭接回钱家来待产。同时告诉他,若钱满亭母子出了什么意外,钱家必定不会善罢干休,做为钱家姻亲的万家也不会干休。太子知道了,肯定也会震怒。
这样,即使接不回来,霍明心里有了数,霍夫人也不敢让钱满亭出大的意外。同时,把潘月身边的巩嬷嬷派去钱满亭身边,就说潘月不放心,让她去服侍一段时间。巩嬷嬷原来是慈宁宫的人,又是珍月郡主的人,霍家人没人敢惹。吃食、药材、大夫、接生婆,全由钱家送,潘月还会定期去看她。等钱满亭顺顺利利坐完月子,霍立行的调令也办好了,到时一起出京。
有权有势就是好,别人非常为难的事,他们几人一商量,便解决了。
男人们醒了后,女人又跟他们把这些话说了。
万大中当即表态,回去就跟他爹说,还说,“我觉得妹夫调去冀安省最好,那里我们熟悉,你们也熟悉,小姨的家也在那里。”
钱满亭一听,高兴的双眼放光。
霍立行红着脸起身,谢了万大中,又给潘月躹了个躬,说自己没用,没护好钱满亭。
钱满亭落泪了,说道,“四爷待我的好,我知道。我们出府的时候,再跟公爹求求情,把姨娘和妹妹一起带出去。”
霍立行还有一个同胞妹妹,今年刚刚九岁。
霍立行听了,感激地看了看钱满亭。
钱满亭是个聪明的女人,若一家人出去单过,相信她会把家经营好。
几人正说得热闹,听见诚哥儿和信哥儿大哭的声音。钱亦绣和潘月赶紧去了孩子们在的西屋,一人抱起一个问道,“宝贝儿,怎么了?”
两个孩子小,不太会表达,只哭着指着万伏说,“表舅舅坏。”
万伏不高兴地说,“我跟他们开玩笑呐,他们就哭了,真是小气鬼。”
钱满霞也出来了,推了一下万伏,斥道,“你那么大的人,咋惹弟弟了?”
万伏气道,“静姐姐她们几个女孩在说谁长得好看,信弟弟就说他姥姥长得最好看,我就跟他开玩笑,说我大舅娘长得最好看,他就哭了。他一哭,诚弟弟就跟着一起哭。”
众人一听,都哈哈笑起来。
钱亦绣哭笑不得,给信哥儿擦着眼泪说,“傻儿子,表舅舅的大舅娘,就是你们的姥姥,说的都是一个人。”
潘月更是大乐,她先亲了一下自己抱着的诚哥儿,又凑过脸亲了一下钱亦绣怀里的信哥儿,笑道,“原来是外孙孙在给姥姥抱不平啊。姥姥老了,以后就是思思这些小姑娘长得好看了。”
信哥儿含着泪说道,“纪己姥姥不老,卫弟弟姥姥老。”
钱亦绣十分无奈,信哥儿小小的年纪,就是喜欢看美人。她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嗔道,“信哥儿莫乱说,你奶奶听了,会不高兴的。”
晚饭后,众人都先走了,钱亦绣最后一个走。
钱亦绣悄悄跟潘月说了潘驸马的话,潘月听了后就哭起来。说道,“我爹终于相通了。他恨了半辈子的驸马头衔,现在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可惜我娘不知道,否则定会开心死。”
钱亦绣笑着劝道,“我姥爷想通了总是好的,心情好了,他后半辈子也会过得舒心。”
潘月擦了眼泪,笑道,“这倒是。”抿了抿唇又说,“女婿给我带了一些海货,有两根新鲜海参我本来想留到你爹回来吃。算了,明天我带给你姥爷,他最喜欢吃美食。”
钱亦绣已经给潘姥爷送去一些了,但想到若小娘亲亲自孝敬他,他会更高兴。便笑着点头说,“我姥爷如今最在乎的就是娘,娘多跟他亲近亲近,他会更高兴。”
几天后,钱亦绣听潘月身边的宋妈妈来说,万统领去跟霍大人说了,霍大人答应了所有条件。只是还是让钱满亭在霍家待产,若是回娘家,怕别人笑话。同时,又把霍夫人禁了足,怕她的心腹作怪,不仅把管家权全交给了霍大奶奶,还撤换了一批当权的下人。
钱亦绣点点头,暗道,霍明还算聪明,若再让那个惹事的霍夫人肆无怠惮,总有一天会闯大祸。
梁高等人又要回泉城了,梁府给梁锦昭父子带去了许多东西。钱家和东宫,以及太丰长公主府一些姻亲,也带了礼物。钱亦绣领着下人给梁锦昭做了许多中衣中裤,还给三个孩子画了相给他带去,光书信就写了十几页纸,不只有自己的相思之情,还有几个孩子一点一滴的进步。
当然,还分别给猴哥和珍珠娃、松鼠妹写了信,写了自己的思念。
把他们送走又到了一月底。太子妃的预产期快到了,钱亦绣心里又揣揣不安起来。现在不是怕她生男孩女孩的问题,是担心她的安全。钱亦绣给东宫送点心的频率更密集了,有时候还会给到了预产期的钱满亭送一些。
二十六日,潘月派人来送信,钱满亭顺利生产,生了一个六斤重的大胖小子。
洗三那天,钱亦绣也去了。没看到霍夫人,霍大奶奶接待的客人。霍大奶奶三十左右,很爽利,人也通透,上上下下打点的十分妥贴。这样的聪明人谁都喜欢,钱亦绣跟她打了招呼,便去了钱满亭的卧房。
潘月、钱满霞、钱满朵几个娘家人都在这里,钱满亭红光满面,看着丰盈不少。小奶娃衍哥儿长得也很可爱,像霍立行多些,有点黑。几人正说笑着,太子良媛霍淑琴在霍大奶奶的陪同下来了。
霍淑琴跟朱肃锦说自己弟弟添儿子了,她想回娘家沾沾喜气。朱肃锦虽然不满她愚蠢,折腾死了自己的长子,但想着到底跟她有了那么多夜的夫妻情份。自己冷了她那么久,以后也不可能再给她生孩子的机会了。听说霍夫人已经被禁足,霍明父子几人还是明事理,让他们跟她多说说,兴许她也能少找些事,便就同意她回去。
霍淑琴比生产前瘦了许多,本来个子就高,现在更是显得干巴巴得,没有女人味。她原本长得很不错,虽然是丹凤眼,掉眼稍,薄嘴唇,但眼里含着暖意,嘴角时刻噙着笑意。哪怕显得英武十足,但看着也别有风情,让人观之可亲。可现在,由于眼里没有了温度,更确且地说,含着恨意,嘴角也抿成了一条线,由于干瘦显得颧骨更高,给人一种刻薄的凶相。
钱满亭一看她来了,赶紧直起身说,“小姑——哦,良媛,快请坐。”
潘月几人也都起身打着招呼。看在朱肃锦的面子上,几人还是对她笑脸相迎。
霍淑琴眼睛在众人面前滑了一圈,直接去床边那把红木圈椅上坐下。这把椅子是刚才潘月坐的,钱亦绣几人都是坐的绣墩。
要说这几个女人里,除了钱满朵比霍良媛的身份低,潘月、钱亦绣、钱满霞都比她的身份高。
太子良媛,也就是正五品。而潘月是郡主,钱亦绣是县主,钱满霞是四品诰命夫人,哪个都比她的身份高。若是看在太子的份上,她霍良媛只是太子的一个妾,而潘月是奶大太子的养母,钱亦绣是跟太子一起长大的妹妹,钱满霞是照顾太子多年的姑姑,跟太子的关系哪个都比她亲。
看霍淑琴这番作派,钱亦绣气得想说两句,潘月冲她摇摇头。意思是看在钱满亭的面子上,不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钱满亭的一个丫头又从墙边搬来一把椅子到床边,请潘月坐。
霍淑琴说道,“孩子呢?抱给我看看。”
此时孩子正钱满朵的手里。钱满朵听了,便递给了她。
霍淑琴抱着孩子,让人的心都提了起来。还好孩子包了包被,头由厚厚的被子撑着,否则小脑袋就可能耷拉下去了。
但孩子已经不舒服了,张嘴哭了起来。霍淑琴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捏了捏孩子的小脸,说道,“真黑,又丑。”
她的手劲有些大,把孩子的脸掐得红起来,孩子的哭声更尖利了。
钱满亭哭道,“小姑,轻些。”
潘月过去一把把孩子抢了过来,冷声说道,“霍良媛手下留情,他还是个孩子。”
霍淑琴一没留神孩子被抢了过去,起身还想抢回来,但看到潘月、钱亦绣几人看她的眼神不善,没敢再去抢孩子。
她看了孩子几眼,哭道,“你们心疼那个孩子,怎么就不心疼心疼我的孩子?我的儿子,我可怜的儿子,明明是尊贵无比的皇长孙,或许还有可能是太子唯一的儿子。可还没有等到见天日,就被人害死了。”她擦了一把泪,又厉声说,“你们是我的亲戚,是太子的亲人,有能力帮我儿伸冤的,为什么不帮?为什么还跟那姓黄的贱人走的那么近?要知道,若我儿得宠了,将来你们也能借光的,你们为什么不帮帮我们?”
恨,让她失去了心智。
钱亦绣叹着气摇摇头,对霍淑琴说道,“太子还给了你两次生孩子的机会,他真是看错人了。现在,我们倒要感激鲁道姑和背后害你的人了,若你真生了皇长孙,不知道东宫还要有什么麻烦。”又对霍大奶奶说道,“霍良媛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哪一句话被有心人利用了,你们霍家都要倒大霉。你应该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地跟霍将军说说,否则,你们霍家离抄家灭门就不远了。”
霍淑媛听了这话,气得一下子冲到钱亦绣面前,厉声说道,“你这个贱人,就是你跟太子妃、黄灵儿抱成一团,一起害我,你也想让太子妃先生儿子。我知道,太子最听你的话,你没少在太子面前说我的坏话。否则,太子怎么不去惩戒恶人,却禁了我的足,也不再去宠幸我。你还是我们霍家的姻亲,你为什么就那么看不得我过得好?”
霍大奶奶赶紧过来把霍淑琴拉住,劝道,“良媛快别动怒,走,你不喜欢在这里,咱们出去。”
另一个婆子也过来,一起把崔淑琴拉走了。
潘月道,“我觉得她不光是糊涂,而是得了失心疯。”
钱亦绣也是这么觉得。她太想先生儿子,还有了先生儿子的机会,儿子却被自己折腾死了。但是,她拒绝承认是自己喝了鲁道姑的“换子”符水把孩子折腾死了,却把罪名安在黄灵儿身上,恨所有人不帮她。
一定要找机会跟朱肃锦说说,这个人不能留在东宫,或者说,不能再让她随意出来惹事。
她把自己的意思跟潘月说了,潘月点头说道,“是,我也这么想。人一旦失去心智,太可怕了。”
PS: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做一些事
?>t_mL?^0vL?B?15ChFO?l????V????;1u*?Р?R??&?r7u??,看了孩子洗三,客人们就陆续走了。不过,吃饭和孩子洗三时,霍淑琴都没有出现。或许霍大奶奶真的把霍淑琴上午的所做所为告诉了霍明,霍明怕她当众口不择言,不让她出现吧。\r
回家的路上,钱亦绣还在想,那霍家母女不是想让钱家给太子进言吗,那么好,她就进。明天就去一趟东宫,把这事告诉朱肃锦,他们东宫有一颗定时炸弹,让他一定要采取预防措施,妥善安置。\r
可回到梁府不久,却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霍淑琴死了。\r
霍淑琴死了,还是死在了霍家,霍明又去皇宫向皇上请罪了。据说,霍淑琴由于心情不好,同她的侍女一道出去散步,两人一起失足落入湖中,淹死了。\r
钱亦绣猜测,霍淑琴八成是让霍明处死的。她虽然觉得霍淑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还是认为霍明过于心狠手辣。霍淑琴再有错处,也是他的亲闺女,咋能把她弄死呐。\r
曾嬷嬷却说霍明做得对,怪不得皇上欣赏他,做事果断利索。现在霍淑琴就像得了失心疯,她嫁的不是一般人家,而是太子,假想敌还是太子妃和黄良娣。若在东宫闯了什么祸事,他霍家是要满门抄斩的。宫里的女人又不能休弃或是合离,除了让死她,没有别的办法。\r
虽然曾嬷嬷这么说,钱亦绣还是心绪不宁,夜里也没睡好。她的眼前不时会出现霍淑琴那双明亮又稍稍往上挑的丹凤眼,那是霍淑琴没有生孩子前的眼睛,美丽,明亮,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r
她今年也才十八岁,若在前世,她只是一个高三学生,最美好的花季,还没有进入纷繁复杂的社会。而她却已经嫁了人,生了女儿,又痛失了儿子,走到人生的尽头。还是亲生父亲怕她连累家人,亲自处死了她。\r
自己跟她算不上很熟,只接触过几次,但还是可惜她年纪轻轻就这么死了。\r
只因为她娘蠢,她又极听她娘的话,自己不能明辨是非,最后连命都交待了。若是霍明不处置她,她还真有可能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r
前些天,听说罗素儿跟丈夫和离,并被送去了庙里带发修行。原因是她自己生不出孩子,把丈夫怀孩子的小妾折腾死了,丈夫又偷偷在外面养了外室。她知道后,又去把大肚子的外室推倒在地,一尸两命。她的婆婆教训她,她还出口不逊,跳着脚地骂婆婆,结果她婆婆也被气死了。\r
罗素儿在贵族圈子名声不好,高门没有谁家愿意娶她。这个婆家门户不高,公爹只是一个从四品的官儿,还是寒门入仕,想罗家的嫁妆,没想到这个嫁妆却不是那么好要的。\r
他的公爹王翰林实在没折儿了,想让儿子合离,又惹不起罗素儿的祖母奉阳大长公主。他虽然官不大,却是翰林院的侍讲学士,有面圣的机会,就跑去皇上跟前哭诉。\r
乾武帝一直不喜奉阳大长公主的嚣张跋扈,觉得她败坏了宗室名声。听了王翰林的哭诉,直接准了他们合离。\r
罗家人恨罗素儿坏了罗家女儿的名声,又仗着乾武帝的痛斥,也没有收纳罗素儿,直接把她送进了庙子。奉阳大长公主再蛮横,也不该去乾武帝那里告状。只去太皇太后和闽太后那里哭诉,两宫太后平时都讨厌她,也没理她。\r
钱亦绣不赞成男人纳小妾,置外室,哪怕打着子嗣原因,也是对爱情的不忠。但她也不喜欢罗素儿,蛮不讲理,嚣张跋扈,心狠手辣。可罗素儿德行不好,一大半的原因是奉阳大长公主给她教坏了。\r
再说梁家,梁锦玉是老祖宗教养长大的,所以通透爽利大气。若是崔氏教养长大,就不见得这么爽利大气。崔氏还算比较善良的,若是把那些整人的阴私手段带进梁家,厉害的老祖宗和梁国公都不会容她。许多大家族的女儿第一课就是讲这些阴私手段,如何防备别人整自己,又如何去整别人。\r
霍淑琴和罗素儿是被教导她们的长辈教坏了。钱亦绣还听说了好几件事,都是因为母亲刻薄,女儿连婆家都不好找。理由就是,女肖母。\r
像连楚楚那样聪明隐忍又懂得谋划的女人太少了,最终用的手段也是给人家做小,把自己一生搭进了去。她的仇是报了,但知道真相后的男人也不可能再像原来那么喜欢她了,她的后半辈子也只能靠着女儿隐忍地生活。\r
古代人最爱说女肖母,是因为古代女人除了接触母亲或是家里的其他女人,基本没有接触其他人的机会。大家族中,女人连家中男人都少接触。母亲什么样,或是主要教导她的人什么样,那么她很可能就长成什么样。虽然有女先生,但多教的是才艺或是认字,而不是做人。\r
古代女子做人的教课书是“女诫”,似乎是个女人就会背,但基本上没有哪个女人是真正完全做到了的。不然,后宫里也不会那么血腥,后宅里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阴私。\r
古代的女人不像男人,男人若家里不好,还能上学,或是到外面长见识。有先生的言传身教,有书本上的知识,还有社会这个大课堂。\r
远的不说,只说当今皇上,他再不得宠,但他也能上学,能到军里历练。先生和书本帮他打开了另一片天空,他又出去见识到了广阔天地,让他为自己树立了远大理想,成就了一代帝王。\r
钱亦绣想到一种可能。大乾朝民风开化,对女人没有前朝严苛,许多女人会为了生计出来讨生活。大乾朝的几任皇帝都非常开明,鼓励百姓经商,广纳谏言,这不是古代所有帝王都能做到的。哪怕宁王严厉,但只要朝臣说得有理,话说得再不好听,他还是会受着。\r
而且,乾武帝极其不喜欢后宅阴私多,他当初再落魄,但后院也是非常清明的。从他给朱肃锦指婚的几个女人,也能看出他的用意。只可惜,霍明磊落不代表他的女人磊落,他的女人还教坏了他的女儿,坏了东宫的规矩。\r
那么,能不能办一所女校呢?让内宅女子打开眼界,开阔心胸,接受文化知识的同时,再接受好的品德教育。先教贵族女子,以后再逐渐往百姓女子靠拢。\r
原来,就是刚把杰克和肖恩留下的时候,钱亦绣就有办学的想法。那时,她想的是跟松攀书院联合,建立一所综合性大学,主要往工科和自然科学方面倾斜,希望能培养出大乾朝的爱因斯坦和牛顿。肖恩原来就是大学里的教师,熟悉大学里的机构和流程,数学和物理的知识都不错。只是后来一件事连着一件事,她也就把这件事放下了。\r
现在,梁大叔去建立海军,建造大船,以后有可能跟西方经商,互通有无,更有可能把那边先进的办学机制引进来。办综合性工科大学,双方派遣留学生,就留着别人去办吧,或许喜欢西洋文化的小和尚就能去做。\r
希望朱肃锦登基后,大乾朝能早些进入资本主义萌芽阶段。这个国家也就能更加繁荣富强,直接跳过前世近代史上那段欺辱的历史。其实,只要大乾军事强大,不被元军和清军占领,历史进程就会快很多。前世那位败家的老太后,她防汉人比防洋人还防得厉害。\r
自己是小女子,无力去改变历史进程,那些就让男人们去做。\r
她就为大乾女子做一些事,想办法办一所女校。\r
为了名气,学校最好挂靠松攀书院,名字就叫松攀书院女子附学。等以后名气响亮了,再看需不需要脱离松攀书院。\r
她相信,潘姥爷肯定会答应,潘姥太爷和潘舅舅也会答应,因为他们经常跟肖恩探讨,很欣赏番人那套办学机制和理念。\r
只是,该如何通过朱肃锦让乾武帝同意,毕竟办大型女学是开创历史,最高领导人同意了,许多事才能顺理成章,那些封建的老学究反对也无效。还有,又如何跟梁府的当家人老祖宗和梁国公说,取得他们的同意。\r
学科暂时先开设语文、算学、丹青、音律、礼仪、手工、品德与生活,为大乾朝培养德育与智育兼备的新女性……\r
算学、丹青这些课好办,关键是品德与生活课,这个课的教案该如何编。现在是古代,既要符合古代人的道德规范,又要揉进一些自尊、自爱、自强的理念。\r
至于生源,只要有了好的老师,不愁招不到学生。当然,最好的客座教师十天只来学校上一天课,平时由一般的老师上。即使这样,那些贵女也会趋之若鹜。\r
语文课可以请余修,他现在是太子少傅。丹青和音律可以请潘姥爷,他是全大乾最著名的大名士。手工请小娘亲,她不仅绣出了旷世奇绣“盼”,还是全大乾女人最羡慕的月娘的原型。算学请肖恩,他现在是连国子监先生都佩服的算学大师。品德与生活课应该是当权者最重视也最容易被诟病的课,钱亦绣有个奢望,最好能把德高望重的太丰大长公主请来,她虽然已经七十一岁,但精神头极好。礼仪最好能请皇宫的女官尚仪。\r
除了后两位,前几个人钱亦绣都有本事请到。后两位也有办法请的到,大长公主由黄灵儿出面,尚仪由太皇太后出面。\r
集中了这么多好老师,即使他们十天半个月来上一次课,也没有哪个贵女会拒绝这么好的机会。不说别的,当了这些人的弟子,找婆家都好找得多。\r
自己现在孩子还小,先做些前期工作,等孩子稍大些,学校也走入正轨。她不仅是创办人,还会去教语文和丹青。因为那两首盗版诗,她已经是这个时代不可多得的女诗人。她还是潘驸马和余修的亲传弟子,教那些孩子丹青和书法也是绰绰有余。\r
钱亦绣迷迷糊糊,一宿没睡好,中途还起来喂了一次思思。第二天起来,眼圈都是黑的。\r
她这样,让曾嬷嬷和几个丫头很心疼,问是不是夜里带孩子太辛苦。现在,诚哥儿和信哥儿都在东厢房跟着乳娘睡,她只带思思一个人,夜里她要喂一次奶。睡在侧屋的值夜丫头会进来给孩子换一次尿布。\r
“要不,夜里让乳娘带姐儿吧。”曾嬷嬷说道。\r
钱亦绣摇摇头,小哥俩在她生思思之前就撵出去另睡,她还是想多带两年思思。古代的女人不易,她想多宠女儿几年。\r
早饭后,钱亦绣又同二夫人张氏一起去东宫祭奠死去的霍良媛。霍良媛的品级不太高,由张氏和钱亦绣去就行了。\r
崔良媛的灵堂搭在东宫西侧门边的一个小院子里,地方十分偏僻,由黄良娣负责接待。\r
霍家除了霍夫人和正在坐月子的钱满亭,所有的人都来祭奠了。\r
远远看到朱肃锦,他脸色灰败,大黑眼圈,神色颓废。钱亦绣有些心疼他,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又善良,霍良媛再讨嫌,也是跟了他的女人,他女儿的娘,就这么死了,他心里肯定难过。\r
钱亦绣听人私下议论,昨天霍明去给皇上请罪,皇上并没有怪罪他,还说人生无常,让霍明节哀。\r
说完后,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唱道,“皇上,仁慈啊。”\r
钱亦绣暗道,乾武帝可不是仁慈的主,他是巴不得霍良媛死,霍明做到他的心坎上了。\r
本想去看看待产的太子妃,但自己从灵堂出来,不好去串门子,只得打道回府。\r
回府已经是晌午了,钱亦绣喂完思思和小哥俩,又给小哥俩讲了两个小故事。吃完了晌饭,她没有午歇,而是开始写筹建女学的材料,有些类似于前世的企划案。\r
PS:谢谢亲的打赏和月票,感谢!清泉想提前结文,省略了一些原先设定的内容,其中就包括绣儿办学和做远航贸易。昨天有亲提到,若女主婚后一直是内宅孩子,这篇文就可惜了。清泉想想也是,这篇文叫“农女锦绣”,说明女主拥有锦绣人生。女主不能只站在锦娃或是梁大叔的身后辅佐他们,靠兄长的提携或是夫荣妻贵,她还应该拥有自己的精彩人生,这才配“锦绣”二字。为了文章的完整性,就再写一些办学的事情,因为快结文了,涉及这方面的内容不会很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