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狐狼刺青
虽然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但路面还是有些湿滑。再加之皇后这样金贵的身份,未免滑倒受伤,故而走的有些缓慢。可是方笑语还是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太安静了。
这宝相山去往庄严寺的路虽然有许多条,但是到了一定的时候必然会有会和,可是她带着人走了一路,几乎爬了一半的山路,到此刻为止竟是一个人也没有遇上。
这样的情况不敢说庄严寺的历史上一次也没有,可是几率未免也太小了。就好像有人故意控制了迷阵的路线,将她们隔离在所有人之外一样。
一开始方笑语以为这是皇帝试探她的一环,所以一路上她很注意皇帝的神情,想看出是否能透露出一些重要的信息,可是,她发现皇帝的眉头也不时的皱上一皱,似乎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而且还时不时的看向她,眼里带着探究。
“皇上皇后小心,有些不对。”方剑璋常年游走战场,对于危险的感知十分强烈,他从刚才开始眼皮就一直不停的跳,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盯住的感觉一直压着他,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方皓之紧紧的扯着方笑语的手,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
方笑语观察了下四处的地形,这里有许多错落的大石,周围树木环绕,十分易于隐藏。
她与方剑璋交换了个眼神,然后后退一步。正好挡在皇帝皇后还有叶心柔的身前道:“恐有埋伏,小心戒备。”
叶心柔也是会功夫的,虽不如方笑语这般妖孽。但还不算累赘。
皇帝自小就要学习武功骑射,或许百姓不知,但朝臣皆知皇帝也是个武功高强的高手。
唯一不会武功的只有皇后,就连方皓之也在方笑语的地狱训练下有所小成。
风似乎有些喧嚣,强烈的破空声瞬息而至,目标竟然直指方剑璋而去。方剑璋五感何其强大,又因为之前方笑语给他的功法。武功也有着长足的进步,转眼便躲过偷袭的暗钉,然后朝着偷袭者所躲避的位置飞身而去。
似乎因为战斗的打响。原本安静的树林顿时多出了许多生人的气息。武者五感通常比之寻常人强大,对于是否有人埋伏皆有感应。
这些人学习过类似敛息的功法,再加之风大,竟是连方笑语都瞒过了。可是。一旦有一人暴露。其他人的气息或多或少会有些影响,静心感应之下,方笑语发现了不少的埋伏,人数竟多达十几人。
“公主,皇后娘娘,借发簪一用。”方笑语将自己头上的唯一的一支发簪拔了下来,而后将目标又放向了叶心柔和皇后。
叶心柔知道方笑语的暗器功夫十分了得,便毫不犹豫的将发钗拔下。交到了方笑语的手上,而皇后看了方笑语一眼。想起皇上对他所言,也同样将几支发钗交给了方笑语。
方笑语观察着四周,确定了几个杀手埋伏的位置,见方剑璋已经将一人击毙,立刻说道:“爹爹,前方左上的巨石之后。”
方剑璋听闻后毫不犹疑的直冲而上,对于方笑语的武功,这之中再也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有多恐怖。若非是不想暴露底牌,这区区十几人方笑语顺手便可解决。可是她不想让皇帝知道她的武功有多强大。她不打算隐瞒自己会武功的事,毕竟是将军的女儿,会点刀枪棍棒无可厚非,可若是武功还在方剑璋之上,该如何解释?
“右方那颗粗壮的大树后。”方笑语将躲藏的杀手位置一一的告诉方剑璋,而方剑璋就有如一柄锋利的利剑,顺着方笑语指出的方位一一收割着杀手的性命。
而众人似乎没有发现,在方剑璋击杀暗杀者的时候,方笑语等人的后方有人正在慢慢地靠近。他就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将目标对准了一脸平静的皇帝身上。
近了,更近了。
杀手心中不悲不喜,甚至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对他来说,猎物就是一切,他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将猎物捕获,无论生死。
在皇帝几人的目光皆被方剑璋吸引的时候,杀手瞬间飞窜而出,锋利的匕首在雪的映衬下更显冰冷,吸血的渴望带着无尽的锋利直刺而去。
预想中的鲜血喷溅,可是似乎又有些不同。他不知道不同在哪里,或者说他已经来不及知道。
手上的力气骤然消失,匕首掉落在厚厚的积雪之上,映出了杀手一张惊愕扭曲的脸,喉咙处一根木制的发簪,正滴着鲜血,预示着一条生命的消亡。
大意了。
他们早就做过调查,这些人中,只有方剑璋和皇帝拥有武力,几个女眷和孩子根本不足为虑。所以他们才出动了死士故意埋伏,又故意露出破绽,就是为了调虎离山,让方剑璋离皇帝远一些,再由他来施行必杀,可是,千算万算,他也没有算到这些人之中武力值最高的并非是方剑璋,而是方笑语。更加没有想到,方笑语的五感异常强大,暗器功夫更是到了飞花竹叶皆可为利器的地步,一根发簪顷刻刺入他的喉咙,可是他却连一点反应的余地都没有就已经命丧黄泉。
方笑语也暗道好险。这个从身后偷袭的杀手藏身的功夫相当了得,轻功也是属于飘逸那一挂,来去具无声息,就算是方笑语这强大的五感也险些被蒙蔽。
可是,方笑语却觉得可疑。
她将杀手的方位一一报给了方剑璋,而方剑璋也逐个儿的将这些杀手击杀,按说明知方位暴露,就该群起而攻之才是,至少比被各个击破要来得好,可是。这些杀手却纹丝不动,似乎对于同伴被击杀完全的无动于衷。
这样的情况有些诡异。
这些杀手所练习的功法似乎是统一的,而且气息还可以相互配合。按说这种人要训练出来无比的困难,不该如此迟钝,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还有后招。
方笑语将心思从方剑璋的身上收回,专心感应着周围,只是目光却依然放在方剑璋所在的地方来麻痹敌人。
而当敌人准备动手气息泄露的一瞬间,方笑语用罕见的速度迅速转身,手中的发簪已经飞脱而出插在了敌人的喉咙之中。
皇帝面对杀手时表情异常的平静。毕竟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威严又岂是几个杀手可以粉碎的。
况且,皇帝出行。又怎会无人保护?这些人只是暗中隐藏跟随,自始至终都没有逃过方笑语的眼睛。只是方笑语并不想拆穿而已,就算她不动手,皇帝也绝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而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博取皇帝的信任而已。
许是知道了偷袭者已被击毙。其他杀手竟然不再隐藏,纷纷从藏身处跳出,朝着方剑璋围攻而去,似乎铁了心的要拉个人陪葬。
可是理想虽好,却终是敌不过实力的差距,方笑语笑眼微眯,手中的发簪唰唰唰几支便收割了几条人命,这些杀手还未靠近方剑璋便已陨落一半。
剩下的一半在方剑璋的手中也不过是几条待死的性命而已。对于在战场上所向睥睨的大将军来说,这样的暗杀简直就是小儿科。不值一晒。
只是方笑语却觉得有些违和。她从头到尾都觉得事情透着一股子古怪。
除了那个被他一簪子钉死的偷袭者是真的动了杀心之外,其他人似乎就像是在演着一场闹剧一样,太过迷惑人,让方笑语觉着有种十分不协调的感觉。
“未曾想到,你的功夫也如此出类拔萃。”皇帝深深看了方笑语一眼。
方笑语的心顿时一跳,随后便不露声色道:“因家父乃是武将,自小耳濡目染,倒也学了几下三脚猫的功夫。只是,女子力气天生不如男子大,那些刀刀枪枪的用起来稍显吃力,虽也尽力练习,终是不如家父所用流畅。于是民女便讨了个巧,修习了暗器这门功夫,轻巧灵便,灵活度甚高,适合女子修炼。”
皇帝点点头,算是认同道:“无谓取巧与否,能杀敌的都是好功夫。虎父无犬女,你很好。”
“谢皇上夸奖。”方笑语笑着行了礼,适当的表现出了被皇帝夸奖后想笑又努力憋住的感觉,让皇帝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方剑璋在远处那些杀手的尸身上摸来摸去不知道在寻找什么,没过多久便拖着一具尸体来到皇帝面前道:“皇上,杀手已全部击杀。”
“爱卿辛苦了。”皇上笑着,似乎并没有经历方才的暗杀一般。
“这些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宝相山上?而他们的目的似乎就是皇上。”皇后脸色阴霾。虽然从头到尾都知道定会有惊无险,可是被人当做猎物可当真是不好受。
“皇上,这些人不是大承人。”此时方剑璋一语惊人。
“哦?”皇帝眼一眯,身上的气势顿时一展,再不复从前的镇定。
若这些人是某些不臣者派来刺杀他的,他还真不怎么放在心上。身为帝王,自有帝王威严,便是天塌下来也要沉静自如,根本没有什么人能够让他露出害怕的神情。
可是,若这些人不是大承人,而是外敌,那岂非表明,这京城的治安实在是堪忧,竟让人随意出入如入无人之境,竟能在宝相山埋伏他这个一国之君,下次是不是干脆就能放他们去皇宫里刺杀他?
“皇上,您看,这些人的腰上有一块颜色稍有不同的皮,这是后天缝上去的。将这块皮拆下来,就足以证明他们不是大承人。”方剑璋手法十分熟练的将杀手腰上那块颜色不同的皮拆下,竟是露出了另一块皮肤。一块刺着似狐似狼的刺青的皮肤。
“这是……?”皇帝的脸色又阴沉了一些。
“这是狐狼的刺青。是狐狼草原的人特有的刺青。”方剑璋回道。
“狐狼刺青?”叶心柔疑惑的问道。她的势力虽然遍及皇宫,甚至连大臣家中也有不少她的暗棋,可是对于大承以外的地方,她却知之甚少。
“狐狼这种动物,狡诈如狐却又凶残如狼,故而被称作狐狼,他们只在大裕朝往西的狐狼草原一代活动,被狐狼草原的人供为神兽。”方剑璋解释道。
方笑语忽然就想起她看过的一本书,于是道:“我曾看过一本游记,说是狐狼草原的人自一出生开始便会在身上的某一处纹上一只狐狼的纹身,以证明他狐狼草原人的身份。难道就是他们?”
方剑璋点点头道:“不错,他们一出生便会由老人在他们身上的某一处纹上一只狐狼以证明草原人的身份。不仅如此,他们的刺青是用了特殊的方法,外人根本无法模仿,就算找人刺出了和他们一模一样的狐狼刺青,到了他们手上依旧可以轻易地辨出真伪。而他们曾经在北燕布下了不少的探子,也同样是用一块颜色相近的皮肤,通过特殊手段缝合,来遮掩刺青的存在。再加之他们的长相与大承人十分相似,故而十分容易被他们蒙混过关。”
“狐狼草原虽在大裕朝以西,却并不属于大裕朝。他们独立成王,不听从任何国家的指挥调派,过着近乎是野人一般的生活。狐狼草原虽然地域辽阔,但人丁却稀少,条件也艰苦,向来不怎么与他国来往,近年来却频频遮掩身份派人来我大承,究竟有何目的?”皇帝眉头皱的紧紧的。
从前他接过方剑璋的折子,里头就提过这一出,只是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狐狼草原与大承的之间国力的差别在那里摆着。所以他只当是狐狼草原怕大承这种大国会觊觎他们,所以才派了人在大承了解动向。
那时候他觉得必定不止大承,其他几国应当也有这样的探子在其中。
可是,如今竟然有狐狼草原的人埋伏在宝相山上刺杀他,这可不仅仅只是防备的问题了,这根本就是挑衅。对大国威严,对帝王尊严的挑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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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嫁祸太子?
方笑语也觉得有些不对,在她的印象里,前世她死去前的那段时间里,没有过任何关于狐狼草原的消息。难道是因为她的重生,命运的齿轮已经改变了轨迹?
若是如此,这次的刺杀事件究竟是谁一手导演,她却有些看不清了。
想了想,方笑语又将那个被她一簪子插死的偷袭者拖了过来,刚准备伸手,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顿了一顿,然后缩回了手道:“爹爹,查查这人是否也是狐狼草原的人。”
方笑语暗道一声好险。彪悍习惯了,方才险些自己去撕这杀手的衣裳。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就算平日里表现的再豪放,当着皇帝皇后的面去撕男人衣裳似乎也太过了些。就算这男人已经成了死男人,也是不行的。
方剑璋将这杀手的衣裳扒了下来,在他身上仔细的搜了又搜,却始终没有发现隐藏狐狼刺青的地方。
“没有?”叶心柔问道。
方剑璋摇了摇头。
“你是否发现了什么?”皇帝看着方笑语,眼里带着询问,还有一点点笑意。
“也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发现,只是方才从他的行动来看,他的武功路数与被击杀的其他身上有刺青的人不是一路。”方笑语想了一想,又继续说道:“我记得看过的那本游记记载,狐狼草原地域辽阔,天气时而干燥时而潮湿,上一刻还温暖如春。下一刻可就就会狂风暴雪连绵数日,气候十分恶劣,但野兽却多。所以。狐狼草原的人大多以打猎为生,粮食在狐狼草原几乎无法生长。他们只能打了兽肉兽皮拿到别处去卖以换取足够的粮食生存。也因为如此,他们面对野兽时有着自己的一套猎杀方法,能够控制气息去模仿某些野兽的习性,趋向于融入自然。方才被爹爹击杀的那些人的敛息方法与书中所言十分相似。可是这个人不同,他轻功飘逸无声,出招直接有力。没有一丝的花架子,却有别于因为打猎而出手直接粗狂的狐狼草原人,更多像是哪里训练出来的暗卫或是死士。功法的套路有点趋向于江湖中的大开大合,是大承这里常用的武功路数。”
说着,方笑语又扒开杀手的手掌,继续道:“而且看他们的手掌。虽然都有着老茧。可是分布的方式却完全不同。打猎者平日所用的武器多为重型武器,因为野兽大多大而凶猛,只有重型武器能够迅速的置这些野兽于死地。而这个人手中的茧,看就能看得出来,他偏向于使用小巧的武器,比如这把匕首。因为这匕首轻而薄,还没有匕柄,所以他的手上有许多的割伤。而且伤口的年代久远。并非是近期所致,至少证明这个人已经用了这把匕首许多年。这是他的常用武器。这种匕首对于暗杀十分有利。轻便易带,就算薄却带有血槽,就算一击不死,也会失血过多。这是为杀人而生的武器,根本无法用来打猎。猎物的皮厚,匕首未必能一击割破,而且大型猛兽未必能够近身,若是狐狼草原的人,是不会用这样的武器来对付大型野兽的。”
方笑语拾起杀手掉落在雪地里的匕首,匕首很轻很薄,可是其上却有血槽。这种锻造方式是十分不易的。
方笑语一眼就喜欢上了这把匕首,唯独她不喜欢的就是这匕首没有匕柄,所以她十分迫切的想要重新将这匕首改造一下,留着自己用。
不过她还未冲昏头脑,这么多人看着呢,且皇帝还在,她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就贪墨下这匕首。
不过她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的心,皇帝这一看就明白她在想些什么,便笑道:“既喜欢便收着,反正人也死了,自不会再问你去要。”
“谢皇上赏赐。”方笑语一脸感激,实则心中想着,这皇帝还挺上道的,不错不错,值得辅佐。
皇帝哪知道随口将匕首许给了方笑语这么一个顺手人情,却让方笑语看他格外顺眼了许多,以后出力时都多了些心甘情愿。他若是知道了,绝对可着劲儿的赏,反正他是皇帝,好东西多的是。
“你是说,那些被方将军解决的杀手是狐狼草原派来的,而这个偷袭者与他们其实并非一路,而是第二拨杀手,只是撞在了一起?”叶心柔仔细的看了看地上这具尸体,确实发现,他的皮肤比之狐狼草原的人要白得多,不像是那种每日里风吹日晒出去打猎的人。
“表面上看确实如此。只是,我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那些狐狼草原的人似乎是在配合此人行事,可是又明显的不如此人带着强烈的杀意,出手即是必杀。若那些人从一开始就将目标对准皇上,群起而攻之,毕竟有十几人,先用几人拖住爹爹,剩下的来刺杀皇上,不比躲在石头后头看热闹不出手被各个击杀来的有胜算吗?可这些人似乎只是为了拖住爹爹,只有这个人,自一开始就带着强烈的杀意和目的。”
方笑语百思不得其解。她不知道心中那种不协调的感觉来自何处。
“皇上您看,这里有块牌子。”此时苏万春眼疾手快的从死尸上摸下一块牌子,与其说是牌子,不如说是挂饰。一块手指甲大小的牌子,牌子上写着一个‘一’字。
皇上见到牌子的一瞬间,瞳孔骤然一缩,随即一声冷笑。
“咦?这不是……?”叶心柔心中大骇,怎么也不相信事情竟会是这等发展。
“怎么,你认得这牌子?”皇帝斜睨了叶心柔一眼,眼中是深思的神色。
“父皇,这不可能是太子哥哥的人。太子哥哥已经是储君,根本没必要多此一举去置父皇于死地。何况。太子哥哥也不可能傻的在刺杀父皇时还让人身上挂着一字杀的牌子,这不是明显告诉世人这人是他派来的?莫说他们不可能成功,便是成功了。又如何能逃悠悠众口?”叶心柔并不是在出卖太子,而是因为他知道,一字杀的令牌根本就瞒不过他父皇的眼睛。
太子成立一字杀,这是一支完全属于他的暗卫,可他并未对皇帝做任何的隐瞒。不仅如此,他还聪明的让皇帝随时能掌握他的一切。所以,皇帝对于一字杀一点也不陌生。
同样的。皇帝也很清楚叶心柔在宫中有着怎样的势力,若是叶心柔摇头说她不知道这牌子的来历,不仅不可能替太子隐瞒。反而会连自己也搭进去。
“皇上,不可能是皇儿。皇儿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如何会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皇后被这一字杀的牌子给惊呆了。虽然她心中相信自己的儿子绝不会做这等大逆不道弑君杀父的事情,可是。这明显是有人栽赃嫁祸。难保皇上心里真的就不会起疑。
这人好狠的手段!
若是事情涉及杀君弑父,即便是太子,那也是死罪!
皇后心中已经将那设局陷害之人诅咒了个狗血喷头。
嫁祸太子……
让皇上心中对太子产生怀疑,以达到离间父子感情的目的。可是……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对,这真的是嫁祸太子吗?
方笑语用余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注意着每一个人的表情,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叶心柔的身上。
连叶心柔都能轻易看出问题,以皇帝的智慧会想不到这一茬儿?这样的嫁祸手段太过拙劣。拙劣的就像是站在皇帝面前说‘对,我就是嫁祸太子你把我怎么着吧’这样的蠢话。
可是。若是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让皇帝怀疑呢?
一旦起了怀疑的大幕,接下来皇帝会如何想?
正如叶心柔所言,太子不会傻到要刺杀皇帝还得嘱咐着杀手千万要挂上一块一字杀的牌子,“要是世人不知道皇帝是本太子杀的,岂不是太没意思?”太子是脑袋被驴踢了也不可能会有这种傻子一样的冒险精神。何况,以一字杀的职业素养,也不可能会将随时暴露自己的身份象征大咧咧的挂在身上,生怕人不知道。特别是要刺杀的对象还是皇上的时候。
那么,就可推断出太子是被冤枉的,是有人故意要让皇帝怀疑太子,彻底挑拨皇帝和太子这一副父慈子孝的和谐面孔。
可是谁会陷害太子呢?太子若是落了马,对谁最为有利呢?
首当其冲的就该是几个皇子。
太子一旦出了事,那么其他皇子就会有机会竞逐太子之位。
大承虽然并不讲究一定要立长,可是若是长者有着治国之能,自然还是长者优先。
那么,最先被怀疑到的应该就是二皇子。
方笑语眼微眯,心道难道转了这么大一个弯子,这其实是在嫁祸二皇子叶书成?
方笑语的第一反应就是太子的自导自演。可是凭借他前世知道的太子的作风,总觉得太子做不出这事儿来。
陷害叶书成应当没问题,有机会置叶书成于死地,太子应当不会错过机会。可是若是要用皇帝的性命为前提,太子不会做。
那难道是叶西辞?
如果叶西辞为了太子而设计了这一局的话,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前世叶西辞死的早,他的做事风格方笑语完全不了解,所以,叶西辞是否会布出这样的局,她不敢肯定。
这事儿怎么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古怪呢?方笑语眉头紧皱,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是什么呢?自己究竟忽略了什么?
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方笑语纠结的要命。
“苏万春,将这几具尸首抬回去好生保管。今日之事,朕自会查个明白,待回宫再论。继续走吧。”皇帝大手一挥,暂时将事情尘封。或许他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答案,只是此刻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皇上,狐狼草原的人既能埋伏在此,那么,庄严寺也不安全了,皇上还是暂且回宫,免生意外。”方剑璋劝道。
皇上不能出事,一旦出事,又何止是朝堂动荡这么简单?外敌虎视眈眈,定也不会放过此等机会。恐怕真到那时就晚了。
皇帝想了一想,最终道:“爱卿不必再劝,朕是定要去庄严寺一行的。不过爱卿所言亦是有理。苏万春,带着皇后和公主回宫。”
“皇上,臣妾……”皇后刚想说臣妾不走,可是想想自己不会武功,留下只会成为累赘。若是真的再有杀手拦截,皇上还要分身保护她,岂非误了事?
在宫中摸爬滚打,皇后深知女人该在什么时候撒娇又该在什么时候放手,所以她最终改了话头,笑道:“皇上,臣妾知道自己无用,恐会成为累赘,便不往庄严寺行这一遭了,臣妾与苏公公回宫,皇上不必担忧,但也请皇上保重自己,别忘了,还有臣妾在等皇上回来。”
“皇后安心便是,有方将军在,何人能伤了朕?”皇帝自信满满。不仅仅是对方剑璋的信心,也是对保护他的影子们的信任。
何况,这里不是还有个神秘的方笑语吗?一手暗器功夫出神入化不说,若她当真是佛女,佛祖总不会刚让她当上佛女两天就让她死了,这岂非是毫无意义?
“方将军,保护好皇上。”皇后还有些不放心,嘱咐方剑璋。
“皇后请安心,臣定会拼死护皇上安全。”方剑璋的回答铿锵有力。
皇后点了点头,便要跟着苏万春回宫,可叶心柔似乎是不怎么想回去似的,跑到皇帝面前撒娇道:“父皇,女儿也会些功夫,许能帮上些忙呢?女儿陪您一起去庄严寺好不好?”
“不可。”皇帝瞪了她一眼。
“父皇~”叶心柔摇着皇帝的手臂,一双大眼瞪着可怜兮兮。
方笑语笑着说了句:“公主,此地恐有危险,公主千金之躯,怎能涉嫌?公主不如先行回宫,下次民女陪公主再来一次便是。”
“喂!你怎么也不帮着我说话,还想哄着我回去。我不回去,我也想去拜佛求佛祖保佑,就不回去!”叶心柔突然就耍起了小性子。
皇帝刚想呵斥,就听方笑语幽幽道:“公主若不回去,民女就不再帮公主收拾妆容了。”潜台词就是你不回去以后就丑着吧。
这突然就将皇帝给逗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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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落崖还讲究扎堆儿的?
皇帝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天生相貌有些缺憾的女儿最近突然变得不一样了是因为方笑语。
自打那日叶心柔一回宫,立刻就奔着他这里去了。见到的那一瞬,他还没认出来这就是那个看起来有些自卑但其实又倔的很的女儿,他还记得当时西辞这小子也在,可把他吓了一跳,直称这是一双妙手方能做到。
也是那日,他从心柔那里听到了方笑语的名字,西辞那小子也说那女子是她的救命恩人,他这才上了心。
之后几日,这个女儿就总往将军府里跑,每一回回宫都带着不同的妆容,他后宫里的妃嫔见了,更是旁敲侧击,还有向他吹枕头风的要他将方笑语宣进宫来给她们也画上一画。
他暗道胡闹。人怎么说也是镇远将军的嫡女,是正儿八经的将军府大小姐。给人描眉上妆的事都是奴才才干的事,就算是皇家也没有这么侮辱人的。
他问过心柔,之所以给她上妆是因为她帮了方笑语一把,将梅春水给骂了,这才算是谢礼,那是人心甘情愿帮上一把,若是强行命令,这性质可就不同了。
其实他那日去将军府虽是找方剑璋,其实也有点想见见方笑语这个姑娘,谁让他的妃嫔们个顶个的打着这姑娘的主意,他就寻思着先见上一见,看看是不是找两个奴才跟着学上几手,回去打发打发那些妃嫔就算了,想来他一国之君提出这小小的要求当是不会被拒绝。可谁想听到了那么一个颇有些惊世骇俗的消息。这妆容的事就被他忘的一干二净了。
今日方笑语若是不提这茬儿,他还未想起。他这女儿啊,如今最怕的或许就是重新变回从前那个相貌平庸的自己。
“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叶心柔撅着嘴。一双眼幽怨不已的看着方笑语。
方笑语笑了笑,抓过叶心柔的手道:“公主,这不是儿戏。这些都是被人培养出来的死士,谁又知道后头还有没有埋伏,若是真的出了事,可不是让皇上和皇后担忧?公主至纯至孝,可忍心让皇上分心?”
叶心柔手心有些微痒。抬头深深看了方笑语一眼,目光短暂的交接已经做了两人才知道的交流。
叶心柔嘟了嘟嘴,看向方笑语的目光依旧幽怨道:“哼!算你狠。知道我怕什么就拿什么威胁我。”然后甩开方笑语的手扯上了皇帝的手说:“父皇,儿臣说不过她,这就随母后回宫,但是儿臣心里不舒服的紧。父皇要将上次儿臣看上的那颗乌云珠送给儿臣。好不好嘛。”
皇帝倒是挺享受自己的儿女在自己面前撒娇。虽说帝王无情,可毕竟人心也是肉长的,在作为一个皇帝威慑四海的同时,也希望有人能够不为名利地位真心待他,所以对于叶心柔这种无伤大雅的撒娇,心中很是受用。
其实叶心柔从前并不怎么亲近皇帝。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对她来说,父皇是最有威严的那个。而她却是最不起眼的那个。她不敢轻易靠近,因为怕会被拒绝厌恶。从而来证明自己更加的可悲。
而皇帝许是威严惯了,对待儿女大多绷着脸,有时想笑还有点抹不开脸,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心态,许多做父亲的都有这样的烦恼。
而自从叶心柔变漂亮之后,他对皇帝的亲近度大大提高,皇帝以为是因为人变美了心态好了不自卑了故而性子才放开了,其实只有叶心柔自己知道,这是方笑语提醒她的。她说,任何帝王都是希望儿女真心的亲近的,哪怕他心再狠,再不将儿女的性命放在眼里,也是希望儿女亲近他将他当做天一样的崇拜。何况,皇上又是个好皇帝,并非凶残之辈,不妨多亲近亲近,偶尔撒撒娇,时不时送些自己做的吃的喝的用的,比之战战兢兢在皇上面前不敢抬头更容易受宠。
而事实果真如此。她亲测有效。
“好好好,回去就叫苏万福取出来给你送去。真是个贪心鬼。”皇帝拍了拍叶心柔的头,秀发柔软光滑的触感让他对于父亲这个角色更加的得心应手。
“父皇可不许骗人。”叶心柔吐了吐舌头,看起来青春可爱,能够最大限度的激起皇帝心中的保护欲。
“皇上,可否让苏公公将皓之也送回将军府?他还太小,民女不放心他跟着。”这时方笑语拉着一路上表现的还算平静镇定的方皓之来到皇帝面前请求道。
“方爱卿只有这一个儿子,若是出了事,朕也于心不安。苏万福,将方少爷好好的送回将军府,万不可出了纰漏,否则拿你是问!”皇帝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请求。他现在正是需要方剑璋的时候,方剑璋的投诚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何况,还有一个方笑语,对于一个有信仰的人来说,所信仰的那个神佛安排下的使者,这是他更加需要好生对待的。
“臣谢过皇上。”方剑璋面露感激之色。
“苏公公,还请将舍弟送到萧索手中,万不可让他接触梅素惜。”方笑语一再嘱咐。如果她和方剑璋都不在,是梅素惜对皓之下手的最佳时机。虽然现在这种微妙的时刻杀害方皓之很不明智,可是梅素惜就是个疯子,谁知道她会不会破罐子破摔,就认准了方皓之死了方剑璋就没有儿子继承家业了。有时候女人发起疯来,或许连她自己都害怕。
苏万福是跟着皇帝听到了方笑语与梅素惜之间的恩恩怨怨,虽然身为晚辈直呼长者姓名本不该,可放在方笑语身上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天天对着一张让人厌恶的脸,还得叫着一再迫害自己和她的亲人的人叫娘。苏万福想了想,若设身处地,恐怕他也不能忍。
何况。皇上也并未对此有异,恐怕也是想到了此处,默认了此事罢了。
“方小姐安心,老奴定会将方少爷完好无损的送到萧索手中。”苏万福一脸的恭敬。
上次跟着皇上去了将军府,听到那么多惊世骇俗的事,还亲眼见证了一场奇迹,若皇上试探过后证明为真。那这方笑语方小姐可就是皇上是大承的贵人,万不可怠慢了。
“多谢苏公公。”方笑语笑着,自也察觉到了苏公公面对自己时的郑重。
送走了皇后。方笑语带着皇帝继续往山上前进,皇上时不时的打量方笑语几眼,看似随口般问道:“你可懂阵法?”
方笑语心中咯噔一声,好在世面见的多了人也会伪装。终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道:“曾看过几本阵法入门的书。只是太难,总是不得头绪。之后便只是偶尔翻看,却终是不得要领无法习得其中精髓。民女愚笨。”
方笑语本想说不会,可是想来想去却觉得并不保险。
皇帝本身应是懂得阵法之人,他这一路是否会发现些什么她不敢肯定,毕竟人不可能永远都保持着精神的高度集中,一旦有所松懈,或许在不知不觉中泄露了什么信息也未可知。
她不敢冒险。
与其如此。还不如将自己说成是懂些皮毛却不得要领的半瓶子水,既不足以破解这宝相山的天然迷阵。却又似乎有迹可循,能凭着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横冲直撞一下试试运气。
皇帝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似乎是认同了方笑语的说法。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三个人似乎还沉浸在方才遭遇刺杀的沉重之中,那块一字杀的牌子此刻正悬着太子的生死存亡。
无人说话,除了呼啸的风声,任何声音都足以被武功高强的三人尽数收入耳中。
耳边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皇帝抬手阻止了两人的前进,脚步放的更加轻盈。
“过去瞧瞧,看看是否还是想对朕不利的狂妄之徒,朕倒要看看,今日这宝相山中还有多少刀山火海等着朕!”皇帝显然是被太子的事闹得心烦。他其实并不相信他如此喜爱的儿子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可是就算是有人栽赃陷害,那栽赃之人也很可能会是他其他的儿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事情放在谁的身上也是心如刀割。只因他是皇上,不能表现出脆弱,只能用愤怒来做掩饰。
三人轻手轻脚的悄悄靠拢过去,躲在距离挺远的一棵树后,望向那声音所发出的位置,静静的潜伏着。
而也正因为这份谨慎,却让他们见到了十分有趣的一幕。
说话的是两个女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争执。至于争执的内容,因为离得有些远听不大清楚,只是看起来两人之间并不算愉快。
而更加有趣的是,其中一个女子一脸狰狞,即便隔着老远的距离都能隐隐感觉到,而就是带着这张狰狞扭曲的脸,她趁其不备,将另一个女子直接推了下去,而后转身离去。
最有趣的是,这两个女子方笑语全都认得。没想到走来走去她们终于碰到了第一拨会合之人,却猝不及防的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方剑璋和皇帝面面相觑,皇帝皱了皱眉道:“这是哪家的女子,竟如此草菅人命?”
方剑璋一脸茫然,似乎也想不出头绪。那被推下去的女子他认得,可推人的女子他却并无印象。
“那是吏部尚书家的嫡女商可人。”方笑语见过这人几次,所以记得她的容貌。
“商经纬的嫡女?”皇帝皱了皱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头很可能是悬崖峭壁,皇上,可要去确认一番?或许梅小姐没事,还有的救。”方笑语征求皇帝的意见。
“那可是梅丞相最疼爱的孙女,去瞧瞧吧。”皇帝看不出喜怒,口中提及梅丞相三个字的时候,虽然掩饰的很好,但音调确实有些微的不同,被方笑语敏锐的捕捉到了。
看来自从上次将军府中那一场戏之后,皇帝对于梅苍云再没了以往的信任,甚至还多了几分忌惮。
方笑语自认除了编出了一个梦境这种说辞之外,其他一切都不曾说谎。她想皇帝应该也找人暗中查过,若是没有意外,应当是查到了些什么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所以在提到梅丞相三字时,声音才会有些微的不同。
方笑语领命上前查看,她其实是希望梅春水不要死的,至少她们现在是未曾正式结盟的盟友,有着共同的敌人。若是随意被人给杀了,未免也太可惜了。
而且,她觉得事情蹊跷得紧。
若她没记错,吏部尚书商经纬表面上虽然是中立,没有倾向于任何一派,可暗地里却是丞相的人。
他对梅苍云忠心耿耿,外人不知,其实他也是梅苍云当年布下的那些散棋中的一个,也是隐藏的最深的一个。
前世若不是听梅春水说漏了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就是方剑璋如何对丞相忠心都不曾得知此事,可见梅苍云的手段。
既然商经纬是梅苍云的人,那他的女儿为何会对梅春水下手?
她突然想起,前世商经纬是十分看不惯方剑璋的。就连方剑璋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总是被冷眼相待不说,还时不时制造些幺蛾子来让他在皇上面前落脸。虽然找茬的事都是些微不足道甚至可以说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可是,隔三差五的被人恶心一下,这日子过的也甚是憋屈。
难道是冲方剑璋来的?
方笑语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哪有那么倒霉出门就随随便便碰见一个针对自家的阴谋?
方笑语不再多想,而是小心翼翼的走到梅春水被推下去的地方仔细搜查了一番。
这是个稍显陡峭的山崖,因为被积雪覆盖,所以若是没有注意路,一个不慎就会落崖。
山崖不算太高,但摔死个把人却不成问题。崖边的积雪上有绳子或藤蔓擦过的痕迹,这让方笑语陷入了某种沉思。
“救命!”没过多久,山下响起呼救的声音,声音不仅有女人的,竟还有男子的声音。
方笑语疑惑,难道这里还不止掉下去一人?落崖还讲究扎堆儿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对上眼儿了
皇帝和方剑璋赶来时正好也听到了呼救声。
“看来,丞相府的小姐当真有福,摔下山崖也能命大不死。”皇帝冷哼,似乎很想让梅春水死一死一般,足以见得他对丞相的怨念之深。
“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梅大小姐还有着祸害京城公子哥儿的职责在,哪愿意就这么死了?”方笑语表面上和梅春水可是有过节的,若是不适当的落井下石一番,岂不惹人生疑?这种暗中结盟的秘密感才是她需要的,放到明面上让人有了防备就没有意义了。
皇帝被方笑语这说法给逗笑了,道:“朕倒是忘了你与她有怨,也难怪会说这风凉话。”
话是这么说着,但却丝毫不见生气的意思。
方笑语不再接话,说的多了容易给人留下得理不饶人的印象,适可而止刚刚好。
“皇上,还是由臣去救她上来吧。”方剑璋知道梅春水对自家女儿还有用,虽然心里恨丞相恨得要死,可是表面上还不宜撕破脸皮,所以他与皇上商量过,依旧装作不知真相,对丞相忠心耿耿的模样,而实则上他则是皇上派去丞相身边的卧底。
“爹爹,还是我去吧。”方笑语道。
“这山崖湿滑,你不可涉险!”方剑璋的态度强硬,这种环境,就是他也未必能安全救了人上来,何况一个十几岁的姑娘。
此刻,父亲对女儿的担忧越过了一切。让他忘记了他自己在这个小姑娘手里三招就被制服了,且还是在没有动真格儿的情况之下。
方笑语心里流淌进一丝暖流,但却依然坚持道:“爹爹。那梅春水毕竟是女子,你若去崖下救她,必是要碰着她的身子的。女子名节事大,莫不是救了他后您还要娶了她做姨娘不成?”
“说的是什么浑话!”方剑璋翻白眼。她倒是忘了这一节。可是,明知道自家女儿说的是大实话,可听着怎的就那么别扭呢?
皇帝倒是挺喜欢这父女俩相处的模式,看似有些没大没小。可这不就证明这父女感情甚笃才不会为这种小事而束缚。其实他也想有个儿女这么跟他没大没小的说话,只可惜他自己也知道,身为帝王。即便是他嫡亲的血脉也绝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此刻,他竟然还对方剑璋生起了那么点儿嫉妒之心。
皇帝摇头,问道:“可有把握?若是为了救人而搭上自己的性命却不值得。”
在皇帝心里,方笑语比梅春水可是重要千倍万倍。
虽然还没有最终确定那日所见所闻是否为真。可他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大半。
不仅是虚云大师言之凿凿。重要的是他当日确实亲眼所见方笑语前后不同的气质变幻和未开口便出声的神奇现象,且那声音还浑厚磁性,绝非是女子的声音。
之后又有这近一个半月的大雪为依据,若说这全是巧合,又如何取信于人?
而若说所谓佛女一事是方笑语一手策划,可人又怎么可胜天?她是如何能左右这场大雪何时停止的?
思来想去,他觉得此事十之**是真。
对于信佛的他来说,自是不会否认这世间是有鬼神存在的。而他又是真龙天子。身具龙气,佛祖派个人下来辅佐他有何不可?
不得不说。帝王都是自恋的。自古以来都是。
“听这呼救声,梅春水似乎并未掉入崖底,许是抓住了什么树枝岩壁,借这藤蔓一用,定然无事。”方笑语随便找了根挺长的藤蔓,这藤蔓上叶子还泛着绿。
这种藤蔓只在冬日生长,叶绿如翠,且枝蔓坚韧,一根藤蔓能承受五六人的重量,多被百姓用来捆绑重物使用。
这宝相山生长着许多的野生藤蔓,方笑语随便砍断一棵,将一端往树上一系,一手抓住藤蔓,整个人轻巧的飞身下崖,一气呵成。
果然不出方笑语所料,那梅春水并未掉下崖底,而是整个身子悬空,一只手被一个人紧紧的扯着,这才没有掉下去。
而扯着梅春水小手的人则整个身子趴在一颗细弱的小树上,树枝上悬挂着一条断掉的藤蔓。此人身后背着一个已经破了一半的药篓,其中还有几株草药挂在药篓的边缘。
小树斜长在崖壁上,被风吹的摇摇晃晃,感觉随时都会有被压断的危险,而原本承受一个人的重量都玄之又玄的细小树枝此刻承重了两个人的重量,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若是无人相救,他们定然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一旦掉下山崖,多半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一见到方笑语的身影,还未看清是男是女,那树上趴着的人就开始大喊救命。本以为性命就要交代在这山崖之下了,没想到竟然还能遇到人,他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呼救。
而被此人抓住手悬在半空的的梅春水却将一切收入眼底。当见到下来的人竟然是方笑语时,她苦笑,这人情欠的可是越来越多了。
若是今日得救,方笑语就等于是救了她两次,她欠她两条命。这又该如何去还?
方笑语见梅春水这狼狈姿态,也说不清是该笑还是该同情,按说她与梅春水有仇,别说相救,没一脚给她踩下去就算是她人好了。可是这一世发现了梅春水不为人知的一面,她又觉得梅春水这人还挺有意思,有点舍不得杀了。
反正当初放火的主谋是叶书成,这梅春水最后要不要弄死她,还要看她有没有让她感兴趣或下不了手的本事了。
不过暂时,梅春水还不能死。她还等着梅春水去恶心叶书成呢。
方笑语一手抓着藤蔓。一只手将底下长出的那一块藤蔓递到梅春水的面前,喊道:“抓住!”
梅春水本来已经有些快坚持不住了,因为身子悬空的无力感。她感觉整只手都要没有知觉了。
如今,这一根藤蔓近在眼前,她几乎是拼上了吃奶的力气去抓住它,然后在手臂上缠了好几个圈,生怕自己抓不住掉下去。
而梅春水抓住藤蔓的那一刻,趴在树上那人才松了口气一般的松了手,他这才发现。他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方笑语轻身功法在岩壁上来去自如,她靠近那棵摇摇晃晃的小树,揪着趴在上头的人的衣裳一扯。竟然将整个人给提在了手上。然后她脚下一使力,噔噔噔一手拉着藤蔓,一手提着人,就这么攀上了悬崖。有惊无险的顺利落了地。
皇帝看的目瞪口呆。实在是方笑语这上来的造型有些**。一个十四岁还未及笄的女娃娃,一手扯着藤蔓拉上来一个女子,一手还提着一个大男人,这得是多大的力气才能做得到?
梅春水的腿已经软了,她看到了皇上,也想要努力的站起来,但最终失败了。
见梅春水似乎想要请安,皇帝一个眼神立刻阻止了她。然后将目光放向了另一个趴在地上喘粗气死活也起不来的人。
“这是何人?”皇帝询问。
方笑语之前救人时这人是趴在树上的,所以没有看清他的相貌。直到皇帝问起。她这才看向她方才救上来的人的脸,而后惊愕万分。
这人……她竟也认识……
只不过她认识的是前世的他。
沈善若。京城沈记医馆的少当家。三岁开始跟着爷爷学习医术,耳濡目染下,一手医术简直出神入化。
只是,此刻的他声明还不显,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罢了。
而前世,真正让沈善若名扬大承的是一场席卷了全国的瘟疫,那场瘟疫发生在距离现在的一年之后,就连宫中也不曾幸免。
瘟疫蔓延极快,死亡的百姓数不胜数,太医院的太医对此束手无策。
皇帝下令悬赏民间神医,但凡有能够抑制瘟疫之人,无论金银财帛还是名利地位皆可许诺。可是,成果却寥寥。
就在皇帝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沈善若研究出了能够治愈瘟疫的药,这才制止了瘟疫的继续蔓延,而当时十九岁的沈善若自此名扬天下,成为一代神医。
方笑语没想到会在此处见到沈善若,而且他之前还狼狈的挂在树上,险些丧命。
方笑语顿觉这人救得值得。
前世沈善若的药方她后来听过,所以她都知道。而如今找到了沈善若,真到瘟疫爆发时,她就可以借着与沈善若研究之名,让沈善若早些将药方完成,如此死亡的百姓将大大减少。
她之前一直都在思考要如何将药方用在瘟疫之上。她虽然会些医术,可却不想让皇帝知道,否则她会的东西太多,就算把所有事情一股脑的全推在佛祖身上,似乎也还是漏洞百出。
而这药方本就是沈善若研究出来的,到时她大可随意说些什么提醒一下,沈善若或许就会在瘟疫之初就将药方重新研制完成。如此,沈善若还是神医,将会名扬天下,而她也达到了救人的目的,又会因此增加皇帝对她的信任,一箭三雕,何乐不为?
方笑语知道沈善若其人,可她却不会说,只得回道:“不知。方才救人时他就趴在山崖中间一棵小树上扯着梅春水,看样子应是他救了梅春水。”
沈善若总算是喘过口气来,抬头望了望,虽不知方笑语等人都是些什么人,可他却知道是方笑语救了他,于是抱拳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沈善若没齿难忘。”
方笑语笑着回应,态度还算温和。
从沈善若的口中她们了解到,原来沈善若是来这宝相山上采药的。
沈记医馆接了个病人,病因奇特,需要用冻石壶草来做药。而冻石壶草只在冬日生长,其形状如柳条,却是直接长在石头上的。
宝相山的药材资源向来丰富,庄严寺也不曾阻止他人采摘,故而沈善若多年来经常来宝相山采药。
说来也是幸运,他刚上山不久,便见到一株冻石壶草,本想去采摘,谁知道却一脚踩空,险些跌下山崖。
因为有积雪覆盖,他看不清前路。他也没有注意冻石壶草生长的地方竟是在一处断崖处。
好在那里有一株藤蔓生长,他眼疾手快抓住了藤蔓,这才没有跌落山崖。
可人若是倒起霉来连喝凉水都塞牙缝儿。正当他以为自己逃过一劫时,那被他抓住的藤蔓竟然断了。
于是,悲剧就这么发生了。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虽藤蔓断裂,可他最终跌在了一棵树的树枝上,让他得以活了下来。
他不会武功,想凭一己之力爬上断崖显然不现实。长时间趴在一棵摇摇欲断的小树上,求生的希望也被消磨的越加薄弱。而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天上竟然又掉下来一个人。
他本能的拉住了下坠的人影,甚至都没有看清对方的长相和性别,然后就这么一直悬挂着,直到方笑语救了他们。
此时再看看被他拉住的那个人,他发现对方不仅是女子,竟还生得如此标致美丽,一时间竟有些看的痴了。
而梅春水似乎也没好到哪儿去,一双眼看着沈善若那英俊的面容,面色微微羞红,目光敛下,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方笑语抽着嘴角看着这两个人,心中真是五味杂陈。
话说这俩人不会是就这么看对眼儿了吧?
这一世,因为她的破坏,梅春水没爱上叶书成,竟然看上了沈善若?
不不不,她觉得她需要平复一下这混乱的心情。
如果单看相貌,二人一个俊男一个美女,倒也般配。
性格上,梅春水善隐忍,而沈善若是属于那种比较包容的人,却也互补。
家世上……梅春水是丞相府的小小姐,而沈家虽名不见经传,但一年后的那场瘟疫,沈善若会如一颗耀眼的星辰一般顺势而起。丞相的嫡孙女配天下闻名的神医,似乎也说得过去。
可是,方笑语怎么就这么不想沈善若跟丞相府扯上关系呢?
她镇远将军府与丞相府注定是敌人。要是沈善若这么个神医被丞相拉拢了去……啊啊啊!方笑语有点抑制不住想要灭了沈善若的心了……
好在梅春水和丞相的关系比较微妙,就算他俩终成眷属,也未必会站到丞相的阵营之中去。方笑语想,除了挑拨梅春水和叶书成的关系之外,也该多挑拨挑拨她和丞相的关系才是。(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可这个……谁来着……?
报了姓名与身份,沈善若还是离开了。尽管他十分想和方笑语等人一路去拜个佛,可是家中还有病人,他耽误不起。
方笑语看到了沈善若眼中的不舍,她当然不会自大的以为沈善若是看上了自己,并且看梅春水现在那副依依不舍的德性,她也猜出这俩人是玩起了一见钟情的把戏。
而且,方笑语敏锐的捕捉到了沈善若报出出身之后梅春水眼中那一丝落寞,恐怕她自己也知道,以她的身份,就算她是丞相府早已准备好的弃子,也绝不会被许配给一个开医馆的人家。
在大承,或者说在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医者看似济世救人,可地位却依旧低得很。除非到了药王那样的程度,被人称作半个神仙,否则一个医馆家的儿子配丞相府的嫡孙女,简直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特别是丞相府曾经有过一个死活非要嫁给商人的梅素惜,自那之后,便如这种事就成了丞相府的禁忌。
梅春水知道,她若是想要嫁给沈善若,几乎没有可能,因此才更觉落寞。
方笑语叹息。
未来已经一片模糊了。没有了她也没有了梅春水的叶书成是否还能如愿的坐上帝王的宝座,已经成了一个未知。
而方笑语的目的就是阻止叶书成当上皇帝,所以对于梅春水另有所爱她其实还是有些开心的。她唯一的担忧就是沈善若会投入梅苍云的阵营,所以针对这一点,她需要做些准备。
因为沈善若的关系。梅春水似乎已经抛弃了一开始的恐惧之心,整个人变得沉稳了许多。那颤抖着死活站不起来的双腿现在立得笔直,哪还看得出前一刻钟她还差一点摔落断崖粉身碎骨。
一路上再无遇见什么可疑之人。几人终是平安到达了庄严寺。
没有动用讯号弹,方笑语带着皇帝兜兜转转的徒步爬上了山,获得了面见主持的机会。
只是原本七个人的队伍只剩下了三人,而半路加入的梅春水此刻也不见了踪影。
先到佛堂中上了柱香,庄严寺的僧人为众人安排好了住处。
丞相梅苍云称病并未随行,来的是丞相夫人余氏。
丞相夫人原名余美玉,并未有什么显赫的家世,她的父亲原只是个七品官,自幼与梅苍云定了亲事。那时候的梅苍云还不是丞相。只是个普通的书生,穷光蛋一个,三餐温饱堪堪能够保持。
而余美玉的父亲许是看中了梅苍云的才华,并不嫌弃他穷困,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了他。
按说后来梅苍云青云直上,余美玉的家世便会成为梅苍云的笑话,可偏偏这余美玉是个颇有手段的人,虽家世不显,却在许多方面都能帮上梅苍云的忙。故而一直到如今,她也深得梅苍云的喜爱,在丞相府更是继梅苍云之外最有威严之人。
余老太太此次只带了梅春水一人,至于她究竟是打着什么算盘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可但凡知道内幕的都清楚,梅春水不过是丞相府一颗随时可以舍弃的弃子,在这种时候将她带上山。若说毫无目的,恐怕无人会相信。
到了晌午时分。所有人都到齐了,那些走不出迷阵之人也已经放弃自行摸索而求助了寺里的僧人。可是此时却有人发现。本该全都到齐的人却差了一个。
丞相“最疼爱”的孙女梅春水不见了踪影。
余老太太脸色阴沉的要命,若非是皇上也在,她或许已经大发雷霆了。
有人劝慰她或许是梅春水如皇后一般先行回去了,可余老太太坚持此事不可能,最终无法之下,皇帝将所有人全都聚集起来,企图打听到梅春水的下落。
梅春水去了哪里,方笑语一清二楚,可是她不能说。在梅春水现身之前,她得先弄清楚一件事,否则她心里总有些不安。
皇帝挨着个儿询问,却无人称其见过梅春水。方笑语注意到,商可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当真是惹人怀疑。
“梅小姐没有与老夫人一路?”突然,叶西辞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问了一句。
“那孩子非要自己一路,说是想凭本事上山,得主持赐福,为我这老太婆祈福。我念她一片孝心,又觉着这里是庄严寺的范围,当无大事,便也由着她去了。谁知……”老太太急得直抹眼泪,实则是为了掩饰她神情的异样。
对于一个弃子,老太太又如何会真的关心?
这一次带梅春水上山,本是为了让她多多接近二皇子。实际上上山之时她就将梅春水赶到了二皇子一路,只是梅春水似乎对于叶书成厌恶的要命,半路上故意走岔了路,与叶书成分开了。
可是老太太却不能这么说。
皇上最讨厌结党营私。若是直言她让孙女去巴结二皇子,皇上会如何想?
丞相府与二皇子结盟了吗?他们走这么近又是为了什么?
帝王向来是多疑的。本来丞相的人脉就遍布朝野,若是与皇子勾结,皇上定然不会安心。
所以,就算梅春水真的不明不白的丢了没了死了,她也得将这事儿压下,绝不能让皇帝知道她们的目的。
叶西辞这问题当然是意有所指。对于丞相府和二皇子的关系,他身为太子一派,自然是查的清清楚楚。他没指望一句话就能拿丞相府与叶书成怎么样,只是他需要皇上对叶书成有着足够的重视。
是重视而不是疼爱。
叶西辞悄悄向五皇子叶书文使了个眼色。叶书文立刻意会到这个眼神的意义,于是装作毫不在意的开口道:“二皇兄,臣弟先前见到梅小姐似乎是与皇兄一路。皇兄难道不知道梅小姐的去处?”
叶书成一听叶书文的话,脸色顿时阴沉起来了。但注意到皇帝的目光看向了他,他又飞快地收敛起脸上的阴色。摇头道:“儿臣之前确实巧遇到梅小姐,并且同行了一段路。只是之前儿臣迷了路,与梅小姐分开了,最后还是赖了寺中僧人这才平安抵达。至于梅小姐的去向,儿臣也不知。”这话却是对着皇上说的。
叶书成几句话就将与梅春水的同行变成了偶遇。叶书文并没有反驳,只是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神情自然无辜,一点也看不出方才的问题是他故意在针对叶书成。
方笑语将这些人的小动作全然收入眼中。
叶书文表面上是个大大咧咧的皇子,除了吃喝玩乐。对一切都不感兴趣,也因为如此,他深得皇帝喜爱。但是,实则他背地里是太子一党。
叶书文小时候白白胖胖的像个皮球,母亲不过是个美人,没有什么好的家世,刚被宠幸就有了她,不可谓不幸运。只是幸运往往也伴随着毁灭。因为要生下他,母亲最终没能活的成。他被母亲的贴身宫女养着长到七岁,皇上突然就将他过继给了梅贵妃抚养,所以他现在其实是梅贵妃的养子。
从前他一直内疚是自己害死了母亲,若非是他的出生。母亲或许不会死,还会得到父皇的宠爱,过上锦衣玉食的好日子。所以一直以来,他的性格都因此而比较阴沉。
起初。他感念梅贵妃的养育之恩,虽然梅贵妃对他总觉着有一些疏离。可是也不可否认,正因为有梅贵妃的庇佑,他才能安全的长大。
可是,有一日他却知道了一个十分可怕的秘密。她的亲生母亲,那个因为生下他而死的母亲,竟是因为被人下了药,险些一尸两命。
他的出身本就是一个奇迹,而他觉得,他活着或许是天意,天意要他为他的亲生母亲报仇。
他表面上对梅贵妃视若亲母,可背地里却悄悄的查着母亲死亡的真相。终于有一日被他查到,原来当初母亲怀了他的时候,梅贵妃刚进宫不久,那时候,梅贵妃才十五岁,便已有着称霸后宫的野心。
得知母亲怀了龙种之后,尽管明知道母亲的家世不足以威胁到她,她却还是命人在母亲的安胎药中做了手脚。
当得知真相之时,他内心痛苦不能自已。认贼做母,他觉得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不孝的混蛋!
于是,他思考着要如何报仇,最终就想到了太子。
他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靠山,也愿意成为这个靠山手中的刀。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扳倒梅贵妃为生母报仇,为此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当真正靠上太子这颗大树,他开始伪装自己。他知道自己的父皇喜欢什么样的皇子,所以他开始变成那个无欲无求只寄身山水美食的呆萌五皇子。而另一方面,他看似处处帮着梅贵妃,实则却将梅贵妃的一举一动全都报告给太子。
因为他曾听了梅贵妃的指示陷害过太子,所以两兄弟见了面总是互看对方不顺眼,故而更加没有人会想到陷害太子的人竟然本来就是太子一派的人。
当初的陷害本就是和太子商量好的一出戏。一个不会让太子伤筋动骨的陷害,只不过是为了更加的取信梅贵妃而已。
而梅贵妃,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不过却早夭了,那次生育之后,她伤了身子,一直在调养,直到几年后才调养的稍有起色。
梅贵妃一直想要再生一个孩子,所以身体调养好了之后一直都在期待孩子的降临,可是直到如今也未能如愿,实则是因为他也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在梅贵妃的食物里下了药。
那种药无色无味,甚至不易被太医查出,那本是出自大裕朝药王研制的毒药,除了让人不能生育之外,完全不会对身体有其他的危害,反而还会滋养的人越发的水润。
这药是叶西辞给他的,至于叶西辞是从何处而来就不得而知了。可是他也不想知道那么多,他要的只是梅贵妃的不幸,其他的事与他无关。
叶书成发现,皇上总是时不时的看着他露出深思的神色,不由得有些慌了。
想要多解释几句,又怕是此地无银更加惹人怀疑,叶书成掐着手指,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不要露出破绽。
正当气氛一度沉默到让叶书成度日如年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众人的思绪,也相当于是给了叶书成一根救命稻草。
“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李韵见身边的商可人浑身发抖,摇着她的胳膊问道。
众人都被李韵的声音吸引了目光,随后又都见到了商可人苍白的脸色和闪烁的眼神。
“商小姐可是身体不适?不若先回房歇着吧。”其中有人善解人意的劝道。
可商可人却装作听不见,身体依旧颤抖着,目光不敢与余老太太对接,反倒是有些惧怕的看了方笑语一眼。
方笑语神色一凝,只觉预感或要成真,就见商可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抱着胳膊嘴里嘟囔着:“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我真的什么……什么都没看见……”
“你看见了什么,但说无妨。”皇帝看向商可人的目光深邃难懂,只可惜商可人正沉浸在她自己‘精湛’的演技之中并未发觉,反倒是余老太太心里咯噔一声,觉得有什么事将要发生。
“商小姐若是知道春水的下落还烦请告知老身一声,老身感激不尽。”余老太太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故而言语中对于商可人有几分疏远。
“我……我……”商可人装作被吓得不轻的样子,时不时的瞟上方笑语几眼,见方笑语一脸阴沉的看着她,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嘴角。
“可人,你要知道什么就说,皇上会为你做主的。”商经纬拍拍商可人的肩膀安慰,眼中的阴暗隐藏在担忧的表情之下。
商可人得到自己父亲的安慰似乎重新找回了勇气,但却依然颤抖的指着方笑语说:“我不小心见到梅小姐被她给推下了山崖。”她一脸惧怕,手指着方笑语的方向颤颤巍巍。
商可人的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方笑语,就连皇帝也不例外,只有一人错过了方笑语将目光放在了皇上的身上。
余老太太总觉得皇上的态度有异。她嫁给梅苍云,一步步陪着梅苍云走上丞相的位置,看着梅苍云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心思又岂是她人可以猜透的?
她成为丞相夫人之后,进宫面见皇上的次数不少,对皇上的性格有着几分了解。皇上这神态,看似是生了疑心,可哪有半分责怪与愤怒之意?她总觉得皇上看商可人的眼神有着几分阴沉,似乎带了些杀意。
还不等余老太太想清楚其中关节,便听皇上问道:“她说的,可是真的?”一双眼深深的盯着方笑语,却隔绝了任何人看到他眼中微闪的笑意。
“皇上,民女不知。”方笑语现在没有诰命在身,也没有朝堂上的任何身份,只能自称民女。
“哦?可这个……谁来着……?”皇上一脸不认识商可人的模样,天知道他不久前才听方笑语提过。
“民女商可人。”商可人一脸尴尬的回话。(未完待续。。)
ps: 感谢【黎家大少爷】的平安符~
第七十七章 我打你都是轻的
皇上的态度让商可人尴尬不已。从前宫里没少举办宫宴,身为吏部尚书的嫡女,她也参加过不少次,甚至还在御前表演过才艺,被皇后娘娘夸奖过,她一直以此为荣耀。没想到皇上却全然不记得她。
她本是家中准备明天选秀送进宫的,所以她觉得如今在皇上面前先露露脸,给皇上留下一个好印象,对她未来的后宫之路颇有好处。
可是她错就错在今早在宝相山下,她来的迟了些,有些事她并不知道,而也没有人提醒过她,后来入寺时方笑语又是先一步赶到的,所以她错过了某些知道真相的机会,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栽赃嫁祸。
皇上面无表情的看了商可人一眼,而后又将目光转向方笑语说:“可她言之凿凿指责是你推梅春水下山,你又如何能证明你的清白?”
方笑语心中吐槽皇帝太爱演,一面故作委屈的看着皇帝道:“可是,臣女一路都与皇上同行,如何分身乏术去加害梅小姐?”
皇帝作恍然大悟状,一拍手道:“似乎是这么回事。朕今日与方爱卿同行,你一路都跟在其后,从未离开,如何能推梅春水下山?”
余老太太背着皇帝翻了好大一个白眼,如何还不明白商可人这是撞到枪口上去了。
今日皇上与方剑璋同行,那方笑语身为方剑璋的嫡女自要随侍身后,全程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走动,那商可人所谓的亲眼所见自然就是子虚乌有,且还是皇上作为人证。
而且看皇后与七公主、苏公公都已经不再。恐怕路上还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只是,余老太太不明白的是。商经纬明明背地里是他丞相府的人,方剑璋亦同样是丞相的左膀右臂。两人不知团结为丞相尽忠便罢了,为何商可人却要冤枉方笑语推春水下山?
事情到了这一步,明眼人都能看出商可人这是摆明了在嫁祸方笑语挑拨镇远将军府和丞相府的关系,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
余老太太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里却多了几分怀疑。莫非,商经纬已经与丞相府有了异心?所以才想挑拨两府的的亲密。
可是,就算商经纬有了异心,他又是受谁的指使来陷害将军府的呢?
余老太太突然就想起了前些时候梅春水一路狼狈回去哭诉被人刺杀嫁祸安王府和镇远将军府的事,脸色不由得沉了几分。有意无意看向二皇子叶书成的目光也带了几分窥探和防备。
商可人一听到皇上的话,身子顿时软了半截,一条腿软绵绵的使不上丝毫的力气。那商经纬也好不到哪儿去,本以为此次能让方剑璋好好的吃顿教训,谁想到最后被逼得进退不得的人会是他自己。
方笑语却不打算就此放过,继续‘委屈’道:“若是按商小姐的话说我真的推了梅小姐下山,岂不是说皇上也知道梅小姐失踪不见的真相,是民女的帮凶?”
方笑语这话就可谓是字字诛心了。商可人无缘无故冤枉方笑语就算了,让皇帝也背上个帮凶的名号。她如何敢再说半个字?只能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头低几乎低到了尘埃里,嘴里嘟囔着几句有些听不清的求饶的话,肩膀的颤抖预示着她此刻心中的惧意。
“皇上。民女素来胆小,可经不起商小姐这般惊吓。”方笑语一脸的可怜兮兮,所有人都认为方笑语被人栽赃陷害觉得委屈了的时候。只有皇帝、方剑璋还有叶西辞知道,这个如今正一脸委屈的人可是跟胆子小沾不到一丁点的边儿。
而叶西辞险些没笑出声来。也亏得他善忍耐。这才没有拆了方笑语的台。一想起那一日这个女子从天而降一般的帮他制住叛徒救他一命时,他就觉得这个人耀眼的几乎要移不开眼睛。
她不像别的世家小姐那样扭扭捏捏。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便是吐自唇齿之间的言语也是如此的口无遮拦,却就是浑身散发着如阳光一般的温暖,让他感觉活得像个人了,而非是行尸走肉。
人生不可预期的出现了一抹亮彩,出现的如此猝不及防。
商可人那好看的脸出现一丝开裂,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跟方笑语一路上山。方笑语所谓的‘佛女’身份除了少数几人之外,根本无人知道,就算那些知道方笑语一直与皇上一起上山的人也不过是以为皇上有事要与方剑璋商谈,方笑语只是顺带而已。
商可人原本为了巴结她爹所以才将自己的过错顺手推到了方笑语的身上,她只想着梅春水若是出了事或是将来发现了她的尸首,需要有个替罪羔羊来替她背这个黑锅。
而前些日子方笑语和梅春水在大街上大吵一架不欢而散的事情满京城皆知,而她爹商经纬又看方剑璋特别不顺眼,所以才有了今日这一出。可谁知道会半路杀出皇上这么个程咬金,生生粉碎了她的谎言不说,如今往严重了说,她几乎等同于是罪犯欺君。
敢在皇上面前公然栽赃嫁祸,不说皇上要如何处置她,就算今日饶了她不予追究,恐怕今后她也没脸再随意出门了,更何况明年进宫选秀,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戏了。
“商爱卿,此事你有何说法?”皇帝看商经纬的目光深邃,那目光中所包含着的含义之复杂让商经纬惊心不已。
“回皇上,臣教女无方,定是因为小女之前与方小姐之间生有嫌隙,这才一时昏了头脑,望皇上恕罪。”商经纬如今哪敢狡辩,心里头将这个女儿已是骂的狗血喷头。这个混账东西不仅帮不了他不说,竟还给他惹了这等麻烦。如今在皇上面前害得他抬不起头,更是让丞相府生起疑心。他连劈了商可人的心都有了!
想也不必想。两个同是属于相府的势力内讧,以丞相的智慧会看不出其中有猫腻?
“商大人。我与商小姐不过见过几次,从未有所接触。连话都未说过,何来结怨生有嫌隙一说?商大人这话的意思反倒是我方笑语的不是了?”方笑语冷哼,商可人不做蠢事她还懒得理他,毕竟前世虽然他总是跟将军府过不去,但也不过是拿些小事来恶心方剑璋罢了。以方剑璋的能力自然能处理好。没想到这一世商可人如此肆无忌惮,竟然敢在宝相山就对梅春水对手,这也让她开始怀疑,商经纬真的是梅苍云的人吗?如果是,不觉得他对方剑璋的人敌意太过莫名其妙了吗?
商经纬狠狠的瞪了方笑语一眼。却正对上方笑语充满杀意的眸子,竟是让他这个在朝堂上摸爬滚打的人精式人物都心惊不已。
商经纬不可置信的闭眼又重新睁开,却见方笑语只是一脸委屈的看着他,神情里带着几分倔强,放佛之前他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道:“商大人,若是笑语何处得罪了商小姐,商小姐大可直言,又何必挑拨丞相府与将军府的关系?丞相对家父有恩,纵然笑语再不喜欢梅小姐。也不会让家父陷入不仁不义之地,何况不过是街上发生一些口角,虽有怨气却也不涉及生死。商小姐空口白牙就冤枉笑语暗害了梅小姐,便该知道若是众人真信了。丞相府必会视将军府为仇人,家父也将背上世俗骂名,商小姐安的是什么心?”
说着。不等商经纬反驳,方笑语继续言道:“更何况。商小姐言之凿凿的说是我推了梅小姐下断崖,恐怕梅小姐已经不在人世了。若是梅小姐只是一时走岔了路没有及时赶回而未曾有过性命威胁。待她真的出现时,商小姐的谎言岂非即刻便会被拆穿?到时候,商小姐不仅栽赃嫁祸、愚弄众人,更有欺君之嫌,又如何与众人交代?所以商小姐是认定了梅小姐不会再出现所以才敢说出这等栽赃之言,那笑语可否认为,关于梅小姐的失踪,商小姐知道些什么?甚至是亲手做了些什么?”
方笑语就差明着说梅春水是被商可人给害死了,但众人都不是傻子,又如何会听不明白方笑语话中的意思。
说方笑语杀人,那定是不可能的,除非他们认定皇上也参与了杀人,否则方笑语当着皇上的面儿将梅春水推落断崖,皇上又怎会视而不见?
何况,若是商可人当真是亲眼所见梅春水被方笑语谋害,她既能看清那杀人之人是方笑语,又怎会看不清还有皇上的存在?
所以,商可人说谎栽赃陷害是一定的。
问题就出现在了这里。就如方笑语所言,如果商可人只是为了栽赃而编出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硬扣在方笑语头上,那么一旦梅春水出现,她的谎言立刻便会不攻自破。难道指望梅春水会因为之前与方笑语的一点不愉快就跟着商可人一起演戏嫁祸方笑语而将镇远将军府推理丞相府的阵营?会不会太过本末倒置?
那么梅春水定是不会出现了。可她不会出现又会去哪里?商可人又怎么会知道?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很容易就会想到恐怕是商可人害死了梅春水,然后又嫁祸给方笑语替她背这口黑锅。
好毒的心思。
众人看商可人的脸色顿时就怪异了起来。
余老太太自然也能想到这一茬儿,脸色更是黑的出墨。两个依附于丞相府的势力竟会突然内讧,让她措手不及不说,原本好不容易养了十几年才养出来的这么一个活靶子,竟被人这么生生的就害死了?
她原还指望着用梅春水跟二皇子联姻,毕竟梅贵妃现在没有亲子,五皇子又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现在只能先将宝压在二皇子身上。她们原是想用梅春水牵制住二皇子,一旦梅贵妃有了身孕,便可撇开二皇子,扶梅贵妃的亲子上位。
而这些计划中,镇远将军府的作用不可替代。
丞相就指着方剑璋的五十万大军才敢与帝王家周旋,所以即便是女儿梅素惜在将军府里受了委屈也得狠心压下不予理会。这正是进一步拉拢方剑璋的时候,可商经纬这一出莫名其妙的戏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挑拨了丞相府与将军府的关系对他这个吏部尚书又有什么好处?
正当场面莫名压抑之时,突然有僧人来报,说是梅小姐到了。所有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个梅小姐是哪个梅小姐?与他们心中那个梅小姐是不是同一个人?若是,那如今这一出诡异的戏码又算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精彩。只有方笑语看着商经纬和商可人不动声色的笑了。
“让她进来。”皇帝是知情人之一,且是亲眼目睹过事情的发生,故而他对方笑语心中所想甚是清楚。甚至他与方剑璋晚方笑语一步入庄严寺也是一开始就商量好的,就是为了看看商可人会如何做。
没多久,一身狼狈,身上沾满山灰,头发也凌乱不已的梅大小姐就以这样滑稽的形象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她先是跟皇帝请安,这是身为臣民的礼数,即便梅春水表现的再愚蠢也不会跟皇帝对着干,否则就太惹人生疑了。
皇帝一脸看好戏的神态,也不说话,放梅春水自己去解决。如今梅春水活着出现在众人面前,那此事就可有个真实的了断了。
这事情究竟是方笑语的错还是商可人的错,顷刻便可知晓。
梅春水也丝毫没有辜负众人的期待,只见她停在方笑语身边,深深的凝视几眼,而后便走开,走到商可人面前,不待商可人说话,就是狠狠一巴掌扇了上去,那声音清脆响亮,竟是让听到的人都觉得脸上生疼的感觉,那实际上挨打的商可人是何感受可想而知。
“你做什么!”商可人捂着火辣辣疼的脸,眼里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不是委屈的,只是疼的,她没想到梅春水会当着皇上的面儿就动手。果真不负她傻冲动又胆大包天的性格。
“做什么?”梅春水一脸的狠辣,揪起商可人的头发哐哐又是两嘴巴,商经纬想要上前阻止,却被皇上一个眼神吓的再也不敢动弹。
“商可人,我打你都是轻的!你可真是胆大妄为,不过几句口角,一言不合你竟将我推下悬崖?若非那断崖中间有颗小树,若非是正巧有人路过救了我,今日我可不就得无缘无故的摔落断崖粉身碎骨,还得成全了你栽赃嫁祸给丞相府的阴毒心思!”
梅春水的神情如一头愤怒的狮子,一脸我他妈很不爽就像打个人玩玩别惹我的架势,那气势竟是将商可人给震住了,都忘了反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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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现在还没有能力真的靠码字生活下去,所以更新上真的只能说抱歉了,那些因为更新不多还愿意看下去的小伙伴们,真的很感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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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笑语手疼,笑语也很委屈
“我告诉你商可人!我是不喜欢方笑语,她自大又没有眼光,还处处与我作对,但是跟你比起来,你给她提鞋都不配!至少她对我的喜欢厌恶都是直接毫不避讳,不像你,人前是人人后是鬼!”说着,梅春水揪着商可人头发的手又紧了紧,恨声道:“打你几个巴掌你就嫌脸疼了?你可知我被你推落断崖险些粉身碎骨又是什么滋味!”
若不是人多,方笑语真想一个白眼扫过去,她梅春水与商可人之间撕扯,干嘛非要带着她一起躺枪?
但是,她却不得不承认,梅春水伪装的很好,这种冲动易怒,一见面就是几个巴掌的简单粗暴却十分符合梅春水以往愚蠢的形象。
自从她将梅春水救上来,沈善若离开后,一路上梅春水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安静却烦躁,看似极端,却完全在她身上体现了出来。
可是,这种安静在梅春水的身上是不正常的。外人印象中的梅春水,应该是暴躁易怒任性妄为,像她这样的人在被商可人推到断崖下险死还生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后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愚蠢的那个梅春水应该暴躁不已,甚至骂骂咧咧嘟嘟囔囔,甚至撸起袖子非要杀了商可人报仇不可,这才是属于她伪装了多年的那个蠢货的心态和行为习惯。
可是沈善若的事让她松懈了,所以她才会露出了这样的破绽,皇上看着这样安静的不同寻常的梅春水真的不会感觉奇怪吗?
或许梅春水后来自己也想明白了,所以。当她进来后的第一时间,就对商可人表达了十分的敌意。并且根本不顾及这么多人在场,当场就扇了商可人好几巴掌。
这样做看是冲动。却符合她的人物设定。想象一下,如果之前的平静都是为了此刻的爆发做准备的话,似乎也不是解释不通。
这里毕竟还有一个余老太太在,所以梅春水深知她不能暴露自己的伪装。
商可人被梅春水这几巴掌打懵了。她根本就没想到梅春水掉落悬崖都还能不死,不仅如此,还毫发无损的站在她的面前羞辱她,偏偏她理亏,又是当着皇上的面儿,她做不到像梅春水一般毫无顾忌。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商可人被梅春水要吃人一般的眼睛瞪得心虚。本能的就想反驳,可是梅春水压根就不给她任何机会,啪啪就是几个大嘴巴子,道:“商可人,你当我是瞎还是傻?我自个儿被谁推下山崖的我难道会不知道?你倒是好恶毒的心肠,几句言语不合,竟直接下杀手,论及狠辣,我梅春水真是自愧不如。不过我告诉你。不是你当做宝贝的东西别人就都得稀罕,你自己喜欢二皇子就偷着摸着的喜欢,你若不嫌臊得慌,就是去自荐枕席也没人管你!但是我梅春水喜欢什么人用不着你来碎嘴!二皇子温文儒雅又优秀。喜欢他的女子多了去了,你还能将天下的女子都杀了不成?也不看看你这副犯贱的样子,除非是眼盲耳聋。否则哪个不长眼的会看上你这样的蠢货!”
梅春水这话可是一点也没给商可人留面子。商可人喜欢叶书成,整个京城也没几个人不知道了。每次有叶书成在的地方。商可人总能‘偶遇’的着。
最近梅春水跟叶书成走的有些近,商可人早就看梅春水不顺眼了。谁想到这次上山的路上她俩竟还正巧碰上了,两个都是骄傲的人,谁也不让谁,就着究竟谁该离叶书成远点的问题发生了激烈的‘讨论’,最后商可人脑袋一热,直接就将梅春水给推倒了。
其实商可人原本没打算要杀梅春水,她甚至都没有看到那边是个断崖。
因为断崖边原本交错着几根藤蔓,藤蔓上又布满了厚实的大雪,看起来不过像是个坑洼,谁都没往悬崖上想。
商可人原是推梅春水一把解气,谁想到底下是个悬崖。起初她吓得不行,再三犹豫还是不敢多待,最后吓的逃了。可是这等于是杀人,杀的还是丞相府的孙小姐,她哪敢声张?可她知道,梅春水不见了,丞相府的余老太太定然会全力搜找,她怕最后找到她的身上,所以才决定让方笑语帮她背这个黑锅。
这并不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但却是一场有预谋的陷害。
梅春水的话,是将商可人的心思**裸的剖析给众人听,并且点明了她们之间的怨愤都是因为叶书成。
虽然这件事到头来也不会给叶书成造成什么实际性的影响,但是梅春水的提起却皆是为了要给叶书成在皇上心里多留下些印象。
一件两件事或许没什么,不伤筋不动骨,可是每一件事都涉及到叶书成,皇帝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产生怀疑?
这是要在皇帝心里埋下一颗种子,一个叶书成并不如他想象中那么淡薄的印象。这种做法暂时看不出成果,但是对于长远却有着很深的影响。
很显然,梅春水厌恶叶书成已经到了一个特别深的地步,特别是沈善若出现之后,她对于接近叶书成的任务异常的排斥。所以,都无需方笑语刻意去挑拨,她已经凭她自己的意志做着对叶书成不是很有利的事情。
叶书成越发觉着父皇看他的目光有些异样,但仔细看来却又与平日里没什么不同。
他倒是没觉着梅春水在针对他。商可人喜欢他的事他清楚,也曾考虑过最后将商可人纳入府中为侧妃,毕竟吏部尚书也是身居要职,对他也是一大助力。
但是,相比起梅春水丞相孙女这样的身份,商可人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其实最想娶的方笑语,因为他需要方剑璋五十万镇远军的支持。虽然通过短暂的接触他并不是很喜欢方笑语的性格。但是对他来说,皇位才是最重要的。皇子妃这样的位置,只要给能帮助他的人就够了。那些情情爱爱磨磨叽叽的东西,根本就无所谓!
可是有时候却总是会觉得心慌,似乎有什么不祥的事情正在向他逼近一样。他理不清头绪。
“看来此事已经水落石出。”方剑璋阴着一张脸面向商经纬,脸色不善道:“商大人,你不想给我一个解释?”
商经纬咬碎了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吞,看着皇上意味深长的神色和余老太太绷紧的脸,他紧紧握着拳头,硬是咬着舌头提醒自己要冷静。
“是小女的错,给方将军陪个不是。还望原谅则个。”商经纬的话带着颤音,可见是气的不轻,特别是还要给他特别讨厌的人道歉,他这心里就锥心般的难受。
“陪个不是?原谅则个?商大人倒是打的好算盘,随便冤枉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杀人狠辣,被拆穿后轻飘飘一句歉意便想一笔勾销,这人是你鬼也是你,买卖倒是一本万利,说什么你商大人也不亏。若是梅姑娘真的死了。往方姑娘身上一推,镇远将军府与丞相府从此势同水火。如今被正主儿拆穿了阴谋,一句小孩子不懂事便一笔带过,仿佛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反倒是小孩子过家家酒一般的打闹一样,也不知商大人这是打算将谁当做傻子糊弄呢?”不等方剑璋发火,叶西辞就一脸讽刺话里带刺的直逼商经纬而去。
皇帝眼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看了叶西辞一眼。他知道方笑语是叶西辞的救命恩人。所以他帮方笑语说话也无可厚非,可是看着这孩子长大。他更加察觉到了这孩子面对方笑语时态度的不同,没有一丝平日里的冷傲。反倒是嘴角时常勾勒出笑意,眼神时不时的就往人姑娘身上瞟,恐怕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他待方笑语的不同之处,只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皇帝琢磨开了,若方笑语当真身具大佛缘,与叶西辞结合也非是不可能。他原本属意的是自己的儿子。太子肯定不行,他已有太子妃,要将军府的嫡女屈居为侧妃?特别方笑语还可能身有仙缘,侧妃一位简直就是羞辱。可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将太子妃给废了吧?
那最好的就是书成这孩子。只不过现在……
皇帝目光微闪,短短一瞬间也不知是想到了些什么。
叶西辞会帮人说话?
了解他的简直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这个平日里看人就像是仇人似的冰块儿,竟然会帮另一个冰块儿说话?难道是物以类聚?
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方笑语曾经救过叶西辞,只有少数人知道,比如安王爷,比如李侧妃,比如叶西乾……
许多多愁善感的千金太太们已经开始为方笑语默哀了。虽然方笑语平日里在京城的名声一直不是太正面,但毕竟只是木头一些,不爱说话不爱交际而已,算不得什么大的恶感。毕竟也就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生母早死,后母当家,也怪可怜的。可是,被叶西辞这么个混世大魔王看上,这就真的是太值得同情了。
要说叶西辞长的也不赖,英俊潇洒博学多才,可是就算他有万般的好,也架不住他克妻啊。
这么大的岁数了连个通房都没有,这得是多毒才会让通房都不敢接近?
这样的人,就算是相貌再俊美,家世再显赫,也没人敢自投罗网。
而方笑语,竟是被这么个魔王看上了,真是太可怜了。
方笑语敏锐的感觉到了众人对她的同情,心里正疑惑着,却忽听叶西辞道:“以你的性子与身手,当真甘心被人栽赃嫁祸而不还手?”不知何时,叶西辞竟已经走到了方笑语的面前。
方笑语很想说句‘干你屁事’,不过话到嘴边就变成了:“怎么会。我向来记仇,并且觉得仇这东西,越早报了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在叶西辞的笑容里,方笑语错开与他擦肩而过,然后来到商可人所在的地方,面带世上最最纯真无邪的笑容。吓的梅春水下意识的就退开了一步。
商可人哪知道方笑语的可怕,还当她不敢在皇上面前闹得太过。想要先和解,私下里再找回场子罢了。所以毫无防备。可是当她想防备的时候却已经晚了,当她意识到自己的遭到了伤害时,她人都飞出去了。
“啪”的一声,比之梅春水的巴掌更加响亮清脆。
梅春水不会武功,打人也是靠手上那一丁点属于女人的力量。可方笑语不同,方笑语武功高绝,特别是内功,简直出神入化。她若是想要打人,商可人这种。一巴掌拍成饼直接入土都是小菜一碟,只是皇上面前不能随便杀人,所以她并没有动用内力,但只是肉身上的力量也足以将商可人打的嘴歪。
一个巴掌印清晰的印在商可人的脸上,看起来无比骇人。而商可人似乎忘记了疼痛,只是愣愣的看着依旧笑的人畜无害的方笑语,忽然就流下了眼泪。
这也太狠了!
商经纬见女儿被打,立刻就想上前阻拦,谁知方剑璋却先一步拦住了他道:“商大人打算去何处?”
“方剑璋。你欺人太甚!”商经纬眼中赤红。商可人挨的这几巴掌不仅仅是商可人的耻辱,更是他商经纬的耻辱!
“哪里哪里,不过是小孩子不懂事,商大人何必这么激动。小心气坏了身子。”方剑璋一脸‘你看,我一点也不高兴’的表情,但是嘴角的上抬已经完全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他死死的挡在商经纬的身前。就是不让他有机会去支援商可人。
不知道为什么,皇帝看方笑语给了商可人这巴掌心里竟然有点小激动小解气。他是亲眼看到商可人推梅春水下山,也是亲耳听着商可人满嘴谎话的将一切推到方笑语的身上。
他知道人与人之间本就复杂。可是敢当着他的面如此放肆还想利用他来整治方笑语,皇帝心里没有气是不可能的。要不是还用得着商经纬,要不是他现在身在寺院,他早就直接让人将商可人推出去打上二十大板了。
不过他也得装装样子,于是看着方笑语沉声道:“敢在朕面前如此放肆,你好大的胆子!”
方剑璋吓了一跳,生怕皇帝责难自家闺女,而方笑语却吃透了皇帝那看似愤怒的神色只是伪装,于是一脸委屈的跪下道:“皇上恕罪,民女也是受害者。”
“哦?这么说来你反倒委屈了?”皇帝瞪着眼不让人看出来他想笑。
“回皇上,那商可人竟然用她的脸来打笑语的手,笑语手疼,笑语也很委屈。”方笑语左手握着右手搓了一搓,好像真的很疼一样的继续说道:“都红了。”
“噗!”一声,然后接连是一片哄笑声。
这方家小姐真是太逗了。这是大多数人此刻的想法。
皇帝也没忍住,直接转过头去掩饰,只留下了抖动的肩膀。叶西辞就更是笑的肆无忌惮,越看方笑语就越觉得喜欢。
哪怕是险些失了孙女的余老太太都没忍住笑意,只有商经纬的脸由白转红,由红转紫,最后成了地地道道的猪肝色,气的简直想将方笑语碎尸万段。
“嗯,确实红了,看来伤势颇重,既如此,就回去歇着吧,明日能亲自得主持赐福,也是造化。”皇帝一脸认真。原本都笑出声来的众人却都愣了。随即又释然了。
同意了方笑语如此无厘头的说法,看似是惊奇,实则皇上只是在表达对商可人栽赃陷害的不满而已。
她们都明白,商可人完了。
被皇上如此厌恶,别说进宫无望,就是但凡好点的人家,又有几个肯娶?
这才是对一个女子最狠的报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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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我家主子可丑了
方笑语独自坐在房中,桌上几道素菜,虽无荤腥,看起来却也能勾起食欲。
白天的事看似就这么过去了,皇帝没有惩治商可人,只是对待商经纬的态度却绝不算好。可尽管表面上商可人似乎是逃过一劫,但是其他人却都知道,商可人的日子不会好过。
先不说她在那么多人面前丢了脸面,就是被那个号称胡搅蛮缠起来简直不是人的梅春水惦记上,商可人今后的好日子还有的受。
断崖下那令人心悸的死亡威胁,梅春水这一生都会牢牢谨记。有仇不报非女子,她要是能让商可人过得舒服了,也白瞎了她兢兢业业装了那么多年的蠢!
这件事却已经无法影响方笑语了。她对商可人这种废物不感兴趣,但是却确定了商经纬确实是特别的讨厌方剑璋。
他们之间究竟是因何而结怨,这需要详细去查。
“小姐,这东西是从门外的柱子上找到的。”丝竹将一把十分小巧的飞刀递给方笑语,飞刀上还绑着一张纸条。
“你先下去吧。”方笑语接过飞刀,将纸条打开,眉头不自觉的微微皱起,似乎是在想这纸条上究竟是谁的笔迹。
她们需要在庄严寺住上几日,所以,所有人都被安排进了一个十分别致的别院,与普通的香客分开。
毕竟是帝王出巡,庄严寺即便是百年古刹,也不敢拿帝王的性命安危玩笑。
而这些人都是些名门贵胄,一个个含着金汤匙出生。身边没个人伺候也不方便,故而。那些丫鬟奴才们在傍晚左右已经全部由僧人带领上山。
她们无所谓得不得主持召见,伺候主子才是她们的任务。之前皇帝将人齐聚,都想在皇帝心上留个好印象,这才都舍弃了婢女。哪见过皇上都未带婢女,一群大臣却前呼后拥的?
方笑语没有让解语跟来,反倒是换了丝竹。丝竹不是将军府的丫鬟,没有将军府的卖身契,她自始至终都是方笑语自己的人,是她一手训练出来的武婢。
这次跟来了丝竹和墨痕,这是方笑语要将她们正式放在身边。她身边只有解语一个人实在是不够用。
纸条上的字迹有些娟秀。但是方笑语还是一眼就看出了这娟秀的字体是刻意模仿所致,书写这张纸条的人本身字迹很可能趋向于大气,所以才会显得这些娟秀的小字有些不伦不类。
纸条上的字不多,只寥寥四字,上书:“后山一见。”
方笑语笑了笑,将纸条握成一团直接扔了。先不说这是否是别人要引她上钩的阴谋,就算不是,凭什么叫她去她就去?
再者说了,你写纸条就算了。竟然还不署名,你不署名鬼知道这是谁写的?她一个还未及笄的姑娘,三更半夜的跑去后山跟一个不知道是男是女是人是鬼的鼠辈幽会,让人知道了会怎么看她?
方笑语打定主意不予理会。只是慢条斯理的吃着眼前精致的素菜,可是却不怎么高兴的起来。
食欲虽有,可终究没有肉。感觉像在吃草一样,只是摆盘精致不少而已。
好想回家啊。好想回家吃肉。
正在方笑语为了吃不到肉而纠结的时候。后山那人左等人不到,右等人不到。天气又冷的刺骨,人难免就暴躁起来。
跟在这人身后的人低着头,也暗暗的搓了搓手,心里可是将方笑语骂了无数遍了。
“你确定将那纸笺交到了她的手中?”某人皱着眉,虽冷却也要继续等下去。
“主子,我将那纸绑在飞刀上射在了她的门柱子上,她的婢女会功夫,立时就发现了,我可是亲眼见着她将那飞刀拿进屋中,她当是看到了才是。”说话的人撅着嘴嘟囔。
“再去一次。”这人口中的主子发了话,他不得不顶着寒风又跑了一趟。
此时,方笑语已经用膳完毕,墨痕命人将碗碟都收走,刚欲回屋,就听见‘铛’的一声,又一支飞刀自她脸颊处划过,射到了旁边的门上。
墨痕摸了摸险些毁容的脸,一气之下就追了出去。她是方笑语亲自训练的,虽然时日尚短,但每日都如活在地狱中一般,面临的都是生死的考验。
而且,她们所练的功法都是小姐亲手给的,比之江湖中那些赫赫有名的功法还要胜出一筹,今日首次跟着小姐,竟然两次被人在眼皮子底下射了飞刀,这要说出去,她们可真没脸再待在小姐身边了。
墨痕愤怒之下的全力出手,招招带着杀意,轻功卓绝,脚下生风,那射飞刀之人竟发现他甩不脱这个一直紧随其后的小丫头。
此人暗道变态,主子变态连丫鬟也变态!最重要的是,他不过就是来传个信的,用得着这么不依不饶的追着他打吗?
墨痕是铁了心的要将人抓住,可她从未说过要自己将人给抓住。那前头逃跑之人一直防着墨痕近身,却并未发现,什么时候,丝竹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前,来了一次双人围截。
愣生生的被包了饺子的‘信鸽’欲哭无泪,正在考虑着待会儿见到了方笑语该如何解释才好,恐怕这次回去,他主子知道他这么容易就被对方俘虏了,一脚踹死他的心都有。
墨痕揪着这人的衣领,直接拎回去送到了方笑语的面前,而此刻方笑语的手中却拿着另一张纸条,一脸好笑的看着被拎小鸡儿一样拎过来的‘信鸽’,摆了摆手里的纸条,道:“原来是你,三更半夜鬼鬼祟祟的跑到我的禅房里来显摆飞刀技术,你还真是悠闲。”
被抓住的某人嘿嘿一笑,显得有些傻愣愣的说:“未来主……呃,方姑娘。主子想请姑娘后山一见。”
“你主子是哪个?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人是妖?是美是丑?”方笑语明知故问。在看到这位信鸽同学的一刹那,她就已经知道要见她的人是谁了。
‘信鸽’哭笑不得。心说这都是什么问题,与见不见有什么直接的联系?
“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做事全凭喜好。比我年轻的不见,比我好看的不见,不男不女的不见,不是人类的不见。你主子想要见我,他为何自己不来?反倒要我一个姑娘家乌漆抹黑的天色里跑到后山去见他?”方笑语冷笑。
信鸽同学一脸我哭给你看的表情,脸都皱在一起了说:“方姑娘放心,我家主子可丑了,怎敢与姑娘的美貌相比?”为了能完成任务,信鸽同学卖主子卖的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反正主子也不在。不会有人听到的。
“原来如此,那倒是可以一见。”方笑语一愣,随即松了口。
当来到后山时,等待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要邀请的正主不出现不说,派去的人也没回来,难道被人抓住杀人灭口了?此人不由得想开了。
而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警觉,他猛然转身,就看见方笑语站在他面前。目光交错间,他看到了方笑语眼中的笑意。
有些奇怪的笑意。
好吧,方笑语承认,她只是想到了某个人方才说过的‘我家主子可丑了’。有点憋不住了罢了。
“什么事不能白日里说,非得三更半夜跑到这种地方来受寒受冻?”方笑语对待此人却没有什么谨慎的态度,仿佛是老朋友相见一般。没有一点拘束。
“白日里人多眼杂,不方便。”
“我与安王世子也不过只一次交集。有何不方便?”方笑语看着叶西辞那有些闪躲的目光,有些好笑道:“叶心柔跟你说了什么?”
“嗯?”叶西辞没反应过来方笑语这突然一句话的意思。
“你不是真打算听她的话。想要用美男计来勾引我吧?”方笑语一脸‘来,给妞儿笑一个’的架势,痞子味十足。
叶西辞庆幸自己没喝水,否则他怕忍不住喷对方一脸。一个千金大小姐,怎么就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么彪悍的话呢?真是太……有趣了!
叶西辞注视着方笑语的眼睛,笑道:“我若说是,你又当如何?”一双丹凤眼魅惑天成,不绷着脸的时候竟是带着几分妖孽,让方笑语有些看的呆了。
方笑语你冷静啊!都九十九世了,帅哥见的多了,你花痴个毛线啊!方笑语表面不动生色,内心里简直要抓狂了。
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了几分,立刻换上一副邪魅的笑容,手指朝着叶西辞的方向勾了勾,然后说出了一句十分贱的话,她说:“不如何,知道本姑娘还是这么有魅力,我就放心了。”
叶西辞觉得他败了。
这个女子,绝不是以往她见过的任何一个名门千金。没有千金的矜持多礼,却也不是完全的放肆无礼。似乎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卡在一个不惹人厌烦的线上,多一分显做作,少一分显庸俗。
最重要的是,打不过她就算了,竟是言语上也占不上便宜。
“夜深人静的,你就打算这样调戏本姑娘到天亮?你找我来绝不会是说几句无关痛痒的玩笑话而已。说吧,什么事?”方笑语收起了玩笑之心,她差不多已经可以想象到叶西辞想问她什么了。
叶西辞心里微微有些失落,这感觉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只是方笑语说的对,他选在这个时辰约见她确实是有事相问,于是他叹气道:“今日上山的迷阵之中,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这么问?”方笑语深深看了叶西辞一眼。皇上白日里看太子和二皇子的眼神总有些探究的意味在里面,恐怕叶西辞发现了。而太子可能也发现了,所以才会觉得不安,这才派叶西辞来探探口风?
“今日上山路上,太子遭遇刺杀。”叶西辞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太子也遭遇刺杀?”方笑语这次是真的愣了。她一开始以为这件事是太子自己策划的,可又觉得事情存在蹊跷,如今来看,真是越发有意思了。
太子被刺杀一事,会不会也是自导自演呢?
“也?”叶西辞捕捉到了方笑语话中的重点。
“我一直觉得奇怪,原本皇上与皇后一同上山,可入寺之后却被告知皇后和心柔一同回宫了。何况你的弟弟是叫……皓之?也不在了,就连一直随侍在皇上身侧的苏公公也不在了,若非是路上出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意外,当不会如此。”叶西辞说出了他的推测。
方笑语深深看了叶西辞一眼,神色中闪过一抹思虑,最终她还是决定开口道:“一字杀。”
叶西辞眉一挑,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一字杀是太子的专属暗卫,这事儿不算是什么太秘密的事,可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知道的。
先不说方笑语如何知道一字杀的存在,就是此时,她特意提及一字杀又是为何?
“世子爷,在我回答你之前,我也希望你诚实的回答我一个问题。”方笑语注视着叶西辞的表情,希望能从中看出破绽。
“你问。”叶西辞点头。
“今日刺杀皇上之事,可是太子为了陷害二皇子布下的一局?”方笑语的话说的很直接,并未有特意留下一块遮羞布,那种**裸的质问一般的语气,让叶西辞狠皱了皱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叶西辞目光深沉。
“你只需回答我是,与不是。”方笑语坚持。
叶西辞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但最终还是回道:“至少我不知道此事。太子若真的为了陷害叶书成而使用手段,我信,可若是刺杀皇上,我不信。”他的语气自然,并不像是谎话。
方笑语舒展了眉头,道:“我也相信太子不会做这等糊涂事,一旦事情败露,他的储君之位就成了风雨飘萍。就算叶书成再是对储君之位觊觎,只要太子不犯错,储君之位就不可轻废。有你在身边,当不会让他做这种自毁城墙的傻事。”
“你方才说,这次的刺杀是为了陷害叶书成?”叶西辞皱眉,若是皇上也这样想,那太子不是更危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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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冒牌货
“也或许是我想多了。”方笑语没有细说,也无法细说。她只是觉得这种行动模式有些微妙的熟悉而已。
“你就是因此而怀疑太子?”叶西辞苦笑。因为太子与叶书成的关系,在怀疑有人陷害叶书成的时候,太子就成了首要的嫌疑人。可是,反过来,这又会不会是叶书成故意为之呢?
“刺杀皇上的人都是狐狼草原的人,他们身体的某一个部位都有着一个狐狼刺青,只不过用另一层皮肤遮盖住了而已。可是,唯独有一人例外,而这个人的身上,带着一块一字杀的牌子。”方笑语用手比划了一下牌子的大小,就见叶西辞的眼突然就眯了起来。
“原来如此。看似是陷害太子,可是,陷害的手段又如此拙劣,难免会让人觉得太子是被冤枉的。那么,冤枉太子的又是何人?思来想去,涉及皇储之争的可能最大,难怪白日里皇上看太子和几位皇子的目光如此不同。”叶西辞冷笑,也难怪方笑语会怀疑是太子自导自演,这是有人将太子当棋子利用呢。
“你可有真凶的头绪?”方笑语心中微微有些想法,但是她不敢肯定。
叶西辞摇头。这种手段,能用的人太多了,除非凶手露出狐狸尾巴,否则只凭目前所知的这些来指定凶手未免太过儿戏。
方笑语倒也没失望,意料之中的事,于是说道:“一字杀的事情,太子还是要自己想想法子来消除皇上的怀疑。最好能有不动声色的方法将事情往梅苍云的头上引。不能太过明显,所以最好太子不要出手,让别人来做这把枪。至于具体如何做,就是你的问题了。”
方笑语想了想,又对叶西辞招了招手,然后附在了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你需要他来做什么?”叶西辞只觉得耳朵痒痒的,心跳突然有了些不安分。
方笑语笑了笑,随即又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可以。看来。你真的是要将她绑在你的战船上了?”叶西辞装作左右看风景来掩饰他的慌乱,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话。
方笑语手指扯了扯身上的衣裳,笑道:“若是从前我还有顾虑。但是过了今日,我倒是有几分把握了。”
说完,也不理会叶西辞看着他的奇怪的目光,继续道:“事情说完了。我就回了。至于那个敢往我门上射飞刀的……是叫……叶禅?我会让丝竹放回去的。”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不过。只走了几步,她却又突然停了下来,并未转身,只是背对着叶西辞笑道:“对了,这个叶禅不错,为了完成你交给他的任务,他可算是拼了老命了。为了能让我来见你,他可是连平日里不敢说的大实话都说了出来。”
“他说了什么?”叶西辞十分配合的问道。
方笑语嘴角一勾。眉眼都笑眯了,道:“他说。他家主子长的可丑了。”
“嗯~”叶西辞拖了个长音,神色掩藏在夜幕之下看不清晰。
而另一边,被墨痕捆的结结实实的叶禅狠狠的打了个喷嚏,有一种叫做‘不好的预感’的东西在心里缓缓滋生。
“叶秋。”叶西辞望着方笑语离开的背影低声开口。
叶秋听到叶西辞的呼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叶西辞眉角狠狠的抽了抽,咬牙道:“最近叶蝉是不是吃得太好?胖了。对身体不好。”
叶秋眼神闪了闪,低头道:“主子说的是。”
“所以,他若回了,告诉他,三日之内不许吃饭,饿着。”叶西辞用最简单的方式判了叶蝉极刑。
叶秋没忍住,笑道:“这可真的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暗卫里没人不知道,从前叶蝉饿过肚子,险些饿死,之后被主子救了后能吃饱穿暖了,对吃的就格外的执着,是暗卫里最为有名的吃货。若是不许他吃饭,特别是还要看着别人吃的有滋有味,这比杀了他都难受。
主子显然是知道他这弱点,故而用了这样的惩罚手段。不过,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他嘴贱敢说主子长的丑呢?
叶秋很没节操的期待看叶蝉仰天大哭喊苍天不公的样子。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每一次都依然能找到乐趣,叶蝉就是个逗他们开心的开心果啊。
方笑语回到房内,叶蝉正眼巴巴盯着方笑语露出讨好的笑容。
他的心里绝不平静。他一个大男人被三个女人五花大绑还塞着嘴,实在是没面子到姥姥家了。可是他还不能报复。
先不说他有没有能力报复方笑语这种武功高强的变态,就说他家主子一听到方笑语的名字眼都亮了这一点,眼前这个女人就很可能会成为他未来的主母,他哪敢再起别的心思?
哎,当人属下的,真是命苦。
叶蝉发出了**青年的感叹。
“人我已见过了,劳烦你跑这一趟,看在你主子的面儿上我也就不计较你这半吊子的飞刀技术了。丝竹,墨痕,给他解开,放他回去吧。”方笑语一脸‘你要感谢我的仁慈哦’的神态,就好像她受了多大委屈但最后忍辱负重大方的原谅了坏人一般。
叶蝉努力的忍住了想要抛出去的白眼,他知道这时候不能表现出鄙视的样子,否则他就不用回去了,于是他特别违心的堆起一脸笑容道:“多谢方姑娘体谅。”
“嗯,不谢。真的不必谢。”方笑语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叶蝉怎么看怎么觉得这笑似乎有点邪恶啊。但他也没多想,在得到方笑语的允许后一溜烟的就没了人影。
这已经是叶蝉超水平发挥他的轻功了。他怕方笑语半路反悔再将他抓回去。
在叶蝉沉浸在三天不能吃饭的悲伤中的时候,方笑语已经安然入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方笑语被告知今日会接受主持的单独赐福。因为方笑语昨日是凭着自己的本事爬上的宝相山,这在一群大臣和家眷之中都是少有的。大多数人最后都是倚靠僧人带路才进的寺,足以见得方笑语当真与佛有缘。至少别人是这么认为的。
只有方笑语自己对此说法嗤之以鼻。什么与佛有缘,不过是她需要这么一个名头来取信与皇帝而已,实际上但凡是对阵法有研究的,独自上山根本就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不过,谁又去在乎真假呢?臣子们要的是在皇上面前露脸。而普通的信众要的是一个心理安慰,寺院要的香火鼎盛声名远播,各取所需。谁也没亏了谁。
方笑语简单的梳妆了一番,用了素斋,这才被僧人带着入了庄严寺主持了空大师的禅房。
禅房布置很简单,却处处充满禅机。这只是一种感觉。能让人宁静下来。
了空大师就坐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佛珠挂在手中,目光慈悲的看着方笑语,指了指他面前的蒲团,示意方笑语坐下。
方笑语回了个礼,而后在蒲团上落座,就听了空大师说道:“施主能独自上山。足见得与佛祖有缘,今日一见。就由老衲为施主读经一册,代佛祖为施主赐福。”
“多谢大师。”方笑语也双手合十回了个礼,而后就见了空大师双目微闭,开始念诵起经书来。
方笑语目视着面前这个了空大师,目光闪烁不定。
虚云和尚曾经玩笑着跟他说过,说了空的眼底有一颗泪痣,这一直让了空无比的怨念。和尚也是人,说是超脱红尘五行,可身在红尘又怎么可能真的超脱红尘?
了空与虚云年轻时候总是互看不顺眼,许是两个寺院的,经常切磋武功,而又时常比拼谁的佛法更为精深,所以每每相见都是一副见了敌人的架势。
了空总是笑虚云长得老成,因虚云年轻时就显老,反倒是老了之后却不怎么能看出老了。而虚云就笑了空好好一个男子竟长了颗泪痣,两个人一路斗嘴到人老了,各自接掌了庄严寺和枯禅寺,虽见了面还是要互相东撕西扯,可心里却早已将对方当做不可替代的好友。只是之前为了寻找枯禅寺丢失的佛骨舍利,虚云总是外出游历,所以两人已经有几年没有见过面了。
不过他两人从前见面时总是吹胡子瞪眼,所以外界有传他们不合的,也有许多人信以为真。
方笑语看着面前的了空大师,他的脸上确实是有一颗泪痣,痣不大,却很显眼,看着总让人有那么几分怪异。
可是方笑语的脸却沉了下来。
这颗泪痣是假的。
虚云曾说过,了空的泪痣是天生的,根本不可能是画上去的。而面前的了空大师,那脸上的泪痣分明就是画上去的。只是画的比较逼真,不容易被人看穿罢了。
可是方笑语曾经混过江湖,对于易容术十分精通,那些后天画出来的胎记印记很少有能逃过她的眼睛的。
但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脸上的泪痣既是后来画上去的,就足以证明这个了空大师是假的。那么,真的了空大师去了哪里?眼前这个冒牌货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方笑语思绪翻飞。如果连这庄严寺的主持都是假的,那外头那些僧人又有几个是真的?
最重要的是,皇上还在庄严寺,这些假冒的和尚究竟是冲着谁来的?难道与之前路上刺杀皇帝的是同一拨人?
方笑语依旧一脸虔诚,手却掩在袖中动了动。
一点点粉末飘在空中,当了空发现不对时已经头昏脑胀,只能靠着努力强撑着地面不让自己倒下。
他看方笑语的目光有着一瞬间似是要吃人一般的凶恶,只是方笑语似乎也没有幸免于难,昏昏沉沉的东倒西歪,指着了空道:“大师这是要做什么……”然后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了空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本以为是这个方笑语使了什么手段下了药,却不想对方先一步倒下了,莫非此事另有他人所为?
了空想来想去也摸不到头绪,可脑袋越来越疼,眼皮越来越沉,慢慢的,他已经毫无知觉了。
等了一会儿,方笑语才从地上爬起来,在禅房翻找了一番,却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然后方笑语走到了空大师的身边,先确定了了空的确已经昏迷,这才放心下来。
这种粉末是一种能够导致人迷睡的药物,对人体没有多大伤害,只是醒来后会头疼半个时辰,算是后遗症。
方笑语的身上全身是宝。她的发簪可以当飞刀使用,耳环是球形的暗器,手指上的戒指里藏着剧毒,手腕上的镯子可以发出一根根细针,腰上的腰带是一柄软剑,鞋子里藏着锋利细小的刀片。而她身上的毒药解药也藏了不少,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
她先是翻开了了空的手掌,手上老茧分布,本不像是一个平日里吃斋念经的和尚。但是,从虚云那里得知,了空是个武僧,与虚云一样,除了佛法精深之外,武功也高强,所以手上有茧也说明不了什么。
然后方笑语又脱下了对方的袈裟和僧衣,在其身上寻找是否有什么标志。只可惜,他前胸后背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什么可疑之处。
方笑语嫌弃的看了眼了空,心里寻思这货的刺青不会刺在屁股上吧?她实在是不想看怎么办?
正当纠结之时,她却突然一眼瞥见了了空耳后的某一处,似乎皮肤色质感有所不同。
她掰过了空的耳垂,就见在耳后一块很小的皮肤用特殊的方法缝合过。方笑语学着之前方剑璋的方法将那块皮肤挑开,露出了一只迷你的狐狼刺青。
这刺青很小,小到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注意到的地步,又是藏在耳后,险些让她漏看了,与之前杀死的腰间刺有刺青的那个狐狼刺青的大小相差太大。
方笑语不知道,刺青的大小在狐狼草原代表着地位的悬殊。
身上的狐狼刺青越小,就代表地位越高。刺青越大就代表着地位比较低下。
这些小的刺青手法都十分高明,神态逼真,需要很高的技艺,不是任何人都能够有幸拥有的。除非是在狐狼草原有着良好的身世或者是为了族人做出过大贡献的人才能获得这种高水平刺青。而那些大的刺青技术就相对粗糙,一般都是些平民或罪人才会拥有的。
眼前这个假冒的了空在耳后有着这种刺青,足以见得他在狐狼草原的地位应该很高。
“果真是狐狼草原的人?他们究竟是怎么进入大承境内?又是如何能够取代了空大师在庄严寺里假冒主持的?他们来了多久?又是为谁而来?”突然间方笑语觉得,大承的朝堂之上应该出了内鬼。否则京畿卫都是死人吗?被人堂而皇之的入境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特别是庄严寺这种香客不断的地方,许多大臣都会来此拜佛,难道这里是什么秘密聚会之地?
方笑语压下心中的疑惑,将假冒了空耳后的皮肤又重新缝合上。好在这种缝合方法是需要用强劲的内力来完成的,拥有如此深厚内力的人,在狐狼草原不超过三个,这是草原人的瑰宝级人物,深受人们爱戴。倒是方便了方笑语。
将假了空的衣裳重新穿好,一切收拾的与之前毫无不同,方笑语这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重新躺在了地上,撒了解药在屋子里,然后假装昏迷未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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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感人的智商和善恶因果
当假冒了空醒来之后,看到方笑语还在昏迷着,他自己也迷惑了。
按说这种时候杀人灭口是最好的方法,无论方笑语知不知道些什么,只要人不在了,也就没有了会泄露出去的可能。
他们狐狼草原的人其实最喜欢直来直去的做事,那些弯弯绕绕需要动脑子的事对他们来说都是一种折磨。比如打入大承,假装和尚这种事。
可是,方笑语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先不说她是和大承的皇帝一起来的,若是平常的千金小姐也就罢了,顶多推说后山不小心失足落崖,以庄严寺的名声,事情也未必会闹大。可是眼前这个却是镇远将军方剑璋的女儿。
这个方剑璋的鼎鼎大名他当然听过,甚至也做过详细的调查。他一共就一子两女,那一子和方笑语这个女儿最得他欢心,近期更是言听计从,宠爱可见一斑。
若是方笑语死在庄严寺,他严重怀疑方剑璋会不会直接带兵将庄严寺夷为平地。有时候跟武夫讲道理是最愚蠢的行为。
方笑语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庄严寺,不能死在他的手里。
如果方才的迷药不是方笑语所为,那就代表有别的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给他们下了药。这个人若是不找出来,终会成为后患。
假了空四处检查了一番,并无发现不妥,这才将目光转向方笑语,神色闪烁不定。
方笑语故意动了动手指,然后装作马上要醒来的样子。先是将眼眯开一条小缝儿,然后又像是被阳光刺痛一样用力的闭上,最后才将眼睛全都睁开。
而方笑语在见到一直看着他的假了空时。突然跳了起来,双手抱胸,满眼防备,语气阴狠道:“你对我做了什么?”说着开始检查起全身看是否受到了侵犯。
方笑语的举动一气呵成,看起来并不像是作假,假了空哪能想到这种事对曾经当过影后的方笑语来说实在是信手拈来毫不做作。
“施主多心了。”假了空一时之间摸不清方笑语的底,只能苦笑道。
“多心?了空大师是将我当傻子对待么?说是接受赐福。将我引进房来,顺手就迷晕了,如今你说我多心?”方笑语脸色有些狰狞。倒是让假了空多了份信任。
有哪个女人愿意败坏自己的名声的?若是这事儿传出去了,恐怕这小姐的名声也没了,将来想嫁人都难。
于是假了空道:“施主当真是误会老衲了。方才老衲也被迷晕,刚刚转醒。施主见身上衣衫完整。寸丝不乱,当也知老衲与施主皆是清白的。”
方笑语顿了顿,脸上的表情虽还有疑,可却不似之前那般处处带刺,问道:“当真?”
“施主,老衲乃是出家之人,不涉红尘,又如何会做出那等事情来亵渎佛祖?施主与老衲当是受了他人暗算。老衲定会揪出那偷摸鬼祟之人,还失主一个公道。”假了空一脸的慈悲为怀相。若非是知道他是假冒的,恐怕会被这副假面轻易蒙骗。
方笑语一脸不信,道:“被人暗算?将你我迷晕,却什么都不做,这算哪门子的暗算?但凡暗算,必有目的。若当真是他人将你我迷晕,总该有个能让你或者我伤筋动骨的打击。大师可别告诉我,这人趁你我不备将人晕迷就是为了闲来无聊?”
方笑语嗤之以鼻。
假了空自己还迷糊着呢,又如何能回答方笑语的问题,于是只能道:“方施主,此事老衲定会给你个交代,只是事情暂时不宜声张,否则不仅仅是老衲失了百年佛寺的名声,施主也会被殃及池鱼,这又是何苦?”
“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一个还未及笄的女儿家,因为信任庄严寺的百年声誉,这才接受大师赐福,却不想被人跟一个和尚迷晕在同一屋檐。若是被人知道了,要我还如何活下去?”方笑语目光不善,一副随时要跟人拼命的架势道:“了空大师,这件事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若是遭他人陷害便也罢了,若当真此事与大师有关,就休怪本姑娘踏平了你庄严寺。就算拼个你死我活,就算最后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见方笑语这一副气愤之极之态,了空反倒是松了口气。
女子对清白极为看重。若是传出了不好的名声,几乎等同于毁了一生。
他相信,若是对方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而使用了迷药,本也该有更好的法子将自己摘出去,没必要用自己的清白作代价,此事恐怕当真是有人陷害。
正当假了空还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外头传来一阵嘈杂之身,其中某个尖锐的女声特别刺耳。
方笑语和假了空同时皱了眉,就听外头一声音道:“没想到这方笑语如此不检点,光天化日之下,就敢与和尚同一屋檐做些苟且之事,若非是我不小心看现,恐怕还要继续被她虚伪的假象蒙蔽。”
“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商小姐不可妄言,女子清白事大名节为重,容不得半分诋毁。”其中一人说道。
“我亲眼所见她与一个和尚衣衫不整同处一室,这还做得假来?”商可人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她刚刚确实亲眼所见,方笑语与一个和尚被迷晕在屋内,若非是巧遇二皇子殿下,又如何能看到这样一出好戏。
这正是整倒方笑语的绝好时机。她的前途被方笑语和梅春水这两个贱人尽毁,若是不扒下她一层皮,她如何能甘心?
而二皇子殿下竟然说是在为她出气,这又怎能不让她心花怒放?
想起二皇子殿下答应之后纳她为侧妃,她心中就不免小鹿乱撞。她也知道。以她的身份,不足以为二皇子殿下带来足够的用处,能许她一个侧妃之位都还是因为二皇子殿下对她一往情深。
她原本以为只是她单相思而已。却不想,二皇子殿下竟被她打动,愿意许下承诺,允她伴随在他的身边。
而这个方笑语,不仅让她颜面尽失,竟还敢给二皇子殿下摆脸子看,这种不知好歹的女人。就该好好教训一番。
如此绝好的机会,她焉能错过?
方笑语脸上是震惊之色,实则心中冷笑。看来叶西辞的手脚够快。商可人这种感人的智商,她还担心她不会上钩,真是高估了她。
“这声音……是商可人……?”方笑语一脸的阴霾,其实心底下已经笑开了。只是戏还得演下去。于是道:“听她的意思,我倒是成了不知检点的荡妇?与一个和尚苟且不说,亏得她能叫来这么多人来捉奸在床,我还真是小看了她!”
假了空一听方笑语的话,顿时顺着方笑语给出的思路想开了。
既然有人来捉奸,那么,就代表他们确定这屋子里有两个衣衫不整的人给他们捉。难道他们是被这个商可人给做了手脚迷晕的?目的当是为了要害方笑语?他只是被殃及无辜?
假了空松了口气,但是同时又怒火中烧。就算他是假的。可他现在也是庄严寺的主持身份。这样的德高望重的身份竟被人如此算计,先不说是否会坏了大德高僧的名头。还险些误了他的大事!
若是因此而暴露了身份,从前布置的一切岂非都成了镜花水月?
假了空突然就对商可人生出了一丝杀意。
方笑语捕捉到了那丝杀意,心底冷笑。这个商可人是自己愿意往套子里钻,自己蠢可赖不得别人。
昨日她栽赃陷害,若是成了,杀害丞相孙女的罪名可就要她一力担下,先不说丞相府是什么态度,一个杀人凶手,且还是在佛寺里明目张胆的杀害朝廷重臣的家眷,这要让外界如何评她论她?
商可人的陷害是带着杀机的,她又凭什么要让商可人好过?
在得知今早要面见了空大师时她就有了这个想法。她不需要让商可人去死,但是却可以让她以后再无路走。
原本她打算自己亲自动手了结了商可人,然后赖到余老太太身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竟生起了一种浓浓的厌恶感。
这种厌恶感她并不陌生。在轮回的九十九世中,她已经经历过许多次了。
从一开始她牢牢记着‘轮回百世者,不为恶便成仙’这句话的那一天开始,她就觉得这句话实在是有些荒谬。
人生在世,所历经大小事不知凡几,喜怒哀乐一一尝遍,总有私心作祟或言不由衷的时候。
有时说一句谎话也是恶,有时言不由衷也是恶。那么这个‘恶’的定义究竟是什么?
若人真能轮回百世,那这无数个岁月里,有谁能保证自己完全是一张白纸毫不被污染?
方笑语原本以为这话就是个笑话。无论她记不记得住,但她一定做不到。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发现,每当她生起要害人的心思时,就会有一种被人束缚着的感觉,十分难受,除非她打消这种念头,否则这种感觉就会一直伴随着她。
于是渐渐她明白了,所谓的善恶,上天自有定论。因果循环,没有绝对的善与恶,只是要看时机如何。
而通过这九十九世的轮回,方笑语已经摸透,不主动害人便不算为恶,若是有人要害你,被动反击也不算为恶。
再者,战争也没有绝对的善恶,除非你是左右战争的君主或帝王,就像是她那一世为将军一样,尽管她在战场杀人无数,却并无那种被阻拦被束缚的感觉。虽然对方的士兵也有父母兄弟妻儿,可卷入这个国与国之间的战场,无论是她杀了敌方,还是敌方杀了她都不算是恶。
这种善恶因果不会应在将军或士兵的身上,那是挑起战争的一方帝王该承担的因果。
而就像是之前她担心沈善若会投向丞相梅苍云一方而瞬间生起了杀意,也就在那一瞬间,她立刻就感觉到了那种被束缚被捆绑被阻拦的感觉。
因为沈善若是好人,不曾做过亏心的事,又治病救人无数,若是想要害他,那就是恶,除非他真的站到了梅苍云的阵营。那么,因为梅苍云与方剑璋的因果,她作为方剑璋的女儿为父亲除去敌人,那也不算是恶。
而此事却又有一个例外。因为这一世她是重生的,所以接收了前世的因果。
前世她死在了叶书成和梅春水的手上,这就是一种因果。所以重生这一世,就算最后叶书成和梅春水变成了好人,她杀了他们也不算是恶。
这种感觉很玄妙,只可意会不能言传。而她昨日对商可人产生杀意时,那种束缚的感觉竟又再次出现,虽然束缚的力度似乎很小,可是她却知道,这是一种商可人所作所为不足以致死的表现。若是她强行杀了她,或许就触摸了所谓‘恶’的边缘。可是当她放弃了亲手杀死商可人改为陷害商可人的时候,这种束缚的感觉就消失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陷害你,你当然也可以陷害她。
这就是老天所谓的底线。
方笑语反正是没弄懂这底线究竟是怎么划出来的。不过老天爷说了算,她也没那本事反对,自身有个测试善恶的雷达在,倒也省了她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研究什么是善什么是恶来的方便。
如今假了空对商可人产生了杀意,就算最后商可人死了,那也与她无关。她的嫁祸顶多就是与商可人昨日嫁祸她的因果抵消,至于最后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她只需在旁拭目以待便是。
眼见着商可人带着一堆人来捉奸,假了空冷哼一声,却并没有冲动的冲出去,只是恢复了平日里慈悲的庄严寺主持神态,悠然的坐在蒲团上。
方笑语也同样坐下,脸色变为虔诚,双眼紧闭,双手合十,俨然就是一个在接受高僧赐福的信徒一般。
而门外,商可人一脸阴险的想要推门而入,却忽听一人拦到:“商可人,你是说,方家大小姐正在此屋中与一和尚**?”
梅春水简直要笑哭了。这禅房乃是了空大师的禅房,若是此时出去说镇远将军府的小姐正在与庄严寺的高僧了空大师**,信不信会笑掉人的大牙?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商可人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态,却没有注意到那些来看热闹的人一脸鄙视的目光。
商可人只来过庄严寺两次,从未得过主持召见,所以不知道这是主持的禅房倒也罢了。可这些看热闹的大臣家眷却有不少人来过这里,自然是对商可人的话嗤之以鼻。
就算方笑语就在这屋子里那也没什么。昨日她独自上山,并未依赖僧人,得主持一见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商可人,你确定你要进去捉奸?”梅春水一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商可人,觉得她的智商得到了终极的挑战。
可商可人却沉浸在二皇子叶书成给她制造的这个出气机会中不可自拔,完全忽略了众人的神色,一脸嘚瑟的想着方笑语被打落尘埃的凄惨模样。越想她就越兴奋,越想她就越等不及,不顾梅春水的阻拦,一脚就踢开了了空大师禅房的木门。
而迎接她的是两道诧异的目光。(未完待续。。)
ps: 有人问过这个‘百世轮回者,不为恶便成仙’中善恶的界定。所以这一章我就解释了一下。
第八十二章 世界这般美好,我却如此暴躁
当门被踢开,众人就见到了一副奇妙的画面。方笑语手持一卷手抄的经书,正要递给了空大师。
这经书是方笑语前几日专门抄录的,经书先后送到了枯禅寺、相国寺、宝山寺等等寺院,经由高僧诵读,这一次带着也是为了给了空大师诵读一遍,然后送与皇帝,进一步加深皇帝心中的印象,没想到还没拿出来,就让她发现了破绽,于是也就搁置了。
没料想商可人突然带人来捉什么奸,方笑语干脆就将经书拿出来装装样子。你见过抄着经书来**的么?任是谁看了这场面,也都会觉得是商可人在无理取闹,这也是方笑语的目的。
“诸位,这是做什么?”方笑语一脸阴沉的扫了众人一眼,竟是让所有人都生出了一股子寒意。
这里头梅春水的感受是最深的,因为她知道方笑语的身手,知道她是一个撕下衣服上一块破布片都能当刀片来使用的绝顶高手。一群人信誓旦旦的来捉奸,这种名声若传了出去,对女子影响多大可想而知,她是怕方笑语一个愤怒干脆鱼死网破先将在场的人先揍一顿再说。
她并不知道商可人今日所做之事是方笑语和叶西辞联手给商可人下了一个套。方笑语不信任她,自然不可能将这样的事情告诉她。她现在只希望她刚刚阻拦商可人时所说的话被方笑语给听到了,这样或许就能免过被揍一顿的劫难。
“商小姐说你在这里跟一个和尚**,带我们来捉奸的。”五皇子唯恐天下不乱的瞬间就将商可人给卖了。
了空眼一眯。脸上虽然还挂着笑,但谁都看得出他一瞬间突变的脸色。
众人心脏一阵狂跳,本是被商可人带着来看热闹的。谁想到这个所谓跟方笑语**的和尚竟然会是了空大师。
这不是胡扯呢吗?了空大师可是大德高僧,在整个大承都是被人敬仰的存在,你说这样的高僧跟一个千金小姐**?这不就跟说皇上没有天家血脉是冒牌货一样的胡说八道吗?
所有人看向商可人的目光都带了些嘲讽与敌视。
这人有病。
这是此刻所有人对商可人的最直观的印象。
“捉奸?”方笑语声音有些飘,听不出是愤怒还是什么,只见她突然就笑了,道:“商小姐的意思是,我。方笑语,与了空大师有奸情?”
所有人都觉得方笑语是被气乐了,却见方笑语转身对了空行了个礼道:“佛门本是清净之地。当宁心静气,不该妄动肝火。但俗语言道,佛也有火,还望了空大师勿要怪罪笑语的所作所为。之后必然磕头向佛祖请罪。”
说完。还不等了空大师有什么反应,方笑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扯着商可人的头发,一把将她踢出了门外。
所有人都愣着看方笑语愤怒如一头择人而噬的鬼,这才在心中牢牢的记下了这个名字和这张脸,方笑语自此成了他人心中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怕被揍。
方笑语无视众人有些惧怕的目光,只是一步一步走向头发被扯得如同鸡毛掸子一般的商可人,然后揪着她的衣领子,膝盖直接顶在了她的肚子上。疼的商可人发出一阵闷哼,然后又瘫软在在地。
“哇呜~好疼。”五皇子浮夸的捂着肚子。龇牙咧嘴,好像方笑语方才打的人是他一样。
“哼!活该!”梅春水却觉得看商可人被揍特别过瘾。
方笑语脸上一直挂着标准的笑容,就像戴着一块笑脸面具,即便是打人的时候笑容也丝毫不改,也正因如此看起来才格外有点可怕。
方笑语哪能让商可人坐地上恢复体力,凭着练过武功力气大,她就像抓小鸡儿似的将商可人重新抓起来,啪啪两个大嘴巴子将昨日里被打了好几巴掌脸还有些红肿的商可人的脸进一步做了二次创作。
“商可人,本小姐忍你很久了!昨日你栽赃陷害说我将梅春水推落悬崖,看在皇上的面子上,看在佛门清净之地的面子上,只给你一巴掌让你记住疼,我已经很努力了。你可知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能忍住没有一刀剁了你?本以为你能长点记性,本小姐大人大量也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不曾想你还越发变本加厉,带着这么些人浩浩荡荡的来捉奸?”
方笑语狠狠又是一巴掌拍下去,继续道:“捉奸啊。捉谁的奸?我和了空大师的?没想到在你商可人心中我倒是个有能耐的,连大德高僧都能为我而沦陷,我是否当谢你如此看得起我?”
“商可人,你是否真的以为我方笑语这个镇远将军府的大小姐是泥捏的?当我沉默了多年就觉得我是个不会打人的?本小姐好歹也是将军的女儿,没两手打人的功夫怎么好意思出去见人?本来你就长了一张让人忍不住想要动手的脸,我那么努力的压抑自己想抽你两巴掌的手,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方笑语哐哐又是两巴掌,还装作努力的在控制自己的手最后实在没控制住的样子,那略显浮夸的演技简直跟五皇子是一脉相承。
“不行了,我觉得这个方大小姐当真是有趣。”五皇子见着方笑语那跟他可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演技,突然就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
而五皇子的话音刚落,就收到了叶西辞一个狠狠的大白眼。
商可人真的觉得很委屈。她明明亲眼见着方笑语与一个和尚被迷晕了,二皇子殿下也明明说过这迷药会持续很长时间,待她带了人来捉奸,方笑语就算是跳下悬崖也洗不清这**的罪名了,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方笑语现在却活蹦乱跳的异常清醒?谁又来告诉她,跟方笑语在一起的那个和尚怎么会是了空大师?
这和事先说好的不一样啊!
好在跟着来的人不算多,大多是女眷。而且皇上也不在,否则她现在这狼狈的模样叫她以后怎么见人?
她偷偷的看了二皇子一眼,见二皇子也皱着眉,她误会了叶书成也被这情景搞懵了,却不知道,叶书成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件事。她之前所见到的那个叶书成是叶西辞的人,方笑语为他易了容。让他变得跟叶书成相差无几。
昨晚,方笑语在后山与叶西辞见面,就是借由叶蝉传来的纸条而想到了这个计划。所以她附在叶西辞耳边问的问题就是他手上有没有能够模仿叶西辞声音的人,因为一般情况下,为了能够打击对手,一开始就训练几个能模仿对手声音或者跟对手有几分相似的人是许多人都会用的招数。就是叶书成手底下也有几个能模仿太子的人。
方笑语就是知道前世叶书成手下有这样的人。所以才会想到或许太子手下也会有。这才问了叶西辞,没想到还真的有,倒是让商可人先尝了滋味。
而且,叶西辞找来的那人还是个逻辑严密的,怕商可人见到叶书成多嘴,还不忘提醒商可人,见到他时不要跟他说话,之后他自会再联系她。这也就导致了商可人现在虽然总偷看叶书成,却完全不敢将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更不敢提及叶书成的名字,怕惹恼了她的二皇子殿下,侧妃之位会就此泡汤。
叶书成恐怕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被商可人这个擅自暗恋他的蠢货给坑了,真是可喜可贺。
商可人可算是被方笑语给打的麻木了,刚开始还会哼哼几声,到了后来,脸肿的连她妈都未必认识她,再怎么打,脸都是麻的,已经没多大感觉了。
方笑语揉了揉手腕,狠狠的喘了几口气,这才停下。
“手都打酸了,真可怜。”叶西辞面无表情的蹦出了这么一句。太子险些没左脚绊右脚的摔着。
所有人都一脸‘我懂的’的表情看着叶西辞,已经有不少人都发现,叶西辞对于方笑语的态度是与别人不同的。
于是,方笑语又一次接收到了众人怜悯的目光,还心说现在的人都这么善解人意吗?明明是她狂揍了商可人,可所有人都觉得她打人打的累了比商可人还可怜?
方笑语深呼吸,对着丐帮帮主一样的商可人双手合十道:“世界这般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佛祖恕罪,一时气愤没忍住啊。往后定然谨记,要淑女,要温柔。”
五皇子直接被方笑语给笑趴下了,那笑声之大,之愉悦,简直就像是一把最锋利的刀,狠狠的剜在商可人越发脆弱的神经上。
梅春水咽了口口水,想起了她之前还在大街上跟方笑语互骂过,就觉得她大约是天下最幸运的人,此刻还能囫囵的站在这里看商可人的笑话,她真的想要去给佛祖上个香,感谢他的保佑了。
“拿下她。”太子拉了拉叶西辞的袖子,小声的在叶西辞的耳边说道。他现在特别同意叶心柔之前所说的。这样的人还是当朋友的好,若是她去了叶书成的阵营……
太子觉得他头疼。
叶西辞默默的勾起嘴角,心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他早就看人家姑娘是个事儿了。
救了他的命,知道他家那些烂摊子的事儿,知道他的克妻名声是被人陷害,又武功高强不容易被人算计。最重要的是也不像那些一天到晚只知道哭哭啼啼装柔弱的千金小姐,这样的姑娘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已经可以想象,若是将方笑语娶进门,以方笑语的性格,还不得将那李素青给气出心脏病来?而这位李侧妃擅长的找人刺杀的招数,放在方笑语身上试试?整个大承能打得过这姑娘的有几人?
想通了这一点的叶西辞默默打定主意,谁要是敢跟他挣老婆,他就跟谁玩命!
叶西辞越想就越是喜欢,看向方笑语的目光温柔的就像一湾水。
方笑语感受到了叶西辞的目光,总觉得渗的慌。她当然不知道叶西辞心中的想法,要知道了,绝对一个白眼翻过去以表达她浓浓的鄙视之情。
做戏做全套,方笑语来到假了空的面前,面对着被方笑语突然爆发吓着还没缓过劲儿来的‘大德高僧’道:“了空大师,是我连累了大师。那商可人是冲着我来的,却累了大师与我一同承受那等污秽的罪名。笑语知道如今再多解释也无法抹去曾经发生过的事实。可是,还是请求大师能不计前嫌为笑语诵读这本经文。此经文是要献与陛下为大承江山祈福之用,这是莫大的功德,求大师成全。”
方笑语将经书双手奉上,神色虔诚,将姿态放得很低。
知道方笑语‘佛女’身份的那几个人简直要感动得泪流满面了。
多好的人啊,被人如此冤枉也只是打了对方几下解解气罢了。即便如此,还谨记着为天下江山祈福,为帝王祈福,真是太令人感动了。
此事最终还是惊动了皇帝。
当商经纬看到商可人的最初,他根本就没认出来这是他的嫡女。
直到商可人抱着商经纬的大腿哭诉的时候,商经纬才愣着神儿看着眼前这个被打成饼的人,然后怒火冲天的要去找方笑语算账。
只可惜,方剑璋也不是省油的灯。当方剑璋听说自家女儿被冤枉与和尚**的时候,一身的怒火无处可撒,正好商经纬自投罗网找上门来,方剑璋一个没忍住将商经纬也给打成了猪头。
两方的梁子就此彻底结下了。
而事情闹到了皇上的面前,商经纬一把鼻涕一把泪加油添醋的状告方剑璋和方笑语欺人太甚,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欺负他们父女,并将身上的伤展开给皇上看,以期加重方剑璋的罪行,只可惜太子、五皇子、叶西辞众口一词,将商可人塑造成了一个卑鄙无耻为了报私怨不惜损害女子名节甚至损害庄严寺百年古刹的名声的恶人。
太子等人十分明白,皇上信佛,对于佛寺可是给予了最大的尊重。庄严寺这样的寺院,皇上每年都会前来拜佛,还时常将主持了空大师宣进宫中讲经传道。若是商可人只是污蔑方笑语一人或许还有救,可连了空大师一起污蔑了,这事情可就闹大了。
偏偏这了空大师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虽然一脸和善的笑容摆着,嘴里也说着什么不怪之类的话,可句句里头又带着刺儿。
其最后的结果就是商经纬状没告成,反惹了一身的骚,被皇上破口大骂,直接罚了三年的薪俸,还勒令他去给了空大师和方笑语道歉,而商可人,直接被皇上下令禁足,除非皇上亲口下令解禁,否则终身不得踏出家门一步。
商可人,真的完了。都无需假了空去杀她灭口,她已经与死人无异了。(未完待续。。)
ps: 感谢【子中郎】【午夜牧羊女】【萱禹】的平安符~
第八十三章 就算智商不够,不还可以武力来凑?
“小姐,三更半夜的收到来历不明的纸条,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小姐就这样前去,若是中了计……?”小丫鬟心中不安。
晚膳时,酥饼里突然吃出张纸条,要约见小姐后山相见。这庄严寺的后山乌漆抹黑的,听闻还有野兽出没,寺里的僧人曾一再的提醒过,后山不可入,可小姐似乎铁了心的非要去不可,这不得不让人忧心忡忡。
“她有什么话大可直接来找我说,这个时辰将我叫到后山,不是阴谋才有鬼。”那小姐微微一笑,似乎并未把这阴谋放在眼中。
“那小姐还去?”小丫鬟简直快被自家小姐吓死了。这人生地不熟的,又是在后山这样危险的地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这纸条是以方笑语的名义发来的,可是我与方笑语的关系算不得融洽,又如何会以这样的方式约我相见?虽说她是看在方将军的面子上才救得我,可毕竟两次救命之恩不得不报。人情债最是欠不得,若是有人要用我来算计那方笑语,恐怕她打错了算盘。”梅春水握着纸条的手紧了紧,将纸条握出了褶皱。
小丫鬟一听,更是惊的不得了道:“那小姐岂非更危险?小姐,咱们还是回吧,大不了奴婢去方小姐的屋子里问问,看这纸条上的内容是不是真的再说?”
梅春水还未说什么,就听前方似乎有说话的声音。梅春水拦住丫鬟。小声道:“小心有人,先躲起来。”
两人悄悄的藏在一堆草丛后头,半点声音也不敢露。夜里空旷安静。那声音虽有些飘忽,却尽数落入二人耳中。
那是一个女子的哭声,夹杂着急切的语气,而远远看去,女子的面前还有一个男子,看不清长相,只能就着月光看到月白色的衣摆。
梅春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丫鬟捂着嘴点点头,生怕闹出了声音被人发现给自家小姐惹麻烦。
“殿下,我依你所言将人带去了。可是结果与说好的根本不一样啊。现如今我已经成了外人的笑柄,来了这么多的大臣、女眷,她们都知道我一再陷害方笑语,甚至还有了是我爹指使其实是冲着方将军去的谣言。即便是我爹的声誉也岌岌可危。殿下要帮我想个能脱身的法子啊。否则以后我就要被软禁在府中,谁知道皇上什么时候才能再想起我下旨放我出来。殿下,这都是按你的吩咐做的,你不能放手不管啊。”
“我又如何知道事情会演变到这一步。明明给她下了迷药,亲眼见着她晕迷,她如何能摆脱这次的算计,莫非是有人相助?”
“是不是梅春水?那方笑语来时救了她的命,若是她提前洞悉了咱们的算计。与那方笑语一唱一和,故意引我上钩……对了。我在推门前那梅春水一再的阻拦,恐怕就是为了给方笑语留下准备的时间。她们一早就联合了,她们这是将计就计的反来算计我!”
“你打算如何?”
“殿下,你会救我出去吗?”
男人沉默。
“殿下,你曾说过要娶我为侧妃,你说过你喜欢我。为了算计梅春水与方笑语反目,我才听你的话将那梅春水推落悬崖,我已得罪了丞相府,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殿下你不能不管我。”
“可那梅春水还活着,只是受了几道擦伤,不痛不痒,她竟又活蹦乱跳的出现,险些坏了我的大事。”
“殿下,这不能赖我啊。我听了你的吩咐已经动了手,那断崖如此陡峭,谁会想到她会大难不死,还恰巧被方笑语所救。何况,殿下不是想要娶那梅春水为正妃?为何突然要对她下杀手?若是被丞相知道了,他怎么可能还会真心相助殿下?”
“那梅春水愚蠢无知,娶了她便是自寻死路。梅苍云那个老匹夫还真当本殿下是个傻的,不知道他将梅春水故意养废了就是为了给父皇当个靶子?将这靶子娶进府中,除了会给我添麻烦还能有什么作用!梅苍云那老匹夫跟我本就不是一条心,他还巴巴的期望着梅贵妃能诞下龙嗣,而后将我一脚踢开,他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才会与我合作。他还真当本殿下稀罕他朝堂上的那点人脉?他人脉再广,他也就只是个臣子,生与死不过在父皇一念之间。我真正想要的,是方剑璋手中的五十万镇远军。只要有了军权,我还会怕他区区一个文官?”
“殿下想娶的是方笑语?”女子惊讶。
“没错,那梅春水空有一副好皮囊,实则不过是个草包。反倒是那方笑语,听闻方将军异常疼爱她。我若将她娶到手,还怕方剑璋不将那五十万大军拱手奉上?若将来有一日我登基为帝,那方笑语就可能是母仪天下的皇后,方剑璋不是傻子,要如何选择他应当清楚。”
“可是殿下,那方剑璋是个知恩图报之人,一心想要报丞相恩德,她对丞相忠心耿耿,如何会背叛他的恩人?”
“所以我才要梅春水死。一旦梅春水死了,将一切都推到方笑语的身上,以方剑璋对方笑语的疼爱,你说他是选择保下女儿与丞相反目?还是牺牲女儿来成全他的忠义?若是方剑璋当真为了忠义放弃女儿,就算他还跟在梅苍云身边,心里也早已有了疙瘩,那本殿下就能趁虚而入。”
“殿下选择除去梅春水是为了嫁祸方笑语,当方笑语绝望临身时,殿下再以施救者的姿态出现,那方笑语定会对殿下死心塌地。殿下真是好算计。那我呢?殿下又将可人置身何处?”
“我说过会让你为侧妃,你也为我做过不少事。我也不是无情之人,今后自会好好对你。但是可人,我还是希望你收起你的小心思。今后安心的服侍那方笑语。直到我夺得那五十万镇远军,方笑语于我再无用处为止,到时候任你处置。”
“当真?殿下一言九鼎,可不能蒙骗可人。可人一颗心全系在殿下身上,即便为侧妃,日日晨昏定省,服侍那方笑语也在所不惜。谁让可人喜欢殿下呢?可是殿下也要答应可人。若有朝一日那方笑语对殿下再无用处,殿下要将她交由可人亲手处置。”
“我答应你。”
男女的声音飘入梅春水的耳朵,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剑。生生的剥夺着她心里那仅存的一丁点善良。
原来如此。怨不得她一次次的被人加害,原是她挡了别人的路。
叶书成想娶方笑语?他大概还不知道方笑语对他是有多么的厌恶吧?
当初在巷子里受到刺杀,方笑语可是将他叶书成的计划猜了个**不离十。以方笑语这样的头脑,无需她故作愚蠢的伪装。又怎会轻易的被人骗了去。
此时的梅春水真是觉得又愤怒又痛快。
愤怒的是她被人当做棋子随意摆弄。不仅仅是她的家人、亲人,竟是连一个外人也如此的愚弄她!
而痛快的是,叶书成的计划注定是不会成功的。虽然她与方笑语接触并不多,可她就是知道,方笑语是个何其骄傲自负的人,在明知道被人算计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会甘心入瓮?又或者该这样说,若是有朝一日方笑语当真自甘入瓮,那才是叶书成的灾难。
无论哪一种。叶书成的妄想都注定要被扼杀在萌芽。他不知道最好,就让他好好的自以为是的去算计方笑语。就让他自己亲身体会一下方笑语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打人技术是多么的美好。
叶书成,我梅春水自今日起跟你没完!
梅春水努力的抑制着想要冲出去抓花这对狗男女的脸的冲动。
这种事情,说出去也没用。没有任何证据的去指正一个皇子,便是靠想的也看不出哪里有赢的希望。何况在外人的眼中,她又是这么一个愚蠢任性的存在,又有谁会认真的听她的话,去怀疑一个皇子?
“小姐,恐防有诈。”就在梅春水气的脸都红了的时候,身后突然就响起这样一个声音。
这声音并未刻意的放低,就如同平日里说话一样,毫无顾忌。
“我知道。那梅春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着我的鼻子说讨厌我,又怎会写了条子约我来这后山相见,恐怕是有人故意借了这个名义,想要将我引上山来罢了。”方笑语一脸的无所谓。
“奴婢定会保护好小姐的。”墨痕的声音异常的坚定,这就是她存在的意义。
“别担心,这世上能害了你家小姐的,恐怕还未出生。”方笑语这倒不算大话。用计的暂且不说,光凭暗杀或是刺杀的手段想要害她的,那就是自找死路。
就算是皇帝想要她的命,只要她能狠下心来放弃镇远将军府,她照样可以逃之夭夭远走高飞,只要她想,她就可以成为皇帝的噩梦。甚至取下他的项上人头也不是多困难的事。
这就是她的底气。
就算智商不够,不还可以武力来凑吗?
许是听到了方笑语与墨痕的声音,原本在远处说话说得小心翼翼的商可人和‘二皇子’立刻止了声音,趁着还没被人发现迅速隐没在这夜色之中。
梅春水自然也听到了方笑语口中的话,知道原来这纸条不止是发给了她,连方笑语也有一份,还是以她的名义发的?
这么说,就是有人想要将她俩引到这后山,可目的究竟为何?
“既然约了人来,自己躲起来未免也太不够诚意。既来了,就现身一见如何?”以方笑语的五感之强大,又如何会发现不了这附近有人躲在暗处。但她丝毫不见害怕,只一双眼锋利的盯着梅春水所在的地方,杀气弥漫。
梅春水知道自己暴露了。她太了解方笑语的武功之高强,故而也没有打算一直躲着,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身上的杂草,而后站了出来。
方笑语看到梅春水现身的一刹那先是一愣,随即说道:“还真是你?我还以为是有人故意借着你的名头将我引到此处欲行加害,还准备给他点终身难忘的教训。却不曾想还真的是你。”
“不是我。”梅春水摇了摇头,扬了扬手中的纸条,道:“你若以为是我约你到此处相见,那便大错特错了。我也是收到了这个,所以才会来这后山,而这张纸上写着你的名字。”
方笑语接过梅春水手中的纸看了一眼道:“这不是我的字迹。”
“我知道,所以一开始我就没将这纸条与你扯上关联。我以为是有人要用我来算计你,故意引我至此,没想到不过盏茶的工夫,你便来了,竟是与我相同的缘由。”
“这么说,是有人借了你我的名义将你我引至此处。他是谁?目的又是为何?”方笑语冷笑。
“不知。”梅春水耸了耸肩。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是有人存心算计,这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无论是谁,有何目的,接着便是。”方笑语将纸条交给墨痕收好,对梅春水道:“我知道你我的关系不算融洽,但好在是一起被算计的情谊,如何,不请我去你房里坐坐?”
梅春水摸不透方笑语的想法。平日里见了她都是一副看瘟神一样的表情,就算是救她都是为了成全她爹一片报恩之心,其实心底里是很不情愿的吧?可现在她笑的如何此温和,反倒是让人觉得更加可怕。
说实在的,梅春水是不想跟方笑语敌对的,若不是碍于一开始她对方笑语了解有误,在大街上吵了一架,若是她知道方笑语武功如此高强,她一定会绕着她走。
她不怕别人偷偷摸摸的算计。论隐藏的能力,她自认是这大承最会隐藏的的几人之一了。可是武功高的人不一样。她们不能用常人的方式去理解。你跟她动脑子的时候,人家直接动手,你跟她动手,那就是自寻死路。
用暴力横冲直撞的人,这才是最难搞的人。何况这个武力高的人脑子也好使,这就是个超脱于她们理解范畴的存在。
就算是将军的女儿,哪个千金小姐不是以嫁人为最终目的?练那么高的武功做什么?这不是欺负人吗?这还怎么愉快的宅斗?
不是有句话说,脑子再好,也怕菜刀啊!
梅春水压下心里的疑惑,同样回以笑容道:“虽看你不是很顺眼,可比毕竟救过我两次,一杯茶水我还是不吝啬的。请。”
说着,两人相视而笑,完全将纸条的事抛在脑后,一起下了山。(未完待续。。)
ps: 啊啊啊啊啊!小卷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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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只有看起来最聪明的那个才是最自以为是的傻子
梅春水亲自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方笑语的面前。方笑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饶有兴趣的盯着梅春水看。
“你不怕我在茶中下毒?”梅春水被方笑语看的不自在。
“你要是真下了毒,现在死的绝不是我,而是你。”方笑语笑着又喝了口茶,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和善的笑意,让梅春水感觉瘆的慌。
“墨痕,你们先退下,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间屋子。”方笑语摆摆手。
“是,小姐。”墨痕听话的离开,临走时还拉走了梅春水的小丫鬟一起出去。
“你想与我说些什么?还需将人都遣开。是旁的人都不能听的?”梅春水也笑着抿了口茶,看起来有些故作镇定。
“你若是真想让旁人也听听,我倒是无所谓。”方笑语耸肩。
梅春水瞅了方笑语一眼,抓不准她话里的意思,干脆闭嘴默不作声。
方笑语将面前的茶杯推开,整个人前倾,一半身子趴在桌子上,将脸凑到梅春水的面前,笑着说:“昨日上山,皇上遭遇刺杀。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方笑语的开门见山让梅春水没有丝毫防备吓的手一抖,一杯茶直接掀在了衣裙上,留下一片污渍。可是梅春水却没有时间去管已经弄脏了的衣裳,而是愣愣的看着方笑语,眼神渐渐飘忽不定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明白的。至少你的目光,你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告诉我。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事情的真相。”方笑语依旧笑着,却让梅春水感觉到似乎是被一头凶猛的野兽盯住,动弹不得。
梅春水深深的看了方笑语一眼。而后突然笑了。身体的紧张不复存在,整张脸呈现出了一副解脱之态道:“你如何知道的?”意思分明是承认了。
“猜的。”方笑语淡淡的笑道:“别这样看着我,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任何证据,不过是些许猜测,而后诈诈你罢了。”
“可你还是猜到了。没错,是我的人。”梅春水丝毫没有再掩饰的意思,坦诚的让人怀疑。
方笑语摸了摸手中的戒指。看似不经意道:“丞相府有死士我知道,可是刺杀皇上这种事,丞相绝不可能坐视不理。将这股势力拿来给你挥霍。我是不是可以认为,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你一人决定,丞相并不知晓。”
“连这个你也猜得到?”梅春水苦笑,这个方笑语当真是不能按常理度之。每一次发生什么事。她就像未卜先知一般,总能防范于未然。
“并非猜到,而是看到。”方笑语摇摇头,继续说道:“昨日上山后,当皇上出现在庄严寺中,我注意到余老夫人的神色没有一丝的惊诧。若真是丞相对皇上的性命有所图谋,当看到皇上安然无恙全身而退,神色不可能没有半点破绽。若不是余老夫人掩藏的太好。就是这件事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而是你一人所为。”
“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调动了丞相府的人。也或许是你这些年来自己培养的势力,但是弑君是灭九族的大罪,你不可能不知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方笑语猜不透,或者说她认为她心中的那个想法有些匪夷所思。
“方笑语,你可能猜透我想做些什么?”梅春水饶有兴致的看着方笑语问道,似乎是在问你吃饭了吗这般简单,没有一丝被人拆穿的紧张与惧怕。
“为了设计叶书成?所以才在那刺客身上放上一块一字杀的牌子,表面上指向的是太子,可是以太子平日里的作为与皇上对他的喜爱,必定不会仅凭一块一字杀的牌子就断定太子是主谋。你或许还准备的后手,将一切都指向叶书成,不求一击必杀,至少也会让叶书成接下来的日子多了许多变数。所以你是在报复叶书成当初为了嫁祸安王府和我镇远将军府而派人杀你的事?”
方笑语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神色有些深沉道:“还是说,你是在报复丞相,报复整个丞相府?”
梅春水突然就笑开了,指着方笑语道:“方笑语啊方笑语,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究竟是不是个妖怪,怎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呢?你说的没错,我既是在报复叶书成,也是在报复丞相府。无论皇上最后怀疑了谁,处置了谁,我的目的都算是达到了。”
方笑语默然。
在皇上遭遇刺杀之初,她就有一种很强烈的违和感。特别是在那个刺客身上找到那块一字杀的牌子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她怀疑这个圈套根本不是为了嫁祸太子,反倒像是冲着二皇子叶书成去的,虽然只是一种感觉,但是却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直到后来她才想到,这种拐弯抹角的陷害方式她之所以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不协调感是因为在前世,梅春水为了陷害她没少用这样的招数。她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想到此处,是因为前世面对梅春水的陷害,她从来都没有反抗过,反倒是一次次的被别人破坏,让她逃过几次劫难。或许也因为如此,她一直都没有朝这方面去想,直到看见商可人将梅春水推下山崖的那一瞬间,回忆才如潮水般疯狂涌上心头。
她确实没有证据,也没有打算此刻去皇上面前拆穿梅春水。因为她还想弄清楚梅春水这么做的意义。
方笑语没有办法解释她怀疑梅春水的理由,总不能跟她说你前世害我的时候用过许多次这种拐弯抹角的陷害方式,我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话。她只能任由梅春水将她当做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怪物,将她一步步往神化的路上推。
见方笑语不说话。梅春水也终于敛了脸上的笑意,道:“你可知我在丞相府过的是什么日子?吃穿不愁,呼来喝去。任是谁看了,都会觉得我是整个丞相府最被疼爱的孩子。含着金汤匙出生,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疼爱。或许他们都会认为我是一个最最幸福不过的人,被整个丞相府用心呵护着,所以才有资格飞扬跋扈任性妄为。”
“曾经我也这么以为。”梅春水苦笑道:“从小到大,我所穿所用的都是最好的,丞相府里那么多的孩子。我吃的永远是最美味可口的佳肴,穿的是最为名贵的绫罗,所拥有的永远都是最为讲究的。就算宫里的公主,或许也不过如此了。所以我骄傲,我自满,我眼高于顶。认为自己是整个丞相府除了祖父祖母还有父亲母亲之外最为金贵的人。我看不起那些一见到我就摆出讨好笑容的堂兄堂弟表姐表妹。对那些卑躬屈膝讨好我的丫鬟奴才们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可是渐渐的我发现,他们见到我时依旧带着谦卑的笑容,可那笑容里却更多的是嘲讽。我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孤立一般,所有人都跟我保持着一种若隐若现若远若近的距离,他们身上的那种疏离感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被游离在所有人之外的外人。”
“当我意识到这些,虽有些抹不开面子,却也想要尝试着去改变。有一次。我在街上找人捏了糖人儿,想要送给与我玩的最好的表姐。谁知恰巧让我听到表姐在向她娘哭诉,说每一次要装作与我很要好的样子让她觉得厌恶。她的母亲跟她说,没什么好不甘心的,不过是一个树立给敌人的活靶子,是随时可能被舍弃的弃子,只要我还这样嚣张跋扈的存在一日,我的灭亡就会离我更近一些。”
梅春水冷笑着看着方笑语道:“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仿佛天旋地转,世界将要崩塌一般。我怀疑她说的是假话,可是又觉得她们母子在一起说个悄悄话又何须说谎?自那以后,我依旧保持着外人眼中嚣张张扬任意妄为的愚蠢,而背地里,我开始注意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我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开始打探丞相府的一切。这么多年下来,没人察觉到我的愚蠢是装出来的。她们依旧疼爱我,将我高高的捧在手心,将我当做傻子一般的愚弄。可是她们不知道,他们一举一动,她们做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已经全部都被我掌握在手中。”
“我曾经在酒中下药灌醉了祖父,却偶然的听到了祖父的酒醉之言。如何控制相府暗卫,包括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竟然如此毫不费力的到手,那时我才知道,祖父为什么在外从不喝酒。因为他很容易醉酒,酒醉后又管不住秘密,喜欢说梦话。若是这些事情被旁的人听到了,丞相府或许会大祸临头。所以祖父一直都很节制,相府之外滴酒不沾,谁劝都无用。”
梅春水笑的有些悲凉,一张漂亮的脸蛋有些悲愤的扭曲。
“方笑语,或许你会觉得我是疯了。假传消息要暗卫刺杀皇上,实则更多的是希望皇上查出刺客出自丞相府,而后以弑君之罪将丞相府连根拔起。那是我的家族,却也是我最不堪重负的枷锁,他们是我的亲人,却也是我无时无刻不想要毁灭的人。每当看到宠我溺我的祖父祖母,看到疼我爱我的爹爹和娘亲,我就无时无刻不觉得自己是一个自欺欺人的笑话!”梅春水努力的忍住眼角的泪水不让它流下,继续道:“我得到了一切,也失去了一切。到头来,那些被我视为亲人的人全都是放弃我想要我死的人,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悲?可我就是不甘心!凭什么他们能够随意决定我的生死?凭什么要由他们来定义我的价值?就算我愚蠢我嚣张,就算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希望我死,可唯独是他们,不是应该站在我的身前,作为一个亲人为我遮风挡雨吗?”
“如果只是需要我为家族牺牲,他们大可直言相告。身为丞相府的一份子,自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全是丞相府给的,为家族牺牲又有何不可?就算有一天要用我的性命来拯救家族,我心甘情愿,便是赴死也绝不皱半下眉头。可是被最亲的人蒙在鼓中,一点一点的剥夺着身为人的价值,每天一睁开眼看到的全是虚伪至极的脸,要我怎样才能对这个吃人的家族生出一丝一毫的留恋?”
眼角的泪终究压制不住的滴落,梅春水苦笑着,神色带了些癫狂与阴狠道:“他们都以为我真的愚蠢,那我就实实在在的愚蠢一回。我要让他们看看,就算是棋子也可以搅动风雨,就算是弃子照样可以让整个丞相府鸡犬不宁!那样愚蠢的我,做出刺杀皇上这样的愚蠢事不是再合情合理不过吗?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如我这般嚣张跋扈之人,又怎会甘心只一人不甘的死去?他们都是我的亲人,疼我爱我多年,总是说可以用性命护我周全,那不如就跟我一起死!让整个丞相府随我一起毁灭!来生去黄泉路,去鬼门关,去阴曹地府里再做亲人,他们应该感到开心才是。”
“狐狼草原的人也是丞相的人?”方笑语声音有些低沉,看向梅春水的神色异常复杂。
前世,或许梅春水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被逼到了良知尽丧的地步。
如果不是被亲人愚弄,如果不是从来没有感受到真心的疼爱,她或许不会轻易被叶书成蒙蔽,不会成为她认识的那个为了得到叶书成的全部而不择手段的梅侧妃。
“是,大承的丞相大人与外族勾结,这庄严寺中早已不是原来的庄严寺了。我不过是利用了祖父的名义要他们出手相帮而已。没想到,你已经得知了他们的身份。不愧是镇远将军的女儿。”梅春水冷笑不已。
“你是不是疯了!”方笑语看着心理已经极度扭曲的梅春水,只能叹气。
“怎么?你是担心你爹的恩情无处可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当年的科场舞弊案你爹他一直都被蒙在鼓里。祖父他根本不是你爹的恩人,相反,应该是仇人!”梅春水一脸看笑话一般的看着方笑语,却并未见到方笑语惊讶的表情以及焦急的追问。
“你不惊讶?看来你早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梅春水捶着桌子,笑出了眼泪道:“亏得祖父还总是一脸欣慰的说起方将军的忠心,原来,谁都不是傻子,只有看起来最聪明的那个,才是最自以为是的傻子。”(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既然不想活了,那就将这条命给我!
“何时知道的?”笑完之后,梅春水整个人都像是虚脱一般的几乎是趴在了桌子上,嘴角剩下的那一点弧度能感觉到的只是嘲讽。也不知道是对她的丞相祖父还是她自己。
“就在那次救你之后不久,叶西辞与我说的。”方笑语很不要脸的将一切都推到了叶西辞的身上。
总不能说她一开始就知道,那不是明摆的告诉梅春水我当时救你是因为要算计你?若是让梅春水反倒开始怀疑那些事不是叶书成做的,那这么长时间她岂不是白忙活了?
“是啊。叶西辞是太子的人,当然不希望将军府投入二皇子的阵营,祖父现如今和叶书成走的如此之近,也难怪他要将这些事情全都说给你听。”梅春水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这个方笑语胡编乱造的答案。主要是叶西辞太.子.党这个身份实在是太好用,只要是跟叶书成过不去的事,往太子那头儿一推,很少会惹人怀疑。
说着又抬头看了方笑语一眼道:“那你昨日又为何救我?”
按说知道了祖父对方将军做的事,想杀了她的心都该有,眼睁睁看她掉下悬崖粉身碎骨岂非如了她的意?又何必救她?
“皇上在呢。”方笑语想都没想,回答的飞快。
好吧,真是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梅春水不由苦笑,心说你会不会太诚实了,就算骗骗人说句好听的也好啊。
“你既已知道了真相,我也不打算争辩。何时去跟皇上告发,悉听尊便。我这个棋子,若是真能搅动这一滩浑水。也不枉兢兢业业的做了那么多年的棋子,就是死也不冤了。”梅春水已经进入了自暴自弃的状态。对她来说,活着没有什么值得快乐的事情,死似乎也没有太值得害怕的感觉了。
她累了,每时每刻活在虚伪之中,不能放肆的笑与哭,做每一个选择都是战战兢兢。要不停的考虑这究竟是错还是对,要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暴露。否则或许会被提前放弃。
真累啊。活着真累。
“你知不知道,一旦被皇上察觉到此事是你所为,丞相府固然不能独善其身,你又焉能逃过一劫?”方笑语心中滋味万千。原本面对梅春水只不过是源于前世死在她手上想要随手报复而已。却不想竟然让她发现了梅春水不为人知的一面。
“有什么所谓?”梅春水似笑似哭道:“我现在活着与死了有什么区别?”
“拿他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你是蠢还是蠢还是蠢!他们放弃你你就放弃自己?他们愚弄你你就甘心认命?既然是他们对不起你,那就让他们自己去死好了,你跟着凑哪门子的热闹!”方笑语突然就觉着气不打一处来。其实仔细想想,或许她不是在生梅春水的气,反而像是在生自己的气。这种气来的莫名其妙,可是此刻她的心里就是很不舒服,很不舒服。想要出去打个人泄泄气。
梅春水诧异的看着突然生起气来的方笑语,语气有些不确定道:“你在担心我?”
担心?
方笑语自己愣住了。这是担心吗?似乎也不全是。但是好像也真的有一点。
方笑语开始弄不明白自己这是个什么心态。若是没记错,对面这个人前世是弄死她的敌人吧?虽然不是主谋,顶多算个帮凶,但是自己不是应该顺手就将仇报了吗?这种为了仇人操碎了心的事情是自己应该做的事吗?
想了想,方笑语觉得或许她是有一点同情梅春水的。梅春水之所以会变成前世那个扭曲的梅侧妃,是因为从小到大她就没有得到过关爱。所有人强加给她的都是利用,是耻笑,是毫不犹豫的放弃,所以她才会对一个骗子的甜言蜜语奉若神明,当做是人生里唯一的救赎。
为了这个救赎,她愿意为此不择手段。反正全世界的人都放弃她,全世界的人都不爱她,那她也不稀罕别人的希望与爱,她只要守住那个愿意为她遮风挡雨愿意给她承诺的人就够了。
而那个时候,她方笑语这个二皇子正妃就是个实打实的障碍。特别是她根本就不爱叶书成这件事,反而更让梅春水火大。
你不爱他你还霸占着他正妻之位,却让我这个爱他的人只能屈居做小,凭什么!这是前世的梅春水看方笑语不顺眼的最大理由。
方笑语突然想到,她自己也很久都没有交过朋友了。那种孤独的滋味自己可以感同身受的体会。只是与梅春水不同的是,梅春水是被动的被人隔离在名为‘爱’的圈子之外,而她,却是主动垒起了那道墙壁,将他人的爱隔离在外。
有一点点同病相怜。只是她比梅春水幸运一些。
“你想太多了。”方笑语很不愿意承认她有点同情了自己的敌人,于是只能否认着想要掩饰过去。
只是梅春水似乎认定了方笑语是在关心她,于是完全不顾方笑语的态度笑道:“没想到,被我视为亲人的人都想我死,反倒是身为敌人的你会关心我的死活。”
梅春水笑着对上方笑语面无表情的脸,继续道:“我很开心,至少人生里总算是有了一个让我无需伪装能够安心做自己的人出现。哪怕你是我的敌人,哪怕下一刻你我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可是我依然感激你方才那一句关心,让我的人生看起来至少不会那般悲哀。”
方笑语本能的想要反驳,却最终将那些话咽进了肚子里。她突然有些不忍,不忍破坏一个几近绝望的人心中唯一的那一点微光。
犹豫了一会儿,方笑语最终叹了口气。正视着梅春水道:“你真的想要整个丞相府付出代价?活在那里的毕竟是你的亲人。就算这些亲人从未给过你任何值得铭记的感情,可亲手毁灭了他们,你就不会后悔?”
梅春水重新为自己倒了杯茶。然后仰脖咕咚一口喝了个干净,道:“这个问题,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已经想了十几年了。从我知道自己是刻意被人养废了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在反复的追问自己,是默不作声甘心认命的做个弃子,还是反过来做那个下棋的人。将所有将我当做棋子的人全部毁灭。可我一直找不到答案。只是最近我突然想明白了,不爱我的人终究不会爱我,尽管我用尽了一切力气想要得到他们真心的爱。既是如此。我又纠结个什么?不是我对不起他们,是他们对不起我在先。方笑语,你可知道,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宫里那位贵人娘娘这些年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做着那些被人诟病、谩骂的事情。若非是被逼到绝路。她又何须至此。”
方笑语知道。梅春水所说的就是宫里那位坑爹小能手的贵人娘娘。因为总是跟自己的家族作对,这位娘娘虽然深受皇上宠爱,可外头的名声却不怎么好。
那些上层圈子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家族出身?就算对这位贵人娘娘的过去知之甚深甚至也会同情,可是彻底放弃自己的家族,甚至无时无刻不想致家族于死地,在这种以家为天,以父为天。以夫为天,以男人为天的时代。这都是些离经叛道罪该万死的事情。
只是因为对方是娘娘,所以大多人不敢宣之于口罢了,可是嘴上不说,心里是如何想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说起来方笑语还不知道,梅春水之所以彻底对丞相府失望,甚至不惜用刺杀皇上这样的方法想要将整个丞相府连根拔起,不惜也赔上自己的性命,这件事还是源于她一开始栽赃叶书成要杀梅春水的事情。
这件事是导火索,是让她彻底对丞相府再无一丝念想的根本原因所在。
因为这件事,让梅春水不仅没有如前世一般被叶书成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反倒是让她对于叶书成的厌恶达到了最高点。她明明将叶书成要杀她嫁祸给安王世子和方笑语的事情跟祖父说了,可是祖父却压下了这件事不说,竟还要她主动去接近叶书成,让她迷惑叶书成,想让她成为叶书成的人,然后在梅贵妃有孕之后想法子出个大错,然后连累叶书成在皇上面前彻底失势。
这些事,梅苍云并未真的跟梅春水解释清楚,只是很独断的下了这样的命令。可是梅春水却不是所有人眼中那个无用的愚蠢的草包小姐,她有自己的情报网络,有自己的势力,虽与丞相府的势力相比是云泥之别,可若非这点势力,她早已经无法在这吃人的丞相府中保护自己。
她能理解梅苍云让她去接近叶书成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可正是因为理解,所以她才更恨!
将她当做棋子也就罢了,竟然还要让她委身给想要杀她的人。而那些信誓旦旦说着一定会保护她,说着等二皇子失势后定会给她一个妥善的安排的所谓亲人,却用裹着蜜糖的誓言轻易的将自己推入火坑。
于是,她终于对这个给了她所有痛苦的家族彻底的绝望了。
于是,才有了这一次看似愚蠢的刺杀皇帝事件。
可是,梅春水没有第一时间刻意露出破绽,方笑语想,她的心里或多或少还有迟疑吧?尽管嘴上说的再狠辣,心里有再多的怨恨无法发泄,她还是在等一个台阶,一个哪怕只是暂时让她能够收手的台阶。
但是,她没有等到。不仅如此,在入寺之后,在商可人将她推入断崖险死还生之后,余老太太的关心却只是局限于她有没有跟二皇子打好关系和她为什么没有和二皇子一同上山。
多讽刺。这就是对外人来说最疼爱她的奶奶。那个丞相府里只有她能叫的亲热的称呼,却只是为了让她更加嚣张跋扈的算计罢了。
“我是真的想要他们死。要她们全都去死!我也跟着他们一起死,就不算是对不起他们了,是不是?”梅春水此刻就像是个脆弱的孩子,在方笑语的面前竟然毫无防备的哭着,方笑语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竟是再也无法将眼前这个人与前世二皇子府里那个阴险狠辣的梅侧妃联系在一起。
“既然不想活了,那就将这条命给我。”方笑语起身,来到梅春水的面前,强行扳过她瘦弱的肩膀,要她直视着她的目光,继续道:“既然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希望,那就将这条命给我。送给我!我需要她!”
梅春水似乎被方笑语的举动吓着了,不过也只是短短一瞬的惊吓,她随即笑道:“那就拿去。要杀了我也好,要剐了我也好,都拿去,随你怎么用。”
“很好,梅春水,你记住,是你自己将这条命给了我。那么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了,我要你生你就生,我要你死你就死。我要你活着的时候,阎王爷也不会收你。你就给我看着,看着我如何要那个自以为是的梅丞相自食其果,看着我如何让那些自以为比你幸福的人全都变得比你更不幸!”方笑语冷笑,笑容中是如冰冻一般的刺骨。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好?”梅春水发现她忍不住眼里的泪水。
“对你好?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要为我爹讨回一个公道。梅老狐狸玩弄我爹的恩义多年,梅素惜害的我与皓之几经生死,丞相府欠我将军府的这笔账,我会好好跟他们父女清算清楚。至于你,不过是顺带的罢了。”方笑语冷哼,继续道:“我需要丞相府的一切情报。你能得到,是不是?既然想要他们毁灭,亲手参与才能尝到其中的乐趣。一起,如何?”
“你就不怕我出卖了你,将一切全都和盘托出?”梅春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原本的敌人来怂恿自己一起灭了自己的家族。这样的事情说出去定然会被人当做一个笑话。
“敢说就灭了你,顺带再灭了丞相府,麻烦些而已,不妨碍结果。”方笑语霸气侧漏。
梅春水哭笑不得,这自恃武功高强就不把人智商放在眼里的人,真是太讨厌了。
“自然,我也不会让你白做事。作为交换,我帮你嫁给沈善若,如何?”方笑语放出了终极大杀招。
一听到沈善若的名字,梅春水突然就低了头,脸色羞红,搓着手,声音如同蚊子般细小道:“你……你说什么呢……沈公子怎么可能……”梅春水有些失落。她与沈善若的身份云泥之别,丞相府里没人会承认他们的结合。
“你与丞相府已经无甚干系了,你若真心喜欢沈善若,也愿意放弃丞相嫡孙女的身份做一个普通医者的妻子的话,我就帮你。看沈善若看你的目光,他对你当也有几分好感。此事大有可为。如何?可愿一赌?”方笑语的话实在是太有诱惑力,在一个只会利用她舍弃她的亲人和未来幸福的人生之中,她终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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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遭刺杀重伤?
窗外灯火如昼,原本安静的佛寺此刻惊声连连。
方笑语正与梅春水谈论着丞相府的势力布置,就忽听有人中气十足的大喊一声“有刺客”,然后就开始了各种意义上的混乱。
方笑语听出了那声喊声属于曾去而复返的苏万福苏公公,她皱头紧皱,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皇上又遇刺了?
“这也是你做的?”方笑语看向梅春水,问道。
梅春水摇头,也是一脸疑惑道:“不是,我只是下令在上山的路上伏击皇上,根本未曾准备后手,这件事不是我做的。”
方笑语手摸了摸下巴,问道:“你只是伏击了皇上?那太子呢?”
“太子?”梅春水一愣,随即道:“太子也遇刺了?”
方笑语眼一眯。看来伏击皇上与伏击太子的不是一路人。皇上遇刺,主谋是梅春水,这已经可以确定了。而刺杀太子的又是另一批人,方笑语怀疑叶书成,但不敢确定。那么,现在的这个刺客又是谁的人?是和刺杀太子的是一拨人?还是第三方的势力?
“走吧,出去瞧瞧。外头乱成一锅粥,咱们在屋里稳坐钓鱼台,未免惹人生疑。”方笑语打开房门,墨痕一脸沉重的注意着周围。
“如何?可知道发生了什么?”方笑语随口一问。
“小姐,似乎是出了刺客,有人被刺伤了。”墨痕只能说出自己知道的。
“有人被刺伤了?皇上?”方笑语心中一惊。心说皇上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死了,我的神棍计划靠谁去?
方笑语立刻轻功模式全开,朝着吵嚷最严重的方向狂奔而去。
可她越是靠近。就越觉得不对劲。一路上的人看她的目光有种说不出的沉痛。
方笑语强自压下心中不祥的预感,再靠近刺客刺杀的地方,便见到皇上龙精虎猛的站在外头指挥着所有僧人以及侍卫抓捕刺客。
眼神一瞬的接触,皇上似是看到了方笑语,于是快步上前拍拍方笑语的肩膀,沉声道:“方爱卿重伤,需立时下山寻医救治。他是为了朕而挡了那一刀。朕绝不会忘记方爱卿的一片忠君爱国之心。”
方笑语仿若没听到皇帝的话,心中反反复复的只有一个念头:爹爹为救皇上受了重伤?可是!皇上的担忧是装出来的!
没有太大的担忧,反倒像是完成一个任务一样的安慰。语气中的不自然虽然隐晦,可还是被她完完全全的察觉到了。
不是说身为帝王经历过这种事情后就一定要痛心疾首,可臣子为救你而深受重伤,至少担忧也该是发自内心的吧?
方笑语第一次对皇帝生出了不满。
“谢皇上关心。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臣子的荣幸。”方笑语心里对皇帝不满。可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丁点的破绽。违心的说道。
“去看看他吧,有你这个贴心的女儿陪在身边,他的伤好的也快些。”皇上对方笑语和善的一笑。
“那笑语先去看看爹爹。”方笑语和皇上行了个礼,而后朝着屋子里跑去。
而此时,梅春水也遇见了余老太太,因为心里担心事情节外生枝,整张脸都紧紧的皱在一起,显得有些疲累。
“春水。这寺里出了刺客,怕是待不住了。你可受了伤?”余老太太见梅春水脸色不好,有些担忧的问道。
梅春水瞬间有些惊喜。她以为在这种危急的时刻,就算曾经利用她的家人也会表露出发自内心的关心,余老太太的询问似是让一个绝望的人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可余老太太的下一句话却又重新将她打入地狱。
她说:“没受伤便好。既是无事,还不去看看二皇子可受了惊没有?记得,神色慌张些,好让他瞧见你忧心他的安危。”
梅春水的心一瞬间冷如冰霜,那一瞬间对于亲情的那唯一一点渴望也被击碎的连渣子都不剩。
果然啊。不爱我的终究不爱我。那我还在犹豫什么?
梅春水看向余老太太的目光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卑微与希翼。她想,她该为自己的未来好好的谋划了,而她的未来,与丞相府无关。
方笑语横冲直撞的闯入屋中,方剑璋一身的血迹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方笑语一惊,连忙上前将手搭在了方剑璋的脉搏之上,随即“咦”的一声,心中起了疑惑。
方笑语用一种特别复杂的的眼神询问的看着躺在床上哼哼的方剑璋,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担忧之色,反倒是一脸‘你这是在搞毛线啊’的表情甩过去,瞬息间父女俩就用眼神作了交流。
方剑璋哪还会不知道他的‘重伤’真相已经暴露无遗了,从一开始他就没觉得能瞒过自家闺女,所以一开始就没有阻止方笑语的接近。
方笑语看着满脸带笑的苏万福将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念了声‘嘘’,然后隐晦的摇了摇头,哪还能不知道今晚这个所谓的刺客事件是自家老爹一手自导自演,恐怕还是皇上起的头儿。
怨不得皇帝一点担忧的情绪都没有,连安慰的话都那般敷衍。若非是前头有几个人在那杵着,恐怕皇上连安慰的话都懒得说了。
是啊,有什么好说的,压根一点伤都没受,说了安慰的话都嫌浪费时间。
方笑语心里对皇帝的那点不满又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有心要多问几句,又怕人多嘴杂。见方剑璋一直在跟自己打眼色,方笑语不得不顺着演下去,瞬间转了神色。焦急中带着点暴躁道:“苏公公,那刺客是何许人也?竟敢在佛门重地刺杀皇上?还敢重伤爹爹,我饶不了他!”
“回方姑娘。奴才也不知这是何方来的胆大狂徒,竟是众目睽睽之下便敢刺杀圣上。若非是方将军舍身挡剑,恐怕此刻重伤的就是皇上了。可真是吓死奴才了。也怪奴才没有保护好皇上,本该是奴才为皇上挡剑的,却累了方将军……”苏万福还一脸担惊受怕的表情,让方笑语感叹,这表情。这眼神,这才是影帝级的演技,不愧是在宫中伺候多年的人。都说伴君如伴虎。能在老虎身边活得风生水起,这才是最不好得罪的一个。
“此事怎能怨怪苏公公?明明是那刺客胆大妄为!他最好祈祷不要被我抓到,否则我定将他挫骨扬灰为爹爹报仇!”方笑语并未刻意压低声音,这也是故意要说给外头的人听的。所以还刻意放大了声音。只是方笑语对于语气的控制非常擅长。并不会让人觉得这话说的刻意。
“唉,方姑娘就在这里陪着将军吧。现如今还有奴才随身带着的药物撑着,恐怕过不了多久就要下山,方将军重伤不宜挪动,但这庄严寺已不可靠,皇上在寺中都能遭遇刺杀,也难保再留在寺中是否会有别的险情。恐怕要委屈方将军了。”苏万福脸上带着笑,语气却是担忧与伤感。这情形看起来颇有些好笑。
“无妨,我会陪着爹爹。我也懂几分医理,身上也带着些止血治伤的伤药,当能支持到下山。苏公公去皇上身边侍奉着吧,那刺客尚未捉到,若是再去而复返……”方笑语配合着苏万福将话接下去。
“也好,那奴才就去皇上身边侍奉着了,方将军就赖方姑娘好生照看了。”苏万福给方笑语伸了个大拇指,而后转身离去。
“苏公公安心便是。”方笑语笑着目送苏万福离开,随后朝着依旧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方剑璋小声道:“这又是唱的哪出儿?”
“朝堂中的事儿,皇上怕是有什么计划。你爹不过是帮着皇上演了一出戏罢了。”方剑璋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女儿
废话!谁不知道!
方笑语狠甩了个白眼过去,心说方才苏公公都表现得那样明显了,除非她是瞎子才会看不出这是皇上导的一出戏。
问题是皇上导的这出戏究竟是为什么?是为了引出之前刺杀他的幕后之人?方笑语寻思着要提醒梅春水一番,免得她露出了马脚,以致所有的计划全都泡汤。
“那刺客也是皇上的人?”方笑语笑着看自家老爹咧着嘴跟她扮鬼脸。
“是皇上的人,功夫强着呢,也是要让人都见着有刺客逃离,否则怕是有人会生疑。”方剑璋不敢坐起来,怕有人突然闯进来,说话的声音也都是细若蝇蚊。
“皇上这出戏是演给谁看的?太子?二皇子?还是余老太太?”方笑语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了。
“不知。”方剑璋摇头。
骗子!
方笑语撇嘴。这表情哪里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这明明就在脸上明摆的写着‘我不想说’!
“爹,你可知昨日不仅仅是皇上遭遇了刺杀,就连太子也是。”方笑语刻意将声音放低,几乎是在方剑璋的耳边说道。
“太子也遭遇刺杀?你如何得知?”方剑璋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事情蹊跷的紧。
“叶西辞说的。”方笑语朝着门外看了一眼,然后对方剑璋道:“恐怕刺杀皇上和太子的不是一路人马。且这庄严寺不能多待,那了空大师是个冒牌货,也是狐狼草原的人,那狐狼刺青刺在耳后,恐怕在狐狼草原身份不低。”
“你可确认过那了空大师的刺青?”方剑璋听到庄严寺这等百年古刹的主持竟是狐狼草原派来的探子,不禁为京城的治安担忧。
何况,狐狼草原的人连番进入大承,目的为何?
“此了空大师非彼了空大师。我曾听虚云大师提过,他们年轻时交好,了空大师不可能是狐狼草原派来的探子。恐怕此刻了空大师不是已经遇了难便是被囚禁在某处。之前我发现这假了空眼下的泪痣是假的,这才放了迷药故意迷晕了他,查了他的刺青。也顺带设计了叶书成和商可人。”方笑语并未就此事对方剑璋隐瞒,除了梅春水是刺杀皇帝事件的真凶之外,其他事她都一一简短的与方剑璋说了一说。
“对了,爹爹,那商经纬与你有什么仇怨?几次三番的与你作对,似乎不恶心你一下就浑身不舒坦一般。”方笑语对商经纬真是烦的要命。前世就是这样,这辈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蹦出来了。
方剑璋笑了笑,招呼方笑语过去,让她附耳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方笑语一脸惊诧的看着自家老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段奇妙的故事。她看着方剑璋,突然觉得自家老爹也不傻啊,竟然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怪不得商经纬每一次看到他都是一副吃人的表情。若是如此,那倒也合理了。恐怕任是谁也想不到,事情会是这样一副发展事态。
“那如今我设计了商可人,岂不是让商经纬跟你的梁子结大了?”方笑语突然想起自己对商可人做出的那些设计。也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之前她对商可人生出杀心时,身体会出现那种束缚的感觉。原来如此,这样想来,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无妨,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她活不了多久。”方剑璋的神色沉了沉。
“莫非一开始就……?”方笑语不得不佩服自家老爹了,竟然不知不觉的在布置着以后的路,还都未曾让人发觉。
这么说起来,自家老爹前世根本就是被她的不作为连累死的?
方笑语突然生出了丝丝愧疚。
方剑璋本不该陪着她一起死的。如果不是自己毫无作为甚至帮着人弄死自己,方剑璋不应该就这么憋屈的死在二皇子府的滔天大火之中。
方剑璋见方笑语理解了他的意思,于是点点头,然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指着方笑语道:“你方才说太子遭遇刺杀是叶西辞告诉你的?”
方笑语点头。
“那小子一身的烂摊子,你少与他接近,也莫要搅进安王府的浑水里头。”方剑璋吹胡子瞪眼道:“别以为我看不出这小子看你的眼神跟他人都不同。想要觊觎我方剑璋的女儿,也得问问我五十万镇远军答不答应!”
方笑语嘴角抽了抽,心说别说我跟叶西辞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你还得拉着五十万大军去安王府里打架不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