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五章 急速扩张（三十二）
“嘭嘭、、、”闪烁的火光再度伴随炸裂声音将黑暗短暂照亮，直到将转轮手枪弹鼓内的子弹打空，紧贴自己的实验体正开始急速降温后才停止下来。
刺进身体内的角质体尖爪极快的被腐蚀掉，大概就是一到两个呼吸的时间，锋利的尖刺就成为冒出的轻烟。实验体的心脏像是一辆失控而带着极大惯性的重列，体温的下降也未能将之跳动的速度降低多少，反倒是因为知道了本体的死亡后在做最后的单方面努力般，跳动力度与速度加快了少许，静下来就能够听到心脏在其体内拍打的“咚咚咚”声响。
卡西亚放下这名实验体的尸体，一面装填子弹的同时一面跑向生产车间的更深处。这里在不久后便会被照亮。一名实验体的死亡应该可以起到一定时间的威慑作用，卡西亚此刻想。敌人在此处做短暂时间的停留，汇报情况，或是制定接下来的作战计划该是预料之中的情况。
靠着黑暗环境，还有实验体进入鳞化状态后的思考能力下降，连续攻击其下颚处，骨头和相应的肌肉组织受到伤害，当自愈能力跟不上时，外力下就能使得嘴巴的上下颚错位析开容子弹钻进去的缝隙。找准时机，最后送子弹进去便可以了。因为自身就能进入鳞化状态，这种能力有什么优点，又有哪些缺点，卡西亚很清楚。
实验体嘴巴内部和普通的手术者一样，加之声波脉冲探测下，实验体的身体构造虽然有些微改变，但脑袋还是保持着一贯的结构。从嘴巴就能直击大脑。而实验体的头骨异常坚硬，酸性白金子弹都只能在上面打出小凹坑。天然的半密封容器，子弹在里面撞到头骨后便会发生弹射效果，一颗便能将大脑破坏大半。六颗从嘴里灌入的子弹足以让那颗坚硬头骨中的东西成为混合泥浆般的物体来。
但这终究是应对目前情况的临时办法，准备充足的状态下，身边有气动武器便不会这般麻烦，且还能对付很多种情况。鳞化能力，大部分效果还是在于可以抵御火力包围网，以及给身体带来的各种增强作用。
应该没有下次机会了，卡西亚想。另外两名实验体已经赶过来，这次没有立即追上自己，而是停在了死去的那名实验体身边。思考已有别正常的人类，卡西亚认为实验体更像是有感情的分析机，在被派往各个家族中进行使用前，肯定会经过各种流程化的训练与各类知识灌输，以让他们拥有可控的稳定性。
算是同伴的死亡会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东西？大概骑士侍从考核中遇到的第一代实验体绝对不会，单纯的工具和机器。现在的第二代，卡西亚想应该会有这样的一种程式在他们的脑袋里，但不是为同伴的死感到伤心什么的，很有可能只是对于危险的警告。
脚步不停，卡西亚一面前进一面沿途破坏照明系统，偶尔见到大型的蒸汽输送管路，也会用转轮手枪打开他们，尽可能提升环境温度。
看了看时间，从进到工厂到现在已有几分钟过去，卡西亚按照不久前计算得来的敌人分布情况和支援速度，预感下一波敌人的支援在就近的三四分钟里就能陆续赶到工厂。“大概那时就是对我的包围进攻时间段了。”将与敌人间的距离拉至五六百米外，卡西亚停下观察他们时，开始检查自己的装备与弹药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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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明弹下，四周只剩下黑色与灰白，钢铁与机器设备表面的反光有些刺眼。杰拉德感觉到身前三名实验体身上散发的热气正在扑打自己的脸。看了看躺在地面上的尸体，双手上明显的腐蚀痕迹让杰拉德有些在意，仔细用鼻子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着极淡的酸性气味。
“鳞化后包裹手指的角质体，硬度比之高级合金还要坚硬很多，且稳定性能和抵抗各种环境与药剂的能力都异常出色，几乎是站在最顶端的那一批生物材料了。”鳞化能力的资料几乎是每个手术者都熟识的东西，当然是有能力与地位接触到这一层手术开发项目资料的人。作为每个手术者都希望具有的手术开发项目，即使后续因为各种原因未能开发，但资料与信息却是牢牢实实记在脑袋中的。杰拉德多走进多看了几眼，确定了断面是腐蚀后造成的粗糙迹象，这才退到队伍前面，思考起来。
他又观察了会儿另外两名实验体在尸体边不明所以的动作和不明意义的交流，从两名实验体的的目光来看，两者似乎也有交流过关于腐蚀的话题。杰拉德转过头，看向周围的队员，像是叹气样的动作。
身旁的人都陷入沉默，脸面也在照明弹下发出灰白的光，像是停尸房冷冻的尸体的脸面。杰拉德在通讯器里向丹丽尔说明目前的情况，两名实验体同时站起身，跑向了照明弹不能照亮的前方。
“跟上！”杰拉德命令到，他明白两名实验体若是再无支援，被敌人逐个杀死的可能性只会越来越高。
“死了？”另外一边的丹丽尔询问，并无任何惊讶的语气，在杰拉德的感觉里，这似乎是丹丽尔早就预料到的情况了，现在丹丽尔也只是单纯地确定实验体已经死去一名这个事实罢了。
“我知道了。”说完后，通讯间就只剩下礼车的咆哮声与呼呼的风声，“还有两分钟就能赶到工厂门口，其后大约一分钟，接近五十人的支援队伍也会到达。那时还会有两名鳞化能力手术者赶到。其他增援，因为从其他搜索区域调动，至少还需要十二三分钟。”
“丹丽尔小姐，”杰拉德这时来到队伍最后方，一名穿着动力装甲的成员放慢脚步去到他身旁。见到前方队伍距离自己已有二三十米的距离，杰拉德才接上自己的话，“你大概知道我有什么问题了。就说最重要的两点，第一时关于这些鳞化能力手术者的，他们恐怕不是正常人类。第二点，关于敌人，你是否还有一些没有告诉给我们的信息？”
第一二零六章 急速扩张（三十三）
“能告诉给杰拉德副官你的东西，我们这边没有一点保留。”很理所当然的话，合作前，丹丽尔就预料到中途会出现这种情况，“关于第一点，涉及到亚斯图斯家族内部的一些原因，其中牵扯到的东西还有太多太多。作为善意的提醒，他们的任何信息，我个人认为知道得越少越好。对于麦克唐纳大人，以及对于我，他们也都只是单纯的锋利工具，知道如何去使用就行了，剩下的，过多去探究恐怕对任何人都不是好事情。”
“不知道杰拉德副官，你的意见如何？”
“既然涉及亚斯图斯家族，我想肯定不会是好事。就当你的提醒是绝对好意的。另外一点呢？有关敌人。不依靠视力的大范围感知，现在加上可以腐蚀角质体的某类药剂，无论怎么看，我都觉得敌人和你当初说明的情况不一样，偏差随着队伍的跟进与进攻，开始越来越大了。”这是杰拉德自己的担心，信息在此刻显得尤为重要。若敌人是一名药剂专家，就难以保证在不能察觉的时间里，自己还有身前的队伍已经不知不觉间吸入了什么东西进去。组织的实力强大，很多难以弄到手的材料等他们都有特殊的途径去获取，“不久前开始思考，你口中的敌人，与目前我们追踪的敌人间倒底是不是同一批人？”
丹丽尔因为这句话也陷入思考中，“不能确定，到死去一名鳞化手术者前，我们对敌人的实力判断便是以帕特里克作为衡量的。或许是同一批人，因为地域和前后时间相差不远。又或者不是，因为杰拉德副官的说明，对照当初在矿山基地内的情况，那时候自己可以活下去，或许真的只是运气吧。”说话不带着感情，丹丽尔正在很理性的分析杰拉德的话和口述的情况。这时她也难以判断。
“无论是矿山基地，还是现在，好像我们对敌人都不太了解。”最后只得出这个结论，丹丽尔的回想里，自己这边好像出了知道敌人是敌人本身外，他们的数量、装备、大致实力分布等等，不说合理的判断，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大概的接近数据。
灌进礼车的狂风冷却着丹丽尔的脑袋，路灯连续在她的眼睛中闪烁。道路尽头，属于大片工厂聚集区的冷清已经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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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明弹隔着一段时间就被打上半空，提供十几秒时间的强烈光线。
此刻，相隔几十米远的位置处突然闪烁起一盏微弱的灯具，卡西亚才知道紧急电力网络被启动了。于是移动位置时多了一项工作，但紧急照明灯具的安装地点和周围机器的限制，并不能将之完全打掉。只能留着，可也没有多少坏处。
敌人的突进明显变得比先前更加小心。失去了进攻的**，典型的防御队形，还有可以极快地相互支援的队伍距离说明敌人此刻没有了包围的心情。跟在实验体身后只是为了不失去卡西亚的位置痕迹，以及防止距离带来的时间差造成下一名实验体的死亡。
本来打算在后撤期间可以用转轮手枪的高精度射击减少一些敌人的数量，顺带对普通成员造成心理上的压力。见到敌人目前的状态，卡西亚放弃了这种想法。子弹还剩不到一百颗，不算多也不算少的数量，但这也是卡西亚身上仅剩的东西。闪光弹与钢壳炸弹都用完了，战术刀也没有，幸而对卡西亚本人来讲，最好用的武器还是他自己的身体。
开始带着敌人在巨大的生产车间中绕着圈子，剩下的两实验体因为漆黑环境，只能靠着身体的感知来判断前进道路上的障碍，速度已经降低了三分之一左右。卡西亚此刻跟着放慢脚步，一种敌人既不会追不上，但又无法追上靠近自己的恰到好处的速度。
此刻敌人似乎也默认了这种形式般，两者一时间都以两名实验体为中心，将之当成了不可越过的一条界限。卡西亚担心敌人对此会生出警觉，有些时候也会装作被追上的假象，朝着身后瞄准着打出几枪。虽然隔着几百米，可还是在期间被卡西亚抓住了机会，让两名敌人失去了行动力。
“在门口了。”思考敌人是否也再拖延时间等待自己队伍支援的杰拉德听见通讯器中响起的话，由心里吐出一口气，“那五十来人的支援还有一分钟不到，两名鳞化手术、、、”
说到此处，那里相应传来巨大的踏击地面的响动。
“他们已经进入工厂内，很快就能与另外两名鳞化手术者汇合一起。”丹丽尔站在工厂外，看着两道身体布满不规则红褐色纹路的实验体，带着满意的语气说。过来的途中，她就联系上两名实验体的管理人员，告知在实验体因受影响而有失控的迹象时，就立即给他们注射药剂。是帕特里克当初使用的那一种药剂，在实验体身上起到的效果，因体质关系，还要有效很多很多。
奥利代巴和其他十来人加紧时间拖出礼车后备箱中的箱子，拿出武器装备到自己身上。都是口径极大的枪械，能称之为便携式的枪炮。本来是战场上小队伍或是单兵作战用来对付地方重型装甲与防御工事单位的破坏武器，麦克唐纳通过家族和自己的身份，从才打通关系的军部军官那里弄来了一些。都配备蓝银子弹，带来的后坐力连同奥利代巴这种层次的手术者也不能很好地控制。
一分钟过后，四支队伍从不同的方向汇合到丹丽尔身边，在一句“进攻开始”的命令后，气氛当即变得躁动。通知杰拉德包围作战行动开始后，全副武装的六十几人也以均匀的速度进入到了生产车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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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奇妙的感应中再度多出另外两个实验体，卡西亚没有给敌人反应时间，迅速将距离拉开。声波脉冲频率迅速增加，扩展的探查半径中，丹丽尔所带着的队伍进入到了卡西亚的眼睛里。
第一二零七章 急速扩张（三十四）
比对确定是当初在矿山基地见到的那名女子，卡西亚生出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同时，另外两名实验体的突进速度引起卡西亚的注意，工厂内部机器设备似乎并未对之造成丝毫影响，如同在平地上奔跑。比之另外两名更加灵活，能估算出它们保持速度的同时，这两名实验体在转弯和移动时承受的惯性力量。
这两名实验体从另一边过来，正好切断卡西亚可以移动的一个大方向。敌人此刻也迅速分成小队，以将包围网完全展开。那三具动能装甲走上队伍之前，与身后支援保持着一个合理范围的同时，尽可能的提升了自己的速度。丹丽尔带领的支援部队根据杰拉德提供的信息，很快确定目标所在位置，前进过程中迅速分成三支小队，装备重型武器的人成为被保护的核心。三支队伍追着两名冲在前方的实验体，队伍展开后不久，便与杰拉德那边对接而上，彻底形成包围网，只留下一块小缺口，将目标尽可能赶向工厂的后方。
在奔跑中将注射器全部扎进身体，龙类血液进入体内便成为催化剂引发自身血液的沸腾。能感觉到呼出的空气一时间迅速变得火热，体温也随着血管中轰鸣奔流的血液急速升高。几秒钟后，一块块黑鳞像是漆黑的不能被任何物质抑制生长的致命霉菌，腐蚀皮肤般的形式一块快爬满卡西亚全身。
每一步都开始变得轻松，每一步的跨度也自然而然变大，速度的自然提升不得不让卡西亚刻意去降低一些。看了看手指前端角质体形成的锋利尖刺，卡西亚突然想若是有办法对鳞化后的状态进行一些增强就好了。
异常清晰的声波脉冲中，卡西亚很快计算出四名实验体接近自己的时间点。完成鳞化状态的时候，它们似乎也都有短暂的迟疑出现，两者间的感应因为都进入鳞化状态中，一起加强了些。
以后背脊柱上的鳞片为中心线，卡西亚控制着它们一片片有序律动。如同相互咬合的齿轮，一片落下的瞬间，另一片跟着落下，如此往复。后背上很快便形成一片律动频率极快的波浪纹路，以之为中心，细密且微弱的起伏带起一片紊乱的气流散向四周。前不久去到山脉森林中训练的一项小成果，考虑到鳞化后很大几率需要使用喉咙发出带着高能量与功率的低声波，卡西亚思考后采取此措施避免声波脉冲探测的失效。
喉咙处的鳞片几乎同时出现扭曲形状，比之在防空总基地，此刻没有在留下任何余力。观测到低声波顺利覆盖住了所有敌人，卡西亚相应再度降低速度。
实验体间的交流更加频繁，它们敏锐的感知能捕捉到卡西亚身上发出来的所用声波频率。但并不知道意图，唯有低声波使得他们感觉到了一丝危险而已。
十来个呼吸的时间，卡西亚已经远远探测到生产车间的尽头。实验体在此刻迅速接近，速度与距离的数据正在实时计算，才停下不过半个呼吸，与它们间的距离就被拉进二三十米。
“呼、、、”呼吸带着重量，且有淡淡热气。卡西亚停下奔跑的脚步，转身冲向离得最近的实验体。当两者间的距离被拉进，卡西亚才感觉到另外一种熟悉的气息。
“考核中那些被增强的类第二类生物吗？”早在帕特里克身上就知晓此气味，可也仅限于知道罢了。鳞化状态里，原本还存在的危险信号跟着减少，现在变得非常微弱。即便这些实验体作为改良后的第二代，但里面依旧没有一个能与零号比较。
“咚！”实验体连续起跳，每一步都在混凝土地面上踩出浅浅的脚印。集聚的力量让他在某个时刻冲出，身前的空气在此刻成为屏障。黑暗中只能捕捉到一道黯淡的黑红色流影窜开，划过三四十米的距离，身影凝为可见的实体时，它已经站在卡西亚的身旁。血红色十字瞳里全是包裹卡西亚的深沉黑色，角质体形成的细长锋利尖爪同时刺向卡西亚的身体。
可下一刻，伴随卡西亚转身带出的风气，一只同样布满鳞片的脚已经来到它脑袋近旁。“嘭！”眼前的景物通通融化，一度成为急流形状。扭曲的脖子带着它的脑袋撞在自己的肩膀上，歪斜的身体没有反应出任何动作，直接飞了出去。
“温度感知已观测到敌人！”行进中的杰拉德注意到前方多出来的温度感知成像，立即在通讯中通知所有具有这项感知能力的成员，“敌人现在处在包围中，会马上进行突围。所有成员注意，以前方四名鳞化手术者、三名动能装甲成员，以及丹丽尔副团长处装备重型武器的成员为中心，辅助他们进攻敌人！此外，注意拉开距离！敌人速度与灵活都异于普通手术者，一旦被近身后立即交互射击掩护撤离！”
“听从命令射击！必须集火封锁敌人的行动范围！”丹丽尔在另外一旁补充。同时，当温度感知中属于卡西亚的成像颜色在几秒钟内急速变得鲜亮，甚至在最后超过注射了药剂的实验体时，直觉中一直未曾消失的不安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帕特里克的话不知道为何，开始在丹丽尔脑袋中回响，像是圣堂边的大钟，在警示他们虔诚的信徒。
“先等、、、”
“照明弹准备！火炮准备！”丹丽尔的话被杰拉德打断。见到成像中还在变得鲜亮的影子，丹丽尔才发觉自己的脚步竟然有些迟疑，“杰拉德副官，等一下，有、、、”
“什么？”杰拉德听见丹丽尔的话，才问出，前方同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一道属于风的呼啸。他的直觉告诉自己有东西正袭击向队伍，连忙吼出，“所有人注意规、、、”
话音落下时，照明弹升上半空，开始燃烧发出微弱的光线，一道黑红色的流影从前方激射而来，带走杰拉德身旁十来米远的一名成员，再度飞射十几米远后，重重撞在一台机器上被动停下。
第一二零八章 急速扩张（三十五）
照明弹发出雪亮的白光，一声嘶吼从身后传开。杰拉德回过头，钢铁机器的护板被撞出一个凹坑，鲜血正顺着凹槽流到地面，是被撞到的那名成员的鲜血。实验体就躺在一块几乎压扁的尸体上，失神的眼睛受到照明弹的刺激，十字瞳孔急速回缩。
从机器上拔出身体，耷拉着的脑袋被实验体扶正，摆了摆才回到原位般。鲜血顺着它冒着热气的嘴巴缝子流了出来。走了几步远，摇摇欲坠的身体渐渐找回平衡，实验体没有理会杰拉德等一众看向自己的目光，速度逐渐提升，几个起跳下，再度冲向了前方。
就这样静默看着实验体离开，杰拉德一时间连同后续的命令都没有下达。
“敌人的温度不正常！”丹丽尔随后的话才将之带出，“温度感知中你应该看到了，比实验体还要高上很多。我相信那可不是什么手术开发项目，那只是因为敌人开始真正的活动他那具身体，使用自己以前都没有机会使用的力量与实力罢了。”
“那要撤退？”杰拉德发出质问，见丹丽尔没有立即回话，他继续说到，“既然大家都清楚现在已经不可能就此撤退了，接下来想想怎么对付敌人是最好的。丹丽尔副团长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只有身体在快速消耗能量的时候，才会引起自身产生这种可以说有些骇人的体温。但另一面，你不觉得这也是敌人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开始为了争取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吗？”
丹丽尔一直没有回话，但在另一边却真实地摇了摇头，否定了杰拉德所猜想的情况。最后她还是下达了进攻的命令，温度感知中，四名实验体此刻正与敌人混在一起，一时间像是是谁都不能将对方立即拿下的情况。
“将距离拉至百米内，找好掩护体后，寻找机会对敌人进行攻击。装备重型武器的成员尽可能依靠掩体往前突进，那些东西只有在击中敌人时才能发挥效用。”丹丽尔接过身旁递来的双管猎枪样的武器，样子虽然简单，拐杖样式，加上一枚扳机就是整个武器的全部，甚至没有瞄准装置。但成年人手臂粗细的枪管，以及一种有些复古的金属颜色，却足以说明越是简单的东西，越能发挥出巨大的破坏力。
队伍向前拉进，杰拉德跟随丹丽尔的动作一起，三具动能装甲不带着掩饰地走在最前方，身后队伍以机器和敞篷的粗壮顶柱作为掩护体，保持着队形向前行进。
数着照明弹这时飞过百米的距离，想去到四具实验体周围，将那块被黑暗与阴影笼罩的地方照亮。但那里先于一步飞出来零碎的零件，以及一名实验体来，将照明弹通通于半途中打落。
“咚！”杰拉德看着实验体将一颗照明弹打成四散的火星，两块未完成加工的零件紧接追上，将之快要下坠的身体再度向前送出十几米的直线距离。
温度感知里，实验体与敌人一直混在一起，根本找不到射击的机会。丹丽尔那边同样反应出相同情况，几人的速度与灵活很多人并不能跟上，位置的交替几乎使得几人一直都处在无规律的移动中。现距离对手术者来说已经很近了，但抓到敌人的影子，并让子弹切切实实打在他的身上，此刻无异于是一件没有运气加成就无法完成的事情。
“全员继续推进距离，拉近至前方战斗范围五十米处。”却是丹丽尔自己依靠掩护体向前突进，首先下达了此命令。内心的不安有正向着恐惧发展的趋势，丹丽尔知道队伍再这样围在边缘，前方一点点小意外都可能让队伍遭受巨大的损失。
与此同时，四名实验体的攻击让卡西亚感觉到些许压力。可以使用重击将三名实验体打开，然后专注对付一个，或是不在抑制身体内的躁动，使得自己抽出尾巴，同样可以用较快的速度解决掉他们。只是考虑到目前除了实验体之外，应该只有自己会是鳞化下显现出这种形态，而敌人的通讯大概率一直与骑士侍从那边联系在一起。所以在通讯上并未彻底断开，或是敌人未全部死亡前，卡西亚认为自己还是稍微隐藏一些东西下去为好。
观察到了敌人的推进，这正是卡西亚希望见到的。需要用战斗来使得他们无意识渡过受到低声波影响的前段时间。
四名实验体此刻已经失去了交流，卡西亚的攻击他们不得不认真对待。
7号一直依靠战斗本能寻找机会，但比之有思考的进攻，本能在此刻反倒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好用。浑身鳞片在小半镀上火红色的纹路后，再也不能朝更大的范围扩展。包裹角质体的武器这时也只能在卡西亚身上留下白痕。
又是四名实验体非常默契的联合攻击，改良上，这方面似乎就是托维勒斯特研究的重点。不需要交流，仅靠训练与技术来稍微实现了一些效果。
背部鳞片的律动速度变得更加快，“咔咔咔”的声响带着紊乱气流，极快的律动让拍打与摩擦生产的热量，此刻有了将空气扭曲的热度。那像是自身的强大散热系统般，至少在数颗照明弹再度升上半空，杰拉德与丹丽尔见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
“动能装甲准备！”看见一样进入鳞化状态的卡西亚，杰拉德重重吐出一口气，“小组成员在其后辅助，这次碰到个难缠的敌人，必须小心谨慎对待！”说话间，三具动能装甲已经进入战斗范围内，而杰拉德带来的其他数十位成员此刻脱离各队伍，汇合在他身边。奔行的过程中，数十人全身都开始不同程度的发生肌肉蠕动。连同杰拉德此刻，其主要关节处，十数块雪白的光滑骨质体刺破皮肤，像是骑士时代的铠甲般，包裹住了他的所有关节来。
一道细腻的颤音下，杰拉德抽出带着的短剑，拨下剑柄边开关的同时，也将上面带着一根细铁链绑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第一二零九章 急速扩张（三十六）
短剑溢出暗红色光，很快成为橘红，扭曲的空气上升扑打杰拉德的脸庞，上面同样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骨质，成为一张比对着他的脸制造出的雪白色面具。
身旁的十数人都是特殊机关中各行动队的精英，靠着杰拉德以职位关系，还有金钱上的疏通，将他们召集到了自己这里来借用一段时间。身上各处都出现不同变化，手术开发项目不尽相同，但能引起外表明显变化的手术开发项目，一定程度上都是中上级的。
“辅助人员注意听从命令！”杰拉德与十数人穿行在机器间，他同时提醒说，“等到我们撤离战斗范围时，可以不去计较另外四名鳞化手术者，只需尽量控制子弹不会打在他们身上即可。”
说完后在等待着，丹丽尔过了几秒钟才回应，“按照杰拉德副官的话去做，奥利代巴，你们注意配合杰拉德副官他们的行动。一定要保证安全的范围与距离，这些武器对我们自己而言，一发就能将自身炸成几块。”
相隔不远的两边同时行动，进入到卡西亚与实验体的战斗范围内，才切身感觉到几名实验体身上越发失控造成的暴戾气息。蔓延开的震动这时能捕捉到一些，距离不到五十米，前方因为卡西亚他们的踩踏而布满裂纹与浅脚印的混凝土地面这会儿才出现于他们视野中。
两边的脚步变得缓慢，动作更加小心翼翼起来。自己就在敌人的感知中，无形的东西扫过了他们，使得杰拉德与丹丽尔都清晰认识到这点。
伴随着通讯器中一道杰拉德不明白含义的信号，包括丹丽尔在内，拿着重型武器的十几人全部给自己注射了鲜红色的药剂。龙类组织在他们体内的被动增殖使得其体型一时间变得奇怪，一两个呼吸，这种变化撑破皮肤，或是暗红色的不规则角质体，或是能让皮肤变得粗糙如同枯木树皮的血红色纹路，陆续爬上他们的身体表面。
呼吸急促，丹丽尔压制住一种似乎要上升到脑袋的冲动，身体各处都传来力量，但这非但没有让她内心的担心减少，却是因为实际感觉到药剂带给自己的提升后，越发增加起来。
帕特里克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死亡的，有陌生的声音告诉她。丹丽尔狠狠吸了一口气，握住武器的手因力量巨大而生出一种异样的白色。正想调整自己的心情，通讯中就传来杰拉德的吼声。
“行动开始！”鲜亮的气动短剑被指向前方，杰拉德的动作确实很好的提升了一点身后以及周围成员的气势。三具动能装甲打开了手臂上的武器保护壳体，一样的三角形速射枪管与背后合金箱子内的子弹一同露出在空气中，而不同的低频震荡武器也从另外手臂上弹出，带出细微的空气颤音。
速度陡然加快，关节的活动带出“滋滋”的机械运动声响，三具动能装甲首先冲向前方，杰拉德与另外十数人与之保持二十来米距离，伺机寻找最好的机会。丹丽尔等人只慢了一点，此刻依靠越来越少的掩护体向着前方靠拢。其余队伍成员此刻同时往前拉近距离，巨大的扇形包围圈融合为一起，面积缩小的同时，能组成的火力网络密度与强度跟着反向提升巨大。
用眼睛就能观察到周围的动静了，声波脉冲此刻着重探查靠近自己的人员的武器情况。
“气动武器，还有大口径的枪械？”心里将所有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记下，卡西亚极快的调整自己的位置，利用实验体并不会与敌人相互交流这点，尽可能让他们将自己围在中间。
三具动能装甲此刻冲到了近前，相隔不远排成一条直线，侵占般的方式想要把卡西亚从四名实验体中分割出来。组合三角枪管在在他们临近的时候就开始缓慢旋转，等到距离不过二十来米时，卡西亚突然意到什么，当荡开两名实验体的攻击时，身形当即冲向一台机器后方。
“嘟嘟嘟、、、”三具动能装甲在下一刻一起开火，子弹顷刻间拉出一条漫开的火线，从一两米长的枪口火焰中冲击出来，跟随卡西亚的身体时甚至短暂画出了一个小扇面。一切脆弱的东西都在三条平行的子弹火线下被横向打断。
躲藏的机器上传出密集的击打声，溅开的火花如同一片没有规律的喷泉。实验体们不受这些攻击的影响，偶尔几颗子弹打在身上，也只会在黑鳞上留下轻微的白痕。
四名实验体几乎同时起跳，一枚火炮这时加速超过他们，将机器的钢铁罩子炸成了碎片。杰拉德与丹丽尔等人当即缩短距离，移动着寻找最合适的进攻与射击位置。此刻，四名实验体冲到机器近旁，也立刻分散，从两边包围。
一名实验体才去到机器后方，一截黝黑的手臂便闪电般伸出，一把将它的脖子紧紧牵住，另外一拳同步轰击在它的胸口。身体像是晾衣杆上吹风的衣服般在卡西亚的手上摆动起来，可根本不为所动，实验体对受到的攻击没有一点想法，手指前端锋利的尖刺盯着卡西亚身上鳞片的接合面，刺了过去。
卡西亚当即将实验体轻微抛飞，往一旁移了一步远躲开7号那条劈过来的尾巴时，原地一个回旋，一脚落在抛飞的实验体身上，将之踢开。
“咚！”下一刻就被另外一名实验体抓住空隙撞到身上，卡西亚立即抓住旁边机器上的一角，单手撑起自己的身体悬在地面上一米高，双脚与腰部几乎瞬间弯曲使得身体收成了一团，再以爆炸膨胀样的形式轰然伸展开。
双脚踢在极短距离冲击的实验体身上，这名实验体倒飞出去的同时，卡西亚借着反作用力量同时向另一头飞跃过去。半空中转过一个圈，在一片“迅速规避”的吼声里，卡西亚稳稳落地。他随手抓起身旁的物料架，一手崩断固定的膨胀螺栓连接处，拍向了近旁正在拼命远离自己的敌人。
第一二一零章 急速扩张（三十七）
物料架带出啸音，中途从卡西亚的手里脱出，三片弧形子弹火线扫荡而过直接将之在空中打成碎块。这名敌人抓住难得的机会，速度最后还提升一点，十几米后，一枚拳头大的铁块从后方笔直追上他，嵌进他的脑袋里。
两具动能装甲当即停火追上来，另一具一面掩护射击，一面移动到另外的方向，给后方支援队伍留出足够的可射击空间。两枚火炮预判卡西亚的移动方向激射而来，但无意外全部打空，只起到作为短暂照明的作用。
实验体还在追击的途中，零星的攻击并不能阻止卡西亚前进的脚脚步。仅一个呼吸后，另外一名距离较近的敌人冲上半空，撞在敞篷的横向钢梁上。没有实验体的身体，落地后的结果也只有死亡。
卡西亚改变方向冲向其余敌人，数块零件与物料架子紧接着砸来。漫射的子弹突然从远方扑过来，卡西亚趴下将身体贴近地面，滑动开十几米后，三道黑影“咚咚咚”几乎同时砸落在了自己周围。
从地面弹射起来的瞬间，卡西亚抱住自己的膝盖，身体缩成一块球形。一条暗红色锯齿尾巴在他的脊柱鳞片上擦出一道火花后落下，直接将地面斩开十来厘米宽的沟壑。另两名实验体也急速刺出自己的武器，途中就被卡西亚用手臂缠上，强行改变了攻击轨迹。
两名实验体猛力撤回自己的手，也带着卡西亚落在地面上，身后7号一脚狠狠踢来，却是两枚火炮带着橘红色尾巴先于一步撞到卡西亚身上爆炸开。
瞬间的的火焰转化成烟雾将四人笼罩住，动能装甲让开的射击空间中，一张交织而成的的暗红色弹道线网络如同激射的光线瞬间铺展，漫开成为一片半圆推向那片还在膨胀的烟雾里。
烟雾成了湖面，激射的子弹在上面打出一块块没有波纹的滴落点，只能听见里面同时传来“叮叮”的撞击声响，却看不见内部的任何情况。
随着杰拉德此刻的一声命令，十几颗钢壳炸弹一起出现在半空，遵循抛物线落到爆炸的中心。
“动能装甲准备近身战斗！”杰拉德的话中，三具动能装甲一面用组合三角速射机枪一同扫射，一面向爆炸中心靠近，“丹丽尔副团长！”杰拉德紧接着提醒。
“全员寻找可射击位置，距离控制在三十米左右！”丹丽尔首先移动向一个不会伤害到自己人的方向，枪口全程抬起，指向爆炸中心。奥利代巴等人同时跟上丹丽尔的脚步，拉扯出一道小圆弧，朝向卡西亚等人寻找最佳的射击方向。
“嘣！”巨响震动烟雾，几乎同一时刻，烟雾突然间被巨大的力量搅动，紧接着一道身上带着衣服燃烧火星的黑影撑开灰烟，倒飞出来，五六十米远才落地滚落数十圈撞到机器上。其后7号的影子慢了一点点，也冲破烟雾被打飞出来。里面传出嘶吼声，紧接着就被碰撞声音压下，十几颗钢壳炸弹同时起爆，烟雾彻底被搅散，再度膨胀。另一道黑影这时带着速度从其内抛飞出来，像是黑色的流星，身上的火星子似乎都要被风压吹灭，擦着一片子弹火力网，带着溅射的火星砸向了杰拉德身后的支援队伍。
“攻击！”杰拉德在此刻吼出，两枚火炮同步声音，冲向烟雾。火力网络此刻猛然增大一倍，全部被烟雾吞没。三具战甲当即冲到旁边，守在烟雾最边缘。
一名人形的温度感知图像这时脱离爆炸中心的高温，冲向杰拉德他们。
“丹丽尔！”杰拉德在提醒她们那边进攻，三具动能装甲立即移动位置，跑向两者之间，想抵挡这名影子。只是这一瞬间，杰拉德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正想连忙叫停丹丽尔的攻击，却是丹丽尔在通讯中急切的说话。
“停止进攻，敌人在你们后面！”
反应力不可不畏快，杰拉德集中的精神立即注意到温度感知中，身后那一道突然温度骤然增加感知成像。身体当即原地倒转，杰拉德下意识边吼出来，提醒众人小心。视野中的景象跟着流转，此刻如同急速流动的圆球般呈现在杰拉德眼中，等到景象恢复静止，拳头大的铁块正处在他视线的正中心，以额头为目标点，飞了过来。
“叮！”
杰拉德全身渗出汗水，意识几乎短暂停歇了。额头两边的骨质面具碎开，鲜血正顺着脸颊往下滴落，但在面前气动短剑的高温下，很快就被蒸发变成干结的血痕。
即使隔着一张骨质形成的面具，杰拉德还是感觉到了那块铁块上带着的极大力量。因为有一股强大的风，铁块即便在自己本能拿起的气动武器下被分割成两半，但还是擦到脑袋两边。坚硬的骨质在那瞬间，就和着被切开的铁块一起变成了激射向身后的大堆碎片。
身体本能驱使他站起来，移向最近的掩体。尖啸声此刻同时袭来，数块零件从前方飞来，杰拉德立即提起气动短剑，两具动能装甲这时越过他，落在前方，将零件全部轰开了。随后动能装甲和着才爬起来的实验体，冲向卡西亚。
“杰拉德副官。”丹丽尔此刻带着奥利代巴他们从另一边过来，她看了眼杰拉德脸，带着担心地询问。
“没事，差一点。”杰拉德回话，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时才有时间去观察四周，那短暂的时间，敌人不知道投射了多少扳碎的铁块，温度感知中正在失去颜色的破裂尸体数量就能说明。
只是给了一点机会而已，杰拉德心里带着惊叹的味道，伤亡数量本应该更大，但敌人的目标是我与我身边的这些成员，其他人没有去怎么顾及。三人被洞穿身体，造成的孔洞却几乎相当于被重型狙击枪击中的效果。普通成员更不用说，没有一人有躲开这些碎块的实力。
“已经一分钟了。”同一时间，卡西亚斜向奔跑着，尽可能让自己周身有普通敌人存在，以便使敌人的进攻不会过于猛烈。机械手表已在刚才爆炸中损坏，此刻是脑袋中一直默数的时间告知了他这点，“再有半分钟多一点，大部分敌人也该感觉到脏器因共振产生的破裂损伤了。”
第一二一一章 急速扩张（三十八）
灵活的身体也只有实验体可以跟上，动能装甲在车间这种密集的环境中，自身提供的动力和速度加成并不能很好发挥出来。
此刻的实验体多少都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卡西亚对于他们并未保留力量，每一次的攻击都确保可以对那层黑鳞内部的脏器组织造成一点伤害。
实验体并不能有效将卡西亚牵制住，失去交流后更显得像是在单纯堆积数量上的优势。其他伺机的敌人很难得在他们移动的过程中找到机会进行攻击。完全成了在观看一场对自己有生命危险的表演，不能离开表演场，可又没有上去帮助实验体的方法。
杰拉德经刚才的攻击，动作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一旦体验过死亡的味道，没有谁会愿意再去尝试，如同杰拉德这般的人物同样如此。只是进攻变得更加频繁，指挥也变得更加激进了些。他和丹丽尔都明白这样拖下去，若是敌人可以长时间维持鳞化状态，最终失败死亡的肯定会是自己这方。
没有机会对敌人进行有效的进攻，原本他们认为有重要作用的实验体，此刻反倒多了一层妨碍的味道。可杰拉德与丹丽尔两人并不敢在进攻时不顾及实验体的情况。能有现在这种状态，大半都是靠着实验体的牵制。若是没有实验体去抵挡住敌人的大部分进攻，使之没有直接进攻自己的机会，其后果他们很清楚会是怎样。
几个呼吸后，卡西亚确定时间差不多了，自然放慢了速度，四名实验体此刻全部围了上来。
鼻息中喷出白气，喉咙处的压力增大，低声波的增强使得那里生出了难得的疼痛与干涩感来。声波脉冲中观察到一部分人已出现异样后，卡西亚深吸一口气，目标转变成了周围一群还未明显有感觉的敌人。
一个都不能放走，卡西亚明确知道这点。普遍进入三阶段，又有明显是副指挥官这般的人物在，当他们察觉到异样后，极有可能下达分开撤退的命令。加之实验体能稍微阻挡自己的脚步，面对一心逃走的敌人，卡西亚并没有将之全部追上清理完的自信。
全身鳞片在瞬间如波浪从头至脚律动了数次，排放出的热量让卡西亚如同笼罩在一片扭曲的空间里。四名实验体几乎同时靠近，7号的尾巴率先朝着自己的脖子斩过来。
偏过身体躲开这唯一具有威胁的攻击，卡西亚街着身后两名实验体攻击的力量，眨眼间已经贴近7号身前。7号才想收回尾巴进行攻击，黑色的拳头已经印在了它的胸口。
冲击顺着身体传导开，拳头周围的鳞片也在波浪状起伏。后背碎裂的衣服鼓起，7号的尾巴横斩过去，却只能看着自己与卡西亚的距离瞬间拉开，最后将空气斩出一道半透明白痕。
退出几步远后7号最后还是脱离地面飞出去，将十来米外的支撑柱撞出弧度。紧接着一道黑影拖着两名实验体冲向7号，靠近的瞬间，在轰然炸开的空气中，7号全身都紧贴着支撑柱，钢铁发出哀鸣，撕裂的淡银色口子迅速爬满半圆形的弧度上。
一道黑色圆弧闪过来，没有丝毫缝隙的衔接上刚才的攻击。7号的脑袋遭受重击，身体被带飞出去，意识短暂的模糊使得7号在半空中没有丝毫动作，撞在机器上弹起来飞出十几米远，滚落在了地面上。
另外三名实验体此刻似乎受到刺激，攻击变得更加疯狂。但落在卡西亚身上仿佛都被吸收掉，攻击甚至未能让卡西亚移开自己的脚步。“轰！”的声响中，一名实验体当即飞离开，正打算攻击另外实验体的卡西亚此刻突然下蹲，一道看不清形体的长剑带着极快的律动，一剑切断了卡西亚身后的弯曲支撑柱，擦着头顶砍了过去。
支撑柱“嘭”的一声分开成为两半，平滑的切口如同镜面，反射出照明弹的冷清光线。
“嗡嗡”的声响让空气中带着细微的颤动，震动长剑在中途被动能装甲拉回，斜下劈下，却只切开了卡西亚留在那里的残影。
身体在几米外凝为实体，卡西亚立即转身，早已收在腰间的拳头轰然打出。
两者拳头间的空气在挤压中爆炸，回荡的声响完全成为金属间的碰撞，另外一具动能装甲超负荷驱动的一拳还未将手臂拉直，便别阻挡在了半途中。吱嘎声响里，动能装甲的人看着自己被合金片包裹的手臂在反震力量下不可抑制的弹开，其上的合金装甲也在冲击下崩开数片，露出里面复位的三角组合枪管。
“嘭”没有反应的时间，卡西亚此刻回身一脚，动能装甲腰部再度承受重击，斜着撞向几米外。卡西亚还想追击，一片瞬间连成网的红色流影交织过来，封锁了前进的道路。
高亮的剑刃上散发着似乎能融化烧蚀一切的温度，卡西亚在地面留下一片裂纹时，已经连续几步去到后方数米外。杰拉德此刻一样往后拉出距离，手中的气动短剑同时被他狠狠投掷出去，手腕上的铁链刹那间边绷得笔直。
卡西亚才偏过头躲开，气动短剑便被杰拉德拉扯着铁链斩向脖子。身体扭出奇异的角度躲开这一件，卡西亚回正身体想要应对一旁冲过来的实验体时，却是一名全身覆盖骨骼的敌人跳在两者中间，撞开了两名冲过来的实验体。
“丹丽尔！”杰拉德此刻一面迅速后侧，一面大吼。
爆裂的声音下一刻响起来，丹丽尔抬起手中的枪，一片火焰在枪口前方瞬间膨胀开两三米远。巨大的后坐力使得她本人都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才将之抵消。
数不清的微小颗粒激射出来，带着速度撕开了空气，呈现半圆形横向扣住了卡西亚。下一刻，在复数的“滋滋”声音里，微小颗粒迅速变成红色，像是一群自我燃烧的成群火虫，在连锁反应下轰然爆炸开了。
第一二一二章 急速扩张（三十九）合章
堆叠的爆炸在瞬间一同膨胀，变成一颗巨大的火球绽放开。冲击化为有形的波浪一层层推向周围，几秒钟后便扩散到了整个车间。丹丽尔与杰拉德没有预料到仅是一枪的威力就能达到如此程度，这些武器全是麦克唐纳自己走帝**部路线拿到手，除了他，丹丽尔也没有实际使用过。本想趁着机会继续攻击的十几人全部被冲击打在身上，热浪让露出的皮肤变得干燥，一时间竟生出枯死的模样。
极快的躲到掩体后，待到火焰全部成为滚滚烟雾，丹丽尔与杰拉德同时下令集体进攻。可从掩体之后探出脑袋的，此刻也只有他们，以及他们身边不到二三十人左右。察觉到不对劲的两人立即让身边队伍与爆炸中心拉开五六十米远的距离，警戒前方。
看向身后辅助攻击的成员，已没有一个人能保持着正确的射击姿势。全部靠在机器上，照明弹光线下的脸白得有种渗人感，那完全就是一张被冷冻过后再推出来解剖检验死因的尸体的脸面。丹丽尔立即下令其他人屏住呼吸，她靠近一名正急促喘着气的成员，想询问具体情况时，那名成员就从靠着的机器上滑落下去。连忙用手扶住，但丹丽尔看见与感觉到的，除了那双瞳孔放大后失去光彩眼睛，就只有经由手掌传来的迅速归零的心跳了。
抬头看向其他人，丹丽尔的视线里，除了奥利代巴等十来个注射了药剂的成员外，其余队员的身体在此刻都躺在了地面上。徒劳的挣扎在一两个呼吸的时间里就宣告结束，等到丹丽尔的视野来回扫荡数次之后，除了身旁的数十人，感知里，身前由辅助成员们建立起来的火力网阵地中，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了。
“杰拉德副官。”丹丽尔带着奥利代巴等人再度退出十几米远，在几台机器间组建好一块坚固的防御阵地。
“除了我自己带过来的二十来人，其余的全部死亡。”杰拉德的话里带着太多的疑惑，身后可是一片队员，短暂的时间，敌人甚至没有怎么与他们正面接触，可眼睛与感知在此刻并不会欺骗人。
杰拉德同样将队伍往后拉扯，相互间防御着警戒。让手下拖来一具尸体，带着不自然红色的脸并不能说明什么。
“看着前方，注意观察几名、、、”说话间，开始行动的四名实验体便让杰拉德闭上了嘴巴，只接上一声自己叹息。“丹丽尔副团长，有什么发现没有？”杰拉德让手下开始就地解剖尸体时询问到，他此刻怀疑是否为敌人在不久前短暂的时间差里，早已在周围放下了某种生物毒剂。这般想来，敌人似乎也是在就近地域放慢速度，像是为了突围而开始战斗的。
“正在着手解剖尸体，需要时间。”做着一样的事，丹丽尔拔出战术刀，就着最近的尸体，先是试手般按了按，随后扒下尸体衣服后从胸口正中心娴熟的拉下一刀。奥利代巴等人正观望着几十米外的昏暗处，几名成员正在从尸体上搜索着照明弹。
鲜血循着拉开的伤口狂涌，丹丽尔当即退回一步，光线下，一大堆细碎的脏器被尸体体内残余的压力与空气涨出来，顺着身体落了一地。
“颜色正常，气味正常，温度正常。”丹丽尔当即判断，这时回头看了看身后，四名实验体正围向爆炸产生的烟雾，“看碎片的样子，百分之**十是受到震动碎裂导致，与生物药剂的关联性、、、不是很大。”
脑袋中的思绪转动得非常非常快，丹丽尔回忆着迄今为止自己所使用过，见过，或是在阅读资料时记下的所有关于生物药剂的资料，都未曾找到哪怕一种会造成手术者体内脏器碎裂的生物药剂来。
最为接近的，也都是使得脏器和相关组织的功能在短时间内急速衰竭，最终失去原有的功能。都与眼前的现象没有一点关系，丹丽尔带着疑惑移到机器后方，拿出通讯器正想询问杰拉德是否对此有进展，却是身旁的一名成员站立不稳，倒向她这边。
下意识伸手去扶，此成员自己抓住机器稳住身体，一支手摸在肚子上。他对着丹丽尔摇了摇头，张开嘴巴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像是舒缓身上的压力。但下一刻脸就瞬间变得苍白，随即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呕吐。
一半血液已经凝结成了半糊状的块，还有一片片细碎的脏器碎片，一同被这名成员吐了出来。前后不到数秒，这名成员再也支撑不起身体，轰然倒在了地面上。丹丽尔一两步走过去，在几个急促的呼吸后，这名成员也宣告死亡。
前方的爆炸烟雾中，实验体已经与敌人再度接触。丹丽尔看向旁边仅剩下的十来人，正想说话，集中在自身上的感知这时也捕捉到了一些从体内传来的疼痛感。额头上是多久开始不自然渗出汗水的，丹丽尔自己也不清楚。可着极短的几个呼吸间，沉闷和爬上身体的疲倦让她不得不去注意。
“杰拉德副官！”丹丽尔带着奥利代巴他们往后撤离，距离即使拉至百米外，感知内的疼痛与沉闷依旧没有消失，继续增强着，不断触及丹丽尔自身的警觉底线。
“我感觉到了，身体中已经传来疼痛！”杰拉德还要先于丹丽尔拉开与爆炸中心的距离，“严重的已经开始吐出鲜血，带着少量的脏器碎片。解剖的尸体看不出来与生物药剂有什么关联，那明显是典型的震荡伤害。有无形的东西在传递力量到我们身上，持续冲击震动着我们相对身体而言，更加柔弱的脏器组织。”
“现在只能这样去思考，死去的人会比我们先感觉到，极有可能是因为实力上要低于我们一条水平线，身体强度与素质不能抵抗这种无形力量！”杰拉德只察觉到这一点，“很有可能是敌人身上的某种我们不清楚的手术开发项目！但无论是何种开发项目，都应该有大致的距离限制才对，就像温度感知一样，超过某个范围后，就会失去大部分效用。我认为先拉开距离，想清楚敌人是怎么攻击到我们为好。你也感觉到了，身上的疼痛与疲倦感吧？我们目前没有死亡，都是靠着身体的强度在硬撑下去！”
“还好有四名鳞化手术者可以拖住敌人的脚步，给了我们一些缓冲时间。”杰拉德感叹，百多米的前方，在照明弹熄灭后已彻底被黑暗笼罩。可温度感知里，爆炸中心的温度散开后，敌人异常的温度成像再度出现在了他们的眼里。
丹丽尔与杰拉德在此刻达成一致，都带着队伍顺来时方向后撤。此刻跑动加剧了疼痛的产生，两人想将距离拉至三百米外。但短短的两百米不到，两边各有两三人在途中停下脚步，吐出几口混杂脏器碎片的鲜血后，永远停在了原地。
原本计划的距离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好似被两人忘记，脚步本能带着他们向着更远的地方走。四百多米后，丹丽尔与杰拉德已经看不见敌人与实验体了，视野中只有一篇黑色紧跟着脚步追赶着他们。温度感知差不多再有一两百米就是极限位置，两人带着队伍停下，感知中，疼痛与疲倦还是一尘不变地在身体中缓慢叠加着。
“呼、、、”身旁的一人感觉不适，此刻深呼吸一口。面对丹丽尔与其他人锐利的目光，这名成员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没事，还好，只是有些紧张而已，休息一、、、”身体没有前兆的硬生生往前倒下，直到躺在地面上，残留体温的尸体直到此刻才被动吐出数口鲜血。
身边短暂时间中只剩下不到七人了，丹丽尔感觉到莫名的寒冷。几人脸上全是汗水，几百米的负重前行本应如同散布，但这时明显成了他们的负担。
“杰拉德副官，先暂且撤退。”，丹丽尔看着身旁几人越发苍白的脸，还有或许他们自己都未注意到的变得急促的呼吸，短暂的思考后接通了杰拉德说道，带着一种终于放松的感觉，“人员伤亡过于大了，不能在短时间里拿下敌人，等到组织上的队伍赶过来，对我们而言绝对会是灾难。回去修整为好，现在的情况不支持我们守在这里。或许那几个鳞化手术者最终能帮助我们拿下敌人，可我们间又有多少人可以等到那个时候，我自己也没有信心。”
“我也是一样的想法。”杰拉德回话，对着身旁的十来人做出撤离的手势，“在道路尽头的仓库汇合！”
两支队不到三十人这时再也不去过问身后的情况，各自往来时的路线行进两三百米后，温度感知成像再也捕捉不到任何有关敌人的信息来。
与此同时，几乎是见到敌人的两支队伍超过了预设的半径范围，一直缠斗在身边的7号瞬间飞了出去。7号尚未落地，它便见到另外两名实验体和自己一样，同时倒飞至不同的方向。
剩下的实验体才抓住机会，一拳挥出的时候，一条尾巴缠住它的脚，将它带着甩到了半空，随后狠狠砸向地面。一只脚紧接着踩在它的胸口上，卡西亚弯下身体，喷出的鼻息扑打着这名实验体的脸。
双手抓向实验体的脑袋与下颚，实验体疯狂挣扎，双手此刻也不断轰击卡西亚的胸口。但依旧不能阻止在“咔咔”的声响中，自己的嘴巴被巨大力量缓慢扳开，露出其中闪动的猩红三角形舌头。带着尖刺的尾巴下一刻灌入进去，绞碎了这名实验体的脑组织。
一名实验体的死亡似乎激怒了7号他们。落地的瞬间，他们几乎同时成了凶狼，四肢着地猛然冲过来。
一名实验体在靠近卡西亚的瞬间就被一拳轰击到脑袋。脑袋顺势砸向地面，混凝土碎块朝四周溅开，地面凹陷下去卷出砂石与黑色的泥土。这名实验体半边身体都躺在凹坑中，脑袋完全被打进泥土里，短暂失去了意识。另外一名实验体这时撞到卡西亚身上，却感觉是撞在一座大山上。他正想后退，一双手快如蛇形的闪电，瞬间就盘住了他的脑袋。7号这是赶到，黑暗中，根据感应进攻的链锯尾巴在中途被一道更加漆黑的流影的攻击打向地面。紧接着就感觉到胸前受到重击，一片圆弧状黑影自身前一闪而过，7号胸口上的鳞片顿时脱落小片，留下一片小小的伤口。
往后退了几步远，7号每一步都将地面踩出裂纹，才将身体稳住。鲜血从嘴里溢出，7号做出前冲的动作，前方就传来一道清脆的“咔咔”声响，紧接着，一具脑袋完全失去支撑的尸体被砸了过来。
7号用手荡开尸体，尾巴从尸体下方刺击向前，带出啸音。一片火花在黑暗里闪开，尾巴像是刺在了光滑物体上滑开了。而此刻，片刻的火花里，7号看见了斜向站着的卡西亚，他立即收回尾巴，却发现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在这一刻都降低了大半。等到疼痛感作为一种危险信号传进脑袋，7号才低下头，跳动的十字瞳孔努力辨识着胸前的黑暗。拿是一条带着锋利倒刺的尾巴，找到了刚才鳞片被刮落的位置，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尾巴这时在7号的注视下抽出，“嗤嗤”声里，极高的压力使得鲜血喷溅出十来米远，最终随着倒下的7号停止。
转身走向最后一名实验体，卡西亚抓住他的脚将之从凹坑中脱出来。意识尚未恢复，毕竟那是卡西亚不在压制自己的身体后用全部力量挥击的一拳，对于普通手术者，完全能将头骨轰成碎片。
环抱住这名实验体的脑袋，卡西亚用力扭转。在脆响声中，这里的黑暗经过短暂的热闹后，又再度恢复应有的平静。
第一二一三章 急速扩张（四十）
“一千五百米。”黑暗中响起卡西亚自言自语的声音，他走到尸体边，捡起了重量与口径都异于普通枪械的重型武器。一面检查着摸来的弹药，一面主动降低着自身的极高体温。子弹弹头全为高级合金，口径接近三十四毫米左右，微光下，荧光色的蓝环有种妖异的颜色。
几百米的距离中，体温已经完全降下，速度也在此刻猛然增加到卡西亚能灵活躲开各机器的极致。如同潜行的幽灵，卡西亚观测着前方跑在队伍最后方的动能装甲，开始寻找最合适的射击位置。
、、、、、、
拉开距离的想法没有取得效果，移动使得身体内部的疼痛越发快速的增加。只是这种感觉如同波浪的起伏，一些时候非常明显，一些时候却像是身体在自我麻醉受伤的部位，短暂时间里减轻了症状。
当疲倦侵蚀脑袋，杰拉德甩了甩额头上积聚的汗水，看了看身旁的队员，变得迟钝的思绪终于让他明白过来。
“还在影响着我们的精神！”立即将这个讯息告知给了丹丽尔，杰拉德仔细感受下，的确感觉到变得迟钝的思考，以往精细的感知，还有敏锐的观察在无形之中都受到了不被察觉的影响，“必须尽快脱离影响范围，否则后果就有些不能让人接受了。自己的感觉，还有对身体各部位的监控也在敌人的手术开发能力下明显下降，辅助成员几乎是无声无息的死去，除了我们当时都将注意力放在敌人身上外，也有受到此影响的关系。他们到快要死亡时有些成员才感觉到体内的疼痛感，或许那会儿他们的意识已经更早一步陷入了混乱。”
看了一眼身后，什么都没有观察到的杰拉德吐出一口气，“丹丽尔副团长，如此来思考的话，我们能感觉到疼痛与疲倦，或许能说明体内的伤势要远远比我们想象的严重。若是可以脱离，回去后，得立即进行相关治疗，否则不久后即便安全撤离了，我们之中也会有人死于没有及时治疗的各种连锁症状下。”
“只是范围似乎有些过于广阔了。”丹丽尔不是很想说话，她此刻不得不放慢一些速度等待着身后的成员赶上。
“但一定会有一个限度存在。”这句话安慰着自己的同时，也在安慰着丹丽尔。
杰拉德带着队伍继续向前，再有一些距离，便能到达工厂外的道路上。但此刻的他却突然间感觉到了什么，后背上瞬间生出一股冰寒。
队伍前方的道路突然炸开，飞溅的混凝土数块与泥土溅射到他的脸上时，紧接着相距不远处的地面再度炸开一块大坑。杰拉德极快的环顾四周，身后十来米远处，两具动能装甲没有丝毫预兆，身体已经从中间被轰成了两块。血雾还有被打飞的合金板撞在杰拉德身上，催生出了他全力的吼声。
“移动！移动！赶快离开原来的位置！”只是话音响起的瞬间，灯光下，一道浑圆的半透明通就从身后侧旁突兀出现，瞬间贯通了队伍中的三人。身体都出现大小几乎相同的半圆形缺口，血雾如同烟雾弹般一下子弥漫开，随即就被三条空气通道这时才带过来的风压吹向了前方。
“嘣！”“嘣！”“嘣！”最让人无奈的嘲笑，也是最让人无力的挑衅。三道沉闷枪声像是夏季无雨的闷雷，此刻带着回荡，徐徐从侧后方传了过来。
杰拉德等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原地，分别窜到了就近的墙壁与机器后面。三位队员此刻因为急速运动带给身体的负荷，一停下来便吐出几口鲜血。展开温度感知，可里面除了一些机器，就只有身旁剩下的不到十二名队员。
想到敌人这么快就追了上来，除了速度之外，剩下便是那四名鳞化手术者已经完全死亡。知道实验体们异于正常的手术者，暴戾气息代表着他们在思考上要落下很多。但那都进入鳞化状态的战斗力，杰拉德没有想过靠着他们就能赢得胜利，但前后时间连一分钟都没有，时间差的数据让他心里窜出悲凉。
杰拉德让几名吐血的成员先行离开，自己与动能装甲，还有几名手术开发项目偏向防御类型的成员留下来断后。
温度感知中此刻出现了一片代表温度的红色，展开了两三米的长度，最为重要的却是感知成像的位置，此刻距离队伍已经不过三四百米左右了。杰拉德的吼声这时出现了迟疑，他在思考是否有去提醒身边成员的需要。他已经猜到敌人使用的武器应该就是丹丽尔通讯中所说的重型装备，原本应该用于对付敌人的东西，现在却被敌人捡到用来对付自己，并且依靠鳞化后的身体，发挥出了他们应该具有的对付装甲单位的巨大威力与破坏力。
一堵墙壁拐角直接被炸开了一块巨大的缺口，普通的砖石墙壁根本不能抵挡连同动能装甲防御都能撕裂的子弹。子弹从两名成员中间经过，带出一片小龙卷样的血雾。这时杰拉德的提醒才走出喉咙，而第二颗子弹已经带着刚才攻击的沉闷声响再度袭来。
温度感知中，短暂的间隔时间，杰拉德看着敌人与队伍的距离被拉近几十米。吼出的话在走出嘴巴的那一刻被死死咬住，“全员准备进攻！”
杰拉德带着自己作为队长的威严，此刻如同骑士们间庄严的对决一样，拨开气动剑的时候，另外一颗子弹在他身边炸开一堵墙壁，溅射到杰拉德脸上的碎块敲打出清脆声响，溅射的鲜血在那张骨质面具上染出几块鲜红的点。
“移动身体！”杰拉德再次感觉到寒冷，他本能飞扑向了旁边，头顶上不到一米高的半空，一颗钢壳炸弹随即爆炸开。碎片流撕裂他后背的衣服，嵌进他的身体内。顾不得这些，杰拉德连忙从地面上起来移向另外的掩体之后，另外一名队员躲藏的位置几乎同时发生爆炸。被爆炸冲击从机器后面推了出来，三颗子弹预判了他落地的轨迹，将之胸口炸开一片。
“两百米左右！左前方，十点钟方向！”短暂的温度感知让杰拉德捕捉到一点敌人的踪迹，动能装甲这时发射出一枚雷贡火炮。耀眼的火光里，敞篷出现一块空洞，润滑油和着液压油在爆炸中被点燃，爆炸处铺开了一片燃烧的火海。
“一百五十米！”杰拉德根据刚才的时间差计算出敌人行进的速度。
“一百米！”
“五十米！”
“四十米！”杰拉德紧接着连续喊出来，但剩下的几人眼中，昏暗灯光下却没有一点敌人的影子。
“二十米！”杰拉德自己都有些不自信，因为他也未曾见到敌人的踪迹。没有了后话，安静的空气中只有爆炸处火焰的呼呼声，以及噼噼啪啪的间断小爆炸。
“咚！”侧旁另外一个方向传来巨响，杰拉德瞬间转过头，一名队员的身体飞向了他。
第一二一四章 急速扩张（四十一）
杰拉德没有想过去接，刹那间离开原地，数颗子弹这时打穿尸体，从他刚才的位置穿透过去。等到视线锁定声音传来的方向，一道黑影正迅速填满他的视线。手臂先于思考提起气动剑挡在了前方，一片弧形流影已经扫向他的腹部。
感觉自己直接飞了出去，因为腹部瞬间的空旷感觉，杰拉德心里甚至生出害怕。脑袋至始至终都未低下去看腹部位置，在半空中，杰拉德用尽全身力量将气动剑朝着黑影投掷过去。
铁链哗啦啦作响，气动短剑划出一条鲜亮的纹路，像一片泼洒出去的闪烁着光芒的血液。一支手这时从旁边绕过来，稳稳抓住气动短剑的剑柄，让之停在了自己的脑袋正前方。随即猛然一拽，绷紧的铁链将飞出去的杰拉德拉了回来。
不到几米的距离间，气动短剑在敌人手中翻转为正握，顺势一刀将铁链斩断。
“赶快逃啊！这不是、、、”看着敌人身后扑来的动能装甲还有几个队员，杰拉德吼出来，半途中因为喉咙中的鲜血，却是在一半时哑声了。他看着动能装甲从几米外落在敌人身边，砍过去的震荡长剑被敌人一个瞬间的扭转躲了过去。随即气动短剑拉出亮起的光带，遵循着与之相反的路径，一剑从动能装甲腰身部位斜拉至左肩。鲜血被蒸发成了干红色的雾气，混着动能装甲内部的一些蒸汽管路散开，杰拉德这时也看见了敌人身后那条布满倒刺的尾巴。
“怎么会这、、、”尾巴形如长枪，闪动的虚影下，下一刻完全洞穿了杰拉德的胸口。腹部的疼痛感此刻也才和心脏的剧痛传到脑袋里。杰拉德失去了力量，终于无力低下头，注视着自己变得空荡的腹部，以及胸口没入的那条正在抽离的尾巴，目光变得模糊。
“都跑不掉了。”不知道带着何种感情在脑袋中说着这句话，尾巴从他胸口中抽出，落地后杰拉德看着生产车间的敞篷，嘴巴往外冒着血沫，想说什么，最后都在逐渐失去光彩的目光中永远被锁在了喉咙里。
剩下的成员见到杰拉德与动能装甲队员在数秒中内全部死亡，似乎知道从撤离开始，自己就失去了撤退的可能性。不到几名成员全部发起攻击，但在鳞化状态面前，全部成了用来彰显自己存在过一般的最后的表演。
安静其后降临下来，昏暗灯光下，十几人的尸体静静躺在地面上。旁边一百多米的燃烧火焰有扩大的驱使，更多的机器被引燃，没有宣泄口的浓烟很快蔓延过来，笼罩住了杰拉德他们。
通讯器全程都被打开，杰拉德的吼声，丹丽尔全部听到了。短暂的枪声，以及金属样的碰撞声音在她眼前描绘出了一场没有任何转折点的战斗。看了后方一眼，没有观察到任何东西的丹丽尔又看了看身旁的几人，当即下达了命令。
“全员分开撤离，最好是不同的方向！不用去仓库前方的集合点，各自拼劲全力逃离这里，去临时指挥基地汇合！”见到身旁七人看过来的眼神，丹丽尔吐出一口气，“杰拉德副官的队伍已全部死亡，这里希望大家都能活着离开，在临时基地汇合。”说完，丹丽尔当即改变了方向，冲向了就近的铁路线汇集区域。
清楚了丹丽尔命令的意思，她身旁的七人不在犹豫，都在瞬间选定好了方向。从一个节点散射开，不再顾忌身体内部的疼痛，八人在一两个呼吸后相距越来越远，直到路灯微弱的光下，再也看不到对方的影子。
身后的工厂方向，一道膨胀的火光爆开。光线像是湖面的波纹，瞬间扫过前方区域，沉闷声响随后荡开，越过一具倒在建筑废墟中的残破尸体，继续向前最后消失不见。
信号般的枪声让丹丽尔他们全部回头望向了工厂那里，脚步这时变得更加快速。身体的负荷让本就受伤的脏器伤势加重，几名成员连续吐出鲜血，可速度依旧不敢有丝毫停留，在强烈的生存**下，反倒有提升的趋势。
一名敌人选择了另外的工厂，考虑到身体的伤势，他此刻选择相信自己的运气。正处在两处工厂高墙夹起来的小巷子中。进来已有十几米远，正想寻找一块阴影处仔细躲藏起来，他身旁的高墙从中间位置突然裂开，卡西亚混着砖石碎块冲进小巷撞在了他的身上，继而撞开了另一边的高墙。
没有停留，卡西亚在敌人胸口处轰击一拳后当即窜开，每一步都跨出接近五六米远。出了工厂，卡西亚抽出绑在腰间的气动短剑，对着街道边的绿化带投掷而去。不带着任何声响，似乎是扎进了泥土中，卡西亚从那里掠过，伸手从一片低矮绿化树木中脱出气动短剑时，上面已沾染上了鲜血。
敌人分开的路线并未对卡西亚照成丝毫影响，无论是低声波，还是声音脉冲，极限半径都能达到接近四五千米。八个目标已经被锁定，这时并不需花费大量的精神去巨大的面积中搜索比对目标了。
身体是一具没有负荷上限的高能机器，速度此刻达到了敌人的两倍。转过拐角的方式也变成了直接撞击不能躲过的拐角，脚步踩踏地面的碰撞与摩擦声音虽然会成为暴露自己的信号，但敌人的状态与反应已经跟不上卡西亚的速度。等到他们回头的时候，往往气动短剑或是布满倒刺的尾巴正在从他们的身体抽离出来。
“还剩三人！”与敌人相对冲击，卡西亚一件斩断他的脑袋后再度加速。这一次的步伐跨得更大，当最后一步越过十几米的距离落地时，卡西亚跳上几米的高度，身体在半空中自然扭转了角度。
这一刻，空气的流动、风向、距离、以及敌人的速度与行进路线都像是白纸上正在根据数学公式演算的复杂方程式子，下一刻就得出了答案。
巨大的枪口在卡西亚的手中被精细地调整着位置，静止般的空气在一片火光中开始流动起来。
几百米远处，奥利代巴忍着身体的疼痛，此刻已经穿过一两片厂房，来到他们的边缘，那里是靠近一条铁路线的荒野地带。杂草让他生出就躲在里面的想法，只是脚步已经不受自己驱使，还是继续往前跑动着。
一瞬间的心悸使得心脏狠狠跳动一下，满脑子都是想着如何逃走的奥利代巴，在此刻却突然想起自己还未正式向其家族告知实情的未婚妻。很想拿出照片来看看，但又想到自己因为任务，这次并未带着照片过来。一道橘色火光这时荡过来，奥利代巴看见了自己印在前方杂草和地面上的影子，却是下一刻，那道模糊的影子在光芒消失的前一刻，突兀失去了中间一节。
意识开始模糊，等到尸体倒下，子弹炸开的泥土落在他的脸上，如同一场简单的、不被任何人知晓的葬礼。
第一二一五章 急速扩张（四十二）
落地后滚下两圈卸去体重带来的重力势能影响，卡西亚观测着方向偏差不是太大的两人，想了想，此刻先放下另外一名不是很重要的敌人，转而追击向了丹丽尔。
“不到七八百米，还是很快的。”收起武器，卡西亚关掉了从敌人身上搜索而来的通讯器，自言自语。吐出一口热气，卡西亚骤然加速，普通高度的墙壁完全不再是阻碍，可以轻松越过的他，其前行速度快过了丹丽尔太多，加之低声波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即便中间有过一些间歇，但都只是在一两秒间，并不会对最后的效果造成一点影响。
与此同时，丹丽尔听着通讯中已经减少到几乎没有的声音，大概是心情受到了影响，前行速度跟着一下子锐减。前方就是隔着一片围栏的几条铁路线，更远处，一辆列车已经亮起巨大的探照灯，等待装货完成后就此出发。丹丽尔的计划便是扒上列车离开这里，可此刻突然间没有了这样的心情与想法。
身体感觉到的寒冷，以及作为女性身上不能用科学来解释的第六感，丹丽尔知道敌人就在自己身后不远，与自己的距离正在急速缩小。拿出通讯器，丹丽尔按下通讯申请按钮，在跑动中等待着对方接通。
电子杂音带着“咚咚”的等待提示音，虽然只有不到四五秒钟，可丹丽尔觉得异常漫长。
通讯频率不知道在不久前短暂的时间里变化了多少次，此刻丹丽尔使用的是骑士侍从队伍配置的通讯机器最底层频率，除了她之外，知道的人也只有麦克唐纳与帕特里克两人而已。
“丹丽尔。”通讯中终于传来声音，丹丽尔听着感觉自己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般，体内的疼痛与脚步都变得轻了许多，“麦克唐纳大、、、”
话语显得轻柔，仿佛不想让对方猜出自己此刻的状况一样。只是一颗子弹从侧旁的黑暗中突兀激射过来，毫无防备的丹丽尔对着空气将自己的话说完，迟钝的思绪而后才注意到自己被子弹打断的手指，以及成为碎片飞向前方的通讯器。
身体的力量仿佛在此刻全部消失了一样，丹丽尔有些木然的忘着自己正流出鲜血的手，一声重重的叹息后，却是无意识流下眼泪。那是心中最后的依靠，亦或是一种在死亡前没有完成自己最想要完成的事情的悲凉心情。
丹丽尔转过身，面对这子弹激射而来的方向，垂下了抬起的手，毫无畏惧的看向那片黑暗，以及缓慢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一道影子。黑鳞在不远处的微弱灯光下闪烁寒光，金属质感的脚掌踏在地面上有“咚咚”的敲击声响。
一块物体这时被黑影抛过来，丹丽尔没有躲开，她早就准备好了随时迎接自己的死亡，只是此刻心中带着很多遗憾。以为是钢壳炸弹，但看清楚那块物体的样子，丹丽尔当即伸手接住了。
是通讯器，队伍成员配置的通用型号，完好无损。丹丽尔明显怔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因为她想起了帕特里克。
“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做什、、、”这次是因为惊讶，还有难以置信。说话的过程中，黑影已经站在微弱的灯光里，丹丽尔终于在这时完全看清楚了敌人的样子。知道敌人也是一名鳞化手术者，丹丽尔对此没有任何想法，可当看见那条在其身后缓慢摆动的尾巴，丹丽尔口中的“零先生”正准备脱口而出，察觉到不对劲时被及时咬在了嘴巴里。
思绪此刻急速运转，丹丽尔的感觉与帕特里克一样，见到敌人后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但这感觉都告诉他们，自己在某个时间，通过某个途径知道这名敌人是谁。就是这种奇妙的感觉，丹丽尔很快想到了，才带着笑声，仿若发现了什么般的开心，又或者是处在真正绝望中的突然坦然一样。
“卡西亚先生。”这几个字浪费掉了丹丽尔很多力气，当那些资料浮现在脑袋中，丹丽尔想到了零号，随后终于明白帕特里克那番话的意思。果然，自己的直觉一直都没有出错过，丹丽尔想，看向了卡西亚。
“能被你与帕特里克认识，我是否应该感到高兴？”卡西亚走到丹丽尔近旁十来米远，放下了转轮手枪，靠在一堵墙壁上说，“帕特里克已经提醒过你们了，我想那时的他说得很清楚。所以，希望这一次，也希望你能将话语整理一下，说得更加详细和清楚一点才好。当然，过程中不能透露有关我的任何信息，还有，奇尔王国的内部战争，我一直都希望你们不要参与进来。毕竟会与你们站在对立面上，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奇尔王国的事。这一次嘛，几种原因各有一点吧。”
说着看向丹丽尔，卡西亚询问到，“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完成这个不怎么复杂的请求？”
“那作为交换，卡西亚先生，不知道现在的我是否有与你讨论的资格？”没有害怕的意味，当过早知道一个故事的结局后，期间的过程什么的都在一瞬间索然无味了。
“麦克唐纳是吧？”卡西亚说，“不用担心，他肯定能好好地活着离开奇尔王国。再则，你也太低估了帝国议会的力量与威严了吧。三十六名骑士侍从作为帝国议会亲自挑选出来的人，虽然这里不可否认，帝国众多手术者当中，肯定还有很多比他们更加强大与有实力的人存在，但骑士侍从除了个人实力，家族背景与势力等等，都是在帝国议会的考量中的。此刻骑士侍从可谓是他们这段时间在帝国中最为注目的脸面，他们也是帝国议会挑选出来，用于近段时间，以及以后用于平衡四方势力间的一股可操控力量，在骑士侍从考核结束后几个月内就死掉几个，再怎么看都是说不过的。”
“我想不仅仅是帝国议会，连同他们各自的家族势力，都会在其身边安插些保护之类的。你大概知道另外一个和我差不多的实验体吧？”
“零先生。”丹丽尔回答说。
“零先生、、、”卡西亚复述一句，“他或许是可以从实验体变成正常的手术者。”这句话似乎是在反向说着自己一样，卡西亚不禁带着叹息声，“就是因为他，我想原本不会超过标准太多的保护，此刻已经变成目前的我不能应对的一些强大手术者了。”
“所以你可以非常放心，我还是很珍惜自己的生命。”
第一二一六章 急速扩张（四十三）
虽有跟着另外一个没有击杀的敌人去找到麦克唐纳的打算，但卡西亚也只是过去看看，在很远的地方探测罢了，不会真的去冒险。相信自己的判断，当初骑士侍从考核中各大家族付出了很多代价，就预示着他们不会轻易让到来的利益受到其他力量的破坏。
“可以，我知道即便想多说出其他的信息，此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丹丽尔叹息一声，看了眼手中的通讯器，这才再度打开它，联系上麦克唐纳那边，“对了，卡西亚先生，除了奇尔王国的事情，还有什么是需要着重提醒的吗？”
丹丽尔是在认真的询问，她根据自己知道的资料，认为此刻站在面前的卡西亚绝对不会只有一人，且身后一样，有着比拟亚斯图斯家族的力量。麦克唐纳与卡西亚相比较，就如同他与零号间的差距。肯定会是支持他的势力中的重点培养对象，对麦克唐纳来说，便是可以触及到生命的威胁。
不仅是现在的自己，当知道敌人的真实身份后，丹丽尔同样不希望麦克唐纳与剩余的手下们继续呆在奇尔王国内。这里已经是拥有主权的地方，再抱着侵略样的心情留在这里，损失在过后只会越来越大。
帕特里克已经死亡，再过不久，自己也将死亡。“说起来，过后麦克唐纳大人会选择谁成为副团长，选择谁成为骑士长来呢？”丹丽尔一面想着，一面听完卡西亚的话。通讯在十来秒后被接通，丹丽尔吐出一口气，将身体的疼痛感，还有所有的遗憾都吐出了出来。
“麦克唐纳大人、、、”丹丽尔开口说，深吸一口气后望向了天空、、、
不久后，一声枪响被列车巨大的汽笛声音所掩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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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工厂处回到居民聚集区，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中途还要减去最后一名敌人因为低声波造成的伤势而停下休息的时间。那会儿，卡西亚已经趁着一些时间回去工厂一次，收集了那些重型武器，埋在了铁路线边上，准备过后让沃特斯取走他们。
这算是小小的收获，威力巨大的武器，在以后总会派上想不到的用场。
跟随最后一名敌人去到了一处居民区里，卡西亚拉开接近两千米的距离，站在一处阴影处仔细观察着敌人的动作。敲响了一间已经没有人在的房子，卡西亚探测了四周数次，在没有发现其他埋伏起来的敌人后，加大了低声波的能量。
一分钟多后，两千多米外卡西亚确定敌人死亡后，这才终于吐出一口气。随即他走进阴影中，又是半个小时，才从一处小巷中穿着另外的工作服出来，去拿回了放在酒店停车场中的行李，重新定了房间。
此刻已经去到凌晨，洗完澡后卡西亚才感觉到一丝因为战斗带来的疲倦。但身体并未因此出现以前的副作用，卡西亚猜想大概是抑制管和红水银的双重效果存在所致。本想休息，发觉精神并不需要补充后，卡西亚去酒店的服务区拿了些可看的东西，一面等待喉咙恢复正常，一面等待第二天下午的来临。
与此同时，一辆夜间从克罗米城出发的列车上，麦克唐纳拿着通讯器，靠在头等车厢舒适的椅子上，望着窗外的黑色。玻璃上倒映出他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以及额头上些许因为皱眉而产生的纹路。
没有等到丹丽尔后续的通讯，麦克唐纳早已想到她的结局，但还是选择继续等待心中最底线的时间点。
当列车驶离出克罗米城的范围，麦克唐纳才重重叹息一声。他放下了窗户的帘子，偏过头看了看列车上发出温暖光线的加固灯具，思考很久，按下了通讯器。
“今晚召回全部出去执行任务的成员，明天一早撤离出奇尔王国，去到就近据点等待新命令。”麦克唐纳的话很冷漠，听到对方回答了一句“是”后，他切断联系，站起来在车厢中走了几圈，这才坐下，闭上了眼睛靠在椅子上休息起来。
另一边，工厂中，莫特利看着脚边的尸体，没有继续前进了。不知道为何，他不自主笑起来，环顾了周围一圈，莫特利脑袋中浮现出卡西亚的那张脸。最后他摇了摇头，使劲抹了抹自己的脸，在将带在身上的通讯器拿了出来，放在一句尸体的的衣服口袋里。找来几颗钢壳炸弹，莫特利拉下拉环后丢在了尸体的脑袋旁边，转身离开了。
十几秒后，莫特利在爆炸声的余响后叹息一声。他辨识了一下就近车站的方向，这才缓步走了过去。要去过新的生活了，莫特利想，希望以后等待自己的只有宁静，他同样这般祈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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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具爆炸，致使工厂发生火灾，目前已有四十五人死亡。”第二天一早，克罗米城的各处，不知道由谁传递出来的信息以极快的速度在城市中蔓延。一家早餐店里，夏洛斯正一口一口吃着早餐，一面听着邻桌的人大声的谈论起这件事。
随后，夏洛斯吃完早餐付完钱，在街道口附近买了一份报纸，加急的新闻已经被迅速印发了出来。一面走一面看，夏洛斯最后将之丢进垃圾桶里，回去了自己的临时住所。不久后，他拉着自己的行李，带着另外的身份牌，坐上了一辆去往临边城市的长途车辆。
摇晃的车辆上，夏洛斯透过窗户看向后方那三座标志性的蒸汽排放塔越来越小，直到最后被灰蒙蒙的烟雾所掩埋掉，这才放起帘子挡下清晨的阳光，至此离开了克罗米城。
“以后不会再有回来的时候了。”夏洛斯内心对自己说，他看向车辆前方，叹息一声，随后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希望几个小时的旅途中能有一个好梦，他想。
、、、、、、
“就在酒店中呆了一晚上，也没有发生什么事。”
“那你想发生点什么？特殊服务自己不会叫怪谁？还是说想去看看敌人倒底有多少，都长什么样子？”普尔曼问。
“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想说到离开之前，都很安全，不用太担心。”卡西亚咂咂嘴巴，这才小声说。
第一二一七章 “灯光”的燃料（一）
几天后，关于克罗米城内工厂大火的新闻一直都在被报道，死亡人数有很大差别，并且其他地方的情况都没能进入到人们的视线里。唯有黑市情报商人那里才能知道一些，卡西亚了解完后续，猜到这件事会被奇尔王国国王势力用各种方法压下去，也就减少了注意力。
过后，特李维康与阿道夫两人都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卡西亚相信他们肯定知道很多额外信息，但应该不会查到自己身上来。生活从这时开始一下子恢复到了平静状态，卡西亚静等阿道夫口中的简单任务，期间有时间的时候，他去过国王势力与反叛势力交战的地域探查过，几个晚上的手术者队伍中，都再没见到麦克唐纳队伍中的人，此刻他终于感觉到一种没有烦恼的轻松。
“话语起到了很大作用。”这天晚上，卡西亚看完沃特斯传过来的资料，自言自语一句。至于会不会有后续，卡西亚猜测大概是没有的。三十六名骑士侍从都会越来越繁忙，相比较帝**部学校的外出任务，帝国议会给他们制定的任务提升过渡，其跨度肯定会更加大。
“奇尔王国这里没有了限制后，剩下的就是抓紧时间扩展武器上的生意。”直到深夜，卡西亚还在思考这些问题，当然，如何更加准确的找到路线提升自己的实力，同样成为主要去思考的大方向之一。
那批重型武器还没有让沃特斯派人去取回来，因为实际使用过，卡西亚很清楚那些用于在战场上破坏敌方装甲部队与建筑工事的武器的巨大威力。是以帝国骑士侍从的标准在考量自己，几天前战斗中见过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今后碰到的敌人中，只会出现得越来越频繁。鳞化状态在那时也会出现很大的局限性，加之敌人身后势力上的各方面支持下，很难说自己能在小队作战的情况下寻找到一点优势。
至少金钱这种东西不能成为自己的限制，目前只能去认准这一点，带出来的手术开发项目资料，以及各种军部学校的训练与锻炼方法并不足以将沃特斯和黛尔亚他们这类人培养到到理想的地步。基础上就差了太多，况且时间对任何人都公平。不找到其他办法，在队伍的武装力量上，不说追赶上其他人，那时连同不落下都做不到了。
卡西亚首先想到的就是混迹在各种场所和地域的雇佣军与赏金猎人，只是水平波动不受控制，顶级的团队几乎不会主动加入自己这样没有背景和名头的势力，剩下的那些，卡西亚心里却是总觉得不怎么合适。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眼光高了，清楚接下来面对的敌人会是哪条标准线，所以在手术者这般并不太过于注重堆积数量的圈子里，人数不是他首先考虑的点。
将这些问题记在脑袋中，卡西亚接下来几天完全投入到自身的锻炼里去。进入鳞化状态时，身体本能带动固态红水银的运转，如同温养般对自身起到了一定增强的效果，在不清楚具体路线的前提下，也只有训练能让卡西亚越发急躁的心情变得平静。
期间只关注国王势力与反叛势力之间的内部战争的大致情况。矿山基地损失了几万人的队伍以及大批物资，麦克唐纳的队伍近期又全部从中撤离，焦灼的情况很快得到转变。国王势力这方占据了优势，以矿山基地所在地域作为自己的起始点，一点点沿着山脉的走向攻占下了大片地域。
而反叛势力大撤退，主动放弃被国王势力包围的地域，回缩队伍固守几块建立了要塞与坚固防御工事的时间，则是三天后了。国王势力的军队并未乘势追击，而是在相隔一定距离下，开始派遣大量的人力修建自己的防御工事。
同一时间点上，沃特斯联系上卡西亚，告知内部战争或许会在不久后再度陷入前几年休战一样的状态，“订单数量肯定会大幅度减小，团长，我认为奇尔王国这里，也是时候作为后方基地一样的存在了。”
“那正式开始商量好的计划，虽然火炮与炮弹上的技术资料并未到手，黛尔亚处的研究队伍也未取得好的进展。”卡西亚原本也是准备等到奇尔王国的内部战争结束后开始生意上的扩张，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迅速。
第二天清晨，卡西亚吃过早餐，看完最新的报纸后，想了想，联系上了维默尔，这一个因为矿山基地事件升职的人。
没有预料到卡西亚会主动联系自己，维默尔的话语中有着相当的惊讶。
“维默尔先生，”前几天就想好了要说什么话，“最近一段时间，我想在你们军队进攻的时间里，应该没有再遇到过帝国的手术者了吧？”
等待了一段时间，维默尔似乎是在确定卡西亚所说的情况是否与实际相符合。很快，维默尔带着感激回话，“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索里亚图先生你，上层已经向我说明了，只要是能办到的要求，定会满足索里亚图先生的。”
“没有什么要求，只要关于赏金猎人与雇佣军的那笔赏金能确切到他们的手里就行。”卡西亚回话，“对了，维默尔先生，最近你可以到这边城市来一次，因为自己身上的关系，当初在矿山基地内找到了一些资料一直没有机会给你。它们或许会是你们需要的。”
“行，如果索里亚图先生你有时间的话，明天我便赶过去。”
与维默尔间切断联系后，卡西亚想了想，还是联系了沃特斯，让他今天就出发，过来自己这边。
第二天清晨，响起的通讯器告知卡西亚，维默尔或许在晚上就到了这里。约定好了见面的地点，卡西亚带上他让菲尼亚与沃特斯写出的像是矿山基地回忆录样的东西，与沃特斯一同出发。
半个小时后，在街道对面的餐厅中，卡西亚见到了独自等待的维默尔。
“这是第一步。”卡西亚对沃特斯说。
第一二一八章 “灯光”的燃料（二）
沃特斯并不认识维默尔，但他隐隐猜到了卡西亚话中的意思。是在餐厅二楼的单独房间里，维默尔见到卡西亚非常热情的站起来迎接，并看了看沃特斯一眼，似乎是在想自己是否在哪里见过。
坐下时，维默尔终于有了点印象，但也仅限于印象。
“维默尔先生。”说着卡西亚指了指身旁的沃特斯，“他是目前国王势力武器弹药主要供应厂商之一的负责人，占比的话，我记得是在、、、”
“百分之三十五，主要是通用类枪械与子弹。也提供手术者使用的特制白金子弹，酸性白金子弹就包含在内。另外，对帝国内部的高端武器与装甲车之类，也是通过我们的路线与方式在代为购买。”沃特斯当即在一旁解释说，“你好，维默尔先生。若是不清楚的话，你们手术者圈子中场常说的三加子弹就是我们武器制造厂的产品。”
维默尔反应过来，看向卡西亚。
“我算是沃特斯负责的这家武器厂商的背后老板之一。”卡西亚说，“这一次让维默尔先生你特地赶过来，除了联系中所说的那些资料外，剩下的，大多数都是私事了。今后，有很多方面大概都需要维默尔先生你职务上，或是手中关系上的帮助。”
见维默尔没有说话，卡西亚继续，“当然，帮助都提倡‘互相’两个字。武器弹药工厂就看利益有那么一点，过后每三个月，根据收益，沃特斯都会定时给一个指定账户里转入一笔相应的金额。不是很多，可比起维默尔先生你在国王势力内任职的工资，我想一年下来总会高上几倍来。另外一点，维默尔先生你大概知道我自身也是帝国内部的人吧？”
“知道。”维默尔点点头，“索里亚图先生，其实用不着这么麻烦。对于你在矿山基地给予的帮助，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不仅仅是此刻的提升的职务，还有性命上一样。没有你的帮助，在对矿山基地进行进攻前，我肯定已经成为一具尸体了。”
卡西亚摇摇头，“这已经是两件事情了，维默尔先生。”
“当然，除了金钱，我想另外的报酬你肯定会更加感兴趣。”卡西亚接着说，“是关于手术开发项目的，维默尔先生你若是需要的话，这里有几种开发项目资料可以提供给你。但若是你坚持走机械改造化，一些高强度的合金，我相信帝国沉淀的材料技术是要比这片小国中的好上很多。”
“那能否询问我需要做些什么？”维默尔摇摇头后回答。
“很简单的事情能将武器弹药运送出奇尔王国的安全、便捷的路线，以及原材料价格的巨大优惠力度。另外，在内部战争趋于缓和后，我尚不清楚国王势力这边会不会对自己内部进行一番‘整改’，但那时若有这种情况，在不涉及到我本人任何信息的情况下，我希望维默尔先生你能给沃特斯他们提供保护，以及合理化和安全的身份。”
、、、、、、
漆黑的甬道被冷色光照亮。岩壁上长满一层厚实的青苔，在其中还能看见适应了黑暗的虫子爬动。细碎的脚步声在通道里传荡出很远，不知何时，才有阵阵微风吹过来，稀释了带着淡淡腐朽味道的空气。
“看来第三小队已经达到通风系统处，完成了最初的恢复了。”防毒面具下，透明的眼睛镜片也因为内外过大的温度偏差产生了些许水雾。声音透过过滤装置传出来时带着一种朦胧音，“我们几个也要加紧时间了，根据地图，前方还有一两百米的路，还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下，留在这里的装置有没有出现问题。”
“苔藓长得这般茂盛，只要防护门完好，剩下的就是靠我们缓慢恢复了。”另外一个声音带着老成的味道，是个脸面年纪超过四五十岁的男子，目光很明亮，“除了里面的设施外，其余的配套装置全部是从三大巨型国家中秘密购买运送至此的。要相信他们的质量，这些都是用在边境线和战线区域内基地中的东西，设计使用年限全部是按照几十年来计算。当然，前提是关闭与离开时，各种保护措施有按照要求来。”
“话说回来，队长，这已经是我们这些时间赶过来启用的第三处位置了，据我所知，不仅仅是我们这个工程师队伍，连同、、、”
“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行了，不要想着将之说出来，就算是我们自己人也不行。你既然知道这些基地是用来干什么的，心里就应该有对应的考量。”刚才四五十岁的男子是整支队伍的队长，此刻他打断队员的话，提醒到。
“哦，到了，前面不到十米了。”说着，队长打过去强光手电。
一道金属银色的合金大门嵌在岩石中，上面同样爬上大块大块霉菌般的青苔。一名成员走过去，就着手套在合金门的某个部位抹了抹，一行八位数字出现了灯光下。打开了局域网无线电，数字很快传回通道之外的密林中。
等待回复的时间里，一行不到四人各自分工，很快将合金门上的苔藓清理完毕，并找到了隐藏于一旁岩石上的外接管路输送口。离开加装的保护套已经完全锈蚀，一人着手清理更换的时候，队长退后几步，拿出手里的一根可自由伸缩的探测棒子捅了捅头顶。
伴随着哗啦的声响，队长躲过落下的堆积腐朽物，一阵发霉气味过后，明显的由外部进来这里的空气开始彻底填满通道内部。
“加快点速度，先前定向爆破那层坚固的特种混凝土就花了太多时间。现在是下午三时，打开门后进去处理一部分东西，今天能赶到晚上十时前回去酒店就算是幸运的了。”
“队长，机械密码和开启步骤过来了。”另外一个成员晃了晃手中的通讯器，此刻说道。
第一二一九章 “灯光”的燃料（三）
几分钟后，外部接管输送口在更换了配件后被修复，一名成员收起修理工具，从腰后拖过挂在身上的挂包，像是野外作战用来放置备用子弹的那种小背包。
很沉重的东西，背包使用金属材质的丝线编织而成，里面做了简单的内层，可也比普通人使用的材料高级很多。装着一个不大的金属小瓶子，涂了层毛玻璃般的黑漆，带有危险与极高压力的标识。熟练抽出一根外金属编织的软管将金属瓶子与输送口对接上。
“你动作可慢点，若是这金属门后的管路网络有一点堵塞，瞬时压力涨爆任何一处位置来，对我们都是很危险的。这小空间里，免不了在冲击下被掀翻什么的。毕竟大家未进去战斗部门，实力和身体都不怎么出色。”
“放心吧，队长，我又不是几年前的那个我了。”看着这名成员很仔细且缓慢转动瓶口自带的开关，知道这名成员以前资料的另外三人打趣般笑起来。
“嗤嗤”的空响像是夏日暴雨打在窗户上的雨点般杂乱，笑声在此刻也戛然而止，观察着金属门的动态，在十来秒后的一阵小范围爆破音下，所有人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而这时，合金门上的一块机关被启动。
合金门正中间，一块金属块陷下去后向一旁划开，露出一排带着数字的八个齿轮。刚才通讯的成员走过去，从左到右一一仔细的拨动齿轮到对应的机械密码处，数字全部对上，他按下齿轮旁吐出来的一块阀芯，接着机械密码被随即打乱。
“继续。”队长这时发话，向着合金门启动能源输送网络输送蒸汽的男子这时继续旋动开关，其后的两声爆破音下，另外成员才接着拨动另外一窜密码。随着再度将阀芯按下，在一声“嗤”的气密泄压与平衡的声音中，合金门动起来，紧密嵌进岩石中的它此刻析开一条缝，缓慢打开。
强光灯下能看见合金门厚度接近一米，作为三大巨型国家不同种类的重要核心装置防护门，内部嵌层，还有组成材料，以及需要用来防御何种暴力破坏情况都在设计之初考虑了进去。
气动武器是绝无可能的，先不说合金门内厚实的耐热金属，嵌入式的反应装甲，还有机械师感应开关就会被动启动。一共有几重，当最后一层被触动，合金门后的自爆装置就会生出相应的反应，让这里的所有有价值东西全部成为废墟。
配对后大当量的白金火药，狭窄环境下的威力还会提升几层。四人这般小心不是没有理由，因为开启步骤或是密码出现错误后，也会得到与暴力破坏后一样的结果。
强光灯打进合金门后，扑面而来的是干燥，闷得久了的空气像是过期变质了，感觉其中混进去面粉一样。四人走进去，对着周围照了一通，才判断出这是几十种布局中的哪一种。
一分钟后，在一阵灯具间歇性的闪烁下，一些并未损坏的灯具发出冷清的光亮，照亮了周围不到一百平米的地方。显得很空旷，零散摆放着十来台并不占位置的机器。像是一个小型的预留总控室般，用来帮助关闭和开启真正配套于它的巨大设施群。
“开工吧，空气循环系统、蒸汽熔炉、纯水净化、电力网络、蒸汽输送、进出升降机等等，都需要像重新安装般一一过一遍的。抓紧时间，坏消息是接下来另外一处地方的恢复工作已经排在我们的日程上了。好消息是，那将会最后两处之一。”中年队长说完笑起来，“能不能赶在秋季之前回去故乡钓鱼休息，就全看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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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国王势力首都诺甸因为内部战争接连的好消息，近来都处在热闹的氛围里。九时，街道上的行人达到了最高峰，如同提前庆祝胜利般。
火车站处，一辆客运列车准点停靠。机械合成的提示声音中，一波旅客从出入大门处涌出来。两名男子穿着常见的风衣，拖着更加平常的行李，在人群中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出了车站，两人去到车站一旁的商店旁边，买了些简单填饱肚子的东西，顺手拿了份店主放在柜台边，注明免费赠送的当天的报纸，辨识方向后，一面走着，一面吃着东西。
“看来真地是快结束了，报纸上这么说的。”一男子吃完东西，抹了抹嘴巴说，“还是挺靠得住嘛，只是听说是运气好，受到了最近前来这里的一名骑士侍从的帮助。”
“上面说了，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只要实验基地的事情是处在保密中，其他的就与我们没有关系。”另外一人接上话，“对了，碰面地点是这里吗？”
说着男子转了一圈，看了看周围，“似乎是这里了。”他接着看向另外一名男子，“等会儿你和诺莫萨的人过去，告诉他们最近组织的计划就行了。简述便可，区域联络长应该也是在这会儿就能接到消息，联系上诺莫萨，说明具体的情况。”
“你要直接赶过去实验基地那里？提前过来的工程师队伍肯定还在恢复，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立即投入使用。我估计再怎么也得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了，那时实验室基地中的设备们才能正常开启，能源什么的才能保证接通且完好安全。再说了，等到那些研究人员们被保护着运送至此，也得花费大把时间，更别说他们那些宝贝样的机器设备。走哪些路线，怎么越过数个国家等等，全部都是问题。为了绝对保密，都是需要时间去思考的，所以用不着这么急。”
见男子没有回话，另一名男子接着自己的话，“你要知道，一个实验室基地被恢复启动，除非碰到敌人直接进攻进去了，多多少少都会陆续运作十来年时间才会关停。十来年和就近的一两个月比起来，哪一边要长一点？不趁着这段难得的时间多放松放松，过后无论是运输机器设备，还是护送那些研究人员，还是说过后的实验原材料等等，作为此处第二负责人的我们可都是跑不掉的。”
“见了诺莫萨后先休息一个星期，等到工程师队伍那边传来确切消息，我们再过去也绝对不会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