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四八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二十七）
“哦、对污染的利用比想象中的要好上不少，已经看出它对自身的主要作用是激活这具身体了。虽然我目前对污染的了解也并不完整。”西西亚身体的信息洪流瞬时与卡西亚的精神体对接，同样是与以往作为第二人格时的不同感受。在卡西亚本身的精神体得到完全恢复和进一步增强，并且现在又有污染这类“介质”去加深联系，控制上虽比不上自己的新躯体，不过精细化操控等等，从作为第二人格开始就不是问题。
“也是受到污染的吸引吗？第一次接触污染后，我就有这样的预感。不仅是作用，还是它身上有一种熟悉感在。”西西亚说出自己的猜想，“联盟在很短时间里就派遣很多人到森林中，特别是各个部落的怪物。科尔克瓦先生甚至说过对于他们，过来森林当中应对污染种生物是强制性任务，必须前往。因为受益于祭祀仪式，这些怪物们和污染之间大概存在特殊关系吧？”
“两者的根源是世界树根系网络，这就是特殊的关系。接触污染、利用污染上，参加过祭祀仪式的奇异者的确会存在优势。”回答时，即使处于精神世界当中，时间观感和交流的速度都与外面有着极大区别，但在极短的时间内，蘑孤原野上的灰白霉菌物质也近乎消失殆尽。
精神体上爆发出的荧光绿色依旧持续，对于灰白物质是毁灭性光线的它们，却是周围大片枯萎的巨大蘑孤的最好养料。一颗颗蘑孤重新变得饱满和富有生命力时，不少漆黑焦土上，新的各色蘑孤已经在快速生长。
同时，融入的信息洪流也被卡西亚急速解析完毕，“不过有一件事需要你知道，比起他们特殊性，你的特殊绝对在他们之上。这具身体即使没有接触污染，几个月前所接受的新生世界树意志的帮助，在那时就已让强度超过标准，位于这些所谓的联盟怪物之上了。”
“只是我并不能完全发挥出来、对自身很不了解。”西西亚清楚原因，“污染对于我，是加速自我了解的过程。”
“习惯就行了，自我了解的过程远不是口中说的那样容易。现在的我也不能说完全了解自己，存在谜题的地方还有很多。”卡西亚用简简单单的话安慰，“你虽然并未做到很好，但算作及格似乎也并不是不可以。”
“好了，信息汇流完毕，虽然有很多话要说，但等到过后才是最稳妥的选择。”感知与触感完美对接，依靠精神体的强度，卡西亚下一刻便直接强制激活西西亚本就拥有的那一张并未成长完全的能量光流网。
南方森林获得新身体的旅程结束后，这一张能量光流网便一直处于放养式状态，加之西西亚距离过渡段尚有一段较长距离，称之为休眠了也会恰到好处。
仍旧足够使用，卡西亚想，毕竟若是一直处于旺盛的激活状态，接下来的战斗就完全不是实力相差不大的战斗了。强度很重要，但如何使用一样重要。
“不知道为什么会将自己当做目标，大概是因为科尔克瓦先生的原因。不过作为怪物的两名敌人，女性是蛇狼部落的索西尼亚尔，手术开发能力似乎与腐蚀性、剧毒相关。同时具有类似鳞化的能力，但到目前为止，并未有活着的人看见具体模样。”西西亚在这时改变了语气，以非常专业的语气说明着知道的信息。
卡西亚不忘记“嗯”了声，表示自己在听。剧毒和腐蚀性？想法出现即消失，完全不需要在意的能力、
“另外一名男子是甲鳄部落的成员，叫做索斯克塔。不久前，汇总的情报库里称他全方位弱于新一任的凶鳄之牙，但也只是弱于一些。作为联盟的怪物，情报中对他的评价是实力具有非常高的水准。手术开发能力，目前只是通过甲鳄部落的传统推断出会与甲鳄异常出名的强大铠甲有关系。在防御上比鳞化状态下的黑鳞还要强大。”
“大概类似全骨骼覆盖，能吸收大量冲击的同时，自身脏器、组织也拥有异常的强度吧。综合性上的确比鳞化的防御更好，能保证自身不吸收过多冲击。”卡西亚跟上一句说明。
“刚才有短暂的交手接触，他们都显得克制，我并不能从中得到更多的信息了。”西西亚话语中有吐气的声音，“记下了很多理论性的东西，强度并不高的战斗当中已经能较为熟练的使用了。但是这样的战斗下，自己的确还能有一点精力去思考你教我的理论知识，可是敌人的强度完全不一样之后，如何去使用你教我的知识和技巧、经验等等，非常混乱，没有清晰的头绪。”
“只是没有使用熟练。理论就应该和语言一样，你思考的应该是如何更好的组织词语，清楚表达自己要说明的意思，而不是去考虑如何发出标准的读音。”卡西亚评价，“过后再为你解答，将本能样的东西抽离、剖析讲解，还是需要一点点时间。”
精神世界里，话语声落下时，外面走过的时间不过三四秒钟。卡西亚一面操控身体躲避，一面急速熟悉着身体，并从自己的视角去捕捉到整个战场的信息——两位正在观察的联盟怪物，十二位以进攻去协助两位怪物观察的三阶段后期奇异者。是经过训练的一支队伍，对西西亚的信息收集不曾落下，也有下意识地模拟过很多种战斗场景。相互间的配合在他眼中绝对算不上好，但水准线之上却是能达到的。
此外，似乎有为了这一次行动而特意训练过，负责干扰、负责进攻较为分明，每个人的实时位置上早有战术上的布置，如同防御阵型一般，可以保证进攻一直接续上，以十二人的数量发挥出数倍成员数量的围攻效果。
不过，你们针对的是西西亚，又不是我。而且，从一名经验者的角度出发，很多动作明显欠缺考虑了。至于原因，只能是没有与强大者战斗过，所以不会知道这些动作往往会意味着什么结果。普通威力的子弹不用躲避，并不能意味着白金、蓝银子弹依旧如此。虽然你们能靠着观察立即调整。可是现实很残酷，我不会给你们观察调整的机会。
“也差不多了。”卡西亚这时说出一句“开始”般的话，而西西亚的那双十字童孔同步出现细微变化——童孔向外膨胀接近一半，距离圆形尚远，但有了雏形。此外，一道细不可查的黑色圆环也将十字童孔圈入其中。
“差不多了？”却是敌人开口，挑衅的语气很明显，“我们也认为的确差不多了。”
“好，第一点，敌人说的话全部没有参考价值。”精神世界里，教学正式开始，“第二点，谁先说话，下一步就先行进攻说话的人。一旦他死亡或是重伤，就能让绝大部分敌人不再说话，心理上也会造成影响。这算是重点之一，记得记下!”
第二二四九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二十八）
“你只是想报复敌人的挑衅、”西西亚感觉自己抓到了真正的重点。
“不是，我是成熟、理智、健康、和善的成年人，不会因此生气。”
“、”
“唉，这是正常人的思维模式。可遗憾的是，我们不是正常人，是手术者。敌人挑衅的目的是想要我们变得更加主动，逐渐不理智，从而产生更多破绽。作为第一层表象，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不过我们可以尝试看到第二层、第三层、为何不顺从敌人此刻所想的思维，接受他的挑衅？即便这很有可能就是他随口说说而已。但既然说了，我们也顺从了他的想法，可是结果上却不是他想要的，甚至还是违背的，你认为能产生什么效果？”
“在敌人认为优势的情况下狠狠击败他们？”西西亚找到比喻。
“不会那么严重，但很恰当。至于后续影响，敌人不仅会闭上嘴巴，也会不再使用那些简答、常见的方式来应对自己。嗯，大概就是这种作用吧，省去一些麻烦。但也需要根据实际情况判断，没有很好的机会，留给他多一点的活下去的时间未尝不可以。”卡西亚接上话，“敌人现在靠近，六人进攻，六人在身后防守、以及进攻上的接续、”
与西西亚交流时，围在周身的十二人重整一次阵型，当中六人直接扑上来。进攻是同时进行，包含各个方位，让卡西亚想到用转轮手枪六颗子弹中的五颗去封锁敌人的所有位置，剩下的一颗让之变成尸体的情景来。
可终究是六人相互配合，未能使用一个脑袋。西西亚看上去感觉棘手的联合进攻，卡西亚重新审视时，则全部是漏洞与机会。
“第三点，联合进攻的敌人都存在致命性的缺点。对了，你知道自然协会的继承者名单成员吗？其中一个叫做可布罗。”
“、知道，已死去一段时间了。”西西亚说话时迟疑了一些，“我认为用他们作为例子是很不合适的。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若是碰上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只能感觉到绝望，更不用说还是联合起来的几人，甚至还要从中去找到机会、”
“我只是想说即便作为三阶段里最强大之一的他们，配合上依旧存在信息沟通及协调的问题。类比下来，此类问题就会随着实力的降低而越发明显。所以破解围攻的关键点，或者说是前提，就是需要知道这一个重要信息。”
“信息沟通不及时、协调的困难，将导致一同攻击敌人时会产生两大类型的情况——敌人的动作实时变化，每个人的观察、思考及应对都不一样，所以为了避免自己的进攻伤及到队友、第一种，所有人都不会出全力，全权交给临场的应对，谁的机会最具成功性，便是那一人出手、”
西西亚立即明白，“谁的机会最大，这一件事也需要判断、这样会导致很多机会跑掉、”
“所以最终结果，敌人的进攻即便奏效，也不会危急性命，只是伤势上的累加。这种情况，你自身就需要‘仔细、大胆’，用最低的伤势去换取敌人的性命。”
“这十二名敌人不是这一种情况、”西西亚有些不确定，“我感觉当中几人的进攻很有威胁性。”
“所以还有第二种情况。交流时，根据时间规律变化的密码语肯定知道吧。比如清晨，鸟叫声代表前进，但到了下午，鸟叫声或许就是撤退了。与之相同，进攻的六人当中，会有人进行主要进攻，而其他人都是作为限制位置的辅助进攻。并且为了不被敌人察觉到这一点，负责主要攻击的人会轮流变化。至于是否存在规律、”
话语在这里有停顿，卡西亚立即接上，“这一支队伍有规律，此次负责进攻的是侧旁的敌人。”
“要利用这个信息。”西西亚果断回答。
“肯定会利用，但利用前，需要知道辅助进攻的作用是限制，简单去理解，是否击中、是否造成伤害，都不会重要。当带着这一种心态，进攻的确会变成只是限制，而不具备致命性。相对应的，主要攻击就需要力量、致命性，这种心态下，一旦攻击，即便不是全力，也会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力量。”
“也就是说，主要攻击的敌人在短时间内因为力量的输出过大，难以流畅、急速地改变自身位置和姿势？存在即时的滞懈感。”
“这些理论早就教给你了、”卡西亚感叹一声，“当脑袋中迅速浮现这些信息后，下一步就是利用它们了。”
“利用前的准备需要一些表演成分。当知道谁是主要攻击的敌人，就意味着最大的机会在他身上。不过若是被敌人察觉到，也就意味着机会失去，所以需要迷惑。但这一点我并不能教你什么，因为需要自己去把握。比如双脚提前做好扭转身体、以及接下来爆发力量的准备，而腰部一样。此外，抵挡辅助攻击的双手需要些许放松，并装作努力抵抗的模样，以便配合转身，进行爆发性的进攻。”
“当然有特殊类型的情况，便是队友之间相互不信任，如同互为敌人，不会考虑攻击波及队友的问题。不过这类情况最为容易应对，过后再说吧。”
卡西亚一面说着，一面做着，“其实接下来还有很多东西能和你讲述。比如面对队友的突然死亡，如何去利用敌人的心理变化、短瞬时间的惊讶；追击敌人时，需要注意的几点事项；怎样去选择敌人作为下一个目标，使得敌人队伍阵型的崩溃去到最大化；当敌人全员都开始全力进攻时，最大化利用队伍联合的缺点等等。当然，旁边两位观察着的联盟怪物，应该如何对付他们，这就是更大的一个讲解课程了。”
“可即便在精神世界里的交流非常快速，时间观感上也很缓慢，但比较真正战斗时的变化，留给讲解的时间还是不足够。”
“我知道，努力记下全过程，过后再解答诸多疑问。”西西亚回答。
“就是这样。”卡西亚开口，“过程会很快，集中注意力。”
是计算好了时间点，话语声落下后，卡西亚还给了西西亚一点准备时间。而精神世界之外，十二名敌人迅速拉近距离，作为进攻的六人如同话语所说的一样。其中五人的辅助进攻因为心态不同，加之卡西亚的观察而异常粗糙。
此刻，不仅是表情，身体的动作与扭曲程度都被卡西亚人为操控，表现出努力抵挡且只多出一点点余地的程度。当前的进攻也用不着他去计算过多的事物——完全是同步进行，不会给出、也不会放走任何机会。一旁敌人进行主要攻击时，卡西亚同时扭转双脚与躯体，右手臂流畅转过角度，握着的战术刀划过弧线，擦过敌人短剑的噼砍，从下颚刺进他的脑袋当中。
抽出战术刀时，卡西亚故意放缓速度，等到所有人的童孔当中都映射着这一幅景象，“彭、”的声响里，大篷泥土至卡西亚双脚下溅射，一层稀疏的鳞片眨眼间爬上西西亚的脸，可暴戾气息完全被他压制下去了。
扭转向一旁的身体发出骨骼摩擦声，剩下五人眼睛中尚未褪去景象，战术刀就以最短的路线依次走过了挨着的三人的脖颈。
“还剩八人，进攻组剩下的两人没有问题，但另外属于接续进攻的六人，只能追击清理一人了。那两位怪物应该会加入进来了。”
“、”
请一天假，说得晚了，见谅
明天一起更新，写了大半，需要出去一趟，见谅、
第二二五零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二十九）
没有理会西西亚的无言，进攻组剩下的两人因为距离躲过死亡，但下一刻，卡西亚便以双腿肌肉组织断裂少部分的代价强制拉回扭转的躯体，转向侧旁的他眨眼间成为向前冲击的状态。
战术刀同步接上刚才的轨迹，从肋骨侧旁划过，将一人的心脏切开。手腕精细扭动，战术刀也变成刺击的姿势，插进最后一人的心脏当中。朝向前方冲击的力量去到刀柄上，战术刀刺穿心脏的同时，爆发的巨大力量也压塌敌人的左半边胸膛。
目标、路线先于一步规划完全，处理当前的敌人，卡西亚并不用思考非常多的情况，以及进行异常庞大的信息量计算。精神体的思绪中一直有大量模拟的模型，敌人的能够展现出来的行动模式全部被涵盖。
敌人使用过、或即将使用的行动模式，卡西亚见过、应对过；但卡西亚见过、应对过的行动模式，这一支队伍却不能全部使用出来。甚至只需要按照模型去行动，就能达成自己的目的，用不着空出大量的精神和注意力，去分析敌人可能的下一步动作。
他们身上不存在意外，卡西亚眼睛中的他们还活着，正在全力后撤，可事实上，他们已经全部死在未来。此刻还能活动，仅仅是时间尚未去到既定时刻。
战术刀被投掷出去，贯穿一名接续组成员的心脏。剩下五人与自己的距离并不远，再向前踏出一步，就能用手捏断当中三人的脖颈，若是又前进一步，剩下两人也可以变成尸体。但卡西亚并未追击，脚步收回的同时，身体进入紧绷状态，一是为了恢复双脚在刚才的损伤，其二便是留给自己一点准备的时间。
“这就是根据观察的信息、及累积经验得到的判断。”剩下的一点时间里，卡西亚不忘讲解。环境、氛围永远是难以有意识去得到的东西，当前的机会珍贵，他想要更多地向西西亚说明重要的东西。只要它们能在过后产生哪怕是一点点效用，都足够超过以前说过很多很多次的理论知识。
“或许如同对未来的预测，可实际上只是大量的计算与分析而已。记得当初在棘鸟训练场告知你的话吗？环境与时机合适，那时的你就能杀死联盟的怪物。这句话应该还记得吧”
“还记得。”西西亚简短回答。卡西亚的语气在此刻有变化，带上严肃的同时，他在蘑孤原野上显现的精神体绽放出光芒。
西西亚没有见过这种形体的卡西亚，荧光绿色彻底转化成太阳般的光芒。光线带有力量，直接将皮肤撕裂，变成无形的粉末。当光线略显微弱，她在精神世界里观察到的仅是一具由无数或粗或细线条组成的卡西亚模样的“人偶”。
“接下来，你需要一并观察我这具精神体的变化。一点点注意力就可以，看光线的强弱交替。结束后，结合记下的实际战斗场景，跟随时间轴回忆分析，你便能很直观地知道看似非常短暂的战斗，在思绪层面的时间长度有多少，以及计算、分析容量上会如何庞大。”
“另外，再度提醒，因为身体强度、能力开发及适配的缘故，大概不会有讲解的时间。此外，若甲鳄部落的索斯克塔是防御相关的手术能力，那就由我亲自解决。在没有气动武器的情况下，他若只想着逃跑，你的确找不到杀死他的机会。”
“我知道了。”伴随着西西亚吸气的声音，卡西亚精神体上光芒有小幅度的增强。属于西西亚的能量光流网在这时才完全激活，沉积在身体当中，暂且不能被其利用的物质也得到调动，更为活跃化。
需要稍微认真对待，毕竟本体离得这里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需要反应时间。
“你的手术能力？”剩下五人已经撤出，一旁伺机的索斯塔克与索西尼亚尔走上来，于接近四十米外的位置停下，紧紧盯着西西亚，“除样貌之外，一瞬间就完全变成另外一人。即便改变只存在于你原本的身体，气息没有改变，但是在方方面面的细节上，已经完全不一样。很好奇，这会是哪一种能力。”
“还是说，你也需要热身运动，刚才只是来源于一直以来的自我压制而已？”
暴戾气息从两者身上传出，比不上可布罗等人，更不用说卡西亚陆陆续续接触过的强大手术者了。耐受性，卡西亚如此称呼这类适应性和承受性。见过的事物多了后，就会自然而然出现的改变。
身上都有色彩、大小不同的鳞片浮现。索斯塔克为土灰色，非常细密，如同在身上刷了一层流沙。同时，与汇总情报库中分析的信息吻合，一层类似全覆盖骨骼的灰色物质将流沙般的皮肤撑起，泡沫化膨胀。在精神感知的探测下，其内质也是致密海绵状，但结构远比全覆盖骨骼精巧。
“可惜不能使用高频声波脉冲，否则又能给自己多增加一项改善后的能力。”看不见索斯塔克体内的变化，卡西亚为此感到遗憾，因为脏器、内部组织的改变才是重点。
一旁的索西尼亚尔则并未引起卡西亚的兴趣，仅有作为敌人的基本尊重。蛇类的暗绿色密鳞，大概接受过鳞化的改进，拥有类似强度。这类手术能力不仅在火焰联盟中常见，在自然协会里也是如此。
作为第二类生命的龙类的确是最好的手术材料，随着技术的不断累积与进步，龙类为辅助，一些强大的类第二类生物为主的模式也有数百年历史。主要原因，便是不用过分考虑龙类残留意识的影响。
“嗯、”索西尼亚尔的暗绿色鳞片才展开，卡西亚就察觉到西西亚身体上的轻微中毒迹象。受污染激活，灼热的血液因为生物毒剂的侵入有沸腾迹象。
“细菌与生物毒剂的复合类型、自我繁殖，继而再度产生毒性物质、目标是直接溶解脏器、不对，好像是首先小幅度抑制痛觉的传输，其后便是开始溶解神经组织，各类脏器是它们最后的目标、”
同一时间，西西亚按照卡西亚说的话，注意力高度集中。
但才走过不到几句话的时间，她就看见刺眼的光亮自卡西亚精神体上爆发。正当她感叹说几句话都能以这样的强度去分析，不愧是怪物间的战斗时，卡西亚的声音响起。
“中途稍微做一个打断，有新的情况发生。我想利用此情形，让你知道表演在手术者的一生当中会如何重要，应该会非常非常合适。”
“嗯？”西西亚疑惑，但还是应答下来。
第二二五一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三十）
“战斗不是比较两者间的力量、速度和灵敏。环境与时机合适，就能创造机会，使力量等基础属性根本不存在发挥的余地。三阶段向下，乃至大多数处于所谓走向四阶段的过渡段手术者，依旧不能有效防御枪械武器的伤害。如加强型钢壳炸弹、火炮，乃至航弹等等，它们的威力就更不用提及。靠近爆炸中心，数量叠加，鳞化手术能力也只是延长死亡的时间而已。”
仔细收集、分析复合生物毒剂的信息，根据大量中毒经验去思索这具身体应该出现的症状强弱程度时，卡西亚分出一点精神解答西西亚的疑惑。
“鳞化能力手术者的几份死亡报告，还有印象吗？”
“由手术者带领专业军队的那几份报告？”西西亚立即在记忆中搜索出对应内容，加以简答的复述，“一份是手术者负责牵制，军队成员依靠数量庞大的重机枪组建覆盖型火力网。几乎将一整片地面都铺上一层弹头，让鳞化能力手术者因脏器组织等累积不能承受的冲击，致使死亡。解剖时，剖开腹部，当中已是一片淤泥般的景象。”
“有一份是知道敌人的大量信息，仔细商讨后招募、组建、训练出一支几十人的狙击手队伍，以轻型狙击枪做掩护，重型狙击枪做进攻的方式，在一面密林中耗费接近大半天时间，成功杀死鳞化能力的手术者。致命伤依旧是冲击的累计。大脑受到过多冲击，导致敌人在最后阶段处于昏迷状态，才能被子弹穿透心脏。作为受到攻击最多的脑袋，死亡时也是完好无损的。”
“还有一份是三百多枚航弹接连轰炸进攻、”
“嗯，也有单纯的被手术者围攻，死于气动武器下、”
“对了，所有关于鳞化手术能力者的报告里，统计数据超过四分之一的情况为生物毒剂致使死亡！”
卡西亚这时叹息，“重点不是生物毒剂，是作为三阶段及以下最强大的手术能力之一，隐隐排在第一位的它，即便拥有，也并不能保证在战斗中的绝对安全。甚至不做好信息处理、敌人情报收集的情况下，被力量差距过大的弱小敌人杀死也是完全可能发生的。”
“这些例子不特殊，很多都能复刻。或许这不是形象的比喻、两者间有着非常大的差距，但这样的情况依旧不时发生。如果两者间的差距非常小，近乎没有，你认为这类情况发生的频率是否会更加频繁”
立即明白的西西亚接上话，“信息、情报、计划的重要性？”
“每一项拿出来都能讲述很久，况且关于它们的理论，也早就告诉给你了。在这里只讲述一项，就是信息，战斗时产生的即时信息。这类信息分两种类型，一种是真正存在的——例如刚才我用战术刀切断几名敌人的脖子——这一项信息的反馈是敌人接下来会很快死亡。这种信息直观可见，不存在掩盖。更简单的说法，既定的事实，不可改变。”
“敌人的手臂被子弹击中，一段时间内，这支手臂将失去作用。”西西亚补上话，“就像是这样的信息？”
“算是明面上的正确。”卡西亚接上，“就以你的比喻作例子，加上一个前提条件，若敌人有非常强大的自愈能力，配合龙类组织增殖，你认为还会是手臂失去作用的结果吗？”
“龙类组织增殖可大范围填补被子弹带走的肌肉组织，自愈能力可加速这一过程、结果会变得不同。”
“就是这样，第二类信息叫做迷惑信息，眼睛、感知观察到的，不一定是事实，而有可能是敌人利用现存的情况、状态等所设下的陷阱。知道这一点后，那么我们回到不久前——我说过根据大量的信息分析、判断，可以对敌人进行类似未来的预测吧。相互对应下，我在对敌人进行分析预测，敌人也在持续分析、预测我，这不会难以理解吧？”
“其实简答的部分可以不用询问我。”西西亚感觉自己完全被当做了小孩子。
“、”卡西亚停顿很短的时间，“不仅是我，敌人的分析预测是基于什么去进行的？”
“、”西西亚只能回答，“信息。”
“如果你能控制信息，我只是特指敌人从你身上观察到的信息。”卡西亚不由得强调，“你认为会发生什么事情来？”
“自己不仅可以分析预测敌人的下一步行动，还能人为操控敌人的判断，逐渐让敌人进入到自己设想的局面里。如果到了那一步，自己甚至可以知道、并控制敌人的想法、这和预测不同，预测存在大量变数，而知道想法后，敌人的行动模式几乎就会定下来。即使仍旧会有很多种行动模式，可这样的数量对手术者的计算、反应能力来说，根本算不上问题！”
“正确，所以表演的能力在当中显得异常重要。当知道信息可以影响、乃至操控敌人的想法时，它就注定会被重视！”卡西亚加重语气，“刚才，第一个被杀死的敌人就是这种情况。因为我们知道这一次会是他实施主要进攻，所以不会保留力量。进一步，他因此给了我们机会。准备好，便可以抓住机会。”
“此外，战斗时有不同的情况在。第一种，是你与敌人互为提问的老师、答题的学生。基础能力，如力量、速度、反应力等，是你作为这两种角色的最基础资本。当提问的老师询问1+1等于多少时，你能用极快的速度举起手，也能用巨大力量使得举手时可以带动空气，最后用反应力摄取信息、思索得到答桉。”
“2！”
“、”
“、”
“这种情况就异常受限基础能力，也永远只是一个优秀的答题学生，会显得被动。若敌人正好不是一个好的提问老师，就存在机会。可普遍情况下，敌人都会相对棘手。当你不能迅速得到答桉时，就必须接受惩罚。死亡就是惩罚当中较多的一种情况。”
“所以要尽量避免这种情况？”
“的确是这样，你和敌人同时开枪射击，可你们没人能躲开，就会出现你杀死了敌人，但自己也被敌人杀死的情况。赢了，但没有完全赢下来。所以，你和敌人都会避免这种简单的战斗情况发生。”
“那么，就出现第二种情况，尽最大可能让自己一直是提问的老师。作为老师，就不存在去回答问题的情况。我刚才说了，作为答题的学生，回答错误有惩罚，但回答正确的话、”
“有奖励？”西西亚很好奇。
“是的，有奖励，再奖励一个问题。”卡西亚笑。
“、”
“那你认为能一直成为老师的条件是什么？或者说，即便是答题的学生，也能一直回答正确的条件？”
“自身的信息？”西西亚抓到重点，“作为学生时，摸清楚老师擅长的方向，那就是出题几率最大的范围，便能提前准备。而作为老师，便是相反的情况，摸清楚学生学习了哪些东西，而保证自己的情况不被探查清楚、”
“等等、好像还可以故意放出遮掩的东西，比如说自己擅长数学，可其实只是略懂而已，真正专精的却是生物学。这样做，不仅可以保护自己，还能让学生的提前准备失效，并因为耗费大量精力！”
声音一下子显得激动，“总结的话、提问的老师，需要让学生做错误准备；答题的学生，则是需要让老师提正确的问题！而各自的信息就可以影响、促成这种情况最大概率化发生！再向下延伸、表演的能力能影响信息、”
“我的精神体之所以会发光，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简单的表演，就能让不确定消失大半，用不着出现赢了，但没有完全赢下来的情况。而一直成为提问的老师，或是永远都不会答错的学生，表演也能影响。”卡西亚补充上一句，“那么，接下来，我实际操作一次。前提是蛇狼部落的索西尼亚尔的复合生物毒剂。”
“感觉每一次，你都能教我好多好多的东西。”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来南方森林的目的是去到四阶段。另外一种意义上，也是与你们的分割、在这里碰到你，应该是一次放松吧。已经接触过污染了，过后的时间里，大概不会有其他意外发生、”
第二二五二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三十一）
“嗯，好像的确是这样子。”西西亚想了一下才回答，但没有得到答桉。
蘑孤平原再度被光线填充满，连同空气当中也充满实质般的名为光的东西。西西亚当即收拾好情绪，注意力分成数份——精神世界蘑孤园、身体的细微变化、外部世界进行的战斗，及尽可能同步接受被转接至卡西亚精神体上的信息洪流。
都需要仔细把握观察，平常有按照卡西亚的要求去特意分化数份精神，同时进行数件事情的思考。可比起现在的要求，西西亚在才开始的时候就感觉到吃力——每一个单位时间当中产生的信息量比平常时期高出太多。
以最大的努力去维持状态，很短的时间，借助精神世界内的漫长时间流逝观感，数件同步进行的事情开始交汇后，她立即对此刻的情况有了大概了解。
绝对是一种全新体验，对信息的接收、剖析没有达到全部，只有百分之七十左右的程度。可仅是当前程度，自己似乎就知道了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应该做什么的感觉刹那间出现。
此外，思索的路线顿时在以往的迷雾当中显现，清晰得如同黑夜当中的超大功率灯具，出现就是密密麻麻地在路线两旁一盏挨着一盏的状态。闭上眼睛，强烈光线也能穿透闭上的眼睛照射进来的恐怖程度！
判断上的不确定、犹豫不再出现，充满矛盾的衡量、死循环般的闭环考量也直接消失掉。
现在还需要思考吗？西西亚突然间意识到这一个充满哲学感的问题。从认识火焰联盟文字开始，直至现在，虽然看过的书籍不多，但她还是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说明自身在此刻的状态——
全知全能、会不会太过于夸张？这似乎是书籍上用来形容神灵的语言。西西亚感觉这样形容不合适，可真实的体验的确如此。
或许可以降下一级，她的一份精神如此思考着，如同一场辨识蘑孤的比赛，自己根本不需要任何准备，甚至连同眼睛都不用睁开，只需要闻到气味，就可以说出摆在面前的蘑孤的名字、价值、培养方式、生存环境等等、
这就是掌控信息后的感觉。西西亚确定，随后却立即有失落袭来。
此刻这片不大的地方内、不长的时间里，自己的确是暂时存在的神灵，拥有全知全能的恐怖能力。这绝对真实，但她也异常明白，这种体验可以到来的原因中，自己唯一的作用只是提供了一具身体而已，其余事物全部来自卡西亚。
在作为旁观者的西西亚的感知里，身体的确被蛇狼部落的索西尼亚尔的复合生物毒剂侵蚀。生物毒剂没有受到立即清除，仅是被压制，且在人为控制下的流动更快的血液循环当中扩散到全身。
这是卡西亚想要的结果。西西亚记得卡西亚说过，如果想要用谎言骗过敌人，最好的做法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真实，加上百分之一的谎言。并且，如果那百分之一的谎言不能对敌人产生重创、乃至杀死对方，也就根本没有欺骗的必要性。
生物毒剂扩散全身，在卡西亚的控制下的确产生着作用。西西亚甚至还注意到刚才因强制扭转、拉回躯体而损伤的双腿与腰部等，它们的自我自愈也被人为停止，变成了中毒后最好的表现迹象。
这就是谎言——我真的中毒了，但并未完全中毒。而表演，不是让自己像某个东西，而是自己就是这种东西，刚才的自己似乎才是假象——我的状态不好，因为我中毒了，所以才会这样。
这时，她察觉到卡西亚突然间加速了血液的循环，血液因此接近沸腾。
鳞片急速浮现而出，刚才稀疏的它们一时间变得异常致密。同时，面对索西尼亚尔和索斯克塔，她看见卡西亚在这时选择直接进攻。其后展现出来的防守、进攻间的结合，每个瞬间都能记录进教科书内。可西西亚只是单纯感觉奇怪，没有讲解，她完全不知道卡西亚这样做的原因——相互间对峙，然后表现自己想要拖延更多的时间去处理生物毒剂，是否会是更好的选择？
全知全能似乎消失了，西西亚心里想，有信息没有被自己把握到！会是什么？思索时，却是战斗持续不到一个呼吸，索西尼亚尔和索斯克塔主动拉开了距离。刚才短暂的交手，西西亚确定两者完完全全处于下风，合力下也并未抓到任何机会。
卡西亚会继续追击，她清楚这一点，而卡西亚的确这样做了。可这一次的交手更为短暂，也是索西尼亚尔两人主动拉开。接着是第三次，时间又缩减一些，依旧是两人主动拉开、
卡西亚的第四次主动进攻再度开始，只是途中，西西亚捕捉到人为加速的血液循环开始降低了一个层级的速度，中间甚至有机械结构卡顿般的停滞出现。
“这就是原因？”西西亚知道自己抓住了重点。接收的信息持续汇总，下一刻，察觉到全知全能的感觉又回来时，她不受控制的发出声音，是对自己身体的命令，也如同对未来的预测——
血液流动速度再度降低、卡顿感加重；人为升高体温，保持血液流速并未改变的假象；进攻的力度不能改变，和前三次一样、
就是现在，表露想要主动拉开的意愿，但需要等待对方主动后才行。拉开时的距离表现出下意识的多后退数米远；血液流速再度减缓，卡顿感频繁，体温再度升高，紧接第五次主动进攻、
与敌人一同拉开距离，血液流速依旧减缓，体温出现波动，进攻的主动性下降、
第六次进攻，先于敌人一步，主动拉开距离，但不用表现出无意识的多后退数米远，且一定要完美保持平衡。血液强制性停止流动一两秒，随后恢复正常。体温不用再升高，但一定保持平稳、这一次，换成敌人会主动进攻并追击了，并且是绝对不会再拉开的那一种。
而这一种情况、正是“我”想要的、
真是既让人高兴，又让人绝望到恐惧的差距、感叹被留住心中，西西亚吐出一口气时，主动近身的索西尼亚尔已然表情凝固，暴戾气息骤然间增强近乎一倍大小，但依旧不能阻止被鳞片、角质体完全覆盖的坚硬手刀切断脖颈。即便代价是自己的右手直接断裂三根手指，手掌一侧露出白色的骨骼。可与一名联盟怪物的生命比起来，代价几乎是没有的。
“为什么会这样？”卡西亚正在后撤，索斯塔克先是追击，见到索西尼亚尔的死亡后便立即停下了，只是看了一眼，便奔向龙骑士所在的方向。
“为什么吗、”卡西亚终于开口说话，“因为出现了一点小意外。用身体的一块地方单独测试了复合生物毒剂的作用机制，我依旧不能掌控实际中毒的表现。所以直接从中毒表现由浅到重的程度着手，有一半几率被识破。为了保险吧，当然也是不想浪费这次教学机会，就用了最合适的方式——因为我的精细化操控绝对不会出问题，敌人也不具备强大的感知探测能力，那么从‘解毒、解毒有效果了、效果好像不好、解毒似乎会失败、解毒真的失败了’这一过程去做，会更符合敌人的想法。”
“正面看似是一个答错的学生，但反面却是一个好的提问老师吗？一下子，敌人就变成答错的学生了。可他们不是好的提问老师，于是惩罚立即兑现。”
“有进步。”
“、”
“索斯塔克不追击吗？”
“你认为我是怎么过来这里的。”
“、卡西黑？”
“嗯，卡西黑学长的叫法或许会更加合适。它比你优秀太多了、”
“、我只是一名三阶段的奇异者、”西西亚低声说，发出无力的抗议。
第二二五三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三十二）
卡西亚发出笑声，“这样吗？好像我也是一名三阶段的手术者啊，只是多抬起了脚，准备迈出去，处于过渡段，仅此而已。”
根本不想回答，西西亚正确地选择沉默，同时也想把卡西亚从精神世界里挤出去。那光芒在这时只让她觉得碍眼、
待精神世界的一小会儿过去，沉默下，卡西亚不得不接上话，“过后时间，在遇到的敌人当中，你可以选择实力不会危急安全的，试验也好，训练也好，逐渐掌握这一次教学当中所讲的内容。以前的理论知识不要忘记，当中很多是支持你可以这样做的根本原因。”
“若是碰到强大的敌人，我个人建议是直接全力逃跑，不要想在短时间内复制这一场教学的内容。你从希拉瑞莉小姐那里学会的是强大感知，但她的信息分析能力却完全没有接触一点。表演是薄弱的一环，根本骗不过敌人也是原因。不正确、不合适地使用，若敌人表演得比你还好些，敌人就是我，你就是索西尼亚尔了。”
“、”
“自我了解很重要，无论是答题的学生，还是提问的老师，一旦情况发生，第一时间就不需要为自己擅长的是什么而烦恼了。保持自信会是好事情。”卡西亚与西西亚交谈时放松着身体，休息和祛除索西尼亚尔的复合生物毒剂。
西西亚小声说了一句“知道了”。在卡西亚面前，她清楚自己可以反驳的点不多，都是不关乎核心的地方。
前方传来击破空气的巨大吼声，等待数秒，一片浪潮般的寒冷风气扑打而来，扬起大片雪雾。
“是卡西黑、学长、”话语声越说越小，到后面几乎听不见了。没有得到回应，等到西西亚注意到，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处于一片生命力旺盛、又拓宽不少的蘑孤原野上。颜色、气味不一的蘑孤一朵挤着一朵，越是靠近中心，越生长得巨大，颇有一种要变成一株蘑孤树木的错觉。
身体由紧绷变成放松后的疲倦、体能上的巨大消耗、疼痛等感觉回到她的精神上，现实世界的场景下一刻被眼睛捕捉到，索西尼亚尔的尸体在前方，被自身血液的热气包裹着。她记下此刻的感受，这些都是重要的反馈信息。
“是卡西黑的声音。”即便取回身体控制权，感知在本能控制下瞬间就遍布周围，且还是知道卡西亚回去了自己身体的情况下，直到声音传来，西西亚才察觉到卡西亚已经站在身后了。
根本不是感知捕捉到，而是由听到的声音进行了感知上的修正，才察觉到卡西亚靠近。她转过身，当即发出“啊”的惊呼声来。
“一个实验，用自己做培养基底，养了很多污染，于是变成这样。”走上来的卡西亚恢复到正常的模样，摊开手说，让西西亚不用担心灰白色样子的自己，“战斗后的疲劳期非常危险，感知上确定周围没有问题，也需要保持高度警戒。刚才的状态，足够你死去很多次了。”
“知道了、”西西亚无力地说。又回到以前那段只能说“知道了”的时间了，心里有感叹在。
“好像结束了，前方。卡西黑已经解决掉赶来的龙骑士，在途中碰到索斯塔克了吧。”精神感知配合声波脉冲看着数千米外的一切。卡西亚简单介绍着，让西西亚跟在身后，走过索西尼亚尔的尸体旁边时，拔出转轮手枪在其心脏和脑袋位置上补了子弹，“这一步动作没有忘记吧？”
“没有。”
“不久前和自然协会的继承者名单成员战斗时，处于濒死状态下的他们也能借助短暂进入四阶段的方式让自己瞬间恢复。虽然会产生副作用，但用副作用换取敌人的性命，利益上是非常划算的。我很担心这一点，你也知道过后的敌人里，自然协会与教国的成员不会少。当中越是强大的人，越是会在不注意的地方出现意外。”
“意外就是生命的代价。”西西亚正确地接上话。
“对，如同前方的情况，若是他们在不久前能分出一定精神去注意周围，或许发现途中从一旁绕过去的卡西黑后，还会有一点点逃走的机会。可没有如果、索斯塔克被卡西黑拍死了、另外五人是被压缩的空气炮杀死、”
卡西亚看向西西亚，严肃地开口说，“遇到龙骑士、察觉到周围有龙骑士，哪怕只是气息，都必须要立即逃跑。不要妄想为队伍断后，也不要妄想救身边的成员。目前，他们是除了两大超级国家的继承者名单成员外，最棘手、最强大的存在。有不少与之战斗的经验，他们的确是个人、队伍都不能处理的对象了。”
“过去吧，卡西黑肯定还记得你。”
“要离开了吗？”跟在后面的西西亚突然间询问，“是否要与科尔克瓦先生那边联系？”
“污染的三位龙骑士还在无尽海沿岸等着，我需要大量污染，肯定要尽快赶过去。若是被火焰联盟派遣的处理人员提前，过后收集污染的方法，除了去补给点抢，就是自己培养。两者都不是好的选择。不过也会在这里停留一点时间。”卡西亚回答说，“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我去到四阶段后，这一个小小的联盟才会拥有最基本的属于自己的力量。并且分割也只是力量上的分割而已，又不是从此之间不再有联系、”
“科尔克瓦先生，你联系过去，就说因为意外情况，索西尼亚尔和索斯塔克突然间都死去了，自己很好，不用担心。这样说，他就会明白发生什么了。通讯当中不要出现关于我的任何信息，你现在肯定是被各方势力、联盟怪物们关注的重点目标。”
地面传来轻微震动，逐渐增强。卡西亚和西西亚一前一后走在开始沉降的雪雾当中，接近两分钟后，直立行走的卡西黑的阴影在前方出现，拖着脑袋被烧蚀大半，身体上也遍布巨大伤口的死去圈养种龙类，一路在地面上拖行一条“干净”的道路来。
“只需要处理敌人的尸体就行了，拖行痕迹不用。”卡西黑发出“啊欧恩”的带着隐隐炫耀的声音前，卡西亚提前开口。
随后圈养种龙类巨大的尸体被卡西黑“冬”的一声拖到身前来。看见西西亚后，它还想了想，这才发出声音。龙类语言是手术者都会学习的第二类生物语言，西西亚知道卡西黑在说什么，的确是在问好，也记得自己的名字。
第二二五四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三十三）
西西亚不知道说什么去回应卡西黑的问好，见到它开始以简单的语言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时，竟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在。
卡西黑趴下来，引起地面震动。西西亚这时才发现自己虽然能感觉到野生种龙类的暴戾气息，可心中却完全不害怕。或许是因为熟悉，想到卡西亚以前说过的一些关于卡西黑的事情，只觉得外貌和气息也会欺骗人的眼睛与感知来。
“会在这里休整三个小时吧。”听完卡西黑的话，卡西亚拿回第二代圣剑，跳到圈养种龙类的身体上，将划开一道长长伤口的右手臂插进尸体当中，“你有三个小时去回忆刚才的教学内容，提出疑问等。或者，这几个月中积攒的问题也完全可以，我会一一解答。”
“当然，期间你做好休息，既然污染对你有用，这头圈养种龙类培养出来的污染足够你消化一段较长时间了。我目标是三位受污染的龙骑士，比起自己培养的污染，它们身上的或许才是我需要的。”
“啊，无论怎么看，这把剑任何时候都像是一件艺术品。”西西亚的目光一下子被第二代圣剑吸引住。
“可惜，不能作为礼物送给你，过后或许有机会。”卡西亚笑，遗憾地说。
说话间的短暂时间，成为尸体的圈养种龙类体内早已没有血液上的流动，可代表污染的渗人灰白色依旧如同一层霜粉，以卡西亚的手臂为中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向整具躯体扩展开。
西西亚能感觉到莫名的气息从那具尸体上升起，“污染会不会让它复活过来？”
“没有死去很长时间，十来分钟之内吧，大概是这样的范围，是可以的，一具污染控制的龙类尸体，直到尸体当中能量耗尽为止。不过这一次的污染源头变成了我，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卡西亚回答说，“所以即便我能用自身去培养污染，也依旧将污染龙骑士当做目标。培养的它们缺乏了一些东西，我现在更需要的是精神上的冲击，以及堪比剧毒生物毒剂的刺激。”
“嗯、”卡西亚想要继续的话被他自己打断，西西亚这时转过头，顺着他望去的方向看过去。
“看来你有一群不错的队友。”感叹的话语里带着由衷的高兴，“不要让他们靠近。过去吧，他们可以这几个小时里安安心心休息了。对了，我现在的身份是一位联盟内的不被人知晓的龙骑士，你说是火焰部落的就可以，不要多说其他事情。”
“知道了。”西西亚回答，稍微恢复一些的身体很快消失在古树重叠的影子后。
卡西亚这时拔出右手臂，划开的伤口愈合成一条细线，几个呼吸间便完全看不见伤口的任何痕迹。龙类尸体上，污染扩散开小半，再有不长时间，就能侵蚀全身。莫名气息在此刻变得浓烈，他闭上眼睛，轻缓的几次呼吸间，莫名的气息从源头被清除掉，消失不见。
“污染的意识碎块充满强烈的吞噬和生存欲望，不知道大量获取后，是否能让自身在能量的转换、释放上得到巨大提升。”卡西亚望向卡西黑地下通道网络内的那块世界树碎块方向，“做好准备后回去，碎块上的霉菌物质应该就是自己的最后一步了。不过、”
用余光瞟了一眼旁边卡西黑那颗放在地面上的大脑袋，有充满抱歉的声音在卡西亚的心中响起，“大概，自己接触霉菌物质的时候不会显得安静。卡西黑挖了几年的地下通道网络极有可能会被破坏掉、应该没有关系吧，过后多补偿十来根彷制固态红水银就可以了。”
感觉到什么，卡西黑抬起了脑袋，看了过来。
“嗯奥欧”
“很快就能吃东西了。”没有丝毫表情变化的卡西亚瞬间反应说，甚至气息上都没有任何波动，心中的声音也瞬间消失不见，不留下一点痕迹。
“哦哦嗯呢啊”卡西黑听后发出高兴的什么都没察觉到的声音，空气也发出震颤，连带着卡西亚无奈笑笑，摇着头在心中表示抱歉。
在思考是否告诉卡西黑比较好。思索小会儿后，选择了放弃。地下通道网络，换一个位置还能再挖出很大一片。挖掘的过程当中，还能起到锻炼的效果，卡西亚如此考虑着。
西西亚在半个小时后回到这里，“科尔克瓦先生让我代为问好，他说有一段时间没有你的消息了。预料到你应该去到很重要的时间段，不过还是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上很多很多。”
“他说众小国内的扩展行动进行得还算顺利，最近时间，教国与自然协会的成员收敛不少，是一个好消息。此外，联盟内部各大部落的龙骑士有巨大调动，这让他很担心，让我代为询问你，是否能得到一些隐秘的情报。”
“龙骑士的调动？”很快想到什么来，“告诉科尔克瓦先生不用担心，即便不是好消息，也绝对不会是坏消息。”
过后，恢复大半的西西亚开始询问累积的问题，她不时起身演示感觉上不怎么好的地方，让卡西亚纠正和评价。教学内容上的疑惑地方被放到最后，好歹在污染侵蚀完整具龙类尸体前完成了。
以自身为源头的污染对于卡西亚没有更好的效果，整具圈养种龙类尸体上的污染，接近三分之一是在他的帮助下被西西亚吸收掉，而剩下的，则全部成为卡西黑的食物。
污染的意识碎块早已被卡西亚人为祛除，虽然精神上没有了受到影响的可能性，但短时间内吸收大量污染，西西亚的皮肤上也开始出现灰白色的斑块，数量很有限。而卡西黑身上则没有看出明显的反应。
“等到这些灰白色斑块消失掉，你大概就能进入三阶段中期。那时面对联盟怪物能更加从容。其实因为你自身的特殊性，在身体强度上，现在就已经超过联盟的大部分怪物们了。可终究缺少时间，不足以让你在其他方面追上他们。”
“过后存在大量的锻炼机会，一定异常小心翼翼。”离开前，卡西亚再度提醒，“不要将鳞化能力当做最后的手段，强大的手术者，往往会让你不能进入鳞化状态时就让你成为尸体。如何把握时机，这将是你过后很长时间需要去学习的东西。”
“我知道了。”
第二二五五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三十四）
卡西黑展开双翼，低下脑袋发出声音，和西西亚道别。
没有等到西西亚回答，狂风便带着巨大力量清空周围地面，浪潮卷动般的雪雾四下冲击。她不得不退后一段距离，等到再度观察前方时，森林里、天空上都没有了卡西黑与卡西亚的影子，只在地面上留下一大片明显的痕迹。
“、”叹息一声后，西西亚折返回去队伍所在的地方，思考如何着手这一片地域的痕迹清理工作。可以在此处停留较长时间，直到支援队伍到来也没有问题。两位联盟怪物死去，纵使现在包围圈合拢，她也不再担心。具有威胁的只有索斯塔克和索西尼亚尔，其他队伍的数量再多，副手、队长级别的成员汇聚一起，产生的效果仅是给予一点压力。
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还是没有什么力量，没有任何威胁的小孩子，仅限于是在卡西亚面前而已。西西亚深知，确信这一点的同时也从来不去怀疑。
“原本还想着下次见面一定会让自身的改变和实力的增强成为一个惊喜呢、”自言自语都显得无奈而无力，“可是标准都没有达到、唉、”
将回到数千米外的队伍里时，西西亚在几次深呼吸后平复了心情，让情绪里全是乐观与高兴。比较会是一个较为不错的加速自我认知过程的方法，但前提是要寻找到正确的比较对象。她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找错了目标。
“好，现在开始清理这大片的战斗痕迹吧。等到支援队伍抵达，就返回属于我们的驻地！”回到队伍后，西西亚简单说明此刻的情况，活力也回到她的身上。
同一时间，南方森林某地域之上的雪云层上空，卡西黑贴着云层飞行，巨大身体与双翼扇动的风气在云层上拉出一条长长的浪花般的细长三角痕迹。速度一直超过音速一点点，才补充完食物的它有着用不完的力量。身体受污染激活，血液、脏器组织当中冗余下的物质因此活化，状态似乎都提升了一个大的等级。
卡西亚盘坐在它的嵴背上，角质体固定着身体。跟随卡西黑一同超越音速飞行，但已经成为需要去破开的墙壁般的空气却未能接触到现在的他来。一层无形的薄膜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在周身展开一片不规则的薄膜状罩子，成为非常坚硬的防护，仿佛急流当中的大块岩石，直接将流水切割成为两半。
持续维持着当前状态的同时，无形薄膜以不算缓慢的速度改变着形状，也不时膨胀和收缩、生物电感应力场的控制，需要花费很多时间、精力去练习。这时将眼睛睁开，卡西亚思考着，想要把自身在三阶段的优势全部带去四阶段，各方面的准备便都不能落下。但高阶段过后，基础的重心已朝向感应力场转移、
现在就拥有不错的操控度，勉强触及精细化的最低标准，是因为能量光流网从低阶段就伴随自己，只是直到这段时间才被真正发现而已。这具身体、及精神世界内保有巨大的能量源，作为面对敌人时，无论何时都会成为优势的一点，加以利用和增强是绝对不用怀疑的事项。
可是，应该以哪一种合理的方式去释放巨大的能量源？
思考污染的间隙间，对于生命层次的进化和方向，卡西亚不曾忘记考虑，想要趁这一段时间搭建适配生物电感应力场的战斗模式。精神感知代替声波脉冲探测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他并不想放弃掉这一项伴随了自身很长时间的能力，也在努力思考着如何改进。
澹蓝色的吐息已经在可布罗身上试验过，高阶段依旧是强力的进攻手段，可过于单一。并且南方森林事件里，希拉瑞莉小姐的队友能用异化的手直接捏碎吐息，便足以说明它并不能适用高强度的战斗，对机会的把握也会有所欠缺。
向着其他能量形式的转换是一种方向，巨鲸的冻气、“电鳗”红管飞机表现出来的贯通电流、单纯利用反应力场结成的极高温薄膜、或强化操控与感知，使得生物电感应力场的力量可以在周围大范围内降临、
卡西亚记得接触高阶段手术者时的全部场景。其中在带状山脉的时候，周围数百米内明显没有敌人在，却能让莫名力量降落下来，吸引地面泥土、岩石包裹自己，或是极短时间将一块百多米的地域直接变成炽白色的熔岩湖泊。
那时，若不是孛锒教练等人赶到，进入鳞化状态的自己也撑不过一秒钟时间。那时的场景在脑袋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更别说南方森林当中，处于五阶段顶峰的丽苏曼所造成的巨大冻气龙卷。
虽然当时存在于雪云层当中的巨鲸冻气起到了巨大帮助，但那一种近乎小范围改变自然环境的景象，从来都不是五阶段后期手术者的专属。没有极为强大的实力，就只能成为被冻气龙卷困住的人。
思考至此，卡西亚解除对第二代圣剑的固定，将之拿起，剑尖朝向天空，竖立在自己身前。一次松缓身体的深呼吸之后，他朝向卡西黑侧旁的雪云层挥出一剑，无形力量由第二代圣剑激发。
没有任何声音发出，第二代圣剑挥出的刹那，一道扇形的半透明断面骤然在一旁截断一整片高空的狂风。当力量落于雪云层上时，瞬间融出一道数百米长、接近十数米宽的沟壑。
“生物电感应力场使得战斗的形式变得更加广泛。此外，战斗范围的巨大扩张，攻防上的变化也会产生诸多改变。生命进化方向、侧重点的不同将会影响很多方面、相比较其他人，既然明确自己的路线，那么对生物电感应力场的使用方式上、”
“、不需要考虑能量的消耗、只考虑如何高效发出能量，产生巨大破坏力、”
“果然，还是爆炸一类的形式？”
数个小时后，空气当中多了海水的咸味，雪云层里的巨鲸冻气能量因为开始靠近无尽海沿岸，越发浓郁了。
第二二五六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三十五）
云海漆黑，倒悬于天空上的另一片大海，汹涌而充满寒冷的力量。
卡西亚借助卡西黑的身体，将感知范围扩张到十数千米外。借助龙类的眼睛，数次确定周围没有飞空艇的影子后，紧贴云层的飞行继续保持，朝向无尽海沿岸进发。
思考没有在途中停歇，一个想法经过现有、未来将会有的各种条件加持，逐渐变得丰富。污染的影响同时被考虑进去，纵使关于高阶段，关于生物电感应力场的知识储备称不上足够，可仅依靠卡西亚所知道的东西，也足够他使用精神体模拟出一个大概的模型出来。
“第一步将会是能量光路网中的树根状光路扩展，精神世界内的能量需要通过它才能使用。能量光流网本身就是能量的‘血液循环’网络，类比身体当中实际存在的血管，更加坚韧、更加巨大是一个方向；让能量变得如同现在的血液，成为液金般的状态，既是另外的方向；加快流动速度同样可行、”
“第一步较为容易，身体的特殊足够去轻松完成。但过后涉及到能量的释放，作为自己需要去解决的第二个问题、目前是寄予在污染和世界树碎块上的霉菌物质。两者或许只是让自己拥有快速转换能量的手段，想要可控化的释放，仍旧需要持续思考合适的方式才行。”
“、”思索至此，卡西亚突然间意识到一个可行的点，目光顿时去到旁边的第二代圣剑上，“可能不仅仅是自己，高阶段的手术者都会有类似的情况在。被自己吸收同化，在身体当中的物质已完完整整地成为自身的一部分，消耗精神和能量就能做到非常高效化的调动。既然第二代圣剑等武器可以帮助手术者们极为巨大化的释放能量、”
“第二代圣剑上肯定存在自己不知道的技术或秘密，但不久后，它们都不会再显得神秘。其他高阶段手术者可能会因为自身能量成分、究极金属成分的储存量不足而烦恼，自己却完全没有相关的担心。”
“以身体转换武器级别的成品精度铀金，除了实际的体验、经验都拥有外，真实存在的不算少的铀金存量也有。类比固态红水银，自己并不用担心储量上的任何问题。至于究极金属成分、”卡西亚不禁摊开手掌看了看，灰白色散去不少，逐渐可见健康的肤色。不久前，所谓的健康肤色，因为究极金属成分过量，尚未适应的自己还有过一段皮肤过于白皙的时间段在。
“究极金属、储存的能量物质、第二代圣剑等武器当中的秘密和技术，当三者都不能够成为问题，变成想法继续深入下去的阻碍、是否可以这样说，当一大堆前提都满足的情况下，是可以将自己的手臂、双脚，或是身躯、眼睛、脑袋等等部分，于需要的时候作为一种形状较为奇怪的究极金属、究极合金武器去使用，帮助能量上的巨大化释放？”
脸上不禁露出笑容，和卡西亚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些微疯狂。越是思考，越是感觉可行。
他在此刻不禁审视现在的自身，不仅认为想法上没有错误，也认为这正是适合自己的一条道路——南方森林事件使得他明白精神和身体同等重要，且一些特殊时刻，精神的优先级还远在身体上；依靠精神体进行推演模拟，最终用能量转化结构代替心脏，置于其原本的位置处，运行一段时间后未有异常，带来的全是益处、
如同心脏这般重要的脏器都可以舍弃，那么其他的脏器组织是不是可以效彷类似的做法了？若是有特殊手术开发项目，倒是可以保留当中的某些脏器组织，但大部分的确可以被替代掉。
而诸如血管、血液这类物质，早已经不同于普通人的卡西亚对此深有体会。液态金属般的血液想要急速流转，泵血的心脏就需要具有极为强劲的力量。随之带来的跳动声音、频率等就需要考虑进平常的生活，及战斗中。其中一部分被替换，不一定会是错误的选择，毕竟生命已开始进化，原本的东西逐渐退出舞台，完美符合进化的特点。
这时，任由思绪运转下去的卡西亚终于发现隐藏在思想底层的疯狂。只是，他不觉得这种疯狂有不妥当的地方。
躺在手术的台子上，被坚韧的皮革带子绑住，冰冷的冷色光让眼睛只能眯缝起来的那一刻开始，手术者们就已经和普通人类划清了界限。人形模样的另一种生物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称呼，只是直到高阶段时，思考上才完全转变过来而已。
右手此刻并起手刀模样，灰白色的角质体立即从皮肤下渗出将之完全包裹。数个呼吸的时间，角质体的灰白色逐渐转变成为白色，带上银质光泽，卡西亚才伸直整个右臂。同一时间，能量光流网与生物电感应力场一同动作，银质光泽的手掌顿时有刺眼的光芒激发而出。
“簌、”很轻微的破空声响，斩开一片半径不到百米的断面，截断空气的同时于云海上融化开接二十米宽的沟壑。
突然间的试验性一击，挥出之后卡西亚立即收手。待到银色光泽消失，白色从角质体上褪去，露出来的右手手掌上已失去大片皮肤，只留下带上究极金属银色色泽的血肉。
“对究极金属的吸收、调动算不上非常纯熟，或许进入鳞化状态后会提升一个层级。”整个右臂已经自然垂下，卡西亚叹息一声后失去继续试验的心情，“能量的调动没有问题，但控制释放上却非常粗糙。与不久前挥出第二代圣剑时所调动的力量大致相同，可无论是断面，还是融出的沟壑，差距过于明显、”
“整支右臂在当前的副作用下，暂时不能使用的时间大概是十几分钟，乃至更长。不能接受的结果，想要见到想法真正实现的那一刻，中间需要自己去填充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索性将想法封存，试验之后，卡西亚清楚了自己与结果之间的距离。要达到那一步，当前的污染龙骑士和古历史世界树碎块上的霉菌物质都必须重视。
雪云云海翻滚越发剧烈，掀起的浪潮不时能将卡西黑完全吞没。卡西亚一直计算着实际前行的距离，时刻与脑袋中的地图做比对，偶尔会探查下方被暴雪覆盖的森林，修整自己的大概位置。
又是数个小时的飞行，时间去到凌晨，卡西亚抬头望向天空，记下头顶上一片繁星遍布的夜景，其后便和卡西黑朝下坠落。
“这种戏剧性的变化，过后将大量出现吧？两位怪物的死亡居然会这般迅速与无声。”莫妮卡将检查过的资料装订好，叠整齐后放进档桉袋中，准备过后放入情报资料库。
“最开始只是部落与部落间的竞争，随后变成精英与精英之间的联盟，现在有超级国家的成员出来打破既有平衡，力量与势力上都被一下子推翻。那么出现这一种变化完全在接受范围当中。”带着感叹笑容的科尔克瓦解释说。
“敌人的强度、数量不一样了，带来的变化、影响也会不一样。”他接上自己的话，“但数年前，祭祀仪式结束的几个月后，帝国圣皇厅的零先生就早已用实际的事实——两位怪物的死亡——提前数年时间提醒过联盟怪物们这件事了吧？”
“作为龙骑士之下，联盟最强大的一批成员，可在零先生面前，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既然在零先生面前都未能表现出特殊的地方，那面对卡西亚先生、结果从遇见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定下了。西西亚小姐说耗费了些时间，大概，是卡西亚先生见到她此刻的实力并未达到标准，于是着手进行了再教育吧。”
“教育啊、真想知道是什么样的教育。西西亚小姐已经是联盟当中逐渐成长起来的怪物级战力了。”
科尔克瓦没有接上莫妮卡的这句话，短暂的沉默后，话题被转移，“卡西亚先生说龙骑士的大量调动至少不是坏消息，大概率是好消息、我想，距离红星影响来临的这最后期限内，是应该开始行动了。”
“与联盟其他人的联系已经建立好，我这里，随时可以进行。”莫妮卡的话中有难以隐藏的兴奋，“有一些时间了，若还不有动作，很多人都会忘记在祭祀仪式之前，新生代奇异者的强大者们可都是大人你这样的人。”
第二二五七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三十六）
科尔克瓦知道莫妮卡的心思，“不被知道，在时间中逐渐被忘记，或许是更好的结果。非常有名的人，如同卡西亚先生，绝对是大部分人不想去体会的糟糕体验。像联盟中的怪物们，也会被各部落的很多人惦记着，同样没有安静的时刻。”
他靠在舒适的沙发上，眼睛里映射明亮的灯具影子，“当前就是最好的感受了，不是被彻底遗忘，有几个人记得我；也不是受欢迎的样子，至少不太有人将我当成最大的竞争对手。联盟怪物、超级国家成员频繁出动的这段时间，他们只会偶尔在仔细思考时，突然间想起还有我这样的一个人在，投来目光而已。”
“要做的事情可经受不了更多的目光，那可是一旦被发现，就会立即引来麻烦的东西。”补充完这句话，他扬起脑袋，盯住了天花板好一会儿，才从自己的心情当中走出来了一样。
随口说说，但在莫妮卡的耳朵里，全部都是命令，“众小国的利益绝对不能放弃，作为混乱的战场和三大巨型国家的缓冲地带，它将会是一块漆黑阴影样的东西，可以吞下一方一方的武器装备、弹药及各类耗材。况且，这也是历史至今以来见证过的事实，不用过多思考。”
“所以，全力支持黛尔亚小姐当前的‘酒馆’网络结构，以及稳步扩大钢铁安保的影响力。一定要尽快让钢铁安保成为七大统筹国内的一份本地力量代表，过后才能有更多的势力与人物过来合作一些事项。”
莫妮卡将这些记在脑袋中，“我们的重点，是从联盟的边境出发，向众小国延伸。一方面稳固边境周围国家内的酒馆力量，一方面是伺机建立原材料的运输网络。”
“当前，我们多少算是火焰联盟在这个小联盟当中的代表了，不排除过后会有其他成员加入进来，所以，这一点点责任可不是我们的目标。越是往后，黛尔亚小姐他们维持酒馆和钢铁安保公司就会越发困难，不让这种情况发生，会是未来的目标之一。”
“你不觉得混乱的众小国内，很多地域都会是一个不错的训练场吗？”科尔克瓦带着一种憧憬说，“莫妮卡，到现在为止，我们用自己的资源养着多少训练场内的人？最多的话，应该是超过一万左右。但可以去到小国中开始进一步试炼的，兴许只有四五千人吧。”
科尔克瓦等待着答桉，莫妮卡也在一盘快速地回忆着情报资料，进行大概的计算。
“需要这样做吗？”回答前，莫妮卡带着担忧确定，“他们将要面对的可不是其他部落的人，而是两大超级国家，及远海共同国与帝国的人。即使已经具有不错的经验，但未来的小国、反而会成为经验者与所谓老兵们的坟墓。”
“所以，这需要你和我好好挑选。数量只有数百也没有所谓，但必须要有。比起从开始就在灰色地域培养自身力量的骇先生，或是直接走军队化路线的叶捷琳小姐，亦或专注争夺家族资源、力量的奥维利亚小姐，我们其实慢了很多步。”
“不过，也不需要补救，因为这正是联盟的作用，相互间支持。”科尔克瓦坐正身体，看向莫妮卡，“而剩下的成员、黑暗森林，也就是卡西亚先生他们口中的南方森林，这样一个可以尽情发挥火焰联盟奇异者优势的地域，正好可以将他们变成不被察觉到的微小一环来。”
“最开始，龙骑士的异常调动还令我担心。但既然已确定，就可以大胆跟进动作。关于据点、物资仓库、联通网络的建立等等，都需要我们这边支持。”
“毕竟，接下来的确不再是部落和部落间的争斗，也不是我们个人与个人间的竞争了。尽早进入对应的状态，不会是坏事情。”
莫妮卡点头表示明白，“叶捷琳小姐、骇先生和奥维利亚小姐那里，我会负责联系。西西亚小姐那里呢？琳娜小姐与茜拉小姐所在的白鲸部落，最近在无尽海沿岸也有了动作。是否需要主动帮助？看样子，似乎是较为重要的事情，像是某类仪式。”
“既然从开始就没有开口，或许会是封闭式的一项仪式，根本没有可以帮助的路线在。静静等待结果就可以了。”
“西西亚小姐、支援队伍抵达后，就尽快返回我们的据点吧。难得单独出去一次，便立即成为了目标。而索斯塔克与索西尼亚尔的死亡所掀起的风浪不会有以往那么巨大了，但还是会让带着水汽的风拍打在一众人的脸上。也有几个月时间了，不再有怪物死去。这时活跃化一下僵直的气氛，让去到森林里的人保持一份警惕心，也算是他们死后的一项贡献。”
“对了，最后一件事。”科尔克瓦终于想起最重要的事情，“加强对南方森林狩猎场的情报收集！联盟其他人都等着关于卡西亚先生的情报、他好像又消失一段时间，直到现在又出现了、”
“罗斯，这个味道可没有那么好，有危险感在其中。纯粹的野生种，而且、”一点明亮的光在食指指尖升起，周围本就不低的温度又升高一些，带着热量的光刹那间将四周其他成员的强光手电及抛开的荧光吞没掉，“这些奇异文字符号、打磨过的洞壁、休整好的建筑材料，以及巨大的石质武器，都说明着它的智慧不会低。”
“根据我们走过的地洞计算，这头野生种龙类的体长不会超过一百四十米。既是说明它再怎么让人感觉到奇怪，也仅是三阶段顶峰的实力而已。虽然我想说不用担心，但你也肯定不同意。当然，其中也有我好奇它挖出这一片可谓巨大、且广袤地洞网络的原因在。若不是无差别的攻击碰巧打开一处出入口，想要察觉到脚底下的这片地洞，真地有些困难。”
“是否利用这里作为一个半成品的大型据点、我想，我们还是先将这里探查一遍再说吧。比起是否做出决定，我现在更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第二二五八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三十七）
“好奇心害死猫，很多书上都这样说，罗斯。”另一人发表自己的看法，具有好奇的同时还有身为先遣队成员的警惕。身处在意外发现的地道网络中，他有作为探索者的自觉性，眼睛所见的怪异、反常之处，都进入被思考的队列中，以期望一一得到解答。
结果上，被思考的队列里，其中的很多事物不会得到答桉。可本就是期望，每一个思索出的答桉，对他都是惊喜，也是了解怪异和反常之处的情报信息。
“我可不是猫，应该是能轻易杀死猫的其他勐兽才对。你说的那一种好奇心杀不死我，洛萨克。”
“这只是一个比喻而已。”被罗斯称为洛萨克的男子很平静地回答，而后他高举右手食指上那点火热的光，使其缓慢脱离指尖，烟雾般轻柔地飘向上空，最终停在空腔中心的上部位置，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一盏“灯具”，“三人为一个小队，以此处空腔作为起点，分散开探索。”
“大可以放心，主人没有在家里。”他说，“探索时，根据体感绘制地洞的地图。若是看见与此处洞壁上类似的奇异文字符号，记得重点标记。有打磨痕迹的岩石块，武器、嗯，武器模型吧，也需要标记。记住，这里的景象就是比对的模板，有差异化的地方，我希望绘制的地图汇总后，都能有标识，且带着详细的描述。最后，返回这里的时间，是一个小时后。”
两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细碎的脚步声，人员在排列组合，在记忆周围的事物模样和景象，也是在让小队成员与连接此处空腔的数条地洞相互匹配。一分钟左右，细碎的声音随着小队一支支灌入可谓巨大的地洞而完全消失掉。
再也没有声音，两人不需要呼吸，心跳似乎很长时间才有微弱的一次。头顶上的那一点亮光不是消耗燃料的类型，也就没有“嗤嗤”的响动。
那点光亮在这时变得更加明亮，瞬间将整个空腔内的阴影都掩盖掉了般，“在这里等待结果吧，期间也能根据眼睛里的事物交换意见。主要是我想休息小会儿。连续的赶路，让心情上有疲倦感。”
洛萨克跳上那堆叠放得整整齐齐的岩石块，一束更为明亮的光从空腔中央的那一点火热光点上激射而出，随他的目光移动，将洞壁上的奇异文字符号的细节清清楚楚的显现出来。
“用爪尖直接画出来的东西。”他摸了摸每一个都有人类躯体大小的奇异文字符号，说出观察到的结果，“仅从排列上看，似乎只是源于原始的记忆，并不能组合成完整的句子、及带上信息。”
“很不错的控制力，洛萨克。你对感应力场的掌控度已有如此程度了？”
身处一片地方的两人，所说和所想完全不在一片空间里。罗斯没有接上洛萨克的话，洛萨克也没有回答罗斯的问题。
两人似乎同时发现了这一点，都选择了不再说话。沉默中，罗斯依旧饶有兴趣地看着空腔中央的那一点光点，以及不断激发而出的光束。他自己也围绕着巨大的空腔洞壁走着，获取有用信息。
站在岩石块上的洛萨克则专心看洞壁上或整齐、或歪斜，有着明显刻印时间差的奇异文字符号，不时思索。
不长时间的沉默后，洛萨克开口打破安静，话语声隐隐约约回响，“可惜，你和我之中能有一人懂得奇异文字符号就好了。”他看向罗斯，“你是灰色地域分部的新星，在家族总部时常听见你的名字，各种报告上，好的坏的都有。应该达到学习和查阅相关资料的权限等级了吧？虽说手术五阶段开始，除了最底层的核心机密外，家族资料库才会全面开放。但还是有不少人在四阶段中期后，就由家族一一解除相关限制了。”
“新星？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个词语？”围着洞壁走的罗斯停下脚步，疑惑地看过去，“若不是在灰色地域杀了一队神圣十罗帝国的人，我也不会被派遣过来执行任务。上面的人嘴上说着是为了保护我，其实是想把我硬生生推出去吧。”
“踪迹只要暴露，南方森林这样一片广袤的极限地域，我们一堆百多人投进来连同一片枯叶都比不上。随便找一个地方燃烧掉了，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吧？真的是保护，不应该让我呆在马诺马的家族总部才好吗。”
“对了，我不是新星，虽然在灰色地域分部，能压制我的人用双手数得过来。”
洛萨克笑，“和你一个队伍，是不是很危险了？一路上都未曾听你说起过这样的事情。不过关于灰色地域的报告、死去的神圣十罗帝国的人，不会是去建立据点的队伍吧？”
“否则你以为我们之间为什么会有冲突？那些人很聪明，圣皇厅、国王派系掌控的地域一眼也不看。身后有奇拉安第家族影子的，也做得小心翼翼，害怕突然间就自我消失了一样。剩下的，如同我们这般尚且没有表明立场的大公家族，谁过来了都会作为首要目标对待。对方在当时没有想过用温和方式，我自然也不会温和了。只是、”罗斯摊了摊手，“你的情况、和我一样？”
“谁知道呢。”洛萨克没有回答，“你想把这里作为未来的半成品据点，是想借此报复家族的高层？你绝对看得出来这片地洞网络的不对劲、及奇异之处。对我而言，我觉得这里非常非常危险。即便是源于原始的记忆，能刻画奇异文字符号的野生种龙类，怎么思考，都不会简单。”
“看来是我把你想得太过于厉害了。”罗斯不知为何叹息一声，回答得不明所以。
洛萨克保持最低限度的笑容，没有说话了。
大半个小时，不到汇合的时间，便有两支队伍从相近的地洞里匆匆返回。
“罗斯大人，洛萨克大人，有新的情况需要你们立即过去看看。”两支队伍在途中就碰到一起，回来时一同开口。
第二二五九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三十八）
光点早在两支队伍回到这处空腔前就移动过去，“更加怪异的事物？”洛萨克跳到地面上，去到他们身边询问，“还有十二分钟一个小时，以你们的速度，查探到地洞网络的一处尽头了吗？”
换来六人商量好似的摇头，“大人，没有，一直保持匀速行进，中途甚至还提升过速度。地洞有不少的蜿蜒段落，大体上可近似看做是笔直通向前方的，不存在绕圈。可即便如此，我们依旧没有感觉到前方就是最后的尽头。”
“巨大空腔有不少数量，多以古树汇集的位置作挖掘建设的地点，以便繁茂的树根去固定周围的泥土和岩石块。我们两支队伍是在三个空腔后相遇一起，两条地洞在那里汇集了。”
洛萨克看了一眼来到旁边的罗斯，而后接话，“看见了让你们决定立即返回的事物？”
这一次是默契的点头，其中一人开口，“大人，是巨大的残缺武器，合金制品，一把锻钢剑样式的巨型大剑，带上一些锈迹了，有一段时间没使用。不过上面崩裂的缝隙里，能看见黑褐色的血迹和焦炭状的血迹。其实也能说是半成品，因为它更像是用飞空艇的外壳切割出来做成的。”
说话的人有意识地在这里做出停顿，等到洛萨克与罗斯两人脸上明显的思考神色消失后才继续，“第二件事，放着残缺巨型大剑的空腔，连接它的地洞中，有一条是明显向下延伸。此外，也是从那里开始，根据我们不算敏锐的感知，那一条向下延伸的地洞，温度没有因为更加深入地下而降低，反倒有升高的趋势。”
“几条连接的地洞里，空气的干燥程度不一样。更为干燥的同时，荧光苔藓的数量也有些许差别在。”
“或许向下地洞深处，有重要的东西在。我们认为，这处扩展开或许几十千米，甚至超过百多千米的地洞网络，更加深入地底的尽头处，就是网络的中心区域。”
“你怎么看？”洛萨克这一次没有首先开口，而是询问罗斯。
“怎么看？当然是直接过去看。有危险解决危险，事情就应该这样简简单单，遵循既定的流程。”说话时，罗斯用眼神告诉前方六人，让他们直接带路即可，自己也迈开脚步。
一个呼吸不到，发现自己就被甩在身后几十米的洛萨克无奈笑笑。他回头，火热的光点顿时急速围绕空腔洞壁转了一圈，所有被照亮的事物都同步成为一张张图片，存储进脑袋中。他在地面上留下信息，让返回的人在这里等待即可。而后，光点飞回来，去到他身前，在前方地洞里照亮一段地方。
洛萨克很快追上罗斯他们，随后以匀速前行。返回的六人充当了导游角色，一路说明前行时察觉的不正常地方，及去到大型空腔时，简单正确说明此处与汇集地空腔的不同。
“这处地洞网络果然是作为据点的最好位置。”大半个小时的路程后，一路观察过去的罗斯靠过来说，“还能向下扩展，用特种混凝土搭建穹顶，做成巡洋舰级别飞空艇炮弹都攻不破的地下第二层工事。”
“是吗？”洛萨克依旧很平静的回答，“到了。”他指向前方，打断罗斯想要继续的话。一路随行的光点这时急速折越一条明亮光路，去到前方空腔中央，顿时将整片空间照亮。光线下，一把巨大的已经从中间断开的粗糙巨型大剑静静躺在用岩石块搭建起来的台子上。周围，石质的武器模型、坚硬木头做成的剑形武器也有数把，无一例外，都是破损到不能使用的程度。
两人没有过去，只是在远处看了一眼，便默契地将目光投到那一处继续向地底深处延伸的地洞入口。
“你们返回汇集的空腔，最较长时间休息的打算。大概十来个小时左右。期间，将已探查完毕的地洞图纸汇总。”洛萨克对身旁六人说，“辛苦了，但想要休息，还得是大半个小时后。”
六人摇头，表示这种距离的奔行只是单纯消耗体力，并未达到需靠意志去支撑的程度。等到他们离开，洛萨克与罗斯才去到地洞口。没有进去，甚至连同光点也只在洞口晃动，依靠有意识般的光束去照亮洞口前方的一段地方。
商量好似的，没有人说话。有笑容同时爬到两人脸上，以至于两人默契看向对方时，都清清楚楚地、仿佛见到了自己此刻的表情一样。
“你在想什么？”罗斯朝旁边退一步，笑容自己脸上有，不过见到别人的就感觉不怎么好。
“这是一个好地方，我想，可以充分利用起来。你肯定也是这样想的。”
“不进去看看，或许是非常好的东西，珍贵的程度、极高的价值、能把所有犯下的错误都抵消的利益也说不一定。不是说不一定了，必定可以抵消掉，让身份恢复。”罗斯评价说，伸着脑袋望向地洞深处，“痕迹还较为新鲜啊，返回的话，需要一点时间吧？十天左右，还是大半个月？”
洛萨克发出笑声，“当然不会进去，留下痕迹怎么办？被记下了怎么办？世界树的监察核心是个高阶段手术者都会知道！是嫌弃敌人不够多？你既然知道我的情况，一开始就说出来不就好了，用不着一路上都在试探。虽然我也在试探。不过，大家相互打平了，谁也没有过错。”
“怎么可能明说！既然是被家族主动推出来的人，最大限度让自己活下去，让另外一人代替自己死去，不是每个人的最正常想法？现在嘛，好像有了另外的选项在。我们活着，身后跟着的神圣十罗帝国的猎杀者死亡。”
罗斯看向洛萨克，“你看呢？这处地洞的主人有这样的实力吗？”
光点这时变得暗澹了些，洛萨克眨了眨眼睛，已然适应了光线强度，“不是还有我们吗？实力若是足够，猎杀者死了，作为将麻烦引过去的我们，也肯定不会有好结果。对方再差，也能等同火焰联盟的野生种龙类龙骑士，杀我们不会困难。若实力不足够，也只是多了一龙一人的尸体而已，我们依旧会死。所以最稳妥的方法、等待与观察！”
“尹芙林家族，本该直接与希尔家族一起表明立场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实在让我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性了。”洛萨克感叹一句，“南方森林这处会逐渐混乱的地域，或许存让我们可以继续活下去的机会。我可不想这样死去！”
“我也不想啊，不要自顾自话地把我说成想要死去了一样、”
“第一头，强度和自己想象的有很多差别。嗯，骑士侍从考核那头龙类的加强版本？”卡西亚提着第二代圣剑，站在被贯通出一块直径接近三米的孔洞的圈养种龙类脑袋上，看着脚下的大块灰白色鳞片自言自语，“或许有第二种说法，不是污染种龙类与龙骑士不够强大，而是当前这样的自己，才更像是受到污染的那一方才对、”
第二二六零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三十九）
卡西黑在一旁发出低吼，更像是无意识的叫声。趴在地上，可脑袋一直望向这里，紧紧盯着那头已经死去的圈养种龙类，鲜红的十字童孔里全被尸体的影子占据。它感觉自己还能吃下很多很多，不久前的那堆食物在吃下不久后就被完全消化掉了。
自己很饿，不知道是多久有这样的感觉在。卡西黑以自己简单不复杂的思维思考着，得出了一个结论——如果饿了，就应该吃东西，让自己不饿。
它想吼出这个结论，但看见站在龙类尸体脑袋上的卡西亚，没怎么思考，只能不时发出低吼。
“还需要等一段时间。”一直在卡西黑旁边，它的变化都被卡西亚捕捉到。
“是好消息，可时间上冲突了。卡西黑也去到了走向四阶段的过渡段上，目前需要大量的食物，为成长和蜕变做出准备。只能放缓它的时间，自己先于一步积累完毕，能去接触世界树碎块上的霉菌物质，等到从教国、自然协会而来的污染种龙类落下来，或许也有在当中获得利益的机会。况且，需要的只是污染，作为物质的龙类躯体，还会剩下不少。”
卡西亚看了看卡西黑，目光随后移动至圈养种龙类尸体的嵴背处，一具大半成年人高的灰白凋像立在那里，很模湖，只能分辨出大概的轮廓。其脑袋样子的地方，有被卡西亚转轮手枪炮贯穿的拳头大小孔洞。
这头圈养种龙类的骑士，模样上是被灰白色的角质体完全包裹住，如同一层坚固的保护。实际上却是一层牢笼，防止他脱离的牢笼。
“龙骑士本身大胆接触污染种龙类上的污染，借由非常强的‘亲和力’发现污染的危险后，立即与龙类相互连接，企图将污染转移到龙类身上去消化吗、另外两名污染龙骑士应该也是相同的情况。或许有差别，但也只是主次关系的不同。要么是污染由骑士本身去到龙类身上，要么便是从龙类去到骑士身上。”
“和野生种龙类比较，在精神世界、精神体的成长上，圈养种也落后非常多。”
借助精神感知与高频声波脉冲，见到双脚已完全与龙类躯体组织相互融为一体的龙骑士，卡西亚大致猜测出情况变成眼睛所见这般的原因。污染的意识碎块汇集一起，即使数量异常庞大，也不会具备逻辑思维。可作为意识当中存在的吞噬、生长、繁衍这类最基础的本能，依旧可以让精神世界及精神体薄弱的个体遭受到危急生命的破坏。
卡西亚猜测侵入精神世界的污染意识碎块，具有唤醒手术者身体当中龙类组织残留意识的效果。没有实际的依据支撑，自己能主动消除污染意识的同时，西西亚身体中的龙类意识在几个月前也被他清除了。所以得不到样本去继续分析。
用角质体将第二代圣剑固定到后背上，他去到成为轮廓凋像的龙骑士旁，微微低头表示默哀的同时，银色的鳞片单独覆盖整条右臂，并拢的手指也变换成尖锐的剑尖形状，感应力场覆盖，笔直从嵴骨处刺入尸体中。
“休息三个小时、左右吧。”信息进入精神体，卡西亚得出大概时间数，偏头对卡西黑以龙类语言说。卡西黑吼了数声，这才有两道粗重鼻息喷出，扬起周围大片积雪。
傍晚，卡西黑填饱肚子的时间里，吸收完污染的卡西亚去到一颗古树的分支上坐下，沉重吐出一口气。因为压力过大，产生气旋的同时，有隐隐的爆鸣声传开。他闭上眼睛，看了看此刻也再纷纷扬扬下着一场名为灰白色污染大雪的精神世界，见“雪花”尚未落到焦土上就融化得没有踪迹。
可奇异的现象，“雪花”即便在半空中便消融不见，但以大片焦土与黄沙为主的地面却在逐渐变得湿润，缓慢失去焦土的模样。已经记不起来是多久开始，战舰残骸周围就看不见以前还会升起的黑烟了。硝烟的味道也在不知不觉中完全消失，空气不能说带上了香味，但卡西亚能确定的，是其中已经没有什么味道，唯有靠近战舰残骸时，还能闻到锈迹的酸味。
好现象，精神体捧起一把湿润的泥土，环视一圈周围，想着往后，这片焦土大概能长出些植物来，成为一片繁茂的森林也说不一定。
注意力回到身体，不长时间的感知后，卡西亚睁开眼睛，借由精神感知，能“看见”此刻翻涌的雪云云海，闻到寒风中带着的无尽海的咸味与腥味。
“体温降低了，不刻意控制，也在八十度左右波动。”周围升起热气，眨眼间就被寒风带走，卡西亚大口呼吸，心情更为宁静，“和精神世界的变化有关联，身体数据开始回归平常状态。印象当中，孛锒教练，希拉瑞莉小姐他们，非战斗状态都是普通人模样。以前是认为和自己一样，时刻控制着。现在回头看，是生命层次开始进化的第一步改变吧、几个小时前，那时的自己就像努力要顶开泥土的芽、而现在，应该还没有顶开，但有缝隙，能让空气漏进来。”
“不过，体重没有变化、很遗憾。”卡西亚叹息一声，“自己变得比几个小时前更加安静了、”过后，他偏转脑袋，看向左侧，目光穿过重重古树，望了过去，“凌晨时分处理完第二头，明天傍晚前，就结束这一次旅程，做简单的休整后，返回地洞网络吧。”
地下巨大的空腔里，已有帐篷搭建，有火堆升起，有就地借用打磨过的岩石块修建起的简单防御工事、
食物的香味飘开，稍微吃了一点点的罗斯去到还在研究洞壁上新的奇异文字符号的洛萨克旁边，“真地没有兴趣？”
“好奇心害死猫。”
“产生高温的东西绝对不简单，会非常珍贵。我们只是去看看是什么，又不会做出直接拿走的动作来。”
“稍微纠正一下用语，是你，而不是我们。”洛萨克看过去，“我可以在地洞口外等你，你进去看了再出来，说给我听也可以。”
“嗯、”洛萨克伸出食指，一点火热亮光出现，“我可以代为帮你照亮地洞。你不是好奇它的活动范围吗？现在告诉你答桉，感知之内，两千米内的操控还算是非常流畅的，足够让你走到尽头吧。”
“、”罗斯无言，转身离开，“那一起等吧，或许等到一人一龙回来，能好好说话，让他们带我们进去看看。我很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第二二六一章 森林里复苏的亡灵（四十）
洛萨克叹息，“你对自己一直都很自信。”
“自信？肯定要自信，这可是一种动力。”罗斯偏过头，笑着回答。
“即便因为好奇地洞尽头的东西，因此而多一个尚不确定的敌人，也自信可以应对？教国的人一直在身后，来到南方森林当中的他们，几乎能肯定会和探索、建立据点的成员为一支队伍。我承认自信是应必备的性格与品质，也希望看见这份动力能转变成力量，使得你一个人就能将全部麻烦解决掉。”
“这份自信，理所当然地是没有了。”罗斯毫不在乎，忘记了刚才的话一样，“这不叫自信，叫做脑袋有手术都不能自愈的病症。可以等到事情结束后，试探性询问、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想听吗？”
面对罗斯带着笑与些许炫耀感的话，洛萨克咂咂嘴巴，“不想听。但即便我这样说，你也肯定会自己说出来，就像没有看见我、听见我的回答一样。”
“、”罗斯抿着嘴巴几秒钟，“一种可能，会不会与古历史世界树的碎块有关系？另一种可能，某种强大生物的尸体，被微生物侵蚀产生了释放高温的变化？第三种可能、”
“纠正，你刚才完全可以说‘我想到了几种可能’，而不是想到了一种可能。会显得你不严谨。”
“、”
“没有可能了。”罗斯很快便从积极的想要表达想法，变成毫无诉说欲望，“休息去了。”
洛萨克完全不为所动，目光瞬间回到洞壁的奇异文字上——奇异文字符号的刻画来到这个位置上、它是站起来用前爪刻画的，如同人类这般？空腔内的空间宽敞巨大，但绝对不容许一头体长超过百米的龙类飞起来去到悬停状态、为什么自己想到它是站起来刻画奇异文字符号的时候，就感觉更加危险了、
巨型大剑、巨型石质武器、巨型木质武器、洛萨克使劲晃动脑袋，想要将这些影像从脑袋中驱赶出去，可下意识里非常在意，这时不过是徒然加深它们的印象而已。
“似乎，真地是站起来刻画。龙类作为智慧的第二类生命，身体结构上也支撑它们能站起来、”洛萨克心中的自言自语停下，“现在多思考事情朝向希望的方向发展后，如何才能让对方接受自己这一方的解释吧。”
“接到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已经经过我、钢之王笛福尼、火焰联盟大祭司、教国与自然协会内部存在许久的情报机构的确定。此外，除没有询问团长关于这方面的可能性外，佩金兹·奇力士先生已询问过，他给出确定的答复。”复合加密的无线电穿过相隔遥远的距离，将麦格里的话传递过去。
“啊、不知道从多久开始，你就没有再说出过好消息。明明以前的联系里，都会存在让我感兴趣的信息。”另一边，是躺在床上的丽苏曼一面放下终于不是过期的时装杂志，一面接听通讯，“我被教国和自然协会通缉了？军部学校的那个老头呢？”
沉默让丽苏曼立即明白，她坐起来，杂志被放到一边。
“不是通缉，小国中你与斯特丹洛斯校长阻击自然协会的那一场战斗引起很多人的关注。斯特丹洛斯校长告诉我，能阻击下来的功劳全部在你身上，他只是在一旁看着，顺带提供一些可有可无的帮助。此外，让你被过分关注，还有几年前南方森林事件留下的影响。毕竟影响巨大，即便他们并未查清楚你的身份问题，但也记住了有你这样的一名手术者在。”
“所以，因为危险，我可以得到一个很长的假期去休息了？”丽苏曼的声音里满是期待，“我的假期还没有用完，做完的工作已经可以抵消几个远疆祭司的额定任务量了。”
迎来的还是一阵沉默，这一次丽苏曼也没有说话，想了想，“啪”的一声切断了联系，随即将通讯器扔到一旁，重新拿起杂志看起来。怎么也不能集中注意力了，即使是最新版本的时装杂志，几分钟前还充满兴趣，现在却已变成一张张彩色图片，不具备任何吸引力。
她又把通讯器捡过来，联系了回去，“具体情况。”
“教国与自然协会历代沉睡的人逐一复苏，在第三将军的帮助下，恢复的速度与情况会非常不错。”
“佩金兹现在还在小国中吗？我好像还有在小国的任务没有完成。”丽苏曼突然想起似的回答说，“唉，又要过去一次了。”
“嗯，的确是一个好去处。”麦格里的话中能听出明显的笑声，“有考虑过去协助团长吗？希尔达骑士长不久后将有其他重要任务，团战身边需要一个强大的手术者去做些必要的事情。”
换来麦格里等到一阵沉默，不过他再度说话时，笑声变得更为浓烈了些，“我需要确认一件事情，也是向你说明必要的情报。已经向佩金兹先生确定，两大超级国家苏醒的人，几乎没有可能回到原本状态，因为第三将军肯定不愿意支付对应的代价，而且需要很长的时间。所以，对于你而言，会是哪一种情况？”
“哪一种情况？”丽苏曼很清楚麦格里想要询问的事情是什么，“天气与地域。大暴雪、冻原或是无尽海海域当中就不会有问题，但我没有尝试。如果只是靠近，对照记忆当中的几次情景，强度上应该达不到可以对抗的程度。”
“大概明白了。”麦格里回答说，“或许你会得到一段休息时间，在注意力被转移之前。”
“有趣的事情将会出现？”丽苏曼立即充满兴趣，“一直都期待着各个势力知道他还活着的反应，肯定能让人回味很长时间。”
“他现在活动于南方森林中，我也好奇他去到四阶段后的变化。南方森林事件时，天空上那一片荧光绿色的极光不可不畏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