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狂热的士兵
“满赛!!!”
颂天使随意招了招手,一众眼睛赤红的朝鲜兵立刻高举双手声嘶力竭的吼出这两个字,这是朝鲜语“万岁”的意思。
在场的朝鲜兵并不是很多,但这两个字吼得声振寰宇气势十足,显然他们军训的时候也受过“大声点儿!没吃饭吗!?”、“我听不到!”之类的训练,同时远处正不断有士兵狂热的朝这边涌来,一边跑一边高声嘶叫着,粗略数一下恐怕也有上千人,这么多人一起喊出这两个字还真是声势浩大,很有点儿震破敌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意思。
“思想越偏激,内心越迷茫,就越是渴求可以虔诚膜拜的信仰。”满意的看着这些狂热的手下,左拉微笑着解释,“这个国家也不全是一无是处,至少他们的教育非常合我们的胃口,这种伟人至上教育理念所培养出的人非常容易控制,控制上千朝鲜兵并不比制服罗杰斯先生带来的二十几个佣兵困难多少,他们高度统一思想、强烈的个人崇拜以及模糊的是非观念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作战优势。”
“所以,你们选错了作战的地方,更选错了作战的对手!”卷毛的颂天使大卫狞笑大叫:“杀了他们!”
“走!”孙守财一打方向盘,越野车以冲锋艇的速度饶了个圆弧朝着远离岸边的湖中心冲去,不过还是晚了一点,我们转身的功夫,身后全是卡啦卡啦的子弹上膛声,车上站了这么多人又没有遮挡我们连躲都不可能。
“起!”葫芦娃左手青筋暴起,奋力向上托起,好像手中追着万钧重担,与此同时我们身后的湖面一声爆响,湖中的水好像被整体提了起来,顷刻间在我们身后形成四五米高,七八米厚的一道水墙,沿着湖岸伸展宛如一道长城一般。
哒哒哒!枪声响起,数不清的子弹旋转着射入水墙之中,挤开水流呈现出清晰的弹道,瞬间将水墙射成了筛子,但子弹在水中所遇到的阻力比在空气中大的多,子弹根本穿不过七八米的距离就已经耗尽力气缓缓向湖底沉去,所以尽管岸边枪声震天,我们这边连一根毫毛都没伤到。
同时我还注意道,虽然所有朝鲜兵都在朝着我们娄火,但不少人的枪光干响不出子弹,这就要感谢朝鲜的军事现状了,还没中国一个省大的国土面积养着全世界规模第四大的军队,后勤有多么的窘迫可想而知,武器还要优先供给三八线上时刻准备开战的前线将士,所以后方很多枪都是没有子弹的摆设。
虽说火力远远比不上人数,但我们实在低估了这些人的狂热,一看自己开枪无用,这些朝鲜兵二话不说就背起枪朝着水墙冲来,不管会不会游泳,不管水有多深,跋涉着冲进水墙之中,张牙舞爪的朝我们冲了过来。
这一场景看得我冷汗直冒,这些人真是太疯狂了,看他们在水中挣扎的样子很多人都不会游泳,却没有一个朝后退的,甚至连犹豫都没有,就这样红着眼睛梗着脖子缓慢而坚定的朝我们冲锋。
葫芦娃手一挥,水墙化作巨浪朝岸边拍过去,把水墙里的这些人都拍倒在沙滩上,跟后面的人撞作一团,但这依然不能阻止他们,没被撞倒的踩着倒地的人继续向前冲,倒在地上的也立刻爬起来跟上,而且他们还趁着水墙消失的时机朝我们疯狂开火,子弹密集的朝我们射来,孙德财手一招所有的金属子弹硬生生的停下,我们趁机开着车蹿出去一截才勉强安全。
“这些人都疯了吗?”葫芦娃抹一把额头的汗,因为不敢痛下杀手,这些士兵基本全都爬了起来,无视我们已经把车开到湖中心,继续像炸了窝的蚂蚁一样一边开枪一边朝我们涉水冲锋,无奈葫芦娃只好将第二道水墙朝他们压去,以免这些已经红了眼的疯子不管不顾冲进深水区把自己淹死。
这种如同找死的战术看得赵奕希很不忍心,问杜非:“你就没有办法破解这种蛊惑人心的邪术吗?”
杜非摇头道:“信仰跟邪术是不同的,我没办法。”
我问:“有什么不同,不都是让人送死吗?”
“当然不一样,”杜非无奈解释:“邪术是迷惑人的心智,控制他们做事,信仰却是让他们自愿牺牲。”
“这帮朝鲜人为什么自愿替那个卷毛牺牲?”我问:“难道丫姓金?”
“虽然不中但也差不多”杜非说道:“他们做的唯一一点儿手脚就是把这些人对自己伟大领袖的信仰转嫁到自己身上,现在在这帮人眼里,那卷毛不仅姓金,还是他们的伟大领袖!就跟山上那个胖子雕像一样神圣!”
这就不难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这么狂热了,据说朝鲜人从出生起学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叫爸妈,而是“伟大领袖万岁!”几十年潜移默化的教育让他们的信仰偏激且盲目,只要领袖一句话,他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所以在这里的人冒着大火冲进快要倒塌的房子却抱着一张画像出来,没人骂他们脑子有病反而视他们为英雄,所以他们遇到伟人或者伟人的后代来视察工作时会激动的痛哭流涕,所以他们的父母要是不小心说了伟大领袖的坏话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大义灭亲且不会因此被视为忤逆的狼崽子……现在他们的至高信仰命令他们跟我们死磕,他们不高唱着赞歌争先恐后的朝我们抛头颅洒热血才怪。
这件事真的非常难办,首先他们都是无辜的人,要是我们下死手的话于心不忍,其次他们还是代表着国家意志的军人,跟他们动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是挑衅国家尊严,万一事后查到我们的蛛丝马迹一不小心就可能引起国际纠纷,虽说按照朝鲜最近几年奉行的“谁惹我,我就打韩国”的原则不用咱们祖国替我们买单,但我坚信一旦惹出了祸刘科长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要不咱们跑吧。”我建议道。
赵奕希扳着我的脑袋让我看看四周,指着对面和两边正在围拢的人群说道:“看见了吗,整个湖都被包围了,咱们就算潜到水底去他们都敢跟过来,你说咱们往哪里跑?”
“我倒是有个办法对付他们,”杜非缓缓说道:“但是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我概不负责!”
第一百六十八章 信仰的崩塌
听到杜非这么说,我们竟然全部感觉惴惴不安,这小子一向是个惹祸不嫌事儿大的人,尤其是祸害别人的时候从没见丫心虚过,现在竟然说出“后果概不负责”这种话,可见这件事的后果会有多严重。
“你先说说怎么办吧,至于让不让你负责,那还得看你的主意靠不靠谱。”我说道:“现在开淘宝的都得承担质量责任,你还想一推六二五?你以为你是国企?”
“他们之所以不死不休的攻击我们,是因为信仰被煽动起来,并支撑着他们意志与勇气,只要让他们的信仰崩塌,就能让他们不战自溃。”杜非像个老学究一样分析道:“至于如何崩溃他们的信仰,这就要从信仰的起源开始讲起,信仰起源于……”
“得了得了,你就说怎么办吧。”我看见杜非拿出研究生做论文的架势,赶紧打断道。
“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是消灭他们信仰的寄托,也就是那个卷毛,但是……”
话音未落,赵奕希手中已经凝结出一支光华耀眼的长矛,劈手就朝站在岸上的颂天使射了过去,动作幅度之大险些把车上的人全甩水里去,光矛速度快如闪电,呲的一声射穿葫芦娃的水墙,直奔大卫而去。
“嗷嗷嗷!”几个靠的近的朝鲜兵看到这一幕,狂吼一声竟然直接朝着飞驰的光矛扑了上去,要用自己的身体抵挡攻击,吓得赵奕希赶紧一挥手,光矛偏离方向笔直的朝天空飞去。
人群立刻在两个天使面前筑起了人墙,手挽着手目光坚定的警惕着我们下一次的偷袭,人墙足足把他们围了七八层,就算我们再想出手只怕也没机会了。
“可惜了,”我摇摇头道:“要是你刚才狠狠心的话说不定能把丫串成烤肉。”
赵奕希白我一眼:“那你又要说我心狠手辣了!才不上你的当!”
“不管怎么说,在这些人的保护下,想动他们是不行了,”杜非说道:“那就只有第二个办法了,让他们自己放弃信仰。”
“有这个可能吗?”我指着那边的人墙问:“他们都愿意为信仰而死了,还怎么可能自己放弃信仰?”
“人的内心不是铁板一块,信仰再坚定的人,也会对自己所信仰的东西产生疑惑,迷茫,动摇,尽管这些东西会被他们的主观意识压制,但并不会消失,”杜非的手从下向上一兜,做了一个挖掘的手势:“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他们内心的负面情绪挖掘出来并不断扩大,直到摧毁他们的对信仰的坚定。”
我怎么越听越觉得我们不是好人啊?
“更何况,”杜非坏笑道:“他们的信仰是建立在朝鲜政党所鼓吹的‘主体思想’上的,这就给了我们一种破坏信仰更有利的武器——怨恨,只要将他们对‘主体思想’的怨恨激发起来,只要一瞬间就能让他们崩溃。”
“我靠!难怪你说后果概不负责呢,你这是要煽动他们犯上作乱啊!”王胖子最先反应了过来,叫道。
“不过这能成吗?你怎么能肯定他们心中对那个什么‘主体思想’有怨恨?”我问道。
杜非表情诡异:“如果你知道他们在‘主体思想’的光芒照耀下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就不会问出这个问题了。”
我半晌无语,最后只好期期艾艾的问:“那你怎么激发他们的怨恨?”
“怨恨这东西就跟种子一样,会生根发芽也会四处传播,”杜非手舞足蹈的说:“只要咱们侵占几个人的内心,找出他们有怨恨情绪的记忆,很容易就可以制造骚乱。”
说着一指不知是什么时候,从哪里钻出来的杜钧:“至于如何侵占内心,我哥自然是得心应手,《咒怨》看过吗?他们这种死孩子都是挖掘人内心黑暗的天才!”
心地善良的栗子问:“他们信仰崩溃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吗?”
“这个就不太好说了,每个人的反应都会不一样,轻的痛哭一场之后该干嘛干嘛,重的三观尽毁从此走上反人类的道路,当然了,自杀自残的也是少不了的。”
我眼角一跳:“这么狠?”
“所以我才说后果概不负责嘛!”
陈四海:“现在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试试看吧,反正你注意把握个度就是了。”
“四爷您这是为难我。”确实是为难杜非了,这小子十几年学的都是怎么赶尽杀绝永除后患,可没学过点到即止手下留情。
陈四海眼珠子一转说道:“那你施术的时候拿叶凯当个缓冲,他是正统的佛门弟子,可以削弱你法术的戾气。”
“老王八我招你惹你了?”我跟陈四海说话可没杜非那么客气。
杜非不由分说抓起我的手,拿我手掌垫着往杜钧脑袋上重重一按,杜钧的双眼立刻迸发出血红色的光芒,朝着岸上的众人扫了过去。
接着我眼前像过电影一样闪现过无数画面:电视里一个精神亢奋的老女人用激动的口气诉说着今年各行各业如何超额完成生产任务,粮食大丰收科技创新高,人民生活如何如何富足,伟人如何如何伟大,自己一家七八口人却挤在低矮且漏风的房子里看着锅里的稀汤寡水无奈苦笑;一群名为“国家保卫部”的特别警察三更半夜凶神恶煞的拍响邻居家的房门,一阵鸡飞狗跳之后邻居一家就此失踪,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没人敢问;自己兴冲冲的递交了朝鲜劳动党的入党申请书,期盼着成为伟大领袖最忠诚的卫士,却被审核官冷冷告知,因为你有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逃往南朝鲜的傀儡政权,背叛了自己伟大的祖国,你的政治审查不予通过……
无数人纷乱的记忆在我眼前闪过,愤怒、恐慌、绝望的情绪在我心中蔓延,只感觉胸口要爆炸一般的烦躁,想怒吼却吼不出声,想惨叫却张不开口,如同陷入了深深的泥潭,被无形的大手拖拽着缓缓沉入死亡……
“够了!”我一个激灵从泥潭中挣扎了出来,全身冷汗淋漓站立不稳,胸口却有一团暖意护佑着灵台的清明,陈四海正回头满意的看着我:“不错,你这一下拯救了他们的性命。”
经陈四海一说,我才注意道周围的呐喊声和枪击声都消失了,杜非扳着杜钧的脑袋扫描一周,所有的朝鲜兵只要被红光扫过便呆立当场,他们脸上的狂热表情潮水般的退去,变得呆滞无神,一副受了重大打击六神无主的样子……
“哇!”不知是谁第一个痛哭出声,人群突然又一次爆发了,哭叫与咒骂此起彼伏,他们像疯了一样咒骂当权,咒骂刚刚还视若神明的伟大领袖,还有更多的人迷茫的望着四周,不顾自己身处战场,惊恐的与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交换并强化着自己内心的恐惧。
“怨恨便是这样传播的。”杜非说道:“让他们各种悲伤愤怒的情绪集中在一起爆发,他们自然会怀疑造成自己这种情绪的主体思想的正确性,然后再通过无所顾忌的咒骂和窃窃私语让怨恨传播,生根发芽,直到将信仰掀翻。”
赵奕希一拍葫芦娃:“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葫芦娃双手重重一顿,巨大的浪头以我们的车为中心像四周涌起,朝着岸边滔滔而去。
第一百六十九章 巨神兵
刚才面对两层楼高的巨浪,这些人毫不畏惧的冲了上去,那疯狂且扭曲了人性的场面令人心悸,这次,他们的表现终于符合人性了,短暂的呆滞之后,无论是哭喊者还是咒骂者,亦或是窃窃私语者,全都有了统一的反应——惊叫一声抱头鼠窜,不管不顾的逃离现场。
人群慌不择路,自己摔倒和被人推倒的不计其数,为了防止相互践踏搞出更多的人命,葫芦娃只好控制着浪头把这些人卷起来远远的扔出去,孙守财也开着车往岸边冲去,从慌乱的人群中寻找那俩天使,不过场面实在太过混乱,我们找来找去没有找到那二人,却相当意外的把被二人俘虏的金瑾花商会的会长罗杰斯从水里捞了上来。
我们把车停在岸边等水退去,此时我才有时间好好打量罗杰斯,从外表看上去老头倒是没受多少苦,但是精神萎顿的厉害,在我们面前也再也维持不了那副油光水滑的绅士形象,现在的他头发蓬乱衣服滴水,两眼无神的望着前方,不知是因为伤心自责还是呛水,眼泪鼻涕随着剧烈的咳嗽一起流出,看上去整个儿一海啸受难者。
“汉娜,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只是没想到……”老头落寞的对猫女老太太说道,显然今天的遭遇对老头的打击非常大。
“我们这个圈子根本就不是你一个普通人该涉足的!”蝙蝠侠老爷子教训罗杰斯,不过语气中总有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是啊……”原本好斗的罗杰斯此刻也没了与蝙蝠侠老爷子斗嘴的兴致,落寞的承认自己压根不该凑这个热闹。
看着老头这副颓废的样子,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闻言安慰道:“那啥,出卖我们的事儿不用放在心上,我们不怪你,在那种情况下谁都会选择优先保护自己的。”
“谁出卖你们了?”老头瞪我一眼,蝙蝠侠老爷子立刻反驳道:“要不是你出卖我们,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来了这里?”
罗杰斯面不改色的说道:“这是交易,我不也告诉你们他们来这里了吗?”
这下蝙蝠侠老爷子无话可说了,憋了好久才讥讽道:“上次你说过自己从出道至今没做过亏本生意,这次算是晚节不保了吧?”
罗杰斯这才脸色尴尬说不出话来,确实,他大费周章跑来这里,原本指望大捞一把,却赔了个血本无归,还险些丢了自己的性命,要不是被我们捞上来恐怕现在已经沉尸河底,尤其我们还曾经被他评价为“不够专业”,这丢人败兴的下场确实让这个好面子的老头有点儿受不了。
“行了,都少说两句,那两个天使呢?”猫女老太太问道。
“似乎在骚乱发生前就走了,”罗杰斯感激老太太帮她解围,想了想说道:“那个大卫抱怨仅靠这些普通人对付你们是在是太慢了,要求左拉出手,然后他们两个就一起走了,至于往哪个方向走就不知道了。”
“在那儿!”葫芦娃指着眼前的山峰说道。
我们抬头去看,只见大卫跟左拉正面对着面跪立在山巅,双手交叉握拳抵在唇边,似乎正虔诚的祈祷着什么,他们的额头贴的很近,神情纯洁无邪,仿佛没有痛苦只有欢愉,总之无论怎么看都像一对死玻璃一样。
“就这么会儿功夫,丫们就爬山上去了,速度够快的啊!”我笑道。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赵奕希问,话音未落晴空一道闪电劈下来,轰然炸响声势惊人,就是落点偏得离谱,我们站在山下的空地上,雷却不偏不倚的劈中山腰别墅区的胖子塑像。
“……如果这雷是他俩跪在地上求了半天求来的话,这手艺是在是潮了点儿。”孙德财看了半天,才字斟酌句的说出这一句话。
“你还没看出这件事的可怕吗!”我急的跟什么似得,语无伦次的说道:“作者这孙子不想活了!?这么大逆不道的情节都敢写!丫想收朝鲜快递吗!?”
“满赛!”与我急得要上房不同,正四处逃乱的朝鲜兵高声叫道,这帮信仰刚刚崩塌的愚昧狂徒竟然敢对领袖塑像指指点点,还敢发出幸灾乐祸的欢呼声,这是要造反啊!
不过我们可没有心情斥责这些乱臣贼子,因为我们惊恐的发现,那道晴天霹雳烟消云散之后,那高度超过二十米的雕像突然爆发出强劲的气势,眼睛中隐隐有蓝色的电光流动,然后,令我们恐惧的瑟瑟发抖的事情发生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吱声之后,雕像斜举向天空的右手竟然放了下来!
他活了!雕像的眼中亮起蓝光,抬脚从巨大的神龛上走下,缓慢坚定且不可抗拒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巨神兵!”陈四海惊呼出声:“他们竟然可以召唤巨神兵!”
“没错,巨神兵,神用来裁决人类的武器。”刚才还跪在山顶虔诚祈祷的左拉跟大卫不知什么时候又偷偷溜下了山,站在我们身后不远处。
左拉正微笑着对我们说道:“不必奇怪,我的能力是祈祷,通过卑微且虔诚的呼唤沟通无所不能的神,降下神迹惩罚罪人——也就是你们。”
“就是召唤师呗!”杜非叫道。
“你这么想我很遗憾,”左拉无所谓的耸耸肩:“应该是在人间代行神意志的人,当然了,进行祈祷还需要大卫提供给我大量的信仰之力才行,所以我们一直合作愉快。”
卷毛大卫露出轻蔑的笑容:“知道你们为什么能轻易崩溃他们的信仰吗?除了这些无知之人意志不够坚定之外,刚才我们为召唤巨神兵抽取了大量的信仰之力才造成了他们的信仰减弱,别太把自己那点儿魔鬼的小伎俩当回事!”
“现在,就由巨神兵来裁决你们吧!”
大卫话音刚落,还在半山腰跋涉的金大将军突然双膝一弯猛地跳了起来,如坠落的陨石一般直冲地面。
俯冲而下的天降伟人重重落地,巨大的冲击波猛地朝四周扩散,将躲闪不及的人群吹飞出去。
我们的车也被劲风掀倒,幸亏跳车及时才没被压在车下,葫芦娃一落地就义不容辞的冲向巨神兵,我却对葫芦娃的勇敢一点都不乐观,喃喃自语道:“完了,与金大将军为敌,这是要阻止朝鲜一统宇宙的节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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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狸子从此不再网购,拒收朝鲜快递,特此声明
第一百七十章 与世界为敌
雕像的高度超过二十米,葫芦娃也就比它的脚脖子高一点儿,所以他冲上去狠狠一拳打在巨神兵的脚后跟上不出意外的毫无效果,巨神兵抬起右脚像踩蟑螂一样朝葫芦娃踩过去,葫芦娃一闪避过,但却被巨脚激起的气浪吹得站立不稳倒在地上,巨神兵立刻抬起另一只脚继续踩,葫芦娃也只得狼狈不堪的在地上左右打滚躲避脚掌,完全没有反击之力。
葫芦娃遇险我们自然不能看着,克里斯杜非去接应葫芦娃,蝙蝠侠和猫女则一左一右迎向两个天使,他们这是看出我们这边没有奥特曼肯定奈何不了那个巨神兵,准备擒住两个天使制服巨神兵。
两个老人速度很快,转瞬间冲到两人面前,猫女老太太手上不知何时戴了一副黑色的手套,双手一抖指尖位置弹出尖利的银白色锋刃,照着两个天使的脸就抓了过去。
轰隆隆!两个天使脚下突然隆起一圈土墙,挡住老太太的爪子,同时远处两棵树突然从地下伸出长长的根须,朝着两个老人抽过去。
“我们是可以沟通神的力量的神使,自然会受到神的庇护。”大卫不屑道,”除了你们这些异端之外,天空,大地,所有的一切都会帮助我们。”
我咋舌道:“这么牛逼,要是刮破他们一块皮不会天打雷劈吧?”
陈四海不屑道:“无非就是将神力散布周围,驱使这些东西保护他们而已。”
轰!蝙蝠侠老爷子短刀一挥砍断树根,一脚踹在土墙上,土墙碎烟尘崩飞,倒塌了一半,我咋舌道:“老爷子脚力这么大呢?超人老爷子也不过如此吧?”
“那是他蝙蝠套装的靴子,造价八十二万美金。”陈四海不屑道:“你要是像他这么有钱,也可以这么猛。”
我嘿然,其实我觉得蝙蝠侠老爷子跟其他得天独厚的超级英雄比更具传奇色彩,毕竟人家是先奋斗成有钱人再奋斗成超级英雄的,超级英雄中没有比他有钱的,有钱人中没有比他能打的,跨行业跨领域发展,又励志又传奇。
烟尘落下,两人已经不见了,另一个方向地面突然裂开一个大口子,大卫和左拉怡然走出,“没用的,虽然我们两个本身几乎没有攻击力,但你们根本伤不到我们一根汗毛。”大卫得意洋洋的说道。
“哼!”老太太怒哼一声,甩出两柄飞刀,突然一阵狂风刮过,直接将飞刀吹得不见踪影,左拉轻笑一声,两人脚下的土地突然涌动起来,推着他俩急速离开,蝙蝠侠跟猫女不依不饶的跟上去,一场追逐战就此展开。
我看这边我帮不上忙,就准备跟踩不死合体去帮葫芦娃他们迎战巨神兵,说实话他们那边比起这边凶险多了,虽说凭借杜非杜钧的牵制和克里斯的敏捷他们救下了岌岌可危的葫芦娃,但三人迎战依旧不占优势,像老鼠一样在巨神兵脚下狂奔乱窜,毫无反击之力。
巨神兵一脚踩下离他们颇远的我们都能感觉地面颤三颤,更遑论他们三个,葫芦娃跟克里斯还依靠身强体健和身手敏捷尚可以勉强站立,杜非则干脆被持续不断的震颤颠得像个乒乓球一样。
我正准备提着棍子跟钵盂上,却被陈四海一把拉住:“你上去也是跟杜非一个下场,还是留在这里帮忙吧。”
我无奈苦笑,指了指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两个天使以及年岁不饶人速度越来越慢的两个老人,“这边我也帮不上忙啊!”
陈四海都懒得搭理我了,照着我后脑勺就是一巴掌:“傻小子,咱有车!过来帮忙把车掀回来!”
我一边推车一边自责,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就早没想到呢?人类在发展科技在进步我们早好几十年就知道撵兔子的时候两条腿追不上应该开着车揣着枪崩丫的,怎么真事到临头了转不过这个弯儿来?看来我这脑子是当不了智慧型的英雄了……
我跟孙家兄弟还有王胖子合力,总算把掀倒的车正了回来,孙家兄弟坐进驾驶室,我站在后座上抓紧栏杆,在王胖子与陈四海的目光欢送下一骑绝尘追逐两个天使去了。
大卫跟左拉依靠脚下的土壤推动他们移动,自己根本不费力,好整以暇老神在在,追在后面的蝙蝠侠老爷子跟猫女老太太却是要爆发全力才能追上他们,要是年轻的时候对这对超级英雄来说跑点儿路也没什么,但一来老英雄们真的老了,二来沿着湖跑了好几里地确实远了点儿,说句不好听的,这老公母俩都已经累得跟狗一样了……
孙守财开着车不一会儿就追上了两个老人,老人毫不客气的一个箭步跳上车,猫女老太太恶狠狠的瞪我一眼:“你倒挺聪明的,知道坐着车追!”
这就是所谓的诛心之语,我要是敢稍微流露出一点儿得意的表情肯定会被两个跑了一肚子火的老东西一脚踹下车去,所以我赶紧谦逊的表示,这主意不是我出的,更不是我故意不招呼他们让两个老人白跑几里地,要算账请找我师兄。
接上这老公母俩,孙守财一踩油门吉普直奔两个天使而去,这两个小子一看我们鸟枪换炮也顾不得再隐藏实力,全速催动脚下的土壤加速逃离,还从地下冒出一道又一道的土墙想阻拦我们的车,不过有孙家兄弟开车这些东西根本阻止不了我们的脚步,一道又一道的土墙被毫不留情的碾碎,无法阻挡我们追击的轮胎。
可是我们也奈何不了两个天使,无论是孙守财开车撞过去还是蝙蝠侠和猫女的攻击都会被树木、土墙、石头挡住,正像大卫说的那样,所有的一切都在帮助他们,而我们是在与世界为敌。
“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一次又一次徒劳的攻击令我焦急不安。
“要对付他们也简单,”棍棍突然发话了:“他们是依靠神力激活了这个世界的自然力量给予他们庇护,只要让他们离开这个世界,他们两个随你搓圆捏扁。”
“说的倒是轻巧,我所知道的唯一让别人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是让丫们上西天,可现在连他们一跟毫毛都伤不着!”我没好气的的说。
“原来是只有一个办法,”棍棍笑道:“但是咱们不是刚得到一个咱自己说了算的世界吗?钵盂里的小千世界……”
第一百七十一章 弄碗里
说实话我对从那个老和尚那里得来的小千世界根本没有什么概念,只当是人家体谅我们替他保管东西辛苦随手送给我们的,就跟我去超市买鸡蛋人家饶个塑料盒子让我把鸡蛋捧回家一样正常,但听棍棍的说法,这个小千世界可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当然不简单了,虽然这小千世界不是你自己炼化的,但既然依托于你的钵盂那你就能在一定程度上主宰里面的世界,主宰懂不懂?你想它风和日丽它就不敢下雨,你让它天崩地裂它就不会留下一个活物!连天地都听你的,只要把那俩天使装进去他们还能翻出花来?你虐死他们就跟玩一样!”
我吃惊道:“那老和尚怎么会舍得把小千世界送我?”反正将心比心我要是有这等好东西除了我儿子我谁都舍不得给。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见了好东西一口咬住不撒嘴啊?我们佛门中人很大公无私的!”棍棍说道:“老前辈要闭关修养,你压制妖种又用得着它,为了天下苍生做小小牺牲又何妨?你问出这种问题只能说明你离成佛还差得很远。”
我无语,看来我确实是有些小看佛门的大德高僧了,人家是真正慈悲为怀普度众生的主儿,自然不会跟我们这种凡夫俗子那样小肚鸡肠,老和尚为了苍生福祉放弃西天极乐的佛陀生活跑到这荒山野岭枯坐千年,这等胸怀又怎会在意身外之物。
不过这也不能怪我,虽然算是佛门弟子,我却只接触过两个和尚,我师父是个什么德行就不用我说了,从棍棍这个碎嘴子身上我也看不出什么出家人的素质来,受这两个佛门异端(败类)先入为主的影响,我当然无法把老和尚往无私奉献四个字上想,却忽略了如果西天灵山出的都是老妖僧跟小秃驴这种东西的话,佛门早已成为世界公敌了……
现在不是跟棍棍这秃驴斗嘴皮子的时候,所以我没有还嘴,一边催促孙家兄弟跟紧两个天使一边询问棍棍现在该怎么办。
棍棍指示我把禅杖穿进钵盂下面的小孔,像皮搋子一样举起来,对准正在逃跑的两人,然后对我说道:“现在,默念六字真言,集中意志调动你体内的真元到我这里,剩下的交给我。”
我赶紧默念真言,把那点儿真元注入禅杖,棍棍喝道:“瞄准,小僧要收服此獠了!”
我赶紧努力在颠簸的吉普车上瞄准两人,与棍棍同时爆喝一声“收!”只感觉体内一抽,一道白光从碗口射出,正好罩住大卫全身跟左拉的半个胳膊,我只看见大卫像奔跑中被人提住后脖领子一样猛地向后仰,双脚离地朝我飞来。
虽然这小子手刨脚蹬拼命挣扎,却一点儿效果都没有,依旧无可阻挡的朝着钵盂的碗口飞来,身形越缩越小,最终消失在碗口里。
跟大卫相比,左拉就幸运多了,只被罩住半条胳膊的他只是被拽了个踉跄,奋力一甩就摆脱了白光继续逃窜,不过他眼睁睁的看见大卫被我收进碗里也是惊惧非常,逃窜中再也看不出刚才那种成竹在胸戏耍对手的从容,回头警惕的看我一眼,埋头加速朝前面蹿去。
“让你瞄准点儿的!”棍棍指责我。
“有本事你试试!”湖边根本没有修路,吉普车在这里跑得跟打桩机一样,能正中一个我已经很满意了。
“刚才那一下已经把我的真元用得差不多了,剩下这个怎么办?”
“哥来!”踩不死不知从哪儿跳出来,往我脚边一趴,“踩我!”
我一脚扁在踩不死背上,一股暖流从脚底顺着身体冲进手中的禅杖,又一道白光射出直奔左拉而去!
“轰!”左拉身后突然拱起大堆的土石,形成土山挡在了白光前面,被白光罩住之后土山拔地而起钻进钵盂,却没有把左拉收进去,让这小子逃过一劫。
“再来!”我脚底下使劲儿碾了碾,却没有感到再有暖流涌起,踩不死抬头骂道:“你把哥当奶牛了!?以为只要挤就有啊?没了!”
“我来!”猫女老太太休息够了,从车上站了起来。
我吓得连连摆手,“我可不敢踩您!”
“滚!”老太太一个箭步跳到车前盖上,四肢着地身子微拱,两只眼睛死死盯住眼前的左拉,嘴里发出猫一般的尖利啸声。
“老太太您这是……”话音未落,老太太双腿猛地一蹬,奔驰中的吉普车为之一滞,老太太刷的一声以肉眼只能捕捉到残影的速度冲了出去。
又是一道土墙破土而出,挡在老太太面前,只见老太太一只脚在地上狠狠一撑,灵巧的如同一只在山涧中跳跃的羚羊一样好不减速的翻过土墙,身形一闪冲到了左拉面前。
“找死!”左拉又惊又怒,脚下的泥土碎石轰然飞起泼向老太太,老太太身体打横翻滚着躲过,一发力又不依不饶的缠了上去。
“嚓!”老太太挥出一爪,劈碎了左拉面前仓促凝结起的土墙,反肘一击撞在左拉脑袋上,把这小子直接打飞出去,砰地一声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孙守财手忙脚乱的把车停下才没有碾着左拉的脑袋开过去,蝙蝠侠老爷子跳下车对倒在地上的祈天使看也不看直奔着猫女老太太而去,此时老太太虽然还强撑着站着但身体已经摇摇欲坠,老爷子一个箭步冲过去正好接住老太太让她倒在自己怀里。
“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拼命!”老头斥责一句,伸手按住老太太的小腿:“又抽筋了?”
“不用你管……”老太太奋力推了老爷子一把,但不知是力量耗尽还是撒娇耍小性,刚才能劈开一寸厚土墙的手掌此时软绵绵的无力,连语气都没有平时的气势。
“别闹!”老爷子一瞪眼,继续替老太太揉着小腿,被呛了声的老太太也没像平常那样反唇相讥,脸皮一红低下了头。
“那个,这边躺着的这个还有人管没?”我弱弱的问。
孙家兄弟拉起我就走:“趁丫昏迷着赶紧弄你碗里去,在这添什么乱?这么没眼力价!”
第一百七十二章 捣蒜
一直以来,我都很奇怪蝙蝠侠跟猫女这种水火不相容的性子是怎么走到一起的,老爷子顽固霸道,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这老公母俩之间从没有表现出过丝毫默契,倒是看他们斗嘴斗得热闹,所以他们当初是为什么在一起,为什么至今依然藕断丝连一直是个困扰我们的问题。
不过今天看来,猫女老太太也不是不享受老爷子这种霸道的温柔,老爷子也不是冷血无情朽木一根,两人嘴上都是不在乎对方讨厌对方但心却总是为彼此悄悄揪起……霸道总裁与腹黑女王,他们之间的虐恋你随便找本女频红书看一看就知道了。
老爷子半蹲在地上给老太太揉腿的时候,我跟踩不死正努力调动真元打开小千世界的通道,但是打开这个通道消耗真的是非常大,尤其是连开两次之后我跟踩不死都有些无以为继,这次照出来的白光稀薄的很,颤颤悠悠好像电量不足的手电筒一般,要不是左拉挨了老太太一肘已经昏迷根本收不住他。
饶是如此,左拉钻进碗里一半的时候白光还是不受控制的黯淡熄灭,把他的半个身子卡在碗口,剧痛一下子让他清醒过来,叫得如同杀猪一般。
我赶紧把钵盂扔在地上,扑上去抓住左拉乱晃的腿使劲往里按,孙家兄弟也过来帮忙,往里硬挤了半天也没有效果,孙守财擦一把汗建议道:“往外拔应该容易点儿吧?”
我鄙夷道:“你到底站哪头的?把他拔出来不就又跑了吗?你还想开着车撵他啊?”
最后,我们三人合力,总算把这小子塞进了碗里,其中的过程自不必说,反正将他挤进去的时候原本风流倜傥的左拉已经被折腾的皱皱巴巴,也不知有没有被我们弄断几根骨头……
蝙蝠侠老爷子把老太太背上车,我们开车往回赶,路上我远远地看见高二十多米的巨神兵依然威风凛凛的踩踏着地面,想来葫芦娃他们三个依然在四处逃窜,我拿起碗晃了晃,问棍棍:
“有没有办法让我跟里面那两个货谈谈?”
我是想拿这两个小子的性命要挟他们收了巨神兵,毕竟照现在的局势来看,我们似乎打不过这个这个浑身金灿灿的胖子。
棍棍指示我将真元缓缓注入钵盂,我只看到钵盂底部像水波一样荡漾,趋于平静之后我往碗底看去竟然又一次看到了在湖底山洞中看到的荷花池,不过这一次我是高高在上向下俯瞰,正好看到左拉和大卫神情委顿的坐在池边,从我这个位置看上去,他俩现在只有黄豆大小。
“嘿,能听见吗?”我凑到碗口朝里面问道。
“谁在说话?”两个人显然看不到我,但能听见我的声音,忍不住紧张的东张西望。
“呵呵,打了这么长时间,你都听不出我的声音?”我嘿嘿坏笑。
“是你!?”两个人终于听出我的声音,仰起两张愤怒的小脸瞪着上面,不过看他们茫然的样子依然看不见我,只能根据声音判断我在他们头上。
“商量个事儿呗,你看,你们都让我们抓了,外面那个金将军也救不了你们,不如你们告诉我怎么收拾那东西,那样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符合战俘身份的待遇。”我像个劝地下党投降的日伪翻译官那样循循善诱道。
“你休想!”大卫愤怒高吼,左拉则冷笑连连:“看来你们并没有办法对付巨神兵,不然你根本不会来求我们。”
“你们可要想好了,我要是不管你们的话,你们可是要在里面待到死!”我吓唬他们。
“那你们也要给我们陪葬!”大卫恶毒的叫道:“别以为只要逃跑就万事大吉了,巨神兵只要认准了目标就会锲而不舍的追下去,纵使逃出它的视线它也知道你们在哪儿!你们的余生将永远不得安宁,直到被巨神兵杀死!”
我郁闷,原本还想着打不过就跑来着,现在看来也别想了,就算这巨神兵不能追着我们回国,万一跟着我们进入市区让朝鲜政府看见我们就算完了,别忘了这可是朝鲜伟大领袖的雕像,他那个当着最高领导人的孙子看见自己爷爷迈着大步追杀我们,还不得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动员朝鲜所有兵员先灭了我们?
“你们这人怎么讲不通道理?”我愤怒道:“我跟你说……”
就在这时,左拉突然仰天狂吼一声,一道金灿灿的光芒从他体**出,直冲天际,也就是奔着我而来。
光的速度太快,我根本躲闪不及,光芒冲出碗口正好打在我鼻子上,我哎呀一声捂着鼻子退了回去。
左拉发出这道光芒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委顿下去,似乎已经耗干了身上所有的力量,大卫则狂笑不已:“你成功了!那道光芒可以净化一栋大楼!那个罪人他死定了!”
“你没事吧!”我突然受袭把所有人下了一跳,猫女老太太和蝙蝠侠老爷子跳过来拉开我捂着鼻子的手,只看了一眼就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
现在我的鼻子又红又肿,涨得有以前的三倍大,看上去跟长了个酒糟鼻子一样,一股酸痛的感觉顺着鼻子只往脑门冲,很快我就涕泪横流叫的跟杀猪一样。
“叫什么叫!我当鼻子没了呢?就跟马蜂蛰了一下一样。”老爷子不屑的把我甩到一边,忙自己的事儿去了。
“万幸啊!”棍棍心有余悸的说:“幸好在这小千世界里他们被缩小,攻击在穿越空间的时候也被削弱了很多,不然你就算能活下来鼻子也只剩一个孔了!”
“找死!”我气得发疯,抓起禅杖就朝钵盂捣了过去,只见禅杖一下子没入钵盂大半截,里面传来一声闷响,再拿出来的时候看到钵盂里的小千世界的地面上留下一个圆圆的印记,旁边的左拉跟大卫正满脸惊恐的看着那个能给他们做泳池的圆印……
原来我也能从外面影响到里面?我惊奇了一下,随即恶毒的想,刚才这两个小子看见一根十几人合抱的大柱子从天而降差点儿压死他们,肯定挺刺激的。
想到这里,我也顾不得鼻子的疼痛,抓起禅杖又朝钵盂里捅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捣蒜一样的捣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质量
棍棍说佛门的小千世界乃佛门净土,里面禁杀生,所以我不管在怎么折腾都玩不死他们,刚开始我不信,但事实似乎就是这样,我捣蒜捣了一路,几乎把钵盂里的荷花池搅成一团稀泥,对他们而言不亚于天崩地裂的灾难,但竟然一下都没有戳中两人,看来出家人慈悲为怀的说法并不只是说说而已。
不过这也不代表他们好过,禅杖拿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原本干净整洁白衣白袍的两个天使满身是泥的栽倒在一片狼藉的池塘里,左拉原本有伤体力又透支,此刻再也经不住折腾已经昏迷不醒,大卫倒是还有点儿余力,倔强的抬起头指着头顶咒骂:“卑鄙的邪教徒!这样折磨人算什么本事!降世天使的尊严不容你们亵渎!我这就死给你们看!”喊罢一头扎进烂泥里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想憋死自己。
“放心,死不了的,出家人慈悲为怀嘛!”棍棍无所谓的说道。
我不禁打个冷颤,直到今天我才知道慈悲为怀还可以解释为求死不能,进了丫们这佛道净土就算把你折腾崩溃了你也没有死的权利,只能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继续忍受这非人的折磨,我估计其他法力精深的佛门前辈很有可能也是用我今天这种方式劝那些被自己收服的妖邪们改恶向善的,怪不得出家人整天念叨着慈悲为怀照样能让魑魅魍魉屁滚尿流。
等我们靠近巨神兵的时候,赫然看到克里丝已经踩着空气升到高空,穿花蝴蝶一般围着巨神兵缭绕,吸引它的注意力,巨神兵则像轰苍蝇一样伸出巨掌挥来挥去,想把克里丝打下来,但每次都被灵敏的克里丝从它指缝之间逃脱,同时葫芦娃也像耗子一样在巨神兵脚下蹿来蹿去引得巨神兵不停的抬脚来踩,看上去就像这个巨大的神像正手舞足蹈的原地抽风。
至于杜非,依然在巨神兵脚下不远处被地震颠得像个乒乓球……
“你们可回来了!”我们的车刚停在陈四海他们旁边,王胖子就抱着小霸王迎了上来,拉开坐在副驾驶位的孙德财,手脚麻利的从吉普车无线电里扯出两根电线接在自己的小霸王上,然后劈里啪啦的敲击起键盘来。
我顾不上理王胖子,跳下车去找陈四海,还没开口陈四海先问道:“你鼻子怎么了?”
“呃……别问了”我岔开话题:“情况怎么样了?”
“不好,”陈四海言简意赅的说:“这巨神兵原本就是个塑像,没有痛觉也不在乎受伤,更不会疲劳,虽说动作笨拙打不到葫芦娃他们但我们同样不能对它造成伤害,这样拖下去我们迟早有体力耗尽的时候。”
“试试削它后颈?”我建议道。
陈四海白我一眼:“这是巨神兵不是**的巨人!”
“试试有什么关系?万一一刀下去丫真的萎了呢?”
“……那你爬上去削它吧!”
我盯着巨神兵看了半天,最后还是选择相信陈四海的判断,咱又不是兵长,又不会扯钢丝吊威亚,从巨人肩膀上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果用钵盂把这东西收了,有多大把握?”我问棍棍。
“百分之百,”棍棍拖长了腔调反问:“但你跟踩不死还有真元可以调用吗?”
“……那咱们就没办法了?”
我指了指手心向上盘坐在地上闭目静思的赵奕希:“她这是在做什么?”
“赵丫头说她能对付巨神兵,但需要时间蓄力。”陈四海说道。
“那他呢?”我又指了指疯狂敲打键盘的王胖子。
“不知道,刚才他跟赵丫头商量几句之后就一直在等着你们回来,不知他想干什么。”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一直不断爬起来跌倒跌倒爬起来的杜非总算站稳了身形,双手结出一个奇怪的印诀,用力朝巨神兵一挥,巨神兵一只脚脚下的土地突然塌陷,形成一个三五米深的大坑,巨神兵猝不及防之下身子一斜险些摔倒,但最终还是保持住了平衡,虽然一只脚陷进了土里但还是艰难的屈膝站稳。
“砰!”葫芦娃身形一下子胀大了三圈,从巨神兵身后跳起来奋力撞上巨神兵的膝盖窝,原本就不怎么能保持平衡的巨神兵被这么一撞,膝盖一抖仰面向后倒去。
轰隆一声巨响,巨神兵倒地,但依旧毫发无伤,这巨神兵虽然动作笨拙但反应不慢,立刻伸出一只手支撑着地面,想要翻身爬起来。
就在这时,赵奕希睁开了眼睛,双手向前一推,一道凝结如同实质的光柱带着灼人的热量激射而出,正中巨神兵支撑身体的手腕儿。
为了防止锈蚀,像这种巨大的铜像一般都是铜、锡、铅的合金为主体,一遇到这高温的光线立刻被烧得通红然后缓缓熔化,赵奕希双手一扫便如同横切一刀般将巨神兵的一只手砍了下来,空心的铜像中充斥着天蓝色的光芒,断了一只手的巨神兵再次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首战告捷的赵奕希再接再厉,光线移到了雕像的腰腹部,想要将其腰斩,但这个难度显然比刚才大多了,毕竟腰部比手腕粗的多,而且这雕像的原形还偏偏是个胖子。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类似喷气机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只见三枚漆得锃光瓦亮的导弹排成尖锐的三角形慢慢朝我们这边飞来,把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叫道:“快跑!咱们被朝鲜军队用导弹瞄准了!”
“跑什么跑,导弹是我招来的。”王胖子笑道,他现在正盘坐在吉普车车前盖上,小霸王平放在两膝之间,双手盖在键盘上,状似六指琴魔:“早告诉你们给我一台无线电我能把导弹招来,现在信了吧!”
孙家兄弟也抬头看了看,看出一些端倪,说道:“而且就算朝鲜人真的把导弹对准了你也不用害怕吧?你看那导弹飞得那样儿,跟三天没吃饭似的。”
经孙家兄弟一提醒我才发现,这三枚飞弹不仅飞得慢,还有点儿晃晃悠悠好像随时会一头栽下去一样,不禁又叫道:“王哥你这太糊弄事儿了吧?”
“这能怪我吗?”王胖子辩解道:“朝鲜货就这质量!”
第一百七十四章 卡车
在我们说话的功夫,三颗摇摇摆摆的飞弹终于逼近了巨神兵,王胖子一敲键盘,三颗飞弹俯冲而下,其中两颗飞弹一颗砸中胸口一颗砸中大腿,最后一颗撞上雕塑腆起的大肚子。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注意只有一声巨响,撞上肚子的那颗飞弹将已经烧红变软的金将军肚子撞穿,然后从内部爆炸,直接将巨神兵炸得开膛破肚,另外两颗竟然只是依靠惯性狠狠砸了巨神兵一下就直接一声闷响撞散了架,看来这玩意儿的质量问题确实令人堪忧,幸好我们这次对付的巨神兵也是本地产品,要是换了美国的自由女神像就算三颗飞弹全都爆炸了估计也炸不掉人家一只胳膊……
不知是爆炸的威力巨大还是雕像的质量堪忧,爆炸过后雕像的下半身直接甩飞,胸口也凹下去一块,内部那天蓝色的能量开始飞速的泄漏,终于巨神兵眼睛中的光芒彻底黯淡,身躯缓缓变得僵硬,慢慢变成一具破败的塑像。
我指着地上的飞弹碎片问王胖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大浦洞?”
王胖子点头:“本来我招来八颗飞弹,可是燃料不足中途坠毁了五颗,本来我还担心那些飞弹把哪里炸了,现在看来是白担心了,他们不仅燃油短缺,炸药也短缺,三颗飞弹里只有一颗装填炸药的。”
我心有余悸的问:“听说这飞弹是可以携带核弹头的,万一让你招来了怎么办?”
王胖子哼一声不屑道:“他说你就信?你都多大了还这么幼稚。”
王胖子偷窃飞弹的事根本瞒不住人,再说我们在这里弄出这么大动静,估计很快就有朝鲜的大部队赶来,所以我们连葫芦娃下水时脱下来的衣服都来不及找就急急的坐车离开。
“你不跟我们走啊?”我们都挤上孙家兄弟开的吉普车,却看到罗杰斯没有上车的意思。
罗杰斯叹了口气说道:“我的手下已经被朝鲜军方抓住了,他们很容易就能查到我们这些人的入境资料,离开这里也摆脱不了嫌疑,与其让他们去酒店抓我不如在这里等他们来。”
“那你可想清楚啊,回酒店被抓的话公众场合他们未必敢动枪,在这荒郊野外的,他们要是二话不说一枪把你崩了你都没机会喊冤。”
“这就不用你们管了!”老头眼角闪过一丝尴尬,不耐烦道。
我们几个互视一眼,会意一笑,这老头好面子,被我们救下已经自认丢人,要是在臊眉耷眼的跟我们回酒店就算丢人丢到家,所以宁可在这里冒着生命危险面对冰冷的枪口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被我们带回去。
当然了,其中也有为我们考虑的成分在内,毕竟我们住的酒店里到处都是朝鲜保安部的眼线,要是让人看到他跟我们一起回去肯定会给我们招惹麻烦,说不定就会把我们跟这里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由此看来这老头虽然市侩,但关键时刻还是有点儿担当的。
我本来还想多嘴问一句“你不会出卖我们吧?”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这话实在太伤人,再说这老头可是跟着古巴的国家访问团以外交官的身份进入朝鲜的,只要他表明身份我估计没人敢对他动刑,最多就是在外交上推诿扯皮一阵,出卖我们不会获得任何好处,也就懒得操这个心了。
孙守财开着车往山外跑,刚出山就听见直升机盘旋的声音,远远看见一支坦克开路的全机械化部队杀气腾腾朝我们这边杀来,吓得我们赶紧驱车钻进草丛,绕了个大圈儿躲开他们。
因为有孙家兄弟开车,有没有路对我们而言都没有区别,所以我们索性把车垂直开上一道山崖,翻过山躲避朝鲜部队,除了翻山时必须抱紧栏杆防止掉下去之外感觉和在平地开车没有区别。
孙家兄弟露了一手,忍不住得意道:“只要是我们哥俩儿开车,白头山的天降伟人也抓不住咱们……哎呦!”
正所谓乐极生悲,孙家兄弟刚吹完牛,吉普车就在一阵不详的颤抖之后突然停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视线之内全是野地。
“没油了!”孙守财看了看油量表,哭丧着脸说道。
朝鲜的能源危机相当严重,这吉普车里的油本来就不多,再加上在我们手里又翻山越岭跑了不少路,此时终于油尽灯枯彻底罢工,孙家兄弟再有本事,也不能把他俩塞油箱里替代汽油,所以我们只好弃车步行,甩开两条腿朝着市区赶路。
“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啊!?”眼看太阳的位置越来越低,我们也越来越担心,杜非的障眼法只能持续到太阳落山,要是在太阳落山前赶不回去的话,我们的不在场证明露馅儿是小,留在那边的凌未墨可能会有危险。
“快看,前面是公路!”孙守财惊喜道。
“有公路有什么用?”因为担心凌未墨,杜非说话没有好声气。:“难道上了公路你能跑出每小时八十公里?”
“上了公路就有可能遇到车啊!”孙德财帮自己兄弟说话:“只要遇到车就好办了,大不了咱们抢车,总赶得及回去。”
“得了吧,”我泼冷水道:“咱们在市区才看见几辆车?这种地方想遇到车就更困难了,除非咱们走狗屎运……”
“那咱们现在就走狗屎运了,”栗子指着远处叫道:“有车!”
果然,一辆军绿色覆盖着帆布篷的卡车朝我们这边开了过来,又惊又喜的我们顾不得多想,赶紧高喊二叫的冲向公路,挥舞双手示意卡车停下。
车上的司机明显听到了我们的呼喊,但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加快了速度,想要趁我们挡住他之前开过去。
我深知这可能是我们回市区的唯一机会,一咬牙抓过踩不死,与踩不死合体之后手脚并用朝着公路冲过去,同时做好了直接动手抢车的准备。
终于,我在卡车呼啸而过之前冲上了公路,威风凛凛的挡在卡车面前,司机显然没想到我能赶得上,更没想到我敢直接站在公路中间挡车,赶紧一脚踩在刹车上,突然刹车险些导致卡车翻车,最后堪堪停在我面前。
我正准备冲上去把司机打晕塞后车厢里,突然听到驾驶室里一声暴吼:“你找死啊!”
中国话!我一愣,下意识的朝驾驶室里看去,随即惊喜道:“大哥是你啊!”
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人,竟然是我在火车上认识的那个开罐头厂的中年人!
见我套磁,罐头厂厂长有点儿莫名其妙:“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呃……咱们在火车上见过,咱还喝过酒……”我摸摸脑袋提醒他道,虽说我这人长一张路人脸,但也不至于刚见面不到两天就把我忘了吧?
经我一提醒,罐头厂厂长恍然大悟,笑道:“是你啊!刚看第一眼都没认出来……你鼻子怎么啦?”
第一百七十五章 国际主义者(上)
“这个你就别问了。”我摸摸鼻子不自然的说,难怪罐头厂厂长第一眼没有认出我来,任谁鼻子肿成原来的三倍大脸都得变形。
“你们这是怎么啦?”罐头厂厂长看着我们陆陆续续的跑过来,奇道。
“那个,跟参观团走散了。”我敷衍道:“我们正准备回平壤去。”
“走散了?不太可能吧,据我所知那些人对来旅游的看得特别紧,明里暗里好几拨人跟着,你们是怎么从他们眼皮子地下溜走的?而且你们这样子可不像是走散了,倒像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罐头厂厂长打量我们几眼,尤其看了看只穿一条裤衩的葫芦娃,狐疑道。
杜非的手悄悄拢进袖子里,我知道他是怕罐头厂厂长生疑打算先下手为强打算抢车走人,连忙用眼神阻止他,强笑着对厂长解释:“这个……我们……”
“不用说了,我明白!”厂长突然展颜一笑:“你们是跑来偷拍记录片的记者吧?让那帮孙子给逮住了?”
“对!”我愣了一下,赶紧点头:“我们就是来偷拍的!”一指满脸俨然的陈四海道:“这是我们制片人。”
“嗯,一看就是搞艺术的”厂长恭维,继续问我:“拍到什么猛料没有?”
“呃,倒是拍到一点儿……”
“好!有本事……能给我看看吗?你们身上带着偷拍相机呢?”厂长问道。
我一指葫芦娃:“我们的摄像这不被扒光了吗!”
“哦,可惜了,要是能带回国去你们肯定是英雄,不过你们运气不错,还能跑出来,要是被当间谍送集中营里去就惨了。”,厂长关切的问:“没人受伤吧?”
“没有没有,我们跑得快。”
“是跑得挺快的。”厂长看我一眼,笑道:“就冲咱们都是中国人,我也得帮你们一把,上车!”
我们闻言大喜,纷纷爬上卡车后斗,这位外资企业家也不坐驾驶室了,跟我们坐后斗,朝驾驶室喊了一嗓子便带着我们上了路。
爬上车才发现,卡车里满满澄澄堆满了大箱子,上面还贴着水果罐头的标签,厂长领着我们往后斗深处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来我给你们介绍几个人。”
厂长朝后斗里招呼一声,突然有几个畏畏葸葸的身影从箱子后面探出头来,看样貌衣着都是朝鲜人,跟我们这一行一样男女老少都有,甚至一个少妇还抱着个酣睡不醒的婴儿。
“刚才我们之所以不停车,就是因为他们。”厂长指着车上这七八个朝鲜人说道:“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呃……党员?”我说话连脑子都不过,随口胡扯道。
赵奕希看到这些人带着大包小包,眼神惊慌警惕,开口说道:“他们不会是脱北者吧?”
“没错没错,你们记者观察力就是强!”罐头厂厂长夸赞道:“刚才之所以不敢停车就是把你们当想搭顺风车的朝鲜人了,要是让当地人看到他们再像当局一告发,不仅他们要倒霉我也跑不了。”
“您这是搞偷渡啊!”我惊讶道。
“算不上偷渡,”厂长解释:“他们在当地生活不下去了,只有往南韩逃亡,我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接着这位罐头厂厂长就向我介绍其他干的业务来,他除了是个外资企业家之外,还干着协助偷运北逃者的勾当,经常借送货的名义拿着政府颁发的特别通行证往中国边境运人,协助他们偷渡中国或再让他们通过向南韩大使馆求助辗转韩国。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这位罐头厂厂长之所以干这种在朝鲜属于通敌卖国的勾当并不是为了钱,事实上从一穷二白的朝鲜人身上也不可能榨出让人拿脑袋开玩笑的油水,这位看上去唯利是图的外国资本家之所以玩这个刺激,竟然是因为看他们可怜。
他所帮助的脱北者,要么是因为穷苦在当地找不到活路,要么是生了恶疾在这里治疗不了却又不被批准去平壤的大医院治疗,要么就是因为家中有人犯了所谓“反革命罪”全家上了黑名单,随时会被全家抓去劳改营所以不得不流亡……总之都有一些不得不跑的理由,就拿我们在这里看到这家人来说,他们家老爷子因为私藏一本《圣经》(《圣经》在朝鲜属于严厉打击的**)已经被抓,家里其他人也随时有被送往集中营的危险,不得不逃亡。
“想不到您还是位国际主义者!”我不禁对这位罐头厂厂长肃然起敬,本书的出场人物果然个个都不简单啊!
“算不上算不上,”胖厂长脸上都乐出花来了,赶紧谦逊道:“就是为他们做一点儿力所能及的事。”
“可他们这算是叛国吧……”葫芦娃这憨蛋好死不死的提出这个既尖利又敏感的话题。
“这话就得看怎么说了,”厂长说道:“虽说国家比吃饱肚子重要,但如果国家不让你吃饱肚子,不给你治病还臭不要脸的要求你忠诚奉献,拿着你的血汗甚至性命来建设面子工程给外国人看的话,那这样的国家迟早被抛……”
我赶紧求饶:“哥啊别说了!再说就和谐了!”
厂长会意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你们不是记者吗?正好采访采访他们,不过不能拍照露脸,要不然让官方看见他们还留在朝鲜的亲戚朋友都会有麻烦。”
既然我们现在在装记者,只好似模似样的凑过去跟这些脱北者搭话,不过这些人恨害怕跟我们这些外国人接触,躲闪着不愿意说,就算厂长亲自说和他们也是一个劲儿摇头不接受采访。
厂长还想再劝,被我拦住了,咱们也算自由世界来的人,总得有点人权意识,不能像他们本国的特权阶级那样强迫人家干不愿干的事儿。
葫芦娃看人家大包小包的带着衣服,灵机一动从我们这里借了点儿钱从他们家男主人那里买了一件衬衣一条裤子,虽说不怎么合身穿起来还特别土鳖,但总算摆脱了裸奔的命运——他那条裤衩经过连场大战早已经变成了破布,这一路葫芦娃都是夹紧双腿捂着前面后面一路小跑下来的,要不刚才也不用我冲上马路拦卡车。
车里归于沉寂之后,我们靠在水果罐头的箱子上休息,厂长贼眉鼠眼的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我道:“能告诉我你们拍到了什么吗?被追杀成这副德行。”
我想了想,换了副神秘莫测的语气说道:“我们去了趟妙香山,你也知道那里有栋别墅吧?我们从一扇没拉窗帘的窗户里拍到……这没有视频佐证我可不敢乱说。”
“哇哦,哇哦,”厂长挤眉弄眼的兴奋笑道:“你们在国内不是狗仔队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国际主义者(下)
因为车上带着这些流亡者,我们当然不能大摇大摆的把车开进平壤去,只好听从这位罐头厂厂长兼国际人道主义志愿者的意见,绕个路直奔朝鲜的大同江畔。
罐头厂厂长告诉我们,原本朝鲜的脱北者都是跑到中朝边境的鸭绿江附近,找水浅的地方涉水过江,但是朝鲜方面对于逃离国境者惩罚特别严厉,一旦发现脱北者甚至会直接开枪,跑这条路风险很大。
有鉴于此,罐头厂厂长开发出了第二条偷渡线路,那就是从大同江乘船,沿江而下直入渤海,然后转折向北避开封锁朝鲜与韩国海岸线的朝鲜海军,到沈阳或者丹东登陆,既安全又便捷,跑了好几年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大同江可是横穿平壤市区的,你在天降伟人家门口搞偷渡,胆子够大的!”我笑道。
“灯下黑嘛!”罐头厂厂长得意洋洋:“丫们在边境严防死守,却根本不会想到有人在他们首都门口搞偷渡,每次干这种事儿的时候我都感觉自己是个反抗暴政的斗士。”
我们说说笑笑聊得正开心,卡车突然嘎吱一声停下,驾驶室里那个朝鲜籍司机用朝鲜语朝我们吼了句什么,厂长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失声惊叫道:“有哨岗?国家保卫部的?这怎么可能?他们没事跑这里来设哨岗检查过往车辆干什么!?”
我们几个互看一眼,面露忧色,厂长不知道这里为什么突然设立哨卡,我们却知道,恐怕是因为我们在妙香山拆了金太阳雕像的事情已经暴露,气急败坏的政府军准备全国戒严追捕破坏朝鲜主体思想建设的犯罪分子,说白了是我们连累了这个搞偷渡的国际主义战士。
看我们神色怪异,厂长以为我们害怕了,尽管自己也是腿肚子哆嗦还是强自镇静安慰我们道:“不用担心,保卫部那帮人虽说难对付一点儿但也不是油盐不进,大不了多出几条好烟几块手表,总有办法蒙混过去。”
说着从车厢的一个箱子里翻出几条中华,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三块金表,苦笑道:“中华老子自己都舍不得抽……就当拿去喂狗了!你们在箱子后面藏好,只要他们不上来肯定看不见你们。”
我们跟那些朝鲜脱北者赶紧在箱子后面藏好,我隔着帆布棚子能听见厂长正堆着笑脸跟朝鲜保卫部交涉着,虽然他们说的都是朝鲜语,我基本一句都听不懂,但还是能听出保卫部这些人的语气里透出一种高高在上的趾高气扬。
刚才罐头厂厂长告诉我,中国人,尤其是他这种来“支援朝鲜经济建设”的中国人,在这里的地位非常高,一般二般的朝鲜官员跟他说话都得赔着笑脸,由此可以看出,这个保卫部敢不买他这个外宾的面子,那就绝对不是“一般二般”的人。
“这个保卫部到底是什么来历?”我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陈四海他们。
王胖子仅用一句话就解答了我的疑惑:“就是朝鲜的克格勃!”
这间谍与特工的对决,就发生在与我们一张帆布之隔的地方,想来还是挺刺激的,可惜罐头厂厂长这个间谍一点儿都没表现出诸如邦德或者阿汤哥这些顶级间谍从容不迫谈笑风生的素质,净听见他阿谀谄媚点头哈腰,恍惚间我感觉自己成了藏在大车里等着被老乡从日伪控制地运送出城的土八路。
看来朝鲜人也知道软装中华是好东西,收了罐头厂厂长的孝敬之后,这些保安部的忠诚卫士似乎挺满意,腆着肚子掀开后座的车帘草草看了一眼就准备转身走,我刚准备松一口气,那个朝鲜少妇怀里抱着的孩子突然醒了,车厢的环境并不怎么舒适,所以这孩子也不客气,张嘴就哭!
虽然他母亲情急之下一把按住了孩子的小嘴,但还是有一丝哭声传出,好死不死让那个穿着保安部制服的瘦子军官听见,瘦子大叫一声,一把揪住险些瘫倒的罐头厂厂长,一边大声质问一边示意身边两个手中还捧着罐头厂厂长礼物的手下上车仔细检查。
立刻有两个瘦小的保安部士兵爬上床,推开放在前面的箱子就往里面走,箱子只能挡住前面一个方向,从前面看看不见我们,但是要是走进来我们这些人一个也藏不住。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淡淡的影子从杜非手里放出,是杜钧,只见这死孩子的身影在昏暗的车厢里几乎不可见,悄无声息的攀上一个朝鲜兵的脖子,用两条腿勾住他的肩膀,伸出一只小手捂住这个朝鲜兵的眼睛,同时探出身子,用另一只手去捂另一个朝鲜兵的眼睛。
杜钧就用这种奇怪的姿势横挂在两个朝鲜兵中间,两人竟然恍若未觉,径直朝着我们走过来,我跟葫芦娃都准备冲出去把丫们敲昏了,杜非才轻笑一声说道:“不用担心,他们被鬼遮了眼,只要咱们不跳出去他们是看不到我们的。”
果然,两个朝鲜兵眼睛直勾勾的在车斗里扫视一圈,甚至还粗暴的撬开几只箱子检查,却硬生生的没看到就蹲在他们脚边的我们,其中一个朝鲜兵还蹲在墙角盯着地面仔细检查,几乎跟我脸对脸,鼻子里喷出的气正好打在我脸上,就连这样都没有看到我。
这两个朝鲜兵刚走进来的时候,那一家朝鲜人绝望的都要哭叫着冲出去了,好在我们这边人多,七手八脚的按住了他们,现在他们看到两个朝鲜兵对他们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感觉非常神奇,我看见那家的女主人都虚脱的跪在了地上,双手合什感谢神佛,显然他以为这是有神仙庇护他们逃过一劫。
两个朝鲜兵对我们这群大活人不管不顾,却把卡车车斗的每一条缝隙都仔仔细细抠一遍,终于接受了自己没有任何发现的事实,悻悻的下车报告去了。
这段时间,罐头厂厂长一直哆哆嗦嗦说不出话,也幸好如此他才没有在慌乱之下失口说出什么,现在一听两个士兵报告说车上什么都没有,立刻硬气起来,一把拍开军官抓在自己前襟的爪子,理直气壮的指着自己的车朝人家用朝鲜语吼叫。
没有捉到罪证的军官有些含糊,也不敢随便得罪厂长这样的外资企业家,只好承认自己刚才是听错了,诚挚的给厂长道歉一番,赶紧挥手放行。
“你们真行啊!”厂长等这些朝鲜保安部的人走远了,才兴奋道:“你们到底拿了多少钱把那俩瘪犊子买通的?”
“这个嘛,一分钱没花,”杜非笑着顺手把杜钧从那两个军官那里偷回来的烟和金表还给厂长,“他们是被我们的王霸之气震慑住的,你看,还把你刚送他们的东西转送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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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又被核审了,这已经是狸子第十次被核审,写了三百来章竟然核审十次,平均每三十章就有一章被审,看来狸子真的是个作死小能手,其实狸子不是刻意打擦边球什么的,只是有些话不吐不快,许咱们在电脑后面骂美国奥巴马就应该许咱们调侃朝鲜金太阳不是?
如果有一天妖孽突然莫名断更,那就是狸子作死作大了,请大家为狸子默哀,也可以拿狸子警示后人,另外,如果这章也被审的话,就是第十一次……话说狸子至今还不知被核审的原因是什么……
第一百七十七章 渔船
虽说罐头厂厂长不怎么相信杜非的胡咧咧,但看我们的眼神还是透露出一种敬重和崇拜,在他看来,我们能在短短时间内不动声色的打发走凶神恶煞的朝鲜克格勃,已经足以说明我们后台硬路子野,不是简单人物。
“说真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快走到江边的时候,罐头厂厂长终于忍不住问我:“我想了半天都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会放过你们。据我所知他们抓住你们这样没有特别通行证四处乱逛的外国人,是可以立功受赏的,所以他们干这种事儿的积极性都特别高,只要遇见了就绝不会放过,放过你们简直不合逻辑……难道你们之中有人跟白头山的天降伟人有亲戚关系?”
“这你就别问了,知道太多不好……”我神神秘秘的对厂长说道:“不怕告诉你,我们的朝鲜通行证是走特殊渠道办理的……”
“哦哦!”厂长恍然大悟,紧张的压低了声音:“走特殊渠道办理……你们有国安局背景?所以他们不敢得罪?”
“呃,就算是吧。”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国安局特工。
厂长又疑惑道:“我倒是听说安全部门出于国家安全的考虑会派一些人去邻近国家收集情报以备不时之需……可咱们国家难道也对妙香山别墅里那点儿破事儿感兴趣?不至于这么无聊吧?”
“深层次的挖掘一个人的**有助于分析他的性格弱点,”我正色道:“尤其是当这个人的意志可以左右国家决策的时候,他任何见不得人的事都有挖掘研究利用的价值,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研究当年克林顿跟莱温斯基那点儿事儿……说白了就是男人没管住自己拉链,却有那么多人从政治经济军事角度著书立说。”
“这个……好像是有点儿道理,”厂长想了想,突然反应过来:“嗨!你这套说辞是从狗仔队那里剽窃来的吧!”
我嘿嘿坏笑,不再作答,这时驾驶室里的司机朝我们叫了一声,卡车停下,我们已经到了江边。
放眼看去,这里是一片芦苇荡,沿着江水看去可以看到平壤市的高楼矗立在不远处,虽然相隔不远,但荒凉与繁华却是天壤之别。
厂长把一个哨子含在嘴里,用力去吹却没有发出声响,但是隔了一小会儿,芦苇荡里突然传来响亮的狗吠声,然后跑出一套摇着尾巴的狗来。
“高频率哨子,”厂长笑道:“人听不见但狗能听见,这条狗是那帮跑船的带来的,听见哨音就会跑出来表示他们已经来了,船上的人确定安全了就会出来。”
“你们这高科技啊!”我赞叹道。
“小聪明而已,干这行当然得小心着点儿。”
这时那条黄白相间的花狗已经跑到我们面前,厂长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喂给它以示奖励,我们几个倒是没什么反应,那几个朝鲜人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也不知是馋狗肉还是馋火腿肠,看得我们既是可乐又是心酸。
花狗咬着火腿肠钻回芦苇荡,不一会儿里面就响起了突突的马达声,一艘外表破旧的小渔船缓缓从芦苇深处开了出来,船头站立一人用东北腔朝厂长叫道:“哥呀!你总算来啦!咋这晚哩!?”这船老大声音耳熟啊,好像就是我们在丹东找的搞偷渡的那位。
“路上遇到检查的了!”厂长笑道。
船老大从船上跳下来,一看我们这群人吓了一跳:“哥你要疯啊!人咋这么多?”
“会说话吗你!”厂长骂道,这时我已经确定他就是我们在丹东见过的船老大,走上去对着这个东北腔的朝鲜人笑道:“还记得我吗?”
船老大挠头:“眼馊(眼熟)。”
“忘啦?前几天我们找你偷渡来着。”
船老大一拍大腿:“哎呀妈呀!你呀!这才几天你们就偷渡进来啦,路子野啊!”
厂长笑:“他们路子有多野你还不知道呢!我跟你说……算了不说了,我们中国人的事儿你一朝鲜人别掺和。”
船老大看看我们:“你们这是要回去啊!上船!哥也发扬一回国际主义精神!”
厂长摇摇头,一指朝鲜人那一家:“你带他们走就成,这几位路子野着呢,用不着咱瞎操心!”
船上人放下船板,船老大吆喝着脱北者上船,顺手给我们每人一根烟,我抽着烟问船老大:“你把他们带中国去他们怎么生活啊?”
厂长吐了个烟圈,代船老大回答道:“他们要是能在韩国大使馆申请到难民资格的话,可以去南韩生活,如果申请不到那就只能在中国做黑户……生活是艰难点儿,但对他们来说能顿顿吃米饭已经算是幸福生活了。”
我们一阵沉默,同一祖先的两个国家,原本应该是亲如兄弟的邻邦,却被一条国界线和无休止的战争阴云生生割裂,分属两国的亲人难能相见,甚至连难民逃难都宁可绕一大圈也不去触碰国界线的军队和地雷,在全球和平为大趋势的今天,这种剑拔弩张的敌对姿态当真令人感到悲哀。
“喂!那个怂!看什么看说你腻!”船老大对着葫芦娃叫道:“赶紧上船!”
“我?”葫芦娃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委屈的说:“我……我是中国人,跟凯哥他们一起的……”
“扯,接着扯,中国人还穿主体思想布啊?”船老大眼一瞪说道。
“他真跟我们一起的,”我问:“主体思想布是啥?”
厂长指着葫芦娃身上的衣服解释:“就是这种朝鲜自产自销的化纤布,朝鲜人的衣服基本全是这种面料,现在除了朝鲜基本全世界范围内都不使用这种面料,你在中朝边境附近看见穿这种面料衣服的人,不用问肯定是朝鲜人。”
“还用看面料啊!?”我撇嘴:“在二十一世纪还穿这种款式衣服的人估计也只有朝鲜人了吧?”
船老大不敢在这里多呆,接了人赶紧离开,看着渐渐远行的渔船,栗子突然问我:“你说,如果南朝鲜跟北朝鲜打起来,北朝鲜不能赢吧?”
杜非插嘴道:“不好说,我听说南韩那边连男演员都要服兵役,那些唱歌跳舞的小娘炮拉进军队里能不降低战斗力吗?南韩军队不靠谱!”
我反驳道:“那也比把军队拉去唱歌跳舞靠谱!”
i第一百七十八章 车门
送走了那些人,厂长命令司机掉头送我们回平壤,一路上再没有遇到检查,不过走到城市边缘的时候,我们远远就看见满坑满谷的朝鲜人,,挓挲着双手,一边高声喊叫一边情绪激动泪流满面,排着队以缓慢的速度慢慢朝前小跑着,好像在追逐着什么。
看见这番奇异的景象,我大感诧异,指着人群问厂长:“他们这是干嘛呢?运救济粮的车队刚过去吗?”
厂长露出不屑的冷笑:“是他们的伟大领袖又出来深入群众了,这些人正追着领袖的座驾表示忠心呢。”
我激动道:“那我跟着他们跑就能看见世界上最年轻的的大将军啦?”
陈四海撇嘴:“那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胖子。”
因为四面八方的人群都在往这里涌来,把公路堵得严严实实,厂长的卡车已经开不进去了,我们只好把车停在路边,准备混在人群中进入市区。
看看已经快要落山的太阳,我们担心凌未墨那边会露馅,偏偏又遇到这种交通堵塞,急得火急火燎的。
厂长问明情况知道我们必须在太阳落山前跟同伴汇合之后安慰我们不用担心,告诉我们一般金将军游行的时候整个平壤市会实行交通戒严,如果没出意外的话我们的旅游车应该也被堵在某个地方,混在人群里四处找找肯定能赶得及找到他们。
要分别了,我握住罐头厂厂长的手一个劲儿的感谢,厂长也动了感情,用力拍了拍我肩膀,“路上小心!等回了中国我请你们喝酒!”
我点头,转身欲走,厂长突然又想起什么,急忙叫住我,急急忙忙的从怀里摸索着:“等一下!带上这个!对你们有帮助!”
我以为厂长会摸出特别通行证之类的东西,没想到他却摸出一把花花绿绿的像章来,像章上两个胖子笑得春光灿烂。
“你们穿着中国产的衣服,已经很显眼了,要是不带上这种像章的话,绝对得让风纪委员会的纠察员抓起来。”厂长指着手里的胖子像章解释道。
我们一人一个别上像章,赵奕希一边往t恤上别像章一边心疼道:“我就这一件迪奥,刚才打架都舍不得弄脏,现在却要戳两个针眼儿……心疼死我了!”
“你认便宜吧,”我笑道:“好歹现在的金将军还是个八零后,思想比较开放,要是换了前几年他老爹在台上的时候,你们女同志还想露胳膊?骑自行车都算大逆不道。”
“反正你回去得赔我一件迪奥!”赵奕希气鼓鼓的叫道。
我发现这姑娘真善良,因为她只让我赔迪奥没让我赔奥迪……
我们别好像章,我又问厂长:“要不大哥您再教我们几句朝鲜话?‘伟大领袖万岁’用朝鲜话怎么说?”
“学这不着调的干嘛?”,厂长擦擦头上的冷汗,指着渐行渐远的人群说道:“行了快走吧,再不走赶不上队伍了!”
我们挓挲着双手,学其他人的样子像奔丧一样大呼小叫着冲进人群,混在其中缓缓前行。
我们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的寻找我们的旅游车,路两旁果然有很多被迫停下的车辆,而且这里基本都没有人,不用问从司机到乘客都下车加入膜拜伟人的队伍了。
一路走来,我们身旁几个人看到我们光干嚎不落泪,语气不激动双手不颤抖,都下意识的横我们一眼跟我们拉开距离,显然是对我们的拙劣演技不满意,生怕检查委员来找我们麻烦的时候牵连到他们。
“凯哥,你看!”葫芦娃的千里眼又一次发挥了作用,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边的旅游车。
我们赶紧趁乱挤过去,正好看见凌未墨在一扇车窗后面焦急的朝外面张望着。
我们悄悄的摸到车窗下面,凌未墨看到我们稍显安心,朝驾驶室的方向指了指,我往那边一看,司机跟官方派遣的导游都不在,估计也下车欢呼伟人去了,不过车门紧锁,显然一车游客都被锁在了车里。
“上不去啊,怎么办?”王胖子观察一下问道。
“一扇铁门要打开容易的很,”孙德财说道:“但车上这么多人看着咱们怎么上去?”
踩不死建议道:“要不咱们在车底下点把火?只要车里面的人闹起来咱们就有机会。”
“滚!”我们几个一起骂道,万一真烧起来怎么办?这小畜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儿了。
我们没办法,不代表凌未墨没有办法,只见她招手叫来旅行社派来的导游:“我们要上洗手间。”
“这个……”导游为难道:“我们现在不能下车,大家克服一下。”
话音刚落,凌未墨操纵的那些木偶立刻呱噪起来,其他乘客也因为被人锁在车上心里有气,再加上也有人实在憋不住了,见有人带头闹事立刻参与进来,也高叫着要下车上厕所。
要是那个朝鲜中分头在这儿,说不定可以把闹事儿的游客弹压下去,但旅行社派来的导游显然不敢像朝鲜公务员那样硬气,没坚持三分钟就败下阵来,同意带游客下车找厕所。
导游跑到驾驶台上摸索一阵,寻找开车门的按钮,其实这小子也知道车钥匙被朝鲜司机和导游拿走了,他就是想开车门也打不开,可身后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也只好装作努力寻找。
隔着车窗,我看到导游无奈朝身后众人摊手,表示他打不开车门,手指还在徒劳的按着开门电钮表示他一直在努力,但是爱莫能助,孙德财轻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朝车门一勾,那车门就像春闺寂寞的小媳妇见了风流倜傥的大官人那样毫无节操的打开了!
导游都傻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乱按一通竟然会把门给打开,可现在再想阻止游客下车已经来不及了,已经有几个游客欢呼一声下了车,他这个时候再劝人上去他们旅行社非被人家控告非法拘禁不可。
导游只好带着一大帮人呼啦啦的下车,叮嘱留在车上的旅客不要四处走动,垂头丧气的带着大部队去找厕所,可车上留下的人自觉性哪会有这么高,导游一走便四散而出,有下车抽烟的有四处乱逛看热闹的,而且上完厕所的显然不会等后面的人出来才回车上,陆陆续续有人下车上车,场面顿时乱成一锅粥,等导游带人回来的时候我们早就大摇大摆的坐在座位上鼾声四起,沉沉睡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予人玫瑰,手有余香
等导游和司机膜拜完领袖回来,看见车门大开脸一下子就绿了,让外国人在无监管状态下自由行动,这对他们而言绝对是重大事故,说不定就会下放煤窑劳动改造,所以两人吓得怪叫一声拔腿就朝车上跑,声音都带哭腔,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是真的哭了。
“谁让你们打开车门的!”中分头上车之后跳着脚大喊,语气惶急绝望。
车上的人一起抬头看天,一副不管我事的样子,我们能推卸责任旅行社的导游却不行,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等得太久了,好多游客都急着去洗手间……”
“那你们也不能在没有监管的情况下下车啊!你们这是破坏两国安全协议!”中分头凸着眼睛给我们上纲上线:“要是他们看见不该看见的,我怎么办!?”
看来这位是真急眼了,连整天挂在嘴上的“朝鲜人民不想让外国人看见的机密”这类官话都不说,直接吼出“不该看见的”,这也算是自暴自弃把实话冲口而出。
导游还想张口解释一下,却被中分头一阵粗暴的朝鲜俚语顶了回来,这两天导游被夹在朝鲜官方人员和游客之间两头受气,心里火气也不小,终于在中分头一阵强过一阵的喝骂指责中爆发了,梗着脖子朝中分头吼道:“你没关好门你怪谁!你要是不满意的话我这就带团回国,老子他妈的不伺候了!”
“你们还可以一走了之,我呢!?”中分头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拽住导游的袖子崩溃道:“我会被送到劳改营去的啊……你们走的时候把我藏行李箱里带出去行不行?”
“好了好了,都冷静冷静,”陈四海站出来充当和事佬,先教训旅行社导游道:“小伙子,你得体谅体谅人家的处境,咱们就算真惹了什么麻烦大不了被赶回国去,了不起你再换一份工作,损失到底是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他呢,出了这种事故下半辈子就得挖煤窑了,这种事儿要是搁咱们身上咱们也得急成他这样不是?”
“老人家,您是好人!”中分头感激涕零道,丫要是他面前这个好人就是即将害他下半辈子挖煤窑的凶手,会不会直接撸袖子跟这老东西拼命?
“还有你,”陈四海转而教育中分头:“遇到麻烦不想着怎么解决光想着推卸责任可不行,就算你把责任全推给我们,难道你就不用去挖煤窑了?要真是那样的话老头子帮你把全部责任承担下来。”
“那……您说怎么办?”中分头无助道。
陈四海狡黠一笑:“其实这事儿也好办,刚才街上那么乱估计也没人注意到咱们这儿的事,也就是说知道你们犯了错误的人都在这车上了,只要没人说不就可以当这事儿没发生过吗?”
“隐瞒不报!?”中分头像被烫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一下,“要是被查出来我连挖煤窑都没机会!”
“那要是查不出来呢?”陈四海蛊惑道:“上面的人那么忙哪里会事无巨细的过问,再说这才多大点儿事儿啊,人又没丢也没出人命,你报告上去就是事故不报告上去就是个故事……”
“可是……”中分头畏惧道:“我们的伟大领袖无所不知……”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陈四海要挟道:“反正过几天我们就回国,这里的事儿与我们再无关系,你们的领袖也不能因为我们下车上了个厕所就把我们再抓回来。”
“……那就只好这样了。”中分头思索良久,终于期期艾艾的答应,把开车的朝鲜司机叫到一边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他与自己沆瀣一气欺上瞒下。
“我发现咱们到朝鲜来就是传播负能量的,”我对陈四海说道:“杜非在火车上教他建遮羞墙搞面子工程,你在这里教他瞒报事故,淳朴的朝鲜人民都让你们教坏了。”
“所以我们下次来的时候这小子成了朝鲜旅游局局长我一点儿都不奇怪。”杜非笑道。
我白他一眼:“这里你还愿意再来啊?”
我们私自下车的事一旦曝光,司机同样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中分头没费多少口舌就劝服了司机与他狼狈为奸,打定主意之后,两人对“车门事件”绝口不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关门开车,朝着饭店开去。
一路上,原本喋喋不休的中分头也难免心中忐忑,再也没心情跟我们海侃“朝鲜主体思想建设的伟大成就”,也没心情再试探我们口风询问我们看到“朝鲜人民的幸福生活”之后的感想,据不少同行的游客说,这是他们到朝鲜之后第一次获得耳根上的清净。
车开到饭店,我们按次序下车,早已经有“接待人员”站在饭店门口等着迎接我们,看到他们,葫芦娃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他身上还穿着朝鲜人送的衣服呢,刚才躲在车后座再加上中分头心慌意乱才没发现他,现在下车让这些接待人员看见非起疑不可。
其实我们几个也好不到哪去,一场大战下来衣服难免脏皱,虽说跟我们同行的游客似乎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奇怪之处但很难让那些时刻警惕着的朝鲜人忽略我们的异常,参观主体思想建设的伟大成就又不是下放农场劳动改造,我们一个个跟泥猴一样只怕很难在这里蒙混过关。
果然,一个接待人员看我衣服上大片水渍未干起了怀疑,不过他并没有直接过来问我,而是指着我问中分头:“你们路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他……”
“什么也没发生!”中分头现在只求无灾无难的蒙混过关,最听不得出事二字,闻言根本不管人家问的是什么立刻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叫道。
“可他……”
“告诉你了什么也没发生!”中分头那副吃人的表情仿佛恨不得把这个看出端倪的家伙杀人灭口:“我可是受过专业国家安全特别培训的特派员,两届伟大领袖勋章的获得者!我说没事就是没事!”
不知是中分头地位超然说话权威还是两届金胖子勋章分量压人,那个接待人员虽然一脸委屈郁闷但还是不情不愿的把想说的话吞回肚子里,看着我们这些形迹可疑的外国人在他面前大摇大摆的走过,连葫芦娃穿了一身朝鲜人的衣服都只是张张嘴什么都没问。
直到现在我才看出陈四海无私帮助中分头的良苦用心,不把那小子吓得心慌意乱哪能让我们轻松过关,又怎会无理取闹间接庇护了我们,助人即是利己,这就叫予人玫瑰,手有余香啊!
第一百八十章 国际长途
靠着中分头胡搅蛮缠的帮忙,我们顺利回到酒店没有受到盘问,虽说我们搞出的导弹袭击事件和伟大领袖雕像被毁事件引得朝鲜军方和高层大地震,但没有人怀疑到我们这些普通游客身上。
据说,两起事件发生后,朝鲜险些宣布进入战争状态,一夜之间无数有反革命倾向的高层领导被捕,但最终这两件事很快都被定性为受美帝国主义操纵的南伪政权策划并实施的恐怖主义阴谋,旨在破坏社会秩序刻意制造恐慌,动摇地球上唯一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的安定繁荣,其用心何其毒也!
面对帝国主义的阴谋,伟大的朝鲜领导人自然要毫不畏惧的予以迎头痛击,当晚就拉了五百门大炮在三八线附近朝着南边放了一通,虽说都是没装弹头的空包弹但震耳欲聋炮声持续一夜已经足以震慑南伪朴某某反动集团的无胆匪类,向全世界展示了人民当家作主的朝鲜人民共和国不惧挑衅威武不屈的伟岸形象。
总之,全世界无产阶级劳动者又一次在伟大领袖的带领下取得了无产阶级斗争的伟大胜利!朝鲜万岁!伟大领袖万岁!人民当家作主万岁!
万籁俱寂的夜晚,几个人在门窗紧闭的房间中沉默的静坐着,他们的身边是无边的黑暗,苍白的月光照不清他们的面目,只能在他们身后投下长长的黑影……
沉默一阵,其中一个黑影阴测测的开口说道:“呵呵,刚才的新闻真有意思,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朝鲜天降伟人的小名叫人民……”
“师兄你看,我说对了吧?我早就说过这黑锅迟早得落在南韩头上,全世界都知道一旦北韩倒霉那南韩一定是幕后黑手!”
“这么说那件事查不到我们头上?”
“人家都取得伟大胜利了还查什么查?再说他们也没这个时间啊,庆祝会不办了?战斗英雄不表彰了?先进经验不总结了?……很忙的好不好!”
“好!看来咱们是彻底安全了,谁也不会想到我们才是始作俑者……”
“砰!”房门突然打开了,一个黑影走进来,说道:“凯哥,我问过服务员了,不是保险丝烧坏,这是响应最高领导人节约能源的号召,每天不定时停电,估计得到明天天亮才能恢复。”
“那就别等了,都回屋睡觉去!”
此行的目的基本已经达到,剩下的时间我们就真把自己当成是来旅游的,心安理得的游玩起来,上车睡觉下车看庙,时不时的被导游坑着买点儿纪念品,完全就是人畜无害谁见了都可以宰一刀的肥羊游客,谁能想到我们这群肥羊刚刚搅动了世界风云?
主体思想塔,万寿台,山寨凯旋门……一个个景点看下来,我们玩的嗨皮,唯一的遗憾是来的时间不对没有看到朝鲜大名鼎鼎万人团体操表演《阿里郎》,能容纳十五万人的体育场,表演者却占十一万,光掀牌子充当背景墙的都有一万多,那场面绝对震撼人心值得一看,除了万众一心的朝鲜人民没有谁有能耐完成如此的整齐划一不出差错的表演……当然,现在有点不稀罕了,因为万恶的美帝国主义发明了led大屏幕……
明天我们就将回国,今天已经是我们在朝鲜的最后一晚,朝鲜官方给我们办了一场欢送会,好几天不见踪影的鸡鸭鱼肉摆上桌,还有年轻貌美的朝鲜服务员载歌载舞。
要依杜非原本的流氓性格,这时候估计就上去搭讪占便宜了,不过因为凌未墨在场,这小子竟然十分变态的坐怀不乱,有这个榜样在我和葫芦娃也只好老老实实不敢稍动,结果连王胖子和孙家兄弟都乐呵呵的被邀请上台唱歌互动去了,我们三个血气方刚的爷们面对人家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热情邀歌还偏要板着脸摇头,我都能感觉到周围人用鄙夷的目光瞪视我们……
“别胡思乱想了,这些小姑娘家里都是政府高官,你给人家当上门女婿都瞧不上你。”看到王胖子等三个老男人满脸带春的回来,我毫不留情的泼上一盆冷水。
“干嘛,嫉妒啊?”王胖子得意笑道。
我不理他,把手里的面包掰碎了一块块投进钵盂中,钵盂里还关着两个天使呢,那里面的小千世界除了水就只有荷花,咱在外面大鱼大肉总不能让人家就着凉水吃鲜藕不是?
“哎,你看你看!”赵奕希突然指着门口叫我。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服务员举着一块写有我名字的牌子,慢慢的在宴会厅中走来走去,显然是在找我。
我只好站起来走过去,服务员得知我就是他要找的叶凯之后,微微躬身用流利的普通话对我说道:“叶凯先生,有您的国际长途。”
直到接起电话前,我都在疑惑到底是谁给我打国际长途,按说我认识的人不少,但愿意给我打电话的多半舍不得花国际长途的钱,花得起这个钱的多半懒得打电话找我……
“喂……?”我小心翼翼的接起电话,心里还在盘算是不是宴会厅里还有一个叫叶凯的。
“是叶凯先生吗?”对面一个很平和的声音问道。
“我是,不过不一定是你要找的叶凯。”这个声音相当陌生,以前应该没有听过,我几乎确定他是找错人了。
“没错,就是你,抓住了祈天使和颂天使的叶凯先生。”电话那头笑道。
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你到底是谁?”
“叫我阿坤就好,”对方笑道:“另外我还有一个身份,伊甸园的智天使。”
“你们哥十二个有完没完!?”我怒道:“打完一对儿来一对儿,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这好像不是我们的错吧?”智天使似乎脾气很好,继续说道:“我们栽在你们手上的四个人都不是专门去对付你们的对不对?”
我无言,好像还真是这样,仔细想想他们还真不是特地来对付我们的,都是为了抢东西才大打出手。
但这也不代表我理亏,我立刻准备反驳,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对方说道:“当然了,我打电话来也不是为了跟各位继续为难,我只是想建议,咱们握手言和怎么样?”
第一百八十一章 和谈
“怎么,凯哥不会是害怕了吧?”见我久久不语,这小子笑道。
“怕你?笑话!”我怒道:“哥一个崇拜奥特曼的人会怕你个小怪兽?把你经纬度报上来!”王胖子可是有本事进行远程飞弹打击的,只要这小子敢报出他所在的位置我们就敢把大浦洞飞弹打过去!
“呵呵,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别介意”这小子笑道:“不过我前面说的可不是玩笑,其实咱们再这样斗下去唯一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与其这样不如就此罢斗握手言和,我看得出各位只是想过安逸平静的生活,并不怎么愿意与我们为敌,而我们……说句大言不惭的话,虽说我们有些行为比较偏激,也损害侵犯了一些人的利益,但我可以问心无愧的说,我们做这些事是为了全人类的利益。”
我掏掏耳朵笑道:“这话听着耳熟啊,希特勒屠杀犹太人之前好像也说过来着。”
“凯哥你大概是把我们当做妄图统治全世界的疯子了,”电话那面的智天使阿坤耐着性子说道:“其实你只要想一想就知道我们从没有也根本不会有与全人类为敌的野心,我们的组织几乎经历过人类历史上所有动乱的年代,种族屠杀、侵略战争、移民大迁徙、世界大战……毫不客气的说如果我们有心一统地球的话仅凭历任降世天使的能力全世界早已被整合为我们的后花园,但我们从未这样做过,这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们没有统治奴役全世界的心思吗?”
“好像是有点儿道理……嗨!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差点儿让你孙子绕进去!”我总算反应过来,怒道:“你拍着心口说,我们没招你们没惹你们吧!?干嘛对我们赶尽杀绝!?”
“这个嘛,我承认这是我们的失误,”阿坤说道:“之所以与你们为敌,是因为你们身上邪恶的气息太盛,我们误以为你们是敌人才定下了将你们剿灭的决定,另外我们手下的人确实行事有些偏颇,所以才与各位的误会越来越深……”
我冷笑:“领导都是好的,就是手下不会办事……你这套从哪儿学的?”
尴尬的沉默一下,智天使才说道:“好吧,我承认我们在对你们的处理上我们比较冲动,但现在我们是真心实意的改善咱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不知道凯哥你们愿不愿意接受。”
我笑:“你说这些话不会是想诳我把那两个货放了吧?”
“如果能放了他们那自然是最好,我们之所以急着和谈其实是因为有一件事必须由我们十二降世天使一起去做。”阿坤实事求是的说。
我发现这小子倒是不愧智天使之名,聪不聪明智不智慧另说,至少他这副真小人的心态定位还是比较正确的,丫要是道貌岸然的跟我讲什么天下为公的大道理我肯定挂丫电话,倒不如这样把话都说清楚比较让我能接受。
不过我还是不信任这小子,总觉得他这是挖了坑让我跳,所以我不急着表态,说道:“你要是跟我们面对面谈,那才有的商量。”
“可以,你们快回国了吧?我在你们小区恭候。”阿坤说道。
“什么?你在我们那儿!?”
这小子笑道:“是啊,我正坐在你们家沙发上给你们打电话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感觉自己的神经突突的跳,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后脊梁升起,刚才那几句谈话让我以为这小子是个面瓜,但没想到丫竟然悄无声息的进了我们家里!万一这小子在陈四海家沙发里面装个炸弹我们还不得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别误会,我没有任何恶意,”这小子的笑声现在听起来都有一种高深莫测的味道:“我本来是来你们这里拜访陈四海老先生的,只不过没想到他也跟着你们去了朝鲜才临时决定给你们打个电话,我可是敲门进来的,娄少给我开的门。”
“娄少是谁?”
“娄文远啊,说起来你们也不怎么厚道,自己出去玩让娄少给你们看家,还把娄少的剑气封印了,到底你们也是同门,这么做可是有点儿绝情了。”
“少废话,把电话给娄文远!”我叫道。
娄文远接起电话:“喂……”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就吼道:“你脑子抽风啦?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放?他要是在沙发底下安炸弹怎么办?”
娄文远无奈道:“人家都上门了,我往外赶人也不合适啊,放心,我跟坤少是朋友,他就算害你们也不会害我。”
我冷笑:“娄少?坤少?你们以为自己是大家族小少爷啊?”
“我算不上,但他还真是,”娄文远说道:“他们家族虽然也算没落了,但在中国也算根基深厚。”
“扯蛋!”我骂道:“那你告诉我他是哪家的人?”
“他姓爱新觉罗”娄文远说道。
“你说什么!?”
“我全名是爱新觉罗·坤,”那小子接过电话笑道:“我太爷爷当年差一点儿就接替溥仪成了末代皇帝,所以我特别不愿意在中国提起我这个姓,因为只要一提就好像我在炫耀家世一样。”
我不答腔,因为我正在心里盘算:太爷爷差点儿做了皇帝,那算起来这小子不是阿哥也得是个贝勒?
“最近这段时间我就在你们小区附近找个地方住,等你们回来回来之后咱们再谈停战的事。”坤贝勒说道:“另外你们不用担心我耍什么花样,我是一个人来的,而且我是十二降世天使中唯一一个没有任何战斗能力的废物,我来跟你们谈那就是把自己的性命完全交在你们手里。”
我冷笑:“就你们这种废物最危险!指不定吃点儿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打通任督二脉超神杀鬼了!”
“呵呵,这话形容凯哥你似乎更合适。”这小子说完就挂了电话,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丫骂我废物……
我气冲冲的回到座位,跟陈四海说了电话的内容,问道:“师兄你说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有没有阴谋总得见了他才知道。”陈四海缕着胡子说道,“但他们急着求和的原因一定不简单,跟他们谈一下探探口风也好。”
我指了指钵盂:“那这两个怎么办?”
“多喂点儿面包,见面之前别把他们饿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