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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四三章 双管齐下

    一月十八日。(http://www.uu234.com

    www.uu234.com)林村老少离开叙府时。安毅亲自到码头相族长意味深长地抓住安毅的手,连拍了几下,随即黯然登船。

    林旭东扶着安毅的肩膀,笑着说:“放心吧,美国的事情有我盯着,会越来越好的!这几天和你在一起,我发现你的眼界不是一般的宽阔,尤其是那些赚钱的金点子,让我叹为观止,回去后我还得琢磨消化一下,又有得忙了。”

    安毅重重地握着林旭东的手:“四哥,一切都辛苦你了。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日寇已经被我们赶出了家园,我们可以在一起把酒言欢,纵情风月,心情不再这么沉重。”

    林旭东点了点头,转身登船。

    在林旭东谈话的时候,林氏姐妹一直目光复杂地看着安毅,这两天她们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心情也随之变得复杂起来,可惜离别在即,彼此再也没有深入了解的机会。

    随着林村人的离去,欧耀庭也带着妻子和孙子返回缅甸,特意前来恭贺的宾客先后告辞,叙府恢复了一向的平静,但灾难深重的华夏大地发生的一幕幕,依然让安毅无法有片刻的喘息。

    随着日军不断向中国增兵,华北乃至整个中国的形势日益严峻。

    狂嚣的、自诩为时代先驱者的日本,已经无法解决明治维新后接连出现的发展停滞与生活水平急剧下降等问题小小岛国急剧膨胀的人口压力,让整个日本展现出它特有的畸形丑陋的社会特质,经济衰退、粮食短缺、能源贫乏、半封建半资本主义社会的**体制等等,终于促使尚未完全进化的日本人铤而走险,加快了野蛮的侵华与掠夺步伐。

    灾难深重贫穷懦弱的中国,彻底沦为日本人侵略和掠夺的不二目标。

    六月二十一日,继四日前向北平派遣五千驻军后,日军又有一千二百余官兵增兵北平,分别在西、南两个重要城门设置警备区,北平四个城门,有三个落入了日军手里。宋哲元以“友邦分歧应以大局为重。的懦弱借口,再次退让,将平津之间的重要关卡、公路控制权,拱手相让。

    两日之后的二十三日,华北驻屯军司令田代皖一郎给不甘忍受欺辱、通过授旗来振作军心的南京国民政府,来了个针锋相对,以牙还牙,亲自给驻扎北平的日军各部授旗,鼓励日军挑起事端,“最终实现大东亚大共荣”。日本侵略者的狼子野心,至此峥嵘毕露,毫无掩饰,连最后一块遮丑布都彻底抛弃了。

    国民党中央政府终于意识到,无论自己如何退让,都不能利止日寇的侵略步伐,蒋介石情急之下,一面加快处理两广的叛逆行动,一面急召全国各路诸侯赴南京开会,急商对策。

    六月二十八日,一日之内接到中央政府中央军委三份急电的安毅,终于离开叙府,飞抵南京。

    安毅一到南京。立即开始紧张的工作,随后发生的事情令安毅对蒋介石纵横挥阖的手段叹为观止:

    七月二日,对陈济棠极度不满的广东空军将士,突然悉数驾机飞赴南京,宣告支持国家统一,拥护中央领导,陈济棠数年中花费大量资金,从欧美各国购买的一百二十余架战机就这样投入到中央军怀抱;两日后,粤军第一军军长余汉谋离开广州,率领驻扎粤北的主力部队,北上江西,投奔中央军,第二军副军长李汉魂接着通电全国,反对陈济棠独裁贪腐,挑动内战,宣布就此脱离陈济棠部,彻底效忠党国,并呼吁粤军将领对陈济棠实行兵谏。“南天王。陈济棠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情急之下仍然不思悔悟,妄想尽快恢复军心士气,继续与中央对抗。

    七月十日,经过半个月紧张筹备,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第五届二次会议开幕

    华北日军就在这个极为关键的日子里,以极度蔑视中国政府的野蛮态度,主动挑起事端,围殴驻扎大沽的二十九军官兵,同时在北平和天津两地,出动装甲车辆,游行示威,驻扎丰台的一个小队日军突然开上卢沟桥,在宋哲元部将士的眼皮底下,从容举行各种军事战术演习,二十九军将士在上峰严厉命令下,再次选择了屈辱地沉默。

    消息传出后,举国悲愤,在南京城中开会的众将帅再也坐不住了,中执常委、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冯玉祥拍案而起,大骂二十九军是西北军的耻辱,是民国的“吴三桂。和“秦栓。”万死不足以赎其罪。安毅、陈诚同时向蒋介石发出请求,将麾下主力调往华北,遏制日军的急速膨胀,其他将领也在忍无可忍之下,纷纷表达“不惜一战”的决心,若不是林森、于右任、丁惟纷等党内元老再三规劝,估计大会都开不成了。脸色铁青的蒋介石仍然沉得住气,告诉大家,如论如何必须先把两广事变平息后才行,否则不战自乱,后果不堪设想。

    会议在沉闷悲愤的气氛中继续进行。

    十三日,二中全会通过决议:一撤销国民党中央执委会广州执行部及两广政务委员会;二陈济棠免职,改任余汉谋为广东接靖主任兼第四路军总司令,以李宗仁为广西绥靖主任,白崇禧为副主任;三任林云院为广东省政府主席;四组织国防会议,任命各省军事领袖朱培德、李宗仁、安毅、白崇禧、刘峙、张学良、宋哲元、韩复矩、刘湘、何成淡、顾祝同、何键、杨虎城、蒋鼎文、徐永昌、朱绍良、傅作义、余汉谋为国防委员。

    至此,国民党中央政府终于通过成立“国防会议”的形式,正式开始了全国性的对日战争准备工作。

    蒋介石在随后的报告中,无奈而又屈辱地喊出了“最低限度为保持领土主权之完整,至不能容忍之时,即作最后牺牲”的狠话,并主持通过了安毅提交的“翼鲁豫军事演习计划”申请报告。

    七月十四日,会议闭幕,日军出动数架战机,飞临绥远傅作义部防区上空,大摇大摆地侦查监控,由日军将佐控制指挥的伪蒙武装三万余人,开始逼向傅作义部防区,战争的火药味越发浓郁。

    安毅以儿委会议室,与参谋总长程荐、副总参谋长杨杰等将领友不州汁。对即将展开的大规模军事演习计划,做最后的复核。

    由于此次军事演习牵涉到了驻扎翼鲁豫交界地区的三个驻军共四个师,是中华民国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军事演习,方方面面都必须进行充分的考虑,特别是对绥远和华北战场可能出现的危机、空军部队调遣与转场、北方各军各基地的配合协同等问题,进行反复讨论,制定出严密的应对方案以防万一,确保此次有全军近百名将领临场观摩的大规模军事演习顺利进行。

    七月二十日,就在安毅和军委负责小组即将飞赴保定之际,两广形势再度出现巨大动荡,本已经逐渐缓和的中央和两广之间的矛盾,突然再次变得尖锐起来,李宗仁、陈济棠、白崇禧再度通电全国,声明在中央军十几个师的巨大压力下,不得不针锋相对,以求自保。

    通电宣布两广军队组成“抗日救国联军。”陈济棠、李宗仁分别就任正副司令,誓与“居心叵测的中央军”周旋到底。

    在蒋介石的紧急通知下,安毅、杨杰等人不得不推迟行程,返回军委总部,出席蒋介石召开的特别军事会议。

    听取详细的情况报告和分析之后,安毅和杨杰不由得面面相觑,均不明白独木难撑的李宗仁,为何还要硬拉着陈济棠不放?如今陈济棠在麾下军队四分五裂、纷纷反叛的情况下,几乎快成了光杆司令,他拿什么来抵抗从福建和江西迅速开进广东境内的中央军五个师?

    谈论良久,冯玉祥终于说出自己的意见:“委员长、诸位,本人建议把白健生将军调来中央为国出力,而李德邻将军仍然留在广西比较合适,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挥消桂系的戒心,消除重重不利于危机消除的谣言。

    “在目前的情况下,中央军以及中央派遣官员进入广东即可,只要稳定了广东,广西就算再有本事也闹腾不起来,我相信德邻兄和健生将军不会那么没远见的,只是在此之前,需要我们中央表示出一定的诚意。否则真要打起来,不是三五个月可以平息战火的,华北和接远就更危险了。”

    众将纷纷同意冯玉祥的意见,蒋介石沉思片刻,不置可否。

    这时,两广方面再次传来急报:陈济棠、李宗仁分别在广州和南宁隆重就任抗日救**第一、第四集团军联军总司令和副总司令,蒋光算为参谋长,宣布重新组建第十九路军,蔡廷错就任第十九路军总指挥;迫于陈济棠的压力,新任广东省主席林云院已经离开广州,前往香港。

    大战迫在眉睫,与会将帅忧心仲仲,蒋介石气得脸色铁青,双唇紧闭,最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站起来大声宣布:

    “诸个,既然两广一意孤行,就没有什么好谈的了,我决定,立即给陈济棠去电,让他自请处分。急流勇退,之前错误既往不咎,否则必将严厉追究,严惩不贷!另外,以中央军委名义,电告广东各军忠于党国之将领,立刻对陈济棠展开通电声讨,福建的两个师不需要停留在粤闽边境威慑了,直接开往潮汕地区,把陈济棠唯一的一点儿念想断去再说,只要陈济棠下野,广西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如果我们继续姑息,继续犹豫,将严重影响到整个国家的政局稳定,虎视眈眈的日军极有可能在我们顾此失彼的时候,提前引发华北战争。诸位,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下决心的时候了。”

    记练总监唐生智立刻同意蒋介石的意见,参议院长陈调元也默默点头,其他将领见状,先后对蒋介石表示支持,只有冯玉祥无奈地叹了口气,声明暂时保留意见。

    “安毅将军,你的意见呢?”

    蒋介石询问唯一沉思不语的安毅,他知道安毅这个时候不表态,绝对不是反对他,而是有了更好的办法,估计是还没想清楚,所以仍在犹豫。

    安毅只好站起来:“我同意委员长的意见,只是有些不成熟的想法,请求补充一下,希望能获得诸位的指正。我认为,委员长的决定英明正确,先拿陈济棠开刀是切实可行的,而且我建议,不妨把打击力度加大一些,让驻扎赣粤边境的两个师全速开赴韶关,从而能有助于击垮穷途末路的陈济棠最后一点儿信心,同时也能因此而激发广东民众对陈济棠的愤恨与反对。

    “但是在对待广西问题上,我个人还是认同副委员长的意见。以安抚为主,毕竟如今滇军三个师、湘军五个师、中央军六个师已经压迫到广西边境全线,陈济棠垮台之后,粤桂边界立即会失守,忠于中央的广东各部,就会遵命封锁边界线,再把我中央的意见向广西民众宣扬,展开大规模的政治攻势。到时候民心不稳。就算李德邻、白健生将军再想坚持也没用了,只能选择妥协。委员长如果有时间,还可以到广州去,与李德邻、白健生两位将军面对面地好好谈谈,表明我们中央并非不抗日,更不想夺取广西政权,从而彻底解决两广危机,便于把所有精力转到对外备战上来。诸个,桂军是一支有战斗力的部队,我不想这支部队白白地消耗在内战上,那是对国家和民族的犯罪!”

    冯玉祥高兴地点点头:“我赞成安毅将军的意见,一软一硬,双管齐下,好计谋啊!”

    “本人也同意安将军的意见。”杨杰不失时机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蒋介石环视一圈,见大家都对安毅的意见持支持态度,微微点头:“好吧,既然诸位都同意安将军的意见,就这么办理吧,各部立即根据会议精神展开工作,贺衷寒将军的政治宣传要加强。散会!”

    “是!”

    众将起立,蒋介石摆了摆手,等众人离开时低声叫道:“安毅,你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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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四四章 嘱托

    宽阔肃穆的会议室里,只剩下蒋介石和他的秘书陈布雷,侍卫长王世和及内卫组长蒋孝先远远地站在半掩的大门口,对颇为惊讶的安毅露出个笑容,不过,从王世和的眼里,安敫却看到了丝丝担忧。(http://www.uu234.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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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介石双手反复搓*揉疲倦的面容,最后捏捏太阳穴才放下手「看到安毅仍然以立正方式站在自己面前,挤出一丝微笑,指指前面的椅子:

    “还站着干什么,快坐下吧,有些事情我想征询你的意见。你这次到北面事务繁多,除了组织一场表明我们严正立场的大型军事演习以外,还得肩负视察督促冀、豫各部驻军的重任,没几个月时间回不来,到时候就算是想问你什么都不方便了,所以我才会找你谈谈心。来,坐下说。

    “是!”安毅拉过椅子,恭敬地坐在蒋介石侧前方。

    蒋介石接过陈布雷递来的白开水,喝下一口,随手放到一边:“两广事变发展到今天,可以说大局基本已定,不再成为我们的主要危机,陈济棠的军队将领已经先后向中央表明了立场,这几天就会与陈济棠公开决裂,收回多年来游离中央领导之外的广东已不是问题,指日可待啊。庸之和子文他们也做好了收回广东税收、以霹雳手段改草广东军政财政的充分准备。但是我昨晚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有必要和你谈谈两广事变的后续处置问题,需要你的密切8l合。”

    安毅看到蒋介石期待地凝视自己,连忙站起来表态:“校长一声令下即可。”“坐坐!不要站起来了,没什么外人,我夫人是洁云的干妈,说起来我就是络f爹了,算得上是最亲近的人,咱们无需客套。”

    蒋介石难得地打趣了一下安毅,随即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现在唯一的麻烦是桂系,是李德邻和白健生两个人。这两个人的性格和野心你是知道的,二七年北伐进行中,他们为了独掌中央大权,煞费苦心地把我赶下台,把你更是弄得凄惨不堪、最后瀹然离开军队,就是他们野心的大暴露。其后,我们与他们之间矛盾冲突不断,二九年讨伐桂系的时候,你还是我的先锋大将,这些往事都历历在目啊!

    这一回,他们看到日军开始在关外和华北地区实施扩张,我中央军各部云集西北围剿共军,又看到贺敬之和宋明轩丧权辱国,举国舆论一致讨伐,就错误地认定形势对他们有利,以为逐鹿天下的时机又到来了,于是拉上那个鼠目寸光的陈济棠,突然发难出兵北上,妄想占领兵力空虚的湖南、江西,再染指鄂皖两省,再来一次威逼南京,从而实现他们的政治抱负。

    “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没想到会受到全中**民的强烈反对和抨击,没想到全国绝大多数将领都站在我蒋某人周围,没想到他们几次与日本人接绁、派出广西省府秘书长潘宜之悄悄赶赴大连与日本人接触的诸多细节,都被我们一一揭露出来。所以,他们失去民心,阴谋再也无法得逞了。”

    安毅静静地倾听,蒋介石说的这些情况安敫其实都知道,也是安毅并没有为桂系说话的最根本原因之所在。

    虽然李宗仁、白崇禧派遭潘宜之到大连并不一定就意味着与日寇勾结,但是日寇试图破坏中国的和平与穑定、树立两广分裂政府的企图非常明显,曾数次派出土肥厚贤二、冈村宁次这样的军中要员前往两广挑唆,做出这样那样的承诺,偏偏李宗仁和白崇禧明知道这一点,还一意孤行地出兵北上,让安毅和安家军将领们心里非常不爽。

    更令人耻笑的是,两广竟然打着“北上抗日”的旗号,实施其军事扩张的日的,最后把暗中支持他们的日本人也给得罪了,弄得日本驻广州领事几次跳出来指责,非窜愤怒地向全世界表示“两广军队的政治野心与日本毫无关系”而且天天上门找陈济棠的麻烦,要求他更改口号,取消所有的反日言论。

    蒋介石见安毅有所触动,接着说道:“桂系是不会甘于认输的,从两天未他们突然表现出的强硬态度和一系列对抗行动,就能看出在李宗仁和白崇禧在明知谋取湘赣地区无望的情况下,还想谋取到更多的政治权利和地位,而这些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因此,必须把他们的最后一点狂妄打掉,才能彻底平息两广事件,才能集中精力一致对外,所以现在我非常需要你的密切配合。

    “安毅,你得让黔西的石珍好好清醒一下,他们现在表面工夫做得十足,但是与桂系的各种联系一点儿也没减少啊,从两部交界处流入广西的战略物资,可不在少数;其次,我打算把驻扎溴南的夏俭二十六军调封溴桂边境去,增加对广西施加的军事压力。不过,这两支部队都是你的嫡系部队,你不亲自下达命令,我根本指挥不动。”

    安毅心里十万个不愿意,但脸上仍是一片恭敬:“校长言重了!学生唯你马首是瞻,何况是麾下军队?石珍将军那边没有任何问题「学生等会儿就给他们下达命令,从即日起封锁黔桂边境,决不让一枪一俾流入广西境内。”

    “只是一一。”安毅迟疑了一下。据实而言=“夏俭的二十六军实在是无法从溴南地区抽出身来,他们刚刚完成整军后的第一阶段训练,五万将士短暂休整之后,将会立即开始进行第二阶段的针对性训练,模拟作战的目标就是日军。整个第二阶段训练需要四个月时间,完成各项针对性训练之后的二十六军,将坚决服从军委和校长的调遣,哪怕推到第一线去,学生也无条件支持。”“哦?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事先也不向我打个招呼?”蒋介石从安毅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欺骗。

    安毅低声回答:“学生觉得,二十六军的训练越秘密越好,关键时刻能起到杀手钢的作用。校长还记得学生去年从德国引进的那几辆大型架桥机械吗?经过半年多的学习训练,在德**事顾问的指导下「总结出不少宝贵经验,下一步就是和舟桥部队、坦克装甲部队协同展开训练,所以,二十六军难以抽身啊!

    “还有件事学生需要向您汇报,校长给学生的第一○三师番号,不是外界看到的正在宜昌招兵训练的一○三师,真正的一○三师在溴南,他们正在众多德、法、俄等国寺业军事教官的指导下,进行装甲兵技战术训练和学习,师长李跃武和四名秘密选送的专业军官,年底之前将会从德国装甲兵学校毕业回国,学生早打算到了成军之日,就请校长去给他们授旗。”

    蒋介石有些惊讶地望着安毅,转念一想连连点头:“好……做得好,所谓兵不厌诈,国之利刃是不能轻易示之于人的。唉……通观全国全军,也只有你才有这份实力,等成军之日,我要去的,一定要去的。好,就这么说定了,二十六军暂时不要动……”

    “校长,学生建议校长急召朱益之前辈来京,怎么说朱益之将军与李德邻、白健生两人的关系都还不错,滇军三个主力师遵照校长命令,早已集结于漠桂边境,这个时候再让朱益之将军辛苦一趟,飞南宁去见一见李德邻和白健生,效果估计要好一些,如果再谈不拢,朱益之将军的部队也有了开进桂西百色一线的充分理由,不至于因为个人感情而始终停滞不前,加上黔桂、湘桂一线十几个师的压迫,桂军只有妥协这一条路可走了。“但是,我们还是得给桂系一个缓冲考虑的时间,如果逼得太紧,学生担心会适得其反,狗急了还要跳墙呢!”

    安毅迅速把原先与朱培德研讨的预案搬出来,怎么也不能动用正在漠南展开艰苦训练的二十六军。

    蒋介石沉思良久,终于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我早有召唤易之将军的打算,如今看来只能走这步棋了。

    安毅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蒋介石的又一个问题接蜂而来,而且令安毅非常意外,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还有件事,众所周知,国家的中枢地区南京周边地区一直没有防空部队,上到林森主席,下到军委各部将校都非常担心,三个月来,苏沪杭举行了几次大规模的防空演习-,结果令人更为忧虑,一味地躲避是躲不掉的,因此,设立全国防空司令郐、建立防空部队成了迫在眉睫的要务。

    “私底下我和军委几个部长交换了一下意见,大家都觉得你来担任防空部队总司令比较合适,这个即将设立的部门,由军委直辖,直接对我本人和参谋总长负责,与各部平级。在设立这个部门的同时,必须建立一支起码的防空部队,用以担负首都地区的防空重任。我建议你还是接受这个职务,在派出你麾下那个儒将屠智荣过来,担任首都防空司令部司令。大营我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还是你以前修建的江北独立师**大营。”蒋介石态度很坚决,不容半分商量地望向安毅。

    谁想安毅没有宁点的不愿意,反而露出一片欣喜笑容:“校长英明,学生遵命!不过,这个防空部队总司令还是让别人来做吧,日前学生身上的职务已经很多了,这次去华北,没有三五个月时间回不来,与其站着个位置不干实事,还不如让有能耐、有责任心的同僚来干。”

    蒋介石非常满意,大手一样不容商量:“放眼全军,有几个人熟悉防空事务?只有你们川南地区做得最好,防空洞都挖上千个,各种防空阵地遍布重要城市周边,而且数年来一直在坚持不懈地训练,没有谁比你安毅更熟悉防空事务。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实在忙不过来没关系,指定一个副手帮你就行,再不行干脆就让屠智荣兼任你的防空司令部参谋长,我给他晋升一级军衔。”

    这下安毅无话可说了,只能硬着头皮询问蒋介石:“校长,您觉得首都防空部队需要多大规模?”“我看至少也得三个团吧?”

    蒋介石含笑望着安毅:“你放心吧,我只要你支援一个团的兵力和装备,其枢』的全部由中央财政负责,需要向你们兵工厂购买什么武器装备,也都由军委承担,不会少你一分钱的。”

    安毅只能点头,一个团虽然不多,但也是两千二百名将士三百多辆各式车辆,加上雷达、高炮、工兵等等武器装备,区区一个防空因就耗费安毅数百万,但是从大局着眼,安毅还是舍得的。

    突然,安毅醒悟过来,其实蒋介石和自己谈的前面那些话都是幌子,只有索要防空部队和人才是蒋介石的主要目的。

    苒石根本不管安毅怎么想,站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充满期待地说道:

    “安毅,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学生看待,甚至当成自己的子侄看待,对你的期望很大啊!这次去华北,你身上不但肩负着国家民族的重任,也肩负着我的重托,在日前错综复杂的国内国际局势下,只有你才能胜任这一重任。

    “到了华北,你要严格按照军事委员会的计划办事,不要逾越太多,更不能主动引发战争,力争做到有礼有节,不卑不亢,一定要给我把冀中、冀南格防线经营好,促进华北局势的稳定,时间拖得越长,对我们的备战工作就越有利。

    “在此,我再给你一个权力,对辖内各军师一级将校中的贪生怕死者、贪墨舞弊者、不服从命令者、不学无术者,你可以就地免职,情节恶劣者可就地逮捕,押送南京,对负隅顽抗者可以就地处决!安毅并腿立正,大声承诺:“学生定不会辜负校长的期望!

    蒋介石欣慰地点点头,拉着安毅的胳膊走向大门:“我就不送你了,等两广问题解决,我就去华北看看。初秋的演习估计全军主要椅领都会到场,你要加把劲,让大家都看看现代战争该怎么打……

正文 第一一四五章 可喜的进步

    “两广事变”的发展没有任何悬念,众叛亲离的陈济棠见到大势已去,卷走广东财政的四千万巨款,逃往香港,随即通电下野,金汉谋在广东将领的一致拥护下返回广州,接过军权,遵照蒋介石的指示整顿军队,以雷霆之势清除了粤军中的陈济棠亲信,随后调兵遣将分三路开往粤桂边界,把枪←转向了桂系军队。(http://www.uu234.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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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号称全国第二的粤军空军部队在其司令黄光锐的率领下,驾驶粤军所有尚能开动的飞机投奔中央,分别驻扎于南京、南昌两大机场,粤军空军广州、韶关基地只剩下三十余架残破报废无法上天的老式飞机,周至柔的中央空军瞬间扩大了三分之一;广东浍军将领通电拥护十央领导,随后驾驶舰艇北上,加入中央海军。

    全国唯一拥有海陆空三军的广东军队经此变故,元气大伤,只剩下陆军一个兵种,将士满打满算不到八万人。

    独木难撑的广西在大兵压境、四面楚歌的围局中,仍然摆出一副决战到底的强硬姿态。蒋介石在智囊杨永泰的建议下,通过中央政府按照严密的组织形式,在政治上分拆桂系,调任李宗仁为军事委员会常务委员,白崇禧为浙江省政府主席;改派黄绍敢为广西绥靖主任,李品仙为副主任。

    李宗仁、白崇禧大怒之下,通电反对中央决议,并表达“为求生存死战到底”的坚定决心。极力避免同室操戈的黄绍竣也强烈反对,宁愿辞职回家抱老婆孩子也不愿接受中央这一决定。蒋介石随即召开中央执委会,通过中央政府再次通过一系列重要任命:

    特派朱培德为滇黔绥靖主任,薛岳为副主任,撤销溴黔剿匪总司令部;二、任命顾祝同为贵州省政府主席。

    公告宣布后,冯玉祥、阎锡山、张学良、刘湘等各路诸侯分别电劝李宗仁、白崇禧北上就职,程潜、何应钦、朱培德、唐生智等人的电报紧随其后,所有电文都是一个内容:电劝李宗仁、白崇禧离桂北上就职。

    明眼人立即意识到,若是桂系继续对抗,中央军十余个师对桂系的讨伐战争即将开始,李宗仁大惊之下终于作出妥协,秘密派遣广西省主席黄旭初前往庐山觐见蒋介石和国家主席林森,受到林森、蒋介石等人的热情接待,同时,蒋介石派遣的陈诚、朱培德、香翰屏等人也先后抵达南宁,与李宗仁白崇禧进行开诚布公的谈判“两广事变”终于走上政治解决的良好途径。

    八月十一日,蒋介石飞抵广州,接见桂军参谋长刘斐,要求李宗仁、白崇禧到广州会谈-0

    李宗仁、白崇禧深恐被暗算,犹犹豫豫,连续数日无法决定,就在两人思前顾后之时,广西空军林伟成、参谋长邓梓湘等官兵不堪忍受桂系将领的自私与独裁,以冬军空军司令黄光锐为榜样,率领两个空军大队和一个侦察机中队飞抵南昌,落地不久随即发表“反对分裂反对内战、拥护中央领导维护国家统一”的声明。

    李宗仁、白崇禧愤怒之余,全是无力回天的沮丧感,危急之下不得不做出决定,由李宗仁和黄旭初到广州去和蒋介石讨价还价。八月十三日,彰德(今河南安阳)以西十三公里,庙岭村。

    炎炎烈日下,身穿普通士官军服的安毅在众将校的陪同下,登上大沙岭,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第四十军两个师官兵正在修建的演习防御工事和战壕,安毅的作训软帽已经被汗水湿透,豆大的汗珠从晒成古铜色的面颊滚滚漆下,顺着强壮的脖子,一直流淌到肩膀和胸腹。

    安毅身边的老将庞炳勋中将、四十军参谋长马法五少将、新十六师师长刘世荣少将、新十七师师长李运通少将、独立旅旅长宫城少将等十余名将校不比安毅好多少,一个个浑身大汗,军装湿了又干,干了又湿,几乎每一个将校身上都背着一囹圄被汗水染成的地图。

    连续四天时间,安毅白天和四十军将校一起深入到演习阵地施工区,晚上应庞炳勋和宫城的要求,给四十军团长以上军官讲课和作报告,由始至终,安毅都身穿普普通通的士官军装,亲临阵地构筑点向各师工兵弟兄传授施工技巧阐明要求,讲解阵地关键点的设置和火力架设点分布原则,说到关键地方,安毅通常是亲自动手,与憨厚朴实的普通官兵一起干,边干边传授各种技术,干不好再次重来直至干好为止。在整个过程中,身为上将的安毅没有半点儿的架子,更没有任何的不耐烦,直到官兵们掌握之后,又做了简要总结,才拍拍手满意离去。

    安毅坦陈随和与一丝不苟的严谨作风,嬴得了四十军全体将士的心,更直接的是,将士们都知道自己身上结实的迷彩服、手中的中正步枪、头上的钢盔和脚下的胶鞋是谁给的,自己的军饷和不断获得改善的伙食,又是谁帮忙解决的。

    因此,无论安毅走到哪里,心怀感激的将士们都对他报以诚挚的微笑,向他端端正正地敬礼。刚开始以为安毅只是走上一圈做做样子的四十军参谋长马法五,在第三天将领们与阵地官兵一起共进晚餐的时候,双手捧着一碗酒向安毅致歉,请安毅包涵他数日来的怠慢与不恭。曾经的生死对手四十军军长危炳勋百感交集地长叹:只恨与妥老弟相识太晚,当年被安家军打败■一点儿也不冤!

    按计划,妥毅只需进行三天的视察就得返回保定,但是安毅到了四十军之后,决定将视察时间延长一倍。

    第四十军原本只有一个师,官兵总人数不到两万五千人,去年底在安毅的大力支援下,已经发展成为拥有两个师又一个旅、总兵力达到四万二千人的地方主力部队,原有的三十九师番号在长城抗战之前已被妥毅夺去,颇为内疚的安毅到来之后,立即致电中央军委和蒋介石,仅半天时间就为四十军申领到两个正规师的番号,并彻底解决了长期困扰四千军的军饷物资问题,使得第四十军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

    仅此一点,安毅就让四十军将校感激莫名,何况安毅把第四十军选定为此次全军对抗演习的主力部队,与模拟日军的第十七军独立师展开攻防对抗,使得默默无闻的第四十军迅速获得大量的补充,无论武器装备还是指挥系统,都在妥毅的参谋班子帮助下成倍提升,真正成为国民革命军序列中名副其实的正规军。

    望远镜里,第四十军的数千官兵在烈日下光着膀子,挥汗如雨,沿着有利地形构筑的三道战壕已经展现雏形,比第一天看到的更为合理,进度和质量都大幅度提升。

    安毅心里非常满意,刚要放下望远镜,就听到身边的马法五大声骂起来:“那个小孬蛋是谁?***竟敢打他的团长,不想活了?”

    安毅将望远镜转向东南方四百米处的三号高地上,只见一个光着膀子的精壮汉子,正在追打一个衣着整齐的校官,校官跑得不慢,但在转弯的陡坡上不敢加速,被上方飞身跃下的精壮汉子一脚踢倒,滚落十余米艰难地爬起来,精壮汉子还想冲下斜披,被迅速赶上的一群老兵死死抱住,高地上喊声不绝,乱成一团。庞炳勋严厉的声音响起:“世荣,你的一旅怎么回事?”“报告军座,属下这就去处置,真他娘的见鬼了,怎么这个时候内讧?”师长刘世荣收起望远镜,骂骂咧咧跑下大沙岭。

    庞炳勋擦擦脸上的汗水,抱歉地说道:“对不起了,安老弟,老哥我治军不严,居然出了这等丑事,让你见笑了。”

    安毅摇头一笑:“老哥见外了,军中出现这榫昔情很正常,在小弟的几个主力师中,也常常发生打斗现象,没什么大不了的,让军法官去弄清楚是非曲直就行了,没必要小题大微■0”

    马法五想了想,好奇地问道:“安将军,安家军通常是如何处理这种事?”

    安毅客气地回答:“第一,不管对错,以下犯上者都会最先受到处罚,像这种情况,通常是关三天禁闭并扣一个月军饷,责成检讨;第二,由军法官与政治干事组成调查小组,查明原因,酌情处理,不管当多大官,只要犯错都会加重处罚,最轻是暂停职务深刻检讨,最重是送上军事法庭判决甚至开除军籍执行枪决。我军建立以来,因滥用职权、贪污挪用等罪名被处理的营级以上军官就不下百人,其中十一人已经被枪决,至今仍有三十余人在我们的叙府军事监狱中服刑,其中一人还是二次北伐中救过第二十四军副军长一命的好兄弟,因酒后强*奸一个卖香烟的女孩子被判处十五年徒刑。”

    马法五等四十军将校惊讶地望着安毅,安毅身边的参谋长刘卿点点头,耐心解释道:“我们司令说的那人,名字叫楚昌杰,是淞沪大战时用迫击炮连续摧毁日军三个火力点的战斗英雄,蒋委员长亲自给他挂上勋章的,中央社为此大力宣传过他的功绩,判刑前他已经是上校副旅长了。宫城惊愕地叫起来:“那不是黄埔三期步科的楚昌杰师兄吗?”

    刘卿苦笑着说道:“没错,正是他,为此不少黄埔师兄弟为他求情,他自己也悔恨难当,但是军法如∽,谁说情也没用!”

    众将校一下子沉就了,危炳勋深吸了口气,转向身后的副官:

    “去通知政治部,严肃查处,绝不能徇私枉法,不要以为陈维庸是我的小舅子就糊弄过去了,今晚我和安将军要亲自审理,而且还要将结果通报全军,以儆效尤,否则,早晚会算死无辜的弟兄们!“是!”

    ps:可恶啊,天寒地冻,还停电,说的是下午五点来电,结果晚上八点半才来,搞得这一章写得很仓促,请谅解!

    据说明天还要停电,更新可能会依旧不正常,不过全天两章我力保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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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四六章 巧妙斡旋

    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安毅明显地感觉到,庞炳勋是个非常传统的军人,酰有为持者的精明果断,也有浓郁的封建家长式作风,既强调军令如山法不徇私情,又在各级军官的选拔使用方面,存在不少裙带关系。(http://www.uu234.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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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一句话,庞炳勋的革四十军,完全继承了西北军的老传统,在某些方面,比起宋哲元、韩复渠专人更接近老帅冯玉祥。

    下午被麾下连长追打的一旅一团长陈维庸是庞炳勋的妻弟,也是当年在中原大战中,出生入死忠心追随尾炳勋的心腹爱将之一,以下犯上的连长名叫林行言,两人被宪兵带到指袢部往堂中间一站,安毅就能从各自的神色中看出一丝端倪。

    身材矮壮的陈维庸愤怒的脸上,掩饰不住几许心虚,个子高挑精壮、年龄约在二十五岁左右的林行言,却是丝毫不惧,浓眉下的双眼透露出丝丝冷漠,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一个就知道是那种话语不多沉秩坚忍的狠角色。

    安毅从林行言笔直的身躯中感受到一种桀骜不驯的独特气质,这样的人在军中并不多见,通常是那种拥有真才实学、敢打敢拼却又非常肯用脑子的基层军官,稍加培养,再给他个表现的机会,也许就能出彩,迅速成长为优秀的中高层指挥官。在庞炳勋的威严震慑下,事情很快便弄了个水落石出。

    一团长陈维庸拉帮结派,故意刁难不听话的步兵连长林行言,使得整个连队百余弟兄都跟着林行言受罪,一年多来,不但多次被团长陈维庸以这样那样的借口克扣军饷来回折磨,四十军扩军后更是百般打击排挤,能力出众深受下属信任和拥戴的林行言得不到晋升不算,整个连队在方方面面前被刁难,领最低一级军饷、干最苦最累的活不说,官兵们手中的武器至今都没有补齐,仍然拿着枪膛严重磨损、故障百出的旧步枪,大量的新式工兵铲、特制十字镐、新式单兵挂件等辅件全都被陈维庸以各种借口留在了团部,林行言和他的连队仍在用寻常百姓手中的简陋工具挖战壕筑工事,连续十天干下来,进度自然落后于其他装备大量新式工具的连队,结果不用想,林行言和他的百余弟兄肯定要被陈维庸好好收拾一通。

    晚饭前安毅为此询问过老同学宫城,宫城向安毅详细介绍了一下这个林言行的情况。宫城对训练中一丝不苟、事事以身作则的林行言也有一个认知的过程。开始的时候,由于彼此归属不同,宫城根本不知道有林行言这个人。有一次全军会操,武器装备落后、衣衫褴褛的林行言和他的连队竟然夺得了队列第一名,在刺杀和射击等项目中,这支连队用极为简陋的武器,却取得了总分第三名的好成绩,让林行言在宫城心里挂上了号。

    刚开始宫城还认为,随着部队装备的改善,这支拥有光荣传统和荣誉硌连队,肯定会受到上峰的嘉奖,没想到再次碰面时,看到的情形却依然如故,并且由于各兄弟连队条件的改善,衬托得林行言连队越发窘迫。但奇怪的是,这支队伍由始至终斗志高昂,士气不减,让宫城体会到林行言的不凡。

    看到林行言和他的队伍受罪,宫城于心不忍,两次放下面子,私陈维庸商量要把林行言转调到自己的独立旅,陈维庸对劳苦功高、为人坦荡的宫城十分尊敬,平时和宫城也算是相处不错,时常相互支持,唯独在林行言问题上不容丝毫商量。

    听完宫城的介绍,安毅兴趣大增,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庞炳勋是如何治军的。

    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后,危炳勋一张老脸黑得吓人,尤其是听说双方结怨的缘由,竟然是由于陈维庸与林言行共同追求一个女子,结果却是林言行抱得佳人归,故此陈维庸对林言行百般刁难,以期证明对方妻子选特错误。

    在满堂将校紧张的注视下,庞炳勋缇纹枯起手,并指如戟,遥指自己的小舅子,一双精光闪闪的虎眼却看着军法官:“把这孙子给我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关五天禁闭,撤职查办,开除军籍!”

    众将校吓了一大跳,打二十大板也就罢了,关上五天也没有什么,可撤职查办的处置显得太严重了点儿。认真说起来,陈维庸虽然气量狭窄,身手不突出,统兵练兵也只是一般,但是文字功底还是不错的,尤其资历深厚,打起仗来敢想敢拼,从不含糊,在一群团长旅长中还是比较有威信的,如果就这么赶出军营的话,的确可惜了。

    于是众将校纷纷上前求情,早就对自己前途不抱希望的林行言也深感惊讶,眼中的不屑和固执,变成了深重的犹豫。

    庞炳勋不为所动,决绝地道:“像这种不爱惜下属,为一己之私祸害军队的败类,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罢豁然站起,拂袖而去,把满堂求情的将校凉在堂中焦虑的不行,可没有一个人敢在庞炳勋盛怒之下退上去。

    安毅冲着堂中投来一片恳求目光的将校做做点头,站起来从容不迫走向后堂,赶上快步疾行的危炳勋,低声请求:“老哥请息怒,能否听小弟一言?”

    庞炳勋长叹一声,转过身来:“老弟,你也看到了,这回老哥我要是不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小舅子,还有何面日统率全军弟兄?要是他不是老哥的小舅子倒好办了,凭着这些年的交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稍加整饬即可。但是,正因为有这层关系,老哥我才不得不痛下决心,否则何以服众?眼看着演习日日逼近,我军上下亢不渴望通过此次难得的机会证明自己的价值,可他倒好……如果不严厉处理,军心动摇啊!”

    安毅笑着说:“这就是老哥你不对了,军法面前,人人平等「并不能因为陈团长是你的小舅子,你就加倍给予处罚吧?虽然说通过处置陈维庸,证明了大帅的决心,但这么做却是违背军法的,也容易产生更多的矛盾和怨气。”

    “谢谢老弟盛情!老哥我心意已决,老弟就不用为陈维庸求情了。”庞炳勋显然是打定了主意。

    安毅转念一想,收起笑脸:“老哥,想必你也知道小弟的身份和职责,有权力有责任督查冀豫各军,特别是对军纪和违纪处置方面,小弟拥有中央军委和委员长赋予的先斩后奏特权,因此自然也能对前辈的决定提出异议。

    “小弟认为,前辈的处罚太重了,而且必须废除军中打板子的陋习刑罚,否则,小弟将制止前辈的决定,并将实情上报军事委员会军法处。庞炳勋心中一热,抓住安毅的手点点头:“感谢老弟照应,我们这就回去重新处理。”“且慢!”

    安毅叫住庞炳勋,低声说道:“小弟从宫城那里了解到,这个林行言出身晋南武林世家,一身形意拳功夫颇有造诣,更为难得的是,此人文武全才,深韵兵法,带兵身体力行,深受麾下官兵拥戴,在两年多来的豫北征战中表现不俗。

    这几天小弟也留意了他的连队,发现他的五连弟兄,个个淳朴勤劳,一丝不苟,虽然施工质量一流,但不知道为什么,修筑进度总是落后其他连队一截,后来通过仔细观察,才发现他们居然依旧用粮锹、木棒等简陋工具进行施工。此前小弟不知道他们缺少专业施工器材的原因,还打算从保定兵站再调拨一批过来。因此,此人应该是可以提拔重用的,用好了,不但有成为猛将的潜质,成为老哥军中又一得力干将,他和他的部下们必将因此而感激老哥的军纪严明及知人善用,对四十军全体将士来说也是一种激励。”

    庞炳勋沉思片刻,哈哈一笑:“明白了!怪不得安家军上下一心如狼似虎,老弟果真大才啊!咱们这就去大堂,老哥要好好处置处置。

    乱哄哄的将校们谁也不敢是,陈维庸和林行言依然站在堂中,低头不语,听到值星官的大声通报,满堂立即肃静,将校们紧张得屏住呼吸,望向缓缓坐下的庞炳勋和安毅。

    庞炳勋严厉地扫视一囹:“经过本座与特派员的反复商议,决定如下:一团长陈维庸降衔一级,停职检查,关禁闭五日,扣除半年军饷,弥补被他仗势欺辱的五连官兵,政训处将就其认罪态度来决定是否叙用。林行言以下犯上罪责难逃,记过一次,关禁闭五日,扣饷三个月,同样用以补偿五连窖il禁闭期满,林行言调任独立旅新二团中校团长。散会!”

    众椅惊愕地望着庞炳勋再度离去,安毅见没必要留下,也含笑走出大厅,和麾下一群旁听的弟兄散步去了。

    陈维庸擦去满脑袋冷汗,暗叫一声“好彩”满怀感激地望着出门的安毅,众将校纷纷围住陈维庸和林行言大声恭喜,只有林行言仍是一副宠辱不惊的冷漠,礼貌地向同僚们致谢完毕,大步追上先是一步的独立旅长宫城,没出门就被军法官严肃地喝住了,只好和陈维庸一样,乖乖地跟随军法官走,五日禁闭是怎么也逃不掉的。

    宫城追上安毅,兴奋致谢,安毅则恭喜宫城得了个猛将,承诺在演习之后再调拨给宫城一个突击团的装备,让新晋团长林行言领着他的新兵们好好训练。

    宫城哪儿还不知到安毅的盛情,喜得f6无伦次,抓住安毅的手不放,安毅微微一抖,抽出手来,说自己可没有断袖之癖,把周围弟兄逗得笑成一片。

正文 第一一四七章 压力重重

    处理ssi文件时出错

    天津,日本华北驻屯军总司令部。(http://www.uu234.com

    www.uu234.com)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参谋长桥本群、驻华武官喜多诚一、大使川越茂、关东军参谋长板垣征四郎等二十余名日本驻华军政官员齐聚一堂,倾听即将调任回国的特务机关长土肥厚贤二的详细报告。

    土肥厚贤二的报告已经宣读了一个半小时,似乎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

    在前面一个半小时的报告中,土肥厚贤二详细地将已经初步平息的“两广事变”、侵华日军在绥察地区和平津地区连续两个月试探性军事演习情况、关东军扶持的伪满军队与中**队历时半个月的交火过程、特务机关对山东军阀韩复渠及山西军阀阎锡山的策反结果、八月二十四日成都发生反日暴动殴杀以侨民身份为掩护的特务人员渡边恍三郎私深川经二的过程和处理结果、九月互-日驻扎广东北海的抗日救**第一师翁照垣部鼓动民众杖毙以药店为掩护的日军情报人员中野顺之的经过以及交涉情况一一道来,让会议室的每一个人均对中国各地发生的事情有一个大致的了解。

    随后,土肥厚贤二又将两周来南京和武汉发出七列军用专列,运送大量武器弹药存放郑州、保定两大兵站的过程和目的拿出自己的具体分析意见,还有就是中**队少壮派领军人物安毅以中央军委华北特派员身份,坐馈保定一个半月来的大致行踪和日的予以说明……

    “……种种情况均可以表明,支那驻扎冀鲁豫的中央军和地方军,很有可能在未来一周时间内举行一次规模庞大的军事对抗演习,由于我们安插在南京政府内部的倾向于我大日本帝国的官员在汪精卫辞职养伤后备受排挤,以及蒋介石重组的南京中央军事委员会采取了严格的保密措施,我们至今仍然未能获得此次演习的详细计划,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驻扎豫北的庞炳勋第四十军将是对抗演习单位的一部分。

    “到目前为止,驻扎冀中冀南地区的中央军胡家林第十七军、东北军万福麟第五十三军均没有任何异动,驻扎山东的韩复渠第三路军六个师一切情况正常,我们打入各军内部的情报人员都没有接到任何演习准备的命令。值得注意的是,安家军的一个两千五百人左右的防空团于三日前悄然进驻南京北岸的**大营,不下于两百辆的各种牵引卡车、约三十门德制七七防空火炮、约百辆安装二○双联高射炮的改装卡车分批进驻**大营,支那军队战斗力最强的顾长风二十四军两个师,于昨日关闭宜昌江南军营,似走进入了随时出发的备战状态,驻扎于宜昌的支那空军两个新式战机大队突然失去踪影,宜昌军用机场也于昨日完全关闭,看来很有可能会出现在此次演习中。”

    土肥厚贤二放下报告,抬起头,神色凝重地做最后总结:“数月来,安家军空军的高空侦察机和新型攻击机不断盘旋于华北、绥察地区上空,我军各部队进行的军事书宥习,无一例外均在敌人战机的监视之下。

    “令人难过的是,关东军航空兵和驻华海军航空兵的战机部件陈旧,性能极为落后,根本笛军』法与安家军空军的先进战机抗衡,无论是速度还是升限都远远落后于获得欧美各国先进技术以及航空专家亲自指导生产出的安家军战机,我们空军策划的两次主动迎战行动,都因此而失败,而国内计划装备驻华航空兵的先进战机,至少还需要四个月时间才能运抵,因此,在华北空域妁角逐中,我们的空军非常被动。”

    会场顿时嗡嗡议论,将佐们对国内大本营的办事效率非常不满,一个个神场阴沉,颇为怪怒。

    土肥厚贤二非常耐心地停顿下来,等候片刻,继续陈述:“其次,支那军队对我二构成军事威胁的首推国民党中央军第十七军,其次是安家军第二十四军,这也是诸君多次讨论后形成的共识,正因为这两个军的存在,特别是常驻冀中冀南地区的第十七军的存在,严重阻碍了我们的华北战略进程,同时也因为安家军对绥察地区傅作义部的大力支持,严重干扰了蒙古军队和满洲军队的军事行动,在支那战略大部分计划实施都进展顺利的情况下,华北中南部的支那第十七军无疑成为了我们最大的阻力和威胁,给周边亲日地区和各势力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因此,如何搬掉这块帝国前进道路上的巨大石头,成为我们必须面对的重要问题,也是最块戛迫切解决的问题。诸君,本人的报告至此结束,请多多指教!”土肥原贤二深鞠一躬,缓缓坐下,掏出手绢擦拭额头上密集的汗珠。

    众将佐这一次没有再议论,而是齐齐望向华北最高军事长官田代皖一郎。田代皖一郎神色从容,双唇紧闭,微微点了点头,转向自己的参谋长桥本群。一

    桥本群会意地站起来,向四周深鞠躬,随即侃侃而谈:“目前的支那局势对我们相当不利,两广的反叛并没有像我们所期待的那样发展到年底,而是令人惊讶地迅速平息,支那中央军和地方军十六个主力师,得以抽出身来再度北上,使得我们的三号计划失去实施的基本条件;其次,目前我驻华军队的兵力仍然显得单薄,三个独立旅团加上关东军支持的一个师团,总兵力仅为五万五千人,而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总兵力已达八万余人的第十七军、拥兵三万拒绝与我们合作的万福赠第五十三军、驻扎豫北随时可以北上参战的庞炳勋第四十军,总兵力加起来高达十五万,如此悬殊的兵力对比,使得我们在获得大本营持续增兵之前,无法发起没有必胜把握的战争。第三,也是华北局势中最为关键的一点,宋哲元部虽然与我方密切8l合,在我华北驻屯军步步紧逼之下选择退让,但至今为止,他仍然没有明确的立场选择,我们无法在平津地区取得稳定之前展开军事行动。

    “诸君,如果我们鲁莽的展开大规模军事进攻,就算是最终打胜了也要接受大本营的处分,要是打败了,就只能玉碎向天皇谢罪了。因此,我们华北驻屯军司令部一致认为,要搬掉支那中央军中最强横的第十七军,就必须先解决宋哲元部。”

    桥本群说完,鞠躬坐下,会场再次响起了“嗡嗡”的讨论声音,列席会议的关东军参谋长板垣征四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土肥厚贤二仍是一副从容谦逊的表情。

    大热天仍然西装草履的日本驻中国大使川越茂站了起来,向四周将佐鞠个躬,不无歉意地解释:

    “诸君的雄心壮志,令人无比钦佩,本人以及外务省也非常赞同驻华各部队的战略计划。但是,还请诸君多多见谅,目前国内的政治私经济危机刚刚解除,一切亟待走上正轨,短时间内,哪怕倾尽举国之力,也无法保证一场庞大战争所需的物资生产和供应,无法支持我们英勇的军队取得关系到大和民族未来命运的支那战争的胜利。

    “在此,我恳请诸君再忍耐半年至一年时间,无论内阁还是整个大日本帝国臣民,如今都在全力以赴,为我大和民族的辉煌明天不懈努力!截止上个月月底,第一期两个师团的扩军计划进展顺利,相信明年春季即可完成战备,其余计划同时在紧张实施当中,不满意的地方,尚请诸君见谅!”

    川越茂的话虽然令与会将佐非常不满,但这是明摆着的事实,谁都无可奈何,毕竟相当于一个军团的胡家林第十七军的实力摆在那里,参加过上海、长城战争的第十七军不但拥有惊人的战斗力,而且武器装备一点儿也不比日军逊色,身后还有众多中央军、地方军和安家军大本营硌支持。还有就是神秘的西南空军神出鬼没的威慑力,仅凭目前日军的实全,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必须举国上下协调一致,才能改变目前的被动局面。因此一番商议之后,侵华日军特别会议作出三项决定:

    一、尽一切力量,获取中**队此次军事对抗演习的规模、内容、目的、演习单位和武器装备情况;二、立即加大对宋哲元部的军事及政治压力,逼迫宋哲元做出明确选择;三、以华北驻屯军为主,立即在丰台、卢沟桥、长辛店、五里台、门头沟、八宝山等地连续举行扩大规模的实弹演习,加大军事恐吓的力度,为日本驻华使领馆在政治经济各领域提高对华压力提供最大的助力。

    河北保定,第十七军司令部。

    安毅与第十七军、四十军、五十三军十余名军级将领也在举行紧张的战区情报研讨会。到目前为止,这三个对抗演习单位除了已经明确表现出未的第四十军外,其他两个军只有军一级主官了解整个计划内容,两军从师长到普通一兵,至今仍然坚守在自己的防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可能会成为此次足以载入中**队史册的大规模演习中的一员。

    分析完,芦北敌我局势之后,安毅的作战参谋方鹏翔少将走到大型地图前,两名参谋缓缓拉开厚重的帷幕,精心制作的大型-演习地区详图展现在众将眼前。

    方鹏翔等待将帅们围上酋来细细观察一番,这才提起指挥棒,大声讲解:“为了保证五日后的对抗演习顺利进行,顾长风将军第二十四军两个师已经开始佯动,他们将征集船只,从宜昌顺流而下,一周之内赶到武汉集结,为此,中央军委已经命令铁道部做出相应的准备,确保兵力的快速运送。

    “这个障眼法的实施需要七天时间,日的是给敌人造成我们将会在七天以后才能举行军事演习的假象,同时,为了确保万一,军委将会在三日后致电全国各军,邀请各军将领前来观摩,但是会在演习的前一天另行作出完善布置。另外,军委持会命令韩复渠将军之备三路军一个师六日后开往冀鲁豫交界地区,造成山东军队也要参加此次演习的假象。众将会意地点了点头,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意外。

    此次大规模军事演习牵涉到的部门之多、规格之高,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大家的想象,同时也为安毅如此谨慎机密的安排暗自叫绝,不约而同感觉到身上沉重的压力。

    刘卿接着介绍了此次对抗演习的相关要求、具体内容和演习弹药的发放管理原则,最后非常凝重地告诫:

    “诸位长官,此次演习的成败,不在于各军是否准备充分,因为我们即将面对的战争,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准备时间,最重要也是最为关键的是,通过演习找出缺陷和不足,迅速加以弥补和整改。再一个,此次演习因为是我军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对抗演习,动用到各种战机、装甲车、大口径火炮和少量特种武器,出现伤亡在所难免,经过反复计算,我们给各部一个伤亡指标,就是百分之三。”众特大吃一惊,纷纷望向安毅。

    安毅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诸位可千万别感到惊讶,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毕竟我们兵工厂新开发出的各种演习弹药,在技术上还不完善,仍旧具有一定的杀伤力,百分之三的死亡率还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我要声明一下,这是可以允许的最大值,要是超过这个数就不正常了,如果证明是诸位的后勤组织和临场指挥出现问题,我可是会追究责任的。当然,就算是计划安排再缜密,意外也总是会有的,比如,今日凌晨四点我接到个坏消息,西南空军第五团在夜间训练期间,一架新式大型轰炸机撞上山崖坠毁,机上两名飞行员、三名机械师、两名美国专家尽数遇难。“相比之下,我身上的压力不见得比诸栓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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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四八章 激烈对抗一

    九月十五日,日大使川越茂与外交部长张群在南京交涉,成都事件”及中日间之一般问题,两人谈了三小时。(http://www.uu234.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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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越茂提出四项要求:就认伪满独立,允许华北五省自治;通过日本提出的中日经济合作计划。

    性格沉稳练达圆滑的张群就像块牛皮糖一样,黏糊润泽,据理力争却义和声细语,让川越茂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三个多小时的会谈毫无结果,双方只能择期再谈。

    同日下午,中央军事委员会在南京召开“全军政治会议”除华北、西北之外的各军及中央军直属各师将领一百八十余人到会,委员长蒋介石、副委员长冯玉祥在会上做了重要讲话,军委常委、云南省主席、第十路军总司令朱培德向与会者介绍了云南军民共建情况。

    次日上午八点,蒋介石走上军委礼堂主席台,向台下整齐敬礼的一百八十余名将领端正回礼。

    将领们看到蒋介石仍然笔直地站在前台,副委员长冯玉祥、训练总监唐生智也来到了蒋介石左右笔直地站立,三人凑在一起低声商议起来,没有半点儿坐下来继续开会的意思,将领们心里感到很奇怪,但谁也不敢先坐下,暗自琢磨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一会儿,身材高大的唐生智上将前行一步,对准落地式麦克风,大声宣布:“紧急命令:今天的会议改为现场观摩会,五分钟内,所有与会将领登车前往机场。会议地点:河南开封。完毕!”

    百余将领面面相觑,无比惊讶,一时间谁也无法相信会有这种史无前例的会议安排,可是看到台上的蒋介石、冯玉祥、唐生智等一群将帅络绎离开主席台走出礼堂,当下谁也不敢怠慢,一边议论,一边匆忙离开会场。走出礼堂大门一看,宪兵司令部的十几辆运兵车已经整齐停在通道上。

    四十分钤后,车队驶入机场,将领们从遮盖严实的车厢里下来,眼前一架架机身上喷涂“飞络”图案的大运输机让将领们更为惊讶,大家知道这种运输机目前只属于安毅的西南空军,只是谁都没见过一次集结这么多架。

    心思缜密的将领立刻意识到什么,看见蒋介石、冯玉祥等人登上中间那架编号且q的飞机,纷纷跟随训练总监部人员登上旋梯。

    上午九点四十三分,九架大型运输机尽数升空,西南空军一团攻击机大队的十余架银色战机突然出现,很快与运输机大队汇合,熟练地编队,从容向北飞去。

    各运输机上的将领们松开保险带,开始交谈,有的望着窗外的银色攻击机指指点点,有的低声埋怨蒋介石和军委一群老大神神秘秘,事先没有透露缘由,有的则调侃军队高层因几大泄密案变得疑神疑鬼,连自己人都信不过了。

    跟随各机的侍从窒参谋捧着一沓文件站起来分发,疑惑的将领们接过文件,看到封面抬头的绝密印章和五星保(,:!。:「:十i标志,立刻意识到这份文件的重要性,再看到中央军事委员会参:-十:\{-::i↓、训练总监部函头下的《第十七号军事对抗演习计划》,将领(i,√土二,闭上了嘴,全都意识到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观摩对抗演习,再联想到一周来日军在平、津地区连续举行的实弹演习,以及绥察方向伪蒙伪满军队与傅作义部、迅速赶赴战场的汤恩伯部之间突然扩大的战事,没有一个将领再说出半句怨言,迫不及待地打开绝密计划,细细阅读。

    各机机舱里只听到飞机的引擎乒-和沉重的呼吸声,机上将领们看完计划书开始紧张交流:

    此次演习动用西南空军两个空军大队四十八架各式飞机、勇冠全军的将士人数高达两万五千人的第十七军独立师、全军第一个装甲突击团、连续五年获得全军第一称号的十七军直属工兵团、豫北庞炳勋第四十军两个师又一个独立旅四万三千将士、万福麟第五十三军教导师十万六千官兵,粗粗计算一下,参加此次对抗演习的总人数多达九万之众,还没计算为保障演习而派出的两个空军团和刘峙麾下的驻豫警戒部队。

    如此庞大的对抗演习,已经超过战役级别,对整个华北乃至整个北方局势产生的巨大影响,实在是难以估量,怪不得蒋委员长和中央军委采用最高保密措施,事先没有半点儿消息露出,反应敏捷的将领们终于明白,最近一周川南第二路军和山东第三路军的大规模佯动、军委直属各兵站、铁道部北方各军代处上下奔忙的原因了。

    第且:即号运输机是安毅的专机,安坐舱中的蒋介石仍是一副不苟言笑的严峻面孔,望着窗外时隐时现的攻击机,静静思索。

    坐在对面冯玉祥身边的宋子文放下计划书,摘下眼镜,用手绢细细擦拭,看到蒋介石已经转过头来,用征询的目光望着自己,戴上眼镜徐徐叹道:“安毅这家伙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如此庞大的演习,也只有他能从容调度,精密组织,仅从为了此次演习而特意安排的各种辅助行动来看,安毅和安家军那群将领的能力高出其他各部许多。

    “军事方面我是个外行,可通过税警总图的建立、训练和几次团级规模的演习,我还走了解一些的,这份计划书,是目前为止我看到的最规范、最精确的、同时也是最为严密的计划文本,非常令人期待,若不是委座事先通知,我和税警团的将领们可能就错过了这个宝贵机会。”

    “是啊!对此我也深有同感,安毅和他的将领们的组织能力远在各军之上。”冯玉祥接着说出自己的意见:

    “细细琢磨计划书,再联系为确保此次演习所进行的各种军事佯动,我能体会到其中的良苦用心,安毅将军的出发点,恐怕就是要尽可能贴近战争,贴近实战,以日前的布置来看,防守一方的第四十军大多是原来我西北军的老部下,戍斗精神还是有保障的,全军将士也因此次演习提前换装,战斗力成倍提升,而且他们已经拥有三十天的防御准备期;布置在防线东面六十公里之外的万福麟部教导师,也是个大部分由军中老兵组成的步兵师,他们待会在攻方进入豫北边界后,以最快速度驰援战场,协助第四十军死守三十五公里防线的右翼。

    “如此布置,加大了模拟日军一个甲级师团的第十七军独立师进攻的难度,进攻方虽有飞机和装甲车参战,但需要突然从保定开动,迅速南下三百四十公里,进入豫北丘陵起伏、小河较多的地带之后,如何快速推进,达到计划所要求的速战速决的a的,就成为独立师所要克服的困难。

    “由此可见,这一计划的制定难度不小,下去就看演习各部如何展开了。说句实话,我此刻心里非常期待,很想亲眼看一看安毅将军如何向全军近两百将领,展示现代化战争的特点,也非常想看看,在装备强大的独立师的猛烈攻击之下,我们的常规部队究竟有何表现?能顶得住多少天。”

    蒋介石微微点头:“这些,都是我们最需要掌握的。昨天晚上,安毅给我发来封密电,汇报工作,从最后一段总结中,我看得出他心里是非常担忧的,他说,也许演习很快就合络束,不可能好看。

    “我想了一下,明白安毅作为此次演习的总指挥,已经了解攻防双方的行动计划,虽然他对双方的攻防计划和临场指挥放手不管,也不会泄露双方的秘密,但是他已经看出了问题所在,所以觉得此次演习没有什么悬念,心里面感到很担忧。

    “不过要是守方败得太快,我们就难以发现更多的问题,所以后来我回电提出个建议,让模拟日军师团发起进攻的独立师撤下各旅迫击炮营和特务营,只允许使用装备到连一级的六○迫击炮,希望能通过降低攻方的火力强度,找到一个更切合我们需要的平衡点。今天上午,胡家林回电表示遵命,独立师直属特务团、各旅迫击炮营都不会参加此次演习。”

    冯玉祥和宋子文都吃了一惊,宋子文军务生疏,又在细细品味蒋介石的话,所以没有发言,冯玉祥却极为关切地问道:“这么说,进攻方一下就裁减了四千余众,可是从其他各部得到了补充?”

    “没有,独立师的傲气兄长也知道,他们绝不会因为临时的非战斗减员而强调困难,只会迎难而上迅速变通。几年来我数次视察这支部队,观看过他们的训练和小规模演习,和那个宁愿不干军级参谋长,也要担任独立师师长的杨冠等将领多次交谈,发现这支军队没有变「还和妥毅率领时那样执着倔强,永不言败。

    “可见,模范营精神,已经完全溶于这支部队的每一个官兵血脉中,当年的‘铁血雄师-通过武器装备的提升,实力更加强劲,进而影响和带动了整个第十七军,所以我才坚持把他们放在冀中冀南地区,以威慑日本人。

    “十七军各师大部分是功勋部队,对党国无比忠诚,对敌人从不妥协,这两年发生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有他们为中流砥柱保护华北安危,中央上下都放心很多!”蒋介石非常欣慰地说道。

    冯玉祥赞赏地点了点头,联想到昔日自己麾下四十万强大的西北军,不禁瀹然神伤。

    只有宋子文目光炯炯地望着窗外,想着如何通过此次演习,找出麾下税警总团与全军最强部队之间的差距,便于尽快地弥补和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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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四九章 激烈对抗二

    晚饭过后,远道而来的近两百将帅沐浴更衣完毕,齐聚开封城内豫皖绥靖公署特别修建的能容纳五百人进行会议的宽大会议室。(http://www.uu234.com

    www.uu234.com)

    这个时候,安毅的参谋团队在绥署公署主任刘峙的鼎力配合下,已经把大型地图悬挂在了会议室正北的大墙上,地图上三个硕大的箭头,已经指向了古城彰德,延绵数十公里的防御线、代表防御方各部队的番号标注一目了然,沿线关隘的兵力布置情况,也一一清晰显示出来。

    从保定赶来开封迎接领袖和袍泽的安毅,此时阜卜经穿上了笔挺的上将制服,与一身戎装的蒋介石、冯玉祥、训练总监唐生智、副总参谋长兼演习裁判组长杨杰等人略作商议,随即宣布会议开始。

    安毅整理了一下仪容,大步走到地图前,向众将帅敬了个环礼,随即放下手,大声通告:“委员长、诸位长官、诸位同仁,距离本次演备正式开始还有三个小时二十分,在此请允许把我演戏进程予以说明。

    安毅侧过身,抬起指书棒,指向地图:“备前,红方即防御一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第四十军司令部与第五十三军前敌指挥部已经完成合并,新组建的联合司令部,已经开始正常运作。

    “请看这儿,第四十军四万三千将士在彪炳勋将军的指挥下,已经全部进入预设阵地,同时,第五十三军教导师也已经顺利到达彰德以东岳飞庙一线。黑方即进攻方第十七军独立师沿着铁路、公路,准时集结于预设地点,他们将在今晚午夜十二点准时向南发起进攻。同时,配合黑方进攻的西南空军两个大队,已经到达演习区域五百公里范围之内,分散驻扎于三个机场。”

    众将帅听到这里,连连点头,目光在红方和黑方的标注上逍巡,揣测演戏的第一次冲突,待会在哪个方向展开。

    安毅放下指挥棒,非常严肃地说道:“诸位,我军此次大规模军事演习,让华北日军极为不安,一个月来,敌人的情报人员加大了情报刺探力度,以各种各样的身份,活跃于冀豫交界地区,第四十军情报处在周边的林县、安阳、内黄和汤阴地区,就先后抓获和驱逐了五十多名嫌疑者。

    “根据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参谋本部第四厅最新发来的情报分析,日军极有可能已经撸测到我们的演习将会在近期进行,但是日军目前尚未得知我军大规模演习展开的具体时间、地点和内容。我们的情报部门通过截获日方的几份电文综合进行分析和推测,日军情报部门揣测我们的演习将会在二十四小时至三十六小时之内进行,但对地点依然无法确定,目前依旧在大范围搜索中。

    “自昨天开始,我们的技术部门监测到大量的无线电信号,郑州、武汉、保定等地的日伪军情报人员异常活跃,负责演习地区防谍反谍的第十七军情报处和直属特务团,在铁路沿线抓获三十余名嫌疑分子,其中发生了三起开枪拒捕事件,击毙敌特四人,抓获七人,我方已有两名情报人员殉职。”会场发出了声声轻呼,大多数将帅祁色严峻,忧虑丛生飞

    一直以来,日寇惊人的情报刺探能力、无孔不入的侦测手段,令人防不胜防。特别是大量的汉奸走狗,甘于为日本人卖命,以商人、医生、僧侣、甚至我方军政人员等身份,进行特务活动,让各军各部每每想及就头疼不已。

    此时听到安毅通报的一系列情况,原本对军委的刻意隐瞒还有些颇不以为然的将领也很快意识到,安毅费尽心思制定的保密措施、对庞大观摩团行程的手次变更,绝对不是故作姿态,哗众取宠,而是真正地从以防万一、确保安全的原则出发,说得过分点儿,用‘风声鹤唳-这个词来形容也不为过。

    看到会场嗡嗡声不绝于耳,坐在前排的蒋介石皱起了眉头,站起来左右看了看,全场迅速安静下来。蒋介石也不说话,坐下后向安毅做了个手势,让他继续。

    安毅点了点头,拿着指挥棒在地图上一指,接着说道:“诸位请看,今晚十二点整,演习待会在这儿一十彰德三十六公里防御主阵地,这儿一十东城四十三公里岳王庙五十三军教导师的集结区,还有这儿一一冀豫边界的界城、磁县、临漳等黑方出发阵地启动。演习指挥部预先派出的十八个联合裁判小组,将同时发射信号弹,演习随之正式开始。

    “诸位,根据演习指挥部、参谋本部和训练总监部长官联合商议,征得蒋委员长、冯副委员长同意,演习正式开始那一刻,就是我们观摩团赶赴战区实地观察之时。

    “半小时后,在座的诸位将分批乘车赶赴郑州,本人亲自负责调拨、由第二路军司令部直属特务团担任警戒护卫任务的专列,三个半小时后从南面的长葛小站开到郑州城北的广武车站,将把诸位安全迅速地送到彰德演习战场,第十七军一个工兵连已经在演习区域的恰当位置,构筑了坚固隐蔽的观察掩体和地下指样所。

    “我知道大家旅途奔波,可能想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实在是没时间了,今晚只能委屈大家了,上了火车后再好好打个盹儿吧。如果大家愿秦,明天天亮的时候,我会在前沿观察阵地请诸位一起共进早餐。会议至此结束。”会场发出一佴韶笑声,就连蒋委员长都和大家一样颠簸忙碌「谁还敢发牢骚?

    蒋介石点了点头,和冯玉祥等人一起站了起来,与走到身边的安毅、杨杰、陈诚等人低声商量。

    杨杰点了点头,快步走向安排众将分批出发的刘峙,凑在他耳边一阵耳语。刘峙连连称是,很快便出去小心安排。

    午夜十二点,寂静的冀豫交界地区,突然响起了密集而又沉闷的枪声,数十枚红色信号弹冲天而起,将初秋的大地万物,照映得通红一片。“呜一一”火车的汽笛声悠长地响起,在寂静的黑夜中,更显凄厉。

    磁县城南的简易站台上,身穿士兵作战服的新一旅少将旅长鲁雄向军长胡家林、师长杨冠等将领敬了个礼,带上参谋长和副官几步小跑,跳上了隆隆南下的列车。

    “报告,三旅刘长官来电,所部十一团、十二团已经越过柳条,直插黄沙馈,以牵制守军前出兵力,掩护装甲团向东迂回绕行大峪沟。”作战科长大声汇报。杨冠点了点头:“明白!继续保持联系,及时通报各部行程。”是!”

    胡家林表情严肃,仍然凝望道左源源不断向南开进的牵引火炮,心里在默默测算炮团到达攻击位置的时伺。

    独立师两千五百将士组成的炮团,三个月前获得安家军大本营的鼎力支持,原先所有装备的山炮、野炮,全都被重型牵引卡车拖拽的新一代火炮所取代。

    新型火炮更远的射程、更高的精度、更快的装填速度和威力更大的炮弹,让训练有素的独立师炮兵团迅速上升了一个层次。

    望着一门门火炮从前方略过,胡家林心里百感交集,同时也非常清楚,许多新型武器吞这一次近似实战的演习中亮相,承载着安家军将士们的多少希望。

    ps:天大冷了,打字都哆嗦,状态极不稳定!希望老天爷开眼,让天气尽快暖和起来,让我度过运段瓶须期!

正文 第一一五0章 激烈对抗三

    随着炮团开过,各种各样的声音慢慢变得稀疏起来。(http://www.uu234.com

    www.uu234.com)看着自己的队伍即将开拔完毕,杨冠走到胡家林、黄应武等人面前,立正敬礼:“军座、主任,属下这就出发了!”

    胡家林点点头,明天的灯光将他严峻的脸照得忽明忽暗:“你去吧!由于我知道了全盘的演习计划,因此根据安司令的建议,接下去我也不能协助你亲临一线了,只能在后边看着你指挥独立师和装甲突击团的弟兄们。

    “请记住,庞老将军从军多年善打硬仗,作战经验丰富而且不讲章法,和他联合指挥防御各部的万福麟将军戎马一生精明稳健,和他们打,讲究的是快准狠,不要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此战不需要讲究什么正奇相辅,也不要什么在运动中歼灭敌人,每一个攻击方向都是光明正大、雷霆万钧的攻击。凌晨五点,天一亮空中打击就会发起,你要大胆指样,不能有丝毫犹豫。”“属下明白!谢谢军座提点!属下绝对不会辜负全军弟兄的期望!”

    杨冠再次庄重地敬了个军礼,快速转身,大步前行,跳上敞篷越野车,很快消失在源源南下的大军队伍中。凌晨两点,彰榷「以东三十四公里,田家村。

    星光下,快速西行的队伍蜿蜒十里,如同一条行进中的长蛇,万金名东北军将士在长官们的吼声中,打起精神,再次加速。队位中不时有战马来回奔驰,一声声报告、一阵阵口令此起彼伏。

    涉水越过浅水苒■,弯曲的泥土路上,尘土飞扬,百余匹拖拽火炮的挽马上岸后脚步变得沉重起来,行军速度骤降,在马鞭“劈劈啪啪”的抽打下,痛苦地嘶鸣着。

    小河东岸,十几匹战马伫立在缓坡上,马上将校遥望正在涉水的官兵,心里非常着急,不时扯起嗓子挥动马鞭,向渡河口的官兵大声呵斥催促。

    第五十三军副军长兼教导师师长黄显声中将抬头仰望满天星斗,布满尘土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似乎包含了无限痛苦。

    这位东北军的老资络将领,是九一八事变期间第一个率部奋勇反击的铁血汉子,和同袍杨九霄、冯占海享爱**人一样,也是东北义勇军的缔造者之一。“副军长,你有心事?”教导师副师长刘元勋低声问道。

    黄显声松了松手中紧握的搔绳,微微一叹,转头问道:“元勋,你知道今天是几号吗?”

    “十七号啊,农历八月初二……啊!我明白了,明天就是九月十八日,九一八,九一八……唉,安毅将军用心良苦啊!”

    刘元勋的声音越来越小,胡子拉碴的国字脸痛苦地扭曲起来,咬着牙满怀悲愤地遥望北方。

    周边一众东北军将校听刘元勋这么一喊,顿时闭上嘀,痛苦不堪地低下头,坐下的战马似乎也被这种悲凉的气氛所感染“嗤呼呼”低声嘶叫,马蹄不断敲击着黄土地面。

    黄显声深吸了口气,提起精神大声说道:“诸位,你们现在应该明白安毅将军为何选在今天开始对抗演习了吧?我和大家一样,对安毅将军和他的安家军将士无比钦佩,对胡家林将军统帅的十七军也非常尊重。他们不但是这个时代最坚定的抗日军人,而且敢做敢当,在强敌面前从不退缩,是现在中国最为强悍的军队。

    “大家都知道,第十七军中的杨九霄师,上万弟兄和咱们一样,都是东北军的老兄弟,临行前,杨九霄将军特意来看望咱们,给咱们壮行,虽然没说几句话,但是从他连干三大碗烧刀子的豪气中,我看到了他的浓浓情义和期待,诸位,大家看到了吗?”“看到了,也感受到了!九哥不愧是个顶天立地的好兄弟-!”“是啊,真感谢九哥,一见面就送给咱们三十门新式迫击炮和五十挺捷克机枪,情意深重啊!”

    黄显声望向麾下两个旅长,微微点头:“已经快三个小时了「可咱们行进还不到十二公里,要是以这样的速度,何时才能赶到战场?咱们五十三军虽然不是这次演习的主力,只属于驰援主战场的偏师,可要是咱们不能在五个小时之内赶到右翼阵地并坚守之,四十军弟兄的防线就会变得危机重重。

    “弟兄们,如果整条战线因此而崩溃,你我受到处分倒是其次,蒋委员长和全军百余将帅会怎么看咱们?军座和庞老将军会怎么看咱们?咱们又如何对得起杨九霄将军和东北军这面旗帜?去,告诉你们麾下弟兄,不用催不用吼,就一句话一十明天就是九一八!”“是一一”

    两位少将旅长脸涨得通红,一边敬礼一边怒吼着回答,随后策马冲下缓坡,分头奔向各自的队伍,扯起嗓门儿一路策马高呼弟兄们,明天就是九一八。缓慢前行的队伍顿时出现阵阵骚动,队伍几乎因此而停止下来。

    两个旅长悲壮中带着些许焦虑的喊声,在夜空中回荡,迅速传向四野,汗流浃背的将士们惊愕地望着打马掠过自己身边的旅长,反应敏捷的官兵顿时咬着牙大喊起来,无数将士似乎意识到什么,全身热血上涌,低吼阵阵,咬牙前行。不到五分钟时间,整个队伍突然加快速度,而且越是越快。凌晨三点,彰梭「城城北,红方联合作战司令部。

    司令部外警戒森严,通报军情的战马马蹄声声,一份份急报被及时送进司令部里。

    大堂中央,庞炳勋和万福麟等红方将领围着桌面上的地图,低声展开商议,大堂四周架设的三台无线电收发报机“滴滴答答”声音不绝于耳,二十余名参谋人员分成三组,各司其责,通信参谋不断地将刚收到的各种情报送到各个参谋小组手上。

    担任模拟日军进攻的黑方行动实在太快了,三个小时不到,黑方前锋部队两个团近五千将士在十八公里外突然出现,没有停滞,没有休整,立即投入战斗。

    第四十军新十七师一旅旅长看到对手通过正面火力掩护,在密集机枪和众多六○迫击炮火力的疯狂打击下,开始发起集团冲击,慌忙调集主力,加强中路防御,可对手的机枪和迫击炮狂射八分钟之后,突然改变了打击方向,守军两翼阵地顿时浓烟滚滚,星月无光。

    还没等红方将校判明战情,黑方在夜幕中突然冲出的三个营「强行以无可阻挡地气势,扑向兵力薄弱的阵地两翼,仅用了十分钟就冲上防守阵地,新十七师一旅两个团官兵来回奔忙,却没有一点儿阻截的办法,打完空包弹,气得用身子去撞击如狼似虎冲上阵地的独立师官兵,结果反而被人家揍得鼻青脸肿地赶下阵地。

    不服气的两个团长追着裁判小组反复嚷嚷,立刻被裁判小组勒令闭嘴,就地解除武装。两个团长这才知道什么也不能改变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精心构筑了一个月的阻击阵地,欲哭无泪。

    第四十军新十七师用了一个月时间精心构筑的第一道阻击阵地,就此沦陷,被判出局的六千官兵,眼睁睁地看着对手的主力部队飞速开来,数十门重炮在中型军卡的牵引下隆隆而至,那个牛逼哄哄的炮兵团长站在车顶大吼几声,阻击阵地前方的开阔地上顿时铁锹飞舞,一个营的精锐工兵就在新十七师六千官兵眼皮底下,构筑炮兵阵地。

    半小时不到,几十门大小火炮进入用铁锹铜镐和微型炸药包迅速筑成的炮位,一门门火炮那黑黝黝的炮管,在指挥官的口令声中缓瑷升了起来,整齐地指向南面七公里的彰德县城。

    数千名像是不知疲倦的黑方步兵清理完战壕和工事,一挺挺新式通用机枪架迅速设在火力点上,遵命停下后全体官兵原地休息,气喘吁吁的官兵们这才摘下钢盔,掏出罐头、饼干和漂亮的水壶,乐呵呵地望着不远处的几千“残兵败将”大吃大喝。吃得快的官兵扔下嫦头盒,抹了抹嘀,得意洋洋地点燃香烟,吞云吐雾惬意享受,交谈中还不忘损对手几句。

    接到急报的红方总指挥危炳勋大吃一惊,万福麟也没料到,独立师前锋部队行军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而且开到前沿不作任何休息立即投入强攻。

    开战还不到三个半小时,作为防御方的红方就已痛失前沿阻击阵地和一个旅的部队,顿时给整个指挥班子形成巨大压力,不得不立即变更原计划,搬出预案来妥善进行布防。

    庞炳勋想起之前没有采纳独立旅旅长宫城的意见,颇为后悔。

    如果按照宫城的意见行事,第一道阵地摆上新十七师的两个旅,尽一切努力,先把黑方的气势压下去再说,挺住多久是多久,反正本方在人数上占据优势,哪怕敌人火力太猛最终守不住,再徐徐退守城北第二道阵地,与独立旅协同固守也来得及。

    这样布局,既能延长阻击时间,又能消耗对方大量兵力,哪怕最后演习失败,对方也只落得个惨胜的结局,否则天一亮敌机到来,第二道阻击阵地压力成倍增加,再想消耗敌人地面部队,完成至少坚持三天的阻击任务,就更难了。

    ps:有些感冒,头重脚轻的,兄弟们也要注意啊!这今天气,还真有些千年极寒的味道了!

    对了,这次年度票评选,虽然咱们没有进入榜单,但大家的努力天子都看到了,谢谢大家啊!

正文 第一一五一章 激烈对抗(四)

    “传我命令,马上把宫旅长叫来!”庞炳勋突然抬起头,大声下令。

    传令官应声而去,万福麟望向庞炳勋笔尖停留的方向,心中澈澈感到一丝紧张,眉头微蹙,向庞炳勋低声问道:“更陈兄,你是为西线防御担忧吗?”

    庞炳勋神色严峻,扔下红蓝铅笔,身体向后一靠,点点头道:“是啊!对手的炮团和三个旅都出现了,可那个据说火力猛烈、冲击力极为强悍的装甲团却连影子都没看到,我这心里担心啊!”

    参谋长马法五有意缓和空气中凝重的气氛,笑着说道:“军座,西线地形起伏,丘陵遍布,狭窄的马车道很难让近十吨重的装甲车通过。根据我方资料,装甲突击团配备的那种装甲车是轮式的,并不是履带式的,因此很难在道路崎岖的地区快速推进,就算他们再有能耐,可是西线还有一条小峪河,这个季节虽然接近枯水期,但那条小河常年流水不断,此时最浅的神岗渡口也有两米多深,他们一时半会儿难以逾越的。就算独立师工兵营是赫赫有名的‘模范营-,但他们没有一天半天的时间施工,根本就无法搭建起一座可行走十吨大家伏的简易桥。

    “因此属下可以判断,独立师师长杨冠,极有可能会把他的装甲团调到我们东线防御阵地的某个关键点来,从东线进行突破。只是日前演习刚开始不久,又是夜晚,我们一时间没能发现罢了。”

    万福麟再次仔细查看地图,心中权衡一番,微微点了点头:“马老弟的判断很有道理,如此看来,小弟的教导师就得拼命了!赵副官一“封!”

    万福麟果断地向自己的副官下令:“立即给黄显声副军长致电,命令他加速前进,以最快速度进入防御阵地,如果时间允许的话,立即布设好雷区,特别是要注意对方的装甲车,阵地前方的所有隘口和小桥能破坏的尽量破坏!大不了演习后我们再修好,耽误不了附近的民众出行的。“是!”

    不一会儿,风尘仆仆嬉宫城赶到红方联合作战司令部。庞炳勋抓住他要举起敬礼的右手,疾步拉到地图前:

    “城子,你来说说,如果让你率领一个工兵营,在这儿、这儿、还有这儿……这三个最容易架桥的地方施工,你能在多长时间内弄好?”

    宫城凝视西线小峪河沿线三个点,沉思良久,大声回答:“如果让属下未干,大概需要十个小时左右,误差绝对不超过一小时。不过……军座,独立师是安毅司令一手创立的,‘模范营,之所以名震天下,其工兵技术出色也是一个重要的方面。安毅司令早在黄埔军校时,就ka其层出不穷的工兵技术创立和革新,声名鹊起,属下当年跟随他,受益良多啊!

    “如今眨眼九年时间过去了,独立师转战南北,无役不与,工兵部队的经验更为丰富,加上安家军军工企业的新产品新设备大量涌现,因此属下很难对独立师工兵部队的现有水平做出正确耳1断。如果真要判断,属下敢断言,只要他们在这三个点上干,所需时间应该不会超过六小时,甚至还有可能更短。”

    众将帅一听,脸色变得十分沉重,心情也随之复杂起来。

    不超过六小时,那就意味着明-日十点之前,拥有良好天然屏障的新十六师就要与敌接战,以独立师第三旅的强横战斗力,再加上五十四辆装甲车冲击,要守住三天时间,肯定异窜困难。

    宫城看到庞炳勋等将领沉就不语,忧心忡忡,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军座,小峪河南岸虽然拥有天然的优异地形,但却可能是我方防御中最容易让人忽略的地方,以两个旅又两个加强团的兵力,在对方倾尽全力渡河的情况下,想守住整条十六公里长的防线将会非常困难……如果实在不行,可否适当收缩一下?”

    “哈哈!宫旅长也太高看独立师了吧?我想就算是日军亲至,也不敢在我们占据优势地形的情况下发起渡河作战……没错,我承认在平原地区,我们打不过武装到牙齿的独立师,强不过他们的汽车、大炮和强大火力,可西线却不同,我军驻扎豫西数年,对小峪河沿线一草一木无比熟悉,独立师一个旅和那个装甲团再厉害,也休想在没有渡河工具的情况下,轻松越过这道天然屏障!

    “宫旅长,此前你主张重兵置于正面第一道战线,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可如今你又建议西线收缩,那不是把战场的主动权白白扔给对手了吗?如此不战而退,让观战的委员长和各军将帅如何看待我们?不可取、不可取啊!”马法五摇头大笑,状极不屑。

    年轻的宫城最近风头太劲了,虽然说他有勇有谋,但是升迁得实在大快,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便会威胁到军中几个老资格将领,因此马法五认为得适当地敲打一下才行,否则自己的威信往哪儿放?

    宫城知趣地闭上了嘴。他知道四十军固步自封多年,对于独立师的强大没有一个直观的认知,存在一定的侥幸心理,就算自己再着急也没有用。

    庞炳勋看了看宫城,又看了看马法五,心中委决不下,走出几步再次回头,深吸了口气,终于做出决定:

    “传令新十七师,立即增兵各渡口,拒敌于外才是最好的选择!否则战线被敌全线压缩,我们也将失去转圄的空间,覆灭只在旦夕之间!”

    “是!”

    宫城尽管心中失望,但与司令部里的所有人一样,均立正行礼,按照庞炳勋的最新决定办理。凌晨四点,演习地区西线,白庄。

    西面二点五公里的神岗渡口、东面三公里的小盘沟方向枪声大作,炮声密集,不时升空的照明弭强光,把潜行到白庄的二旅特务连和工兵营弟兄照得清晰可辨。

    一群校尉军官站在十六米宽、四米深的石质堤岸上,打开手中的强光电笥,不停地照射河面,展开议论。

    独立师新二旅两个主力团将士为了掩护工兵部队施工,正在小河北岸东西两个方向发起猛烈攻击,已经成功地把红方新十七师布置在对岸的一个警戒连成功调走,而且将新十七师的主力部队紧紧缠住,顺利造成黑方主力部队企图从神岗和小盘沟渡口强渡的假象。

    几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快步经过工兵弟兄正在平整的缓坡,来到一群校尉身后,中间的大汉低声问道:“周宝庆,装甲团克服重重困难,已经开到了北面三公里处停下等候,你枸日的还没开始搭桥?”

    堤岸上的新二旅工兵营少校营长周宝庆连忙转过身,来到满头大汗的上校旅长李永嘉面前:

    “报告旅廑,勘测已经完成,三连在特务连弟兄协助下,已经游到对岸,开始对天然固定基桩进行加工,只需把北岸这段卡车道平整完毕,即可实施桥梁搭建。”“卡车道?”

    出身于独立师特种大队,去年秋刚刚从中央军校特别班进修回来的新二旅旅长李永嘉非常惊讶,几步跨到岸边,拿着强光电筒详细查看。

    周宝庆见状连忙跟上,用电笥照向河面和对岸,一一解释,最后回过身,指指五十米外缓坡下的几辆运输卡车,在李永嘉耳边又是一阵陈述。

    李永嘉惊愕之余,兴奋地给了周宝庆当购一拳:“宝庆,别说两个小时了,就是四小时内你给老子把桥搭建好,演习结束后老子也会亲自向师座和军座给你请功,给你们工兵营所有弟兄请功!

    “放手去干吧,别心疼那几架汽车,直属突击旅有的是新车,只要你们帮了装甲团这个大忙,装甲团彭万钧那孙子和他们箫无旅长,就得给你们工兵营送上大礼,什么损失都补回来了!”

    十五分钟后,衣襟敞开载上头盔的周宝庆站在岸边的乓石上,高举手中火把,不停招手示意。

    缓坡下面,一辆载重五吨的军用卡车壤『缓启动,驶上刚刚平整出来的路段,立即咆哮加速,高速冲向堤岸。

    在数百将士揪心的注视下,军卡腾空而起,划出一道弧线冲下河面“轰”的一声巨响,卡车重重砸下,激起高高的水柱和阵阵浪涌。

    对岸的工兵弟兄立即跳下河,奋力向卡车游去,将勇敢的战友拽出驾驶室,迅速送上岸去,等待岸上的卫生员立刻对被震得气晕八素的勇士做全身检查。更多的工兵在水中用钢缆拴住卡车,几声大吼之后,岸上的绞盘开始“叽叽”转动。“好!再来一一!

    不断传来的浇烈交火声中,又是一辆卡车如法炮制,只是速度比起第一辆来显得慢一些,冲出堤岸便一头扎进河面,岸上和水里的数百弟兄又是一阵忙碌。

    半小时后,把牢牢牵引在河床上的两辆军卡车厢里装满了巨石,百余工兵抬着一狠狠粗大的原木跑向架桥处,铁锤的敲打声、铁链的撞击声,连续不断。

    这个时候,以两辆军卡作为桥墩的简易桥梁,在五百工兵弟兄的拼命下已经初见雏形。

    ps:今天没停电,下午这一章终于正常了!呵呵!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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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五二章 激烈对抗五

    独立师新二旅长李永嘉走到脑袋被撞破的第一个驾驶车辆冲向河面的士官面前,掏出包烟,点上一支放到了坐在地上抬头傻笑的老驾驶员嘴里:

    “***老管头,老子要是知道是你孙子开车,打死都不会同意……你指挥车开得好好的,跑到这儿来凑热闹干嘛?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老婆孩子一大堆怎么办?”

    胡子拉碴的老管头叼着烟,笑着说道:“旅长,算命先生说过了,兄弟我命硬,所以才克死了父母,克死了家中所有兄弟姐妹,十几年来这条贱命谁待见过?要不是军座和旅长收留,让我学会开车,还积功升到了中士,拿着一辈子都没有过的军饷风风光光娶了婆娘,生下孩子,我管忠哪里有天啊?

    “要是真死了也就罢了,没什么的……我这辈子福也享了,面子也有了,活得坦坦荡荡开开心心,还有啥不知足的?我老婆贤惠,儿子也有一大堆,活够本儿了……我坚信,只要十七军还在,只要安家军巍然不倒,我家里的老婆孩子就会得到妥善照顾,担心个啥啊?哈哈!”

    李永嘉心中无比感动,脸上却是一副不屑的神色,站起来给了老管头屁股一脚,这才乐呵呵地大步离去。

    四十五分钟后,第一辆装甲战车“轰隆隆”开上堤岸,在新二旅工兵营昝长周宝庆的亲自指挥下,缓慢减速,小心驶上略微摇晃的新桥,奋近千弟兄紧张地注视下,一路平穗地驶过桥面。

    顺利到达彼岸的装甲车,在工兵弟兄们手舞足蹈的庆贺中,欢快加速,轰轰开上西南方的简易道路。

    北岸高地上全都是惊喜莫名的新二旅各部军官,旅长李永嘉用力挥了挥紧握的拳头,哈哈,大声说道:

    “***联军,这下你们可有难了!哈哈……传我的命令,特务连、警卫连全体出发,以最快速度猛击新十七师四旅侧背的炮兵阵地,同时命令各团全部投入预备队,给我狠狠地打!老子倒要看看,没了炮兵的新十七师还能顶住多久!”凌晨四点四十分,郑州机场。

    起飞跑道两侧的百余个油桶,突然被点燠,熊熊升起的火光,把机场照映得通红明亮,已经启动预热了十分钟的西南空军二团攻击机中队十二架战机,从机库里鱼贯而出,一一驶上跑道,在近千名中央空军和驻军官兵惊愕地注视下,腾空而起,飞上九天。

    指挥塔里,西南空军参谋长林飞和数名德、美顾问满意地笑了,郑州机场起飞的攻击机中队,是周边四个机场最后一批起飞的作战单位,两个大队的轰炸机、攻击机和侦察机,完全达到了计划要求,为第一次大规模的夜战演习开了个好头。凌晨五点三十分,彰德城北,红方联合司令部。

    指样部里电话铃声响成一片,一个个告急、求救电话和紧急情报接踵而至,乱成一片的大堂里脚步匆匆,所有指挥和参谋人员均无比$!张。

    庞炳勋给突然急转直下确西线下达完撤退命令,非常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与站在对面的万福麟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

    演习正式开始到现在还不到五个半小时,在黑方迅猛的攻击下,整条战线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让所有人震惊之余,心里均泛起一丝寒意。

    到处都找不到踪迹的黑方装甲团刚刚露面,就已经突破西线防御阵地,以无可阻挡之势,冲进了第四十军新十七师四旅的阵地背后,无比轻松地与北岸火力强大的对手形成腹背夹击之势;位于新十七师两个主力旅之间偏东方向的炮兵团紧接着发来遇袭急报,对手已经在众人认为最不可能突破的河段杀了进来,整条西线由此被强悍狡猾的对手切割成三段,如果不能按照庞炳勋刚刚下达的命令快速后撤的话,不仅有全军覆没之虞,就连红方联合司令部也会暴露在黑方装甲部队的攻击之下。

    “报告军座,黄副军长息报,教导师在距离防御阵地四公里处,遭到敌机的猛烈轰炸,急报上说空袭已经持续了五分钟之久,其中几架轰炸机投下了实弹,炸毁了援兵必经之路上的白璧桥,连同东岸的两座高地,也被飞机扔下的十几颗大威力燃烧弹袭击,坡上的树林燃起了熊熊大火,两个前锋主力团赶到时发现前方热浪逼人,宽达两公里区域大火熊熊,我教导师官兵无法通过,就是想翻山绕行过去也都没办法。

    赵副官匆匆而来,语气急促,脸色发青。“什么?不可能!绝不可能!这天还没亮,飞机怎么可能飞过来,啊?”万福麟激动地叫道。庞炳勋摇摇头,一脸苦笑地站起来:“寿山兄,这个季节到了五点,天就开始亮了,哪怕地上没亮,天上也已经亮了。安老弟之前就和我说过,这个时节在五千米以上的高空,飞机的能见度已经很高了。

    “唉!当时他说的时候,我只是觉得很稀奇,没怎么在意,如今看来,安老弟是拐着弯儿提醒咱们要防备啊!走吧,要是东面真有这么大的火,十几里外就能看到,咱们出去看看就明白了。”

    万福麟连忙跟随在庞炳勋身后,大步走出司令部正门,站在院子中央遥望东方,只见东方十里外的天空已经被大火染红,股股烟柱在烈焰中扶摇直上,看样子情况远比黄显声在急电中汇报的更备严峻。

    马法五脸色苍白,仰天长叹:“完了、完了!独立师新三旅已经攻过来了,只有我军一个团协助看守的阵地,如何能挡得住兵强马壮的新三旅?东城若失,中路必然不保,这场仗已经没法打下去了!”

    万福麟勃然大怒,转向赵副官下令:“传我命令,教导师不惜一切代价,迅速赶赴既定阵地,哪怕对手已经占领,也要给我夺回来!”“是!”赵副官擦去额头-的汗珠,转身妪』向大堂。

    庞炳勋钦佩地笑道:“寿山兄高义啊!明明知道战败在即,也要为我四十军拖住黑方主力,这份情谊,小弟记在心里了。

    “只是,东线阵地上有七个裁判小组,他们会根据当前战况作出判断,只要黑方新三旅留下两个团打阻击,剩下的部队哪怕只有一两个营夹击我中路防线,我们也顶不住多久,小弟的独立旅已经和独立师猛将鲁雄率领的一个旅打了两个多小时,黑方只需把飞机调来轰炸几轮,西城的装甲突击团再来个强行突破,后面跟着的一个旅就能轻机击溃我们的残兵败将匆匆进入的防御阵地。

    “罢了!这仗我们输了,但尽管如此,我们也要放手一拼,除了打到底打到残,我们已经没有其他任何选择了。”

    万福麟难过地点点头,与庞炳黝歉然说上几句,并肩往回走,没到门口,四十军情报处处长匆匆跑出来:

    “军座、万长官,委员长和观摩团百余将帅已经到达预定观察点。委员长和妥将军刚才来电,让属下转告军座和万长官,不管战局如何变化,依然要专心指挥,好好把仗打下去,等演习结束再一起好好说说,分析得失利弊,这才算是达到了此次演习的目的。”

    庞炳勋和万福麟相视苦笑,明白蒋委员长和安毅的“专心指样好好打”是什么意思,知道目前的情况下,只有死战到底,才能保住两军的面子,保住将士们的尊严。

    至于战败,已经无法挽回了,对蒋委员长和所有观摩的将校来说,结果其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四十军在明知道会战败下的表现。

    喷薄欲出的朝阳光芒万丈,东方天际的浮云,在蒸腾硝烟的熏染下,映现出虚幻迷离的色彩。红方在黎明前主动放弃的第二道阵地,此刻已经空无一人,万$!俱寂。

    黎明到来之时,数十架轰炸机、攻击机突然扑来,对空无一人的遵弃阵地,展开了惊心动魄的狂轰滥炸,承受十五分钟肆孽后的地面,千疮百孔,面目全非,苦心经营三十天的防御阵地和一个个火力点,变得残缺不堪,草木燃烧地表炽热,浓烟滚滚硝烟萦绕。

    洚河南岸高地中的观察掩体外,蒋介石和百余将帅遥望延绵不绝的防线,沉就不语,一个个心情沉重,无比忧虑。

    两万将士苦心构建了三十天的防线,在独立师数小时猛攻之下,荡然无存“幸存”下来的两万八千金名红方官兵,只能退守至环绕彰德县城外的最后一道脆弱的防线,做殊死一搏。

    演习至今,模拟日军甲级师团的独立师三个旅仍然剩下的十万六千精锐,展开了环形包围,迅速前移的炮兵团重炮和山炮、野炮,在新的攻击阵地上,严阵以待。装甲突击团数十辆装甲车,已经运动到了城东三公里位置,与守军展开最后决战前的短暂对峙。

    东线增援的五十三军教导师不但没有如愿以偿夺回阵地,反而在付出“三分之一伤亡后被迫休整”仍然被独立师两个步兵团死死地堵在白璧桥东岸。

    战局至此,红方已山穷水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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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五三章 痛定思痛

    谁也没有想到,动用了近九万将士举行的大规模对抗演母,进行得如此之快,竟然会在短短七个小时之内,形成如此悬殊的格局。

    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中**队最高统帅蒋介石无比痛苦,戎马一生的西北军老帅冯玉祥忧心忡忡,满日苍凉,全程观摩的百余将领眼中除了震惊、后怕和忧虑之外,剩下的全都是痛苦的思索。

    高地东南侧,演习裁判组裁判长杨杰将军从刚刚停穑的敞篷越野车中跳下,与迎面而来的演习总指挥安毅相互敬了个礼,回头看了一下身后被朝阳和硝烟染成一片血红的彰德城。摇头幽幽一叹:

    “安将军,经过裁判各负责小组组长反复讨论,一致认为演习到此应该结束了,再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一边倒的战事只能徒增浪费和伤亡。如果你同意的话,是不是该宣布演习结束……”

    满脸尘烟、双眼赤红的安毅微微点头:“走吧,耿光兄,我们一起去向委座禀报,裁判组的意见也是我的意见,按照眼下的战局,再打下去也不会出现奇迹,最多也就三小时,剩下的守军连同彰德城都会被彻底打残。”上午九点,彰德县衙。

    百余!$领或是吞宽阔古朴的县衙大院里漫步讨论,或者坐在宽阔的回廊和大厅中,品茶休息,品评此次演习的得失,只有戒备森严的中院一片安静。

    阳光透过高大的银杏树树冠,洒落在蒋介石的脸上身上,蒋介石与坐在身边的冯玉祥、唐生智等人低声交流片刻,吩咐侍从官到前院去把庞炳勋、马法五、万福麟、黄显声四人一起叫过来,随后歉意地站起,借小解机会叫上肃立一旁的安毅,两人走向后院西侧的茅房,边走边谈。

    “安毅,说真的,我很失望,也很担忧,要不是这次演习,全军将领恐怕都还蒙在鼓里,都不知道如何对自己的现状恰当定位,唉……”

    安毅连忙劝解:“校长不必多虑,独立师的战斗力非同一般,上至师长杨冠,下到基层的普通班排长,全都是久经沙场的百战勇士,而且拥有超出日军一筹的武器装备和夜战经验,打成这个结果,一点儿也不令人感到意外。

    “说句自大的话,学生反复寻思,若是换成日军最精锐的关东军来担任进攻方,恐怕也没有如此优异的战绩和速战速决的能力。所以,校长切勿太过忧心,至少,此次演习的目的达到了,惨痛的结局「将给我们每一个统兵将领都敲响警钟。”

    蒋介石沉吟一下,停下脚步:“清晨在观察掩体里面观战,我听到中央军几个将领有过这样的议论,他们说,‘全国加起来有三百余万军队,能有几个勇冠三军的独立师?身经百战、装备远在各军之上的独立师,打出这样的结果很正常,要是连外围防线都攻不破才不正常-,还说‘要是把四十军换成我中央军嫡系部队,独立师未必就能前进一步-o

    “你听听,这是多么糊涂的见解啊,无知、骄纵、狂妄!连为将者起码的谦虚谨慎也没有,他们竟没注意到,现在的四十军早已今非昔比,经过军委大力扶持,四十军的装备已经全部更换,再加上多月艰苦不懈的训练,又有你亲临一线指导修筑防御工事和战壕,根本就不是他们印象中那支装备落后、训练奇差、防线漏洞百出的军队!四十军实际上代表了目前中国大多数军队的水平。

    “这些人也不好好想想,淞沪大战期间日军不但出动了装甲车、坦克和数百架飞机,还有大小几十艘军舰助战,火力和打击烈度远远地超过今天黑方的进攻规模,他们竟然还如此麻痹大意,自命不凡,前景令人担忧,更令人痛心疾首啊!”

    安毅不由愣住了,有些尴尬地摇摇头,低声劝解道:“可是其中大部分将领的反应还是积极向上的,校长切勿为此生气,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学生愿意为提高我军的战斗力尽心-尽力,务必让此次演习的成果落到实处。”

    蒋介石微微点头,赞许地拍了拍安毅的手臂,进入芽畚小解完后,一边提裤子一边低声告诉安毅:

    “等会儿你陪我和焕章将军、唐孟潇、陈雪暄一起,去和庞炳勋、万福麟几个好好聊聊,安慰他们一下,随后再去杨冠的独立师,我要亲自给他们嘉奖,重奖他们这支保持光荣传荣、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英雄部队。”

    安毅匆匆扣上裤扣,连声劝阻:“校长,这个时候重奖独立师就免了,他们是校长最器重最信任的部队,全师乃至整个十七军上下无不以此为傲,再多的奖赏也没有校长的信任来得珍贵。

    “其次,独立师还有整个第十七军如今并不缺钱,也不缺荣誉,他们缺的只是精神上的激励,校长只需在明后天给个鼓励电报就行了。另外,如今华北一线局势变幻莫测,不能少了独立师,他们必须尽快离开演习战场,返回防区才是。“最后请恕学生直言,学生反而觉得,此时的第四十军、第五十三军将士,更需要校正的眷顾与鞭策,如果校长选择去视察慰问这两个战败之师,亲自向他们讲话,无异于雪中送炭啊!”

    蒋介石立即明白安毅的良苦用心,重重点了点头,整理一下腰间武装带,大步离开,边走边对紧紧跟随身边的安毅低声赞道:“安毅,你越来越成熟了,看样子,你在华北坐馈再也不用我担心了。”

    安毅心中一紧,连忙跟上,此时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恐怕要继续留在华北一段时间了。

    正在与冯玉祥、陈调元、唐生智低声交谈的庞炳勋等人,看到蒋介石和安毅回来,连忙站起来庄重敬礼。

    蒋介石含笑回礼,上前与庞炳勋、万福麟等人一一亲切握手「安抚有加:

    “诸位,辛苦了,坐吧……别拘束,大家都坐下……此次演习非常成功,虽然进程有些快,但已经达到了中央军委的计划目的,参加演习的各军将士也都经历了一次近似实战的磨练,并从中看出了自己存在的问题,很好,这很好!我本人代表中央军委和政府感谢诸位,感谢各军将士的艰辛努力和全力以赴!”

    庞炳勋、万福麟四人惊is良久,猛然醒悟过来,立刻站起,向和气的蒋介石致以万分歉意和衷心感激。

    冯玉祥等人立刻明白了蒋介石的心思,也都跟随蒋介石站起来,对庞炳勋四人哈哈一笑,不断嘉勉。

    至此,庞炳勋、万福麟等人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轻松下来,脸上和心里,全都是浓郁的羞愧和感激。

    蒋介石收起笑容,郑重说道:“更鞣■将军、寿山将军,准备一下,半小时内我和二位一起前往城北阵地,视察我四十军、五十三军的英勇将士们,我有几句勉励的话,要对将士们说说,希望说完之后,两军将士不再有心理包袱,回去之后继续加强训练,以弥补演习中出现的不足。

    “还有,我打算重奖第四十军、五十三军参演将士,除奖励一定数额的奖金之外,我还会吩咐安毅将军,负责对你们两军在此次演习中表现最好的各一个师,进行与中央军主力师相同的整编和装备更新,便于提高战斗力,迅速成长为党国的中流砥柱。”

    庞炳勋、马法五、万福麟、黄显声震惊得长大了嘴巴,冯玉祥、唐生智等人也都齐齐望向笑容可掬的蒋介石,谁也没料到,蒋介石不但不对两部败军提出任何批评,反而给予如此巨大的奖励和扶持,一时间都不知道蒋介石肚子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只有安毅一言不发站在那儿,脸上嘿嘿直笑,心里却暗骂不已。腹诽完毕,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来:痛并快乐着。蒋介石正正军帽,率先走向前堂,反应过来的众将帅立刻跟随而去。

    全军副总参谋长杨杰故意走慢几步,等安毅上来,有意靠了过去,并肩而行:“你出的主意?”

    “哪儿啊?小弟事先还被蒙在鼓里呢,没想到小弟又要大出血了!唉,校长轻飘飘一句话,小弟就得掏出真金白银来,心痛啊!耿光兄,要不你们参谋部也为小弟分担点儿?”安毅满脸冤屈地回答。

    杨杰橄做一笑,长出口气,万分感慨:“校长胸襟无人可及啊!如此恩情,定能让四十军和五十三军感激流涕,也就能让两军将士痛定思痛,逆境中奋起,这比说上一万句批评的话都管用啊!“那是,那是!”安毅随口回答,心思已经不在杨杰身上了。

    次日上午十点,兼程返回的独立师全体将士,齐聚保定兵站大校场,第四军军长胡家林和各师长官整齐地肃立在主席台上。

    政治部主任黄应武首先发表讲话,宣布为“九一八事变”遇难的抗日军人和无丰民众就哀三分钟。全场肃穆,一片悲愤,浓重的气氛压车人心头沉重,怒火中烧。

    就哀完毕,黄应武拿出蒋介石签署的电令,大声褒奖在演习中打出军威、打出水平的独立师将士,最后大声宣布:“……授予独立师少将师长杨冠中将军衔,给予新三旅旅长李永嘉、新三旅工兵营长周宝-庆……等十五名军官晋衔一级的奖励……

    ps:谢谢大家的订阅和月票,这并不是天子矫情,《铁骨》的订阅在稳定增涨中,这让天子始终能有一个好的心态进行创作!

    』铁骨》的剧情写到这里,前期的铺垫已经基本完成,接下来抗日的大幕就要正式开启!谢谢-大家一直陪伴天子走到现在,希望接下去,继续得到大家的支持和鼓励!

    每一个订阅、每一张月票、每一个打赏、每一个评价、每一张更新票,都会让天子幸福好久,灵感自然如泉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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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五四章 诚挚的说客

    冀豫交界地区的对抗演习产生的影响巨大,由杨杰负责编写的演习简报下达全国各军,引发军中将士的强烈震动。

    对抗演习结束当日,蒋介石直接乘飞机飞抵广州,众将帅也先后返回各部,参加演习的西南空军二团圆满完成了任务,带上大批珍贵数据和实战经验,返回宜昌基地。

    已经被正式任命为中央军委驻华北军事特派员的安毅,与胡家林等十七军将领开来一夜的总结会,便于次日上午乘专机飞往南昌,利用飞机加油维护的时间,在机格和南昌驻军将领见了个面。

    下午三点,安毅的专机飞抵南宁机场,走下飞机的安毅突然发现脸带微笑的白崇禧身后肃然站立的少将,竟然是自己的老部下、如今桂军司令部直属教导师师长陈志标。

    安毅与白崇禧、桂军副参谋长刘斐等将领见礼完毕,主动走到面无表情、心里却忐忑不安的陈志标面前,凝视陈志标满怀愧疚的眼睛好一会儿,摇摇头,伸出手拉住陈志标的手臂:

    “志标,年初听说你有了个大胖小子,想送份礼物,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送。今天你能来机场接我,还是原来那副威风凛凛的老样子,我这心里也踏实了。”“师座●我●我一一一一一一”双眼潮红的陈志标说出几个字哽咽了,其他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白崇禧看得唏嘘不已,主动上前,笑着说道:“二位久别重逢,情谊深重啊!哈哈,先上车吧,晚宴过后有的是时间谈。”

    安毅感激地向白崇禧点点头,与陈志标说了句话,便跟随白崇禧钻进雪铁龙轿车里,车队徐徐启动,离开机场,驶向望仙坡下的桂军大本营。

    秋天的南宁异常炎热,安顿完毕的安毅在白崇禧和刘斐陪同下,漫步到白龙潭边的大榕树下避暑纳凉,品茶畅谈。

    大家谈了一会儿,刘斐说北伐初期总司令部移到长沙不久见过安毅一面,那是安毅去见蒋介石的那个晚上,由于军务繁忙,在大厅夯匆一见没能相互认识,不过安毅给刘斐留下的印象非常好。

    安毅连忙谦逊致谢,笑说当时自己仅是一个刚出道的工兵小连长,当时长沙总部人来人往,放眼都是将军和师长、团长这样的显赫人物,自己胆子小哪里敢四处张望啊?几句话引来白崇禧和刘斐的一阵笑声,安毅却在心中回忆安家军情报局档案中的刘斐资料。

    湖南醺陵籍的刘斐与程潜、陈明仁是老乡,早年投入桂军开始了军旅生涯,白崇禧保定毕业回广西担任连长时,刘斐是他麾下排长,白崇禧对知书达理、自强上进的刘斐非常欣赏,举荐刘斐进入南宁讲武堂,后来进入李济深主持的西江讲武堂深造,毕业后回到孙中山先生命令组建的广西讨贼军担任少校参谋,跟随白崇禧、黄绍竣讨伐陆荣廷和沈鸿英等老桂系,最终与李宗仁部联合完成了广西的伟业。

    北伐战争前期,刘斐跟随白崇禧进入北伐军总部,担任草命军司令部作战参谋,打下湖南不久,刘斐在白崇禧支持下前往日本学习,先进入日本陆军步兵学校,再以优异成绩进入日本陆军大学深造,回国后不知为何,消失了一段时间,于前年返回桂系,被白崇禧和李宗仁任命为桂军副参谋长兼广西干部学校教育长,是白崇禧非常器重的桂系将领。

    安毅第一次见到刘斐,还是首次来南宁与李宗仁、白崇禧等人见面时白崇禧引见的,对北伐初期的长沙总部偶遇,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树上蝉儿在“叽叽喳喳”长鸣不休-,和风吹过宽阔的白龙潭水面,令人心清气爽,暑气全消。

    安毅解开风纪扣,喝下口西山极品毛尖茶,惬意地对白崇禧笑道:“健公,小弟要是不来南宁找你,恐怕你绝不会到小弟的老窝叙府走一走,或看到南京去聚聚吧?”

    白崇禧会意一笑,知道安毅要说到正题了,放下精巧的紫砂杯,不慌不忙,缓缓摇动手中折扇:“安老弟,莫非你此次来南宁,并不是专门来传递对抗演习简报,而是特意为蒋委员长来做说客的?”

    安毅诚实地点点头:“正是!此时此s1,小弟和健公、为章(刘斐字)将军品茶漫谈,恐怕委座也正与德公和广西省主席以行(黄旭初字)将军做同样的事情,此次两广事件能够圆满解决,还多亏了健公和德公高瞻远瞩、胸怀党国的高风亮节……”“打住!打住!安老弟,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白崇禧颇为惊讶地望着安毅。

    安毅不由莞尔:“小弟就知道健公实在,不愿听这些陈词滥调,可是为章将军是个才高八斗的博学者,小弟要是一开口就说到名利,说到哉财,岂不是让为章将军眉头大皱,羞之与吾辈为伍?”

    白崇禧为之绝倒,浅笑盈盈中,折起扇子虚晃一下:“安老弟,为章将军跟随为兄多年,并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就尽管明言吧,无须顾忌。

    刘斐一愣,这才明白安毅竟然如此的狡猾,刚才一席文质彬彬的屁话,原来是对自己不信任,变着法儿想把自己赶走。可这个时候刘斐要是离开却也不好意思了,既然白崇禧对其如此信任,刘斐再提出回避的话,反而显得小气别扭,以后相处起来就尴尬了。

    安毅这时却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向刘斐致歉:“请为章将军海涵,安毅奉委座密令而来,不得不恪尽职守。难得健公对将军如此信任,如此机密竟然任由将军分享,说是推心置腹的知己也不为过,这份情谊令人感动啊。就请将军留下一起商讨,安某还有许多向将幸请教的地方。刚才言辞间若有得罪,尚请将军原谅!”刘斐连忙站起:“安将军言重了!请坐、请坐-!”“别婆婆妈妈的了,都坐下吧,大热天上下折腾,也不嫌累?”

    白崇禧含笑打趣,一句普普通通的话毫不见外,责备中蕴含丝丝友情,显得洒脱随意,让安毅和刘斐倍感舒服。

    安毅脸色一整,示意坐在一旁的沈凤道拿出演习简报,一份递给白崇禧,一份递到了刘斐手里,剩下两份随手放在石桌上:“二位请过目,这是小弟十七日组织的对抗演习简报,说是简报,实经过杨耿光将军这个军中理论家的润色之后就一点儿也不简单了,演习的整个过程简明扼要,作战示意图精确简明,对演习过程和结果的总结尤为精要。“烦请二位先看看,看完后如果有兴趣,我们再好好支流一下。”“安老弟精心组织的大演习能简单吗?哈哈!你自己添茶吧,没事四处转转也可以,我们看完再说。

    一直希望能获得此次大型军事对抗演习津科的白崇禧不再客气,翻开简报,细细阅读起来,坐在侧边的刘斐早已经低头仔细观看。

    安毅看看一时半会儿没有自己什么事,叫上沈凤道和林耀东,沿着白龙潭边的林荫道,信步漫游。

    半小时后安毅返回,看到白崇禧和刘斐一言不发地坐在藤椅上,望着不时有锦鲤跃出的水面,满脸忧虑。

    白崇禧看到安毅,示意他坐下:“安老弟,演习之前,你真的给庞炳勋将军的第四十军换装了?”

    “准确地说,是去年底已经给第四十军独立旅整体换装了,演习前三个月,小弟又再给该军其余两个师补充了差不多一个甲种师的装备,其中还包括帮助第四十军建立起一个炮兵团,我第二路军司令部为此专门派出一个三十人教官组进驻第四十军,协助整“只不过装备的三十六门火炮,都是七五山炮和野炮。

    “但尽管这样,第四十军的装备水平也基本达到了中央军下辖的各军平均水平。第四十军是老西北军的底子,训练方面一直就没有落下,战斗精神也非常值得肯定!”安毅详细说明。白崇禧眉头紧皱,再次沉就下来。

    刘斐有些坐立不安,思索了好一会儿,忧心忡忡地说道:“如此说来,我**队现有的装备水平和训练水平,令人担忧啊!原定三天的阻击要求,竟然在短短七小时内秀c全线崩溃,这一惨痛结果,令人无比震惊,甚至感到些许的绝望!”

    安毅点头表示同意,转向白崇禧,展颜昊道:“健公,小弟一直以为,战争中人的因素始终是第一位的,这么强调并非是忽视武器装备的更新发展,而是数年征战获得的深切体会。试想一下,此次若是把对抗演习的红方交给健公来指挥,九万将士全都换成上下一心、勇猛善战的桂军将士,恐怕又是另外一种结果了吧?”

    “安老弟过奖了!哈哈……不过,若是换成我桂军将士,怨怕不会败得这么惨,坚持三天不敢说,但两天是完全没问题的。安老弟刚才那句‘人的因素是第一位,我非常赞成,整个北伐战争中佐证战例俯首皆是,日前在西北地区挣扎求存的红军也证明了这一点。以目前我**队的现状与发展来看,最为关键的还是指挥者,其次便是军队的训练水平和战斗精神,一句话,打仗主要还是靠人啊!”

    白崇禧无比感慨,连连叹息,一旁的刘斐频频点头,显然是同意白崇禧的意见。

    安毅徽做一笑,突然切入正题:“健公,在如此危急关头,健公仍然不愿挺身而出吗?放眼全国各军,有几人能有健公的满腹韬略和深厚资历?有谁能像健公一样,谈笑间克敌于千里之外?有谁能以一己之力,短短数日制定出席卷全国波澜壮阔的北伐战略计划和实施细则?说句狂妄的话,放眼全国,在军事水平和全局指挥方面,能让小弟为之心折的将帅,只有区区数人,而健公独领风骚名列前茅,若是健公能舍弃小家,毅然担负起国家民族之重任,小弟宁愿给健公扛枪牵马,无怨无悔!”

    白崇禧听完安毅一席话,从开始的客气谦逊,到后面的震惊深思,从不轻易显示喜怒哀乐的脸庞变幻莫测。

    这一席话,如果是其他任何一个人说出来,白崇禧都不会相信,可是这番话从战功赫赫、才华横溢的安毅嘴里说出,却深深地打动了白崇禧。

    白崇禧不但从中体会到一种尊敬与期望,同时也深深地感受到安毅的诚挚与宽大胸怀。白崇禧缓缓站起,走到水边,遥望对岸葱郁的望仙坡,一动不动。

    良久,白崇禧转过身,一派从容地坐下,端起茶杯小品一口,放下茶杯打开折扇,轻轻扇动:“哈哈,妥老弟,刚才一席话,是不知是你的意思还是蒋委员长的意思?”

    安毅严肃回答:“都有,所谓英雄所见略同,就连军中理论家杨耿光将军也不止一次感叹过:与白健生相比,我深感惭愧!耿光将军一直觉得自己没有指挥大兵团作战的能力,宁愿到陆大教书,都不愿继续坐在副总参谋长的交椅上。年初小弟离开南京时,代理总参谋长程颂公(程潜)也开玩笑说,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却来了。由此可见,健公在高层众将校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

    “小弟非常理解蒋委员长对健公的敬重和思念,此次演习结束后,委员长站在观察掩体顶部,俯瞰一片狼藉的战场,幽幽感叹说:可惜今天没有白健生!健公,你也知道,安毅素来不讲什么规矩,从未说过一句昧良心的话,此次专程而来,确实满怀诚意,并非全是因为蒋委员长的命令,主要原因还是小弟对目前我军现状无比焦虑,渴望健公休恤军情民望,再度出山,整理全军!

    “以健公的满腹韬略,定能为国为民建立伟业,否则中日间大战发生,遭受践踏涂炭的不只是无辜民众,中**队、中**人的尊严,也会连同躯体一道灰飞烟灭的!”

    白崇禧再次沉就了,一旁的刘斐紧张地注视白崇禧的面部表情,很快意识到白崇禧心动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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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五五章 乱套了

    安毅的南宁之行卓有成效,虽然没能马上请回白崇禧,但是已经得到白崇禧的私下承诺,只等局势安定下来,即可从容安排。

    军事演习结束四天后,华北地区成功进行军事演习的消息慢慢传播开来,报纸上的无端揣测和种种匪夷所思的设想,让人哭笑不得。让人担忧的是,日本方面出版的报纸和杂志,对于此次演习的还原,居然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

    有鉴于此,在征得安毅的同意后,中央军委放开了新闻管制,独立师在演习中的精彩表现,被国民党宣传机构大力表扬,誉为“定海神针”、“党国骄傲”加之中央社一贯报喜不报忧,为了坚定国人的抗日信念,激励军队的士气,把此次演习中战地记者用照片记录下的强大的空军、威武的重炮和装甲部队、精良的制式武器等资料,发往各大报社,迅速吸引了各**事专家,尤其是日本专家的关注。

    在《中央日报》、《民国日报》、《申报》、《大公报》等报纸成篇累牍地鼓动和宣传下,仅仅过了三天,全国各地均举行了各种各样的庆祝活动,为自己国家的强大军队骄傲不已。

    原先趾高气扬的汉奸走狗,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受够7日本人窝囊气的华北民众昂首挺胸走上街头,进行各种集会、演讲活动,宣扬中**队的强大!全国各大高校和进步团体,组织了庞大的慰问团,到华北各部驻军慰问,有部分激进者甚至试图冲击十七军、二十九军、五十三军、四十军的军营,尽管被哨兵强行驱离,依然振臂高呼“挥师北上,驱除日寇”、“收复平津,还我中华”等口号,搅得各部鸡犬不宁。

    由四辆军用吉普组成的车队驶入十七军司令部大门,最后一辆吉普上,还有许多双热情的大手紧紧抓拽住车尾的备胎和天线,要不是执勤的官兵婉言相劝,说车上的将士正在执行任务,估计还得争执一番。

    车队在司令部停车场停下,坐在第三辆吉普车上的杨九霄跳下车来,牵着几名参谋和警卫,快步来到总部二楼的会议室,走进门把军帽向会议桌上一扔,摇头叹气:

    “疯了,疯了,车子刚驶出军营就被人团团围住,从衡水一路开过来,慢得就像是蚂蚁。有无数的学生冲到我的窗户边,要求咱们立刻北上,把平津地区的日本驻屯军全部缴械,然后一路北伐,把日本人和关备军赶出华北和东北……”

    安毅苦笑道:“前天从南宁见过白建生将军回来时还好些,一路上人们还算理智,从昨天开始,就根本不能出总部大门了。这回真有点儿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味道,谁知道经过中央和各大报纸的极力渲柒,许多国人竟然自我感觉良好,真的以为凭借着我们十七军的战力,再配合华北各部军队,可以轻轻松松打败日本人。虽然说民心可用,但要是不切实际,盲目乐观,贻害之大,难以想象啊!”

    胡家林连连摇头:“上午庞老将军给我打来电话诉苦,他的司令部人满为患,来自河南、安徽、陕西等地大学的学生和社会团体的代表纷纷前去慰问,原本制定的训练改进计划根本没办法展开,急得饭都吃不下。还有寿山将军,他现在日子也不好过,到哪儿都有人围着他,急得满嘴都起泡了。寿山将军担心完不成整军和训练计划,愧对军委和委员长的信任,来电询问咱们该怎么办?我告诉他暂时忍忍,等人们的热情消退,自然就散去了,可是看这架势,怎么反倒越来越狂热了?”

    黄应武嘿嘿一笑:“他们那里再忙再乱,有我们这里离谱吗?来自全国各地的学生和进步人士,啧啧,加起来恐怕有好几万人吧?一下子都涌到我们这儿来了,不仅司令部外面不得清净,各师各旅驻地外面也都是情绪激动的爱国人士,害得我们战士都不敢出军营,许多新式武器也都藏了起来,就怕这些人失去控制冲击军营,让隐身其中的日本间谍有机可趁。”

    安毅头大无比,眼下的局面,既是他欣然看到的,毕竟唤醒民众共同抗日,正是他多年来的夙愿,现在就连晋冀鲁豫等地乡下的普通老农,也言必称“抗日”、“救国”了。但是,这样失控的狂热,却又是他不愿意面对和接受的,抗日需要统筹安排,共同进退,现在乱哄哄的一片躁动,除了添乱外再无可取之处。

    极度的自卑和极度的狂热,都不可取,觋在表面看起来民众是被发动了,但他们围堵军营,恣意发表自己的抗日见解,只会把各军妁喜l战工作打乱,让在演习中发现和暴露的缺点得不到有效改正,与其想达到的目的背道而驰。

    不过让人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在中央社播发成功演习的消息后,日本方面会没有任何动静,大量的日本暗探和情报人员,全部消失不见,驻扎平津的日本军队也有意保持了沉就,就连正在卢沟桥等地进行的演习都停止了。“司令,外面有人找你!”刘卿进来报告。安毅举起手:“就说我在开会,概不见客!”

    刘卿凑近安毅:“来人是王诚均,他对你出手相助非常感激,所以想当面致谢。”安毅愣了一下:“是他?这家伙,老给咱们添堵,不见也罢!”

    原来,上月十六号日军进驻北平后,平津五所大学的学生举行抗日游行,宋哲元怕引起外交纠纷,就派出军警,把领导游行的老师和学生全部抓了起来,最后游行队伍被驱散,王诚均也被关进了监狱,概不保释。前两天从南宁回到保定,妥毅收到一封匿名信,请安毅出手帮忙,安毅想了想,觉得学生的爱国热情不能打击,于是亲自给宋哲无打去电话。对此次演习抱有严重戒心的宋哲元二话不说,立刻放人,想来王诚均便为此而来。

    “司令,我觉得此次平息学生和爱国人士躁动的希望,倒是可以寄托在此人工面。他们的党不是在组织方面最有一套吗?我想他们肯定会有办法的。”刘卿建议道。

    安毅想了想站起来,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见见他。估计这次之所以掀起这么大的风暴,和某些人在幕后推动不无关系。自瓦窑堡会议后,**在陕北出现的肃反之风得到有效遏制,其组织与军队间的分裂也在弥合中,与此同时,其中央高举抗日大旗,日前朱毛分别致书蔡元培,请劝当局停止内战,赞助**建立民主共和国之主张,并致候宋庆龄、汪精卫、胡适等,力争取得民众支持。

    “根据我方钕获的最新电报,红军正在筹备大规模的西征,九月十七日我们演习那天,红军第六军团萧克、第九军团罗炳辉占甘肃成县、徽县,前两天张国焘、徐向前部自甘肃临洮进占肃州定西间之称沟驿,截断西兰公路,其打通与苏俄交通线的意图昭然若揭。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能把全**民的日光吸引到华北演习和抗击日寇上,甚至寻「发中日间的局部冲突,这样东北军、西北军和晋绥军都会抽调北-上支援,可以有效缓解陕北所遭受的压力。”

    众将听了安毅的分析,均觉有理,**在面临中央组织和军队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使出任何招数都是可以理解的。但目前这种混乱已经严重影响到华北各军的抗日备战工作,因此有必要进行沟通,妥善解决。

    保定属暖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冬季寒冷哼雪,夏季炎热干燥,春季多风沙,唯有秋季是一年里风景最为优美也最铸,适的日子。

    十七军司令部是在原独立师保定兵站基础上建立起来的,而兵站前身,却是三二年底长城抗战爆发前夕安家军购自周家鸿达货场建立起的物资中转站,在原来二十余亩基础上,经过三年多的扩建,如今已经占地近五百亩,除了建有一座能容纳两万人会操的大操场、供两个师入驻的宽大军营外,还建有技术训练场、战术训练场和共同科目训练场三大场地。

    其中技术训练场,专供十七军各部轮流进行技术训练,如汽车训练、步兵实弹射击、工兵作业、通信兵专业训练、投弹训练等等。

    战术训练场又分为步兵分队战术训练场、协同战术训练场以及最新建立的装甲战车战术训练场。而共同科日训练场,是各师各兵种实施共同科日训练的场所,如军事体育训练场和阵碍场等。

    此刻,安毅在沈凤道和林耀东的陪伴下,站在阵碍场一个上方覆盖有渔网的一亩见方的泥潭前,看着独立师特种大队二十余名官兵在淤泥里匍匐前进,身手矫健敏捷,丝毫未见停滞。当战士们来到泥潭边缘,头上覆盖的渔网消失不见,立即鱼跃而起,几个箭步冲上前面的缓坡,没有瞄准便举枪射击“砰砰”声中,枪枪命中前方五百米处日军人形靶的脑袋,不由大声叫好。

    “安将军好兴致!管中窥豹,只看这些官兵非同一般的表现,便知道报上所言非虚,日军绝对不是对手啊!将军麾下有如此雄兵,为何不早日挥师平津,直捣黄龙啊?”一个浑厚低沉的声音在奂毅身边响起。

    安毅转过头,目光掠过王诚均那满是笑容的脸,落到他身边一今年约十六jl岁、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女孩会上,眼里泛起一丝疑惑。ps:外面又在下冻雨,气温直通零下五度,冷得我直打哆嗦!

    说起来,这回真的算是千年极寒了,一般我们这儿冬季气温在三四度到七八度间,如果遇到霜冻天气,则在零度至十庋左右,像这样长达一个月气温保持在零度下,真没经历过。

    连南方都这样,北方可想而知了。兄弟们,一定要注意保暖啊!还有就是如此极端的天气,极易患抑郁疰,所以大家一定要努力让自己开朗起来,多看电影电视和小说,时刻保持一个宽松快乐的心态。这回不求月票,只祝愿大家成功熬过寒冬,迎接温暖的新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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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五六章 将军意气挥斥方遒

    跟随在王诚钧身边的女孩子,眉如黛,眼若水,瑶鼻柔唇,肌肤如凝脂白玉,容颜清丽脱俗。她穿着一身红色束腰洋装,袖口处装饰有皱褚荷叶边,看起来冷艳动人,撩人眼球之极。

    在安毅认识的女性中,此女姿容堪称第一。此前安毅一直以为,美到冯洁云、欧楚儿那个层次,女人之间只存在个体的差别,但在总体上,给人的印象应该都差不多,但这个女孩却打破了安毅的常识,让人心生感慨,女人还可以漂亮到这个程度。迎着安毅惊艳中带着诧异的目光,王诚钧含笑介绍:“安将军,这位是吴子玉先生的外甥女周紫微小姐。紫微小姐同时也是吕碧城女士的侄女,日前在北平女子师范大学就读。”

    安毅微微一怔,吴子玉即直系老将吴佩孚,自北伐后吴佩孚先后避世于四川的奉节、大足、达县、成都等地,三二年十月离开成都,定居于北京的什锦花园。去年和今年,日本活动日益猖獗,为了达到分裂中国的日的,大搞“华北自治”想请吴佩孚出面当傀儡。吴佩孚均坚决拒绝,其民族气节让人称叹不已。

    至于吕碧城,来历也颇为不凡,十多年前,中国文坛、女界以至整个社交界,曾有过“绛帷独拥人争羡,到处咸推吕碧城”一大景观。吕碧城十二岁时,其诗词书画的造诣已达到很高水准,十八岁时成为《大公报》见习编辑,在文坛崭露头角,声誉鹊起。二十岁时,吕碧城成为北洋女子师范学堂校长,一呆就是七、八年。她把中国的传统美德与西方的民主、自由思想结合起来,把中国的传统学问与西方的自然科学知识结合起来,使北洋女子师范学堂成为中国现代女性文明的发源地之一。

    忏旧年,吕碧城前往美国就读哥伦比!2大学,攻读文学与美术,兼为上海《时报》特约记者,将她看到的美国之种种情形发回中国,让中国人与她一起看世界。四年后学成归国,1昭年,吕碧城再度只身出国,漫游欧美,此次是的时间更长,达7年之久。她将自己的见闻写成《欧美漫游录》,先后连载于北京《顺天时报》和上海《半月》杂志。

    周紫微居然与这两位显赫的人物有关系,不由让安毅刮目相看。但现在这个娇滴滴的美少女,居然与王诚钧一同前来,想想周紫微的家庭背景,再看看现在某党依然在进行的肃反,还有随后的整风运动,安毅就不由为这个周紫徽捏了把冷汗。周紫橄看到安毅饶有兴致的目光,眉头皱了皱:

    “安是满族改汉姓而来,满族最早使-su的汉字姓,在渤海国时即有此姓。改为安姓的满族老姓包括:安佳氏、额勒赫氏、纳喇氏,以及加入满族的阿尔丹氏等,这么说起来,安将军祖上是满族人?人家都说闻名不如见面,现在我倒觉得,有些人是言过其实。”

    跟在安毅身边的沈凤道日光变得凌厉起来,要比国学,得过良师传授的沈凤道毫不逊色,他瞥了周紫微一眼,慨然回答:

    “远古黄帝有儿子叫昌意,昌意的长子叫朝顼,继承帝位,次子叫妥,封于西戎,后建国安息,他的子孙就以安为姓。至汉武帝时,安息开始派使者至长安,中国与其有了往来。安息国王传位到太子安清时,他不愿当国王,而想当高僧,于是就出家为僧,于东汉桓帝建和二年,回到中国河南洛阳,宣传佛教,随后定居下来,他的子孙也就世代相传姓安。头一个在历史上出人头地的安姓人士,是辽东人氏安同。他仕于曹魏,以其有济世之才而见称于世,曾经在曹魏做到左辅。他的儿子安颏也是当时的名人,曾经以‘寻死当战死,可坐受围乎)的豪语,大破来犯的贼军,而被皇帝封为西平公,光宗撑祖。由此可见,妥姓本是我汉人自古传承的姓氏,何来满清传入之说?”

    安毅不屑于做这等口舌文章,笑了笑:“只要真心抗日,不愿做卖国贼,便是我华夏民族之一员,就算我是满人,又有何妨?我想姑娘之所以对我有偏见,估计和我盯着看了你几眼有关,所谓秀色可餐,连古代的腐儒都对美色做不到记而不见,更何况我是一个身体感官都很正常的男人?姑娘长得清新可人,我多看几眼,也是人之常情。对了,不知道二位这次前来,有何要事?”周紫微容色稍霁,看着安毅,有些愤然地说道:

    “安将军,据我所知,1呜z年到1咂5年四年间,日本进行了三次大规模裁军。其中在第十三、十五、十七、十八这四个师团被取消建制,从此以后日本国内加上朝鲜、琉球、台湾等殖民地,再算上我国东北的关东军、华北地区的驻屯军等各部常备兵力,加起来也不过十七个师团,共计三十余万人。反观贵部,仅与日军实力相当的第十七军、二十四军、二十六军三个军,就有二十多万,还有将军麾下新组建的第二路军第一○二师、第一○三师、第一三六师、第一三七师,以及黔西新编第十三、第十四师,另加湘西第四十九军「云南第五十八军,能够与日寇一战的总共兵力已经超过五十万。“拥有如此庞大的兵力,却坐视日军一步步蚕食我国领土,请问将军,这是爱国还是卖国?”

    安毅一愣,转向王诚钧:“不知道这是周姑娘的想法,还是王先生的看法,或者兼西有之?”王诚钧一脸正气:“这是我中华儿女心底共有-的疑问。

    我中**队共有三四百万,而日寇只及我十分之一,在这种情况下,日寇却步步紧逼次次得利,侵吞东三省后又占领热河、绥远、察哈尔,冀东箕北地区也全部沦八分裂政权手中,如今日寇又驻军平津,眼见着一场弥天大祸就要发生。

    “将军,如果我就是你,就趁着此次军事演习后全**民士气如虹,迅速出兵北上驱逐日寇,若是还是这样任由日寇猖狂,你实在是不配爱国将领的称号!”

    安毅怒极反笑,盯着王诚钧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王兄,你知不知道,日本早在二七年便颁布了兵役法,规定任何一今日本男人从十七岁至四十岁都有服兵役的义务。一般情况下,他们的兵役分为五种,现役,预备役,后备役,补充兵役和国民役。其中现役,预备役,后备役统称为常备役,集中现役两年完成各项训练后就转入预备和后备役。目前日本加上其侨民,大概有一亿三百万人口,有超过千万的青年和中年人接受过兵役训练,只要情况需要,他们随时可以武装起上百万的军队。”

    王诚钧愣了一下,随即道:“正因为日本有如此战争潜力,所以我们更应该抓紧机会,一举把日寇赶出中国。现在东北和华北的日军只有不到十五万人,而其要再武装十七个师团并形成战力,起码需要三个月至半年以上的时间,运段时间,足以让我们在局部战场占据优势!既然将军口口声声一心为国,我想为了国家民族的利益,将军应该不惜做出适当的牺牲才对吧?”

    安毅淡淡一笑:“牺牲?为什么我要牺牲?要是我和我的将士们牺牲了能够换来把日寇彻底驱逐出中国,我可以牺牲,但要是我的牺牲白费了呢?没错,就算连续增兵后,在华日军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万,但不知道王兄考虑过日本扶持的朝鲜军队和伪满、蒙古军队没有?如今朝鲜的伪军已经有近八万,伪满军整编后大概有九万人,武器和训练要求很高,再加上伪蒙军三万金众,加起来就是二十多万,而且这二十多万军队完全是按照日本军队的水平建立的,战斗力绝对不在我中央军各部之下。这样算算,日本在华北和东北的军队,就有四十万。

    “此外,日本驻朝鲜和东北的警备部队,大概有四五万人,必要时还可以从侨民中紧急征召接受过军事训练的侨民十余万,粗略算算,这又是二十万军队。最为关键的一点是,日军上下齐心协力,步调一致,一旦命令下达即全力以赴,必要时不惜‘玉碎”拼死报国,所以往往能爆发出超过自身实力数倍的战斗力。

    “反观我们呢?整个华北,除了我们十七军拥有与日寇相若的战力外,第四十军、五十三军虽有抗日的决心和勇气,但实力远逊于对手,另外据我所知,晋绥军和二十九军正在与日本人展开秘密谈判,可能会缔结一些不为外人所知道的互利互惠条约,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在我部北上后,从背后给我们凌厉一击。还有绥远的傅作义将军,在日军和伪蒙军的步步压迫下,显得很犹豫,不敢奋起反击,他怕的是什么?还不是担心打起仗来,兄弟部队不出手相助,后勤和物资供应无法保证吗?有我十七军驻扎保定一天,傅作义部还没有后顾之忧,要是我军北上作战,恐怕傅将军就要先考虑退路了。如此貌合神离离心离德,让我拿什么去打,让我辛辛苦苦训练多年的百战精兵用命去填吗?无知!荒谬!可笑!”

    王诚钧脸涨得通红,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反倒是周紫澉有备而来,侃侃而谈:“安将军,你忽略了一个前提,我们所说的开战的前提,是贵部二十四军、二十六军、第二路军和湘西四十九军、云南五十八军一起进行北伐。我相信就算是没有其他军队配合,贵部也可以一战而下,把日寇赶出华北!”

    安毅笑了起来:“小姑娘,不要看了几本家中长辈冬的回忆录就自认为什么都了解,打-仗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看到周紫橄俏脸涨红,一双眸子里几乎快要喷出火来,安毅摆了摆手:

    “好吧,我们继续分析一下。我先不提这么多部队云集华北的后勤补给问题,只说说日寇的应变吧!目前,由于二十九军的一再退让,日本牢牢地控制了长城一线各关隘,许多地方经过日军修建后,已构筑了面向华北地区的坚固防御工事,成为了易守难攻的天险,这些地方得拿多少人命去填啊?再说说平津地区的日军,北平距离大海遥远,我方可以凭借数量上的优势,一举把日军赶出北平,甚至赶到山海关一线,但天津作为北方最大的港口城市,靠近大海,日军舰炮可以发挥最大优势。日本海军全世界排名第三,拥有凤翔、赤城、龙骧、天城、加贺等五艘航空母舰,拥有扶桑号、金刚号、椿名号、雾岛号、比教号、山城号、长门号、陆奥号战列舰,此外还有大小舰铝数百艘,可以说,要在天津与日寇对决,除了拿人命去填外,别无他法。

    “可能你们会说,那就绕过天津,继续北进,好,我就试着推演一下,当我们一城一地收复绥远、察哈尔、热河、冀东、箕北的国土时,敌人只需步步为营,倚靠各个关隘,还有近海的要塞进行抵抗,当进入冬季后,我们的整个攻势会因为供给的困难陷入停滞。这个时候,日军突然把东北、朝鲜、台湾乃至日本本土的军队派出一部,在天津进行登陆,一举将我北上大军的补给线路掐断,那么我数十万大军就会陷入腹背受敌、弹尽粮绝的窘迫境地。甚至因为我们主动开启战火,他们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上海登陆,从华东一线攻向南京,逼迫我国政府做出选择。你们想想看,到时候我和我的军队面临的待会是什么?”

    王诚钧和周紫徽都陷入思考中,过了许久怅然若失地摇头叹气。周紫微不甘认输,兀自强辩:

    “现在安家军拥有强大的空军和装甲部队,尤其是空军,据说西南空军拥有的战机性能优异,远远超出日本空军一大截,我方只需在贱争初期保持空中优势,再派出精兵强将确保交通线路,那么我们的军队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再者,几十万大军又不是全部投入到华北一线,我们可以沿着铁路设防,步步抵抗,要是日本在上海登陆,我们也完全可以台东南,御敌于铁路沿线。”

    安毅哑然失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拍了拍周紫微的肩膀:“小姑娘,你真的太傻太天真了,许多情况都没想明白。诚然,目前在华北,我西南空军确实拥有质量上的优势,但是真正对上日本的精锐空军或者海军,并没有大大胜算。毕竟,我们西南空军只有两百余架战机,但日本海陆军加起来,却有上千架。日本拥有完整的工业体系,可以自主研发飞机发动机和相关部件,一千架战机消耗完,他们可以再造出一千架甚至两千架来,而我们只要消耗光,再想补充就难了。日本是工业大国,善于学习和仿造,当我们正在与日寇激战时,他们可以轻轻松松从战场上获得我们坠毁的战机,要不了多久,我们空军质量上的优势也会荡然无存!

    “日前欧美各国对日本在中国的步步扩张,大多采取绥靖妥协态度,要是中日大战是我们主动发起的,各国为了自己的利益,肯定会孤立中国,我们的贸易线路待会中断,空军也没办法得到补充,仗打下去只有越打越惨!一旦最后战败,我们的政府和军队高层,肯定会把我当成罪魁祸首交出去,我辛辛苦苦多年建立的川南、溴南等工业基地,也会落入他人的腰包,这种傻事,你以为我会做吗?”

    周紫微脑子里晕乎乎的,来安家军司令部之前,她觉得自己是正义使者,光明的化身,肯定会感化冥顽不灵、空握有强大军队而不知进取的安毅,没想到经过安毅一分析,反倒是显得自己浅薄了。由于家庭和教育的关系,周紫微是一个坚定的民族主义者,国民党政府在日寇侵略下步步退让、签订了诸多不平等卖国条约,而**却高举抗日大旗,呼吁放弃分歧一致对外,迎合了她的某些观点,所以才会积极参加**组织的各种活动,成为王诚钧眼里可以争取的积极分子。

    可是现在,在安毅凌厉的斥责下,周紫敝原本坚定的信心动摇了,眼中升起了薄薄的水雾,显得楚楚可怜。

    王诚钧看到气势为安毅所夺,再看到自己精心发展的、可以影响到平津许多大人物的周紫微神色凄婉,似乎出现了某种动摇,心中暗呼不妙,眼睛一转,立即攻向安毅的薄弱处:

    “那么,面对日寇的入侵,我们是否就必须选择退让,靠出卖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来换取虚无镭缈的和平呢?另外,通过将军刚才的那一番言论,我是否可以得出个结论,将军是个可耻的胆小鬼,面对日本的一步步紧逼,除了当缩头乌龟拼命忍耐外,只能无能地空喊口号,或者是派出军队,做出恐吓的姿态,目的却只是为了延缓日寇的侵略步伐。现在东北和华北有数千万同胞陷入日寇的铁蹄下,将军,你作为一个中**人,作为一个在全**民中拥有崇高威望的爱国将领,你不去拯救他们,不敢收复自己的国土,你觉不觉的愧对你军人的荣誉呢?”

    安毅勃然大怒:“王诚钧,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狭隘,没薄,利令智昏!你敢摸着良心说,我安毅真的是一个卖国贼吗?我就不明白,你既然这么正义凛然,为什么不去骂汪精卫、王克敏和齐燮元,还有北平的宋哲元,他们丧权辱国,对日寇的每一步紧通都采取退让政策,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让出三三年长城抗战期间我们将士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国土,看着长城要塞上插上日本的军旗,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痛苦吗?

    这么多年了,从北伐开始,老子一路在前方拼命,有些人就会躲在后面,悄悄谋夺老子辛辛苦苦打下的家业和地盘。王诚钧,今天你和我讨论我爱不爱国,我倒要反问你一句,你又如何?你的组织又如何?老子的军队要是不守住川南,哪里会有今天的安家军?老子的部队要不是驻扎华北,你们连游行示威的机会都没了,哪里还能眼巴巴地跑到我的司令部里来骂我?十七军辛辛苦苦训练你们几千人,转个身全都走*光了,你说他们去哪儿了?去抗日一线了吗?你我j壮里都清楚明白!我相信,有一天要是老子的兵打没了,你们这群孙子看都不会多看我一眼……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我说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王诚钧目瞪口呆地看着安毅,他-l-耒没见过安毅发这么大的火,心里突然一阵后悔。不管怎么说,自己这回是打着感谢的幌子来十七军司令部的,谁想到竟然会闹到这一步?

    安毅继续说道:“你和你们的党高呼要抗日,那么请问,面对九一八事变丢失国土,后来长城抗战又屡失关隘,现在正在西北围剿你们的东北军少帅张学良,你们是如何做的?按照你的说法,这样的人无论如何算得上是卖国贼了吧?照理你们应该针锋相对,大义除奸吧?可是你们怎么微的?你们的中央在和他眉来眼去,就差好到一块儿去了。你说要爱国,要抗日,行啊,我可以满足你们,老子立马下令,让东北军、西北军和晋绥军让开道路,确保你们的党中央的安全,让他们把队伍全部带到河北来,没枪给枪没钱给钱,只要求你们去第一线打日本人,你愿意吗?

    “没错,经过几年的发展,我安家军实力确实有了长足的进步,但就算是我们最精锐的二十四军四十四师,当年在顾长风的带领下,不也在辽西铩羽而归了吗?长城抗战期间我们也拥有超过敌人一筹的先进战机,部队不也损失惨重吗?有时候打仗并不仅仅只看表面上的数字,数字是最能迷惑人的,也是最容易让人犯错的。我给你举个例子,山东省主席韩复渠,为什么不敢收复只有几千日军驻扎的青岛,那个港口城市可是华北有名的商埠,每年的税收高达上千万,照理说韩复榘手握十万雄兵,对上几千日军,横扫不在话下吧?其实不然,日本强大的海军始终在中国近海游弋,一旦出现情况,那么就会有几十甚至上百条战舰杀过来,到时候不要说收复青岛,能够避免全军覆没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再看看这次演习,担任演习中进攻方红方的独立师直属特务团、各旅迫击炮营都没有出动,大概和日军一个师团的实力相当,就是这样一支部队,轻轻松松就打垮了九万大军花费一个月构筑的防线,你们说,这些纯粹数字上的堆积,能够证明什么呢?日前,宋哲元和韩复渠依然坚决不同意中央的货币改革政策,络然在其控制的地盘上流通白银,这样的军阀怎么靠得住?你们说真要打起来,他们是会出手帮忙还是站着看?

    “王诚均,要是你真的想抗日,那么你把这两年受训的几千人找回来,我给你们槁个编制,等开打的时候把你们推到第一线去,如何?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胆怯了吗?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你的战友没信-u+-7看到王诚均脸色通红,呼吸变得急促,安毅最后数落道:

    “王诚均,今天你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是卖国贼,是不是看到我胖气好,对你们的请求一再应允,觉得我这个人好说话,可以轻易糊弄,进而想通过鼓动我出兵抗日,给你们创造一个扭转困境的机会?说实话,我很失望,我没想到我苄助的,竟然是这样一种人,为了自己的打算,竟然置国家与民族的利益于不顾,置朋友于险地!

    “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们一个个嘴巴上高喊抗日,却在拼命保存自己的实力,我顶在前面倒成了冤大头,辛辛苦苦多年支撑国家危局,还被人骂为卖国贼,我真的很痛心!好了,我的发泄完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如果没了,你们就自己离开吧,请记得把你们煽动起来的学生和民众劝回去,这个时候,我们真的不能再给自己人添乱了!就算我们的信仰有所不同,但亲者痛仇表快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做!”

    说完,安毅再次深深地看了王诚钧一眼,文向周紫微点头一笑,转步离去。

    周紫微此刻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狂热,眼中的泪花尚在,但已经没有了受委屈的感觉,脸上满是深思之色。

    王诚均欲言又止,看到安毅转身离去后他身边的沈凤道和林耀东鄙夷地看了自己一眼,那隐含的杀气和锋芒,让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由摇头叹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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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五七章 红颜有梦

    回到办公室,安毅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息。联络处长徐泊谦前来汇报,送上几份电文后,说十七军各师将领都已经赶到司令部了,询问开会时间,却被他赶了出去,说让自己一个人好好冷静一下。安毅起身来到窗前,掏出一根香烟,点上后吸了一口,听到高墙外依旧传来阵阵嘹亮的口号声,突然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从案头取过一本新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了《国情论》三个大字,然后奋笔疾书,把自己所思所想一一写了出来,花了两个多小时,一篇两千多字的文章新鲜出炉。

    安毅从头到尾细细看了一遍,修改了一下语法错误的地方,然后写上“易安”的笔名,唤来安家军情报处长刘卿、十七军军长胡家林和政治部主任黄应武,让他们看了一遍自己的稿子。

    胡家林看完点了点头:“是得给我们的爱国青年们脑袋降降温了,让他们明白,爱国并不是嘴上喊喊就可以,必须清楚认识到中日之间的巨大差距,抱定无私奉献、自我牺牲的决心和勇气才行。

    黄应武笑道:“前两天我和杨副司令通电话,他说现在溴南的建设需要大量知识青年,目前仅仅只是各乡锁小学和中学老师的供求,就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叙府几所大学的应届毕业生,刚刚毕业就被各大工厂、企业和商行给瓜分了,漠南分配的毕业生远远不够,要是聚在这儿的大学生有一小半分到漠南去,那可解了燃眉之急啊!还有,目前四十军、五十三军各部识字率不高,非常需要有理想有文化的年轻人参与进来,放任他们在这儿瞎折腾,这是对人力的巨大浪费。”

    刘擗问道:“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只是,若是司令的这篇专题论述公开出去,会不会让日本人有所警惕?进而加快其侵略步伐?”

    胡家林不以为然:“怕什么怕?中日间格局势已经很明朗,现在就看谁来打响第一枪。虽然我们不能主动发起进攻,但做一些准备工作还是非常必要的,至少能让国人了解自己应该怎么做,做些什么,才可以清醒地认识自身处境,才能杞我们的国家、民族拉出苦海,走上复兴之路。

    安毅点点头:“好,刘卿,马上发给《东方新问报》,我希望明天出版的报纸能够全文刊登。预计经历过此次事件后,学生们会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和国家的前途命运,要求参军或者南下工作的学生会有很多。刘卿、鹦鹉,你们政治部和情报部门要紧急行动起来,甄别清楚每一个人的政治面貌。”

    刘卿领命而去,黄应武眉飞色舞地说:“我从军部直属工兵团回来时,发现和你谈话那个小妞长得不错。很难想象,在这北国还有这等妩媚佳人。”

    安毅瞪了他一眼:“想都别想,这个女孩是和王诚钧一起来的,加上她又是吴子玉大帅的外甥女,和那个北平女子师范大学的终身名誉校长吕碧城也有关系,这么复杂赂人,我们最好还是躲远点,否则被卖掉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黄应武挠了挠头:“自己家里的关系这么混乱,她怎么还会受王诚钧那家伏的蛊惑?也不怕把自己给陷进去,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去!人家有理-想和追求,关你屁事?要是每一个你都想拯救,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其实我倒不是对搞运动有什么意见,因为这对纯洁队伍,坚定草命意志有好处,不经过一次又一次大浪淘沙,哪里采集得到真金?怎么能够在思想上、组织上高度凝聚组织的力量?就是对个人太残酷了!说实在的,有时候我蛮佩服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磨难依旧无怨无悔,这需要何等的决心和勇气才能做到?至少我是不行的,所以才远远躲开,安安稳穗当我的军阀,当国家民族需要我的时候,挺身而出!”

    安毅说完笑了笑,抬腕看了看表,已经中午了,当即招呼道:“待会儿一起去吃饭吧,吃完下午开会。我先把这几分电文看完,刚才心里乱糟糟的,对徐处长态度不怎么好,我还得向他道歉。”

    黄应武大咧咧道:“放心吧,老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他知道你心情不好,还在说是不是给龚大姐去个电报,让她劝劝你。”

    安毅笑着摆摆手,拿起几份刚刚破译出的日军电报看了起来。

    首先是日外务省、陆军省、海军省电函川越茂,向中国政府提出要求:尽量聘用日本顾问;澈底取缔排日,并决定增派海军来华。然后是日本外相有田八郎电告英大使克利甫,将不致对华诉诸武力。

    第三份密电是华北日军司令田代皖一郎在与宋哲元的秘密会晤中,要求二十九军控制地区,尽快实现自治,各机关聘用日本顾问,共同针对十七军展开布防。

    安毅看完摇了摇头,心说这宋哲元也太软弱了,现在华北军演刚刚给军队鼓足士气,要是他那里再次退让,不仅会严重挫伤二十九军的斗志,打击官兵的抗日热情,面对日本的欺凌一忍再忍待会严重挫伤士气积重难返,再想振作就困难了。曾经战功赫赫的二十九军,很可能将彻底沦为三流部队。

    安毅又看了看第四厅转来的一份情报,张群与川越茂举行第三次会谈,我方提出五项严正要求:华北日军及日机不得任意行动飞行,绥东剿匪。

    安毅非常欣慰,蒋介石和中国政府看清楚7日本人表面上退让,暗地里却搞小动作的龌龊手段,开始在政治和外交方面展开争锋相对的斗争。这次日本人倒没有想象中的暴跳如雷,日外务省令川越留在南京,继续外交折冲,并与蒋委员长直接谈判。

    安毅看完电报,随手叫沈凤道拿去存档,这时林耀东走了进来,凑近安毅耳边低声禀报:

    “司令,那个和王诚钧一起前来的姑娘没有离开,在阵阵场待了大概一小时后,漫步到司令部附属医院的小花园里,在那儿又坐了约一个半小时,期间和演习中受伤的几位四十军老兵聊了下,然后找到我们的执勤官兵,请求你再次接见她。”安毅一愣:“王诚钧人呢?他们有没有聚在一起商量?”

    林撑东笑着说:“王诚钧先走了,离开前找到我们的执勤官兵,说回去后会把你交代的事情告诉他的上级。那个姑娘一直神思恍惚,王诚钧想拉她一起走,但被拒绝了。”

    安毅沉吟一下:“好吧,反正也到吃饭时间了,叫上她边吃边聊吧!”说完站起来

    ,冲着黄应武说道:“走啊,鹦鹉,还傻站着干嘛?”黄应武连忙跟上:“嘿嘿,和美女吃饭,荣幸啊,今天是不是改善一下伙食,犒劳一下啊?”

    安毅瞪了他一眼:“鹦鹉,你这家伙,老婆都娶了三个了,怎么还这样啊?我可警告你啊,要是你管不住你那张嘴,就不要在十七军干了,乖乖给我到漠杳去,给杨斌打下手,那里的少数民族不管娶多少都行,省得你给我闹出乱子来!”

    黄应武顿时泄气了:“好吧,好吧,我光看不说话总该行了吧?对了,司令il你说王诚钧这次回去,会不会立即把他们宣传鼓动的人撤回去啊?我还想趁着这次机会,好好招些人向漠南送呢!不要到时候两手空空,一无所获啊!”

    安毅笑了笑:“放心吧,他们的动作不会那么快,要知道一下子改弦易辙,会招人怀疑,还是春风化雨慢慢引导,更容易被人接受”现在他们有求于我,不想和我们关系闹得太僵,肯定会做些迎合我们的工作,否则没有我们庇护,他们的工作很难展开。”

    说话间,已经来到司令部食堂,能容纳千人同时就餐的食堂里坐满了人,看到安毅和黄应武到来,许多人都站起来敬礼,安毅笑着摆手,示意大家随意,很快来到临窗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沈凤道去点菜,没过一会儿,林耀东便领着周紫徽走了过来。

    大食堂里除了少数人外,其余格大多为周紫微艳光所幄,原本有些闹哄哄的食堂,突然变得鸦雀无声,近千双日光都落到周紫微身上,待看到这个红衣美女走到安毅一桌时,露出恍然的神色,不敢再投以直视,但依然悄悄用眼角的金光偷窥。

    安毅笑着向周紫徽说道:“周姑娘,你看如何?你进食堂来,比我的面子还大,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你而转动,你能说我们的将士们都是登徒子吗?”

    周紫微脸颊绯红,突然向安毅鞠了一躬:“安将军,对不起,我为我的冒失和无知抱歉。说真的,我没想到中日间的差距竟然那么大,也没想到我们在华北的军队形同一盘散沙,根本就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回事。

    “刚才我和在保定医院就医的四十军、五十三军受伤将士聊过了,他们对独立师的攻击力赞不绝口,说九万人苦心经营的防线那么容易被突破,事前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次看报纸-宣传,只说独立师如何如何强大,却丝毫也没有提及其他军队,原来真实的现实竟然这样残酷。

    “这两个多小时我一直在思考你说的那些话,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很可笑。我一直以我三姨为榜样,要做个新时代的女性,认为自己忧国忧民,始终站在时代的前沿,可是回头一看,我们所做的并没有取得想象中的效果,现在我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安毅非常格讶,想了想请周紫微坐下,然后道:“也不能说你以前的努力没有效果,毕竟宣传抗日,让国人觉醒,也是一项长期而艰巨的工作。不过你是大学生,相对于这些稍有文化就可以胜任的宣传工作,还有更重要的责任等着你们。我说个实在的吧,将来中日间爆发战争,西南地区将成为我们抗日的大后方,我这几年之所以开发和建设川南,就是为了将来有一个穑固的后方支撑。现在溴南正在普及小学和中学教育,缺口大量教师,我觉得你们大学生应该肩负起这个责任,到祖国最需要你们的地方去。”

    周紫微眼睛一亮,随即变得暗淡起来:“我父母不会允许我去的,我外公好不容易安顿下来,肯定也不愿意离开北平。”

    这时沈凤道已经带着侍卫,把土豆烧排骨、猪肉粉条、拌黄瓜、虎皮青椒四道菜和一份海带汤端上了桌面,又给每人送上一碗米饭,然后坐了下来。

    周紫微看了一眼,发现所有的菜都是大锅菜,有些惊讶地问道:“将军平日就吃这些吗?”

    黄应武代为解释:“在十七军和安家军,讲究官兵一致,所以平日大家喜欢拼着吃,多几个人在一起,还有宴席的效果,呵呵。其实迳样的伙食已经很不错了,要是碰上打仗,能有口热饭吃就算不错了。来来来,尝尝我们的伙食,我们的厨师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由于家教森严,周紫微虽然出自名门,但并没有染上骄娇二气,很文雅地端起饭碗吃起来,虽然细嚼慢咽,但却吃得津津有味。安毅笑着看了周紫微一眼,心说这个丫头还算不错,随即埋头大嚼。

    吃完饭安毅抹了抹嘀,掏出支烟悠闲地抽起来,待周紫微喝了。汤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安毅才笑着道:

    “周姑娘,北平非久留之地,目前日军已经进驻北平三门,气焰非常莴张。未来中日大战爆发,北平首当其冲,我觉得是时候安排退路了。子玉老将军在川多年,想来已经习惯了那里的气候,我诚挚地邀请他到川南定居。还有吕碧城女士,我知道她在六年前皈依佛门,法名曼智-,而溴南是佛门昌盛之地,毗邻缅甸、暹罗等佛教国家「对于她学习钻研佛经很有裨益,我觉得在目前的局势下,定居西南是个不错的选择。

    周紫微再次致谢,随后问道:“安将军,你觉得中日大战什么时候会爆发?”

    安毅面色凝重起来:“若是我猜测不错的话,最迟明年秋天「日宛就会发动全面侵华战争。留给我们准备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我请小姐回去后告诉你的尊长,要离开北方的话得赶早,要不然一旦大战打响,再想南下就困难了。

    “周姑娘,我们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我对你的热血和爱国情怀很钦佩,因此决不愿看到你和你的家人,落入日寇的魔爪。还有现在国共两党之争,我也不喜欢你卷进去,政治是复杂的东西,连我都唯恐避之不及,更何况是你这样一个单纯的小姑娘?”

    说到这里,安毅站了起来:“好了,言尽于此,周姑娘,下午我要出席一个军事会议,就不奉陪了。你回去后请代我向吴子玉大帅问好,就说后学末进安毅忙于军务,没时间去什锦花园拜访他,请他见谅。如果他对我的论断有什么怀疑的话,欢迎他到保定来,我定扫榻相待,与他好好探讨一番。”

    周紫微使劲地点着头,虽然彼此相处时间不长,但安毅却给她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相比于王诚钧的高谈理想,安毅更注重实干,而这种实干,却是目前的中国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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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介绍:
一个卑微的生命来到战火纷飞的民国时代,一次次的挫折与伤痛导致他一次次的迷茫与觉悟,面对军阀遍布、民不聊生的动荡世界,面对强权、国耻、沦丧、热血……这个只为了好好活下去而苦心钻营的麻木看客,不知不觉被卷入一次次的历史大事件中,糊里糊涂走上了从军之路。
无可选择的万里征程,打造了一个内心执着坚定、外表厚颜无耻的另类军人,在历史的夹缝中沉沉浮浮数度生死最终却能顽强活下来,成为一个绝无仅有令人爱恨交加的铁骨抗日英雄……
铁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