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六一章 低调复出
在云端!上平稳飞行,宋美龄感兴起地望向窗外的嫩各苏二运输机,对安毅的细心和慷慨非常欣赏。
数日来,张静江、虞洽卿、欧耀庭、林旭东、张熹等人及家眷陆续离去,安毅都派出军用运输机,把这些长辈亲朋送到上海,回程时还特意把江南集团上海分公司收留的一批孤儿接回叙府,安顿在他的童子军校中。
宋美龄原计与张静江等人一起返回的。看到川南人民代表大会隆重召开,深思过后致电蒋介石留下旁听会议。得到蒋介石的大力支持。蒋介石在回电中告诉宋美龄,如有可能,全力动员安毅一起返回南京,以中央监察委员的身份,出席中央政府于二十三日举行的特别会议。之后再上庐山。一起参详军务,协商日益严峻的福建时局。
四天的会期中,宋关龄对川南人民代表的参政热情,以及代表们对政府的信任与支持,非常感慨,川南政府公正开明的领导作风,也给宋美龄留下了深刻印象。在昨日的闭幕式上,安毅一出场就赢得全体代表长达三分多钟的热烈掌声,坐在主席台后排观摩旁听的宋美龄甚至能看到台下人民代表眼中的泪花,代表们对安毅的信任和热爱,让宋美龄深感震惊,她非常清楚,一张张激动的笑脸和一声声自内心的欢呼,和一个个代表眼中的热泪。究竟蕴含着怎样的情感和信任。听着飞机马达传来的轰鸣声,宋美龄转过头,望了一眼身边埋看书的安毅。低声问道:“安毅,你们是怎么想起提交《新闻出版法》、《劳动保障法》、《游行示威管理条例》三个提案的?之前有没有想过会遭到文化界或者工会组织代表的否决?”
安毅合上书本回答:“这三个提案我们已经酝酿一年多了,原因是我们看到近年来全国各地的新闻出版、示威游行活动非常混乱,处于一种无序的失控状态,国民政府虽然在宪法中对此有相应的法律规定,确定了公民的言论自由和游行示威的权力,但都是泛泛而谈的纲要性法律条文,没有相应的实施细则。
“就拿南京来说,大大小小的报刊杂志社不下三百余家,粗略统计一下,中央及各部所属、各高校和社会团体的出版社占据其中一半左右。其余基本上全都是个。人所有,仅仅是在政府宣传部门随意填上一张表,谁都可以自己刻蜡板印报纸。且把**和左翼势力放到一边不说。大量的日本汉奸、不法奸商的报纸满天飞,万一到了国难当头的时候,这些乌七八糟的报纸就会隐患丛生,后患无穷啊!”
“你说得对,日本人对我们的久化、政治舆论领域的渗透已经非常严重了,甚至比**的反动宣传还要令人怵目惊心,这一点,你们校长是很清楚的,要不是剿匪,他早就开始整顿了。”宋美龄深有同有
安毅接着说道:“是啊!师母你也知道。学生在川南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和心血何等巨大,努力了几年时间才刚刚走上正轨,看到一些成绩,这个时候,怎么允许别有用心的反动势力进来展开颠覆?耍不是为了确保这三项法案的立法基础和实施后的法律依据,学生早就以佞靖公署的名义强行实施了。
“之所以要拿到人民代表大会上讨论表决,完全是为了今后执法过程中,拥有坚实的母庸置疑的法理基础,现在三个法案全都通过了,我们就能堂堂正正取饰那些有悖于法律规范的报社和杂志社,就能维护民众的游行示威安全,创造一个稳定的、理性的、合乎法律要求的社会秩序。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川南的健康稳定展。
《劳动保障法》则是其他两个法律的有效补充,对缓解民众的生活压力,保护工人、农民、受雇佣者的合法权利和尊严,有着积极的意义。同时也使得各行业工会有个维护自身权利的法律依据,对缓解政府与民众之间的矛盾非常有益。”
宋美龄赞赏地点了点头:“你做得很灯。川南什么都走在全国的前头。不简单啊!昨天我去中央党部川南办事处探望走走,刘辊等人拿着刚刚出版的《三江日报》对我说,他们以前误解你了,现在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对你是非常的佩服啊!”
“过奖了,这都是集体群策群力的结果。学生只不过挑个头罢了,真正办事的还是政府各部、议会常委会和参议顾问们,没有他们的辛勤工作。学生哪里有现在这么舒服?”安毅笑着解释。
宋美龄嗔怪地望着安毅:“你总是这样谦虚,不好!知道的明白你是自内心,不知道的会说你阴险狡猾,呵呵!还有件事,叙府动物园项目获得这么多民众的支持,实在出人意料。我怎么也没想到,短短三天时间就收到叙府、沪州等地各界民众的六十多万专项捐款,还有那么多商会。竟然联合起来主动承诺愿意分担动物园建成后的支费用,看来全国第一家动物园就要在你们叙府落成了。”
安毅莞尔一笑:“之前学生就是害怕被全国人民戳脊梁骨,才这么谨小慎微的”黄河大灾流民遍地,人都没吃的倒有钱养畜生,让八”二左来怪吓人啊!弄不好辛辛苦苦建力起采的名誉就浪测”还好。还好,川南的父老乡亲是非常开明敦厚的,对美好生活有着炽热的追求。这次我们政府把决定权交给人民。学生身上背负的压力也少了很多,还换来一个公正民主、顺应民意的好名声,哈哈!可谓一举多得啊。”
“你真是个狡猾的家伙,轻轻松松就做成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想想真让人感叹!以后有机会,我真想到滇南去看看。你们的报纸电台把滇南的山水风光说得像人家仙境一样。令人向往。”宋美龄笑道。
安毅建议:“只要师母想去。什么时候不可以?只需以慰问灾民、考察移民安置情况为由,就能去走一趟。要是校长愿意,那就更方便了。随便一句话刻,能成行,那边机场也修好了,从南京到滇南也就几个,小时,很方便。还有件事。铁路通车剪彩仪式上。校长不是希望学生想办法筹集资金,把铁路修到重庆去吗?这很好办。铁道部早就有了规戈,缺的只是钱,如果校长感兴趣,学生可以把美国合众国银行董事长兼总经理张熹,请到校长办公室商谈资金借贷事宜,不单止铁路项目。其他借款都可以商量的。”
宋美龄惊喜万分:“太好了!安毅,这回你可帮你们校长大忙了。子文这段时间压力太大,又闹着辞职不干了,不愿意在金融改革铺开之前再为你们校长筹款借钱,你如今能把张熹先生这位美国著名的金融家介绍给校长,他一定非常高兴、非常安慰的。”安毅谦逊地笑了笑,把张熹的近况和其在美国金融界迅提升的地位详细告诉宋美龄。完了又扯到香港南华公司董事长卢开明身上。
安毅转头吩咐沈凤道几句。拿过一个漂亮的镶金天鹅绒礼盒。送到宋美龄面前:“师母打开看看。要是喜欢。就留作纪念吧。”
宋美龄好奇地接过来,放在膝盖上爱惜地端详了好一会儿,打开一看。出一声惊呼:“天哪!太漂亮了”你从哪里弄来的?”
“就是我刚才介绍的那个卢开明赠送的。瑞士欧米茄公司特制的镶钻情侣金表。师母你看。没见过这么小巧、这么雅致的女表吧?瑞士制表大师的最新杰作,全手工精雕细琢,全世界只有这么一对。”安毅低声解释。
宋美龄合上盒子,恋恋不舍地交还安毅:“我不能收下,太贵重了!”
安毅灿烂一笑:“师母见外了不是?告诉师母实情,这次卢开明和瑞士欧米茄公司的远东代表一起来的,决定在叙府开一家钟表厂。所用零配件大部分是卢开明的香港钟表公司生产,他们是看上我们国家庞大的市场了,合约都已经签订。六个月之内他们刻会在叙府建起一个,崭新的钟表生产厂、一家仪表仪器厂,满足我们”南各企业生产设备和产品配套的需要,他们在这一领域捷足先登,赚大了!一对表又算得了什么?
“再者。学生亲手画了几个军用手表、时尚手表的表样,交给卢开明拿到瑞士去和他们总部商量一下,如果能满足学生的要求,单单是学生麾下各级军官的需求量就不下三千只。对他们来说,这可是一笔巨大的潜在利润。学生不收他们设计费已经够亏的了。他送一对表还不是毛毛雨啊?哈哈!师母你就收下吧,就当玩具得了。”
“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谢谢!”宋美龄高兴地接了过来。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安毅看看表,低声说道:“师母,到了南京我就不出席今晚的社交宴会了,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不愿意让各界人士和那些记者们大惊小怪的。明天上午开完会,学生直接飞南昌,上庐山去觐见校长。完了去看看灾民安置点。还有。江南制药厂的股份已经全部转让给江淅的几位老板了,那里倾注着学生太多的心血,怪留恋的,想去走一走看一看,顺便去万寿宫拜见道门的几位大师,我们后面那架飞机上我的老同学张天翼腿伤没好利索,顺带捎上他去请道门的杏林高手帮忙治一治。”
宋美龄点点头:“你的考虑很有道理,低调些总是好的。对了,你这次最好把张天翼带去亲自见见你们校长。把他的实际情况好好说说,鲁涤平那里我会跟他打个,招呼。你们校长历来爱惜自己的学生。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受委屈的,更何况张天翼是为党国蒙难受伤、忍辱负重的,只要说清楚情况,你们校长自然会想办法帮助张天翼恢复军衔以及职务。你大胆进言就是。要是军中一时没有合适的职务,让张天翼回川南帮你也行。张天翼不是黄埔四期工兵科的高材生吗?又到俄国伏龙芝大学读了那么多年的军事,还拥有实际的带兵经验,去哪儿找这样的人才?”
“谢谢师母!学生一定如实向校长反映情况。”安毅感激一笑。
正文 第九六二章 按下葫芦浮起瓢
当天晚卜。安毅回到南京厚载茬老巢,吩咐麾下军需官阐凶小液好的老字号酒楼买回三大桌菜肴,与情报站、办事处和兵站的麾下主官欢聚一堂举杯畅饮,以示搞劳。机要副官梁子晏向众弟兄介绍了西南两会的情况、川南和滇南主力部队、警备部队的新政策与新举措一顿晚宴众弟兄高高兴兴笑声不绝,对自己集团的前途满怀信心。
深夜,安毅在与南昌情报站站长刘昊的工作商讨中,得知次日中央召开特别会议的内容涉及到三个敏感问题:
一、对叙府县晋级为中央直辖市进行表决;二、讨论对日益失控的福建省军政府处理意见;三、全国粮食紧急征购与调拨问题。
第一个议题安毅毫不担心,林森主席、汪精卫院长和中央各部主官在出席西南商品博览会和工作视察期间,已经取得了共识,叙府在城市规模、人口规模、工农业产值等方面已经越目前的北方经济中心天津、东南政治和经济中心广州、素有东弈芝加哥之称的汉口等城市的水平,与中国最大的商埠上海、千年古都北平、民国都南京、建设多年繁荣鼎盛的南昌基本持平,更不用说青岛、郑州、西安等直辖市了,完全满足中央政府的要求,符合晋级的所有条件。后两个问题。中央都需要安毅的帮助和配合。
福建问题越来越严重,在围剿红军的两年中连连受挫损失不轻的十九路军,在老长官陈枢铭的策动下,距离中央越来越远,省长蒋光鼎、十九路军总指挥蔡廷错以及麾下将校,逐渐消除分歧,在饱受中央军歧视、不能获得应该获得补充的军饷物资之后,愤然宣布不要中央一分钱拨款,也不会向中央上缴一分钱税赋。
十九路军利用一年多来钨矿出口贸易带来的巨大利润,悄悄扩军,以惊人的度建起了生产步枪、机枪和各型号子弹的兵工厂,参照安家军的军需后勤标准,每一个师都建立一个军械所。沈光汉的六十师、毛维寿的六十一师、区寿年的七十八师都是十九路军的老底子,大量补充新式装备之后,战力随之大增,目前国内军队中仅在安毅集团各部装备的怔弹炮,这三个师也各装备了一个营,湘西厂生产的价廉物美的“中正一式”冲锋枪、仿捷克轻机枪,装备到了营连一级,淘汰下来的老式武器装备配属不断组建的新增部队,目前十九路军实际兵力已达六个师九万人马的水平。
安毅在福建没有设置情报站,但是十九路军和福建省政府驻京机构的主官几乎都被广州籍的陈瑜拉拢腐蚀了,陈瑜如今不但是个刚刚洗手上岸的级富豪,还是参谋本部第四厅的总务处少将处长,从十九路军驻京机构主官那里获得的情报。无论价值还是时效性,远远过徐恩曾的中央党部党务调查局和戴笠的军事调查统计局,加上一直留在老南昌的安家军无线电侦测小组不断破泽的通信情报,安毅知道十九路军距离造反那一天已经为期不远了。
但是,安毅对此的态度是装聋作哑,不闻不问,不管将来是谁赢谁输、谁来当这个福建省的省长,安毅都有把握继续从福建钨矿开采与出口中获利鲁麟公司的汉斯和安毅私下联合组建的上海德利洋行,从十九路军开进福建那一天起,就以各种方式巧妙地取得了三座大型钨矿厂的十年开采权,去年三月获得了中央资源委员会和福建省建设厅双重批准的法律文件,其中一座因为红军占着一直没有开采,反而是贫困的苏区政府组织大量人力物力、用最简陋的方式开采,两年来都是通过中间商悄悄卖给德利洋行。
至于粮食紧急征购与调拨问题,安毅对中央政府是支持的,黄河中下游地区大水已经退去,数百万灾民都要返回家园,没有足够的粮食是绝对不行的。中央政府三次致电安毅,请他回来参加会议,最大的原因就是如何更好的解决这个棘手问题,因为安毅集团捐赠的大量粮食。仍然源源不断地从海上运来,堆积在上海、南京浦口和江西湖口三大兵站仓库里。
有意思的是,法国人高调宣布的中法经贸成果中,包括即将从殖民地西贡港和贡布港运来中国的十万吨稻米,可是这十万吨稻米并不在安毅集团公布的赈灾粮范围内。
中央政府官员看到法租界报纸的这一则报道,立即上报行政院。汪精卫以自己与法国人的良好关系,略一打听就知道是安毅在西南两会期间与法国人签订的购买合同,于是找到主席林森商量,征得蒋介石的支持后立刻联名给安毅电报,要求他这个中央监察委员立即回到中央参加会议。
安毅对此没有什么意见,这十万吨稻米本来就是为了赈灾采购的,而且用的是老丈人欧耀庭的钱,老丈人为了给女婿增光添彩,自己躲在幕后把荣誉让给爱婿。
在次日上“刚公议中。前面讨论的两个问题。安毅一言不,静静倾略,则八举手他也举手,叙府升级为市、向福建省长蒋光鼎出的整改令这两项议题全票通过。到了第三项议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安毅身上,汪精卫和林森主席说了几句开场白,便笑容可掬地请安毅言,放眼全国,这个时候也只有安毅这个大地主拥有巨量的粮食。
安毅站起来就是一番爽快话:“本人以及江南集团、湘西企业集团、川南企业集团从国外紧急购进的所有赈灾粮,目的就是帮助受灾民众度过这个冬季,为重建家园、恢复生产赢得宝贵时间。在此,本人非常希望把所有赈灾粮全部交与中央政府、全国赈灾委员会全权接收和分配。林主席、汪院长、诸位,请原谅安毅军务繁忙、俗务缠身,没能与诸位一起为受灾民众多尽一些责任。拜托大家了!”
全场掌声一片,赞誉不绝,林森和汪精卫惊喜万分,没想到安毅如此的慷慨和着快,两人在掌声中激动地站起来走向安毅,分别与安毅紧紧握手,连声褒奖。
散会后,汪精卫让刘江叫住安毅,说要请安毅一起共进午餐。安毅含笑盯着这位曾经的独立师党代表的眼睛,把刘江看得汗毛倒竖深深低下头,才低声告诉他:“你去报告汪院长,说安毅需要立即飞赴剿匪前线无法与他会面甚为遗憾,下次再聚吧,感谢了!”
“是”可是将军,那个,还有这个”刘江在安毅面前,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勇气。
“麻烦你转告汪院长,三天之内,从法国安南殖民地购买的那批稻米的合同文本和提单,将会由江南集团的周崇安先生送到汪院长手里。
刘秘书,还有什么事情吗?”安毅仍然是亲切的微笑。
“没有了,属下谢谢将军,谢谢刘江一时间满头冷汗。
“再见”。
十分钟后,汪精卫在办公室里频频长叹,喊出句“安毅真乃伟男子也。便挥挥手让刘江等心腹退下,打了个电话给林森报喜,饭也不吃。立刻就粮食分配问题细细斟酌。这一次,他要让河南省主席刘峙、山东省主席韩复渠这两个桀骜不驯、从不给他面子的军阀,乖乖跑到自己面前摇乞怜才行。
下午四点。安毅来到庐山军官练团基地,杨杰、张治中、顾问团长魏采儿、主任教官尹继南等人立即中断会议,浩浩荡荡百余人开到门口迎接。安毅见状,连忙吩咐停车,距离五十余米外一阵小跑,上前一一见礼,相互打完招呼进去一看,两千多名受训学员已餐排着整齐的队伍,等候安毅的到来。
一身戎装的蒋介石在陈诚、葛敬恩等将领簇拥下,站在检阅台上,含笑望着安毅。
安毅连忙跑到高台前,立正敬礼:“报告校长,黄埔军校四期工兵科毕业学员安毅,奉命前来报告,请校长刮示!”
安毅的声音特别大,在群山中嗡嗡回响,听得全场近三千人眼都直了,安毅不以参谋次长、接靖公署主任这样显赫的身份晋见,而是以他黄埔四期毕业生的身份向蒋委员长报到。让全场将士震惊之余。深思不已。
蒋介石心里无比激动,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安毅会以这种方式来见他,安毅此举虽有虚伪做作哗众取宠之嫌,但是对全场将领以及来自几十个师两千余名受军官来说,绝对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尊师行为和无比忠诚的榜样。相信这一幕很快就会传遍全军成为美谈,对树立蒋介石的个人声望和权威、显示蒋介石与安毅师生之间亲密融洽的关系,将会产生巨大的推动作用。
可以说,安别的安毅一出现。就给蒋介石送上一份无法用价值衡量的厚市山
“稍息”归队吧。”蒋介石高高扬起头颅。脸上神采奕奕,充满信心。
“是!”
安毅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像普通一兵那样原地转身,一阵小跑登上高台,站在陈诚和张治中身后。
陈诚悄悄拽了安毅一把,把他拉到身边并排站立,眼睛盯着前方,一起听蒋介石话。
葛敬恩含笑移到安毅身后,在他耳边低声问道:“不走了吧?。
“怎么行?待几天就得回去。”安毅低声回答。
葛敬恩笑道:“恐怕你想走也走不了啦
“为什么?。
“新疆盛世才、广西李德邻、热察方振武刚刚消停,福建又闹起来了,你的世叔任公已经秘密到达福州,陈枢铭恐怕兵变在即了,这个时候。校长能让你走吗?就算让你走,辞修兄也要你给这一期学员上几天课,才会放你走的!”葛敬恩悄悄介绍。
安毅幽幽一叹,转向葛敬恩无奈地笑了笑。
正文 第九六三章左右逢源
袖岭东谷掷笔峰的练团基地经过半年多的紧张施工已炮非川。在这松拍繁茂、溪流潺潺雨的优美环境中,六层高的钢筋混泥土宿舍楼
“庐山传习学舍”已经投入使用。学员们不再需要撑着行军帐篷、在满是蚊子的潮湿空旷地过夜。位于大礼堂与宿舍楼之间的宫殿式图书馆即将封顶,占地宽阔的大礼堂地基已经打好,大块的石条整齐堆放在地基四周,如此庞大的工程,看样子没有两年时间难以建成。
安毅细细打量一圈周边景致,蒋介石的话也适时结束,主要将领转到物岭中央政府行馆召开军事会议,三丰余位分属中央军各军的主要将领全部出席,大家对安毅的到来都笑脸相迎,安毅不停点头回话打招呼,脖子都酸了。
会议开始时,刚刚被任命为剿总司令部北路军总指挥的顾祝同就坐在安毅身边。
会议的议题果如安毅所预料的那样,是如何“拯救”已经失去控制的福建第十九路军。根据葛敬恩的军情通报。陈枢铭和李济深最近与**代表接触频繁,黄琪翔、戴戟、陈友仁等国民党内部的反对派军政要员分别潜入福建,目前聚集福州召开秘密会议,具体情况还需等待进一步的核查。
安毅一听就知道十九路军内部有中央的奸细,否则不可能这么快获的如此详细的参加会议人员名单,心中暗自为李济深担忧,很不希望军中元老、在无数人心目中德高望重的李济深参乎其中,安毅甚至能够判定。与蒋介石势不两立、同时也对**不共戴天的胡汉民、陈济棠、李宗仁等人,很可能不会接受十九路军与**进行合作。
在目前的政治形势和思想意识局限下,任何地方势力与**有所牵连,都会成为全**队和舆论的打击对象,何况各路红军如今已被六十余万中央军紧紧合围在三个宽大的区域之中,而且包围圈越来越生存的空间也日渐萎缩,半月来,红军数次激战企图打破僵局,都无法扭转被动局面。其中。彭德怀、董振堂率领的红三军团动的南城和黎”攻势,被国民党老将周浑元率部击退,数日后周浑元突然率部快前移,再次占领数个主要县镇,伤痕累累无以为继的红军不但痛失三县,而且已无反攻可能,只好眼睁睁看着中央军占领有利地形,在所有交通耍冲修建稳固的工事和围堵堡垒,断绝所有粮食、药品、盐巴、布匹甚至农具输入苏区,一点点把红军挤压在越来越窄的贫穷山区里。
陈立夫向与会将领通报的消息引起安毅的重视:第三国际派遣的军事小组已经潜入赣阅苏区,根据抓获的**高级联络员杨甫章供认,共产国际派来的两名俄**事顾问和一名比利时军事顾问,在衢州被红军中央特科特勤小组接走。淅赣边界驻军意外抓获杨甫章之后,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中央党部派驻该军的特派员闻讯赶到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特派小组立即提审杨甫章。才知道杨甫章被意外抓捕之际,他刚刚送走了三名假扮成传教士的第三国际军事顾问,想再追也来不
了。
会议下绝密资料后宣布散会,安毅被蒋介石留了下来。蒋介石吩咐陈立夫和葛敬恩交给安毅厚厚两沓军情通报和情报资料,满怀期待地告诉安毅:
“你网来,先熟悉一下情况。你这个参谋次长离开太久了,这次回来要负起责任,尽快熟悉业务。另外,你想想看怎么样才能和任潮将军、御行将军(黄琪翔)联系上。劝他们不要干傻事,如有可能,能不能通过什么方式。探一探李德邻、白健生的态度。桂系虽然今不如昔。但是经过两年的休养生息,已经逐渐恢复、兵强马壮了,要是福建局势无法挽回,桂系军队又在湘挂边界来个东西呼应,何健的湘军很可能挡不住他们,**军队就会有机可趁,这一点,你要高度重视。”
安毅望着面前堆得高高的两沓机密文件,苦笑道:“校长,联系李任潮、黄御行将军没问题,可李德邻、白健生二位与学生已经多年没有交往了,况且我们本身还有宿怨未结。虽然上一次李任潮将军领着桂系三号人物黄旭初将军到川南考察。但都仅限于经贸方面的接触,而且一直以来,我们与桂系的生意都是通过黔西的石珍将军进行。如果可能的话,不如把黄季宽将军召回来,让他辛苦一趟。”
蒋介石摆摆手:“黄季宽已经前往蒙古,安抚那些在苏俄**威逼利诱下闹独立的王爷们,至少在一两个月内无法赶回来,你就不要推辞了。别小看经贸合作的力量,欧美各国因我国辛亥革命后的全民觉醒。封锁了我们这么多年,造成的破坏是非常大的,你现在掌握着西南
省凹曰混姗旬书晒)小说齐伞之间的经贸垂动权,只要你出德邻、白健生不心尔沁你面子的,当年西征武汉的后期你还记得吗?正是你和益之将军,还有那个石珍将军,对广西进行长达一年多的经济封锁,才迫使桂系不得不收敛妥协,这种威慑力你不用放着干什么?。
“学生愿意一试
安毅只能苦笑着答应,其实他也想见一见李宗仁和白崇禧,西南的经济展已经到了极为重要的时期,一个安定的广西政局关系着一条重要的出海通道,维护好对安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另外,正在与法国人秘密商议的安南商道,也需要广西在北面策应。
安毅如今手里还有一张好牌,桂系不得不严肃对待,自从获得滇南地区之后,缅甸走私鸦片到安南、广西的数量大减,目前已被安毅堵住了百分之八十货源,广西的军费开支大半靠的就是鸦片贸易,这个时候。恐怕李德邻和白健生也很想见自己一面。
蒋介石看到安毅答喜下来,满意的点点头,摆了摆手,和气地说道:“今晚我就不留你吃饭了,估计辞修、墨三、继南等人都在外面等你,你去吧
“谢谢校长,学生告辞。”
安毅走出大门,就看到陈诚、顾祝同、尹继南等将领和十几位都已是中央军各师师长的黄埔师兄围在一起,低声聊天。身材高大的蒋鼎文不知何时到来的,站在一群将领中,硕大的脑袋非常显眼。安毅快步上前打招呼,大家看到安毅身后的沈凤道提着两个沉重的公文包,知道安毅已经接受蒋校长的任务,全都会心一笑。
“各位老大,请小弟到哪儿撮一顿?。安毅冲着尹继南集了点头,然后向其他人乐呵呵问道。
陈诚麾下大将罗卓英笑着说道:“练团有规定,所有军官和受人员都不能出去花天酒地,安老弟的家里宽敞,我们只能到你那儿去乐一乐了,放心,哥几个,为你接风。不用你出钱,辞修兄和铭三兄已经派人到镇上最好的酒家定好酒菜了。”
“酒没定小毅的老窝里什么时候没有十几箱好酒?这可不是钱的问题,对吧,诸位?”蒋鼎文这么一说,众将全都跟着瞎起哄,毕竟安毅喜欢好酒名茶的习惯,已经在军中传诵多年了。
安毅也不在意,众人一起步行前往安毅的别墅。大家边走边聊,这个说看来也得弄块地皮建一栋房子了,那个说要是嫌麻烦就买现成的的了,庐山如今至少六百栋别墅。那些洋人知道再有一年多时间中央就要收回庐山所有行政权和地产权,知道不能再享受特权了,于是纷纷挂出转让的牌子,要买就趁早吧。
安毅一听非常感兴趣,立亥叫来机要副官梁子晏:“给道叔个电报。让他派人来庐山,把挂牌转让的别婪都买下来。”
“司令,周先生早就派人上山了,这半个月一直在收购,刚才你在里面开会我去镇上新设的办事处走了一圈。听张主任说已经盘下了十七栋房产了,其他的还在谈梁子晏低声回答。
众左一听傻眼了,既佩服江南集团老总周崇安人的嗅觉,又羡慕安毅有钱,深怕附近的别墅真的被奸商安毅全部买下,以后自己想花钱都找不到地方。几年来,安毅手下人在南京、上海、宜昌搞地产大赚特赚的事情,众人都是印象深亥的。
安毅看到大家的脸色,就知道众人心里在想些什么,略微犹豫,便作出决定:
“诸位大哥小弟这么多年来,没少获得兄长们的关照小弟时时记在心里,希望有所报答。这样吧,趁这几天大家都在山上开会,想买房子的就别犹豫了,如不嫌弃小弟这里还有几个闲钱,拿去就是了。不收利息,但是得给弟打张欠条,以后有钱了再还”怎么了?小弟又不是放高利贷,这么看着我干嘛?钱不多,买几栋房子的钱还是有的,再多就难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众人指着安毅哈哈大笑,对他的义气佩服不已,已经以老婆名义买下别墅的陈诚感慨不已:
“诸位如果想买就尽早买吧。否则接下去庐山的房产让小毅这个奸商炒起来,再买就亏大了,何况如今不愁没处弄钱,现成的大财主在这儿。不宰他宰谁去?”
众人一阵哄笑,大部分人已经拿定主意向安毅借钱买房子了,至于还钱的事到不用担心,只要战事一起。各军各师就能获得一笔笔的额外军费和补贴,再不行今后只需向安毅麾下的兵工厂或者辅助器材生产厂购买几批军需物资,两栋别墅的钱就回来了。(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六四章 胆大包天的故人
寺续两天。安毅不是出席军事会议,就是与陈古夫起煦建十九路军潜伏人员和打入红军内部的情报员回的各种情报,晚上还需要根据诸多资料,参详各路大军的兵力调配和防区衔接等问题,召集麾下随行的将校一起记录大量笔记,在内部也来一次模拟作战,以便留下宝贵的资料供日后学习总结。
在两次由蒋介石亲自主持,各路军总指挥、参谋长参加的军情分析会和一次图上推演中,安毅都是静静看着、默默听着,由始至终没有表任何意见,陈诚和顾问团负责人几次询问安毅的看法,安毅都以刚刚到来还不熟悉情况为由,轻松而委婉地推辞掉。
第三天上午,安毅根据蒋介石的秘密指令,悄然离开庐山,只带走副官沈凤道和侍卫长林耀东,机要副官梁子晏和陆续到达的总部参谋班子、以及从老南昌派来担任保卫任务的一个特种分队,仍然驻扎庐山。
上午九点十分,安毅乘坐的中央党部专车到达庐山马徊岭军用机场。登上刚刚降落不久的专机,飞往南昌青云谱机场,安毅集要在老南昌停留一天时间,做好出行的联络和准备工作。才修建不久的庐山机场,距离青云谱机场的空中距离不到一百一十公里,专机以二百八十公里的巡航度从容飞行,加上起降时间也就三十分钟。
身穿便装的安毅三人下飞机就钻进江南集团的轿车,直驶老南昌城西南的守备部队大营,与守备旅长孙小旺、参谋长叶清风等人开了个简短的小会,便前往看望最后一批徒步开往川南的一千五百新兵。
由于近三万五千名新兵已经陆续开往川南,担负引导护送任务的老南昌守备旅,如今只剩下两千余官兵,兵力已经捉襟见肘。孙小旺请求再招三千新兵,原地整。以补充缺员,安毅毫不犹豫便答应下来。并授权孙小旺和叶清风再组建一个汽车连,车辆不足部分,从即将全额转让的江南汽车制造厂紧急进行调拨。让孙小旺和叶清风高兴碍手舞足蹈,连声做出保证。
悄悄前往属于守备部队管辖内的最后一个灾民安置点巡视完毕,饥肠辘辘的安毅吩咐孙小旺该忙什么忙去,晚上大家再到劳守道家里一起聚聚,顺便开个会。
离开灾民安置点,安毅吩咐林耀东,把车开到澄碧湖畔的顿和西餐馆,借着午餐时间。见一见白俄侨民领袖、已经是安家军高级情报负责人的奥杰罗威奥吉姆斯基亚历山德罗的堂兄瓦佳,问问这个为安毅输送了上千名各种人才的白俄领袖,还有什么要求?
汽车在装饰华丽的顿河餐厅大门侧边停下,年轻英俊的大堂经理索姆洛夫网从哈尔滨来到南昌不久,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三人中的安毅,他看到来的是江南集团总部的车辆,便礼貌地迎出来,进入大门把安毅三人领上二楼尽头的雅座,用较为流利的东北话礼貌介绍说,今天餐厅的客人很多。但这个位置是周崇安先生最喜欢的,我们总是留着,这里掩映在一片生趣盎然的绿色植物之中,自成一体,不用担心被其他客人打扰,非常安静,还可以欣赏窗外碧波荡漾的湖景和熙熙攘攘的街头景致。
安毅说了声谢谢,与沈凤道、林耀东面对面坐下,一起欣赏久违了的澄碧湖景色,心中对即将放弃这块凝聚着安家军十余万弟兄心血的新兴城市伤感不已。
正叹息间,一名漂亮的白俄女招待陪着一位高挑婀娜的金美少女快步走来,安毅抬头一看,原来是瓦佳的女儿卡捷琳娜和熟悉的女招待雪梨,连忙站起,笑着打招呼。
安毅逐一与惊喜的卡捷琳娜和雪梨拥抱见礼,沈凤道只是微微点头就坐下。
年仅十九岁的卡捷琳娜和安毅说了会儿话,转向林耀东,颇为激动地紧紧拥抱,把粉脸贴在他笑得异常灿恕的脸上:
“亲爱的林,我正要到叙府去找你,知道吗?我爸爸在叙府风景如画的花园街也开了一家同样风格的顿河餐馆,目前在中国最好的俄罗斯厨师都集中在了那里,这么长时间了,你去做过客吗?”
林耀东扫了一眼笑得很是暧昧的安毅和沈凤道一眼,颇为尴尬地揽着卡捷琳娜的腰身,拉开一段距离,这才凝视着面前少女那双碧蓝的大眼睛:
“去过了,开张那天我代表司令送去一对花篮,那儿非常美丽豪华,面积足足是这里的三倍,我听说你父亲还把街对面的两栋联体别墅公窝全都买下来了,说不定你很快就会搬到叙府去住”对了,你父亲呢?怎么没见着他人?”
卡捷琳娜含情脉脉地回答:“我立刻就打电话给他,把他从南昌城里叫回来,将军到来,父亲他怎么能不亲自见见呢?呵呵!林,等等我,这样。你坐斜对面那张小桌,行吗?我要为你叫来你最爱吃的沙丁鱼,然后好好看看你,和你多说会儿话,聊聊咱们的现在和将来。”
望着女孩满是期满的眼睛,林耀东略微犹豫,便点头应允了:“呃”好吧目送欢快的卡捷琳娜离去,林耀东转向含笑望着自己的安毅和沈凤道,摊开手耸了耸肩,嘿嘿一笑。便转到斜对面的那张小桌旁坐下,拿起边上的英尖报纸,人模狗样地看了起来。
安毅看得有趣,忍不住摇了摇头,对身边的雪梨低声请求:“雪梨,等会儿你去和索姆洛夫说一声,我们这里不需要特别照顾,也不希望有人打扰,当然,欢迎你过来坐一坐,说说话,你是位非常善良美丽的姑娘。没人能拒绝你的温柔
“谢谢您的夸奖,将军。雪梨一定会更加努力,不让您失望”我这就去和索姆洛夫说一声。”同样高挑漂亮拥有一双完美长腿的雪梨嫣然一笑,款款而去。
沈凤道目送雪梨离去,放下水杯,身子往前一探,神秘地问道:“小九什么时候和瓦佳的千金这么亲热了?。
安毅想不到沈凤道也会有如此八卦的一面,不由乐了:“你问我,我问谁去?”
“狗日。,二不声不响,居然把白俄也花卡捷琳娜追到年了,估腆一心邓孙子就要有一个白俄老婆了,生出的后代肯定差不了。”
沈凤道摇了摇头,转向窗外。继续欣赏澄碧湖美景,安毅也收拾心情,望向被秋风吹皱的湖面。两人边看边低声交谈。
不一会儿,卡捷琳娜亲自给安毅和沈凤道送来开胃酒和精美的餐前小吃,红着脸说了声抱歉,就坐到林耀东对面,窃窃私语。
安毅和沈凤道都竖起耳朵,只听两人倾诉了下利后衷肠,卡捷琳娜便轻轻拉过林耀东的领带说与西装不相配,等会儿闲下来便陪林耀东一起去老南昌的商业街逛逛,选一条最漂亮的意大利领带送给他。林耀东嘴里说不必了吧?脸上却美滋滋的满是幸福,看得安毅真想过去拍拍他脑袋。
雪梨领着两位男侍者端来正餐,小心摆放完毕,网坐下想陪安毅和沈凤道聊一聊,突然听到楼梯的响动,伸头出去一看,一个侍者刚刚把一位身穿少校军服的壮实军官领上二楼,连忙向二人告了个歉,起身来到与安毅这个雅座相邻的那张桌边,收拾桌面的鲜花和报纸,礼貌地请军官就座,并用流利的国语询问先生要点什么?军官低声回答说还有两位朋友先等等。
安毅觉得这个声音有点熟悉,透过绿叶后的玻璃隔墙望了过去,看到似乎是黄埔三期的学长唐明宗。想了想懒得打招呼,省得见面又是一轮寒暄。彼此都累。
安毅放下酒杯,掩起雪白的餐巾铺到腿上,抬起头无意识地望了一眼窗外。晃眼看到下面街道上两个身影似乎很显眼,当下也没在意,拿起刀叉准备开动时似乎想到什么。再次望向窗外宽阔湖边人行道上等候车辆准备走过来的熟悉身影,愣了一会儿,悄悄凑近开始切牛扒的沈凤道:
“老沈,你眼睛好,帮我看看对面正走过马路的两个人,都戴着礼帽,穿着风衣,留意下左边那个矮一点的。”
沈凤道看了一会儿,转向安毅时非常惊讶:“陈麻!他这么会在这里”看样子他也进顿河餐厅来吃饭了。那年咱们在上海见到他时我印象很深,虽然他戴着宽沿礼帽穿着西装大衣,但身材和步态是无法改变的”五月份校长不是网放他走吗?他怎么还敢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老南昌?”
安毅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这家伙胆子大是出名的”怪了!前天党部调查局网秘密押解到这里的**高级联络员杨甫章不是说,陈麻被放回去后一直接受**中央党部的审查吗?还说在周主任的力保下,把他暂时调到红军彭杨军事学校,担任代理校长职务,不让他带兵打仗。如今他整天和同样受排挤的左权师兄一起,在瑞金九堡林那个破烂的军校里面唉声叹气。如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审查结束。他没事了?”
沈凤道想了想,低声猜测:“会不会与杨甫章的被捕有关?别忘了陈屏可是**特科的干将,负责的就是这些事情
“对”一定是了!我们先别声张,让我想想,怎么和他见上一面?”
安毅顿时来了兴趣,想起当年在黄埔军校时,与师兄们一起生活的那段难忘日子,心里就无比的留恋。
沈凤道看出了安毅的意思:“其实这不难,等会儿我直接去叫他就亿”
安毅点点头,觉得这个办法最直接也最好,在这地方陈着再不愿意。也不敢大喊大叫或者逃跑,先别说能否从沈凤道眼皮下溜走就算能拼命跑出去也跑不远,如今正值非常时期,街上到处是巡逻的老南昌军警,这些军警中的各级头目,过三分之一出自安家军,沈凤道只需喊一声陈庚就走不掉。
陈着与助手大摇大摆走进西餐馆,四处扫了一眼几乎满座的一楼大厅。和气地询问迎接的束接洛夫:
“有位姓唐的军官已经来了,他是我们的朋友
“哦,明白了,唐先生已经吩咐过了。两位请随我来,在二楼雅座。”索拇洛夫把陈康两人领上二楼。
来到二楼,陈康一眼就看到唐明宗在里侧的临窗位置,向自己举手示意,飞快扫了一眼周围几桌洋人和富态的生意人,微微一笑。对索妖洛夫致谢,领着副手大步走向唐明宗,经过靠墙一桌的林耀东和卡捷琳娜时,机警地打量一眼,现这两个人卿卿我我,心无旁鹜,也就放松下来,走到站起来的唐明宗面前:“呵呵!子义兄别来无恙啊?”
“还好,没想到张兄能在百忙之中前来,请坐,别客气啊,今天弟做东。这位兄弟也不用客气,坐吧”小姐,照我点的菜式再上两份。再来两杯白兰地唐明宗和气地为陈屏两人点菜。
陈着坐下,笑逐颜开:“这段时间肚子寡啊!好长时间没吃西餐了,据说这家顿河餐馆是白俄开的,不知道味道是否正宗?”
“张兄请尽管放心,这是南昌最有名的西餐馆,正宗的圣彼得堡风味。当地显贵和我们军中将校都喜欢来,特别是像张兄这样去过俄国见多识广的大老板,更得尝尝才是,哈哈”。唐明宗非常亲热的答话,虽然声音不大,里面雅座上的安毅和沈凤道却听得清清楚楚。
十分钟后,唐明宗一桌的西餐和酒水上齐,三人也不客气,开始大吃起来。隔着茂盛盆景和一人高玻璃墙的安毅和沈凤道已经吃饱,擦擦嘴,凑在一起低声商量起来。
安毅从兜里拿出笔记本,旋开钢笔,写下一行字小心撕下递给沈凤道:“不用担心他逃掉,要是他真逃走的话,就让他走吧,事情闹大了不好
“明白!”
沈凤道接过纸条一看,忍不住咧嘴笑起来,折叠好缓缓站起离开座位,直接来到陈麻面前。
正文 第九六五章礼物
陈麻抓紧纸条猛然抬头,一双眸子精光闪闪,紧紧盯沈凤道的眼睛满脸惊愕。
坐在陈康对面的唐明宗看清是誉满全军的传奇高手沈凤道,吓得脸都绿了。手里拿着的刀叉微微抖,傻在当场。
陈着的助手现不对,再看波澜不惊的沈凤道平静地站在桌前。所处的位置正好挡住去路,着急之下,一只手已经下意识地伸进怀里。
“别乱来!”
沈凤道低声告诫,缓缓捡起桌上的银叉子玩弄起来,银叉子在他三根指头之间缓缓弯曲对折,转眼间没入沈凤道的掌心,沈凤道手腕一转,轻轻打开,将捏成一团的银叉子轻轻放到陈康助手面前的碟子里,默默转身回去了。陈着的助手不可置信地凝视碟子里的一团金属,额头上的冷汗一颗颗冒出来。
回过神来的唐明宗四处看一眼,凑近陈麻,着急地问道:“纸条上写着什么?”
陈着重重靠向椅背,把手中的纸条塞进兜里,摇摇头,紧张地思索起来。
“五姨太”是陈麻在黄埔军校血花剧社公演的话剧《皇帝梦》里,反串扮演袁世凯五姨太的角色。他在舞台上展示的惟妙惟肖的顾盼、婀娜的身姿与步态,数年来一直被黄埔将校和毕业学子传为美谈。“匪兵乙”就更不用说了,随着安毅的迅崛起,的传遍四方,如今几乎全**民都知道他当年在黄埔血花剧社公演时的这段趣事。
此亥,一张简简单单只有十个字的纸条。所包含的内涵和情感。用十万字都写不完,让陈麻深感震惊,无比感慨。
“子义,你认识刚才那人?”陈康打破沉默,低声问道。
唐明宗急忙点头:“他就是传说中的军中第一高手沈凤道,安毅师弟的副官长,中原大战结束不久,我在南京曾见过他一面。当时他和安师弟去宪兵司令部公干,安师弟顺口介绍我才认识的,军中流传着他的大名。中低级军官真正见过他的人没几个。现在他在这里,安师弟肯定也在,好像就在我们隔壁最里间的雅座,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既然躲不了。我们一起去见见吧。”
陈麻果断站起来,吩咐助手原地等着,与心慌意乱的唐明宗一起走向绿色盆景后的雅座。
安毅看到陈康到来,摇头一笑:“难得一见啊!师兄,坐吧,上次在上海好不容易碰到一起,你老哥子就是不认我,这回你总该认了吧?哈哈老沈,麻烦去拿两瓶最好的伏特加来,我陈师兄可是大忙人,几年不见,得好好庆贺一下!”
沈凤道转身离去,安毅热情地招呼陈蔡和唐明宗坐下,把香烟送到两人面前,乐呵呵地看着满头是汗的唐明宗:
“唐师兄,听说南昌行营宪兵司令部最近忙得很,师兄这个机要科副科长。怎么有闲情逸致从城里过来?不会是经常来顿河餐馆享受西餐吧?”
“这呵呵,长官说笑了!”唐明宗脸上讪讪然,心中叫苦不迭。
陈着斜眼望着安毅:“安次长,你不是一直在川南闷头国难财吗?什么风把你吹到这了?”
安毅撇撇嘴:“你这家伙是嫉妒了吧?小弟我数年来赈济和安置近千万的灾民,你怎么就看不到?”
“对,还忙着从灾民中征召了数万新兵。对吧?厉害啊!如今安次长恐怕已经成为全国最大的军阀了吧?”陈麻不冷不热地讥讽。
安毅摇头大笑:“认识你这么久,难得你这么赞小弟一回,全国最大的军阀?这样的夸奖令小弟倍感骄傲啊。哈哈!”
陈着也乐了,无奈地摇摇头,拿起桌面上美国打火机拨弄起来:“啧啧!真是有钱人啊!包金的吧?什么时候送我一个?”
“看得上就拿去!你我兄弟还分什么彼此?除了老婆没商量之外,其他都可以共享!对了,你不是在瑞金九堡那个彭杨军事学校当校长吗?求你件事,哪天你见到**军团的那个政治部副主任李霄龙,别忘了提醒他还我一千七百大洋。这孙子坏透了,拿了我三批药品,到现在还没给钱,下次老子不和他做生意了。”安毅大大咧咧地说道。
陈着大吃一惊。见鬼似的死死盯着安毅,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当彰杨军事校长到今天仅仅半个多月,任命文件尚未来得及下达,整个红军中层指挥员都不一定知道,安毅却在貌似无意之间一口点破,怎么不让陈着惊骇?
安毅点燃支烟,向送酒过来的雪梨露出个微笑,等雪梨给三人倒上酒,安毅礼貌地说了声谢谢,端起酒杯高兴地提议:
“来来!两位师兄,咱们师兄弟难得一聚,小弟敬两位师兄一杯,有什么话,喝完这杯再慢慢叙。来啊!看不起小弟是不是?再不端杯子我可要骂娘了啊!”
陈着和唐明宗相视一眼,只能无奈地端起酒杯,与满面春风的安毅轻轻一碰,陈麻的手还是那么稳。只有唐明宗端着酒杯的手抖得厉害。
一杯酒下肚,安毅抓起酒瓶,给两位添满酒,目送雪梨离开,这才收起笑容,殷勤地问道:“陈师兄小弟知道没事你不会来老南昌转悠,觉得有什么事小弟能帮忙的。师兄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啊。”
陈着眨了眨眼,计上心头:“难得师弟如此盛情,我却之不恭啊!这样吧。大哥我这次来是想买十箱青霉素,再加十箱江南药厂生产的治痢疾特效药圣宁,如果方便的话,再给愚兄准备十套八套外科手术器械。暂时就这么多了,想起什么。下次见面再求你。”
“只是药品?小意思!好在你说的及时。小弟的江南制药厂已经转让给尸刚划阀了。这几天估计正在办交接手续。要是再晚几天。,忱不敢厚着脸皮写条子了。”说罢。安毅掏出笔记本和钢笔,当场把陈着需要的药品和器材的品名、数量写上,一边签上自己的名字,一边问道:
“武器弹药要不要?要的话师兄你准备现钱,我再给江南兵工厂写一张字条,我弟弟东子刚刚调到兵工署,这几天正好在江南兵工厂蹲点,只要见到我的字条,货源再紧张他也得给你货。”
陈康和唐明宗彻底傻眼了。陈麻看到安毅撕下字条,笑眯眯递到自己面前。下意识地接过来看了一眼,抬起头幽幽一叹:
“***,你真这么大方?有种!你小噪就不怕我真去要货之后,蒋委员长马上会找你的麻烦?”
小弟哪天没有麻烦?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安毅若无其事地笑道。
陈着把字条小心折叠,放进兜里:“告诉我,你从哪里听说我当上什么校长的?”
“那么也请师兄告诉弟,你来南昌的真实目的是干什么?以你目前在红军中的处境。应该还在接受所谓的政治审查,如果不是非常特殊的紧急事件生了,你这个特务头子是不会被放出来的,对吧,唐师兄?”
安毅夹枪带棒几句话,就把陈麻和唐明宗吓得够呛。
唐明宗强忍心中的慌张。看到陈康的脸色变幻莫测,想了想对安毅说道:“安师弟,我们都知道你仗义,两次慷慨相助,救出我们的同志,还长期悄悄卖给我们药品,弟兄们心里都感激你。听说周主任也曾多次赞扬你是个爱国将领,是个同情革命、思想开明的人,还有,数次大灾你都忧国忧民,倾囊,”
“打住!打住!唐师兄有事就说,别老给小弟戴高帽子,你们不骂小弟是什么军阀,什么万恶的吸血鬼、资本家和买办卖国贼小弟就烧高香了。”安毅喷出口烟雾,似笑非笑地看着非常尴尬的唐明宗。
唐明宗无助地转向陈麻,陈养咬咬牙,低声请求:“师弟,说实话,大哥有事求你,这次来是想找个人,五天前在衢州被保安师抓了,听说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秘密押解到南昌,为此大哥我特意来求见唐子义,可子义也不知道人关在哪里,估计就在老南昌特别监狱。
安毅点点头,转向唐明宗:“唐师兄。你这个宪兵司令部机要科副科长,也不知道?”
“惭愧!中央党部直接负责的案子,都不会与我们宪兵司令部打招呼的。还有我这个。级别很多事情都无权了解。”唐明宗苦笑着回答。
安毅望向陈麻:“那人是否叫杨甫章?”
陈着点点头:“是他!”
安毅晒然一叹:“师兄,你还是回去吧。你的事情,还有左权师兄被排挤的事,都是此人透露的。还有,淅江的不少人在这几天之内也都陆续被抓了,听说全都押解到南京,具体情况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
陈着从安毅刚才的一番话中,已经猜到杨甫章可能已经叛变革命了,此亥安毅证实了他的怀疑。仍然让陈着震惊得差点儿跳起来。
唐明宗忧虑地望着痛苦的陈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过了好一会儿,平静下来的陈麻黑着脸站起来,盯着安毅的眼睛,低声道谢:“大哥谢谢你,这份情谊记在心里了!临别前大哥有句话不吐不快。希望师弟不要与人民为敌,否则咱们没兄弟可做了。”
“笑话!”安毅将烟头扔进面前的烟灰缸:“老子与人民为敌?你陈麻就能代表人民?这样的话亏你说得出口。要是你陈瓒就这点儿心胸,这兄弟不做也罢!不过我提醒你们两个。唐师兄这样的心理素质,最好还是别再留在宪兵司令部了。就算老子装着没看见,唐师兄带着这么沉重的心理压力潜伏,迟早会出事,还不如快点儿滚蛋。”
陈康勃然大怒,重新坐下。指着安毅问道:“好,你有种!你说你不与人民为敌,为何你安毅的部队连续数月在川湘边境地区屠杀革命群众?为何对黄汉部红军死追不放,要杀尽”湘边境的红军而后快?为何你在整个川南地区实施独裁政策。一周内强行查封十几家报馆?为何你安家军政治部的走狗们,一直在整个川湘滇黔地区秘密调查**人和进步人士?这么多罪行,不是与人民为敌是什么?你以为赈济灾民。行些小恩小惠就能掩盖你的恶行吗?办不到,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如果你再一意孤行助纣为虐的话,人民总有一天会向你清算的。”
安毅毫不在意:“说完了?唐师兄,你有什么补充?”
“我
唐明宗心中正翻江倒海,自己身份已经暴露,是去是留,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哪里管得了安毅是否与人民为敌?
陈着被安毅无所谓的态度气得咬牙切齿。可对安毅没有任何办法,他刚才一番话虽然说得有些过分,但本意上还是为了革命着想,不愿意安毅这个已经与蒋介石数次闹僵的地方军阀。参与对红军的围剿。
在红军高层会议上,就有人数次提出派人与安毅秘密联系,把安毅争取到红色的阵营里来,但每次都被王明、博古和共产国际派来的代表坚决拒绝,提出这个,建议的左权等人,还因此受到严厉的批评和责令检讨。
安毅看到气呼呼的陈麻和一脸惊慌的唐明宗,没有话说,再次点燃支烟,平静地说道:
“今天我也有几句话要对两位师兄说,希望你们的这些大帽子不要轻易扣到别人头上,我安毅都做了些什么自己很清楚,你们没有资格评判对错!什么赈灾、什么安置灾民我就不说了,这些事情在你们看来顶多算叫二广事。与你们的崇高理想相比。如莹虫皓月之……
不过,不见得真理就掌握在你们手里,不见得你们一贯正确,老子打日本、抗击英国侵略者的时候,你们又在干什么?至少到目前为止,你们没资格对老子说三道四,先把你们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再说吧”。
“安毅,我警告你,放尊重点!”陈着严厉地瞪了安毅一眼。
安毅微微一笑:“师兄,我要是不尊重你,现在就收拾你了,怎么还会忍受你对我横眉竖眼?老实说,前几年我一直在考虑,是否加入你们,与你们并肩作战?可是。当我接到许继慎师兄遇害的噩耗之后。我彻底死了这份心。你知道我和许师兄的感情有多深,也应该知道我与那些被你们自己人整死的黄埔师兄感情都不错,包括你在内。虽然我尊重你们的主义和信仰,许多目标还都一样。但我不芶同于你们连自己人都往死里整的手段,也正甩为如此,你们才有了今天的艰难处境
陈着愣住了,脸上的怒气瞬间消退,心里不得不承认安毅说的是实在话。
安毅喝下一杯酒,继续说道:“今天我也说几句掏心窝的话,可能对你们有益。撇开理想、主义,从一个军事将领的角度看,我现这样一个事实,没有老毛,就没有你们红军的今天,可是,雄才大略的创造红军辉煌时代的老毛,如今在干什么?又是谁在指挥如今的红军?你们明明自己就拥有一批熟悉国情的杰出军事将领,可为何接受连自己所在的地方有几座山、几条河都不知道的洋人来瞎指挥?根据地都没来得及建设巩固,就敢集中没有接受充分练的部队攻打大城市,这不是送死是什么?看看你们现在,优秀的中低层指挥官都死得差不多了还要不停地搞内部整肃,能不让人寒心吗?说实在的,我很为你们担忧,不知道你们这次该如何拯救自己的命运。虽然我刚刚复职,没有参与指挥中央军对你们的围剿。但是对你们的处境还是非常清楚的
陈康和唐明宗面面相觑。安毅的话实实在在,让陈康怒气尽消。忧心仲仲。
“继续说陈麻向安毅点点头。安毅诚恳一笑:“这才是应有的态度嘛!你认为我打黄汉是屠杀你们红军?事实的真相可不是这样,当时黄汉部已经撤离,我杀的不过是当地占山为王、祸害一方民众的土匪,哪里伤害了一个真正的红军战士?至于报纸上的宣传,你以为处在我的位置,能不借此机会宣扬一番功绩、表明立场吗?再一个”根据我们最新得到的情报,黄汉此人根本就不是你们红军中的一员,他纠集起来的一万多乌合之众,至今依然没有得到你们的承认,为此,我已经命令麾下各师停止前进,正在想办法与黄师弟取得联系,打算收编他们这支武装。如果黄汉愿意,我给他一个主力师的编制,让他和我一起干,好好装备练一番,准备和小日本或者中缅边境的英国人干上一仗。这种为国为民、光宗耀祖的事情。我估计黄师弟不会拒绝,过两天我回川南就放出消息,争取尽快和他建立联系。至于你们怎么看,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你休想”。陈麻露出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安毅也笑了:“我怎么就不能想?现在我要钱有钱,要枪有枪。还不用和自己人刀枪相向拼个,你死我活,难道不比你们如今的处境优越?要是我猜测不错的话,黄师弟很可能是从你们队伍中逃出来的,否则他现在应该跟贺胡子的部队合兵一处了,对吧?。
陈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站起来伏在桌面上,低声说道:“安师弟,大哥佩服你的成就,也钦佩你的人品。但是,很多东西你还弄不懂,你根本就不知道信念的力量是多么强大。你我选择的道路不同,就意味着你我的思想境界不一样,但是直觉告诉我,总会有那么一天,你会认同我们的主义和理想,或许会有你我走到一起的时候,因为你这人不像贺衷寒、胡宗南、俞济时、孙元良那些人一样不可救药
安毅莞尔一笑:“谢谢夸奖!你就这么走了?。
“哪儿能呢?我得先把你送我的礼物弄出来,不带走些东西,岂不是白来南昌一趟?。陈康自信地说道。
安毅也站起来,伸出手:小弟就不送了,祝你一路顺风吧
陈康伸出手,与安毅紧紧一握:“别客气了,我们迟早还要再见面的,哈哈!走吧,子义,再不走有人不舒服了
安毅望着陈麻三人匆匆离去的背影,长叹一声,缓缓坐下,一脸黯然。
沈凤道回到安毅对面坐下,望着窗外街道上脚步匆匆的陈麻。有些不解:“现在南昌及周边地区风声这么紧,他会用什么办法带走这么多药品?。
安毅想了想回答:“他会有办法的,以唐明宗如今的身份,应该可以办到。还有。你尽快知会杜易一声,让他立即了解黄汉部现在的情况,我估计红军总部已经派人与黄汉联系上了。现在这个危急关头。我想红军高层不会坐视这股强大的军事力量不顾的,哪怕是根稻草,救命的时候也用得上
“明白了!”沈凤道会意一笑。
一个半小时后,一辆悬挂南昌行营宪兵司令部牌照的军卡驶出江南制药厂仓库大院,车上的陈着、唐明宗和陈康的助手,都穿上了**校尉军装,车厢遮盖严实的篷布上,还坐着两名头戴钢盔、荷枪实弹的押送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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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六六章偷得浮生半日闲
厂月二十八日。几乎在安毅飞回川南叙府的同时间。蒋懵从庐山飞抵南京,回到办公室就给拂袖而去、在上海家中睡觉的宋子文打电话,电话没人接又再连两封电报,催宋子文返回南京。
宋子文被财政问题搅得心烦意燥。每月一千二百余万元的军费赤字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宋子文早已经不堪重负,偏偏汪精卫一派绕过宋子文,再次与日本人就经济合作和重开通商口岸展开或明或暗的谈判。终于把坚决反日的宋子文惹恼。宋子文再也不愿忍受这种窝囊气,抛开一切权利和责任,径自返回上海。
这次宋子文谁的面子都不给,连蒋介石的电话也不接,电报也不回。打定主意不干了。蒋介石勃然大怒,当晚立即召开会议,撤销宋子文行政院副院长、财政部长职务,紧急任命孔祥熙接任财政部长兼行政院副院长。要不是孔祥熙和众委员百般求情,宋子文的中央委员、经济委员会常委的职务,也要被盛怒之下的蒋介石和落井下石的汪精卫全部录夺。
次日上午,蒋介石在黄埔军校内的宫所秘密,接见停留在南京的张熹,牵线人是新任财政部长孔祥熙。
两个小时之后,双方满意告别。蒋介石放下财政重担,飞回庐山。继续指挥剿共大业,张熹与孔祥熙签订岩借款投资合同,立刻返回上海法租界的毅园,给安毅去密电。通报会谈纪要和借款投资合同的主要内容,当天下午即乘坐美国邮船,返回加州。
安毅回到叙府,并不急于致电李宗仁和白崇禧,而是先与黔西的石珍打招呼,由石珍与李宗仁联系之后再作打算。安毅估计至少需要两三天时间,广西方面才会有答复。又适逢星期日,于是利用这个,难得机会休息一天,正好好好陪陪自己的家人。
傍晚,亲自下厨做好两个菜的安毅解下围裙,捏捏冯洁云的细嫩脸蛋,扶着她日渐粗大的腰身,让她好好待着,自己亲自到东苑楼。把龚茜和吴妈请过来一起吃餐饭。
安毅走到东苑小花园入口,看到梁子晏驾车而来,随即停下步子。
梁子晏把车开到安毅身边停下;飞快下车,递给安毅一个卷宗:“蒋委员长、庸之先生分别来电。属下立玄送来了。”
“没事留下一起吃饭吧。”安毅接过卷宗低声说道。
梁子晏微微一笑:“不了,今晚约了人
安毅抬起头笑问:“去见韩玉给你介绍的文工团那个琴,是吧?”“是,不过不止小琴和韩玉。还有朱小姐,就是在政法大学特别班进修的朱蕴,不知她们几个什么时候搅在一块儿了”韩玉说很难碰到我在,又恰好是礼拜天,属下不好意思拒绝,便答应下来了。”梁子晏低声回答,俊秀的脸上微微红。
“得了吧你,不好意思拒绝?我看你巴不得早点儿和人家娇滴滴的小姑娘见面呢!快去吧,悠着点,别搞出人命来就行。”
安毅说完转身走向小楼,梁子晏呆呆站在原地,好一会才明白安毅的玩笑话是什么意思,难为情地摇摇头,接着咧嘴一笑,钻进车里动乐呵呵离去。
龚茜让吴妈准备准备,一起到正屋吃饭,欢快地把安毅领上二楼。安毅走到小床前,放下手里的卷宗,爱怜地抱起粉嘟嘟的儿子,亲了又亲。
龚茜嗔怪地打了安毅一下:“轻点儿。上午就让你的胡子把儿子扎哭了。”
“哈哈!小东西眼睛真大。越来越像你了,,奶粉够用吗?”安毅低声问道。
“够了,阿尔弗雷德院长真热心,前天又让他夫人送来两大罐英国奶粉,还帮小家伙检查了一遍身体。说咱们的儿子很健康。”龚茜依偎在安毅身上,满脸的幸福。
安毅点点头:“新来的阿姨怎么样?。
小芍药挺好的,是个勤快淳朴的好姑娘,马大婶这几天一个劲儿的夸她,可惜不识字,回头我慢慢教她。”龚茜回答。
安毅也赞道:“刚才我做菜她在一边仔细看着,挺有心的一个姑娘。人也长得秀气,等孩子会走路了,让她到学校念书去,将来也许会有出息。走吧,一家人都等着呢。”
“我先进卧室换件衣服,这几天乳汁好多,衣服常被浸湿,害得我都不敢出门,”
安毅望着娇颜绯红的龚茜,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龚茜立马联想起上午和安毅独处时的漏*点与奇特的欢愉,羞得低下头,给了安毅一顿粉拳才解恨,转过身羞答答地跑进卧室,很快换好衣服出来,看到安毅还在色迷迷地嘿嘿笑,气得上前抱过儿子独自下楼,安毅连忙追上,心搀扶。
温馨和美的晚餐结束,吴妈和小芍药先抱着孩子回东苑,龚茜心翼翼地把楚儿扶上楼休息。
安毅牵着冯洁云的小手,在院子里散步,感觉到风有点儿凉连忙脱下外套披在冯洁云身上,冯洁口十届得紧紧靠在安毅怀里。抬起头亲了安毅下,慵懒地,安不毅击向大树下的藤椅,乖巧的义女小杏花已经摆好了香茶和水果。
冯洁云拉着小杏花的手坐在一起低声聊天,安毅进屋把卷宗拿出来。抽出几份电文和情报汇总,仔细阅读。
看完蒋介石和孔祥熙的电报。安毅向小杏花招招手。摘去她秀上的一小片残叶,低声吩咐:
“奔西面的小院把沈伯伯叫来,说爸爸有事和他商量。”
“好的。”
小杏花像只快乐的炮蝶翩翩而去。
龚茜走过来,低声问道:“有急事了?。
“嗯,你看看吧。”
安毅把电文递给龚茜,为龚茜和冯洁云到上热茶,捡起另一份文件快翻阅,看到没什么重要事情,随手把文件放下。
龚茜把电文还给安毅,慎重地说出自己的意见:“既然中央已经通过设立叙府行营的提案,就得尽快把班子搭建起来。再有。这个市长你打算让谁来当?”
“董泽川先生怎么样?云儿,你也说说自己的看法吧安毅问道。
冯洁云很赞成:“董先生大才。无论是经济还是法律,他都无比精通。与国内知识界的关系也是相当的好,胡适先生对他赞誉有加。从两会的顺利召开到圆满结束,以及就动物园立项征求民众的做法来看,董先生非常的精明,也很得民心,再有玉成先生和祁老爷子左右辅佐,他定能干出一番事业。”
“我同意云儿的意见,让董先生当任市长恐怕也是众望所归之事。我和他虽然接触不多,但也看得出他对你还是很忠诚的龚茜低声说出自己的意见。
安毅点点头:“道叔说他有宰相之才。忠良之貌,这么多年能得到道叔这么高评价的人没几个。”
龚茜和冯洁云相视一笑:“你这家伙也信这套了?”
“当然了,道叔是谁?他老人家那套道家学说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否则何以传承几千年?何况他阅人无数,经验实在是丰富之极。记得楚儿怀孕三个月时,他就能看出怀的是儿子,云儿现在也就三个多月,道叔也已断言是个儿子,这几年,弟兄们的儿子闺女生了近百个,道叔都从未走眼过,准确率百分之百啊!”安毅对劳守道的这些本事还是非常佩服的。
冯洁云轻轻抚着腰身笑道:“我倒希望生个女儿,女儿疼妈妈
沈凤道和小杏花的笑声传来,安毅几个望过去,看到小杏花拉着沈凤道的手,蹦蹦跳跳,开心不已,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龚茜遗憾地说沈凤道也该有个伴了,冯洁云也为这个执着冷峻的奇男子至今不谈女朋友叹息不已。低声说等哪天定要给沈凤道介绍一个。好女孩。
安毅从未向自己的女人透露过沈凤道心中的伤痕,只能假装没听见。端起茶壶给沈凤道斟上杯茶。示意他看看两封电报和文件,拉过来到身边的小杏花,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女儿,明年该升二年级了,对今后有什么打算?。
“爸,我不想和冷月姐她们一样去留学,我想读军校,行吗?。小杏花搂着安毅的脖子恳求。
安毅惊讶地看着长得亭亭玉、立的义女:“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妈妈同意吗?。
小杏花点点头:“妈妈说,一切听你的,只要能为义父分担点工作。就是女儿最大的理想。”
安毅温存地抓住女儿的手:“孩子,非当兵不可吗?”
“嗯,女儿喜欢穿军装。喜欢军旅生活,这几年在童子军校,是女儿最快乐的时光。还有,我们的拉丽莎老师说,我是她二十五年来教过的学生中,对密电码最有天赋的一个,去年下学期我就在拉丽莎老师的重点指导下,学完了密电码收技巧和编泽基础两门功课,和我水平相当的还有一个榆林的男生、一个商丘的女生,拉丽莎老师已经向科技研究所的波罗斯基教授推荐我们三个,说等我们完成中学的课程后。就可以直接到研究所,跟随波罗斯基教授学习,从一般记录员做起。她说,这个关口要是再去国外进修几年,反而耽误了。波罗斯基教授也认为,国外的大学在密码学方面不一定拥有更高的水平,欧美名校那些教授讲师,不一定愿意对我们这些东方学生倾囊传授。小杏花兴奋地告诉安毅,美丽的小脸蛋上写满了自豪。
龚茜和冯洁云惊讶地望着小杏花,沈凤道也抬起头,好奇地打量这位还不满十四岁的小女孩,觉得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安毅知道这个义女拥有非凡的记忆力。数学年年满分,但没想到她竟然拥有这方面的天赋,看来自己当初接收大量白俄知识分子,并同意他们制定自己的教育方法展开教学,这条路子算是走对了。
正文 第九六七章 百年树人
二儿小杏花的经历给了安毅很多启…一
数年来,安毅的童子军校实行的教育方法,迥异于国内任何的正规中小学校和私基教育,实行的是军营式的管理,每天上午六点必须集合完毕,由军队挑选出的班主任率领开始一个小时的晨跑和队列操练。
每一天清晨的集合结束和解散之前,都必须集体背诵安毅指定的十条语录,内容包括“驱除日寇、保家卫国卧薪尝胆,刻苦努力,为中华之崛起而奋斗终生”等等。背不下的没有早餐吃。
由于绝大多数孤儿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没有几个人获得启蒙教育的机会,当初安毅与劳守道等人商量之后。就来了个一刀切,不管年龄大全都读一年级,部分识字的孩子编为二年级,几十个接受过初级教育能进行简单运算的孩子,则在通过测试后编入三、四、五年纪,先把童子军校的各个年级搭建起来再说。
经过四百多位教职工三年的艰苦努力,人数高达四千八百余人的童子军校,在经过不断择优跳级和入学考核定年级后,终于完善了阶梯式的五个年级。孩子们非常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很快形成努力向上、互帮互学的良好校风,加上严格的军事化管理和拥有优秀的教师队伍,孩子们掌握基础文化知识的度,数倍于普通小学。
每天上午都是基础文化教育,课程包括国文、数学、史地、植物学四门。八点第一节课,十二点第四节课结束,午餐结束休息一个时,喜欢打球的打球,喜欢打闹的打闹。无拘无束,不加管束。
下午两点后,少数时间由从童子军校毕业生中选出的辅导员进行忆苦思甜教育和校外帮、扶活动,其他时候都是是雷打不动的政治教育一
教员是从有战功的官兵中精心挑选、轮流派驻童子军校的军代表,授课时间为一小时,使用教材就是安家军新兵教育的特编教材,内容包括秦汉以来历朝历代抵抗外辱的著名战例和英雄人物,以及明朝抗偻史和两次鸦片战争的屈辱史,再到不久前的一二八抗战和华北抗战,生动的战争史中包含一定程度的历史地理知识。
下午三点半开始,是两个小时的军事基础练,傍晚六点半晚餐,晚上七点半至九点半为兴趣教学,内容包括音乐、书法、美术、外语、乐器演奏、测绘基础、无线电基础、航空模型等等。
四年级以上的学员在掌握任何一种乐器的演奏之后,的可挑选一至两项自己喜欢的选修课程,跟随中外教师进一步学习。
小学毕业后,学生进入条件更好的大学附属中学,按照入学成绩,分别进入各年级,继续接受更高一级的新式教育,经过一到三年不等,绝大部分学生能轻松考上安家军开办的大学、士官学校、职业技术学院,品学兼优的佼佼者,则被选送公费留洋,成为建设国家、保卫国家的栋梁之才。
童子军校的中外教师们,仁厚踏实,兢兢业业,五年来逐渐摸索,总结出一整套实用高效的教学方法。童子军校派出的代表队。在都南京、江西省、南昌市”南地区的各项比赛和文艺汇演中,赢回一个,个最高奖项,成立历史仅仅五年的童子军校,以学生具有严明的纪律、扎实的基础、开阔的思维、多才多艺的素养名声鹊起,加之从童子军校毕业的学生跳级现象频繁,成为全国教育界的一个不小奇迹。
无数家长四处托人寻找关系,希望把子女送进童子军校就读但遗憾的是童子军校有着极为严格的规定,除社会孤儿和军中将士子女之外,一律不得接收外来生员。唯有思茅新开设的童子军校,才对少数民族乡亲开放。
国内许多教师,想法设法进入童子军校执教,希望享受到童子军校教师不低于大学讲师的高薪和安家军团级军官的福利待遇,但是经过重重考核,最终获得聘请的,只有千分之几的概率。
两年前,童子军校从老南昌整体搬迁到叙府新校址。
紧邻中央陆军士官学校的童子军校规模随之扩大两倍,拥有三栋五十米长的四层教学楼、一栋五层高融汇中西建筑风格的办公大楼、一块拥有能容纳八千人就座的简易看台和四百米标准跑道的运动场、十二块相邻的混泥土篮球场、男女生分隔管理的两片楼宇宿舍群、一座半封闭钢粱式室内体育场、三十多个兴趣教学小组、宽敞完善的实验室和先进的教学器材,使得童子军校无论在规模和教学力量方面,更上一个台阶,成为千百万教师和家长们无比羡慕的、全国屈一指的初级教育基地。
童子军校的成功,让安毅想到很多,在安毅的印象里,全国各大高校中学术最为自由学风最为浓郁的,要数清华、燕京两所大学,其次是金陵大学、自己旗下的西南理工大学、上海复旦这三所学校,安毅相信只需三五年的努力,凭借实力雄厚的师资力量、与欧美各大名校之间的交流与合作、以及自己每年的大笔教育投入,旗下的西南理工大学、叙府医学院和西南政法大学,就会逐步缩小差距,进入全国一流大学的行列。
但是,在整个教育体制中,最重要、最为关键的则是小学和中学教育,虽然这几年”南的教育事业蓬勃展,每一个乡村几乎都建立了一所小学,但是相对于各方面都走在前面的童子军校而言,自己在川南总体的基础教育事业方面做得还是很不够,无论是资金投入和重视程度都欠缺很多。许多小学仅有一间教室一两个老师便开课了,至于教育的效果究竟如何也没有谁追究。自己如今没有能力促进全国教育事业的进一步展,但是把川南十八个县市的教育基础和水平提高一步,还是能够办到的。如果在前两年的大笔投入之后停滞不前,等待川南政府从预期的财政收入中逐年戈小拨教育经费,很可能会错过目前最关键的五年展机遇。
沈凤道、龚茜、冯洁云看到安毅在不远处来回踱步,低头沉思,不知道安毅想些什么,也不好打扰。
眼看着夜幕讲品,明月升起,安毅还在独自思考键凤道站起来低一杏花收拾桌子返回大厅中等候,以免夜风寒冷着凉了。
安毅在小杏花手中瓷壶瓷杯的轻轻碰撞声中,走了回来,低声吩咐沈凤道打电话把杨斌、叶成、展到、杜易、蒋云山、董泽”祁老爷子七人请来,就叙府行营的建立、叙府市领导班子的安排、川南十八市县的基础教育如何深化加强的问题展开讨论。一定要尽快拿出初步方案,否则下去太忙就顾不上了。
沈凤道应声而去,安毅扶起冯洁云,对要回去的龚茜说道:“你也要参加这个碰头会”你这个“经济研究所所长。应该走马上任了,千头万绪都等着你帮忙理顺,哪怕旁听一下也是好的。”
龚茜点点头:“那么,我先回去看看孩子,收拾完我就过来。”
安毅搀着冯洁云慢慢走回去:“云儿,你的文学社办得怎么样了?”
“网开始呢”现在青姐帮我兼管着。在玉成先生和祁老爷子的大力支持下,基本网罗了川南各地的国学名士和后起之秀,注册的会员已经有三百二十多人,第一批成员中的十二本作品已经完成校订,准备出版行。
“祁老爷子上次建议说。如果能把“川南文学社。更名为“巴蜀文学艺术联合会。更好,毕竟整个四川的国学名士大部分如今都在我们叙府各级学校高就,足以代表整个四”的文化潮流。
冯洁云回答完,笑吟吟望着安毅,等候他的意见。
安毅点点头问道:“那么,谁来当这个会长?”
“玉成先生推蕃的是祁老爷子,董先生则推荐晏阳初、徐中舒两位先生,无奈两人一个。在河北搞平民教育普及、一个已经被中央研究院从燕京大学调去整理明清档案,看来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美国哈佛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北方致力于国民教育的晏阳初先生前几天网离开叙府,说川南的教育展得已经很好了,北方贫困地区更需要他,临行前晏先生推荐四”大学文学院院长张颐先生,祁老爷子和玉、成先生都极为赞成,特别是玉成先生,非常欣赏张颐,已经开出了委任张先生为西南政法大学副校长兼文学院院长的条件,加上数个名家的联名邀请,估计过几天就能把他请来。
“我这个小小的执行理事,混在一群饱学名士中间,挺惭愧的。”冯洁云有些赧然。
安毅微微一笑,突然记起张熹曾经向自己推荐过这个张颐:“张颐先生是不是二十年前赴美国入密歇根大学就读,获文学学士和教育硕士及哲学博士学位,之后再获英国牛津大学哲学博士学位的那位张颐?。
冯洁云点点头:“正是。严格来说,张先生还是我的牛津大学的同门学长呢,牛津毕业后,他又到德国埃尔朗根大学研究康德哲学和黑格尔哲学,后赴法国、意大利考察,被英国皇家学会聘为会员。九年前回国先任北京大学教授,后到厦门大学任教授兼文学院长,年初他看到福建政府穷兵默武,轻视教育,一怒之下回到四川大学。这半年他两次受玉成先生邀请,来到叙府考察我们的三所大学和川南基础教育,对我们三所大学的规模设施、师资力量、教育方式赞不绝口,夸奖说完全领先于国内任何一所大学,还特别赞扬你对家乡、对巴蜀人民做出的不可磨灭的贡献
安毅非常振奋:“很好!这么说张颐先生逃不到了,哈哈!既然这样,就让他来担任这个会长吧
冯洁云笑道:“祁老爷子说等成立那天,一定把散布在全国的巴蜀名士都请来,诸如网在北平成功举办画展的张大千先生、曾担任中山先生秘书也做过你们黄埔军校教官的书法家谢无量先生、国学大师蒙文通先生等等,都请回来一起聚一聚。”
安毅高兴得连连点头:“太好了!到时我一定好好拜见一下这些名家,请他们赐些墨宝留存,将来我儿子没钱花了,拿一张去拍卖就能成个大富翁,哈哈!”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俗气啊?揍死你!”冯洁云忍不住打了安毅两下。
“什么事让你们小两口这么高兴?”蒋云山大步走来,长袍飘飘,颇有点儿仙风道骨之韵。
安毅连忙迎上去:“先生这么快就来了,里面请!”
蒋云山捻须一笑,进入大厅坐下,接过小杏花奉上的茶杯,逗了她几句,看到小丫头害羞地跑进里屋,开怀不已,放下茶杯,接过安毅递来的香烟,低声说道:“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哦?请说。”
安毅来劲了,知道蒋云山所说的好消息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蒋云山点燃香烟,徐徐吸一口:“马君武先生举家搬来了,正式就任西南理工大学校长!怎么样?是好消息吧?”安毅大喜过望,站起来向蒋云山鞠了一躬:“太感谢先生了!我这个挂名校长终于脱难了,一身轻松啊!”
蒋云山听得有趣,畅声大笑,笑完再说一个消息:“还有件事得跟你说说,刘海粟先生你认识吗?”
安毅一愣:“闻名已久,无缘相见,听说前几年他公开展出**画,被江淅政府通缉,一直不敢回去,我倒觉得没什么,艺术嘛。需要一个慢慢了解和适应的过程。只是政府那帮老封建老古董也太僵化,容不得新鲜事物,,怎么了?你突然问起这个?”
“他应我之邀,刚到叙府,现在就住在山南的山庄里,他非常喜欢那地方,还说没想到咱们叙府这么繁华,教育事业这么兴旺,看样子能把他留下一段时间,如果你同意,我想请他到政法大学美术学院担任客座教授,如何啊?”蒋云山含笑望着安毅。
安毅哪有什么不愿意,坐下后对蒋云山道:“我同意!这样吧,如果刘海粟先生不介意,帮我画一张**画如何?”
蒋云山大骇,指间的香烟掉到了地上”
正文 第九六八章再饮三花酒
柳州是座历史极为悠久的文化名城,汉武帝时代就丁吼城,唐贞观初年正式更名为柳州,如今的城妹城楼,均建自明朝鼎盛时期。
由于柳州地处八桂中心地带。是连接南宁和桂林、梧州至百色的交通枢纽,新桂系统一广西之后,就把柳州当成了军事和工业重镇,也是数年来桂系集团苦心经营、锐意展工商业的重点地区,桂军的第一个。军用机场就建在柳州,因为紧邻秀美的青山白莲洞,机场因此也取名叫白莲机场。
安毅的专机在下午四点到达,令安毅颇为意外的是,除了老长官白崇禧、熟悉的广西省长黄旭初等十余名将领之外,原本以为仍然滞留广州、严密关注粤闽时局展的李宗仁竟然也亲自到机场迎接。
双方以军中礼仪相见完毕,安毅将麾下的沈凤道、展到、叶成三人。一一向主人引见,随后跟随在李宗仁、白崇禧、黄旭初身后,在军乐声中,一同检阅桂军航空兵和直属警卫旅,走完一圈,乘车进入柳州城。进入“龙城宾舍”略作洗漱,热情的李宗仁和白崇禧邀请安毅到城中风景如画的名胜地柳侯祠游览。安毅欣然答应,跟随而去。
进入古香古色、端庄厚重的牌楼,白崇禧亲自给安毅当起了导游,客气的安毅推辞不掉,只好摇头笑笑。客随主便了。
“门口那副“山水来归黄蕉丹荔,春秋报事福我寿民,的对联出自唐朝诗人韩愈的诗句,由清末永州知府杨翰所书,颇有些年头了。但整个柳侯祠最为珍贵的,却是这方碑刻。当年柳宗元死后,好友韩愈作《柳州罗池庙碑》以祭之,诗文神采飞扬,感怀极深。北宋大文豪苏轼读其文,吟其诗。叹其事,思其人,遂挥笔书下该诗,于南宋年间由柳州本地匠人刻之成碑。
碑文书法雄奇深厚,刀笔咨肆狂放。被世人推为东坡书法第一碑。该碑集三大家之韩文、苏书、柳事于一身,世所罕见,故称之为“三绝碑”一直是柳侯祠的镇祠之宝,虽朝代变迁屡历战火,依然完整地保存下来!安将军文武双全,通晓古今。不妨也评点一二吧?”
柳州十月底的天气还比较炎热,白崇禧摇着一把精致典雅的折扇。文绉绉地舟安毅介绍三绝碑的历史典故,说完还意犹未尽,侧过身子,请安毅对石碑上的书法和诗句表意见。
安毅一时间头大如斗,只能歉意地摇摇头,如实道来:“实在对不住。什么文武双全通晓古今。肯定是以讹传讹,我哪里有那本事啊?安毅少不更事,学的又是理工知识,看看报纸哼上几句乡间小调还勉强凑合。根本就不懂得什么诗词歌赋、历史典故,对书法丹青更是一窍不通。压根儿就看不出这方碑刻的奥妙来。说起来,柳宗元的少时倒是读过,可是多年征战。现在也忘先,了,怎么也比不上杨贵妃喜欢岭南荔枝的野史印象来得深刻。与满腹锦绣、包罗万象的健生将军相比,安毅不学无术苍白得很。无地自容啊!”
边上的一众武将看到安毅如此坦白,禁不住偷偷笑了,白崇禧客气地连连说安毅过谦了。
李宗仁在一边看得真切,莞尔一笑觉得安毅这人很实在,其实他也和安毅一样,精通兵法熟悉军务,却没有白崇禧和黄旭初的那份国学底蕴。因此对安毅此时的感觉非常认同。也颇能理解。
黄旭初等党政大员却不相信能写出传唱南北的数十流行歌曲、创作数本军事教材并率先倡导军事革新的安毅不懂诗文书法,但看到安毅的表情,又不似作假,只好把满腹疑虑装在心里,跟随在李宗仁、白崇禧和安毅身后慢慢游走浏览。
白崇禧熟悉安毅的性格,转了一圈。直接把他领到了东面碧波万顷的罗池畔,在百年桂花树下安放的一排茶几旁分别坐下之后,向安毅介
:
“这个湖叫罗池,柳州著名的八景之一,当月亮升到灯台山上空。倒映于罗池水面,境界冷峻空灵,于池边柳下俯仰水天皓月,乃成为绝美景致,“罗池夜月。美景由此而来。安将军难得一来。德公和以行兄欣喜不已,就让我们就在此略进薄酒,等皓月当空举杯邀月共谋一醉吧,请!”
安毅遥望青碧的湖水和沿岸遍植的垂柳桂树,斜阳下波光粼粼,和风阵阵,也觉得此处风景相当宜人,听白崇禧说就在这儿用晚餐,连忙向李、白等人致谢,端起茶杯略微品尝,由衷赞道:
“这地方很舒服,让我情不自禁想起了若干年前北伐征战间隙的那次江北欢聚,当时德公招待在下的,是产自桂林的佳酿三花酒,每每念及,似乎余香犹在啊!”
李宗仁与白崇禧微微一愣,不舟而同想起当年初次与安毅喝酒的情景,随即齐声大笑起来。
李宗仁笑完,颇为感慨:“弹指一挥五年过去,五年中的沉沉浮浮起起落落,令人不胜喘嘘!倒是得恭喜安将军,短短五年时间,将军从无到有,建立起川南伟业,泽被万民。我等却屡屡遇挫,最后退居一隅日夜联跑,残酷啊!”
安毅连连摆手:“德公谬赞了!小子乱闯乱撞,侥幸能够回到家乡。窃据川南几个县,总算有了块的盘芶且偷生,怎么敢与德公治下日益兴旺的八桂千里江山相提并论?南京那些人长期以来记挂的可不是我安毅,而是德公和健生将军,党国元勋吴老稚晖先生曾经在一次酒会中说过,冯焕章此人不足畏,张汉卿少帅不足忧,但若是德公打个喷嚏。健生将军再摇摇扇子,中央政府就要感冒。”
李宗仁和白崇禧等人听了自嘲地哈哈大笑,心?却非常感慨,没想到安毅说话这么风趣幽默,看似毒扬的话语中,却蕴含着浓重的杀机。晃眼间,昔日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上的青涩将领,竟然成长为一个审时度势心机深沉的政客了。
宾主谈笑风生之际,侍从络绎端上丰盛菜肴和美酒,跟随的双方将校热情弈旬书晒细凹曰迅姗)不一样的体蛤“皿,坐到两边的副桌周围,把垂席位让给了双方将
李宗仁乘兴站起来,热情招呼坐在一旁的叶成、展到、沈凤道三人一起入席,不顾安毅诚惶诚恐的拒绝。亲自给每一个人斟满第一杯酒。
“请坐下,大家都坐下吧。朋友之间无须客气,德公经常这样给我们倒酒,习惯了。”黄旭初热情地招呼安毅四人坐下。
李宗仁端起酒杯,看到安毅等人齐齐站起来,也没有客气,微微点了点头,非常感触地致辞:
“我也不称呼什么安次长了。在座的都是身经百战的军人,就以军中习惯称呼吧。这杯酒,敬给安将军和诸位。感谢川南、黔西和云南友邻两年来的鼎力支持和友好合作,让广西的父老乡亲,能够在互通有无中走向展。请!”
“请!”
众人齐声回应,全都仰头一饮而尽,就连向来不怎么喝酒的白崇禧也一口喝干,并亮了杯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主间又随意了很多。
李宗仁询问一些川南刚刚结束的人民代表大会的成果。听完安毅和展到的介绍,李宗仁、白崇禧和黄旭初频频点头,认为”南在法律建设方面的经验,非常值得自己借鉴。广西与川南有个非常相似的地方,那就是军政府拥有很高的威信,获得人民的拥护和理解,例如铁路建设、公路桥梁建设等大型项目。都获得当地百姓的全力支持和倾力帮助,川南和广西都因为拥有这样广泛的民众基础,在基础建设方面展很快。
白崇禧低声询问安毅:“我听说滇南、滇西如今和英国人弄得很僵。缅甸通往滇南和安南的商道,几乎全都被截断了,而且有传闻,安家军的垦殖专区警备部队与英缅军打了一仗,英缅军损失极为惨重,却又不敢找你们安家军报复,只得采取避实击虚之策去寻滇西边境的晦毛。遂引滇西惨案、导致两国关系一落千丈,英国政府原先答应给丰央的所有贷款和援助,也因此而尽数取消。令我们非常惊讶的是,急需国外援助的蒋委员长原本应该暴跳如雷、教促你们大幅度让步才是,但他却丝毫不给英国人面子,倾尽全力支持你们,你们也与英国人断绝了在经贸上的所有往来,不知这中间有何奥妙,下一步又如何处理?”
安毅点了点头:“蒋委员长看清楚了英国人声色俱厉背后的虚实,加之本身也不愿意在对日本人妥协之后,又对英国人让步,让国人戳他的脊梁骨,故此做出强硬回应是非常正常的。其实滇南边境那次冲突谈不上打一仗,我方村民被屠杀掳掠之后。我们只是派出两个特务分队过去报复,砍下几十颗脑袋回来就没有进一步行动了。英国人吃亏之后。动用了驻扎景栋的五千余英缅官兵压上来,企图迫使我们让步,但看到我们两个警备团早有准备、严阵以待,他们胆怯了,转而在滇西挑动依附于他们的土著武装,突然越境袭击南坎和瑞丽,制造了震惊中外的滇西惨案。
“日前云南保安部队两个师已经驻扎滇西,黔西石珍将军的一个突击旅、湘西张弘杂将军的一个山地旅也悄然开赴德宏,随时准备上去助战。我们航空司令部的一个混编中队也过去支援。英国人看到实力悬殊太大,不敢打了,目前仍在对峙之中,估计两个月之后,印度殖民地的一个英军主力师就会开到缅北,到那个时候,恐怕滇西真的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李宗仁微微吃了一惊:“安将军,贸然在南边开战,你考虑到华北局势没有?”
“考虑过了,而且与朱益之等滇军将帅进行了多次研究,均认为不能示弱,否则恐怕又得签署一个卖国条约,谁也担不起这样的千古骂名。蒋委员长和中央军委对此均持默认支持态度,因为全世界都知道。西南和两广一样只是名义上的统一。实质上仍然自成一体,形同割据。哪怕出事中央也有推卸责任的余地,倒是中央政府那些软骨头惊慌失措,前一段在西南商品博览会期间。汪院长和林主席都专门问过我如何处理中缅边境危机?我推托说那是云南到事情,我只管滇南。”安毅没有任何的隐瞒。
李宗仁等人缓缓点头,似乎早已料到安毅会如此处理。
白崇禧含笑问道:“要真的打起来,你准备如何打?”
安毅不以为意地回答:“估计也没我什么事,英国人再怎么盛气凌人,应该也对此有着严谨清晰的判断,真打起来,只会选择滇西方向。那是云南詹焕琪将军和卢汉将军的事情,最低估计滇军不会在劳师远征的英缅军队面前吃亏,要是打好了。一战就能解决问题。”
白崇禧赞赏地笑了笑,转向黄旭初问道:“以行兄,你和我们南面的法国人这两年没少打交道,你觉的英国人目前最担心的是什么?”
黄旭初严肃地回答:“英**队如今的战力究竟如何,没有谁清楚。不过打仗嘛都要死人的,估计英法两国都一样,把自己的官兵性命看得很重,伤亡达到一定程度,他们就受不了了,我们没关系,要钱没有,要命多得是。”
众人哄然大笑,叶成禁不住悄悄竖起个大拇指,对桂系三巨头的睿智和默契刮目相看。
安毅满面春风站起来回敬主人。边上的桂军将校们看到安毅随和开朗。也都纷纷前来敬酒,安毅非常礼貌地举杯相敬,赢得桂军将校的普遍好感。
七八轮下来李宗仁示意停止。挥挥手让麾下将校回去坐好,转向安毅低声说道:“对不起了,这餐酒不能喝太多,刚刚得到个消息,一时后还有个。贵客到来,届时我们换个地方再一起喝个痛快吧。”
安毅惊讶地望着笑容可掬的李宗仁,再转向一脸从容的白崇禧,看到白崇禧微微点头,立刻知道是谁要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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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六九章竖子不足与谋
,平济深来段时间。李济深在福建和陈铭枢、蒋帅糊:蔡廷错等人商量筹建中华共和国革命政府,并派人与红军划定国界、签订反蒋抗日军事协定。事务繁忙之际。李济深从李宗仁来的紧急电报中获悉,安毅肩负着南京中央政府和蒋介石的使命,将于十一月二日秘密抵达柳州钟旋。李济深反复思考之后。决定从福建漳州飞抵广州,再从广州飞到柳州。
飞机到达桂平上空时,夜幕已然降临,好在飞行员是粤军航空兵中一位经验丰富的飞行大队长。两年来每个月都在两广之间来回穿梭,最终非常顺利地把李济深送到柳州白莲机场。到达时已是夜晚八点十分。
晚上九点,“龙城宾舍。桂香楼二楼豪华包厢里热闹非凡,略作洗漱、换上一身深蓝色云纱长袍的李济深。在桂系三巨头李宗仁、白崇禧、黄旭初和子侄安毅的簇拥下,矜持地就座。
李济深身后的叶秘书看到久违的安毅,倍感亲切,趁着李济深和李宗仁等人寒暄的机会,悄悄和安毅聊了一会儿。
安毅抓紧时间,向蓄上漂亮小胡子的叶秘书询问一番,探明李济深的来意。叶秘书紧张地望向正在侃侃而谈的李济深,附在安毅耳边一阵低语。安毅心中顿时有数,点了点头,亲热地把他领到旁边一桌,向他介绍叶成、展到、沈凤道等随行弟兄,随即向众兄弟告了个歉,回到一群桂系老大的主桌旁坐下。
“过来,躲那么远干嘛?小子,坐这儿!”李济深看到坐在对面浅笑吟吟的安毅,不满地呵斥,然后指了指身边的空椅子。
安毅在李宗仁等人善意的笑声中,老老实实地起身走了过去,道谢后缓缓坐下,嬉皮笑脸地望着李济深:
“您老人家要是早来半天多好。下午德公和健生将军、以行将军领着小侄参观柳侯祠,要是当时您老人家在的话,小侄定会请您老当即赋诗一,也好分散众将军的注意力。掩饰一下小侄的不学无术
众人听得有趣,哄然大笑。
有些莫名其妙的李济深连忙转向李宗仁,李宗仁忙把下午白崇禧和安毅的有趣对话简要告诉李济深,李济深笑着摇了摇头,抬手虚指安毅,遗憾地对大家说道:“这小子刚进黄埔时,我们很多教官就知道他的国学基础欠缺,说话没大没小的,大违常理,连起码的称谓和寻常社交礼仪都一知半解。不过这小子聪明。很快适应下来,这几年尤其做得不错,在军事理论的研究和创新方面有所建树。写出的几本书连德国人都翻泽过去做专业教材。不过,要是让他吟诗作赋,确实为难他了。
黄旭初和一众文官这才知道,原来下午安毅真的不是有意推托。真不明白这样一个人,怎么创作出那么多脍炙人口的歌曲?白崇禧打了个哈哈:“安将军是个注重实际的人,这样好,军人嘛,不需要那么多风花雪月。”
李宗仁和黄旭初一起附和,举起杯向李济深敬酒。
吃下些东西,相互聊了一会儿,李济深让敬酒的安毅先把杯子放下:“你们的”南广播电台不是说你出席完中央行政会议,就直接到南昌去看望灾民,并指导安置和遣返事宜吗?怎么这么有空,突然来广西做客了?”
安毅笑着说道:“小侄记挂生意上的事,不知道叙府兵工厂提供给以行将军的三套生产设备好不好用?还有就是今年以来小侄的”南企业集团与德公麾下的冶炼企业生意越来越大小侄心里总是念着德公和健生将军、以行将军的好处,特意过来致谢。加深一下彼此的联系。”
李济深看看李宗仁三人春风得意的笑脸,转向安毅问道:“就这么简单?要是专程前来致谢,你总得带些谢仪才对
黄旭初连忙解释:“任公,此番安老弟带来的礼物非常丰盛,六十副叙府精密仪器厂生产的“雄鹰牌,八倍军用望远镜,三辆”南机械厂生产的强。两轮摩托车,还慷慨赠送给我们新建成的柳州兵工厂一套“中正一式,冲锋枪设计图,一套“三二年式新型手雷,生产技术资料。这么重的厚礼,我们上上下下都很感激啊!”
李济深非常惊讶,没想到安毅对广西这么大方,却不知道阎锡山和刘文辉获得的赠礼比广西还多,闻言非常欣慰,频频点头,夸了安毅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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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不错,看来你把你老丈人的商德学到了,你老丈人的慷慨义气是出了名的,希望你今后多支持广西的工商业展,互通有无、携手共进,才是展之道。”
“谢谢世叔提点!”
安毅点了点头,随即满是深意的问道:“对了,您老人家昨天不是还在福建漳州,和陈枢铭、蒋光鼎、陈友仁几位前辈共商大局吗?怎么也有空到柳州来?”
“咦!?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蒋介石告诉你的?”李济深立即警觉起来。弈旬书晒细凹曰迅姗)不一样的体蛤
夹毅笑了笑:“这几天小侄一直在”南。为组建叙府行府市政府领导班子忙得昏天黑地,哪里有功夫和蒋委员长联系?再说了,依照我们叔侄的关系,还有和十九路军上上下下的良好合作,这等机密情报,蒋委员长是不会告诉我的。小侄是从自己的渠道获得的消息而且还知道中央委员黄复生先生。已于昨日下午秘密抵达香港,估计此玄正在与胡汉民先生举杯畅饮呢。”
李宗仁三人面面相觑,脸色一片凝重,随即齐齐望向李济深。
李济深显得非常震惊,如果蒋委员长派出的代表黄复生真的已经在香港与胡汉民见面,就预示着一直对福建独立持反对态度的胡汉民,很可能将会做出令李济深、陈枢铭这个联合政府更为不利的重大决定来。
“你的消息准确吗?”李济深忧虑地问道。
安毅点点头:“世叔认识复兴社里面的那个。戴雨农吧?”
“你是说,贺贵严负责的军事调查统计局的副局长戴笠?”李济深终于明白过来。
安毅认真地回答:“是他,戴笠和小侄私交不错,今天上午他从香港给小侄来个电报,请求小侄为他介绍香港保德公司的董事长陈彪。他想租用保德公司的货轮,运送一批物资到上海,顺便把见到黄复生先生的事情一起告诉小侄。世叔应该见过陈彪,就是香港最大的民间社团“洪兴社,的老大,广州东郊林村的,当年小侄还在老丈人的泰昌商行做小伙计时,就与陈彪是工友。上个月他到叙府出席了博览会,我好好款待了他一番,还做成了几单生意。”
李济深长长一叹:“明白了!老蒋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说说你的叙府行营吧,老蒋这次给你的好处不小嘛,还有汪兆铭,竟然力主通过叙府升级为市,是不是得到你的什么贿略了?”
安毅笑嘻嘻地回答:“贿赔?那倒不至于,,这次黄河大灾,小侄和川南各界的巨大贡献,中央政府不会看不到,再一个,中央政府还欠着小侄的一大笔钱逾期没还,不给小侄一些好处,他们担心小侄天天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追债。
众人哄笑声再起,心里却又是另一番感慨叙府升级为市和叙府行营的设立,并不像安毅说的这么简单,叙府升级为市倒也罢了,顶多也就是中央直辖的副省级待遇,唯一的好处就是刘湘、刘文辉之流今后没有任何借口染指叙府,安毅集团从此可以名正言顺地管辖川南各县。但叙府行营的设立可就不同了,不但就此成了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直辖的正部级军政权力机构,更意味着安毅再次获得蒋介石的信任政治地位和军政权利再升一级,与各省省长或者主席平起平坐,一举迈入封疆大吏的行列,加上安毅手握中央军委参谋次长的实权,俨然成为中央政府和军队中的核心领导人之一。不再仅仅是有钱有地盘的割据军阀那么简单。
白崇禧摇动扇子,微微一笑:“安老弟不简单啊!仅仅数年时间,就闯出一片宽阔天地,可喜可贺!”
安毅连连摆手:“健生将军过奖了!其实安毅心里非常清楚,没有各位前辈的尊尊教诲,没有川湘滇黔各方盟友的鼎力支持,安毅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会获得今天的一切。论资历,安毅只是个小字辈;论功绩,在座的诸位都是国家统一之功臣,是中华民国新政府的饰造者;论实力,除了钱财之外,谁也不比安毅差。真要说安毅有何长处,也只是在经商方面先行一步,可是生逢乱世,不是钱多就活得滋润的,每每想起国家民族在夹缝中艰难生存的处境,想起关外数千万华夏儿女。安毅就辗转反侧,忧心仲仲啊!
“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北有亡我之心不死日夜虎视眈眈的日寇,南有凶神恶煞数十年来不断蚕食分裂我国土的英帝国主义,说句难听点儿的话,要是这个时候打起内战。安毅麾下十几万部队转眼间恐怕就打光了,到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生存保障?当务之急,团结一致共谋展,壮大我军工、整肃我军队,尽一切努力加大我战争潜力和储备,才是正途啊!”
“安老弟此话虽然谦逊,但也确实是由衷之言!”李宗仁深有同感。数度沉浮,东山再起的李宗仁知道什么叫来之不易。
李济深却从安毅的一番感慨中,领会到安毅的真实意思,无非是以这种方式暗示自己不要在福建举事。要像他安毅一样,潜心展,至少在表面上维护中央的领导,承认中央的统治权,把精力转向一致对外。而不是在法理上独立于中央之外。
李宗仁和白崇禧三人明显地感觉到李济深的不悦。桂系是一个团结一致、共同进退的集团,李寄仁、白崇禧、黄旭初这三个挂系的实际掌舵人,绝对不愿意做任何对不起同属桂系阵营的李济深的事情。再一个,一年多来。两广关系日渐和睦,李宗仁的桂济棠的卑军实际只变成明友关系,与同是出自粤军懈、蒋光鼎、蔡廷错的十九路军是友军,在政治上都属于反蒋反汪的同一阵营。哪怕不支持福建的独立,也不会让蒋介石和汪精卫的日子好过。
但是,如何行卓,如何在这错综复杂的时局中宣示一种态度,表明一种立场,最基本的原则还是怎么做才对广西最有利。
白崇禧看到冷场了,站起来大声说道:“安老弟,今天在座的都是亲朋故友,酒桌上办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需要有什么顾忌,对吧?安老弟此次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探望,我们心里是非常感激的,接下来除了进一步洽谈加深贵我双方合作之事宜外。谈谈天下大势对贵我双方的影响,也是不可或缺的,难得任公恰逢其会,我们就畅所欲言吧。”
“安毅年轻浅薄,哪里敢班门弄斧啊?哈哈”安毅连忙站起。脸上露出谦逊的微笑,心里却气得只想骂娘,心想要不是你小诸葛和李德邻通风报信,世叔李济深怎么会急巴巴从福建赶过来?这不是存心要让我难堪吗?我还没帮老蒋说一句话,你们就着这样阴险狡诈地对付我,还把话说的这么漂亮,真是有劳了!
李宗仁拉着安毅坐下,亲切地说道:“安老弟谦虚了,试看这天下。有几个人拥有老弟的审时度势、高瞻远瞩?安老弟白手起家,开创出今天的这份伟业,普天下又有几人能及啊?”
李济深皱起了眉头,目光冷冷地在安毅脸上逡巡:“怎么?非要我求你你才说啊?”
安毅连忙收起笑容:“世叔说哪儿的话?只是,,要说领兵打战小侄还凑合,涉及到三四个集团的合纵连横,纵横挥阖小侄这点儿脑瓜子就不够用了,”
“哈哈!正要领教安将军对于作战的高见,来人,,把地图挂起来!”白崇禧没等安毅反应过来。就让人去把地图拿来。
安毅一愣之下连连摇头,心里在飞快地盘算着,他感觉白崇禧等的就是自己这句话,而且相信私下里,白崇禧和李宗仁肯定对福建的局势、联合各方的各项举措、可能的展方向和严重后果,都进行过反复测算和推演,包括军事上如何与蒋介石的征讨军队相抗衡,否则白崇禧不可能反应如此之快,一句话就把自己摆到了案板上。
两名桂军校官很快拿来地图,三下两下就用图钉把硕大的东南地图钉在雪白的墙壁上。两桌将校纷纷站起来,看到白崇禧客气地请安毅“赐教。”于是均缓缓移步到地图前,围住桂系几个老大和无可奈何的安毅,专心等待着,都想看看闻名中外的名将安毅有何妙计应对中央的征伐。
安毅无奈地看着李济深:“世叔。真要小侄献丑?”
“磨磨蹭蹭干什么?是不是也要我开口请求你啊?”李济深瞪了安毅一眼。
安毅咬咬牙,大步走到地图前,问一旁的参谋要支粗炭笔。参谋连忙答应,很快送来一支粗大的记号笔。安毅接过笔,在地图上随手画下一条弧线,再把笔尖点在漳州位置。划出一条粗粗的蜿蜒线条一直延伸到汕头。转过身,把笔还给参谋,大声说道:“安毅说完了。”
众人惊讶不已,地图上除了一横一竖两条粗黑的长线,什么也看不出来,不知道安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李宗仁和黄旭初也看不出名堂。但是白崇禧一直盯着地图,嘴角含笑。似乎隐隐看出了安毅的用意。
李济深看到安毅如此的不负责任,更不高兴了:“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两条线代表了什么?你安毅这么多年来就是这样打仗的?。安毅歉意地说道:“世叔,小侄说了您老可别生气,这条弧形横线,由西至东连接宁化、南平、古田、宁德,意思是十九路军将会在这条线附近,苦苦抵抗入闽征讨的中央军。这条从漳州一直延伸到讪头的直线,是小侄为世叔提前画下的逃命线路,海上的线路小侄就不画了。届时效忠于蒋委员长的海军将会把福建部队的海上通道全部封死,即便想从水路逃命也没办法,只有到了汕头才好受些,讪头距离香港不远。坐条小渔船就能过去,当年黄季宽将军和世叔挥师围剿八一南昌暴动的部队,走投无路的周恩来等人就是从这里逃到香港的。”
众人震惊得张开嘴巴,李济深气得满脸通红,指指安毅的鼻子,大骂一声“竖子不足与谋”含怒转身拂袖而去。
李宗仁和黄旭初连忙追上去,一路劝解安慰。白崇禧强忍笑意,站在安毅面前。安毅双手一摊,无可奈何地说道:“看看,都是你害的。”
白崇禧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巴畅声大笑起来,叶成、展到几个也禁不住笑出声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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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七〇章静观其变
妥席不欢而散。当晚李济深没有再找安毅。同住,层楼婚甘枚田次前往拜访,都被无可奈何的叶秘书拦在门外。
叶秘书悄悄告诉安毅,任公正在气头上。德公和健生将军几个正在与他密谈,这个时候还是别打扰他为妙。
安毅回到房间,洗完澡干脆蒙头就睡,叶成和展到看到安毅这样放得下,也各自回去休息了。
次日一大早,李济深早餐都不吃就赶往机场,安毅听到麾下侍卫报告,略作考虑,也没有前往送行,免得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叶成担忧地问会不会因此而与任公形同陌路?安毅自信地说绝不会。不出一两个月,他老人家痛定思痛,定会明白自己的一片苦心。
叶成点点头表示理解,来之前弟兄们就对福建时局进行过反复商讨,还对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做了推演,真要打起来的话,十九路军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中央军陆海空三军的征讨,而且如今自身难保的红军也帮不上十九路军什么忙,福建只要宣布独立,失败是明摆着的事。一个多小时后,白崇禧和黄旭初前来致歉,说李济深由于事务繁忙先走了,李宗仁把他送到广州顺便办些俗务,请安毅谅解。
安毅像没事似的根本就不在意,把话题带到彼此间的商贸合作上,并答应自本月起加倍供应烟土,以弥补中缅边境危机之后桂军出口的缺口。
上午十点,白崇禧把安毅送到机场,提议和安毅单独走走。安毅知道实质性的谈判成果很可能在接下来的散步中取得,欣然答应下来,与白崇禧一起并肩走在宽阔平坦的土质跑道上。
“安老弟,你是否对福建方面不报什么希望?”白崇禧问道。
安毅如实回答:“我来之前,确实是奉蒋委员长的命令,力争说服广西不要参与到福建的时局中。到了这里见到白长官和德公之后,我突然感觉没有说服的必要,觉得蒋委员长多虑了。不过,从另一个角度说,蒋委员长仍然这么忌惮桂系,却是件好事,证明桂系仍然拥有巨大的价值和政治影响力,证明白长官和德公这几年做得很好,否则蒋委员长也不会如此重视桂系的态度。”
白崇禧停下步子。静静看着安毅的眼睛好一会,微微一叹。欣赏地说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原来那副脾气。”
“我可不敢在老长官面前班门弄斧,否则不但洋相百出,而且很可能落得个灰头土脸的下场。连原来好不容易给老长官鲁下的丁点册好感都毁了。”安毅笑着说道。
白崇禧哈哈大笑:“和聪明人一起就是令人愉快,说说吧,你对我们的态度又是如何判定的?”
安毅笑道:“昨晚分别前,长官你不是特意告诉我说,陈志标因为率部驻扎桂林,没能前来一聚,还为此代他向我致歉吗?其实志标来不来见面都没关系,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什么仇怨也都慢慢淡化了,弟兄们记恨他,我却能理解他,人的一辈子都处于不断的考验之中,谁也不能避免,何况是面对生死?不过,我却从老长官的话里体会到另一层意思,那就是陈志标来不了并非他没有勇气与我一见,而是他所面临的压力不因为我们也从密报中得知,与桂军势同水火的湘军何健部,一周前已经悄然调集兵力,对湘桂边境一线实施压迫,相信老长官和德公也能猜到。这是蒋委员长在背后推动的结果,目的就是不希望桂军抽兵东进,援助任公的福建部队造反,不知我推断的是否正确?”
白崇禧诚恳地点点头:“不错,正是如此。昨晚我就和德公说过,即便是不告诉你湘桂黔边境有一部地方武装叛乱一事,依照你的渠道,相信你早已了然在胸。此前驻防湘西靖州的贺竟成部突然造反。一路攻向张弘亲将军驻守的洪江、会同两县,何健眼睁睁看着,却没有派兵镇压,必然让张弘杂将军和你看出其中的问题;其次,贺竟成一万余乌合之众,哪里是张弘杂将军的对手,束手就擒是早晚的事,此等小事不需要对你说,我们不说,被你尊为叔父的张弘杂将军自然也会告诉你,何必多此一举?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靖州与我们桂北的龙胜、三江比邻,是陈志标师负责的防区,他确实需要密切监视。还要防止何健部借此机会挑起事端,来不了是情有可原的。从这些事情我们可以推断出,只要我们有任何的兵力调动,蒋委员长很可能撕破脸不给我们任何面子了。”
安毅幽幽一叹:“说实话,我来之前并不知道何健部已经有了异动。否则我会好好想想来还是不来。”
“我相信,今天的安毅,已经不是昔日那个甘于忍受别人指手画脚的安毅了。我说得对吧?”白崇禧自信地笑道。
安毅摸摸鼻子,跟随白崇禧再次漫步:“我现在很担心,我那世叔很可能走火入魔了,也不知陈枢铭将军他们是怎么想的,连胡汉民先生的支持都争取不到,还敢这么硬气。”
“你是否漏掉了福建方面在其他渠道可能获得的大办支持?”白崇禧问道。
安毅反问:”
“对!估计你也略知一二了白崇禧的嘴很严。
安毅摇摇头:“红军如今在中央军七十万重兵的重围之中,处境极其艰难。自保尚且困难,怎么可能有余力支援福建?仅凭十九路军十万官兵,如何能挡住中央军的征伐?若是福建真的造反,估计仅需调动蒋铭三将军的东路军十四个师的一半开进福建,没有任何战略纵深的十九路军就会一败涂地。再有,最近一段时间似乎没看到广东的陈济棠将军有何明确态度,这就意味着到了关键时候,粤军不一定会支持福建部队,何况在香港的党国元老胡汉民先生对蒋光鼎、蔡廷错将军与**红军接触非常反对。福建方面再怎么努力,也难以获得全国政治舆论的支持,名不正言不顺,历来是兵家大忌。至于白长官和德公,似乎也是被**红军称之为血债累累的罪人的。”
白崇禧哑然失笑。心里不得不佩服安毅的细密心机,桂系目前无力支持福建方面的行动,限于同一政治立场,道义上的支持和声援肯定要做,但这些都是表面文章,对福建方面除了精神上的激励之外,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帮助,好不容易获得两年休养生息的广西正处于关键的展阶段。任何的冒险都有可能导致两年来的心血毁于一旦。
但是这些话,白崇禧是不会和安毅说的,哪怕安毅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判断出桂系将会采取的立场和措施,白崇禧也不会承认这一点,政治上的很多事情极其微妙,只能意会而不能明言。
白崇禧突然转变话题:“昨晚你似乎是故意激怒任公,对吧?。
安毅无奈地笑道:“什么都瞒不过老长官,是有这样的意思,但并非我安毅绝情,若是世叔需要我在资金方面的支持,我还是义不容辞的,不管世叔最后是胜是败,起码他也搏过一回,这世界上有胆量放手一搏的人,可是越来越少了,像我这样。不也是博生博死,才搏出今天的名望和地位吗?”白崇禧心中极为震惊和感动:“安毅,你总是让我捉摸不透。希望我们今后不要成为敌人
安毅灿烂一笑:“老长官,我们现在不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吗?。
白崇禧爽朗地笑了:“哈哈!的确如此,人生变幻世事如棋。令人感慨万千啊!”
“那么,老长官能否给我句话,我也好回去复命。”安毅趁机提出要求。
白崇禧高深莫测地笑问:“难道你还需要我的一句话吗?”
安毅拍拍额头,摇头一笑:“倒是安毅落入下乘了!哈哈,老长官,安毅期待你到川南一游
白崇禧客气地摆摆手,转过身示意安毅一起走回去:“去肯定是要去的,以行兄回来对我们说起川南,给予极高的赞誉和推崇,我和德公都希望有机会去拜访一下”对了,季宽兄的百余人在你的士官学校进修。学得怎么样了?。
“其中的五十人十天前已经乘飞机赶赴北平,追随季宽将军去了,剩下三十余人还在山地专业、无线电专业、政治保卫等专业继续学习,有六十余人由于跟不上,陆续被淘汰了。”安毅如实回答。
白崇禧点点头:“士官学校耍求果然严格,你们的淘汰率要比中央军校高很多啊!”
“也是今年才开始从严要求的,不过,被淘汰下来的人可以选择进入职业技术学院,或者以普通一兵的身份征召入伍,总之,不会让一个。人失去学习和就业的机会,除非他自己不愿意安毅解释道。
白崇禧又是一叹:“想念季宽兄啊!可惜了”
两人一起走到飞机旁,白崇禧上前与叶成和展到等人客气地道别,安毅握住黄旭初的手,又说了一会儿话才登机。
飞机向北飞去,在桂北上空转向东北方向直飞庐山。
安毅与坐在身边的叶成低声商量片刻,闭上眼安静地睡着了,桂系给予安毅的隐晦答复,足够安毅回去复命了。
后座上的机要副官梁子晏仍在和展到窃窃私语:“这就算办成了?”
展到闭上眼睛低声回答:“办不成也只能这样,谁能勉强谁啊?”
“对了,你说等回到叙府,司令会不会真的脱光了,让那个画家刘海粟帮他画**画?”
“你这家伙不会这么傻吧?司令之所以这么说,潜在意思是对刘海粟先生的鼎力支持,明白吗?你想想啊,玉成先生肯定会把司令的这个态度,转达给刘海粟先生和他的文人朋友们,大家一听怎么不受感动?这就成了,叙府很快就会成为全国知识界向往的自由之地,对我们树立开明开放的形象、注重文化教育的声誉,有着巨大的促进,明白了吧?”
“我的天呐”一句简简单单的玩笑话竟然藏着这么多心机,弟受教了,”
以:嗯,来点儿月票,刺激一下创作漏*点啊!拜托了!
正文 第九七一章赚钱妙计
…讥平稳地在庐山马徊岭军用机场降落只刚刚走下飞机,安毅一眼便看到孔祥熙站在候机楼前的小车旁。亲热地向自己招手,其他军政大员一个不见,不由心中有些奇怪,当即加快了步伐。
孔祥熙迎上安毅。低声说道:“汪兆铭到了南昌,委员长日前通令核减田赋附加,需政府方面大力配合,加之闽变在即,虽需与汪兆铭探讨具体应对事宜,故此和夫人一起乘船去了南昌。”
安毅释然一笑:“我说呢,以往这庐山机场熙熙攘攘,请示参见的人流往来不断,今天居然如此清静。原来是委员长不在啊!”
孔祥熙点点头:“练团正在上课,许多将领抽不开身,陈诚、继南他们没课到是想来接机,让我给挡驾了。对了。你这飞机再飞个几百公里。没问题吧?”
“到南昌哪里有几百公里,”安毅有些不解。
孔祥熙道:“不是南昌,是上海。从这儿到上海,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多小时,,不过咱们没事,跑到上海去干什么?”安毅更糊涂了。
孔祥熙正色道:“子文想见见你。他从欧美各国出访归来,还没和你详谈过,有许多想法要和你交流却苦无机会。委员长大概要到后天才回来,咱们正好去上海走一趟,明天回来也不迟。”
安毅笑了起来:“子文不会是记挂着我的钱包吧?我先声明,要钱没有,要命一条!”说罢吩咐沈凤道让机组迅检查准备,加完油后即刻飞上海。
由于是私人交流拜访,安毅想了想,决定只带上了沈凤道和林耀东,让展到和叶成先回物岭的二十四军疗养院,帮忙处理积压的军务,随后便登上了飞机。
飞机再次起飞,一个半小时后在上海龙华机场降落。当孔祥熙和安毅走进宋子文家的客厅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安毅,你小子终于舍得来了?我落魄潦倒,把财长和行政院副院长的职务都弄没了,你也不来好好安慰我一下,也太寡情绝义了吧?”迎出院门的宋子文一见到安毅,就横眉以对。
安毅笑嘻嘻地说道:“你耍当官还不容易?去跟你妹夫蒋委员长赔个礼认个错,然后保证以后绝对不会扔下国事不管不顾,什么官当不了啊?不说别的,就说悬位以待的中央银行行长一职就非你莫属”
宋子文不耐烦地摆了摆住,打住,我早就厌烦四处筹措资金去填军费那个大窟窿的苦日子了”说到这儿,他才现不知不觉把自己的意图暴露了,指着安毅笑骂:“好小子。居然把我的老底掏集来了。行啊?”
安毅举起手:“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要是我们的财神爷都落魄潦倒了,还有谁敢充大款扮大佬啊?”上前几步,给了宋子文一个热情的拥抱:“啥都不说了,今天咱们不谈国事,只论风月和赚钱的大事。
二人身后,孔祥熙笑吟吟地看着,心中非常惊讶,没想到安毅和宋子文的关系竟然如此之好。
宋子文和安毅分开,身为女主人的张乐怡笑着向安毅点点头,随即好奇地询问:“洁云她还好吧?我听说她大着肚子,走路都困难,,一转眼,她就要当妈妈,我也要升格当阿姨了。”
宋子文眼珠子转了转:“阿姨算什么,要当就当干妈,我就是孩子的干爹,你说怎么样?安毅小子?”
安毅眉开眼笑:“求之不得呢!拜财神爷当干爹,我那孩子好大的福气。估计以后睡觉都要笑醒。”
说说笑笑间,一行人进入客厅,安毅惊讶地现,屋子里的人可不少,除了熟悉的青帮大佬黄金荣、杜月笙外,国民党元老虞洽卿、蔡元培、李石曾、吴稚晖,上海市长吴铁城也赫然在座。
安毅连忙上前见礼,众人笑着向安毅打招呼,纷纷恭贺安毅的西南四省地博览会取得圆满成功。一番寒暄后,宾主落座,晚宴正式开始。
酒过三巡,宋子文谈起了出访欧美的事情,感叹地说道:“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正在逐渐消饵中,以美国为代表的各国经济复苏很快,各种基础建设成倍增加,失业人数大幅度减少,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反观我国,常年天灾不断,内战不休,日寇又在一旁虎视眈耽,人民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苦不堪言啊!”
虞洽卿一听国舅爷这话里隐隐有指责蒋委员长的意思,连忙笑着说道:“主要是共党作乱,国家军令政令得不到统一所致。眼下**中央红军已经被包围在一个,很小的范围之内,相信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全部清除。一旦国家完成一统,我们就可以抽出手来整顿吏治和军备,展经济民生,相信要不了几年全国各地都会像老南昌和”南那么富裕。届时就可以出兵东北,将日人逐出我国领土。”
吴铁城等人纷纷出言附和,宋子文苦涩地摇了摇头:“说来容易,真要实现何等艰难,”眼下福建局势不稳,两广备谤品功。曰大变生,又是数十万军队的大混战,说六产党红军就会死灰复燃,呈现星火燎原之势。要是这个时候日人撕破协议挥师南下,亡国灭种都有可能”我们的明天在何处啊?”
安毅原本不想说话,担心言多必失,但看到宋子文如此悲观沮丧。只得劝道:“子文多虑了,就算福建乱起,两广也未必会跟着乱。此次我前往广西,与李德邻、白崇禧他们面谈,李、白二人表示绝无动手之意。陈济棠也于日前致电中央,维护国家统一。因此,福建之事不足虑,两三个。月内必然平定。从此以后中央即可把这游离于中央控制之外的省份稳稳地收入囊中。
宋子文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安毅点点头:“要不我们打个赌?”
宋子文挥挥手:“去去去。谁不知道你安毅走一步看三步,定是你心中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想找我晦气,我才不受你的骗呢!对了,既然你知道福建旦夕可灭,为什么你还要把老南昌那么多产业都转让了?我也是因为你的种种举动,才忧心仲仲,难以释怀的。”
真洽卿等从安毅手中接手产业的人全部竖起了耳朵,想听听安毅是怎么说的。安毅苦笑道:
“要是我有其他办法,谁舍得卖这些产业?眼下全球经济复苏,那些工厂企业明摆着都是会下金蛋的老母鸡,可是我的”南建设不等人啊。不说别的,就说那铁路吧,已经花去了我上亿元,要是不多方筹措资金,我哪里去找钱投进去?还有滇南垦殖专区,那里热土倾注着我太多的心血,所有这些都需要钱啊”。
说到这里,安毅站了起来,向黄金荣、杜月笙、虞洽卿等人抱拳道:
“诸位前辈。安毅敢保证,至少两三年内,南昌地区不会遭受战火。至于再长的时间,请恕安毅见识浅薄,暂时看不透。但就算着两三年时间,也足够大家再赚一个厂子的钱回来了
虞洽卿等人心中为之大定。不说别的,就说江南制药厂出产的青霉素和磺肢,那可是比真金白银还要值钱的硬通货。现在亚洲暂时只有中国的江南制药厂、湘西药厂和星洲欧氏财团的欧亚药厂出产这两种消炎药,市场一直是供不应求。由于青霉素药品不对日销售。苦寻不得的日本军方开出比市场价高两倍的价格采购,有多少耍多少,依然是杯水车薪。拥有了江南药厂,就拥有了源源不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没有比这更值得让人信赖了。
身为财政部长的孔祥熙也在江南制药厂等老南昌工厂企业中拥有大量股份,听了安毅的判断,非常高兴。笑着说道:
“小毅,美国用种和国家干预的举措,一举扭转了濒临破产的经济。你说接下来他们还会有什么举措啊?”
“对啊,我们也想听听安老弟的高见,说不一定其中就蕴藏着赚钱良机与江南集团携手合作了大财的杜月笙和黄金荣满是期待地看向安毅。
安毅想了想说道:“今年美国先后停止黄金出口,禁止私人储存黄金和黄金证券,美钞停止兑换黄金,公私债务废除以黄金偿付,到最后放弃了金本位,所有这些都预示着,美国必须寻找另外一种贵重金属来取代黄金的地位,而这种金属,只能是白银
此话一出,整个客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向安毅。
“白银?这么说白银升值潜力巨大了,,安毅小子,那你以为。美国什么时候会用美元和白银挂钩呢?”宋子文非常感兴趣地问道。
安毅暗暗叫苦,初中历史自己只隐约记得罗斯福上台后出台了白银法案,哪里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实施的,当下只能硬着头皮道:
“我想应该是明年。现在美国的经济强劲复苏,并且白银集团和罗斯福总统关系密切,因此有理由期待未来一年内白银会有一个大的涨幅。所以,要想财赚钱。就从国际上拼命囤积白银吧”。
说到这里,安毅脑中闪过一丝灵光,脱口道:“美国为了扩大出口。同时稳定与白银之间的汇兑比,肯定会大幅度将美元贬值。大家要是想财,这段时间拼命借贷美元,购进生产物资或者保价商品。待美元贬值后再行归还,就可以大大地捞上一笔众人目瞪口呆,连自诩通宵金融的宋子文和孔祥熙也仿佛见鬼似的看着安毅,显然是他的预言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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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七二章相互依存
识客后,虞冷卿等人告辞离子女把孔祥熙和安毅仰心几房,关门密谈,直至凌晨方才结束。
刚开始的时候,宋子文一如既往的慷慨热血,对蒋介石拿去几乎全部的财政收入投入剿共非常不满。认为应该趁着全世界经济复苏的有利时机,展工商。促进民生,为将来的对日作战积蓄力量。孔祥熙则一贯的云淡风轻,对于宋子文的话他从不反驳,只是笑吟吟地听着,偶尔就自己不懂的金融和经济问题请教一二,然后拿出今后几年财政部的工作线路和方针进行探讨。安毅是个很好的听众,每当宋子文要他表看法,他就拿川南的建设来做例子,表示基础工商业建设才是振兴国家的根本,试想一下,一个连钢材都无法自给自足的国家,拿什么来参与国际竞争?
随着交谈内容的深入,孔祥熙咳嗽一声,进入正题:小毅,明年一月全国经济委员会将举行重要的年度会议,讨论国家的经济建设问题。我想请你表一些看法,看看能用些什么办法,对我们低迷的国民经济展有效刺激一下?”
安毅看了看宋子文,见他也很关注。当即道:“其实经济建设方面。子文兄这几年做得就很不错。二八年,子文兄先后与美国、挪威、比利时、法国、西班牙等国签订《友好通商条约》,使各国承认了中的的关税自主权。随后,子文兄鉴于国内“厘卡林立,重迭征收,的弊病,又实行税制改革,实施“一税制。增加了中央政府的财政收入。同时又促进了全国工商业的展。可谓劳苦功高。正如子文兄所言,现在国家财政收入的大部分都用于军费,可供支配的建设资金极为有限,所以如何规这笔钱,实乃重中之重。”
宋子文点点头:“这也是我辞去财政部长的原因,本来钱就很少,可是我们有些人却好高鹜远,什么都想做,结果却什么都做不成。我看着憋气,索性不干了,免得背负一个难听的“不擅经济,尸位素餐,的骂名。”
孔祥熙笑骂道:“你倒拍拍屁股走人了,现在这个重担却压在我身上,今天你们不帮我解决困难,谁也不许离开。”宋子文冲着安毅呶了呶嘴:“安毅小子鬼点子最多,这几年老南昌和川南的展,完全可以用点石成金来形容,你盯着他就行了。”
安毅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打肿脸充胖子,苦啊!要不然我也不会忍痛出售老南昌偌大的产业。
不过钱少有钱少的用法,现在全国交通极为不便,西北地区连条像样的公路也没有,连接中部诸省市的官道还是前清时修筑的,江南这边公路网络到是四通八达,但路面也太寒碜了点,完全可以把有限的资金投入到交通建设中去。要想富。先修路,只有把交通建设好了,加快生产物资和产品的流通,经济自然也就好上去了。简单说一点,修路就需要征地开石头。修路的得吃吃喝喝运这运那支出不沿途老百姓都能得到实惠,老百姓收入增加了的方税收也就增加了,还能落得个。造福子孙功在千秋的好名声。”
孔祥熙和宋子文均是眼前一亮。宋子文使劲拍了一下大腿:“高啊!现在全国到处都是灾民,要是我们把有限的钱投入到修路上,花费不多,却可以把全国的道路连接起来,促进商品流通。还有,你手下拥有最先进的工程兵部队,修桥铺路最为在行,现在西南的公路建设基本上告一段落,就此解散实在可惜,还不如开出来修路,肥水不落外人田嘛。”
孔祥熙也非常振奋:“要想富。先修路,这话说得好。我国地大物博。各地出产不同,要是有方便快捷的交通把各个产地连接起来,搞活流通,老百姓手里自然就有了钱,可以进一步刺激消费,然后促进工商业的全面展。如此徐徐而进,国富民强可期啊!”
安毅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修路总比修建工厂来得便宜,不说别的,只说那些先进的生产设备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修路怎么说财政方面都要减轻许多,让人民实实在在看到中央的投入。还可以解决灾民的生活问题,一举多的。至于我的工程兵部队,如果有需要,我自然会倾力相助。”
宋子文突然道:小毅。我想修一条铁路,你帮不帮我?”
安毅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趁着赋闲在家的时候,修建一条铁路,表明自己的态度?”
宋子文点点头:“没错。这段时间冷静下来,我才现被我那妹夫和只会背诵先总理语录的汪兆铭气昏头了,细细一想为了党国累死累活近十年,让那帮只知道争权夺利的人落井下石,心有不甘啊!怎么也得找件事情干干掌他们的嘴巴才行吧?现在叙沪铁路开通,叙府到自流井的铁路也开始动工,委员长为了借钱救急,又把成渝两地的铁路承建权给了美国财团代表张熹,我想了想,反而是连接湘蔑两省的铁路更为重要和迫切,要是做好了,火车能从凹曰甩姗旬书晒)小说齐伞“跑到杭州,意义耸大啊!小毅,你认为呢。,“安毅沉吟了一下,果断答应:“好。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开口。”
宋子文道:“铁路的建设耗资极为巨大,单单凭借着我的财力根本无法支撑。我想向美国银行贷款,但缺少,”
说到这儿,宋子文含笑看向安毅。
安毅也笑了:“钱我可没有。不过帮你找钱倒是可以。上个月美国第四大银行合众国银行的总裁张熹。刚刚借贷三千万美元给蒋委员长。我想你去借贷个几千万也完全没问题。铁路建设利国利民,收益尤其丰富,张熹不会看不到的。况且刚才晚宴中我已经说过美元估计很快就会贬值,正是张熹私下向我证实,你可别忘了他如今还有个身份。是罗斯福的私人财经顾问,他也要抓住机会从各大银行方面拆借资金暗中牟利,我们送上门的生意,他们求之不得呢!”
“我明白,可是我们欠各国的外债实在太多了,旧账未还再开口,”宋子文欲言又止。
安毅挥挥手:“你怕什么啊?又不是借到你腰包里,都是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你有什么放不下面子?如果你真的需要,这样吧,要是银行方面需要担保,我就让他们派人过来。我那些厂矿任由他们挑选,绝对不会让你难看就是。”
宋子文极为感动,一把抓过安毅的手,使劲地拍了拍。
会谈的最后,孔祥熙邀请安毅出任国家经济委员会委员职务,为国家的经济建设出谋划策。安毅没有拒绝,临行前他邀请宋子文在合适的时候访问川南,宋子文欣然应允,称安排人手运作修建成渝铁路、操作美元贬值等事务后,便动身去川南看看。
在回毅园的路上,安毅再洗回想刚才的三人密谈沉思不已。
“救命啊!”
一声凄厉的女子呼救声划破夜空。也把安毅拉回了现实。
沈凤道和林耀东警觉地凝目观望。吩咐司机减缓度,注意车辆间拉开距离,以防不测。护卫在安毅专车前后的两辆轿车上的上海情报站行动组的成员也全神戒备。
虽然法租界的治安向来不错,安毅的行踪也高度保密,但身为安家军统帅的安毅一直是日本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谁也不敢保证今日与会的人中会不会把安毅造访宋子文的事情透露出去,日本人因此特意安排一个刺杀陷阱。
只见昏黄的路灯下,一个身着旗袍的女孩,手里拿着一双高跟皮鞋。**着双足。奋力奔跑,后面跟着的七八个男子手拿刀斧等利器。边追边骂,眼看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这时,女孩冲入马路,前面开路的轿车一个急刹,女孩应声跌倒。很快,追赶的人便接近女孩,然后冲着女孩拳打脚踢。车上的护卫队员冲下车,迅把双方控制住了。
坐在安毅身边的林耀东和副驾驶个上的沈凤道,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安家军特种部队类似的刺杀案例实在太多,容不得他们半点儿马虎。直到前面的护卫人员过来禀报,是有人逼良为娼,并且证实了双方的身份,两人全身的肌肉才松弛下来。
沈凤道嘱咐林耀东小心戒备。然后推开车门出去,到前面仔细询问一圈,才回来向安毅作了情况介绍:
“一个。姓周的小歌女,据说还拍了部电影,被嗜赌如命的养父以五百大洋出卖,今天晚上青帮头子张啸林的大儿子张尧要给小歌女开苞。小歌女虚以委蛇,寻找了个机会逃出来,结果被青帮的人现,网好堵在前面的路中间,看来青帮的人在法租界都是横着走的。”
安毅眉头一皱:“这事咱们既然遇到,就不能不理。这样吧,把小歌女带回毅园,叫张啸林的人带着卖身契到毅园拿钱
沈凤道面无表情,心里却不忍看到一个弱女子遭到凌辱,安毅的态度让沈凤道心中一热:“行,我亲自去和他们说说,张啸林此人和我们一直没什么联系,就算不给他们钱。也拿咱们没办法,但看在同是青帮三巨头的黄金荣和杜月笙两位面子上,给他们留下些脸面还是有必要的
安毅点点头:“虽说这世界上不平的事情咱们管不完,但既然碰到了。能帮一个是一个”明天找个机会问问那小姑娘以后怎么办,既然这事儿咱们接手了,就要把人家安置好
施凤道处理完回来,坐上车后忍不住笑了:“那些人飞扬跋扈惯了。说谁的面子也不卖,真要赎人。除非拿一万大洋来。结果被咱们的人一顿饱揍,一下子老实了,估计明天一场纷争少不了
安毅不以为意:“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区区一个张啸林,还不放在我们眼里。”
车队再次缓缓启动,当安毅的专车掠过前面事地时,看到几个男子相互搀扶着站在路边,看向小车的眼里,露出怨毒的神色。
正文 第九七三章节外生枝遇名伶
到毅园凡经是凌晨点,周崇安、陈瑜、何京、杜驯烈江、刘鸿、陈锦明等人还聚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显然是等着安毅。
安毅让人带着惊魂未定的小歌女到客房休息,然后笑着向大家致意问候,炮凤道和林耀东也高兴的与一干弟兄勾肩搭耸,嬉笑不已。
就在众人邀约相互坐下,还未来的及谈论正事,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小毅哥
安毅愣了一下,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浅蓝上衣、玄色裙子的少女亭亭玉立,贝齿轻咬下唇,含羞带怯地看着自己,分明是已经一年多不见的叶子欣。
“子欣,你还好吧?”安毅连忙站起,在兄弟们暧昧的笑容中,快步走向目含热泪的少女。
这一年多来,安毅虽然偶尔也关注一下在南京丁家桥中央政治学校特别培班接受无线电练的叶青这个宝贝妹妹,让人疏通关系暗加照顾,但其他大多数时候都没有太放在心上。
半东前,听说叶子欣分配到党部调查局上海办事处任副科级机要员,便让陈瑜给叶子欣在毅园留了间房间,也好不负正在给自己卖命的叶青姐弟的重托,给这个小妹妹一个安全舒适的落脚地方,平日还可以让陈锦明等上海情报站的弟兄们妥善保护。不过,此时已是深夜,骤然看到久违了的叶子欣,还是有些出乎安毅的预料。
叶子欣欲行却止,激动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小毅哥”
安毅没能回答,她却猛然转身上楼跑回自己的房间了。
安毅在弟兄们的笑语中摇摇头,想了想觉得还是上去安慰一下叶家这个小姑奶奶为好。顺着轻微的喘息和吸鼻子的奂音指引,安毅来到叶子欣的屋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
安毅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给人紧紧抱住,哽咽的低诉呢喃不绝:“小毅哥,我想你,真的好想你帆…”
软玉温香抱满怀!
这一刻,安毅终于体会到,昔日那个青涩的少女已经成长熟透,可以任君采摘了,身体的某个。部位也开始不受控制蠢蠢欲动。对于叶子欣的心思,安毅隐约知道一些,不过由于叶青的存在,此前自己只是把她当做小妹妹看待,没有任何觊觎之心。但此时此玄,自己还能把她当做小妹妹看待吗?
安毅轻轻咬了咬舌头,稳定心神,拍拍叶子欣的后背:小姑奶奶。你竟然拿我的衣襟擦鼻涕?现在都是堂堂的党部科长和**中尉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活该!”
叶子欣破泣为笑,紧紧抱着安毅。一张梨花带雨的俏脸仰起看向安毅。嘟起小嘴道:“还不是都怪你?人家一向很坚强的,党部没一个人敢惹我
安毅哑然失笑:“这才对嘛,我印象中的叶子欣,可是开朗乐观,活泼向上的,这么才一年多不见。就变成娇滴滴的林黛玉了?”
叶子欣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含情脉脉地看着安毅:小毅哥,你比以前更帅了。”
这一来,安毅有些吃不消了小妮子吐气如兰,青春觎丽的脸蛋儿就在眼前,胸腹间感受着大面积柔软,兼之怀中传来阵阵如兰似靡的少女体香,让他鼻子习惯性的耸了好几下,都没止住心中的动荡。
叶子欣能清晰地感觉到安毅强壮的心跳,男子的气息一个劲的往她的小瑶鼻里钻,心如小鹿乱撞跳个不停,她很享受在安毅怀里的感觉。美眸迷离,掠过一丝沉醉,一丝满足,,眼见着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暧昧旖旎,安毅连忙推开叶子欣:“我那帮弟兄还在等我下去”夜已经不早了,明天你还要工作,先歇息吧,明天有机会我们好好谈谈。我也想知道这一年多来你的情况。”
说完,也不等叶子欣回答,慌慌张张地冲出房门,来到楼下才长长地喘了口气,望了一眼高高顶起的裤裆大怒:安老二,你要再敢摇头晃脑。老子立马用鞭子抽你!可惜安老二没有应声倒下,反而示威似的越强壮有力。
这一天夜里可不太平,张尧满怀期待地在东亚大饭店等着手下把那个小歌手送来,结果却迎来鼻青脸肿灰头灰脸的残兵败将。
张尧嚣张跋扈惯了,在法国留学的时候,购买的轿车比中国派驻法国公使的座驾都高档,顾维钧任法国公使期间,曾多次向他借用轿车。因此对国内的官员向来不看在眼里,当即纠集了几十个手下,气势汹汹地向毅园杀去。没想到队伍还没走出街口,就被闻讯乘车而来的张啸林拦住了。
“小畜生,你这是要到哪儿去?”张啸林推开车门走下来,脸色铁青地看着张尧。
张尧有些懵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张啸林会这么大的火,嗫嚅地说道:“我们的弟兄在外面被人给打了。在这上海滩,还没人敢欺负咱们青帮的人”
张啸林阴测测地道:“不止是找回面子那么简单吧?”
张尧硬着头皮道:“还有个买下来的小歌星让人抢了,这不是抽咱们青帮的,
“啪!啪!”
张啸林使劲给了张尧两个耳光:“小畜生,老子差点儿被你害死。毅国的人是你能得罪的吗?何况还是那个主亲临”说到这儿,他冲着一干灰溜溜手下,大声咆哮:“还不快给我滚回去,还嫌丢人显眼不够吗?”
张尧被这两耳光打傻了,自从张啸林风云际会成为上海滩大佬后。还没舍得打过他,即便偶尔斥几句,也会被住在一起的杜月笙阻止。所以才慢慢养成了目空一切的性子。他张张嘴想嚎上几句,却在张啸林阴冷的目光下,把声音咽了回去。垂头丧气地跟在手下身后向回。
“小畜生,几天不回家了,还想留在外面花天酒地啊?给我回家,这几天都不要出门,好好陪陪你媳妇儿。否则打断你的狗腿。你杜叔叔知道你的事情,非常生气,现在正在家里等着你。”
张啸林说完,揪着张日o8旧姗旬书晒讥片齐余
回到华格桌路引2号的家中,杜月笙看到张尧平安回来。摇摇头。语重心长地道:“尧啊,知道你今天要去教的人是谁吗?安毅。安家军的统帅,堂堂的参谋次长,手握二十万雄兵,东征西讨。杀的李宗仁、冯玉祥等实力军阀鬼哭狼嚎,去年上海一二八抗战和今年的长城抗战,干掉了十万日本人。这样一个杀神,根本不是你能招惹的。听我的,什么也不要想,好好待在家里,否则就集我和你父亲也保不了你啊!”
有了疼爱自己的杜月笙在场,张尧胆子壮了许多:“可是这是上海滩,是咱们青帮的地盘,就算是蒋委员长、汪院长亲来,不也对父亲和叔叔客客气气的吗?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就算他安毅再厉害,能在上海滩逞英雄不成?况且我听说他的许多生意要仰仗咱们三鑫公司,他未必敢把我们怎么样。”
张啸林怒极反笑:小畜生,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个人物?那安毅手握重兵,就算是把我青帮连根拔除也是轻而易举,更何况他需要对付的只不过是我们父子?我敢说,只要他放出话来,不知道这上海有多少人想砍掉我们父子的脑袋,取代我们的地位。你记得前一段杭州巨富邓宜良一家被灭门的事吗?那宜良仗着日本人撑腰,家里还圈养十余名江湖顶尖高手,最后怎么样?脑袋不照样被挂在城楼上?你,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什么时候你小子命丢了都不知道,还敢在这儿胡言乱语?”
杜月笙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没错,别看我们三鑫公司表面上无比风光,可我和你父亲手下多少弟兄要仰仗安毅吃饭你知道吗?万一你惹出祸端,只要安毅集团另外寻找合伙人,断绝咱们的货源供应。再利用他无所不在的关系和无所不用其极的手段,封死我们的其他渠道,要不了多久公司就要倒闭。日本人的军营他都敢炸,何况我们的几个仓库?这世上不是谁咱们都能惹的。听叔叔的话,好好安静一段时间。从法国回来后,你一直游手好闲,我早就想找个机会和你谈谈了。这次正好让你收收心,以后到三鑫公司来做事吧。”
听杜月笙和张啸林这么一说,张尧脊梁寒,彻底死了报复之心,哪敢再有半分寻畔滋事的念头?
清晨,安毅起床后梳洗完毕,到花园里练了一会儿拳,吃早餐时让人叫来昨晚救下的小歌女。昨夜和弟兄们聊到四点才睡,解决了许多实际问题,并对今后的展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好在这段时间坚持练功,倒也不觉得疲倦。
林耀东把人带了过来小歌女依然穿着昨日那身旗袍,把个小身板映衬得更加瘦弱,不过她的肌肤非常白哲,有着一张极为清秀的鹅蛋脸。看起来楚楚可怜。此时,她望向安毅的秋水双瞳中,充满了仰慕。
吨早餐吧,乏完我吩咐哪位大哥把你送回去”别客气,吃吧!”安毅喝下一碗粥,擦擦嘴,和蔼地看向小歌女。
小歌女并没有依言坐下,显然经过一夜的修养,她已经知道了救自己的人是谁,冲着感激地说道:
“安将军,谢谢您救了我……我叫周旋,今年十四岁,从小我就被人四处拐卖,到上海后被现在的养父母收养。两年前我开始在明月歌舞社唱歌,还拍了部歌舞电喜,后来明月歌舞社被东方电影公司收购,我也加入了公司,成为了东方歌舞团的一员,去年年底出了张唱片,不过销量不太好。前,段时间我养父赌钱输红了眼,嫌弃我赚钱慢。把我给卖掉了,,小歌女难过地低下了头。
“哦,这样啊,这世道”什么?你说你叫周旋?”安毅突然想起周旋是谁,非常吃惊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还没完全长开的小姑娘。
小歌女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肯定地点了集头。
安毅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避遁号称一代歌后的金嗓子周旋,并且此前她竟然早已是东方电影公司的职员,更不知道她未来的成就还有没有自己所知道的大,但既然这样了,肯定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周旋哪里知道安毅想着什么?以为是自己衣着不齐整,连忙拨弄起身上的旗袍来。
就在安毅思考如何安排周旋的未来的时候,沈凤道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文:“庐山委员长急电,另外杜公馆打来电话,杜月笙将陪同张啸林前来拜访。”
安毅接过电文看了看,随手放下:“委员长从南昌回来了”,让飞机准备好,见过杜月笙和张啸林后,咱们就回庐山。”
安毅看到周旋眼睛红红地看着自己,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恐惧和不舍。知道她以为自己会抛下她不管。当即笑着安慰:
“放心吧,丫头,你的事情我会负责到底,我保证以后青帮的人见到你就会绕道走。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还想回东方公司上班吗?”
周旋忙不迭地点头。安毅沉吟了一下:“这样吧,等会儿我写个条子,你回去上班之后交给你们东方公司的陈总经理,他是我的朋友,这几年没少帮咱们革命军拍电影,我请他帮助你,拍拍电影唱唱歌出唱片都行,我觉得你长得俊嗓子也很好,努力一下或许就是另一片新天地了。否则,要是埋没了实在可惜。对了,你赶快吃点儿东西,完了上楼到我叶妹妹那换身衣服,我让杜、陈两位先生和庄经理也见见你省得你不放心。”
周旋傻住了,眼前的恩人如此兴师动众,明明是捧自己当明星啊。难道,,他看上我了?想到这儿,周旋俏脸一红,心里却没来由地一阵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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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七四章不等价交换
吏毅鱼回庐山。古即前往美庐向蒋介石汇报广西!行的兜口测”成果,并按照自己一贯的做法,提交详细的书面报告。
蒋介石获得桂系不会铤而走险、出兵支持福建反叛的确切回复,大为放心,高兴之下大大夸奖了安毅一番,爽快地同意他的请求,恢复在第一次围剿中全军覆灭的湘军第十八师参谋长张天翼的军籍、军衔和党籍,并慷慨给予新的任命一任命张天翼为中央陆军士官学校代理教育长,恢复其陆军少将军衔。
虽然张天翼头上仍挂着“代理”二字,但安毅已经非常满意了。
按照常规,如此重要的任免在没有经过相关会议的讨论通过之前,加上“代理”二字是很正常的,表示这是个暂时的过渡性任命,是一种慎重的态度。通常情况都是不出数月,不用开会也会自行取消“代理”二字。获得实任,除非在此期间军委有人提出明确反对意见。
可是,中央陆军士官学校虽挂着中央的名头。实际上从组织程序、资金投入到教学制定,都没有中央任何事情,纯属安家军自己苦心经营的产业,蒋介石之所以挂名校长。也仅仅只是当今全**队军事教育的惯例,真正的当家人还是安毅。
因此,张天翼一旦获得任命。不会有人和他过不去,时过境迁,湘军的老长官鲁涤平也不可能有何怨言,谁好意思翻出几年前的旧账得罪人?何况现在情况明摆着。得罪了张天翼,就等于得罪安毅,谁会干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再者,蒋介石对自己的黄埔弟子那份宠爱和护短;在全军中是出了名的,陈着被逮捕后释放就是明证。谁愿意为了一个小小少将的翻案,去触动老蒋的权威?
安毅带着沈凤道和小九,从蒋介石的官邸回到自己的住处,吩咐侍从去镇上买回一桌菜回来好好庆祝一下。把两个卷宗分别扔给从叙府紧急赶来的张天翼和一干弟兄后。就上楼更衣去了。
张天翼打开卷宗,看完蒋介石批复的任命文件和委任状,黯然泪下。数年的颠沛流离东躲西藏,今日终于获得承认,铭刻心底的酸甜苦辣。顿时涌上心头。
“老张,你这是干嘛?受几年罪眼窝子都变浅了?”
安毅已经换好便服下楼,走过张天翼面前时白了他一眼,随后便帮着沈凤道和两名侍卫一起摆上碗筷。一直没再望向情绪激动的张天翼。
张天翼不好意思地擦去泪水。收起文件和委任状,深深吸了口气。慢慢来到安毅身边:“自家兄弟。我也不谢你了,明天就赶回叙府去。教授部的段主任来电话说,学校分给我的小洋楼已经置办好所有生活必需品,还配了专车,内线外线电话都已装好。我打算回去就把老婆孩子接到学校去住,不能再给马大嫂和两位弟妹添麻烦了。”安毅扶着他坐下:“随你便,住在学校也好,方便工作些,不用出出进进,对你养好腿伤也有益。军校宿舍区距离我家就一条街,妓子和孩子什么时候想过来串串门儿,很方便的。”
张天翼点点头不再客气,叶成、展到、梁子晏、林耀东几个还围着客厅茶几上的文件兴奋地商议,安毅喊了声“开饭”大家才乐呵呵跑过来就座。
三杯下肚,时成忍不住问道:“司令,这一次委座怎么会如此大方?不会是对咱们有什存企图吧?”
安毅咽下块香脆美味的庐山石耳:“不是委座大方,而是目前全**队番号极其混乱,已经到了中央无法忍受的地步,就连参谋本部和军政部也搞不清楚全国到底有多少军队。其次,这几年打来打去分分合合。去年重新调整后的近半军队只空有番号,没有足额的兵员,或者干脆就顶着个番号吃空饷,不用干事,只需高喊拥护中央、拥护蒋委员长。就可以天天向中央伸手要枪要炮要军饷,中央财政早已不堪重负。去年底开始就无法下拨一分钱了。东北军、晋绥军”军和两广军队等等,干脆抛弃中央原先勘定的编制和番号,自行其是,以示不满。再有,华北抗战消耗很大,地方军队死的死逃的逃,特别是东北军。投降日寇甘当汉奸的不在少数。华北停战后仅剩一半的东北军和西北军残部再次出现分裂,许多番号已经名存实亡;还有,名义上属于中央军的地方部队十几个师,在数年的剿共中也损失惨重,很多番号已被取消,或者一直空闲在那儿。在这样的情况下,不重新梳理一下怎么办?咱们不过是拿回别人不要的东西,明白了吗?”
众弟兄频频点头,但还是有疑问。梁子晏问道:“司令说的是,可中央军各部抢夺番号的情况愈演愈烈,从最近的内部通报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原本属于地方军的师级番号,突然间就变成黄埔嫡系部队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委座怎么还会如此慷慨。一下子就给了咱们第二十六军和第三十师、第三十三师的正式番号?”
安毅放下筷子,一脸认真地回答:“不是他慷慨。而是不给不行了。大家想想看,整个西南四省。有川军第二十、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二十八五个军,有名义上隶属中央军委直属的刘文辉”康边防军。还有滇军三十八军、轮军二十五军、湘西四十四军。实力最大的是我们,除去工程兵团,仍然拥有在兵力和装备上都领先全国的十个,甲种师,却只有一个二十四军和十六、三十九、四十四三个,师的番号,石珍大哥的黔西五个甲种师,干脆什么番号也不给,这合理吗?”
“对啊!想起这事儿我这心里憋得慌,还得不停地做弟兄们的政治思想工作,不允许有人为此牢骚影响士气,我们政治部三次向司令你提交情况报告,你都没有答复。长此以往不是回事啊!”
展到无可奈何地说出自己的苦衷,各位弟兄也都随声附和,颇为委屈。
安毅皱了皱眉:“我现在不答复你了吗?老实告诉你吧,之前我不争是因为在等机会,今天蒋委员长不让我回川南,一定要我到南京去,主持参谋本部的年终总结工作,要求我必须在年底之前完成全**队统计核定、军事练大纲修订等要务。说什么何应钦部长负责华北事务无法抽身,剿匪战场需要葛敬恩次长配合他指挥,其他各部主官也都忙得脚不沾地,身为陆大校长的杨杰将军要顾着庐山练团,唯一一个。老资格的刮练总监部总监贺耀祖将军,也将不日出国担任驻土耳其大使。还要我暂代练总监一职。最后委座无可奈何地说,只有你安毅有时间而且能够胜任这些工作,你去干没人敢说三道四,别人没你的威信。当时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咱们川南正处在关键的展阶段,多少事情要做?可看委座那副精疲力竭的样子,我就是不愿干也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何况军队已经到了非整顿不可的时候了,否则一旦小日本打过来,咱们拿什么去抵抗?”
“怪不得你要把家里的参谋班子紧急调来,还真是无法推辞。你恐怕也是利用了这个机会,提集咱们的苦衷吧?”叶成笑问。
安毅点点头:“何止是提出苦衷?今天我直接对蒋委员长说,我们长期受到不公对待,告诉他哪怕在不公正的情况下,我们仍然响应中央的号召出兵剿匪,三个月来歼灭顽匪三十余人,收复川湘黔边境数县并稳据之,还为签订了丧权辱国的《何梅协定》而被全国人民骂得焦头烂额的中央政府和中央军委守住中缅边境。安置了数十万灾民,为中央分担了压力,增光添彩!
“如果中央不体念我们的难处,再压着不给我们几个正式番号,还指望我安毅怎么带兵?再者,我安毅麾下隶属于中央军委的二十六军三个正规师,一年多来没要中央一分钱却也做出了巨大贡献,还借给中央政府五千多万以解燃眉之急,到头来所受的待遇,竟然比不上形同丧家之犬的西北军残部,”那西北军万余人马却还顶着两个军的番号,如今何应钦为了笼络他们不造反,月月下军饷呢!”
“早就该这样了!估计委员长脸红了蝴”众弟兄看到安毅越说越激动,顿时全都兴奋起来。
安毅哑然失笑:“他怎么可能会脸红?不过他确实也考虑了我们的实际情况,先是让我不要着急,说很快就会取消西北军残部的番号,接着从抽屉里拿出盖上军委大印的两份文件。就是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两份文件,指着他签署的名字和日期对我说,他是不会忘记党国功臣的,早已为我们考虑到了,为此他在五天前还召集了军委特别会议,以剿匪和守土的名义特事特办,把空置的二十六军番号和第三十师、第三十三师两个甲种师番号落实给我们的滇南部队,对守土卫国的官兵是个激励。对侵略者也是个极大的威慑。并表示在明年的全国编遣会议举行期间。充分考虑川南、黔西和云南的军政情况,给予西南诸军应有的待遇和名分。我略作思考,就知道这是一种变相的奖赏和安抚,奖赏是因为我们为中央稳住了西南和广西,为党国守住了西南大门,安抚是应该的。委座这次之所以这么爽快,多少有点儿做给全国各军看看的成分在里面。说实话,我很不满意,但目前也只能先放一放,一切以大局为重,只要时局安定下来,该争取的我安毅绝对不会放过。”
弟兄们兴奋不已,终于看到老大安毅为大家争名夺利了,这是一个。可喜的变化。叶成高举酒杯,提议一起敬司令一杯,弟兄们齐声喝彩。最后每人都敬了安毅一杯才坐下。
“老张,你别站起来了,意思意思就行。”安毅和张天翼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心里也为张天翼终于安定下来而宽慰不已。
张天翼让小九再斟上一杯,举起酒杯对安毅笑道:“这一杯是代我老婆孩子敬你的,干了吧!”
安毅哈哈一笑:“行弈旬书晒细凹曰迅姗)不一样的体蛤“尔,在学校时我喝不讨你如今热怕你喝不讨我了。别贞猛丽友,儿!老张,听我说啊,等你在军校过渡个一年半载的,再出来带兵怎么样?我可是弄清楚了,当初要是张辉瓒听你的劝,声名显赫的十八师也不至于落到个全军覆没的下场,好彩你这家伙命大,被合围后跳崖都死不成,等哪天找到那个救你一命的楼夫,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没办法谢了,这两年我找过了,他死了,估计是心存不忍救我一命才死的,连房子都烧成灰烬了
张天翼一脸悲苦,握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苦笑一下,猛然灌下一杯。把空杯子缓缓放到桌面上:“罢了。罢了,带兵就算了,我只想尽自己微薄之力,为弟兄们好好守着军校。为我军各部输送更多的人才,其他事情老哥我都没兴趣,其实这样已经很好了。”
叶成安慰道:“天翼兄,这么多年来,咱们这些弟兄谁没打过败仗啊?就连咱们司令,当初也被孙传芳部和直鲁联军追杀千里,万余人逃回来不到两千,如今不是兵强马壮,声势更胜当初了吗?还有兄弟我。当年就是被咱们司令在奉新城俘虏的,当时我和杨斌、曲慕辰几个扮成小兵企图蒙骗过关,结果照样被揪出来,那副灰头土脸的熊样,现在都不好意思提及,丢人啊!”
众弟兄哄声大笑,不芶言笑的沈凤道也忍不住笑了,虽然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安毅是谁,但能让貌似随和、其实眼高于顶的叶成自揭伤疤,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足以看出叶成心底里对张天翼是尊重和接受的。
沈凤道甚至有点儿感激叶成,因为张天翼是他沈凤道的救命恩人,当初刑场上要不是张天翼来了个偷梁换柱,哪里有现在的自己?作为安家军总参谋长的叶成尊重张天翼。就等于尊重他沈凤道。
张天翼感激地笑了笑:“参谋长客气了,并非小弟已经没了锐气,而是经过这么多事情小弟终于知道自己的缺陷在哪儿,知道在什么位置上更合适自己,才能给咱们的整个集体做出更多的贡献,才能尽心尽责。不辜负大家的情义。”
“天翼兄过谦了,来!为天翼兄的日康复和顺利复职干一杯!展到、老沈,大家一起来吧,请!”叶成站起来先喝为敬,众弟兄轰然附和。
安毅放下酒杯,对张天翼心态的巨大变化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也能理解他的感受,以他目前的身份和资历,确实不怎么适合在猛将如云的安家军中带兵征战,到士官学校培养人才反而能最大限度的挥他的优势。
张天翼爽朗执着与重情重义的性格。以及毕业于黄埔、拥有从工兵连长到卑参谋长的实际经验,再以优异成绩毕业于苏俄伏龙芝军校战术专业的履历,足以让他毫无愧疚的光热。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张天翼拥有安家军很多将领不具备的重要优势一与安毅是情同手足的同窗师兄弟,还是军中第一高手沈凤道的救命恩人之一,重情重义的安毅又给了张天翼崭新的生活和政治生命,他对安毅感激忠诚,让安毅无比信任。
“司令,想些什么呢?是不是还在想编制的事情?”展到见安毅神思不属,好奇地问道。
安毅打了个哈哈,掩饰心思,扫了大家一眼,低声说道:“有件事的告诉大家,我下午离开委座的办公室后,在院子里碰到前一段时间接任葛敬恩担任航空署长的徐培根。我见他满面春风的样子就问他有什么喜事?他悄悄对我说,空军司令部终于成立了。从此航空署将实行目前世界通行的空军官职和军阶,直接隶属于中央军事委员会领导,不再受到政务院的干扰了。
“我开玩笑说这点儿屁事有什么可高兴的?他笑着对我说对安家军自然没什么,但是对整个。国家航空力量的提升可是件大事,还让我先有个心理准备,说他一定要把咱们叙府航校变成中央航校叙府分校。我也开玩笑,说别做梦了,除非你出钱收购。否则一切免谈。他马上的意地对我说:你小子别得意,你那七十几架好飞机迟早都是我的,等我这两天办完湖南空军的接收事宜,就天天打你安毅的主意。我这才弄明白。何健这两年辛辛苦苦建起的两座机场、置办的二十三架飞机和网建好的衡阳航空学校,转眼间已经被咱们蒋委员长收入囊中了!委座的手段高明啊!”
弟兄们大惊失色,都为自己的航空部队被人惦记感到忧心不已。
安毅却无所谓,看到大家都问自己怎么办?想了想说出一句令弟兄们非常意外的话:“要是拿咱们的航空部队去打日本,我安毅一分钱不耍还送上油料,要是想用来打内战,老子连一颗螺钉都不会给,谁有本事就派兵过来抢,谁怕谁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九七五章炙手可热
嘉二天,早。安毅与众将校送击了张天翼。没有继续在巩州,留。直接乘机飞赴南京。到了南京,安毅一行没有惊动任何人,与前来接机的赵瑞、张扬和刚刚从上海返回的陈瑜等人打声招呼,一起乘坐第四厅的车,回到厚载巷总部。
参谋本部第四厅在军队和民间都没有什么名气,一般的政府工作人员和官兵都不知道第四厅是干什么的。均以为像对外公布的组织程序那样。负责军事科技情报的收集及翻泽各**事著作,是参谋本部辅助性的军事学术部门。
只有中央军的高级将领、中央党部几个负责人和调查局主官才知道。第四厅拥有巨大的能量和权力。
自从组建以来,策划和领导的遍及全国的秘密军事行动,硕果累累。多起震惊中外的爆炸案和暗杀惩戒事件,都与这个第四厅脱不了干系。在华北、西南和省港地区,中央党部调查局和军事调查局还得仰仗第四厅的帮助,尽管安毅在华北停战之后向上述两个情报部门移交了一批情报站点,但第四厅是否真的因此而受到削弱。谁也不敢轻易断言。
安毅的二楼书房,在妻子冯洁云搬到叙府居住后做了改建,所有的装饰品全都被移走,原本间隔出的小客厅被打通,形成个一百五十平方米的宽大书房,一圈四长四短的意大利真皮沙,围成了一个工整的方形。中间是四张错落摆放的墨绿色大理石茶几。书房四壁,镶嵌一米高实木墙裙,北面靠墙是一排整齐结实、用料考究的实木书柜,整个空间显得简洁大方,庄重肃穆。
安毅换身便装走出卧室,看到弟兄们都在沙上喝茶漫谈,顺手关上门,走到南京站站长刘昊身边的空位坐下,拿起刘昊提前准备的军情简报,翻开细细阅读。
感觉弟兄们都停止交谈,望向自己,安毅头也不抬说了句“大家不要拘束”继续翻看简报。
十几分钟过去,张扬看到安毅放下文件。抓住机会大声诉苦:“老大。还是让小弟回到军中吧,整天呆在婚龙路参谋本部那栋阴暗的洋楼里。小弟都快霉了!”
众弟兄一听都笑了,安毅指指张扬身边的第四厅情报处长兼上海站情报站站长陈瑜,撇撇嘴道:“我怎么从没听到陈瑜抱怨?”小弟怎么能与陈兄相比?他现在已经是少将处长了,又是京沪地面炙手可热的大富豪,整天周旋于达官显贵和上流社会的聚会之中,到哪儿都是众星捧月的,不但倍儿有面子,还能在悄然无声之间把正事给办了。反观弟这个总务处长,每天面对的都是账目钱财和物资用品等琐碎之事,还时常被赵长官抓去陪酒,迎来送往的,太没意思了。”
张扬愁得两条眉毛连在了一块。
“咦,这不正适合你吗?这样正好有大把时间出去勾引良家妇女。不过你也真行,人家晚晚加班通常是累得双目凹陷、全身掉肉,你倒好。竟然横着长,连小肚楠都有了,看来日子过得挺滋润的,还有什么不满意?”安毅似笑非笑地说道。
“这是哪儿的话啊
张扬顿时蔫了,知道自己的那些破事瞒不过安毅,嘿嘿一笑颇为尴尬。众弟兄全都哄笑起来。
安毅收起笑容,严肃地问道:“你是不是看到夏俭即将晋升二十六军军长,坐镇滇南,心中羡慕也想回到军丰效力?”
张扬双眼亮,连连点头,看得出他确实不愿继续待在南京机关里了。
“师兄,张扬是你的属下,决定权在你。”安毅转向身边的赵瑞。
赵瑞摆摆手:“说句老实话。张扬真的不适合干情报工作,表面上嘻嘻哈哈,看似大大咧咧拿得起放的下。可实际上心太善性格太过耿直。参加了两次锄奸行动,表现得很好。可回来之后好几天都萎靡不振,行动处和监察科在报告中也提到这事,希望我在人员派遣方面慎重一些,不要再让厅里的中高层干部去干那些脏活,言下之意分明是说我们派出领导的人心理素质不行!此前我一直没好意思说,今天既然张扬提出想回到军中,干脆成全他算了,我也是好不容易才适应过来的。”
众弟兄都能从赵瑞的话中。听出蕴含的微妙意思,也知道张扬的性格不适合搞情报工作,最重要的一点,恐怕就是赵瑞也管不了背景复杂、向幕不轻易服人的张扬,与其留在第四厅成为个令人担忧的隐患甚至包袱,还不如让他回到军中。在军中所面对的东西要简单很多,非友即敌,真刀真枪的干,不用偷偷摸摸去干那些杀人灭口、放火投毒的勾当。也不需要受到恻隐之心的折磨。
安毅顿时有了决断:“既然这样,张扬你就回叙府去吧,不过,总部军需处长的位置没了,你说说看。想去哪儿我尽量满足你,要不你干脆和关山、李君一起,进入陆大十二期再学习个几年?”
“老大,你饶了小弟吧!只要不去念书,让小弟去哪儿都行啊!对了,最好不要再干军需后勤了。小弟再不减肥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张扬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安毅为难了,展到眼珠子一转,笑吟吟建议:“既然他想自讨苦吃。干脆跟随夏俭一块儿到滇南去,那里即将组建的滇南宪兵司令部正好缺个司令,张扬老弟已经是少将军衔了,正好合适。虽然说还是要负责情报工作,但基本上都是军情谍报。比起老赵的第四厅简单很多,再有代正良那群屠夫在身边,脏活累活也不用张杨老弟动手。”
“太好了!展兄小弟山只你到现在,第一次看到你这么通情达理。谢了啊!”
张扬大喜过望,站起来眉飞色舞地向展到作揖,再次惹来弟兄们一阵笑声。
安毅想了想觉得这样安排挺不错,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根据商议的意见,并征得家里杨群等老弟兄的同意,新任二十六军中将军长夏俭要在一个月内,率领新招募的两个师开赴思茅,两个新兵师转为警备部队,原驻扎滇南的、经验丰富的警备部队和夏俭带去的教导团两个。营,组成二十六军司令部和麾下的三十师、三十三师,以便统一领导和指挥几近五万人的主力部队和警备部队。
次日一早,回到中央军委总部的安毅,受到同僚们的热情欢迎,相互间寒暄问候打哈哈,七八个部委的将校通通见了一遍,一个上午的时间基本就这样耗尽了。
回到自己的次长办公室坐下。梁子晏再次进来报告:“汪院长办公室派人来访,说是奉命前来的。”
“汪院长的秘书?是曾仲鸣还是陶希圣啊?”安毅端起的茶杯停在空中。
“都不是,是俊…天的机要秘书刘江,他挺尴尬存接待室里深深鹏撕曰下,弟兄们谁都不鸟他。”梁子晏低声通报。
安毅想了想,挥挥手道:“请他进来吧。”
目送梁子晏的背影离开,衣着典雅、仪表堂堂的汪精卫形象立即浮上安毅的脑海。安毅甚至联想到汪精卫那双修饰和保养得非常好的手,以及那张被时下赞誉为“拜伦式微笑”的那张脸,安毅想不明白,自己刚刚回到南京凳子都没坐热,汪精卫是怎么知道的?他这么着急派人找上门来,又是什么意思?
“报告!刘秘书到!”
梁子晏立正报告,向刘江礼貌示意一下,麻利地走到一旁泡了杯茶端过来。放在沙茶几上,悄然退下。
安毅早已站起,脸带微笑似乎毫无芥蒂地迎上去,轻轻握住刘江的手:“什么事让刘秘书亲自来一趟。你我老朋友了,有事情打个电话通知一下,不就行了吗?”
“哪里哪里,安长官客气了!江能得到长官的接见,就已经很感激了,才才在外面,我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担心被老长官轰走呢。”
利江双手握住安毅的手,感动得眼睛都红了。他没想到安毅对他这么客气,与刚才门外将校们那种无视甚至帐恨的态度比起来。让刘江百感交集,因此说出几句客气话的时候,脸上满是真挚的歉意和无比的感激。
本来刘江是很不愿来找安毅的,但是汪精卫不知道怎么想的,特别吩咐他一定要亲自来见安毅,还说越是这样,就越要大胆地做,不但能克服自己的自卑心理,还能尽可能缓和与安毅之间的矛盾。如今这一幕在刘江看来,汪精卫的决定和预见力非常正确,至少安毅的态度比起从前友善多了。
安毅抽回手,笑指沙:“坐吧。别客气,以前的事情不要再往心里去了,弟兄们心中有气,还请你多多包涵,时间长了也就慢慢会改变的。怎么说我们都在为党国效力嘛!对了,江,汪先生怎么知道我回南京来的?我回来得非常突然。之前就连军委也没几个人知道帆,
“是这样的,正巧汪先生有事打电话给参议院副院长志舟将军(龙云),偶尔听说你回来了。志舟将军还挺感慨地说,没想到长官你特批给他家族一百吨水泥和二十吨钢材。让他们把祖宗的祠堂顺利建成了。”
刘江钦佩地望着安毅,他觉得艾毅这一手做得很漂亮,至少能让被他和朱培德联合赶出云南的龙云无话可说。
安毅莞尔一笑:“应该的,我们中国人谁都孝敬自己的祖宗,寻常将校需要帮忙我都尽量帮,何况是志舟将军?上次的西南商品博览会他没时间去指导,我心里还很过意不去,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在汪先生那边还好吧?”
刘江点点头:“汪先生是个心怀天下的革命元勋,很关照提携我们这些后进,这几年跟随在先生身边,学到了不少东西,总的来说还是非常愉快的。”“这就好!江,我一直认为你从政要比带兵好,我呢,和你正好相反,这回军中将帅不是在南面剿匪就是在北面伤脑筋,实在是没人回南京整理参谋本部的琐碎事务,蒋委员长找不到人就赶鸭子上架”弟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回来干一段时间。你也知道我网担任叙府行营主任,班子都没来得及搭建,千头万绪要梳理,滇南和滇西边境又不太平,我真不想回来混日子。
安毅频频摇头,就像在自己家里和老朋友诉说心事一样。
刘江知道安毅的这些话不是客套话。他去过川南,也特别了解了一下滇南的建设和中缅边境危机,明白重实效干实事的安毅所说的就是想做的,因此也没有说什么恭维话,点点头客气地说道:
“长官的心思属下能理解,也知道长官的脾气,西南军政事务千头万绪,这个时候确实离不开长官。不过中央这边也确实需要长官回来。年底年初正是总结和展望的关键时候,一系列重要的军政会议要开。长官既是军委委员,又是中央监察委员,怎么也不能缺席年终年初的系列会议。按照林主席和汪先生的意思,以及民政部、财政部、交通部、资源部等部委的联合提议,川南将会被树立成全国工商业展的模范地区,经验的总结和未来一年的经济工作计划,都需要借鉴”南的成功展策略,这也是汪先生和林主席迫切需要长官回到中央来的原因。”
“竟然有这种说法”行啊!我就不惺惺作态了,还请江回去之后。替我向汪先生转达谢意,只耍对党国有益,安毅义不容辞。”安毅爽快地答应下来。
刘江非常高兴,站起来从西装里面掏出张烫金请束:“有长官这话。江终于放心了”这是汪先生亲笔书写的请束,今晚在金陵饭店宴请长官,万望长官不要推辞。”
安毅站起来接过一看,连忙道:“太让汪先生费心了,如此盛情,安毅岂敢不尊?江,今晚的宴会还有谁啊?”
“林主席肯定是要出席的,还有各部委的陈公博、槽思平、周海佛等先生和南京市政府的安员们,京都名流政要大部分都会参加,他们都想借此机会,与长官多多亲近一下,哈哈!可惜长官没把太太带来,属下一进来就现,长官还是当年的老样子,用的都是军中配备的秘书。不像各军将帅那样,都换成美女秘书了,哈哈!”
刘江放下了心事,没有了负担,说话也大胆风趣很多。
安毅摆了摆手,神神秘秘地问道:“江,告诉我,你是不是也是这样?我可听说了,汪先生的办公室美女如云,个个都是汪先生的崇拜者和坚定的追随者,可咱们的汪夫人不怎么喜欢,哈哈!江,你可是近水楼台啊!”
“长官笑话了,我哪里敢啊?不过,长官要是有兴趣,今晚属下给长官介绍几个天姿国色的、对长官极为崇拜的名门闺秀如何?”刘江有些暧昧地问道。
安毅一愣,想了想叹口气:“还是免了吧,你也知道我的两个老婆。一个是蒋校长夫妇的干女儿。一个孔先生夫妇的干女儿,我要是稍微做出点暧昧之事,恐怕明天就会传到上海、传到川南了,唉!还是免了吧!”
刘江哈哈大笑,紧紧握着安毅的手,欣慰地告辞了。
ps:刘江会成为一枚有用的棋子,所以大家看到这儿不要生气。小人也有其利用的价值,关键是要用对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