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六九章你敢放火我就点灯
夹毅抬头一看,现气氛不对。连忙收起笑容:“怎么型4洲必老兄可都是率领过千军万马的人,怎么会对这点儿小事如此在意?别想了,清理一下桌面,准备喝酒!今天小弟非灌趴下一两个不可。”
黄绍珐幽幽一叹:“老弟。你真的不怕背负骂名吗?恐怕明天一觉醒来,全中国全世界都会对你用俘虏做挡箭牌的行为展开疯狂抨击,南京城和现在北平城里那些主持谈判的大老爷们儿,肯定会气急败坏地向委座告状,极有可能把无法谈判。或者再次引大规模战争的罪名一股脑儿全推到你头上。那些投降和主和派的报纸。会把你当成战争狂人、民族罪人来批判,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吗?”
安毅耸耸肩,无所谓地笑了笑:“大哥。小弟担心有什么用啊?这一周来。小弟为了筹集粮食,补充各军弹药消耗天天担心,日日夜夜奔波劳累,食不甘睡不着也就罢了,可是还老有人在后来扯后腿!给委座和中央政府的求援电报,竟然没有一个人正面回复,大哥你说,还有几位老哥,你们也说说看,小弟这心里能好受吗?
“虽然小弟的这个前敌总指挥是个虚衔,各军将帅也没有几个鸟我,可是既然是一致对外,抵抗外辱小弟就算饱受白眼也得咬牙干下去!要不是昨天阎锡山将军可怜小弟,紧急派人送来五万吨面粉和高粱,恐怕东线和北线的几个军团将士全都得饿肚子,还有,幸亏季宽大哥上周紧急抽调了一列专列,让小弟自掏腰包采购的粮食和罐头快运抵廊坊,前线十几万为国尽忠的弟兄早就断炊了。
我真不明白。我这么辛苦是为什么”。
众将见安毅说到动情处泪光闪现,全都低下头,心中无比难过。
这时,沈凤道已经叫来宵夜,轻轻把酒旋和杯子放到每一个人面前。接过侍卫递来的两盘花生米和卤肘子,放到了桌面中间,轻轻挥手,示意四周的弟兄暂且退下,让安毅和几位交情深厚的老哥好好说几句掏心窝的话,否则老是这么憋在心里,恐怕会让安毅闷出病来的。
安毅吩咐沈凤道和赵端坐到自己身边,问清小九在外面警戒不愿上来,也不勉强。站起来为每一个人起开酒瓶盖,自弓抓起一瓶,坐下就“咕噜噜。倒进喉咙里,一连喝下几大口,苍白的脸多了许多血色。
众将也不客气,先后抓起瓶子往面前的杯子里倒满酒,一饮而尽。每一个人心情都显得非常沉重。
安毅重重地放下酒瓶,用手背擦去嘴角的酒清,接着说道:“诸位大哥,说句老实话小弟也知道,以目前中国的国力,咱们根本就打不过日本人,之所以小弟和麾下弟兄还这么不要命地打,完全是为了争口气,这口气就是民族的不屈精神。是中**人的胆魄,是国家民族的尊严!
“我想过了。就算最终不敌,也要把日本人打疼打怕,让他们在谈判桌上不敢提过分的要求”在我看来,无论如何也要把战线维系到长城一线,为将来的大战留下缓冲的空间,否则任由日本人压倒平津边上。只需一个冲锋便可以拿下华北两座重镇,对军心民心的打击将会多么惨重?
“可是,小弟万万没想到。我率领数万弟兄在前面打生打死,后方却有那么多胆鬼在拆台,这不,看到全国哀鸿一片似乎有机可趁,汪精卫又从法国回来了,没几天就拉起改组派的大旗,逼迫中央政府和校长让步,正式恢复他行政院长的职务,原本坚定抗日的孙科重新获得权力后,也不再骂日本人了,整天争权夺利算计得失”还有那些餐天只会指手画脚、手无博鸡之力的党内名流又开始宣扬“攘外必先安内。、宣扬,以德服人”“以和为贵。”捧同展,了,可要是小弟真的听了这些人的话,诸位大哥认为还有如今这可怜的一点儿谈判本钱吗?”
杨杰点点头。深以为然:“安老弟,我们都能理解你,你是个对国家民族赤胆忠心的人,这几个月来,要是没有你一次次几百万几百万的自掏腰包,现在成什么局面前不敢设想,这些事虽然你从来不提,可我们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只是,你为此而付出的一切努力,很可能就因为你迫不得已的举动,使得你陷入无比的被动!
“老实说,如果在此之前。有人想搬掉你这块横亘在和谈道路上的绊脚石而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的话,昨天傍晚你却给了那些人机会,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你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否则到时候会非常被动。”
安毅摇头莞尔一笑:“怕什么:个汉过就不放讨吧小弟根本就不在乎鲨些。只要能狠接摧赏。斌。无论用什么手段小弟都觉得不过分。诸位也看到了小日本的铁蹄可是踏在我们的土地上啊!家国都不保了,我还在乎什么手段光明、黑暗?
“不怕告诉诸位大哥,数小时前,小弟直属的特种大队弟兄趁着日军混乱之际,穿上日军军装,袭击第六师团指挥部,还只是今晚特别行动中的一全部分,另一全部分明天上羊就会见效。
“在这儿,小弟先与诸位大哥打个招呼,省得明天消息传出来你们又要吃惊,又要抓住小弟问这问那小弟明天没空,要到保定去见匆匆赶来的我家老道和周崇安等人,为十几二十万大军的粮草问题再想想办法。”
大家都被安毅的话掉起了胃口,林蔚催促道:“你倒是快说啊,另一部分行动是什么?。
安毅收起笑容,无比郑重地说道:“投毒!氰化物,投进沿途日军取水的地方。”
众人大吃一惊,林蔚更是吓得豁然站了起来。
安毅一把拉住林蔚:“坐下吧,林大哥,你着急也没用了,今晚率领特种大队主动出击的是我的作战处长方鹏翔,先投毒后攻击,哪怕现在想制止也已经来不及了。方鹏翔大家都认识吧?相信你们也清楚他的手段和脾气,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动,估计天亮他就能带队赶回来了,大家还是耐心等待确切的消息传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频频摇头,不再说话,都知道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挽,回。
杨杰想了想,干脆不谈这个沉重的可能让安毅遭受巨大骂名的行动,低声问起了大家都关心的事情:
“小毅,你真的不愿意去见何长官和黄膺白(黄邪)先生了吗?”
安毅无奈地叹了口气:“何长官那里不去也罢,他对我有成见,我对他也不感冒,要是去了反而影响他的心情和威信。至于膺白先生。小弟只能说声抱歉了,他这么大把年纪又是抱病而来,不容易啊!虽然他和日本各界交情不错,更是被人斥之为汉奸和卖国贼,但我知道他绝对不是那种软骨头,能够坚持的地方绝不轻言放弃,这点儿小弟还是非常钦佩的。
“杨大哥,明天你见到膺白先生,请代小弟向他致歉,就说小弟军务繁忙,没能去向他老人家请安”实际上我也真是忙,三日内再找不到新的粮食,再没有弹药补充,前线将士们士气就会成大问题,军队没有个强硬的立场,膺白先生和谈判小组也没有多少底气面对日本人,难啊!”
杨杰神色一黯,摇摇头叹了口气,提起酒杯和安毅轻轻一碰。
可惜的是,还没能等到第二天上午,杨杰、黄绍珐等人担心安毅受到的沉重压力。已经出现。
安毅把两千余俘虏绑在前沿阵地的木桩上不到三个小时,南京、上海等地的各国使领馆,几乎同时接到派驻北平的情报人员的急报,全都知道了中**队按日名将安毅大违常规的“野蛮行动”。
深感震惊的美国使节,与英法、德、意等国使节们互间频频通话。交换意见。
日本驻上海大使前几天还公开出威胁,要是欧美各国继续向日本施加压力,那么大日本帝国将会以退出国联的形式来表明自己的严正态度。但现在突然接到国内的命令之后,似乎全然忘记了他曾给各国使节和国际机构负责人留下的不良形象,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嘴脸,紧急向正在上海进行秘密谈判的南京政府外交部长罗文干提出强烈抗议,随后连夜拜访国联派遣小组、国际红十字会驻华机构和英、美、法、意、德五国领事,痛心疾地申诉中**队和华北前线指挥官安毅的酒天罪行,要求全世界一致谴责。并对中华民国采取紧急制裁措施。
公共租界内三份日本人控制的报社,奉命停止原定的次日报纸内容的印刷,火更改第一版面的主要内容,将头版头条换上了这样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标题《毫无人道的战争罪犯,丧心病狂的屠夫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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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七〇章你敢放火我就点灯
法晨时分,万簌俱寂,坐落在南昌行营内的委员长官邸心糊心房,仍然透出灯光。破口大骂之后的蒋介石坐在藤椅上。余怒未消,阴沉沉的脸绷得紧紧的,苍白的双唇,仍然痛苦地紧闭着。
两名脸色白心中打鼓的侍从秘书。在王世和的示意下,硬着头皮快捡起被蒋介石抛洒一地的北平急电和欧美各国外交官员的紧急问询函。半个多小时前从床上惊醒的宋美龄披着件大衣,一脸担忧地站在蒋介石的书桌旁,和声安慰。
看到缘从收拾完地面,悄然退下。宋美龄叫王世和倒杯水来轻走两步,移到蒋介石身边,担忧地劝道:
“达令,这事既然已经生了。尽快想办法补救才是正途,你可不能再脾气了,最近一段时间,你每天睡眠时间加起来都不到五个时。脾气的次数也明显增多,再不好好平衡一下心情,你的身体会顶不住的。”
“死了算了!娘希匹这个安毅。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刚刚打了场漂亮的反击战,取得了震惊中外的澡河大捷,让我心里无比安慰,全国上下也为之欣喜若狂,为他歌功颂德,就连身在北平的膺白兄和上海的静老等人也都悄悄给我来电,说这样一来,谈判更有底气了。
可谁知道,这个愚蠢的东西突然给大家来这么一手,竟然不经过北平政治分会和敬之将军的同意,独断专横地下命令,把两千一百日军俘虏押解到前沿阵地当炮灰,威胁日本人,如此下作的手段,产生的负面影响何等恶劣!你等着、你等着”看看明天全国所有的报纸会怎么评价,看看明天会有多少欧美使节踏破我的门槛,看看明天日本人如何上蹿下跳,指着我的鼻子骂娘!”
蒋介石气鼓鼓地吼出一大通话。对王世和缓缓送上的热开水看都不看一眼,一双冒火的眼睛,一直紧盯着宋美龄满是担忧的脸。
王世和见状,悄然退了下去,谁知道他外跨出门口,就被蒋介石的吼声吓了一跳。
“你回来!去。把邓文仪、贺衷寒一起叫来开会,你也要参加。”
“是!”
王世和应了一声,快步离去,下楼之后,才觉脑门和背后满是汗水。
二十分钟不到,接到电话的贺衷寒和那文仪飞赶到,两人迎上等候在大门口的王世和,低声询问怎么回事?
王世和摇摇头,飞快地把安毅的恶行简要陈述,三言两语说完,就让两人跟随自己进入一楼会客厅,说校长刚刚下楼,在客厅等候非常。
贺衷寒和邸文仪相互看了一眼。也吓得没了主张,忐忑不安地跟随王世和,进入一楼会客厅,站在门口摘下军帽轻声禀报,看到蒋介石点点头,才敢抬脚入内,来到蒋介石面前笔直站立。
蒋介石喝下一大口水,放下杯子沉声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身材较矮的邓文仪低着脑袋,不敢吭声,个子较高的贺衷寒见蒋介石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没办法之下只好硬着头皮老实回答:
“学生知道,刚才在门口听世和兄简要说明了一下,安师弟这事弄的”有点儿出人意表
蒋介石恼火地抬起头来,指着贺衷寒道:“你想干啥吗?这个时候了。你还想为安毅开脱责任吗?“有点儿出人意表”哼!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我就能看出你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校长息怒。”
贺衷寒连忙低下脑袋:“校长请恕学生之言,近七年征战,安师弟从未有过如此过激的举动,学生在想,是不是日寇干下什么卑鄙勾当,把安师弟逼急了,他无计可施之下才不计后果地如此报复?”
蒋介石脸色好看一些:“日寇什么时候不卑鄙了?你们明知道日本人卑鄙,为什么还沉不住气?看来你说的和安毅想的一样,都是借口!连日来,日本外交人员在上海与我方代表秘密谈判,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果。根据他们的要求,我派出了外交部次长刘崇杰秘密前往北平,并与敬之将军一起,全力协助以私人身份前往北平的膺白先生,提前做好双方停战谈判的准备工作。日本人也通过英美德意法五国领事从中斡旋。表示和谈的诚意,认为和谈时机已到。
“就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安毅竟然惹出这等天大的麻烦来,你们想想。日本人将会做出何等激烈反应?要是再打下去,我们拿什么来打?政府债台高筑,军队粮草弹药奇缺。已经被我大军紧紧包围的**军队。借机迅展,急剧壮大,大有汹涌而来之势,就连他安毅的”南老巢,如今也让那个。黄埔败类黄汉搅得鸡犬不宁,我们几十万大军天天剩,夜夜剿,至今不但剿之不绝,反而让对手拖得精疲力竭,你们说我们还有与日本开战的本钱吗?
“还有,那些争权夺利的党内流亡者、机会主义者,为达到他们自私的权力**,趁国难当头日本进逼之际。把政坛搅得天昏地暗。逼迫我为了大局步步退让,他们一个个借此机会,重新占据政府要职,继续从事分裂党分裂政权的卑鄙勾当!你们说。如此内外交困之下,安毅再次搞出这么恶劣的事情来,让我如何应对?如何善后?”
贺衷寒只感到头皮麻,鼓起勇气想问一下安毅是否有呈报上来,转念一想,又怕再次激怒蒋介石。只能生生把即将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平时恭恭敬敬对蒋介石言听计从的那文仪缓缓抬起头,以少有的勇气低声说道:“校长,学生觉的,安师弟此事做得虽然鲁莽,但日军借双方谈判代表达成口头停战保持现状之机,悍然向我华北东线守军起突然袭击,这才有了安师弟利用日军麻痹大意和狂妄自大,与各军一起同心协力迅反击,一举夺回藻东大片失地的壮举,这一点,在昨天白天的报纸上获得了中外各界的一致认同和赞扬,日本军队也受到了各国的一致谴责,因此,可以说日本军队理亏在先,失
“至于昨日傍晚安师弟的惊人之举,恐怕也是无奈之下的选择昨日下午学生收到战报,安师弟麾下三十九师、四十四师在日军报复性的大规模空中轰炸中损失惨重,其中两个新配置的防空营几乎全军覆没。战车大队也近乎全部报销;商震将军的晋绥军、宋哲元将军的西北军、何柱国将军的东北军虽然没有来战报,但稍微分析就能知道,其他各军恐怕比安师弟的两个师还耍惨,加上前天被毫无信用的日本人大规模突然袭击,总体的损失就十分巨大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安师弟为了保住刚才夺回的滦东一线战略要地,避免日军强大的空军肆无忌惮。再度对各军实施空中打击,无奈之下不计后果把俘虏押上前线迫使日军投鼠忌器”总的来讲,还是要比日军在东北一次又一次大规模屠杀我手无寸铁的同胞文明得多。”
贺衷寒连忙附和:“正是如此。校长,是日本军方失信在前,安师弟报复在后,只要我们宣传得当。就能够挽回很多声誉,同时还能激起国民的愤怒,激全**民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蒋介石沉默下来,数日来为了创造良好的和谈气氛,中央所属报纸和亲蒋报纸都自觉地减少对日抨击,如今突然生这样的变故,要是继续保持低调的话,很有可能在明天的中外舆论中陷入被动,日本人横行霸道得寸进尺的恶劣习惯,蒋介石是非常清楚的。
那文仪看到蒋介石已经犹豫,与贺衷寒默契地对视一眼,上前半步。再加上一把火:“校长如果同意的话,学生想立即致电安师弟,让他紧急与全国各主要报社的随军记者沟通,在明天的报纸上对日寇的背信弃义、野蛮行径、以及上海一二八战争以来的种种恶行大加宣扬,以安师弟与各报记者之间良好的关系,估计做到这点儿并不难,何况安师弟的西南广播电台的影响力越来越大。而且新开了英语广播频道和日语广播频道,他们绝对是立场强硬的反日急先锋,让他们的广播日夜不停地鼓噪,大力揭露日军罪行,对刚刚。结束的澡河战役,进行有益于我方的宣传评论,相信很轻松就能淹没日本人和亲日派那点儿可怜的抗议声音。”
蒋介石问道:“那么欧美各国的立场呢?这个关键问题不知道你们想到了没有?”
那文仪一愣,他确实没想到这点,即使想到了也没能想清楚。
贺衷寒的急智与博学,此时得到了很好体现:“校长请放心,学生认为,至少在明天一天时间里。欧美各国只会对此表示强烈关注而不会在事情尚未获得进一步证实之前,妄下结论;其次,欧美各国之所以热衷于主持中日停战谈判,很大因素是因为他们不愿意看到日军占领华北,否则他们在中国北方的巨大利益。就会被日本尽数霸占,从日本人在国联会议上急得口不择言来看。欧美各国向日本施加的压力,恐怕要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再一个”安师弟、周崇安先生、庸之先生、欧耀庭先生、上海杜先生、冯老先生父子等人掌握的财团,与欧美之间的经济利益关系日益紧密,而这些财阀又都与安师弟的江南集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校长悄悄给安师弟指明个方向,相信明天上午这些跺跺脚就能让全国物价晃动几下的财阀们,都会站出来力挺安师弟,如此一来,就能将不良影响降低到最低点,正在全力恢复经济的欧美各国政府,也不会冒着得罪我们中国工商界的危险,为安师弟的莽撞而小题大做。
“校长一定还记得,前一个月史师弟的江南集团宣布停止进口美国粮食的第二天,美国驻宁总领事不就急巴巴地找上门来,希望校长说服安师弟,继续履行意向合约吗?”
蒋介石深以为然,阴沉的脸色好看了很多:“好,我这就给安毅下一道电令,希望他能好好把握时机。不要错过这个为自己摆脱困境的机会。”
“报告
机要侍从官在门口低声禀报。
蒋介石格起头:“进来”又有什么急事?南高剿匪受挫了?”
机要侍从官快步走到蒋介石面前,强掩心中的激动,双手呈上电文:“参谋团长黄季宽将军、中央军团司令杨耿光将军联名来捷报:昨天夜里十一点,安毅部直属特务部队乔装打扮,成功潜入日军右翼阵地纵深,对日军第六师团指挥部展开猛烈袭击,击毙日军官兵四百余人,重伤一千余人,炸毁日军指挥部等多处建筑,焚毁日军汽车三十多辆,捣毁日军第六师团大批通信设备。
参与突袭行动的官兵总数不到一百二十人,全部顺利返回,无一伤亡。具体消灭了日军军官多少数量、何等军阶,造成何等程度的影响。需要继续核实,一旦确认立即上报。”
众人齐声惊呼起来,王世和紧紧握住拳头,几乎是咬着牙蹦出一句“我就知道安师弟绝不会这样善罢甘休”蒋介石已经激动地站起来。接过文件夹细细看了两遍,猛然合上文件夹,走出几步突然停下,转过身时,脸上的激动已经被冷静之色所代替:
“娘希匹!我就知道安毅这家伙会这么干。他这是在用行动逼迫我下决心,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季宽将军和耿光将军肯定被他说服了”这个安毅啊,我这个校长已经无法像原来那样,能够从容把握他的思想了
贺衷寒、邸文仪等人暗暗吃惊,相互间匆匆对视一眼,立即转过头。心中对安毅未来的道路深感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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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七一章 你敢放火我就点灯(四)
上午十点。从南昌飞来的大型运输机。稳稳当当地降落必“饿定清苑机场,仍然驻扎在机场的第十二航空大队官兵早已列队迎接。
身穿月白色长袍的劳守道第一个走下飞机,安毅与沈凤道、林耀东、张扬等人相视一笑,快步迎了上去。
彼此见面完毕,一起走向停在不远处的车队,劳守道等人看到百余将士在车队旁边列队迎接,很客气的走到将士们面前,挥手致意大家都知道如今前线战事紧张,尹继南、胡家林、顾长风、夏俭、谢驰等将领全都在前方带兵,安毅本人也不愿搞什么花里胡哨的隆重欢迎仪式。之所以会让航空队弟兄们列队。最大的原因估计还是想让杨斌与弟兄们见上一见这批航空兵中的大部分官兵,都是杨斌代理教育长的叙府航校的教官和学生。
老道与欧文、史蒂文斯、马丁等外籍教官不熟悉,安毅领着他和周崇安,上前与这些在华叱空
杨斌与一个个熟悉的、对他无比尊敬的官兵们会面完毕,颇为感激地走到安毅身边,向他致谢,安毅却板起脸不悦地说:整个华北战场的安家军也都是你的部下,你这么见外,是不是想抛下我们?
一句话弄得杨斌哈哈大笑,劳守道和周崇安也非常开心。
浩浩荡荡的车队在保定兵站大营守备团宽阔的团部办公室前依次停下,安毅等人在官兵们的致礼中。进入室内,侍卫长林耀东立即和守备团长一起,布置了外松内紧的严密警戒哨,团长、团副亲自为举行秘密会议的几个老大站岗,这一站就站到了中午一点。
期间,团长询问林耀东,为何不见尹军长和赵参谋长等人?林耀东回答说他们都在前线备战,赵参谋长和政治部主任展到等人从昨晚十点到现在恐怕都没机会眯一会儿,不但紧急召集平津地区所有记者开会,今天一早还要和中央参谋团长黄季宽将军、军团司令杨耿光将军、从古北口前线赶回来的徐庭瑶副司令等人一起,在汤山指挥部举行盛大的新闻布会,把近来所生的每一场战事向记者们介绍,披露日本人贼喊捉贼的丑恶嘴脸,”要办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安毅集团几个核心人物的效率是惊人的,在两个,多小时里,他们就整个集团的事务,展开激烈讨论。得出统一意见,并制定出系列对策。其中包括全力展南昌”南、湘西工商业区、加大力度推进正在江南和西南进行的抗战募捐、增加与小胡子上台之后越来越注重中德经贸关系的德国的进出口贸易和技术合作、加强与国内各财团之间的工商业合作等,由于阎锡山慷慨相助了五万吨面粉和高粱,粮食危机暂时得到缓解,故此原本列为重点的筹集粮草议题,反而放到了最后。
会议暂告一段落当肚子饿得咕咕叫的众人也不讲究,直接到兵站官兵和野战医院医护人员共用的大食堂吃饭。
大食堂就设在野战医院与成群的货仓之间,需要通过野战医院北面的平坦空地走进食堂大门,午饭后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晒太阳的伤兵们看到安毅和杨斌惊讶不已,一个个慌忙站起来敬礼,腿脚不利索的挺直腰杆坐在石板上致敬,吊着手臂包着脑袋的站得笔直。一丝不芶,巡视的宪兵更不得了,个个,英姿飒爽,如同标枪一样挺立。
安毅和杨斌等人这一路走来,不时需要停下回礼,身穿便装的劳守道和周崇安等人在后面乐呵呵地看着。安毅和杨斌无奈之下略作商议。由安毅向宽阔场地上的官兵们喊话:
“弟兄们辛苦了,我们走过来吃饭的,不愿意打扰弟兄们静养,弟兄们随意吧,,怎么?都不动。那好,,除了扶拐棍的全体都有,立正一解散
全场哄然大笑,十几个搀扶受伤官兵的女医生、女护士也捂住嘴,乐得不行。
安毅等人很快进入食堂,侍卫们早已把两桌简单但非常富有营养的饭菜摆了上来,众人分头坐下,一面吃,一面继续商议。
老道有酒瘾,每天的中餐晚餐都要喝上一杯,因此安毅习惯地给老道斟上酒,自己和杨斌也陪上一杯。
略进饭菜,安毅停下筷子:“叔。才才记得你说,江西的红军很可能顶不住多长时间了,这个说法虽然我是第一次听到,但却觉得很有道理。上个月,苏区中央因福建省委代理书记罗明主动放弃了闽西,向杭永定苏区后退,给予了撤职查办的处分,并迅通过了反罗明路线的决议,拥护进攻路线,彻底否定了红军的饰造者所制定的避实击虚的游击路线,这江南的战火一下子就熊熊燃烧了起来。
“二月十二日,几路红军猛攻江西南丰,久攻不下后又攻向南城南谷,遭到惨重失败,后退往黎川。
二十七日,江西红军进攻新喻南乡。再次失败,,可以说,红军的路线出现了重大错误,放弃自己擅长的游击战不打,主动进攻有优势兵力驻守的大城市,导致兵力无谓消耗。虽然在二月二十七日红军主力歼灭剿匪军第一纵队罗卓英部于乐安东北之蛟湖,致使第五十二师师“于及官兵六千余人战死。叉千次日消灭剿匪军第,纵纵承凯下霍源。第五十九师旅长杨德良、方靖战死。三月一日师长陈时旗被俘,但这些大小战役,完全是用针尖对方芒的消托战完成的,自身的伤亡肯定少不了!
“可以说,现在的红军,正走在一条危险的道路上,要是不及时改变指导方针,长期消耗下去,必然会出问题。不过。从量变到质变。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劳守道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难怪我觉得不对劲,上个月南昌的气氛很紧张,说红军挥师北进,要攻打南昌,一举占领江西全境。老南昌人心惶惶,不少商铺工厂关门,到这个月中旬局势才算缓和下来。我先前一直以为是以讹传讹,没想到还真敢想啊
安毅摇摇头:“这就走路线错误带来的可怕影响,,正因为红军的四面出击,让蒋委员长感到无比头痛。所以才这么急着和小日本谈判,想要集中人力、物力和财力,一举消灭红军,然后再应对日本的侵略。
“要是长城一线没仗打了,说不定蒋委员长会把继南的二十四军两个师调去进剿。这也是我刚才不同意杨大哥的川南扩军计划、反而建议悄悄往滇南五镇再派遣一个步兵师的根本原因之所在。杨大哥一听马上明白我的意思了,要是我们自身的兵力不足,黄汉又在”湘黔地界闹腾得正欢,谁也没有理由把二十四军调往江南。况且,就算和日本人谈和,抽调到南面的进剿兵力也不会太多,胡子他们是不会轻易调动的,综合以上,没有一年以上的时间,根本无法解决江西等地的内战问题。”
劳守道放下酒杯,低声问道:“你的话我大体听明白了,你说的停战之后能抽调到南面进剿的兵力不多。是怎么回事?”
安毅看到杨斌等人也关切地停止进食,就把自己的分析告诉大家:
“大家都知道,原本东北军在少帅的领导下,一直牢牢地占据华北。没有经过这次大战以前,东北军雄踞热河、察哈尔、河北和平津等地,有二十多万大军压阵,无论是西北军、晋接军还是山东的韩复渠,都不敢觊觎华北的任何地盘。可如今东北军垮掉了,少帅也去欧洲暂避风头,东北军就此四分五裂,只剩下万福麟、何柱国、王以哲、于学忠率领的八万余人仍然忠于少帅。百般努力抱成一团,企图东山再起。可事实上现在整个华北的局势已是今非昔比,宋哲元以喜峰口等一个个威震全国的大捷迅壮大,政治的位也快提高,蒋委员长趁机把已经与冯玉祥貌合神离分道扬镀的宋哲元推出来,前一阵更是委他以北平军事分会副主席兼华北战区副总司令的重任,宋哲元很好地抓住了这个机遇,大力收编华北各地反日武装,还悄悄把汤玉麟和王以哲两部的三万余溃兵纳入囊中,相信过不了多久,稳稳占据平津和华北的就是这个宋哲元了。
众人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机密的事情,非常惊讶,最先反应过来的杨斌频频点头:“看来只能是他了,东北军已经失势,只能处于从属地位,哪怕东北军一干将领再不服气,也得先把满身的骂名洗干净再说。蒋委员长这一招,确实高明啊!不过如此一来,他就不担心宋哲元借此机会慢慢坐大?”
“这正是不能抽出多少兵力开往南面进剿红军的原因。”安毅回答。完继续分析:“如果中日间的停战协议顺利签署,委员长为了保证中央政府对华北的直接领导权,监督抑制各路豪强,就必须有自己的军队坐镇京津和华北。以目前我中央军各部的情况来看,唯有胡子的独立师、九哥的四十师、鲁师兄的十七师大部分是北方人,特别是胡子的独立师,河北籍官兵几乎占了一半,综合考虑就知道委员长会把哪几个师留下来了。”
杨玳立即明白,接过安毅的话头,兴奋地补充:“咱们不妨再大胆地进一步推断,以目前胡子的十七军副军长身份,以及他在华北战场指挥下属各师立下的一个个战功,扶正是早晚的事。
“上次南京开会,一干将领聚在一起喝酒,徐月祥长官对我说,他的理想是尽快成立花费了他几年心血的交辐军校,组建中国第一支坦克、装甲和机械化部队,听说他已经获得委员长、何敬之、黄季宽、杨耿光等军中大员的支持,半年前筹备小组就已经开始工作,学校选址和建设都已开始,要不是华北打这一仗,恐怕军校都挂牌招生了。
“因此,胡子的晋升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何况独立师、十七师、皿十师至今没有归属任何一个军。弄好了说不定委座会把十七军当成常设番号,就像咱们的二十四军、陈诚大哥的十八军一样,雷打不动。十七军因此而拥有了勇冠三军、装备领衔中央军的两个主力师,再加上正在整的杨九哥四十师,要是不行还有正在徐州换装的张承柱大哥的独立第三师,这些精锐部队驻扎北方,无论对谁,都是个巨大威胁。”众人频频点头,终于了然于胸。
老道微微一叹,低声询问安毅:“如此说来,只要停战协叭心浑战事结束,你不但不扩军。反而要大张旗鼓地我竿,,
安毅表情古怪地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我穷得快揭不开锅了?这段时间拆东墙补西墙求爷爷告***事我没少干,只要打起仗来那消耗就是个无底洞,成百万成百万地往里扔。我心疼啊!”
众人都知道安毅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哈哈大笑,不管安家军再有钱也是自己的,对于各种伸手索取和嫉妒,应对的最佳方案就是哭穷,而裁军则是最直观的表现。
周崇安笑完,非常支持安毅的意见:“我认为小毅的想法非常好,如今咱们安家军包括工程兵、警备师和各种医疗辅助部队,里里外外养着好几十万人,不过具体裁减哪些部队,又能造成什么影响,却值得思量了
众人顿时皱起了眉头,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是五个警备师还是十万工程兵部队,全都是手足弟兄。眼下时局混乱,川南的老巢需要武力保护,新开拓的滇南地区仍在源源不断迁移灾民,如今已开过去了八千余官兵和十五万灾民,要是想更进一步有所作为,必须得增兵滇南,牢牢占据那块土地才是。
劳守道权衡片玄,突然问:小子。你如今家大业大,将士如云。就不拍你的校长睡不着觉吗?”
安毅无奈地长叹一声:“你以为我就能睡得安稳吗?校长可是天天都在壮大自己的武装,不惜屈尊问咱们借钱,都要拼命展忠于自己的军队,徐月祥的交插军校就是个例子,现在前线部队连粮食和弹药都供应不上,他还在琢磨展装甲、坦克和机械化部队。如果红军被打败。下去咱们控制的西南地区就会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裁军是必须的,而且要大张旗鼓地裁军,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安毅和自己的弟兄们不愿打仗,只想财。但是,招兵也是必须的,无论如何,咱们的武装力量绝对不能少于二十万,否则,万一危机突至。咱们哭都没有眼泪”所以。解决问题的焦点,只能是滇南,那里承载着我们的希望,”
虽然安毅没有说透,但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均纷纷集头,深以为然。
周崇安看到安毅对应对将来可能出现的危机已经成竹在胸,心中不由为之大定,这时他突然想起此行的主要目的,不由笑着问道:“你让咱们来解决粮食收购的事情,但在上午的会议上却没有提出来是否也有了一些打算?”
“现在已经没打算了,看这情况。和谈是肯定的了,上午你介绍了日本国内糟糕的经济局势,以及欧美各国为了自身利益不断向日本施加压力,我估计关东军那边的情况也够吟。看来他们也难以为继了,唉。霸占承德和长城以北大量土地之后,他们的目的基本上也算达到了。否则不会在上海举行秘密停战谈判,更不会请驻北平的各国使领馆官员出面斡旋。既然大家都想和谈。我决定不做这个冤大头了,阎百川将军慷慨送来的五万吨粮食我还没给钱,估计够前线二十万军队熬一眸子,到时候断粮了中央不解决,我这个挂个名的前敌总指挥也没责任。让蒋委员长和何敬之长官头疼去吧。反正咱们的队伍不会挨饿就是了安毅轻松地回答。大家会心一笑,周崇安如释重负的点点头:“这样也好,咱们为这场战争付出太多了,如果能够停战。就没必要再去负担什么。我和道叔回去之后,就把后方各界捐献的抗战基金清点一下,按照你的意思,不给中央政府和中央军委支配,由我们成立的抗战基金会和慈善基金会出面,负责安抚尽可能多的伤残军人,做点儿实事总比中央层层盘录、层层挥霍要强得多
安毅立即同意:“行!这件事就由你和道叔全权负责。另外,给杨大哥在昭通地区建设的军人安置工厂和移民村也拨付一些,争取让此次长城抗战我中央军各全部队的伤残弟兄和他们的家人下半辈子有个保障。至于其他各军的抚恤和伤残安置问题,到时候我想想办法,或者干脆由中央政府和中央军委来承担,其他各军的伤残将士都是北方籍的。估计他们要钱而不愿到川南去。由得他们吧,要是都去了,恐怕花上千把万都安置不了。”
“诸个还有什么意见?没意见的话,我和崇安就这么干了老道扫视一圈。
杨斌等人立即表示没有意见。集本极其棘手的粮食问题和抚恤安置难题,就在三言两语中高效率地确定下来。安毅也因此卸掉了压在心坎上的一大心事,一时间顿感浑身轻松自在,抓起筷子,捧起大碗飞快地填肚子。
众弟兄看到问题基本都已解决,安毅的吃相又那么感染人,于是都捧起碗,乐呵呵地大吃起来,熬到现在,大家伙儿实在是饿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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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七二章 惊喜交集
六餐结束后。安毅和众人起在营区中漫步。侍卫们将仁。心抵保定的各家报纸送来,大家连忙打开观看。
一夜之间铺天盖地的反日浪潮,令安毅大大地松了口气,他知道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更多的战争详情、更多的日军暴行将会被陆续揭露。各军的抗日事迹和详细的战斗经过,也会接连出现在全国各大主流报纸上,包括安家军突袭日军第六师团的惊人战绩也会进行曝光。
所有的报纸都没有刊登安毅最想知道的投毒事件最新进展,估计是现中毒再到最终确认下来,需要一段时间,日军就算上蹿下跳也没有用,虽然日本人的报纸把安毅骂成“安屠夫”又给安毅加上“战争罪犯战争疯子”等骂名,但是安毅仍然没有下令撤走前沿炮兵战地上的两千日俘。
更令安毅感到满意的是,除了日本人和一些亲日报纸对此反应激烈之外,中国各主流报刊没有一句批评的话,蒋委员长至今也没下令让安毅撤回日俘,全力善后,只要求安毅把握舆论导向,不要使自己陷入被动局面。
杨斌等人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展开讨论,劳守道来到一脸轻松的安毅身边,一起并肩漫步。
询问完前线各部的一些情况之后,老道四下着了看,确认没人注意后。这才放心地凑到安毅耳边,低声问道:
小子,去年北上前,你就悄悄对我说龚茜那妮子怀上了你的种。如今已是阳历的四月中旬了。你怎么还不打个电报回去问问?。
安毅顿时愣住了,突然给了自己脑袋一巴掌,不顾帽子已经落到地上,一把抓住劳守道的手,激动万分。
劳守道有些莫名其妙,连忙拍了拍安毅的手背,示意他注意影响,谁知道安毅依旧一脸兴奋似乎陷入痴狂状态,不由眉头微蹙右手略一使劲。顿时疼得安毅呲牙咧嘴清醒过来。这才低声告诫他不要失态。
安毅孩子气地吐了吐舌头,忙不迭地四处看了看,现弟兄们没有一个望过来,这才强忍笑意,俯身捡起帽子,胡乱扣到头上:
“叔,没说的,肯定生了、肯定生了啊!怀孕至今都十一个月了,”我的天呐!看我这记性,现在想想真对不起茜姐啊,,不行,不行!我要立外回去看她,看看我的孩子
“都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冲动,你给我稳住了!”
劳守道再次握紧安毅的手,对疼得脸冒冷汗的安毅低声说道:“你急什么急啊?你现在身负重任,走一步都得要蒋委员长批准才行,否则就是抗命!退一步讲,就算你有本事悄悄离开这个地方,也得好好琢磨一下怎么样才不会引起各界的注意,不让别人知道你的去向,而且还的找好借口搪塞过去,把谎话准备好想尽办法园回来,否则你这一动。就会引连锁反应,害人害己啊!”
看到安毅一脸不以为然,劳守道气得不行:“你小子把我教给你的养气功夫扔到哪儿去了?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变色,方才是大丈夫所为!你看看满世界的报纸,日本人吃了你那么大的亏,能善罢甘休吗?要是知道龚茜母子的行踪,能放过要挟你的机会吗?还有,要是前线突然打起来,你不在怎么办?继南和虎头他们找谁请示去?都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毛跳,真是没出息!”
这时候的安毅,哪里还记得什么身份?至于养气功夫,要是修炼后变得连自己的亲人安危都不在乎。那还有学的必要吗?不过对于老道的爱护,他还是非常感激的,于是接连几个深呼吸,好不容易按捺满腔焦虑。这才急切地对老道说道:
“这么办吧,叔,等会儿你们不是都要赶回南昌去吗?我肯定要到机场送你们,到了那儿,我用航空队的专用通信设备,给鲁涤平大哥悄悄去个电报。请他一定帮我个忙,只要鲁大哥复电,我就以检查航空队工作的名义,带上老沈,坐上航空大队那架四座的容克…弘改型侦测飞机溜回去,到杭州机场降落后。我一下飞机就钻进咱们第四厅情报处杭州站的专车直奔绍兴,明天上午天蒙蒙亮立马飞回来,这样谁也不惊动。你看怎么样?”
劳守道想了想觉得此法可行。不由点点头:“虽然匆匆忙忙有点儿危险,可要是我不同意,你小子也会悄悄摸摸自己跑回去的,还不如成全你更让人放心些。可惜啊,匆匆忙忙的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让你带去。等以后见面再补上吧
“别说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了。叔。对周大哥和杨大哥,你也不能透露分毫,我不想让弟兄们为我的事操心。更不能让这个。消息传出去,否则对我大姐的名声影响太坏了,我还指望着她为我管情报这一块,没有自己人镇住场,我能放心吗?。安毅低声恳求。
劳守道微微叹息:“我明白的。唉!这事儿闹的”我说你这风流性子得好好改改了,家里两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天天盼着你,特别是楚儿那丫头,肚里怀着一个”身边带着一个。还为你把整个偌大的西南家业打理得有模有样的,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你给我收敛了,否则日后肯定闯祸。
“叔,我对你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什么下不为例,叶青那丫头你怎么说?上次我看到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还有,我听说叙府文工团里。有个叫韩玉的丫头也和你有关系。你这小子,就是不让人放心啊“这”
安毅无言以对,韩玉和自己真的没什么,但和叶青之间的孽缘,却是怎么也说不清楚的。
下午四点二十分,送走了劳守道一行的安毅,立即钻进第十二航空大队的指挥部,与沈凤道一起换上飞行服,戴上连接宽大护目镜的飞行帽。在欧文和史蒂文斯疑惑的目光注视下。跟随林飞和副机师小满,迈着整齐的步子走向那架加满油保养得很好的侦测飞机。
到了飞机旁边,安毅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跑到欧文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也不管欧文…工满眼睛睁得多大。嘿嘿笑转身就跑,很快登卜后机雕手拉上舱盖。
银色飞机平稳起飞,迎着东风在东面一千余米的高空上从容转向,很快提升高度,向南飞去。
史蒂文斯满腹疑问,追上送别安毅后低头往回走的欧文:“欧文,安临走前对你说了什么?”
欧文停下脚步,耸了耸肩:“安说他明天上午八点之前准时回来,估计是有什么绝密任务。安让我们夫家不用担心,还请求我替他保密。而且下令由我和你暂时领导航空大队,谁也不许问,谁也不许提。
史蒂文斯一下子愣住了,望向已经看不到飞机踪迹的天空,想了想竟然开了个玩笑:“欧文,你说安不会是太累了,要回南京去找他夫人抚慰一下他紧绷的神经吧?”
“斯蒂文。将军可不是这样的人,你看看他指挥的每一场战役,每一次战斗,就知道他是个非常严谨的人,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扔下自己十几万随时都可能与敌人战斗的将士们。返回后方去办理个人的私事呢?”欧文板起脸,异常严肃地说道。
史蒂文斯连忙解释:“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哈哈!不过林飞那家伙可不一样,这个空战天才,喜欢女人就像喜欢他的战机一样,他曾经对我坦率地说过,每当扣紧射扳机击落敌机的那一瞬间,那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美妙感觉,就像他和心爱的姑娘在床上战斗到最关键时刻的**一样”欧文,等等我,你们德国人就***缺少浪漫精神。”
欧文突然停下来,转身凝视史蒂文斯,看着看着,自己先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下午六点差五分,第十二航空大队的劝号侦测飞机顺利降落在杭州机场,提前接到鲁涤平命令的机场守卫官兵,谁也不敢走近缓缓停稳的漂亮飞机,两辆黑色民用硬顶中吉普快开上跑道,停在了飞机旁边。身穿飞行服头顶飞行帽的安毅和沈凤道跳下飞机就钻进第二辆车里。安毅关上车门,脱下帽子,对亲自开车的杭州情报站站长唐炎阳微微一笑,说了声“往绍兴开”就转头望向雨过天晴的窗外。
两辆吉普车很快驶出机场,只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开到了那座熟悉的小桥前。
唐炎阳率先下车,吩咐四个手下分头警戒,心情激动的安毅则在沈凤道的陪伴下,走过夜色朦胧的小径。来到朴实无华的院子大门前。
站住好一会,安毅才抬起手轻轻地敲门。
吴妈的侄子打开门看到安毅,惊讶得张大了嘴巴,转眼间欢喜地向安毅问了声好,随后侧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待安毅和沈凤道跨进院门,一阵小跑冲过院子率先跨进前堂。一把扶起正在炭火上烤尿布的吴妈,连声说道:“姑爷来了、姑爷突然来了!”
吴妈喜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立刻整理了一下头这才望向门口,把尿布放到竹篓上,快步迎上安毅。一把抓住安毅早早伸出的手,老泪横流。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吴妈,安毅对不起你,让你老人家受苦受累了!”安毅小心搀扶着吴妈,难过地道歉。
吴妈连连摇头,擦去眼泪,高兴地笑了:“别说傻话啊”谢天谢地。母子平安!这一个多月来,吓的我老太婆提心吊胆的,你那儿子捣蛋啊!在他妈妈肚子里待了足足十一个月才肯出来,我都快要吓死,了”还是小茜心宽,她天天开导我说没关系,还让我摸摸说孩子调皮着呢,天天在她肚子里拳打脚踢的。晚点儿出来就晚点儿,没关系,哎呀!菩萨保佑啊,十天前这小祖宗终于肯出来了,一出来没等我挥巴掌,他就依依呀呀地叫唤起来,那声音啊,像洪钟似的
“姑姑,你快点儿带姑爷进去啊!我姐听到姑爷的脚步声,高兴得直流泪,要不是我按住她不让她起床。恐怕她要跑出来见姑爷了。
大腹便便的侄媳妇乐不可支地劝吴妈,侄子快手快脚地给沈凤道搬凳子泡茶。
吴妈不再唠叨,紧紧拽住安毅抖的手,往里屋拉,掀舁门帘进入点上三盏油灯的整齐房间,几步就把安毅拉到大床前,没等吴妈喘口气说句话,安毅已经扑向挣扎着坐起来的龚茜,两人紧紧相拥,泪如泉涌。
吴妈见状叹了口气,轻轻退出房间。随手放下门帘,让两个久别重逢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儿好好说说话。
良久,安毅轻轻松开手,捡起床头桌子上的毛巾,折叠一下,爱怜地擦去龚茜满脸的泪痕:“胖了点儿。不过更美了”
龚茜再次扑进安毅怀里:“我天天为你担心,做梦都看到你带兵打仗。我好害怕”明知道你不用上前线冲锋,我还是担惊受怕,唉,自从怀上孩子之后,我感觉自己脆弱好多,变得多愁善感了。还好,孩子很乖,没给我添太多麻烦。来。扶我起来,我和你一起看看咱们的孩子。”
“不不!你别动,我把孩子抱过来。”
安毅连忙制止龚茜,站起来走向不远处的小木床,俯下身时,才现自己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转过身来,歉意地问道:
“我该怎么抱?手怎么放才合适?”
龚茜破涕为笑:“把你的一只手放到孩子后颈个置,另一只手放到孩子腰下面,轻轻托起来就行了。可的稳住了,不许摔坏我的儿子。”
安毅按照龚茜的吩咐,轻轻把孩子托起来,像托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似地,一步步挪到龚茜面前。
龚茜熟练地接过孩子,横抱在自己丰满的胸前,腾出只手,轻轻揭开遮住孩子额头的小被单,低声问了句“漂亮吗”就突然现灯光越来越亮。
龚茜抬头一看,安毅已经提着盏油灯,微微颤抖慢慢靠了过来,英俊的脸上满是感动之色,突起的喉结快地蠕动,一双潮红的眼眸里,满走动人心魄的慈爱”
正文 第八七三章 投桃报李
月十二日清晨。天网破晓。朝阳迈未升起。和龚茜依依愕则后的安毅尚在返回北中国的飞机上,祖国南方香港的中环街道上,由三辆豪华黑色劳斯莱斯轿车组成的车队,正缓缓向总督府方向开去。
卢开明坐在第二辆车的后座上,看着窗外维多利亚港黎明的美景,默默地想着这一年多来自己在香港的展。
此时的香港,还不是真正名义上的东方之珠。对于有日不落帝国之称的英国来说,香港具有特殊的政治和经济意义,在政治上,英国占有香港是控制远东的重要标志,直接关系到英国在这一地区的声望和利益;经济上,香港是金融、贸易和海运中心,是英国参与中国内地经济活动展在华权益的跳板,以此为根据地,英国可以迅向华南扩张。掠取中国资源。不过,随着华盛顿条约确立了日本海军第三大国的地位,又规定日本船只可以自由进出香港和菲律宾海域,香港的安全受到了威胁,使得英国政府逐步把经略亚洲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和军事基地,放在了相对安全的、抚守马六甲海峡要道的星洲。
故此,至少在卢开明抵达香港前,这里的经济展几乎是停滞的。受经济危松影响,虽然香港开埠多年,但不管是城市建设还是工商业展,在卢开明的眼里都远远落后于这一时期的上海。
但这种状况自去年起有所改观。自一二八事变日军悍然攻打上海后。不少资金便抽离泓沪和江淅,源源不断向香港和东南亚、澳大利亚甚至南美等国转移,到去年年底长城一线再燃烽火,资金出逃的力度加剧,其中大部分都流向了距离上海更近、相对安全的香港。
香港经济得此强烈刺激,各种贸易商行和加工工厂,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
在所有这些企业中,南华集瓒的成就是最引人瞩日的短短的一年多时间,便分别在港岛的中环、西环和九龙的旺角开设了三家大型市,因其货品充足、自助销售、价格低廉、结算方便等诸多特点,生意从开张伊始便十分火爆。这种销售模式经过南华公司推广,很快便在东南亚、澳大利亚和南美等华人较多的地方展开,掀起了一场零售业的革命。
除此以外,南华集团还在香港的茶湾、幕涌、观塘、铜锣湾等地大肆圈占地皮,兴建卷烟厂、火柴厂、造纸厂、海产品加工厂、日化用品厂、钟表厂、风扇厂、汽车修理厂等科技含量不高却对改善民生有很大助益的工厂,又创办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制衣公司、房地产公司、巴士公司和连锁快餐店,一时间成为港九当之无愧的实业大王。由于英国国王爱德华八世对卢开明创立的“直销”理论非常感兴趣。但又不敢轻易冒险,更担心出现卢开明警告的种种恶果,于是便通过在开曼群岛、百慕大等地层层注册的方式,悄悄成立了一家直销公司。再把王室名下濒临倒闭的一些工厂转让给这家企业,生产诸如牙膏、牙刷、化妆品、钟表等产品。然后让这家公司在王室、贵族和官僚、富商阶层推行一种独特的全新销售模只要购买了产品的人员。即自动成为下线,下线可以通过继续展下线的方式,谋取利益。
爱德华八世装出对这种新营销模式兴致勃勃摸索探讨的样子,购买了商品,并亲自推销,让王室的其他成员成为自己的下线,然后表示“不可思议”引来民众的极大兴趣,很快便在英国及其殖民地流行开来。爱德华八世有着自己的打算。要是将来真的出现不可预期的后果。他大可说自己也是受害者,然后迅与此事撇清关系。
这种对下线人员以其直接或者间接销售业绩为依据,计算和给付报酬。购买者购买商品并不是因为需要使用,而是为了加盟赚钱,似乎只要有新成员加入这种销售模式,便可以源源不断地赚取利润,迅吸引了经济危机中没有工作手头却有些闲钱的人士追捧,幕后操控者爱德华八世因此获益良多,很短的时间就积聚了大量财富,迅扭转了经济危机以来王室财政窘迫、节衣缩食度日的状况。许多处于传销金字塔顶层的贵族、官僚和富商也因此大赚一笔。
家致富手头阔绰的爱德华八世觉得应该对某位杰出的经济学专家有所补偿,因此他似乎是突然间想起遥远的某个殖民地一样。非常自然地询问香港的现状,然后非常自然地给大力展香港经济立下汗马功劳的亲英华人企业家、慈善家、杜会活动家卢开明极高赞誉,很快就通过侍从官提出的建议,决定给为大英帝国的殖民地建设做出表率的卢开明先生颁爵士勋章,最后由香港总督贝维爵士亲自授勋。
所以从名义上来说,现在的卢开明也算是英国的贵族了,和贝潞这位总督半斤八两,尤其是现在卢开明抛撒金钱,在香港开办实业展民生。因此吸引和带动其他资本投资香港,让港九经济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上升了几个台阶,故此贝略爵士对卢开明极有好感,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有求必应。
卢开明也有自己的打算,现在投资建厂的地区虽然还很荒凉,但全都是地势平坦的地方,尤其是距离港口和繁华闹市区都不远。香港的土地资源有限,一旦香港岛和九龙大量开,资本自然而然会把注意力放到以前不显眼的地方来,茶湾、铜锣湾等地的地皮升值潜力巨大。现在趁着香港经济蓬勃展建厂大捞一笔,将来要是生意不好做了,由于城市的展,工厂周围地区的土地价格肯定已经翻了好几番了,到时候不管是自己开房地产还是整块的卖出去,都可以大赚一笔。
卢开明极为厚道,本着有钱大家赚的思路,纷纷邀请殖民政府中的官员加盟,故此南华公司虽然扩张度极为惊人,但在强大的金钱攻势下一路绿灯,没有谁找卢开明的麻烦。并且有阿彪的洪兴社配合,在港九南华集团完全可以用资本大鳄和托拉斯来形容。
,六在总督府门前缓缓停下,门口的英军早只经对卢开明昨删帜悉,执勤的少尉笑着靠上前打了声招呼。看了看三辆劳斯莱斯轿车内的情况。见没有可疑人物便吩咐放开栅栏。让车队进入总督府。
前面两辆车缓缓启动,向总督府大楼前的停车场开去。后面一辆车的后车门打开,卢开明的助手郑钧走下车来,塞了一张五十英镑的钞票到少尉手中,笑着说请弟兄们喝茶。少尉高兴地拍了拍郑钧的肩膀。又向门岗前的几个英军士兵扬了扬手里的钞票,顿时引来一阵欢呼。
贝潞爵士正和妻子在餐厅享用早餐,突然听到一阵嘈杂的欢叫声,不由眉头微微一皱,他刚想站起来到窗户边看看出了什么状况,却现花园中央的停车场里,已经停下了两辆黑色轿车,卢开明已然从其中一辆的车厢钻了下来,不由惊讶地“咦”了一声,转头嘱咐妻子自己用餐。便起身笑着迎了出去。
客厅里,贝维爵士先给卢开明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然后将其迎入自己的书房,略微寒暄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卢爵士,一大早到总督府来,有何指教?”
卢开明也没有迟疑,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直接把来意挑明:“这是江南集团和美匡文海岸船运公司开具的目的港变更手续”自从收到委托书后,我就在全力运作此事,毕竟江南集团是现在中国屈一指的大型财团,与其合作对拓宽南华公司在内地的业务非常有利。我担心通过正常渠道会拖延一段时日,严重影响我公司的声誉。因此收到证明后就直接来找总督大人了
贝略接过文件细细观看,随后打电话给政务司,详细交代一番后,又给海关署、税务署等相关机构一一电代,随后对卢开明道:“行了,稍后你去码头,会有专人给你办理手续的。卢爵士,还有什么事情吗?”
卢开明见事情如此轻易就办妥了,决定投桃报李:“现在香港的医疗设施还很见后,我有心在香港和九龙各建一所医院,希望得到总督大人的支持。”
贝潞非常兴奋:“这是好事啊!我原本打算在今年的财政预算中抽调出一笔钱出兴,在离岛区的长洲和香港岛各建一所医院,现在既然你有心公益事业,我正好把钱节约起来用到其他地方。”
“长洲?。
卢开明愣了一下,迅即点了点头,佩服地说道:“还是总督大人想的周到。长洲虽然远离港岛和九龙。但颍服之辐射很广,大屿山等地的民众患病也可以到长洲医院就医。好,我决定了,除了香港岛和九龙外,我再在长州建一所医院。总督大人,由我出钱,由港督府出地皮和专业的医疗人才,一起共建三所医院。意下如何?医院建成后,南华集团只占有凶的股份,且不参与医院的管理
贝潞有些惊讶:“这怎么行呢?总不能让你出钱出力,又受委屈吧!贝
卢开明笑道:“总督大人兴建九龙副水塘和香港仔水塘,解决了港九的饮用水问题,现在又大始着手电话线路转驳全面自动化工程,泽被港九惠及后代啊!不过我总觉得这些还不足以彰显总督大人的功绩,所以想建这么几所医院,由总督大人命名。后代的人只要看到到医院就医。就会想到这是总督大人的恩德。”
贝潞何时享受过这么直接的马屁,乐得合不拢嘴:“好好好,我从来没见过像卢爵士这么开明的人。正好我这儿正在研究油麻地小轮引入汽车渡轮服务,我看这项工作就交给南华集团负责吧,还有,现在不少巴士公司管理混乱司乘人员服务态度恶劣,晚点甚至停运的情况时有生,港府有心改变这种状况,决定把香港岛和九龙、离岛的巴士运营权拿出来招标,我看南华公司实力雄厚,又开设有巴士公司,我可以特许由你们来专营。”
卢开明没想到自己的投资竟然回报如此之快,大喜之下,立即表态:“谢谢总督大人的信任。请放心。我会把每个,月巴士公司收益的百分之二十交还政府,并且在未来几年时间内,力争在环岛和九龙新建和拓宽道路,让香港的街道联通每一寸土地,更加宽敞整洁。
贝驻点头赞许,随即眉头微皱,似乎是想到什么:“十多年前,卢吉总督草创香港大学,至今仍为人津津乐道,其实培养人才也是我的心愿。可惜有心无力
卢开明哪里还不知道贝礴的言中未尽之意,心想既然连医院都帮你建了,再建设一所大学又有何妨?况且南华公司要扎根香港,辐射东南亚,需要更多的人才加盟,而兴办大学是最佳的途径,因此毫不迟疑:“是啊,香港一百多万人口,却只有一所大学,实在太不相称了。此前我一直迟疑是多修建一些小学、中学好,还是兴建大学好,现在才明白原来香港需要的是高级人才。开办一所大学刻不容缓啊”。
贝潞兴致勃勃:“沙田那边没有得到有效开,要是有一所大学办在那儿,对经济文化的促进和地产开很有利!这所大学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贝维大学,亲爱的卢,你觉得怎么样?”
卢开明连声称赞:“好名字啊。也只有总督大人的名字,才配得上这所全新的大学。总督大人心中肯定有展蓝图了,这样,这所大学由我们南华集团出资兴建,土地和师资力量则由港府提供,完工后和医院一样,依旧只占有四的股份,由港府管理。总督大人意下如何?”
“好。合作愉快”。
贝维站了起来,主动伸出双手。和卢开明的双手紧紧握住一起。随后两人相视一眼,均露出会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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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七四章准确的预见
二焦是十二日早,七点为十分。削号飞机平稳地降馏联清筑机场的跑道上,已经开始各项练的航空兵和机场卫兵,没几个人留意安毅和沈凤道跳下飞机。
一大早起来连续望了几次天空的欧文终于彻底放下心来,上去与安毅握握手低语几句,微笑着陪同安毅和沈凤道回到指挥部内的更衣室里换过衣衫,礼貌地将满含歉意的安毅两人送出门口坐车离开。
中午时分。安毅进入北平汤山指挥部,赵瑞急忙走了过来,低声询问:“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何长官和膺白先生四处找你,看样子有急事,我说你到保定野战医院和兵站去视察,估计是看到仓库没粮,心里着急,亲自去翼南处理购粮事务去了。”
“确实如此,不过白跑了一趟,没人愿意卖粮,又只好灰溜溜回来了。”安毅乐呵呵地回答道,走到桌子旁边接过侍卫递来的茶,美美地喝下一口,啧啧称赞,十分满足。
展到的目光在安毅泛着红光的喜庆脸上停留了好一会儿,微微皱起眉头,疑惑地走到另一侧的办公桌前,拍拍整理文件的沈凤道,低声询问:“沈哥,昨晚老大上哪儿去了?红光满每全是喜色,不会走到保定哪个高级窑子里放松一晚上了吧?”
“一边儿去!堂堂政治部主任,脑子里怎么全都是这些龌龊东西,臊不臊啊你?”沈凤道没好气地骂道,手上依旧还是有条不紊地整理文件。
展到四下看看,低声说道:“昨天下午小弟代老大到总司令部开会,何长官、黄长官、极少露面的膺白先生、外交部的刘次长都坐在主席台上,一开始就宣布会议内容高度保密,不许记录,也不许询问。
“何长官率先讲话,说什么根据中央军委和蒋委员长的最新指示,为了创造一个良好的和平谈判环境,要求我华北各军保持克制。不要主动挑起事端。紧接着刘次长讲话。批评我军把俘虏押到炮兵阵地上的行为,还说那两千多俘虏已经绑了一天一夜了,要求我军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妥善处理。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好不容易等开完会立刻跑回来。心想恐怕风向要变了。”
沈凤道有些惊讶地问道:“这话你怎么不去跟司令说?”
“不用说了,回来我就写成报告,这不,司令正在看呢呀,脸色又不好看了。”展到深吸口气,徐徐吐出。
沈凤道扭头望了一眼,回过头停顿一下。麻利地把文件塞进公文包里。
安毅放下展到的报告。抬起头望向赵瑞:“师兄,这么说咱们得收兵回营了?”
坐在对面的赵瑞点点头:“十点整,总司令部何长官、参谋团长黄长官和中央军团杨司令等人要到这里召开特别军事会议,何长官的副官在电话上说是奉校长之命紧急召开的,具体什么内容我也不好过问,但是总司令部政治部严令我们立即把前线两千一百名日军俘虏运回来,交总司令部宪兵大队送到北平城中大营。由他们全权处理。我推脱说需要请示你,否则谁也无权对我第五军团各师下达命令。那个政治部长似乎颇为忌学,吩咐等你回来让你打个电话过去就挂了。”
安毅摇头笑了笑,站起来走到电话机前,吩咐参谋接通总司令部政治部,不一会儿接过参谋递上的听筒,朗声一笑:
“蒋部长好,我是安毅”咱们是什么关系啊?别和我客气了”这样啊,我们军团所有的车辆全都开往石家庄车站了,”对,我刚下达的命令,所有车辆必须快南下”主要是前往石家庄火车站拉粮食,阎百川将军高风亮节啊!五万吨粮食三天内全都送到石家庄车站货场了,前线各军就等这些粮食下锅了,昨晚我网去看了一下,不尽快运回来不行啊,这鬼天气要是下雨的话,没个三五天不会停”哈哈!对对,所以啊,麻烦你们宪兵大队辛苦走一趟了,自己去押解那些俘虏回去吧。就这样,再见!”
安毅放下电话,一脸轻松地回到座位上,大声叫来相英人员,连续下达一系列命令:“方鹏翔”
“到!”
“命令四十四师顾师长、三十九师夏师长,三个小时内必须全部转移炮兵阵地,做好防空准备,全军提高警惕,严防日寇趁乱进攻!”
“是!””张扬…”
“到!”
“军需后勤处所有车辆。必须在一个小时之内全部派往保定兵站,将江西商会筹集运抵的五千吨粮食按原定计划送到我军团各师后勤科,五千吨粮食拉完之后,所有车辆停在保定兵站之内,你也到保定去,有什么事我会亲自与你联系。”
“是!”
“刘那”
“到!”
“立即致电南昌蒋委员长,询问我第五军团未来一周的作战计划和所承担的任务是什么。该罩节由抱书吧四目据书友)上传”这”司令,咱们越过何长官和华北总司令部,恐怕”刘卿有些担忧地问道。
安毅瞪了刘卿一眼:“叫你办你就去办。婆婆妈妈的干什么?”
“过…”
安毅最后把特务团长孙德胜和警卫团长郭四正叫到身边,对两耳语一番,两人频频点头,敬礼而去。
赵加,仁二担忧地坐到安毅对面!“师弟。纹么来。肯定又要一刊飞官闹翻了,他现在可是整个战区的最高长官,如果告你个违令之罪,或者抗上不尊之罪,恐怕校长又要火了。还有啊,北平距离东线前沿阵地两百余公里,总司令部只有那么可怜的十几辆大小汽车,你让他们怎么把俘虏押送回来?”
安毅正色道:“师兄小弟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前线各军着想。让大家有个准备时间,不要因为突然撤走俘虏了被日军飞机炸个措手不及,你也知道,除了我军之外。其他各军没有半天时间的准备,根本不可能在自己阵地上筑起有效的防空工事。其次。我第五军团所有车辆都是咱们自己掏腰包买回来的,数月来所烧的上百万元汽油也是咱们掏钱从天津等地买回来的,这么长时间来都在为各军服务,已经够给他们面子了。再一个,什么会议不在北平城里的总司令部开,非要何长官和总司令部的那些大爷屈尊跑一趟,到咱们的汤山前敌指挥部来开?你不觉得这事儿透着几分诡异吗?”
“你的意思是赵瑞迷糊了。
安毅从兜里拿出两份密电。递给了赵瑞:“一份是庸之先生悄悄来的,一份是南京陈瑜来的,用的是不同于军中的保密电码,今早我回到保定才收到,直接让老沈论出来写在上面,你看看,看完还给我,不许吱声。”
赵瑞打开电文,细细阅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双手禁不住微微抖动起来,他把电文缓缓对折,交还给安毅,望着安毅从容不迫的脸。忧心仲仲地问道:”此事当真?”
“估计就这么个结果了,日本驻上海大使提出和谈的先决条件。就是必须对我这个战争罪犯进行处罚,否则绝不谈判。
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接到校长的命令。估计是校长也不忍心撤我的职,或者是通过何长官来做我的思想工作。所以才哼哼等会儿匆匆举行的紧急军事会议。
“刚才我给政治部打电话,那个姓蒋的孙子平时笑眯眯的,从来没一句不敬的话,刚才他竟然要我承担严重责任,哼!笑话,什么严重责任需要我来承担,如果这件事情公布出去,你想象一下。全**民答不答应?我安家军八万将士答不答应?我这是顾全大局,顾忌校长的难处,才没有马上飙,已经算是够给他面子了。等会儿要是谁敢在老子面前盛气凌人,休怪老子吐他一脸!”
安毅点燃支烟。顺手将电文点燃,等烧得差不多了,抬手扔到烟灰缸里。一屁股坐在宽大的椅子上。望着天花板,默默吸烟。
赵瑞惶恐难耐,坐立不安,原地走了几个来回,扑在安毅的桌面上,有些沮丧地说道:“要是你真的被调走了怎么办?咱们六七个师怎么办?你让近十万弟兄如何想?要是谈判不欢而散再起波澜。这仗还能打下去吗?”该罩节由饱书吧四目皓“峪咖书友)上传
安毅长叹一声,掐灭烟头,诚恳地说道:“师兄,如果小弟离开了,也是迫不得已离开的,你知道为了打这一仗,咱们准备了多久啊!安家军的威名算是打出来了。可是无论如何也要顾全大局,善始善终。这副沉重的担子,就只能靠师兄和继南、胡子挑起来了。再者,师兄应该明白,咱们的队伍是一支有别于任何军队的强大军队。有钢铁的纪律,有恭恭报国之心,绝对不会因为暂时的困难而置国家民族利益于不顾。在此,就算小弟先托付师兄了,你不愿干也得干。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安家军决不能退后一步。只要停战协议一天未签署。全军将士就要给我死死钉在阵地上一天,别担心没粮食,更不用担心弹药不足,两日内保定兵站的军需仓库又会堆得满满的,哪怕一时间用不上,留下来也没关系,保定兵站咱们已经买下来了,是咱们安家军自己的产业,中央或者其他各部想要的话,就得把钱一分不少地付给咱们。”
“明白了”可是,要是存壮大哥和刚刚开到保定兵站的世贵大哥看到你被迫离开了,一怒之下率部开回去怎存办?”赵瑞问道。
安毅笑着安慰道:“放心吧。上午我在保定大营,已经和世贵大哥谈过了。他表示只要咱们几个师不退,他就不会率先撤走,不过。他很生气。没有按照原定计划把部队带到通州。而是继续驻扎保定大营。他说与其辛辛苦苦开上去一枪都不放,不如留在保定好好休息,也能帮咱们看个门。世贵大哥说得在理啊,你就由他去吧,只要打起来,不用你叫他都会领着一万三千滇军精锐嗷嗷叫地冲上前线。”
赵瑞无奈地连连叹息:“其他弟兄知道没有?”安毅摇摇头:“没有,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继南和胡子,包括一直在密云大营的徐长官也都会来开会,如果我真的被迫离去,你就和大家一起商量着办吧。有一点先告诉你,我离开之后。两个直属团也会撤回川南,后勤车队和直属通信营将会运送这两个团快南下。不能给你们提供帮助了。”
“唉,“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这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啊…”(未完待续)
正文 第八七五章 拂袖而去
二午十点召开的会议规模规模不尽管安毅对此有引先甘刚心理准备,但是当他看到党内元老黄邪、外交部次长刘崇杰、以考察民生巡视华北各地经济建设名义突然到来的孔祥熙等人时,仍然感到非常的惊愕。
安毅还是原来的样子,对一脸微笑的黄鄂恭恭敬敬,向负责谈判的刘崇杰等人礼貌相迎,笑嘻嘻地问好。
与文官们见礼完毕,安毅向何应钦和黄绍珐敬礼,礼貌地请大家一起上楼。
在孔祥熙巧妙的示意下,安毅与他并肩而行,边走边低声交谈,何应钦的副官何绍洲悄悄跟上两步,听到孔祥熙谈的是从山西购军粮问题,也就没有继续打听的兴趣。
上到二楼,安毅和孔祥熙一起走向走廊对面的厕所,何绍洲犹豫了一下,不敢再跟上去,因为沈凤道那有意无意的一瞥,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加上楼道内不知何时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安家军侍卫,何绍洲那点儿小动作要是做得太过分。恐怕什么时候遭暗算都不知道。
众人在大会议室坐下,喝下半杯茶。相互打些哈哈,会议便正式开始。本应由华北战区总司令部政治部主任主持的会议,却换成了内政部长兼中央参谋团长黄绍珐。展到、赵瑞等人与安毅相视一眼。微微摇头,知道狡猾的何应钦之所以说动黄绍珐主持会议,完全是为了防备安毅的难,战功赫赫背景深厚的安毅要是狂起来,不是政治部主任这样的小人物能够顶得住的。
黄绍珐脸色很不好看,翻开一份文件,干巴巴地向与会者介绍整个华北局势、军事上的最新布置,然后总结了近段时间来各战场的得失。其中重点表扬数日前古北口前线杜幸明二十五师,二十五师将士粉碎了突然向我军阵地起进攻,其中又以一四五团戴安澜部打得最为激烈果断,最为激动人心,说到精彩处全场报以热烈掌声。
在二十多分钟的军情介绍中,黄绍珐至始至终没有提及安家军奇袭日军第六师团的战斗,总结一番所谓的在新形势下需要改变战略思想的迫切性之后,黄绍珐的事情就算干完了。合上文件,端起茶杯时向坐在对面的安毅露出个无奈的苦笑。
安毅明白其中原因,也不愿意在如此敏感的时候提起自己的特种精锐“下毒。的事情,根据多方获得的情报显示,投毒并未给日军带去太多伤亡。估计是壬百余名日军转眼倒下之后,日军就意识到饭菜和饮用才有毒,从而避免了更大的损失。安毅相信不出本日中午,日本人就会再次气急败坏的向全世界公布“中**队反人道的罪恶”不过等到安毅控制和影响的报纸杂志、广播电台全力声讨之后,不会有多少人相信撒谎成性的仍然霸占中国领土的侵略者何况整今日本乃至长期歧视中国的列强一直在嘲笑中国的贫困和无知,一个连火柴都造不好的国家没有一家化工厂,哪里能够制造出氰化物?
何应钦第二个言,他一改往日不紧不慢的作风,重新戴上军帽缓缓站起,捧起面并的文件夹,无比严肃地朗声宣布:“委座电令,”
“哗啦啦。一片声音响起,与会的二十余名将领和中央官员全都站起来,一个个昂肃立。神色严峻。
何应钦满意地扫视一圈,目光最后停留在毫无表情的安毅脸上,提高声调,严肃宣布:“根据华北战场最新局势,为便于指挥统一号令,经中央军委特别会议一致同意,原九个军团缩减为五个,,其中,原中央军团所属第九军团、第五军团。合并为中央军团,原第九军团司令杨杰将军担任军司令,徐庭瑶将军担任副司令,胡家林、尹继南将军担任正、副参谋长即日起撤销华北战区前敌指挥部,原前敌总指挥、第五军团司令安毅将军,转任华北战区总司令部副总参谋长。
此令。蒋中正。”
众人再次坐下之时,几乎全都担忧地望向安毅,但没有一个人能从安毅毫无表情的脸上看到安毅的心思。
在何应钦的示意下,战区政治部主任蒋明祎站起来,大声宣读总司令部命令:“鉴于前敌指挥部也已撤销之决定,从本日起两日之内,原前敌指挥部人员需尽快返回各部,原第五军团各职能部门、宪兵大队、直属警卫部队,自动并入设立于北平行政总署之中央军团司令部。原前敌指挥部所在地,交由新成立之平津卫戍司令部接管。完毕
蒋明祎说完骄傲地坐下。全场顿时响起惊讶的议论声。
之前并不知道何应钦会做出这个决定的杨杰、黄绍珐大吃一惊,来不及向何应钦询问缘四,六都紧张地望向安毅和他的麾下大将六黄邪和孔祥熙心中暗叫不好。对何应钦的落井下石非常不满,心想北平城这么大,你去哪儿找个地方设立尚在纸上的平津卫戍司令部不行,怎么非要把安家军的指挥通信中心赶出去?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尽管安毅身边四五名大将满眼怒火,安毅却没有让他们向何应钦难。而是严肃地盯着左右的眼睛,制止麾下的愤怒,接着端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品茶。
全场突然安静下来,静得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令人感到无比的压抑和担忧,说也不知道接下来安毅会有何反应。
何应钦正要说几句暖场的话,安毅却在这个时候将茶杯重重放到桌面上,“咚”的一声闷响,犹如重锤般敲在每个人心上。
安毅缓缓站起来:“诸位,安毅无条件服从中央军委的命令,坚决听从蒋委员长的指示,也服从华北战区总司令部和北平军事委员会的决议。”
会场再次一片寂静,很多人都猜到安毅已经从孔祥熙那里获得了今天会议的内容,知道日本方面提出了“只要一天不处罚安毅就一天不展开谈判”的先决条件。甚至猜测中央军委做出决定之时,就有人悄悄给安毅通风报信。可尽管如此,大家看到安毅如此沉得住气、如此高姿态的表态,仍然不敢相信,特别是何应钦和他的心腹们,一个个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安毅的目光直视前方,根本不看任何人一眼,他深吸口气继续说道:“自北上以来,至今几近半年,我安毅自信能够炮兢业业尽职尽责。虽然没取得任何决定性的胜利,但麾下两万余将士付出的牺牲付出的热血是值得的,虽然为了打这一仗,我安毅和弟兄们几乎倾家荡产。但只要能显示国民精神、振奋军心民心,哪怕付出更大代价也是值的的。遗憾的是,没能将侵略者赶出神圣的国土,没能让更多的民众脱离被奴役、被掠夺的苦海,这。才是我安毅心中最大的痛!我做梦都怕死去弟兄们的英灵在九天俯视的时候。痛骂我安毅无能”
安毅情绪有些激动,他不得不停顿片玄:“数月来,本人没有一天睡觉过五个小时,虽然这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我军将士们或许比我安毅睡得更少,可是我不得不把事情告诉大家,由于常年征战留下的旧疾一直没有治愈,我的身体已经不允许自己继续留在前线,继续留在所有重要的岗位上,需要回去养伤。今天。借此机会向何应钦长官呈交辞呈,,这是我昨晚写下的辞职报告。”
会场一片惊呼,黄绍珐、杨杰等人激动地站起来劝阻,安毅苦笑着摇摇头毫不理会,将报告交给参谋。示意他送到对面的目瞪口呆何应钦。
安毅捡起帽子,缓缓戴上,笔直站立,歉意地扫视一圈:“谢谢诸位的盛情,请让安毅把话说完,”安毅决定,从今天起,正式辞去中典军委参谋本部参谋次长职务,辞去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职务,辞去中央监察委员会委员职务,辞去”湘滇黔边区馁靖公署主任职务,辞去中央军校主任教官职务。安毅只想保留自己的军职。保留中央陆军士官学校和叙府航空学校教育长职务。谢谢诸位长期以来对安毅的关照,原前敌指挥部的相关部门、人员全部留下,听从中央军委和总司令部的安排调遣,再见”。
“安将军。
“小毅你疯了
“安次长别走”。
“安将军请息怒的,”
然而,谁挽留也没有用了,丈毅在副官沈凤道的陪同下,大步走出会场大门,中央军团的师兄刘戗、杜幸明等人反应过来追上去,全都被强壮的侍卫堵在门口,怎么推也推不开。
三分钟不到,楼下马达声声。车辆轰鸣,三十多辆大小汽车包括那辆价值百万的通信指挥车,排着整齐的队形开出汤山行馆大门,原本守卫此地的一个连特种兵和安毅的卫队也快集中,在怒吼般的声声口令中,飞快登上八架运兵军卡。快冲出大门,追赶加前行的车队。
会议室里,将领们缓缓离开窗口。回到位置上。
脸色白怒气冲冲的何应钦还在为安毅撒手之后繁琐巨量的军需后勤供给担忧,黄绍珐已经抓起桌面上的茶杯,猛然砸到光滑的地板上。在全场震惊的目光中,率领两位副官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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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七六章高举轻落
贞毅挂冠而去的消息被严密封羞成怒的何应钦在黄郁。刘崇杰的建议下,把这一事件提升到最高机密的高度,严厉地告诫与会将领严守机密,禁止谈论,否则将成为党国的罪人必将严惩不贷。
黄邪和何应钦等人的处置是正确的,如果安毅辞职的消息泄露出去。将会立即遭来全**民铺天盖地的责问和声讨,党内、军内矛盾将会迅激化,许多因为战争而被压下去的龌龊政治交易、中央军各派系之间的恩怨与丑闻立即会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所有的反对党和军阀势力将会因此而对南京口诛笔伐。全国将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更为可怕的是,如今驻守东线的十四万将士中的八万精锐,完全是忠于安毅的生力军,如果这八万军队愤怒之下哗变的话,整个局势将会无法收拾。哪怕安家军军纪森严,将领们能够克制,可要是其中的湘西王张弘杂的四十四军两个师、驻扎保定的云南王朱培德麾下一个师追随安毅立即撤离的话,以何应钦为的妥协派立即会陷入无比的被动之中,平津地区随之大乱不说。妥协派连最后的谈判本钱都会失去。没有了军队的强硬支持,前去谈判的不管是谁,都会在咄咄逼人的日寇压逼下,自取其辱。
何应钦心乱如麻,命令何绍洲迅将此突情况急报蒋委员长,强打精神宣布散会,根本就没搭理向他敬礼辞别的众将领,心事重重地坐了下来,掏出洁白的手绢,擦去满头的冷汗。
黄邪见状颇为不忍,这位党内元老长期以来对何应钦非常关照,也非常欣赏何应钦炮兢业业的态度和严以律己的作风,唯一感到遗憾的恐怕就是何应钦在政治上所表现出来的软弱和摇摆,常常在某些关键时玄。以妥协换取平衡。何应钦身上这些被党内众多元老称之为温良恭俭的中庸品质,在历尽沧桑的黄邪眼里却是个致命的弱点,其中有一点让黄邪对何应钦好感大为下降的是:何应钦的心胸远没有军中和党内传颂的宽大仁厚,想起刚才的会议情况。黄躯对何应钦隐隐感到失望。
相比之下,黄邪对耸纪轻轻的安毅却极为赞赏,以黄邪数十年的深厚阅历,一眼就能看出安毅以退为进的计策,在整个。过程中,安毅比与会的任何人都要精明、要深沉,而且比谁都能忍,一直忍到最后机会到来,非常聪明地抓住何应钦拱手送上的机会,慷慨陈言一番,潇潇洒洒地挂冠而去,留下一个烂摊子,让落井下石的何应钦等人自己收拾。从此以后,很可能被称之为“卖国谈判”的所有事情,都与全**民心目中的民族英雄、抗日名将和安家军统帅安毅无关,安毅抓住机会拍拍屁股走人,不但为自己留下了一条康庄大道,巧妙地维护了他本人以及安家军的赫赫威名,还能把繁重而又劳民伤财的军需后勤重担轻松卸下,让最高司令长官何应钦和他的团队扛起来。
黄邪甚至可以预感到,从此往后。安毅绝对不会再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文钱支援各军,甚至连阎锡山慷慨运来的五万吨粮食的款项都不负担。手里没有几个大洋只带来几百张嘴巴的何应钦,此后所面对的局势将是何等的艰难不言而喻,恐怕华北各军受过安毅众多好处的将帅们,从此也会对何应钦生出怨言和恶感,毕竟整个战区高达二十余万张嘴天天要吃饭,大量消耗的武器弹药需要补充,天气越来越热,除安家军之外的各军仍然穿着陈旧破烂满是硝烟血迹的冬装,十几二十万套夏装的下迫在眉睫,,
黄邪越想越觉得安毅这一招巧妙,越想越觉得何应钦不智一难道何应钦就不明白,安毅的所有成就,都是在他的领导下取得的?前线打的越好,他这个主持华北前线战事的司令官脸上就越有光彩,在国民心目中的形象就越正面,在谈判桌上能够获取的好处越大。现在这一切终于生,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在与安毅的争斗中何应钦获得了胜利,但他失去的却更多更多。
看到何应钦一脸痛楚,黄邪微微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示意走到身边的杨杰去和何应钦好好谈谈。尽量帮他解决眼前面对的棘手难题。
杨杰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下来,说这是自己的职责所在,必将全力以赴消除各种隐患,言罢就向依旧坐在主席位上的何应钦走去。
“耿光兄,事突然小弟这心里”,唉,安毅小辈一直与小弟不合。这次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羞辱小弟,敢置党国利益与不顾,,接下去怎么办?小弟如今可是六神无主啊!”何应钦痛苦地对坐到自己身边的橡杰起了牢骚。
还不是你嫉贤妒能逼得人家太紧。才生出这样变故的?不过精明的杨杰可没有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更没有顺着何应钦的话题,而是建议
:
“敬之兄,当务之急是恳请委座强行留下安毅,这长城一线的战事。离开安毅不行啊,还有各军的补给,要是一下子没了,各部突然哗变怎么办?日本人趁虚而入怎么办?想必安毅此刻仍在赶赴保定的路途中。至少需要四个小时才能到达保定机场,所以,敬之兄必须再给委座致电呈请,要是安毅真的离开的话。接下去的事情就不好办了。”
何应钦无奈地点点头:小弟已经命令下属将详细补充说明急报委座,估计委座很快就会收到。耿光兄,安毅小子这一不负责任的决定。完全出乎小弟的意料之外,被他搞了个措手不及,除了如实向委座汇报之外,还得为一系列弥补措施伤脑筋,,小弟觉得这个无法无天的安毅,这一次恐怕是铁了心让小弟出丑了,还有他那拜把兄长黄季宽。两人定是早就穿上同一条裤子了
“敬之兄,千万不能这么想
杨杰四处看了一眼,连忙劝阻:“敬之兄应该看到,安将军也并没有完全撒手不管嘛,他只带走了麾下直属警卫团和特务团,而且已经向我们所有人承诺过了,原前敌指挥部相关部门都留下来。再者,他麾下各部仍然留在前线,两个野战医院也不会走,哪怕安将军本人去意已定无法挽回,他也不会置国家凹曰甩姗旬书晒)小说齐伞“渊凶利兹千不顾,他麾下将十也不会罢国家民族利薪干不呕州还请敬之兄放宽心。
“至于季宽将军,他之所以生气,完全是因为政治部最后的鲁莽决定事先没有知会他知晓,一开始他不是答应敬之兄的请求,主持会议了吗?这就充分说明季宽兄是顾全大局的,可最后政治部的那个仓促决定惹恼了他,让他误解之下。生出被欺骗的感觉,以季宽兄的率直个性和火爆脾气,只摔碎一个杯子算是不错的了。
“敬之兄,要是小弟估计不错的话。恐怕季宽兄会很快返回南京去。他这个参谋团长当得很辛苦,又要兼顾内务部繁琐公务,还时不时被委座召唤,为了统一战线东奔西走,他也难啊!所以脾气不好也情有可原,敬之兄多担待些吧,千万不能因此而心存芥蒂,今后大家还得一起共事,不能因为这次不快而影响到今后的合作。”何应钦突然醒悟过来,频频点头,感激地抓住杨杰的手,低声致谢。他可不愿在安毅之后再树一个强敌。如今黄绍珐虽然无兵无卒。地位也在他何应钦之下,可黄绍珐毕竟还是当世枭雄之一,在两广仍然拥有深厚基础,又是保定一系中的佼佼者,连蒋介石都对黄绍珐无比器重委以重任,谁又能保证黄绍珐没有东山再起之时?要是因为这次的事情与黄绍珐结怨的话。今后将会出现什么突如其来的暗算或者针锋相对的阻力,此时焦头烂额的何应钦已经没有勇气想下去。
中午十二点,南蓦行营。
刚刚从抚州赶回来的蒋介石接到北平的急电后,心急如焚,行营办公厅厅长熊式辉、副厅长殷祖绳、秘书长杨永泰、机要秘书邓文仪等七人紧紧跟随在蒋介石身后,一进办公室。邓文仪立即示意王世和把门关上。蒋介石的怒吼立即传来:
“娘布匹,他安毅想干什么?想要挟中央、要挟我这个委员长吗?啊!?他到底想干什么,”
杨永泰虽然内心震惊不已,但在这个时候,容不得他有半点儿疏忽。更不敢附和蒋介石盛怒下的意见抨击安毅,以免安毅一怒之下,弄出无法收拾的局面。
因此,杨永泰非常及时地上前进言:“委座请息怒!根据南京军委和监察委员会转来的电文看,证实安将军确实去意已决,好在各部委处理得当,兼之接到委座急令之后,都当成高度机密予以保密,至今没有造成任何不良影响;
“其次,安将军是知道轻重的人。他并没有带走前线任何一支部队。而且还命令原麾下前敌指挥部相关部门留下来,听从华北战区总司令部的指挥,影响重大的两个野战医院也都留下了,这就可以证明,安将军做事情还是很有分寸的,还是顾全大局的。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安将军是以旧疾复为由离开前线的,估计是他已经知道了日本方面提出严惩他的谈判先决条件,所以用这种让方方面面前很体面下台的方式。悄然离开北平。因此职下以为。安将军不但无过,反而有功,只是他的这个功绩实在是说不出口。”
其实杨永泰还有很多理由没有说出来,比如现在川南、湘西和滇、黔抱成团尾大不掉,想动安毅就得掂量一下反击的力度,又比如现在云集平津地区的十六、十七、三十九、四十、四十四、独立师和湘军两个师、滇军一个师,这庞大的战争怪兽不管对着谁,几乎都是决定性的力量,要是对安毅威逼过甚,新出现一个地方割据军阀也不是不可能,再比如和安毅关系密切的江淅财团,虞洽卿、孔祥熙、黄金荣、杜月笙等人,再加上站在他身后的两位夫人的欧、冯两家,谁也不是易于之辈,一旦难就算蒋介石都招架不住,,但这些都不能说出来,心里明白就行了。
蒋介石的脸色好看了很多,但似乎仍然对安毅这种先斩后奏突然难的行为耿耿于怀:“我何尝不知道他安毅的想法?可这样就能让我原谅他的行为了吗?堂堂党国要员。堂堂军队参谋次长,行事竟然如此荒唐。有如儿戏,成何体统?难道他不知道值此危难之时,一个小的错误,都将能导致全局的巨大损失吗?不行!这一次必须严厉惩戒,绝不姑息!”
众心腹肃立在宽大的办公室中央。一个个脸色沉重,不敢轻易表态。唯有恭恭敬敬地等待蒋介石的火气消下来再说。
看到蒋介石一口就喝完杯中的水。杨永泰明白这是蒋介石想找个台阶下,欲言又止,悄悄捅了插身边的殷祖绳,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殷祖绳上前一步,大声说道:“委座无需太过担忧,安将军的性格属下比较了解,属下以为,安将军此举并不像何长官电文所说的那么恶劣。相反,安将军已经看到整个大局蕴藏着的巨大危险,同时他很可能像工商界暗中传播的那样,他和他的企业已经到了无以为继的边沿,所以他用这种巧妙的方式,为和平谈判提供方便,否则,安将军完全可以不动声色地忍受一切调整,以安将军对日本人的仇恨,以及安将军在军中的威望以及麾下各部的战斗力,被收去点儿权利算得了什么?哪怕最终打得不剩一人他都会干,从安将军的军旅生涯中的一系列战役中可以看到,他从未在任何一个敌人面前屈服过,何况是令全**民无比仇恨的偻寇?”
“殷将军所言极是,委座。此事虽然关乎全局,但也不是不可控制。还请委座安心坐下,细细商议为盼,只要应对有方。进退有度,相信任何难题都可迎刃而解。”稳重练达的熊式辉低声和应。
蒋介石似乎明白过来,重重叹了口气,挥挥手吩咐道:“畅卿、天翼留下,其他人立即到机要室,共同处理华北各部来的报告,汇总后再送到我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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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七七章不可言传
干员长办公室紧闭的房门终干打开,经讨长汰两个牛小略复权衡,蒋介石终于签署了下达全军的通告:
中央军委参谋次长、兼前敌总指挥、华北战区副总参谋长安毅将军。因积劳已久旧疾复,已于本日返回后方医治,任命中央陆军第四十四军军长张长官存壮中将,代理华北战区副总参谋长职务。
送走了熊式辉和杨永泰,蒋介石顿感极为疲惫,他靠在椅背上,轻轻揉捏胀的太阳穴,闭上眼,细细斟酌所做出的重要决定即将产生的系列影响。老谋深算计谋百出的杨永泰不愧“第一智囊”的称号,这个目光精准眼界开阔的军师,数年来为蒋介石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出谋划策,从“三分军事七分政治”到“攘外必先安内。的战略指导思想,从“整饬吏治、整顿保甲”到“综核名实、赏信必罚”的具体措施,杨永泰层出不穷的计策,为蒋介石奠定了日益坚固的统治基础,深得蒋介石的信任与器重,也是所有谋士中最能揣摩蒋介石心意的人,杨永泰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向蒋介石进言,而且几乎每一次都那么自然而然,不露痕迹。
在长达两个,半小时的商议中,杨永泰与同属于政学系领袖的熊式辉表现得从容不迫,两人一起非常客观的对华北局势和安毅的突然辞职展开分析。由于安毅和何应钦都不属于政学系和。系中的人物。因此杨永泰和熊式辉分析起来非常公正,令蒋介石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络过杨永泰和熊式辉的分析,蒋介石终于明确了心中一直存在的隐隐担忧。
熊式辉认为,安毅突然挂冠而去,肯定是深思熟虑之后顺势做集的举动,目的在于不给华北战场的任何将领一个反应的机会,既能巧妙地为谈判小组减轻来自日本方面的沉重压力又能通过突如其来的决定。把素有恩怨的老上司推到尴尬之境地,同时也使得方方面面为达成和谈而绞尽脑汁的难题瞬间消失。
安毅离开之后,日本人再也没有什么堂而皇之的借口拒绝和谈,欧美各国使臣也会因此而大大松了口气,这对安毅消除在潦东大战后期利用非常规手段作战造成的“恶劣影响”大有好处。
蒋介石非常赞同熊式辉的分析,看似严肃平静的脸上,没有半点儿异议,可蒋介石眼中难以逝去的恼怒和忧虑之色,却让杨永泰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杨永泰自始至终不提及任何的异议,反而大力支持与安毅私交甚好的熊式辉的意见,更难得的是,杨永泰一改往日谨小慎微的态度,不着痕迹地顺势赞了安毅两句。
这一切,完全是因为杨永泰已经现,熊式辉和自己所做的任何分析其实都属于可有可无之事,对目前的局势变化,蒋介石早已成竹在胸。之所以蒋介石仍然对安毅的鲁莽行动难以释怀,并非拘泥于所谓的军令军法,而是因为安毅这一次的做法实在是太过出乎意外一安毅没有像之前任何一次面临重要的决策时那样,事先通过密电的方式向蒋介石汇报请示,以至于让早有预见并且成竹在胸的蒋介石生出痛苦的失控感。特别是在目前这个内忧外患、政敌环顾的时候,蒋介石非常需要麾下将领和学生们对他绝对服从绝对的信赖,其中又以羽翼已丰拥兵十余万的安毅承载着蒋介石的殷切希望。可就在这个时候,安毅却以这样一种方式幕达心中的不满和愤怒,怎么不让蒋介石焦虑不安,大受打击?
杨永泰非常敏锐澡兑把握住蒋介石的微妙心态,同时也对安毅越来越深沉的心机感到震惊,杨永泰捕捉到蒋介石隐藏着的心中愤怒与不安的同时,也隐隐现这样一个令人担忧的现实:
蒋介石做出撤掉安毅前敌总指挥和第五军团司令职务之前,没有对安毅进行任何的暗示或,丁嘱,这么做的根本原因,是对安毅的忠诚进行一次极其特殊而又无比重要的考验!这个心思不用蒋介石说出口负责一手经办的杨永泰也能体会得到。而且杨永泰也非常愿意通过这样一种顺势而为的巧妙考验,看看安毅是不是对自己的校长死心塌地追随。
但让人遗憾的是,这么一种考验适得其反,安毅不但不给任何人面子,反而走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一意孤行,愤愤然突然撒手而去了!
讨论即将结束的时候,蒋介石似乎是无意间提起安毅给他过一份请示电,内容是请示第五军团下一步的作战指导思想,蒋介石最后加了一句“越级请示简直是瞎胡闹,他安毅也不考虑一下敬之的感受”。
熊式辉知道安毅和何应钦之间的宿怨,因此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可杨永泰介石看似随口而出的责备会到蒋介石真实的用您咒网月自己的意见,想看看自己和熊式辉对此有何反应。
熊式辉摇头一笑没有任何体悟的时候,橡永泰分明看到了蒋介石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之色,因此杨永泰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而是带着惯有的笑容随意说了一句:
“安将军还是非常细致周到的,做什么事都是谋定后动,进而料敌先机,所以他一直都能打胜仗,最低也能立于不败之地,实在是高啊!呵听
杨永泰这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赞扬一出口,蒋介石的眼中突然精光一闪。紧接着蒋介石低下头,端起杯子慢条斯理地喝口水,抬起头对杨永泰露出个极为欣赏的微笑。
一直用眼角余光观察蒋介石微妙反应的杨永泰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准确地猜中了蒋介石的心事,又一次获得了蒋介石的赞许和信赖,而且他从蒋介石期盼的笑容中,准确领会到已经无声无息地增加到自己肩上的重担一蒋委员长交给杨永泰的最新任务是:既然你已经看出这是安毅反过来做出的一种试探,那么就由你来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
杨永泰在蒋介石的微笑中轻轻点了点头,轻得坐在边上的熊式辉毫无半点儿觉察,这种只有杨永泰和蒋介石之间才有的默契,只能用可意会而不可言传来形容,由此可以看出杨永泰在蒋介石心目中的分量有多重。
此时,靠在椅子上的蒋介石仍然在回味杨永泰最后的意见:不但不能处罚安毅,相反要对安毅多加抚慰,大大方方地给予他一段休息时间。等停战协议签署之后,还要给予安毅最高的表彰和嘉奖。
而且杨永泰还乐观地估计,安毅的飞机很可能在下午时分飞到武汉或者南昌机场,哪怕安毅不愿意露面,飞机也得加油之后才能接着长途飞行,等安毅的飞机一到机场。派出几个与他关系要好的师兄弟挽留一下,让他来和校长见个,面说说话。就能把主动权掌握在手里了。蒋介石何尝不知道杨永泰的意思。如今的安毅已经是闻名全国的抗日英雄,“安家军。这个极富封建色彩的凌驾于中央军队之上的名词。此时已经和他们的统帅的名字一起。再次响彻大江南北,为全**民所称颂。
这个时候,安毅“旧疾复。突然病倒,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横加利用的话,整个南京政府包括他蒋介石就会立刻招来铺天盖地的痛骂和抨击,本就处在风雨飘摇之中的政权就会受到来自方方面面的恶毒攻击和颠毒,好不容易获得的进展很可能因此而毁于一旦。
因此,尽管蒋介石余怒未消,很想狠狠敲打一下安毅,借机勒紧这匹特立独行的千里马的缰绳,再仔细看看即将挣脱羁绊的马儿是走是留?要走的话又会跑向何方?但是目前的危险局势,容不愕他这么干,否则再来一次失控,恐怕造成的祸害就难以挽回了。
想到这里,蒋介石长长叹息一声,撑着扶手缓缓站起来,提起桌面的电话吩咐一句。随手放下。
三分钟不到,邓文仪快步进来。掩上门几步走到蒋介石的书桌前,低声禀报:“校长,安师弟已经飞往川南叙府途中,他的情报处长刘卿少将回电请求原谅,说是安师弟的专机中午两点就从保定机场起飞,预计下午六点半左右在氓江机场降落
蒋介石又惊又怒:“什么?他竟然招呼也不打一个就跑了”等等!保定到叙府航程一千五百公里,他必须在武汉机场停下加油,或者直接飞到南昌机场加油,传我命令,扣下这个顽固之徒的飞机,把他押来见我!”
那文仪无奈地解释道:“校长。安师弟的专机刚刚换了,换成最新的容克或三大型运输机,航已达四百公里,还安装了副油箱,航程高达两千四百公里,学生估计,,估计安师弟不会在中途停留了,”
蒋介石一下子愣住了,挥挥手让邸文仪退下,等关门声轻轻传来,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积蓄的愤怒,一把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在木质地板上。
随着玻璃清脆的破碎声响起,蒋介石无力地坐在椅子上,他的心似乎也和纷飞的玻璃碎片一样,四分虽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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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七八章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体晚,两辆黑煮吉普车缓缓讲入翠屏山下的西园大门。徽“州过雕玄松鹤延年的大幅花岗岩照壁,来到牵满茂盛葡萄藤的主楼前停下,翘以盼楚楚动人的欧楚儿、安毅的儿子承承、女儿小杏花和马大婶等人早已激动万分地等候在入咕朴的台阶下。
“爸爸nbsp;nbsp;”
安毅刚钻出车门,个子已经长高一大截的儿子和出落得越来越婉约漂亮的义女已经扑了上来,安毅眉开眼笑,弯腰伸出双手,一手一个将一双比抱了起来,数月来沉重的心情。瞬间变得清爽舒畅:“哈哈,都是爸爸的好宝贝,来来来,先香一个再说,,啵,,啵
“哎呀,,呵呵呵,,好痒啊!”
“爸爸不利胡子,不准香了
安毅哈哈大笑,显得无比的开心和满足,楚儿笑吟吟地走上前去,伸手把孩子接过来说不能让爸爸太累了,马大婶瞪了小杏花一眼,说这么大个丫头了,也不怕把义父累着。
杏花乖巧地站到地上,回头看到沈凤道就站在身后,灵巧地扑进他的怀中,一口一个“沈叔”亲切不已。把沈凤道一张扑克脸搅得如花绽放。开始懂事的承承挣脱楚儿的拥抱。扑到了林耀东怀里,用粤语不停询问“东叔打死了多少鬼子”逗的众人喜笑颜开其乐融融。
情报头子杜易等大家笑完,走近安毅,低声说道:“虽然司令的行程要求保密,但属下不敢瞒着众兄弟,方绿兄(叶成)获知司令今日回来,已经通知了在家的所有弟兄,包括到沪州视察江防的老颜,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左右,弟兄们就会陆续到来。司令先休息更衣,属下去去就回。”
安毅知道肯定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和颜悦色地吩咐送几箱好酒来就让杜易先离开,这才有空向马大婶问候,完了拉着楚儿滑若凝脂的纤手。边说边走向繁花和绿荫围绕着的主楼,一边走一边啧啧称赞,说几个月不回来家里更漂亮了,多亏了老婆的勤苦才有这样的人间仙境,几句话就把楚儿夸得俏脸绯红,美目流波。高兴得牙痒痒的竟偷偷捏了安毅一下。
安毅没有叫唤,更没有躲闪,他知道楚儿这不轻不重的一捏,饱含这多少复杂而厚重的情愫,他有些内疚地幽幽一叹,牵住楚儿的小手,情不自禁地握得更紧一些,让日夜盼望的楚儿幸福得差点儿靠在安毅怀里。
四十分钟之后,围坐在客厅里的十几名弟兄听到后堂传来的脚步声。全都自觉地站了起来。
看到安毅在楚儿的搀扶下,迈着方步出场,身穿整齐军装的众弟兄整齐敬礼的手举到一半就僵住了。谁也没预想到久别的安毅竟然会穿着一身月白色的丝麻长衫出来,一张俊脸刮得丰干净净,满头黑梳理的整整齐齐,油光铮亮,一眼望去,活脱脱就是一个教书先生,哪里是大家习惯的一身戎装的大将风度啊?
“怎么?穿这身装束,大家伙儿不习惯了?呀!?嫂子们全都摆好了碗筷,就等咱们入席了?好好好,可不能耽误大家吃饭,有什么话咱们边喝边说,哈哈,,赵大哥,你坐小弟边上来一起说说话,这段时间警备部队的一大摊子苦了你和那斌几个了,杨斌大哥和叶成大哥自便。自己弟兄不要客气,那天有空我…到所有弟兄们家里拜访,总在我家吃饭也不是个事儿,想想挺亏的。”
众弟兄一听畅声大笑起来,哪里还有什备拘束与客气?
安毅拉着警备部队参谋长赵东全的手,招呼弟兄们一起入席,脸颊上依旧染着一丝红晕的欧楚儿,热情地陪伴弟兄们的一群老婆,坐到了边上一桌,女人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谈笑。
弟兄们围着宽大的长方形桌子坐好,叶成看到安毅不住扫视,低声告诉他驻守纳溪的杨烈和高要的杨立邦两个师长赶不及了,警察署长丁志诚正好碰上一件棘手的案子,这会儿还在沪州蹲着,除了留在华北前线的二十四军将领之外,其他留在”南的弟兄基本上到齐。
安毅满意地点了点头,举起酒杯。出人意料地站起来:“坐坐!大家都坐下,开动之前,让小弟轮流敬在座的各位兄长和弟兄们一杯以表谢意!老杨,你是大家的兄长,从你开始,请!”
杨斌眉头微微一皱,提起酒杯站了起来:“慢着!慢着!在座的弟兄不算你有十六个”就算老沈和耀东两个免了也还有十四人,你敬一圈下来,还能拿得稳筷子吗?这可是窖藏二十年的叙府五粮液啊!”
众弟兄也都随声附和,让安毅意思一下,然后大家一起来三杯得了。省得等会儿喝醉了不好玩,主角要是先退席大家也喝得不痛快。
安毅豪爽地连连摇头,坚持自己的意见,要给大家每人都先敬上一杯再说,哪怕当场喝趴下了也心甘情愿,弄的弟兄们怪话多多,笑声不断,隔壁一桌花枝招展的女人们也都停止一切好奇地望了过来,楚几和马大婶眼里满是担心之色。
细心的叶成与心机深沉的杜易相视一眼,想了想觉得安毅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叶成主动站了起率询问:“你是不是觉得咱们这些弟兄在家辛苦了,心里过意不去,就拼着老命给每人敬上一杯?”
“何止这些?”
安毅动情地感叹道:“降落前,我让飞机绕着咱们叙府城连续飞了五圈,每飞一圈,我心中的感动和愧疚就增多一分,脑子里想起咱们网进叙府的点点滴滴,想起那些狭窄弯曲满是垃圾和积水的死板巷,想起泥泞脏乱的南北码头,想起一个个脸上全是菜色没有笑容的父老乡亲……可这些全都没有了,全都变成了整齐宽阔的街道,换成了结实敞亮的大码头,恨江大桥和长江大桥飞架南北,将古老的城区与北岸的工业区、将江东新区楼宇林立的厂房与北岸欣欣向荣的新镇连在一起,一个个住宅新区围绕着咱们叙府这座千年老城,整个城市到处是绿树翠竹。我甚至看清楚了来来往往的蓝色公共汽车,看到了城南镇江塔边上正在铺设轻轨的金沙江大桥,,这一切。让我用什么话才能表达心中对弟兄们的感激和敬佩?都不说了,都在酒里,老杨,你先来小弟感谢你!”
众弟兄愣了片匆,随即毫不在意地大笑起来,这个说这点儿事情算的了什么?那个说司令别酸了大家都一样,你在前线更他娘的辛苦。
杨斌强忍心中的感动,乐呵呵的举杯与安毅一碰,两人一饮而尽,相互亮出杯底,惹来弟兄们的齐声喝彩。
这一刻,楚儿和满座的女人们也被感动了,如夏俭老婆小芳这样泼辣的女人,也都双眼蓄泪,感激得鼻子酸,看到安家军的主心骨安毅这么重情重义。这么敬重自己的男人,一个个都觉得自己的男人这辈子追随安毅值得了。
一圈酒敬下来,满脸绯红的安毅谈笑风生毫无醉态,弟兄们对此颇为惊讶,心想安毅连副官长沈凤道和侍卫长林耀东都没漏过,一圈下来差不多喝下了一斤半的高度酒,看来司令的酒量又见涨了。
敬酒之后,宴席开动,喝下碗野菌汤的安毅在弟兄们的询问下,把自己为何辞去那么多职务的原因和过程坦率地说了出来。与劳守道一起飞到保定并和安毅密商的杨斌知道其中的内幕,不时替安毅解释几句,弟兄们也从最初的疑惑到会意一笑,原本阴霾的心情。就像雨过天晴般豁然开朗,知道安毅此次回来,安家军以及目前占据的偌大地盘,马上就要迎来一次巨大的展和繁荣。
“爸爸,妈妈让承承告诉你,多吃菜,少喝酒。”
快四岁的承承稚嫩的声音骤然响起,众人谈得高兴喝的愉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小家伙怎么钻到了安毅身边。听到这充满童真的劝慰。弟兄们哄堂大笑,禁不住往另一座的一堆女人望去,看到自己女人们关心的目光,都大咧咧地挥挥手示意无妨。
安毅抱起儿子,低声问道:“儿子,你喝过酒吗?”
承承连忙摇头:“不喝,喝果汁。大妈(马大婶)做的果汁很好喝的,我和姐姐都喜欢,可惜姐姐每天都要去学校,承承也要去幼稚园,不是想喝就能喝的。”
安毅莞尔一笑:“儿子,你已经懂事了,差不多是小伙子了,来,爸爸给你喝点儿酒,喝完你就是男子汉了。”
“真的吗?喝完承承就能马上长大吗?可以去隔壁的童子军校和大哥哥们一起玩了吗?”承承激动地问出一大串问题。惹来众人一阵欢笑。
安毅用筷子蘸上几滴酒,稳稳的送到儿子嘴边:“来,试一试你就知道,完了告诉爸爸是什么味道。”
承承勇敢地吮下几滴酒,浓郁的味道和从未有过的刺激,让小家伙的五官皱成了一堆,可不一会儿,承承在弟兄们开心的笑声中,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煞有介事地对自己父亲说道:
“爸爸,有点儿辣,辣完感觉有些甜,弃香的,再给我喝点儿,行吗?”
还未等安毅回答,楚儿早已跑了过来。一把抱过儿子快步离开,把众弟兄笑得不成样子。
身边的赵东全羡慕不已,举杯敬了安毅一杯,低声说道:“你这儿子将来可不得了,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这样的酒量和气度,今后也是个俊杰啊!”
安毅问道:“妓夫人生了吗?”
“生了,五天后满月,是个丫头,长得像她娘,呵呵。”
赵东全脸上泛起无以掩盖的幸福笑容,他的夫人是军医院的内科实习大夫,江南医学院的届毕业生。而且也和赵东全一样是河南籍的。
安毅开心不已,正想着该送点儿什么礼物给小丫头,就听旁边叶成正大声教李福强和邓斌:
“你们别以为司令回来了,身上那些中央委员的职务就不在了,要撤销司令的委员资格,还得开过全国会议一致同意才行。
“古语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司令要不这么干,今天能回来和咱们一起喝酒吗?再说了,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谁也不敢动司令的那些中央职务,包括蒋委员长在内。不信,你们就等着瞧吧!
“哈哈,来,邓斌,喝完这杯酒。咱们哥儿俩好好商量一下是不是趁司令回来的机会,提前举行军事运动会,咱们很久都没热闹一回了。”
“行啊!篮球和足球这两个集体项目,冠军你们二十四军就别想拿了,咱们警备部队想不要都难啊!”
那斌毫不脸红地叫起来,惹来警备部队的几个师长哈哈大笑,坐镇后方迎接伤病弟兄回来的二十四军教导师师长颜耀寰有些不满地说,邓斌这孙子欺负咱们弟兄都在前线,不过就靠教导师弟兄也能杀入决赛。
安毅突然想起什么,与身边的杨斌商量过后,示意弟兄们安静下来,郑重提议:
“大家看这样好不好?既然大家都想热闹一下,那咱们索性就把军事运动会扩大一些,搞成”南届运动会,尽早把比赛项目和相关事项送出去,不但邀请周边兄弟部队组队参加,还邀请云南、湘西、成都、重庆的各个大学组队参加,反正咱们的三所大学和两所军校的运动场地完全够用,大不了咱们负担各参赛队的来回旅费和食宿费,再把每个项目的奖金定高一点,不吝奖励,怎么样?”
众弟兄惊愕片刻,轰然叫好,都知道这样一来不仅仅是运动会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杨斌接着提议这个运动会最好在秋高气爽的秋季举行,也好给各友军和各受邀单个有个准备的时间,到时候让滇南基地的弟兄们也组队参加。
赵东全看到弟兄们兴奋碍手舞足蹈的样子,低声询问乐不可支的安毅:“司令所想,恐怕不止是运动会吧?”
安毅凑近赵东全,低声说道:“我打算在运动会举行期间,同时举办一个”湘滇黔四省商品博览会,再把一批重点工程拿出来,向全国和全世界招标。对了,明天开始,我要到各地视察,悄悄的就行,也好让心里有个底。
等会儿你和邓斌、老李打个招呼,别让他们弄得像土皇帝巡游一样。”
赵东全的大嘴一时间惊讶得合不上了。
正文 第八七九章 大裁军
大部分弟兄在各自老婆的搀扶下。尽兴而归,安毅留下了杨斌、叶成和李福强三人,一起移到院中华盖般的大樟树下,继续交谈。陆军士官学校少将教育长王庚最终还是留不住,一周前王庚满怀歉意地告辞离去,拿着军委练总监部出的商调函,前往南京陆军大学任教去了。
当天安毅接到杨斌的报告,思考良久,给出意见:人各有志,不要为难人家,既然人家能到更高一级的学府担任主任教官,级别也不低于士官学校教育长,就让人家开开心心地离去才是。彼此相处融洽,好聚好散,对大家日后都有好处。
担任士官学校特种专业主任教官的李福强仍然耿耿于怀,他对王庚没有亲自向安毅请示非常有意见。认为王庚仗着宋子文的关系突然走出这一步,绝对不是一个弟兄应该有的举动。
叶成立即提醒李福强,反问两年以来在陆续依附的中高级将领中间。有几个。能让弟兄们看成是真正的弟兄?李福强皱着眉头沉思片废,抬起头也就释怀地笑了。
杨斌低声询问安毅:“王庚此去太过突然,你觉得是祸是福?。
“很难说
安毅放下茶杯,慢慢分析:“照理说,宋部长坚持不懈地加强税警团的建设,如今已展到两个师的规模,名义上是税警总团,但实际上相当于一个军了。上次他因为承德沦陷飞往北平,安慰已经决定引咎辞职的少帅他们两人是拜把兄弟,感情很好,不像咱们委座,把拜把兄弟冯焕章、李德邻都打垮了,就连拜把小弟张少帅也在委座的算计之中,可以说,宋部长对少帅是情义深重的
众弟兄禁不住会心一笑,点头同意安毅的分析。
安毅接着说道:“无奈少帅去意已决,不下野避避风头非让国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不可,于是宋部长就为少帅妥善安排了赴欧洲考察的具体线路和其他事宜。
“少帅为此非常感动,在宋部长临别之前,将十二辆东北军剩下的法国雷诺口型坦克全都送给了宋部长,估计现在已经运抵税警团的海州大营连云港,最终是否转到昆山或者嘉定的税警团练场就不知道了。这样一来,税警团就又增加了一个战车团。估计暂时称之为战车大队。
“王康也许就是看到税警团的迅扩大,!丰那份难舍的情感再次勃,再就是可能存在在哪儿跌倒在哪儿爬起来的想法,于是就这么离开了。宋部长没和我说过这事儿。按照王庚如今的去向,估计也是先到中央陆军大学过疾一下,等华北战事结束,一切都平静下来,才会再调到税警团去。”
叶成疑惑地问道:“参谋本部的慕辰上周给小弟来信,说军委各部很可能在停战之后,通过全国范围内的大规模裁军计划,否则整个国家就会被沉重的军费开支给拖垮。更为严重的是,这两个月一些二线部队已经领不到粮饷了。
“从去年中酝酿的大裁军之所以拖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华北战争使然。慕辰在信中还感叹说,这回要不是有司令和咱们安家军义无反顾。勇赴国难,出兵出钱为国打仗,恐怕总部和中央政府的官员们都不起工资了。
“由此可以推断,一直就让娄座很不高兴的税警团,恐怕没那么容易扩军了,哪怕宋部长再有钱,那也是他代为掌管的国家的钱,况且的不到军委的正式番号,也是白搭。因此,我个人并不怎么看好王庚的前途,何况他离开之后,莫雄等人已经牢牢占据了税警团总团长和所有副职,他去的话又该如何安排?我看他还是太过心急了
杨斌摇了摇头:“依我看啊,王庚这回失算了,唉,,不说他也罢。小毅,你回来了就好,士官学校教育长本来就该由你来担任。我这个绥靖公署主任还兼着警备部队司令的职务,自从中央党部特派小组成员被咱们判刑的判刑,拘留的拘留之后。陈部长干脆就把党务这一块交给我来把关。领着剩下几个战战兢兢的孙子瞎折腾。你不知道啊,我一天到晚忙得稀里糊涂的,根本就没有时间代理士官学校教育长的职务。你快点儿接手过去吧,否则别怪我撂挑子不打招呼。”说到后来,变成了诉苦。
众弟兄低声笑开了,安毅点点头同意:“好吧,半个月后我正式接手过来,这几个,月赵瑞师兄领着参谋处、作战处和情报处的几十个弟兄。利用一切空余时间,把辽西和华北地区的一百二十次战斗过程全都汇总起来,包括防空部队的每一次实战过程和得失总结,我也在两次朝阳战役、混编师突围战等五个战役战斗汇编中写下了近万字的总结,老沈这次把汇总资料全带回来了,争取半个月内编辑校对完毕开始印刷,装订成书之后,作为高级班教材使用。接下来咱们得先走一步,率先进行大裁军
裁军!?为什么?众弟兄惊愕地望着安毅,李福强说司令你糊涂了?杨斌没想到安毅的动作这么快,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叶成若有所思地凝视安毅的眼睛,想了想还是请安毅把真实想法说出来。
安毅给每一个弟兄续上茶,放下茶壶,低声解释:“大家别惊讶了,我也是在飞机上想了几小时才得出的初步意见,借此机会和几位兄长先探讨一下。之所以把几位兄长留下来,是因为大家都信服你们你们三个的意见非常重要,因此小弟说得不对的地方,各位兄长立即指出来,大家一起权衡,一起探讨,否则小弟也没有明确的主张
“你就快说眼,婆婆妈妈的干什么。”李福强瞪了安毅一眼,然后掏出一支烟点上。
安毅也点上支烟,吸了一口徐徐呼出:“先,外界已经普遍认为咱们安家军人数毛经达到或者过二十万,严格说来也是如此,只多不少。因为咱们的十凹曰甩姗旬书晒齐伞”一逞兵团虽然是程部队但是只要拉上战场,就不会比失哪。地方军队差,把工程兵团算成咱们的军事力量也情有可原。”
众弟兄点头表示同意,也为自己拥有这样一支工程兵部队感到骄傲。
安毅见状微微一笑:“随着东北军的沦落,我们的安家军已经成为中央军之后的第二大军事团体,在政治、军事等方面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正因为这样。现在不管是谁,都把咱们当成是一个强劲对手,我想蒋委员长肯定紧张得睡不着觉了,一门心思琢磨着怎么才能让我们削弱力其被动地接受中央的令裁军,还不如主动一点,由咱们自己来主导,既节约了军费军饷,还能让委员长和政府高层宽心,一举多的啊!”
安毅端起茶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其次,由于几年来北方灾民大规模的涌入带来源源不断的劳动力,加之工程兵团的艰苦奋战,连接川南所有县镇的道路已经基本修建、扩建完毕,剩下的村镇一级道路也即将完工。为了跟上我们的步伐,湘西、黔西、云南的各部友军同样在大张旗鼓地修筑公路。各地的专业建筑公司纷纷成立,投入到旧城改造和新区建设等工程中去,我们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保存这么庞大的工程兵队伍,哪怕以后还有需要,也用不了十万人之多,所以裁军是必须的。
“第三,从今年年初开始,迅展的川南、湘西、黔西和昭通地区竟出现了劳动力短缺的情况,各的企业主都从蜂拥而来的灾民和流民中间招聘工人,但基本上都是一些中小型私营企业,比如川南各县纷纷开建的铁矿山、煤矿和其他金属矿区,容纳了近百万的劳动力,我们必须看到,这些企业所招收的工人要求的文化程度曾遍不高,只需要简单培就可以投入生产,真正有一定文化知识,经过一定军事练、拥有一定技术和生产经验的青壮工人很少,这样的人才大都进入了咱们的各大控股企业,私营企业主想要都没办法。
“第四,咱们确实该节约一下了,大家算算,现在仅仅只是军费开支。每个月差不多就高达五百万。这还不算装备添置和消耗的费用。如今各地的建设都要用钱,尤其是铁路建设,一公里造价就要几十万,要再不省省,咱们到哪儿抢钱去啊?”
说到这儿,安毅竖起个指头。非常郑重:“第五,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咱们的飞机制造厂二期工程即将完工、位于城东十一公里的万寿山兵工厂、城东新区的拖拉机厂七八家重工企业辅助工厂、沪州第三钢铁厂、川南铁路局、长途汽车运输公司等等,至少需要三到五万人的新工左,不从咱们的工程兵和退伍兵弟兄中招收怎么行啊?这些关系到咱们前途的军工企业,不用自己人。能放心吗?所以大家尽可宽心,裁军裁出的一大半人,最终都会进入咱们自己的工厂,实行千军事化管理。严格来说,他们仍然属于咱们安家军的一员,只要前线需要,随时都可以披挂上阵。”杨斌、叶成和李福强略一思索。便知道裁军势在必行,均点头同意了安毅的意见,但是心有不甘的李福强还是问出一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十万弟兄就不留下一个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先让各主力部队把工程兵尖子选拔出来,充实到各师工兵团去,否则就是绝大的浪费怀,,如今去哪儿能找到拥有两年工程兵经验、有文化懂爆破技术还受过严将军事练的好兵啊?”
“李大哥,你急什么?听小弟把话说完嘛
安毅没好气地笑道:“谁说要一下子裁完了?咱们安家军就是靠工兵起家,我再怎么浑,也不会做出这等杀鸡取卵的事情。我的想法是这样,在裁军之前,从十万弟兄里面,按照最为严格的标准,挑选出一万名立场坚定、技术过硬、吃苦耐劳、积极上进的优秀弟兄,保留工程兵团的基本骨干,组建一个崭新的、隶属于警备司令部的工程兵团,我初步打算分成四个旅,尽快给这支全新的工程兵团各旅装备最新的工程设备、运输车辆,再从七月份毕业的士官学校工兵专业、江南理工大学和医学院的大学生中,招募五百余名拥有专业技术知识的初级军官。把招募来的工程兵团建立成一支平时能建设、战时能打仗的新型工程兵部队,其中一个旅,就是一直以来我跟大家提起的舟桥部队,只要定下来,我立即通知欧美各代表处购进最新的工程设备,还要给工程兵团每个旅都配备轻武器,允许兵团司令部建立一支团级规模的警卫部队。届时,相信大家很快就能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现代化工程部队。各位大哥,意见如何?”
叶成和李福强立即赞成,杨斌重重点头:“这么一来,只需用工程兵团裁军后省下的军饷,基本上就能满足装备的购进,这个主意非常好。既能保证咱们自己军事工程的建设和保密性,又能把军队建设推上一个新的台阶,还保证了工程兵团的战斗本质,再一次走在了各军前面。真是一举多得啊!我赞成,相信弟兄们弄明白之后,也都会赞成的。”
叶成笑眯眯地问道:小毅。只要我安家军裁军九万的消息一经公布。恐怕立即会引全国上下的强烈震动啊!不过,我好像觉得你的重点不是工程兵,而是正规部队吧?”
安毅诚实地点了点头:“叶大哥果然厉害,不过小弟一直没想好怎么办,现在先把初步设想抛出来。大家伙儿先议上一议,不需要立即决断。这件事影响太大,会触及到许多老弟兄的根本利益,必须慎之又慎,在没有获得全体会议通过之前,决不能泄露出去。
杨斌三人立即坐直身子,紧张地望向安毅。,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比叭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正文 第八八〇章 自负的独行大盗
认深人静。安毅已经沉浸在爱人暖香中甜甜睡去的时候城警察局会议室里仍然灯光透明,烟雾缭绕,从陆军少将转任川南警察署署长的丁志诚半躺在竹沙上,一支接一支地吸烟,根本不理会周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众多下属。
下午接到通知的丁志诚本来能够赶得上司令安毅的接风酒宴谁知道被追捕五天、接连犯下三个盗窃大案的匪徒再次现身沪州,接到急报的丁志诚不得不恼火地赶赴沪州。并在第一时间通知了驻扎沪州的第四警备师师长王朝君。
八千余警备官兵连同沪州警察局两百五十余弟兄火出动,转眼间便把整个沪州城围得水泄不通,所有的车站码头和进出路口,全都严密警戒,过往行人无一件外接受严格的检查,十五岁到五十岁的男子必须经过两个人以上的检查询问之后才能通行。
这一迅而严密的封锁行动,在沪州民国历史上从未有过,要不是政府各级官员走街串巷宣布现“江洋大盗。的消息,民众悬着的心恐怕至今仍然无法放下。
在各级政府官员和众多警察的通报下,两年来生活水平成倍提高、对政府无比信任的民众迅行动起来,街道的保长们领着本街本巷青壮。扛出砍刀木棒,踊跃协助政府和警察,老太太和孩子们相互间四处打听是否有陌生人出现,整个沪州城全都动员起来,全民搜捕几日来连续盗窃叙府国民工商银行、叙府警察局武器库、佞靖公署民政局局长办公室的江洋大盗。
可是一直忙活到深夜十二点。整个搜捕行动毫无进展,通缉令上那今年轻人长相倒也秀气,警察总署布的通辑令上介绍说这个江洋大盗名叫凌星,二十四岁,中等身材,除了会说一口流利的官话之外。还会说五种地道的方言,其中就包括四”话。八年来,此人在江淅等地犯下多个盗窃大案,非常善于乔装打扮隐藏自己,至今已被六省通辑。
民众中的传言那就更热闹了,据说这今年纪轻轻的独行大盗从小师从形意拳大师刘奇兰的得意弟子门下,一身拳术炉火纯青罕逢敌手,还会飞檐走壁摘花伤人,在江淅苏皖鲁五省黑道中的名声,堪比燕子李三。每次作案完毕,均留下个醒目的银色五星图案,其他各种传闻一时尘嚣四起,弄得整个”南在数日内人心惶惶,特别是有钱的富豪们。更是提心吊胆,夜不成寐,生害怕这个衰神上门光顾闹得损失惨重。
出身绿林的丁志诚与他的麾下弟兄有着非常清醒的认识,不少人都曾听到过经年来名声鹊起的黑道后起之秀凌星的名字,也知道这个独来独往的年轻巨盗,此前还从未失手过,甚至有传说此人是个劫富济贫的侠盗,但是谁也没想到这今年轻一辈的高手,会突然跑到远隔千里的川南来作案,而且一动就让丁志诚和他的警员们颜面扫地。
更为要命的是,偏偏这个时候司令安毅突然从华北前线回来,要是不能抓住这个连续盗窃三个政府要地的狗胆包天的独行大盗,丁志诚和他的弟兄们多年来的威名和几年来树立的声望大损不说,谁都没有脸面站在安司令的面前。
通过几个案子的现场勘查和分析。丁志诚非常清楚:这个独行大盗的目的并不是偷盗,里面可能存在更大的斗气成分,一年来全国的报纸都对川南良好的社会风气、安定的治安环境赞不绝口,特别是两个月前,《东方新闻报》连续刊登了”南警署和下属警局迅破案保境安民的优秀事迹,其中对横行川滇两省三年之久的两个盗窃团伙被川南警署一网打尽的经过大加渲染。丁志诚的光辉形象,一夜之间被全国民众所熟悉。
丁志诚认为可能正是这个原因,惹恼了年轻气盛的众多江湖好汉,于是其中的佼佼者凌星率先前来起挑战。
可是明知如此,丁志诚也没有办法把这个理由说出来,要是这么说很可能会被误认为是寻找托词,特别是面对从士官学校警备专业正规培养出来的众多年轻警察,更不能说出这些带着浓郁江湖味道、也很难让他们相信的推断,因此丁志诚非常恼火,也很郁闷。
丁志诚的高徒”南警署特警大队大队长陈继山实在受不了屋子里压抑的气氛,示意弟兄们都找地方坐下,轻轻走到了志诚身边,低声说
:
“师傅,要不,,给沈师叔去个电话吧,师叔他肯定和司令一起回来了,这个时候不在西园他的小院里,肯定就在李师叔家里喝酒
丁志诚眼前,亮,连忙从沙上爬了起来,大步走到愁眉苦脸的沪州警察局长曾昌健身边,一把将这个老部下揪起来扔到一边儿,抓起桌面的电话,要通了内线总机:“我是丁志诚,请立即给我接通总医院李梅生院长家里的电话。”
司令部女接线员说了声“稍等”。丁志诚等候片刻便听到另一头的声音响起,立刻咧开大嘴笑着骂开了:“小郎中,你***是不是在喝酒啊?。已经荣升军队总医院少将院长的李梅生畅声大笑:“老丁,你这狗鼻子挺灵的嘛,哈哈!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废话!我知道老沈在你那儿。快请他接电话,否则老子的脸没地方搁了。”丁志诚痛苦地压低声音。
小郎中再次爽朗地笑了起来。说声你稍等就叫了声大哥电话,丁志诚大喜过望,知道李梅生嘴里的大哥就是被他尊为师傅和兄长的沈凤道。看来这回让他给蒙对了一原来。沈凤道一直不答应收李梅生做徒弟,李梅生不得已之下,称沈凤道为大哥,彼此相处久了,眼高于顶的沈凤道也逐渐喜爱上了这个勤学聪颖、医术越来越高的小老弟,不管是在老南昌还是在叙府,几乎每次有时间就到李梅生家里喝上两杯,一起探讨些医理和心得,也顺便教给李梅生一些养生之道,两人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深。
果然,沈凤道漫不经心弈旬书晒加凹姗)不一样的体蛤
“小弟快抓狂了,整个沪州城翻了个遍,全城军民一起行动,就是没有目标人物半点儿影子,实在没辙了,得到继山提醒才想到你回来了。于是立马向你求救。”丁志诚低声哀求,态度不是一般的谦虚。
沈凤道沉默片刻,轻声问道:“你能确认目标人物还在城里吗?。
“肯定在,那家伙被现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暴露了小弟接到急报后,立即下令全城戒严,四师的朝君老弟不到十分钟便封锁了全城,苍蝇都难飞出去。”丁志诚非常肯定地回答。
“以我的经验,只要此人还在城里。只有两个地方好藏身,一个是县政府或者警察局,一个,是本地最高档的地方,比如富家里或者最高长官家里。或者是最大最有保障的宾馆之类的。如果抓不到的话就接着搜,要是全城老百姓都真心实意地帮着你。你还担心些什么?其实做贼的最怕的就是遇到这种情况。不出十二个小时,你应该就有收获了沈凤道说完放下电话。
丁志诚一时间信心大振,放下电话后立刻出一系列命令,随即抓起另一部电话摇通一个个老部下老同事。让大家迅行动起来,展开更夫规模更为彻底的搜索。凌晨三点。沪州城最大最豪华的宾馆临江楼。
三楼西面三一号房是一套宽阔豪华的套房,一个五官英俊脸部线条明快的精悍年轻人静静地坐在窗前的欧式皮质沙上,明灭的烟头不时将他那双冷峻的眼睛照得闪闪亮。敞开的洁白衬衣领口下,健美的胸大肌露出硬朗的线条,一双似乎蕴含着无限力量的长腿在深蓝色西裤下随意地搁在了茶几上,此人正是连续做下三起大案的凌星。
此时的凌星非常后悔自己的轻率,后悔下午时分拿着那块不知雕玄着什么文字的古老铭牌,到城中最大的古玩店鉴定。这块从银行寄存保险库里顺手牵羊拿回来的镶绿宝石象牙牌,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凌星打开第三个结实柜子的时候。一眼就被这块半个巴掌大的铭牌所吸引,顺手把它塞进兜里再装上几十根金条就轻松出来。
金条直接放到了叙府城南的寺庙后院某个隐秘地方,铭牌却一直带在身上,下午在这家豪华宾馆里睡醒出去吃了点儿川南特色小吃之后,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那家古玩店,让那个五十多岁的掌柜鉴别一下,谁知那个长得一副仙风道骨、犹如得道高人的老东西摸来摸去,竟然也不认识上面的字,随口给出一个三百五十块大洋的报价,一身西装革履的凌星拿回铭牌扭头就走。
没想到网走到宾馆门口,心里就扑扑直跳,这种少有的危机直觉,让凌星顿时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打算上楼收拾行装立刻赶赴重庆,离开这个与全国任何一个地方都截然不同的、对凌星这样的人来说极不适应而且充满危险的地方。
之所以认为这个地方危险,是因为凌星从重庆坐船到达叙府的第一天,几乎没有任何办法住进旅店、宾馆或者客栈,这个富裕繁华的城市。到处是匆匆行走的人们,到处都能听到别的地方少有的爽朗笑声,都能看到一张张和气的笑脸,包括两两一组身穿威武警服、腰挂新式手枪的警察也都一脸和气,可一到住店就被彬彬有礼的服务员要求出示身份证,没有身份证人家就和气地告诉你从这儿往哪走到警察局,只要拿出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警察就会开具一张可以停留十天的证明,凭着这张证明,在川南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畅通无阻。
凌星终于知道报纸上说的不是吹牛而是真的,于是不费任何力气从一位帅气的年轻人身上弄到了一张盖着钢印、拥有多处难以仿造的防伪标识的身份证,而且还是南面叙永县城一位商人的身份证。
生性谨慎的凌星没有留在叙府。拿着身份证坐上直达沪州城的舒适大班车,一路上走在平坦宽阔的水泥道路上,凌星还为川南的达交通感慨良多。
经多处打听,好客的沪州小饭馆老板给凌星介绍了本地最豪华、规模最大的宾馆临江楼,而且悄悄告诉凌星:临江楼是县政府民政局出钱修的。一楼是大厅及白俄开的西餐馆,沪州本地几个大型工厂的很多洋人工程师都会到那儿用餐,二楼是花天酒地的俱乐部,那里天天晚上有唱歌表演和舞会,还有来自全国及欧美各地的美丽姑娘侍候人。
于是凌星就成了本地最豪华最有安全保障的宾馆的住客,而且一住就是七天,每一天他都早出晚归,每一天往返叙府的线路都不同,水路陆路都走了个遍,遗憾的是铁路刚刚筑好路基,乘坐大班车前往叙府的沿途中,凌星看到很多洋人指挥的铺轨工程已经到了两座繁华城市的中间,听说年底之前就会正式通车。不过凌星可没时间等到那一天,这次到来全都是为了出口气,为了再一次树立自己在全国江湖同仁中的又一个声望,其他事情倒不是凌星想要追求的。
可如今危机突然来临,凌星莫名其妙地就被困在了宾馆里一nbsp;nbsp;走上房间收拾东西准备离去的那一瞬间。凌星透过窗户看到了大街上来回跑动的警察,以及身穿黑色军装全副武装的警备部队官兵,接着又看到了戴着红袖章的保长、联防队长之类的人物,看到了一队队青壮也和军队及警察那样,整齐地巡逻在视野中所有的街道上。
一直到两个小时前,心神不定的他打电话叫来一位妖艳的姑娘,翻云覆雨折腾一番后,现在这个姑娘已经沉沉睡去,但透过窗帘看到下面大街上依然人影憧憧。无计耳施之下,凌星明确地感觉到危机正一步步向他逼来,,
正文 第八八一章强中自有强中手
轻微的敲门声,让凌星猛然一惊。他已经听出停在门外的脚步声是本楼层那今年轻漂亮的女服务员的。但此刻已经是凌晨四点了,这个时候来敲门大不寻常,凌星不用想就知道自己被现了,他不会傻到怀着侥幸之心去开门,他似乎看到了这样一幅情景:战战施兢的漂亮女孩身后,有四五个脚步轻盈、端着手枪等候他开门的围捕高手。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凌星两三下穿好鞋,几乎是悄然无声地走到床头。回头警惕地望了一眼床上脸带桃色沉沉睡去的迷人女子,蹲下身从床下提出个时下旅人常用的小皮箱,放在地下快打开,从中拿出一支油光铮亮的左轮手枪,检查完转轮中满当当的子弹,随手插进腰后,合上皮箱后直起身子,毫不犹豫地快步走向客厅,轻轻打开阳台门闪身出去一凌星想从阳台逃离,这是他进驻客房后先选择好的退路,跳下三层高的楼房对他来说就像普通人跃下一米高的平台一样,没有任何问题。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触地时的响声会不会惊动别人。
沪州城的夜晚很安静,朦胧的街灯,将城市的轮廓隐隐约约地照映出来,置身阳台上的凌星,甚至清晰的看到了前方五十余米外江畔的几盏淡火,他只要安全落地,掠过园林般的宾馆后院到达江边,就会安全大增,哪怕遇到警察的围追堵截,大不了一头扎入灰蒙蒙的江中,以他高的水性和长时间的水下潜游功夫。悄然渡过一百多米宽的江面到达对岸非常轻松。
敲门声不急不,仍在继续,凌星没有理会,一个箭步跳上阳台的栏杆,顺着阳台与欧式外墙的夹角,快向下滑,整个人如同壁虎一般敏捷地移动,转眼之间就站在一楼顶部边沿突起的围边上,他警惧地四处看了一眼,脚尖微微力,从容跳向幽暗的平整草地。
就在身体腾空的一刹那。凌星后悔了,一种从未遇到过的浓郁杀气。迅将他全身笼罩,半空中的凌星大吃一惊,在潜意识的激下,身体犹如狸猫一般蜷缩,再突然舒展开来,有力的右腿闪电般摆动带着破风声响,向扑来的黑影踢去。
“啪”的一声脆响,凌星借着对方掌上击打的巨大力量,身形再次腾空而起,抓住半空中延伸的树梢,顺势一荡,衣衫猎猎地落到了五米开外的路面上,他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那个犹如鬼魅一般的黑影已经逼来,心中大骇的凌星根本就没时间拔出腰后的手枪,无奈之下。只能挥动双掌。硬生生挡住了袭向自己面门与腰腹的大手。
“啪啪”
四只手掌相接一瞬间迸出的巨大碰撞力,激起一阵旋风,闷哼声中。凌星被击飞数米,全身的酸痛和涌上喉头的血液,让他魂飞魄散。
这一刻,滞留空中的凌星终于知道再次闪电般逼来的对手是谁了,他不敢怠慢,借着落地的去势,狼狈地一个侧滚翻,堪堪避过对手破空踢出的一脚,突然从地上弹起来,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江边。
对手显然没想到凌星身手竟然如此了得,怒吼一声飞追赶。
五十余米的距离,以前对凌星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可此时此亥,他却觉得这段路途是那么的漫长,全狂奔的凌星清晰地听到背后传来的猎猎风声越来越近,逼得他不敢用常规的跳跃飞身上墙再跳下江堤,而是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横着飞身越过两米高的围墙,一头扑向倾斜的江岸,快地滚了下去。
紧追不舍的黑影显然没想到凌星竟然如此大胆,技艺如此高明,稍一犹豫便错失良机,待他跳上高墙时,现逃敌的身影已经快到下方三丰余米的水边了。
凌星敏捷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停泊前方轮廓模糊的大船跑去,心想只要跳上大船再跃进水里,逃生的机会将会成倍增加,身后强悍的对手再有能耐,也不能在宽阔黑暗的水底对他形成威胁,只要此番成功逃走,养好了内伤再回来报仇也不迟。
跳起来迈出一大步的凌星惊恐地停了下来,前方大船上两盏刺目的探照灯突然打开,强烈的光线,刺得他双眼疼痛,几乎无法张开,他连忙侧过身子,抬手挡住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一门黑乎乎的双联机炮和五六支冲锋枪、机关枪对准了自己。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几天来看到的游戈江面的水警巡逻艇,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天罗地网,无处可逃了。
“跑啊!***怎么不跑了?快跑啊,”
气喘吁吁追上来的丁志诚一屁股坐在江堤倾斜的泥地上,望着前面如石雕般一动不动的凌星,气呼呼地大声骂道。
凌星转头四处看了一眼,生生咽下翻腾胸腹中涌出的一口鲜血,顾丧地长叹一声,扔掉手里那支从叙府警察局枪械库偷来的漂亮左轮手枪。转过身背对刺眼的灯光,一脸苦笑望向四米外坐着喘粗气的丁志诚。也不理会船上和江堤上蜂拥而来的
“栽在丁前辈手里小弟不丢面子”小弟实在太过大意了。果然是强中自有强中手,骄兵必败啊!”
丁志诚气极反笑:“哈哈!他***,要是老子今天逮不到你这孙。子。你还会尊敬地叫老子一声前辈吗?恐怕大江南北道上的弟兄们都会看老子的笑话,也顺便成就你这孙子的一世英名,***,,不过不错嘛,咱们对了三掌,老子硬是没赚到什么便宜,佩服你这孙子的一身功夫。只不过你这一次不该这么干。要是大大方方找上门来,老子定会请你喝酒,,来人!”
“到!”
一片愤怒的声音轰然响起。“绑了!”
丁志诚说完站起来,拍去屁股上的尘土走向凌星。
凌星含笑伸出双手,谁知道丁志诚气急败坏的声音再次响起:“去去去,怎么不开眼啊?不要用手镑!继山,你身上那根牛筋藏着干嘛,拿出来捆扎实了,手错用到他脚上去”小勇,让你的伙计用消防桶提来两桶水,等继山捆好了给老子淋湿这孙子身上的牛筋,这孙子一身的功夫,横行大江南北七八年,做下的大案几十起,滑溜得很,岂是寻常手销能困住他的?”
“是
特警大队长陈继山被得满脸通红,掏出平日难得一用的牛筋绳索。放倒毫不反抗的凌星,麻利地捆绑起来
巡逻艇上的艇长周大勇看得眉飞色舞,见名闻天下的江洋大盗束手就擒,心说这回长见识了,随后见陈继山不耐烦地举手要水,这才醒悟过来,嘴里回了声“好咧。”吩咐弟兄们快去打水,很快便把凌星全身上下都浇了个通通透透。
五分钟不到,被捆成粽子一样的凌星便被两个大汉抬上江堤,穿过宾馆后院门,塞进了等候在那儿的改装囚车,在四辆黑色警车的押送下。风驰电掣地开往叙府。
两个多小时后,车队在叙府西郊的军事监狱森严的大牢前停下,刚刚醒过来的丁志诚睁开眼,钻出车子走到后面中吉普改装的囚车前,打开后门一看,只见被捆得结结实实脚上还套着三副手镝的凌星竟然呼呼大睡,气得抬脚就踹了过去,对匆匆真来的典狱长说声“把这孙子录光。送进特级牢房审讯,二十四小时看守。”完了走向不远处的值班室。打了几个电话就坐车离开了。
上午八点,一辆民用牌照的黑色吉普车,缓缓开进翠屏山下的经济研究所大院,经过两道严格的检查,最后进入一个绿树环抱的幽静院子。停在一栋中式风格的三层楼房前面。
一身便装的安毅和沈凤道钻出车厢。与等候在这儿多时的院长老孔握握手,亲热交谈几句,一起进入大楼。穿过宽阔的大厅,在大楼后一个石门式样的入丘前出示证件,进入隐藏在山腹中的研车间。
研究所的设计室在大楼里,由于本阶段多种武器进入实验性制造阶段。大多数欧美技术顾问和各部主要负责人都进入两千多平米的山腹研车间工作。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不知道安毅的到来,因此孔院长也不浪费时间,直接就把安毅引了进来。
安毅在灯光明亮、透气性能上佳的各区域走走停停,每到一处。都与惊喜万分的欧美顾问热情相见,与麾下研究人员亲热交谈,看到各项研究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非常欣慰,特别是第一批留德归国的谢宗勉根据掷弹筒和迫击炮研究得出的新认识,让安毅惊讶之余,也大为重视。
谢宗勉原本是沈建平和陶勋的师兄弟。从汉阳厂辞职后,与沈建平等人一起,成为安家军中第一批留学德国的人员。到德国后,谢宗勉学的是迫击炮制造技术。此人话语不多,性格严肃,长得体型健壮浓眉隆鼻,由于数年来的辛勤钻研,也和陶勋一样戴上了厚厚的近视眼镜。他一看到安毅不像别人那样含笑握手问好。而是耐心等待安毅和专家们见礼完毕,才把安毅带到了隔壁的检测室,拿出新制造出来的便携式五。迫击炮样品摆到了桌面上的掷弹筒旁边,再把两张设计图挂到正前方的墙上,没有二话,直奔主题:
“司令请看这个掷弹筒,年初送到我们研究小组手上之后,我们就拿到士官学校进行了十六次实弹射试验,结果六个测试小组的实验偏差相当大。总结后现,日军这种掷弹筒虽然操作简单,射程也比手榴弹投掷远几倍,但是必须经过长期的实弹练,拥有丰富的经验之后才能操作自如。才能避免因药包装填失误产生的近距离爆炸。
“考虑到司令年初在信中的提议。我们在日军择弹筒基础上进行了三项改进,但是仍然不如人意,于是属下干脆本着“减轻重量携带方便、必须拥有不低于四百米射程。的基本要求,重新设计了这门五。口径滑膛式迫击炮,并委托弹药组设计出新式炮弹,通过四次共四十八炮弹的试射,终于取得较为满意的效果,凹曰混姗旬书晒)小说齐伞作非常简便,准确率比掷弹筒高出十倍不止一一泣是俗型”组和专家组的两次评估意见。但是。由于其造价是掷弹筒的四倍,没有能够通过最终的审核立项,属下觉的非常可惜,想请司令看看,然后再进行一次实弹射试验,如果到时司令依然觉得不行,属下也就死心了。”
安毅一听非常重视,上前仔细的看了又看,当场按照操作程序,掰开射和瞄准架势,现这种不含射底座重量只有四点五公斤的巧迫击炮非常适合单兵携带,而且只需要两人即可轻松射,如果真的达到谢宗勉所说的“略加练每分钟可射二十五至二十八炮弹”的话。无疑将是军队班排级火力的一大重要补充。
因此,安毅与孔泽川院长及一旁的两名美籍专家简单商量过后,当场决定半个月制作五具样品、三种效果共六百枚专用炮弹,一旦完成,立即展开一次有军队机炮部队官兵参加的射试验,如果真的能够达到设计要求,获得大多数专家和军队将士同意,即可完成最后的设计定型开始量产。谢宗勉见自己的心血终于获得安毅的重视,高兴得在原地转了两圈。很快赶赴自己的研制小组报告喜讯,连道谢都忘了。
众人看得有趣,全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毅没有笑,仔细盯着迫击炮好久,当他抬起头来现枪械研制组的顾问组长、四十三岁的德国人克罗茨赫内斯大步走来,眼睛一亮。微笑着迎了上去。
赫内斯握着安毅的手,低声问候。询问安毅可否知道刚刚从菲律宾开到上海的一个营美国海军陆战队,悄悄装备了一种半自动步枪?
安毅顿时收起笑容低声询问。赫内斯想了想带着安毅穿过六十米长的宽阔走廊,来到他的办公室内,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份报纸和一本英文杂志,指着杂志页上的黑白照片。兴奋地说道:
“安,看到了吗?这是去年九月份美国轻武器协会出版的杂志,看看这位,他名叫约翰坎特厄斯加兰德,加兰德手上这支步枪就是去年被选中的优秀半自动步枪,美**械委员会似乎对枪械口径不太满意。指令更改为七毫米口径,结果加兰德按照要求更改了,在去年七月的评估中又遭到军方否决,仍然被要求采用七点六二毫米只径,就是图片上这支枪,”安,你再看这张美国人在上海租界出版的报纸,看看图片上这两个哨兵,尽管报纸印刷没有杂志的质量好,但还是一样能看出两张图片上的枪支完全一样
安毅仔细读完,惊喜地问道:“克罗茨。说吧,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
克罗茨眨眨眼,暧昧地笑道:“安,这种枪独特的击锤设计和复进机构,正是我们所面临的难题,根据杂志介绍,它的供弹方式非常有特色。如果能拿回来分解研究的话。我想半自动步枪研究课题小组定能深受启。安。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弄回来一两支样品,对吗?”
安毅微微一笑:“这样吧,克罗茨。我回去后马上责成相关部门研究工下,争取一周之内给你答复,行吗?。
“那太好了,安!谢谢你,,不过请你别马上离开,我这儿还有你们经济研究所送来的一本美国人权杂志,上面报道了一个非常有趣的人。你可以看看。稍等一下”
克罗茨赫内斯再拿出一本杂志,翻到了中间的插页,指着他画上红线的巴段文字,低奂读出来:
大卫马绍尔威廉姆斯先生在一九二一年因为私自酿酒而被捕。逮捕过程中,一名警察中枪身亡,法庭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把威廉姆斯关进监狱。当时典狱官并不相信威廉姆斯有罪,而且还认为他有轻武器设计方面的才能,因此允许威廉姆斯在监狱的工作室里利用废弃钢材设计步枪,而且还在监狱内试射成功。
“典狱官与天才犯人之间的友谊经过媒体报道而轰动了北卡罗来纳州,法庭重新审理了威廉姆斯的案件。终于查清是另一名警察开枪时误击同伴。威廉姆斯在服完非法酿酒的刑期后于一九二九年出狱,继续从事枪械研究设计,但让人遗憾的是。他设计的半自动手枪或转轮步枪尽管比现役步枪拥有更远更有效射程,而且比目前任何一种半自动步枪更容易操作,携带更方便,但是他的才华至今未获得重视,安,你既然能把我从穷困潦倒的慕尼黑弄到这儿来。难道不能把同样到霉的美国天才请来吗?。
安毅惊讶地接过杂志,细细阅读。完了给赫内斯一个热情的拥抱:“谢谢你,克罗茨,我该如何向你表达心中的感谢啊”
ps:郁闷,家里还没来电,这一章是在网吧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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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八二章 只有一个条件
二绿整天的丁志诚终于在晚饭时间赶到安毅家里,他划四“微服私访”的安毅不愿意在这个时候抛头露面,因此不会留在兵器研究所和李家渡水电站工地吃饭,晚上肯定要回到自己家中处理诸多事务。
安毅听到林耀东禀报丁志诚到来,连忙吩咐快请进来,丁志诚进入大厅看到杨斌、叶成、杜易、沈凤道、李梅生、孔泽川等人都在敞开式的偏厅吃饭,毫不客气坐到孔泽川与李梅生众将的空凳子上,接过马大婶递来的碗筷,毫不客气地吃起来。
安毅笑了笑,也不管丁志诚,与身边的杨斌、叶成继续商量参谋长赵瑞从华北战场来的密报,等丁志诚扒下两碗饭,安毅才合上卷宗,追给身后新配属的年轻副官。
丁志诚擦擦嘴,四下看了看:“酒呢?今晚大家怎么不喝酒?”
“你要喝的话我给你拿一瓶。”
沈凤道放下筷子,捷起餐巾从容不迫地擦嘴,丝毫没有半点儿去拿酒的意思。
丁志诚嘿嘿一笑:“那就不喝了,一看桌上这四菜一汤和大馒头,我就知道今晚大家要熬夜
安毅笑问:“老丁,听说你抓到那个凌星了,怎么样?”
丁志诚连忙放下碗筷:“抓到了,那孙子有两下子,和我对了三掌仍然没事,逃得像风一样快,要不是水警大队的两艘巡逻艇提前布置在临江楼后面的那段江岸,说不定真让那孙子逃了,老沈,凌星的内劲很蹊跷,感觉他出自形意门,招式上不拘一格,似乎又有八卦门的转圈滑溜,这种感觉我只在和胡子交手的时候体会过。你走遍南北见多识广。又是独行大盗的祖宗,你给说说吧。”
众人听了哄声大笑,沌凤道也不在乎,脸上仍然和平常一样,看不出喜怒哀乐:“昨晚接到你电话之后。我给徐州的张承柱大哥去了电报;今天中午张大哥复电,说正在徐州整编的骑三卑师长张占魁是凌星的师叔,张占魁的师兄宋世荣七年前去世,去世前把当时十七岁的小徒弟凌星托付给张占魁,于是张占魁成了凌星的第二个师傅。
“据说这个凌星天资聪颖,跟随张占魁半年就在百余名师兄弟中崭露头角,又因性格高傲,行事不遵礼法,为师傅和众师兄所不喜,当时张占魁接受了冯玉祥的聘请,担任西北军骑二师师长,也没时间管家里的众多弟子,倍受排挤的凌星一怒之下留下封信就出走了,结果让他闯出了偌大的名声,但也因为做下许多大案要案,张占魁和门下弟子都不认凌星出自本门,这就是凌星的师承来历,回头我把承柱大哥中午来的电报让你看看。”
丁志诚大吃一惊:“胡老爷子不正是山西形意名家宋世荣前辈的结义兄弟吗?这么说起来,凌星岂不的叫胡子一声师兄了?”
沈凤道点点头,说出一段小小的渊源:“十年前我游历到天津的时候,去拜访过当时已经是天津武林第一人的张占魁,这人很傲,见我年轻没搭理我,结果深夜我潜进他的武馆,和他的那个叫赵道歆的高徒对了几掌,赚了点儿便宜,结果把张占魁惹怒了很长时间,估计他现在通过承柱大哥知道我在军中,承柱大哥在电报里还说哪天有机会一起喝喝酒。说张占魁提起十年前那档子事挺不好意思的。对了。老丁,你嵩山师门应该知道这些人的。”
丁志诚咧嘴一笑:“你们内家三拳名震天下,咱们哪里比得上啊?哈哈,这么说,凌星那孙,子和老沈你年轻时挺像的嘛。”
众人又是一笑。沈凤道摇摇头问道:“你准备怎么处置凌星?”
“不知道,拿不定主意。这不是来请示司令吗?按照我”南的法律细节,除了枪决没第二种结果,可人才难得啊!”
丁志诚说完望向安毅:“司令。能不能放那小子一马?他可是和胡子有师兄弟之渊源的。要真的把案子交到检察院,到时候再说情恐怕没用了,大家都知道新任检察长章效武那孙子铁面无私,真让他接手的话。天王老子去找他都没用,何况今天下午已经从城南观音庙后院,搜出十三斤金条和四支新式左轮警用手枪。还有那块本县商会徐老爷子网弄到手的天堑佛印,这些赃物足够法院判决枪毙他几十次了。”
众人一听,全都收起笑容,杨斌对安毅说道:“效武虽然是你的黄埔二期师兄,也是咱们独立师的老兄弟。可他执法严明,从不拘私,要真的把案子交到他手上,恐怕你我去求情也没用。“川南的法律细则和量刑标准是咱们一起通过代表大会确定的,如果不遵守的话不好办,要是真愿意放那凌星一马,就得在这十天内办好。否则会很头疼。”
安毅点点头:“这样吧,正好有件比较棘手的事,本来我打算让杨飞亲自到上海督办的,仔细想想咱们军队出马不合适,于是我就想到了这个送上门来的凌星,具体事宜让老沈等会儿和老丁商量着办理。
“等一下我还得和杨大哥、叶大哥、老孔一起去拜访祁老先生、法院院长曲文渊先生等前辈,这么长时间不见,得去好好问个安,几个老先生为了川南的建设呕心沥血,这么大年纪还坚持每月下乡巡察十天。不容易啊!”
众人见状不再浪费时间,安毅进去换上一套西装,就与杨斌、叶成、孔泽川一起出门。李梅生等人都是大忙人,也随之相互道别,告辞离去。
丁志诚跟随沈凤道钻进自己的专车。等车开出院门,丁志诚好奇地问道:“司令交代什么事?是不是与凌星有关?”
沈凤道点了点头:“今早司令在兵器所意外获知一件事,说是刚刚开到上海租界的美国海军陆战队,新配置了一种半自动步枪,据兵器所总顾问威玛尔哈曼和枪械研究室顾问赫内斯等人分析,这种新式步枪极有可能仍处于小规模试用阶段,兵器所非常希望能获得一两只样枪,拿回来分解研究。”
丁志诚恍然大悟:“明白了,可是,怎么处理凌星的案子啊?”
沈凤道微微一笑:“这还能难的到你?不行就让他越狱吧。”
“不行!越狱可不行,老子的一世英名不要了?亏你说得出口!干脆。像你这家伙一样,弄个死囚顶缸算了。”
丁志诚说得严肃,可话里夹枪带棍的回击一点儿也不含糊。
沈凤道转过头去:“那我就不管了。人又不是我抓的,再说了,我又不是警察署长,操心什么啊?”
丁志诚愣了一下,凹曰甩姗旬书晒)小说齐伞联口二是妥协了!“老浊,一世人两黑弟,你可得帮我出旭甲忍啊。”
沈凤道看到了志诚服软,这才在他耳边一阵低语,丁志诚听完连连点头。
二十分钟后,丁志诚和沈凤道走进用钢筋混泥土浇注而成的关押重案犯的牢房,吩咐两名看守打开沉重的铁门,丁志诚命令看守离开,跟随沈凤道进去后随手关上门。两人来到石床前站住,望着吃饱后赤身**卧在稻草上呼呼大睡的凌星,相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似乎是等凌星醒来。
心里清明的凌星哪里睡得着?感觉狭窄的空间忽然充满凛冽的杀气。身上的健壮肌肉下意识地绷紧,心脏不由自主地加跳动起来,似乎就在一瞬间,整个空间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凌星只能缓缓坐起来半睁着眼睛,冷冷地打量身穿榨黄色将军服的沈凤道和黑色将军服的丁志诚,看似害臊地蜷曲身子,其实暗暗摆出一个常人难以觉察的防备姿势。
丁志诚微微点头,仔细看了一遍凌星手上和脖子上被牛筋勒出的深色印迹,非常平静地向凌星介绍:
“凌星,沈凤道将军有话对你说,你没必要摆出这幅垂死挣扎的姿势。暂时没人难为你。”
凌星双眼忽然睁得老大,凝望随随便便站在那里却似一颗松树般巍然的沈凤道,情不自禁张开嘴问道:
“你就过过nbsp;nbsp;”沈前辈?”
沈凤道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以前的事不提也罢,抓紧时间实话实说了吧。凌星兄弟,我知道你是宋世荣前辈的关门弟子,宋前辈仙逝前把你托付给已经在天津自立门户的师弟张占魁,可是你在天津没待上半年就走了,张占魁和他的门派也不认有你这样的弟子。现在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你是否听说过胡家林这个名字?”
凌星无比震惊,他没想到眼前这人就是数年前闻名大江南北的道上前辈,更没想到人家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老底查得一清二楚。
良久,凌星无奈地笑道:小弟没缘分见过胡师兄,但是见过胡师叔。那时我还才八岁,胡师叔说他有个儿子比我大几岁,可惜师傅去世后我没能到沧州走一趟,后来听说胡师兄从军了,当上了赫赫有名的**独立师将军,就更没脸面去求见了,倒是对沈前辈尊崇万分,只是”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见到沈前辈,看来,安家军确实是藏龙卧虎啊!包括这位丁将军,小弟出道以来没服过谁,这次服气了,哪怕心平气和地过招小弟也不是丁将军的对手,被逮住没有怨言。”
沈凤道平静地点了点头:“你也许不知道,你犯下的罪在别的地方可以通融,可以花点儿钱就出去了,可是如此大罪在法律严厉的川南很难赦免。今天我是奉安毅司令的命令来的,只想向你提出个条件,要是你愿意去干,现在就可以放你出去。十日内把事情干完,还你自由,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就当之前什么事都没生过。
凌星微微一笑,脸上回复惯有的冷峻:“要是我不答应呢?”
沈凤道严肃地说道:“我立刻枪毙你,省得让你这样一个难得的年轻俊杰被押到万人审判大会上,受到千万人的唾骂和法律的审批尽管我和你的师门没有任何交情,但是我还是不愿让世人为了你,而非议已经逝去的宋老前辈。”
凌星愣了很久,怅然一叹。低声问道:“沈前辈,丁将军,说吧,要小弟答应什么条件?”沈凤道上前一阵低语,凌星惊愕地抬起头:“这么蒋单?”
“就这么简单!”沈凤道回答。
“可是小弟就算立刻赶往上海,办完事再扛着东西赶回这里,没个二十天时间绝对办不到。”
凌星双目精光闪闪,充满戒备。看样子开始怀疑沈凤道的诚意了。
沈凤道轻松地解释:“只要你答应下来,我们就用飞机把你送到杭州。最迟明天这个时候你就会到达上海,有人会与你联络,办成了再坐上飞机回来,验完货你想上哪儿都行。在此期间,你需要什么帮助,上海那边的人会全力协助你。如果你去干了没办成,我们也不会难为你。你就自己离开吧,不过,以后再也不要到川南来了,咱们就当从不认识。”
凌星想了想点点头:“好吧,我答应!”
沈凤道满意地走到了志诚身边,丁志诚非常高兴,吩咐道:“等会儿我让人把你的箱子送来,我们在外面等你,穿上衣服出去后送你到三江宾馆洗个澡,明天上午先看看我们为你准备的资料,完了安排你乘坐飞往杭州的飞机,到了那儿有人开车送你到上海。”
凌星再次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等沈凤道和丁志诚走到门口。凌星突然大声问道:“沈前辈,丁将军。你们安家军这么富裕,武器装备这么好,听说铁甲战车和大炮你们都能自己造。为什么还会看上美国佬的两支破步枪?”
沈凤道停下脚步沉思片刻,回到凌星面前,低声回答:“我刚从华北战场回来不久,我们安家军在辽西和长城一线的数月激战中,已经失去了一万多好兄弟,别的部队更不用说了,原因很多,其中一个就是我们没有一种比日寇的三八大盖更优秀的中远距离连步枪,可刚才我跟你说的美国佬手里有,而且是美国佬刚刚装备的,看样子还处于试用检验阶段,这种步枪的技术很先进。我们没有,所以得弄几支回来看看怎么回事。
“只要我们弄清楚了原理,就能大量制造,尽可能多地装备所有保家卫国的弟兄,将来我们的弟兄就能少死很多人。只是,我们都有军方背景,不方便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这样的事情牵涉的太多了。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凌星深吸口气,非常感慨地点点头:“明白了,谢谢沈前辈看得起我。”
“如果你愿意,叫我沈兄或者老沈都行,胡家林是我兄弟,算起来你和我同辈。”沈凤道说完转身离开。
凌星望着敞开的大门,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下床了,一丝不挂地傻站着。
正文 第八八三章~第八八四章
寺续二天。安毅恭恭敬敬地陪着川南民政局长祁老爷子比曲认长兼法院院长曲文渊先生等人下乡巡查。
安毅只带侍卫长林耀东一个,两人身穿的都是西裤和衬衣,脑袋上戴着一顶时下流行的精编西式遮阳礼帽,所到之处,绝大多数民众都没能认出安毅,安毅能从各界民众实实在在的谈话中,了解到川南人民需要什么。
祁老先生和曲文渊先生都是务实的饱学之士,祁老爷子和三个下属挤在配属民政局的那辆黑色小吉普车里,毫不招摇,林耀东开着一辆半新旧的小吉普跟在后再,安毅和曲文渊坐在后排,边走边低声讨论问题。
两辆车进入市区,没有走上宽阔的西城大道,而是在路口拐进一条两车道的水泥路,穿过翠竹环绕、香樟遍布的密林,继续开往翠屏山
麓。
这时,斜阳已隐去半个身影,漫天的晚霞开始呈现绚丽而壮观的漫天金黄。
安毅惊讶地问道:“曲院长,这是去哪儿?莫非是祁老爷子领着咱们去哪个朋友家混饭吃?”
曲文渊微微笑道:“还真让司令说中了,祈老这几天非常高兴,所以想把个人介绍给你认识。这人可不一般啊,不但是巴蜀文人中的领袖级人物,故交好友遍布川陕和两湖。拥有很高的威望,年轻时曾就任四川省府民政长,主管教育和民政事务。上任没几天看到官场贪腐成风。派系林立,根本没有半点儿施展的空间,一怒之下挂冠而去,从此不再涉足官场。”
“咦,”院长所说的这个,人。可是蒋云山教授”中士林口中的玉成先生?”大感意外的安毅终于坐不住了。
曲文渊点了点头:“正是,玉成兄是南充人,与如今大名鼎鼎的红军总司令朱德和川中名将杨森是年轻时的同学。玉成先生国学毕业后留学美国和德国,数年苦读学成归来,被聘为四川大学法学教授,他对时下争论的资本主义和**有着深方的认识,赞同扬长避短,类似苏东坡的寒暑论,胡适曾为此专门前来与玉成先生探讨旬月,两人惺惺相惜一见如故。
“数年来。玉成先生经常在四川各大报纸表文章,但是他没想到探索性的学术研究,竟遭国共双方的文人们群起而攻之,甚至上升到人身攻击的程度。玉成先生因此而心灰意冷,从去年中开始隐居成都。闭门谢客。看到我川南日新月异的变化之后。先生坐不住了,给祁老来了封信询问。
“祁老与玉成先生是故交老友,回封信把玉成先生请了过来,让他亲眼看看咱们川南所奉行的道德与法制建设怎么样,让玉成先生来鉴定一下咱们奉行的是何种主义。估计祁老的信正挠到玉成先生的痒痒处,五天之后他来了,一直住在翠屏山南麓的亲戚家中。至今已有四个月。估井他不愿离开了。”
安毅高兴不已:“两年来我都想拜见蒋先生,向他请教,可惜一直没有时间和机缘,太让人高兴了。只是这样的好事为何祁老从未对我提起过?我不在家直接找杨斌主任也行。如此大才,闲置荒野,太浪费了。咱们的三所大学缺的正是此等高人啊!”
曲文渊哈哈一笑,他熟悉安毅的性格,深感安毅的知遇之恩,心里早已把安毅当成了难得一遇的统帅,因此对安毅如此直白的功利表述。不以为意,反而觉得安毅坦率实在:
“司令说得是,当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祁老有他的想法,他不主动提出来,我们也不好开口。再一个原因恐怕就是玉成先生虽然各震西南,誉满两湖,可终归还是脱不了文人的傲气,素来以“两袖清风一身傲骨,而深受各界推崇,这样的大才通常都拥有自己独特思想,只能让他走累了看够了,主动提出心中所想,才是最佳的办法。在这点上。司令得学学祁老,时时保持从容不迫的潇洒气度。”
汽车拐进绿树掩映的沙土路,绕了个小弯,来到流水潺潺的小溪旁停下。祁老乐呵呵地请安毅和自己一同踏上古朴的木桥,边走边问这里风景如何?安毅回了句是个安享天伦的方外之地,惹来祁老一阵大笑。花白的文人长须在风中更显飘逸。
“谁在此地大声喧哗?”
院门没打开,宏亮的声音已经传来。
祁老捻须一笑毫不在意,与安毅走到院门外的青石板上,从容站立。等候主人打开院门。
两扇斑驳的雕花木门一打开,年约四十五六岁、脸膛红润的中年人出现在大家面前,从他一身洁净的灰色长衫和充满书卷味的明朗眉宇中。安毅看到了一种然物外的非凡气度,一川公只有学富五车见多识广的有读份淡然和自信”瓒联几平不用考虑,立即能确定此人就是蜚声巴蜀,以渊博的国学、法学、哲学知识闻名于中国知识界的夫师级人物蒋云山。
安毅没等祁老介绍,上前一步。抱拳致礼:“晚辈安毅,打扰玉、成先生的清净了。”
蒋云山从打开院门的那一玄起。就目不转睛地打量安毅,此匆听安毅自报家门,而且恭恭敬敬地向自己行晚辈礼,没有半点儿勉强和做作。本就非常欣赏安毅军事才华和施政能力的蒋云山心中好感大增。蒋云山一生阅人无数,弟子遍布周边五省,可从没有任何一人像眼前的安毅这样,能给他带来一种深沉高远却又明朗坦然的凡气质。
“玉成兄怎么了?就让咱们这些人站在你家门前,这岂是读?。祁老捋着长胡子,有些不满地问道。
蒋云让回过神来摇头一笑,客气地请大家一起入内。
一行人走进院子,顺着石板小径蜿蜒前行二十余米,来到小溪回流形成的水湾畔,一座造型别致的简朴草亭里已经摆上张小桌,桌面上有四副碗筷都还没动,显然是主人正要吃饭的时候被客人打扰了。
众人客气见礼,进入草亭,被推上主位的安毅非常聪明地坐在祁老下位置,这一坐下立刻让想谦让的众人没办法了,祁老的位置是主宾位,安毅坐在祁老下,很明显是想告诉大家,他没有因为身份的显赫而有任何的骄傲自满,更不会连起码的礼节都不知道。
蒋云山见状,向侍幕身后诚惶诚恐的年轻人吩咐几句,年轻人立即大步离开。安毅晃眼一看觉得年轻人的长相非常熟悉,只是一时间记不清在哪儿见过,知道他这是去吩咐加餐加菜,也就没有出言询问。
祁老却看到了安毅望向年轻人的目光,与蒋云山说了几句话,便拉拉安毅的袖子:“司令,对面的钟铭璞先生刚才介绍过了,刚才到后堂去忙的年轻人是钟先生的二子,如今在城里的政法学院学习。
有件事估计你也许不知道,认出银行失盗的那块佛印的人,就是咱们对面的钟先生,说起来咱们还得向他致谢才是。”
安毅立即站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太感谢钟先生了,要不是先生及时将情况向沪州警察局报告,恐怕那个搅得”南各协惶惶不安的江湖大盗还在逍遥法外,在此,晚辈代表川南所有军警将士,向前辈致以幕心的感谢!”
“过奖了、过奖了!司令请坐下,老朽当不得这个荣耀啊”。钟铭璞连忙站起回礼。
众人会心一笑,蒋云山看到手握二十余万重兵、雄踞川湘滇黔边区三十余个县镇、在全**民心目中拥有崇高威望的安毅,竟然如此真诚地向下辖一个,商贾致谢,愣了好久才恢复过来,感慨地叹息一声,和气地拉拉钟铭璞的长袍下摆:“坐吧,钟老哥,再客气就显愕生分了
安毅等钟铭璞坐下,才缓缓而坐。含笑望着钟铭璞,客气地说道:“晚辈只知道钟先生是咱们川南商会副会长,巴蜀著名的珠宝鉴赏专家,在省内的沪州、重庆、成都等大中城市均开设有分号,只是一直没缘分见到前辈,前辈的急公好义古道热肠,令晚辈无比钦佩!”
“哪里哪里,老朽一身铜臭。当不得将军的如此赞誉!”钟铭璞连忙客气地回答,自嘲的言语中,透出一种从容自信的气度。
安毅立刻对此人刮目相看,仔细一想也就坦然,能和大儒蒋先云和祁老先生这样的人为伍,钟铭璞就不是个普普通通的商人,至少也是家学渊源、殷实富裕的显赫世家。祁老微微一笑,介绍道:“司令。你可记得去年咱们一起到沪州视察学校的情景?当时你和那今年轻的副校长叹了很久,给了那今年轻人不少赞誉,对吧?”
安毅这才恍然大悟,摇了摇头。再次向钟铭璞微微鞠躬:“感谢钟先生教出个好儿子。沪州中学的钟伯歧副校长获得了去年十佳教师的光荣称号,六月份就要远渡重洋,到美国进修了,他是我”南几百所中学教师中的优秀典范,用自己勤勤恳恳的耕耘,影响了很多人,这样的人才,咱们的政府怎么能不重用呢?哈哈!”
众人连忙向钟铭璞恭喜,钟铭璞惊讶不已,好一会儿才感激地向安毅致谢,嘴里却佯装生气地骂道:
“这龟儿子,这么大件事竟然不和老子打声招呼”
第八八四章好酒也怕巷子深(二)愉快而简单的晚餐结束。天边的最后一抹晚霞徐徐而退。
在祁老的建议下,众人三三两两游走在幽静典雅花香萦绕的田园山庄中,沐浴着柔爽清新的微风,边走边谈。
蒋云山很自然地与谦逊的安毅信步漫游,聊到再次爆的刘文辉与邓锡侯部的川中内战,蒋先云颇为沉重地问道:
“将军,我看了今天中午行的《三江日报》,收听了西南广播电台的新闻广播,知道长城一线的古北口和冷口又打起来了,将军能否给我介绍一下?”
安毅心中颇感为难,他已经听出蒋云山话里的疑问,意思是这个时候你安毅不在前线带兵,怎么能托病跑回后方疗养?
安毅迟疑一下,还是坦率地回答:“相信先生也知道华北开战以来的经过和各种波折,在目前的局势下,估计没有几个人愿意再打下去了,包括日本侵略者,他们也到了强弩之末,短时间内无法继续增兵华北战场,加上他们已经占领承德地区,顺利控制了长城以北广袤地区。阶段性的目的已经达到,双方的停战谈判正在进行中,估计在短时期内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争爆。
“如今日本军队之所以在长城一线频频挑起局部战火,目的很可能就是给正在谈判的我国政府施加压力。相比之下,晚辈倒不担心长城一线,而是担心察哈尔方向,多伦再次被日军占领,冯玉祥将军统率的同盟军连战连败后,目前正处于危险的分裂边沿,要是这部抗日武装失去控制的话,日军就会乘机西进,大踏步地攻向归绥、包头等地,进而挑起民族分裂,扶持汉奸败类和分裂武装。”
蒋云山停下脚步,静静望着转过身来的安毅,深邃的眼里露出欣赏和赞许:
“将军目光高远,更难得的是一片忧国忧民之心,难得啊!我原本以为将军占领川南,也和当初雄霸中原的冯焕章将军一样,每一天都在向民众承诺,每一天都在高呼口号,妄谈主义,实则穷兵黩武横征暴敛,最终弄成个民不聊生**人怨、最后一败再败分崩离析之残局。
“三个多月来,我悄悄走访了川南七县,所到之处无不政通人和,欣欣向荣。一条条大道的修建、一座座水库的投入使用、一个个实实在在的惠民政策,还有一所所学校和乡级医院,令人感触万千。纵观巴蜀千年历史,也只有这两年民众获得了真正的休养生息,获得了当权者轻徭薄赋的关怀爱护,所到之处,安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广为传颂,堪比万家生佛啊!
“这也是我迟迟没有离开叙府,静下心来对此崭新气象深入探究和总结的原因,尽管将军的政府没有提出任何的政治口号,让人高举三**义这杆大旗,可将军的具体措施,似乎已经远远过中山先生的主义范畴了吧?”
安毅无比钦佩地对眼前这位智者露出个开心的笑容:“那么,先生认为安毅和所有志同道合的弟兄们奉行的,又是哪一个主义?”
“哈哈!”
蒋云山对安毅的狡猾摇头莞尔一笑,示意安毅边走边说:“什么主义我仍然弄不清,但是我敢肯定,绝对不是**,也不是三**义,不是胡适所推崇的改良主义。也不是周树人的拿来主义,似乎含有各种主义的成分,但绝无各种主义的根本,一时间让人实在难以判断,这,也是把我深深迷住的原因啊!”
安毅微微一笑,如实回答:“不怕先生笑话,晚辈和麾下将领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主义,如果非要说有的话,估计更类似于民族主义,我们所追求的最高目标,是实现国家民族的复兴,我们行动的准则,是一切以国家民族利益为根本,这也是先生在川南所看到的和其他地方不一样的地方。至于那些为政清廉、执政为民等等,都是些枝枝叶叶的口号,任何一个统治者都会这么倡导,区别只是去不去做罢了。
“今日来访之前,祁老前辈没有告诉晚辈先生在此,因此也没有准备什么礼仪,倒是因为能见到先生而深感幸运,如果先生愿意的话,晚辈恳请先生说说数月来所遇到的问题,指出晚辈们施政方面的不足或隐患,如能承蒙先生教诲,晚辈将不胜感激。”
蒋云山又是一笑,接着幽幽一叹:“我终于知道数百万民众为何这么拥护将军、拥护将军的政府了,将军刚才的一番肺腑之言,情真意切。感人至深啊!既然这样,我也就自恃身份抛砖引玉了。”
蒋云山低头沉吟缓缓向前,用身边安毅仅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
“虽然将军为建设川南投入了大量金钱,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将军的前期投入中的较大一部分,得益于没收刘文辉家族及其统治集团各家族的财产,也就是说,将军强势切入川南进而占据川南,得益于对本地世家门阀和宗族势力的凌厉打击。这一切,不禁使我想起了东汉末年三国鼎立的形成过程,当时也就是刘备果断的强势进入,对本地豪门士族的果断打击,建立起严苛的法律体系并雷厉风行地贯彻实施,这才有了后来的蜀汉天下,才有了三分天下的资本。
“如果单从手段上比较,将军做得比刘备更漂亮,也更有人性,由始至终没有出现成王败寇血流成河的惨景,反而是让大多数民众获得了生机和扶助,获得了百年不遇的安宁和展,川南出现如今这个高展安居乐业的喜人局面,就不足为奇了。”
看到安毅一脸郑重地聆听,蒋云山心中非常舒服。他继续将心中所想缓缓道来:“请恕我直言,将军的川南基业尚未稳固,虽然将军是川人,虽然将军政策开明,一心为公,虽然将军和成千上万的志同道合者由始至终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和巨额的财力,引进先进技术文化,引导民众接受新鲜事物,振兴教育兴办医疗,如此等等无一不令人感佩万分,可是。不管将军的军力如何强大,不管将军的人格魅力如何绝,都无法与千百年来深入民众骨髓的儒家文化,以及传统道德观相抗衡。
“将军虽然赶走了刘文辉集团的宗族势力,但却无法赶走千百年来的儒家文化和孔孟之道,这也是为何制定了诸多法律法规,并派出许多工作小组和驻村军代表深入村庄,但目前许多地方依然是‘政令止于乡’的根本原因。
“估计将军也知道绥靖公署和各级政府目前遇到的最大难题,并非民智未开,山民愚昧,而是千百年来形成的宗族势力开始形成强大的阻力,除非将军能像当年的刘备一样,一面高唱仁义道德一面抡起屠刀,否则无法使得已经取得一个又一个进步的政治变革和经济展更上一层楼,甚至会形成巨大的反噬,比如目前与将军暗中妥协密切联系的刘文辉、比如雄踞川北川东的刘澄甫,还有川中各路军阀,要不是他们相互征战多年,此刻能允许将军雄踞越来越富裕的川南吗?”
安毅情不自禁停下脚步,细细思索之下,感觉背脊全是冷汗,清醒地体会到了蒋云山没有说出来的潜在危机,一个不好恐怕真给人家做了嫁衣裳。
安毅突然现,自己太过自信了,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如今川南在农业展、社会变革中所遇到的尖锐问题,与蒋云山所说的毫无二致,只不过安毅一直朦朦胧胧没有深刻认识,此刻听完蒋云山的一番剖析,立即认识到危机所在——千百年形成的宗族思想和宗族势力无所不在,深入骨髓的儒家思想孔孟之道无处不在,自己和弟兄们雷厉风行的大踏步前进,原来竟然全都忽视了身边这些个巨大的隐患。
蒋云山仿佛没看到安毅脸上的惶恐,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前迈步:“将军此次突然回来,报纸上宣布是将军旧疾复,急需修养,可今日一见。将军龙行虎步精神焕,由此,我推断一定是将军坚决抗日的决心和雄厚军力,成为此次中日和谈的最大障碍,甚至敢进一步推断,将军如日中天的政治声望、杰出的军事才华、赫赫战功和在军政两界中越来越大的影响力,已经让很多人睡不着觉了。
“联想到将军高的工商业展手段、高远的经济目光、与欧美各国财团和宗教机构日益密切的合作关系,不由得让我替将军深感担忧。今日虽初次见面,本不该有交浅言深的轻浮,但将军的满腔报国、忧国忧民的赤子情怀,以及先天下之忧而忧的高洁风范,深深感动了我,因此斗胆将满腹衷心之言呈送将军,望将军见谅!”
安毅突然停下脚步,向蒋云山深深鞠躬:“先生有旷世之才,安毅恳请先生为川南千万民众福祉屈驾出山,晚辈也好时时受教,将实现国家富强民族复兴这一毕生之事业做得更好。”
蒋云山连忙伸出双手,托住安毅的手:“将军言重了!如果将军不嫌弃的话,把西南政法大学校长一职让给我怎么样?”
安毅一愣,擦去满头虚汗凝视蒋云山的眼睛,好一会儿才低声建议道:“政法大学校长一职本是晚辈兼任,如能让先生勉为其难,晚辈求之不得,另外,安毅恳请先生担任安家军司令部高参,请先生不要推辞。”
“好,我答应你。说句心里话,如今川南的社会变革,也许会成就千古以来无人能及的崇高伟业,与我心中的理想之国存在诸多吻合,可以说,将军与我也属志同道合之辈,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恋恋不舍难以离开的情怀。今日让将军屈尊来访,倒让我感到汗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