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三二章 学会了拒绝
泣干万国跑马场北面的武汉行营直属部队靶场卜。聚集气出双二千多官兵,外围是刚刚结束一天练的行营警卫部队,一排射击位置周围和前方靶位边上,全都是蒋孝先麾下精锐的卫士,王世和率领的内卫组则紧紧跟随在蒋介石身边。
蒋介石从安毅手中接过崭新的半自动步枪,从枪口到枪托,一点点仔细打量,看到妙处,不住点头嘉许。
宋子文、黄绍珐、葛敬恩、何成俊等人站在旁边,兴致勃勃地倾听安毅的低声介绍,从最新设计的枪口消焰器到刺刀座和巧妙的通条位置。从精致的瞄准器刻度到枪栓和扳机,再到更适合中国官兵身材的枪身枪柄选材和造型,大家对这支在数秒钟内能轻松更换弹夹、拥有更好的连续射击性能的步枪赞不绝口。
蒋介石兴致盎然地以立射姿势瞄准百米外的半身靶打完十子弹。报靶成绩为八十五环,顿时赢来阵阵掌声和一片恭维。
紧接着黄绍珐和葛敬恩当仁不让,试射了半自动步枪,接着又抓起桌面上的中正二式冲锋枪,对百米靶和五十米靶先后进行点射和连射,侍卫长王世和更加过分,连续打完六个弹夹拿到报靶成绩,爱不释手地端着枪向蒋介石提出要求:尽快装备到警卫部队。
黄绍珐打完三个三十弹夹,把手里的冲锋枪翻来覆去看了又看,非常感慨地说想不到我们国家也能生产出这么杰出的机关枪,还把此枪与太原厂和金陵厂的仿德制花机关枪、仿美制汤姆逊冲锋枪进行了优劣对比,直言中正二式无论是巧妙的设计、制造工艺、恰到好处的重量长度和漂亮外形都胜出很多,何成淡和葛敬恩随声附和,对安毅麾下的兵器研究所和湘西兵工厂的技术水平大加称赞。
安毅乐呵呵地说正是借鉴了欧美各国特别是汤姆逊冲锋枪的设计。才有了目前这支可以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冲锋枪的诞生,其中仅仅是改良弹夹装卸结构简化进弹和抛壳零部件。就让研究所三十余名设计师和技师没日没夜忙了四个月。
宋子文一直在边上默默地看着,没有打过一枪,也没有给出一句评价。等一群将领围着蒋介石熙熙攘攘唠叨完毕,宋子文上前对蒋介石说
:
“这两种枪都是难得的新式武器,性能很优越,更为难得的是,这是我们自己改良自己设计的,不存在巨额的技术转让费和繁琐的授权生产程序。特别是这种半自动步枪,仅从射程、射和弹夹容量来说,就比目前大量装备部队的德制步枪和汉阳步枪先进很多,而刚才听说其造价仅比汉阳步枪高三成,完全可以进行批量生产,分批装备中央军各部。再慢慢向其他各军进行推广。
“我建议委座要求安毅将军的兵器研究所,将这两种枪的设计图纸和检验模具,无条件提交军委兵工署。并由已经完成设备更新的江南厂、金陵厂和汉阳厂一起开始批量芒产,这对我军正规化建设意义重大。”
众人一听,全都停止了说话,一个个含笑望向安毅和蒋介石,看安毅和蒋介石会如何表态。蒋介石连连点头,似乎是同意了宋子文的意见。急得安毅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一时间不知如何解释。
“没错,我刚刚试过了,这两种新式武器确实非常优秀,外形简洁大方,性能方面更为优异,相比于目前军中普遍装备的步枪,无论是火力还是精确度都大大提高了,说是革命性的改良一点儿也不为过,很好。很优秀!安毅。你的意见呢?”蒋介石大力赞扬了一番,转向愁眉苦脸的安毅问道。
安毅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校长、诸位,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使用这种半自动步枪,需要配备六个弹夹的皮革或者帆布装具,每个弹夹的造价就相当于一千子弹的价格,对后勤的弹药供应也形成更大压力。所以这笔开销会很大。
“其次,这两种武器使用的钢材和其他合金材料,全靠从美国和德国进口,以目前我国的冶炼锻造能力,根本就无法满足严格的材质要求。哪怕是技术改造后的江南厂、汉阳厂和金陵厂得到图纸,都难以保证生产出合格产品。
“还有一个极为棘手的问题。目前这两种枪支的生产检测模具只有两套,全都在湘西厂,要想再弄出几套模具,没有三五个月根本办不到。更为重要的是,目前整个中国兵工生产厂中,只有湘西厂拥有几套目前世界上最先进的冲压设备,其他厂都没有,这两种枪之所以大幅度简化设计和制造工艺,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就是得益于冲压工艺的大量使用,如果没有成套的先进冲压设备和熟练的操作技术,是生产不出来的,哪怕利用各厂目前的设备技术生产出来,成本剧增不说,性能和质量都难以达到要求,金陵厂生产中正一式冲锋枪初期,就有这方面的经验教了。”
众人遗憾地叹息起来,宋子文却不为所动,冷笑连连:“我看你是舍不得吧?这样,财政部可以在明年下半年,给你搬到川南的那个兵器研究所下拨一笔专款,就当是对你和研究人员的补偿吧。如今四周列强环视内部匪山汇寺,囊国处干危难时期,相信安将军纹步觉悟怀是有的些
安毅心里恼火,脸上却是一片笑容:“明年?你不是说不干了吗?要是你真撒手不管了,谁给我钱?”
众人忍俊不禁全都笑了起来,宋子文瞪了安毅一眼望向天空,似乎对安毅的问题不屑一顾。
蒋介石轻咳一声,有些不悦地盯着安毅:“安毅,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贪婪的?从你草创江南兵工厂并成功研制出中正一式系列,到后来又把江南兵工厂交给军工署,你都没有提过分的要求,难道这次你有什么别的想法?”
安毅心想是我的东幕你凭啥手一挥就想拿走啊,不要报酬的事情傻子才会干,但他丝毫不敢幕露出心中所想,歉意一笑,低声回答:
“校长,学生怎么会有非分之想?在关系国计民生和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向来是不含糊的,刚才我不过是和宋财长开个玩笑。
但是学生刚才说的理由全都是事实,学生近来也在想这个问题,把图纸和模具复制几套交给兵工署没问题,只是各生产厂必须自行购置冲压设备。否则做不成。目前江南厂的技术设备勉强可以满足要求,但仍需在原有设备上做些改造,这方面学生会让湘西厂帮忙的。”
蒋介石满意地点点头:“我知道你安毅没那么小家子气,那就这么说定了”对了,这两种枪湘西厂的月生产能力是多少?”
“本月初湘西厂才开始大规模投产。月产量尚未能够统计,以上旬日产量分别为一百五十支和六十支估算。半自动步枪的月产量约为四千支。冲锋枪约为两千支,这还得原材料跟得上才行。”安毅回答。
蒋介石微微蹙眉,摇着头道:“太慢、太慢!党国大业急需这种先进的武器,能不能加快点儿?”
“就算最快也只能月增两成产量,这还要请宋财长对我们进口的原材料给予通关手续方面的优先照顾才行,还有,学生听说财政部一周前又再次抬高进口税率了,兵工厂方面也感到难以为继啊!”安毅故作委屈地低声回答。
到了这个时候,蒋介石哪儿还不知道这是安毅的诡计?不过对于这位心腹爱将,他还是能充分信任并予以照顾的,因此点点头说了声“你和宋财长商量一下吧,军工生产耽误不得,一切以支援前线优先。我们现在没有钱再从欧美进口武器装备,唯有靠自己自力更生了。”
有了蒋介石这句话,安毅心里非常满意,宋子文却不置可否继续摆弄桌上换下的弹夹,周围众将陪着笑。心里面却对安毅讨价还价从铁公鸡身上拔毛的本事佩服不已。
晚上八点,临江街望江酒楼。
正对着码头货场入口的望江酒楼其实很楼下勉强能摆上三张桌子。此负全都被黄绍勉和安毅的侍卫所占据楼上两张桌子一张空着,临窗可远眺江面的一张桌子两边坐着一身便装的黄绍珐和安数,两人频频举杯,大口吃鱼,不时出声声惬意的感叹。
“我问你啊,今天的两种新枪对材料和设备的要求真的那么高?”黄绍珐抓起面前的酒瓶,就想给安毅满上。
安毅连忙抢了过来,先给黄绍珐斟满酒:“真的,仅仅只是枪管膛线的加工就让很多工厂头疼,精度不够不但无法保证射程,准确度也没有了。比如去年金陵厂仿制中正一式,七十米外就能脱靶,各师主官为此抱怨不已,后来改用江南厂生产的枪管性能才有所提高”对了,德公和健生将军不是在广西龙州建起个兵工厂吗?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黄绍珐微微叹息:小打小闹的,仿造德国步枪和法国迫击炮还行。捷克机枪也能月产二十五挺左右,子弹每月六万,那种炸开后只有六片的手榴弹月产一百箱,和江南厂、湘西厂比起来就像个乡下小作坊。而且法国人供应的那些旧机器整天出毛病,两台电机每天都要修理。难啊!不知道去年和西南通商以后财政情况是否有所好转,好的话年底可能会更换一批德国新机器。”
安毅看到了黄绍珐眼里对家乡的牵挂和忧虑,举杯和他一碰,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拿起酒瓶到满两个杯子。嘘口气微微一笑:
“要是你主政广西小弟愿意白送你几套新设备和几种图纸,至少能让桂军在一年之内实现自给自足。只是。你现在身为内政部长,如今又兼管铁道部,估计很难再回广西了。到江北各省当个省长却很简单。只是恐怕你却不愿意了。”
“不说这些事情,说起来胸闷。”
黄绍珐夹起颗花生扔进嘴里,咬的嘎嘎作响:“健生兄前一段来信向我抱怨,说黔西和滇东供应的鸦片烟土每担涨价一倍,而且不能保证货源。而省港方面的黑道却货源充足。要不是他们的货绝大部分走南洋和台湾,估计生意都没得做,弄的军中经费相当紧张,刚刚复工不久的湘桂铁路进展缓慢,黔桂铁路干脆停工了。”
安毅笑吟吟地说道:“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你我之间还用这么客气?”
黄绍珐放下筷子,将手交叉摆在桌面上:“给广
安毅哭笑不得,指着黄绍珐问道:“季宽大哥,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和我装糊涂啊?”
“什么装糊涂?从保定军校毕业回去我就在百色带兵,对三省交界的情况一清二楚。怎么会不知道?”黄绍珐半闭着眼睛,斜斜望向安毅。
安毅低声解释:“由于小弟在整个”南大规模开垦土地,增加粮食种植面积,已经彻底根除了鸦片种植,使得整个西南的鸦片产量在短时间内降低了三成左右,致使鸦片价格成倍上涨,可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川西、滇西、滇西南地区开始大规模种植鸦片,一下子就把川南减少的产量补上来而且过正常年份的四成,要不是小弟联合云南益公、黔西石珍将军、湘西张弘集将军,严格控制烟土流向并大量收购进行精加工然后外销,恐怕如今整个中国鸦片市场的价格早就烂市了。一年来,我们给广西的供货量虽然少了近半,可是健生将军他们获得的利润却比往年增加了将近三成,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黄绍珐眼睛大睁,显得非常惊讶:“啊,这样啊”我是真不知道,去年我就离开广西了,哪怕在那儿,我也不会过问此事”你能确定健生兄真的增加了利润?。
安毅肯定地点点头:“我估计是广西方方面面的开支大,特别是雄心勃勃的十年经济展计划已经展开,动一动都要钱,所以健生将军才这么急。想要增加供货量办不到,但是小弟有个增加收入的建议,如果德公和健生将军他们愿意合作,这方面带来的利润估计要比经营鸦片烟土强很多。”
“就是你上次给我信中提到的桂西北大厂矿区?”黄绍珐问道。
安毅笑道:“正是大厂锡矿区。刚刚接任中典大学校长的李四光先生文章中说,大厂这个名字从明朝开始就有了,明王朝历代流放犯人的一个重要地点就是大厂,犯人开采冶炼出来的锡镂运到南京等地,加工成精美器具和其他用途,历来都是明王朝各代皇帝极为重视的地区,听说万历年间一块大厂进贡的陨铁打造的宝剑,被皇家当成稀世之宝收藏起来,可见那地方是个聚宝盆,我还听说那里马车路都是现成的,只需稍微扩建一下就能跑汽车。北面就是贵州独山都匀,西面逆流而上就是与滇黔两省交界地。交通方面根本不成问题,不知德邻将军为何放着遍地财富不开,一门心思盯着鸦片?鸦片虽然来钱快,但是损阴德啊!只要广西愿意干,我就可以先给一笔钱让他们购买冶炼设备,修桥铺路,建好了拿锡锁给我就行。
黄绍珐连连颌:“既然这样。我再给健生和德公写信说说
“最好大哥也给以行将军写封信,我相信心忧桑樟的他会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的。”安毅建议。
“你是说接替我管理广西政务的黄旭初?”黄绍珐疑惑地望着安毅:“你是不是对桂系将领都暗中进行过了解?”
“那当然,否则哪天打起来小弟措手不及。”安毅非常坦率。
黄绍珐莞尔一笑,举起酒杯与安毅轻轻一碰:“我算是服你了!谁有你这样的敌人,连觉都睡不好啊。呵呵!”
喝完一杯,安毅问道:“黄琪翔大哥还在南宁?”
黄绍珐抓起酒瓶自斟一杯:“别问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委座也特别询问过我,但是我认为黄御行不会来南京,这家伙打仗没说的,指挥和策划都很有一套,就是在政治上太过固执,说得难听点儿太幼稚了,整天被人当枪使还乐在其中,我都弄不明白这家伙怎么会这样”
安毅无奈地笑了笑:“告诉我个确切地址,我直接给他电报,什么也不说就问他过得好不好,这样我也好向校长交差。
“对了,离开”南之前,我吩咐兵器研究所的枪械专家设计了一款左轮手枪,专门配备警察部队的,还特别交代用最好的材料和工艺生产一百支这种礼品枪,大哥要是喜欢,做好了我送你一支玩玩。”
黄绍珐乐了:“最好送我两支,带特种枪套那种,呵呵!对了,今天你在靶场够厉害的,恐怕从进口关税里面省下的钱,足以弥补献出两种枪支图纸和模具的投入了吧?”
“贪财,贪财!不舍得孩子。哪儿套得了射狼啊?”
安毅眉开眼笑,举起酒杯敬了黄绍珐一杯:“跟大哥相处真是愉快,哈哈!要是缺钱就说一声。不过我先声明,为公事借钱,小弟一分也没有。”
黄绍珐笑得非常灿烂:“先喝酒,喝完回去我就给你写张借据,我还真的缺钱了,哈哈,”
正文 第七三三章只缘身在此山中
,垫夭号战舰仰着东升的概流而下。两艘百煦农愕,炮舰前后护卫,从从容容不疾不徐地驶向下游。
“楚天号”是网从英国买回不久的八百吨级驱逐舰,灰蓝色的舰身线条流畅,前后甲板上威风凛凛的两座主炮斜指蓝天,甲板上的海军官兵衣衫整洁,精神抖擞,都以自己的战舰能成为蒋委员长的座驾而骄傲。
随同蒋介石前往庐山召开剿匪会议的安毅并没有像其他将领那样,端着香茶或者咖啡杯,悠闲地站在甲板上欣赏沿江美景,还是不是摇头晃脑附庸风雅地出几声赞叹,而是独自坐在不算宽大的指挥舱里,案头放着厚厚一叠资料,埋头仔细查阅近期的大量剿匪战报,对目前各军各师所在战场和作战目标、方向和时限进行分析。
看完部西战场和豫鄂皖各处的兵力部署和敌我态势,安毅叹息一声,微微摇了摇头,合上卷宗沉思了一会儿,又拿起另一叠卷宗上的赣粤剿匪各路的战报细细阅读,十多分钟后,安毅神色凝重地吩咐一旁的参谋部参谋拿来赣粤闽战区地图摊开。对着地图复核完战报,眉头紧皱忧心仲仲地坐下。
葛敬恩容光焕,神采奕奕地进入指挥舱内,看到安毅傻乎乎地坐在铺开的地图前面,一动也不动,不由好奇地走到安毅边上,仔细看了一会儿地图,低声笑着介绍:
“十八军与粤军香翰屏部两面夹击。昨天下羊把朱德、彰德怀两部赶出粤北,下一步估计敬之将军会贯彻“分兵合围。的指导思想对朱德和彭德怀部进行包围,随后分割歼灭。”
安毅抬起头:“你相信敬之将军指挥的赣粤各部能办到吗?”
葛敬恩一愣,随即摇头莞尔一笑,一屁股坐在安毅边上:“这次很可能会如愿,赣西和湖南方向有何健将军四路军六个师进逼,赣西北一线有朱绍良将军六路军四个师压迫,赣东方向的陈诚将军十八军五十二师、临时归陈诚将军指挥的十七师稳稳地钉在战略要地信丰、南康一线。蔡廷错将军指挥的十九路军三个师在阅猜一线由东向西实施压迫,再加上南昌机场的两个航空大队助战。严密监控敌军动向,赤军这次再想溜走可没那么容易了。”
安毅不屑地摇了摇头:“粗粗一看。似乎我军占尽上风,占据的又都是战略要地和必经之枢纽地区。可仔细一看各部参差不齐,进剿线路漏洞百出,兼之赣南地形复杂山峦叠嶂,林木葱郁遮天蔽日,实在是不利于大规模的部队行进和相互协同。
“其次,赤军在多年的围剿之下。已经总结出一整套灵活多变的应对战法,并能根据不同情况灵活运用。往往能在我各路大军看似严密的包围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跳出包围圈。只要看到机会就会以惊人度集结兵力,对我军突进或者落后的孤军展开猛烈打击,一击碍手后便扬长而去,等我们的各路司令部反应过来,往往是无法判定赤军主力去向,从而疑神疑鬼信心动摇,历尽艰辛形成的包围圈也随之失去作用,各部在不明确的指挥下进退失据,犹犹豫豫,所以,每一次兴师动众都无功而返。
“这一次,敬之将军又在外国顾问的建议下,弄出个。“分兵合击。的指导思想,到目前为止,兵是分了,可合击根本就无法达成,就算昨天十八军三个师和粤军五个师迫使赤军主力撤离粤北一线,重新进入赣南这个看起来很好看的巨大包围圈,但是并没有取得打击敌军有生力量的战果,这和上一次失败的围剿有何两样?”
葛敬恩对照地图频频点头,待安毅停下话头,他挥挥手让两名围上来仔细倾听安毅意见的值班参谋忙自己的去,这才压低声音,对安毅说道:“还是小声点儿好,,委座这次对敬之将军和辞修将军的请粤闽进剿很有信心,现在正在甲板上和欧美顾问们喝茶畅谈,憧憬胜利的一幕。你这番气馁的话要是传过去。恐怕又要惹委座不高兴了。”
“现在不高兴没关系,就怕再次失败之后,他会更加痛苦懊悔……安毅冷笑一声,再次盯着地图。手指从地图上的始兴、南雄、大余划过,最后停在了梅关古道上:“这里有何战报上呈?”
葛敬恩想了想,慢慢摇了摇头:“没有,至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张向华将军的第四军倒是从乐昌东进一线加入战场了,薛伯陵(薛岳)新编的第五军即将由赣州南下崇义。朱德红军这次恐怕很难否挣脱包围圈了,,怎么?你为何对平静的梅关古道如此重视?有什么现吗?”
安毅抬起头,手指在梅关古道上点了点,笑着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在想,要是我指挥赤军的话,跳出粤北包围圈之后,该走哪里才好?走猜闽走赣湘都会遇到东西各路军的重重围堵,甚至会遭受以逸待劳的里面打击,最理想也最出其不意的地方就是走梅关古道,这里群让。延绵,森林遍布,溪流纵横地势复杂,看似无路可走,其实四通八达,比如这儿,大梅关,看似只有南北向一条路可走,但是只要细细考虑每一条溪流,把溪流当成通道来看待,就会现东南西北都能走。
“只要能悄然无声地进入这片群山,与各路追兵的距离就会很快拉开。使得各路追兵无法凭借火力战备的优势和兵力优势,再寻求突围或接战就主动多了。这里如此关键,不知道何敬之和他的顾问团想到没有?”
葛敬恩仔细查看片刻,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走了、走了!赤军没有重炮没有插重,在这种地形中反而成了一大优势。等会儿我立即命令南昌航空队飞过去看看,再给辞修兄去个电报询问。”
“飞机?哈哈,那种地方派飞机侦察根本没用,我有过深切体会。”安毅掏出奔烟,慢慢点燃。
葛敬恩给安毅端来杯茶:“给,,其实你早该回来指挥这次势在必的的进剿了,特别是湘赣粤阅地区和鄂豫地区,你最为熟悉,魏采儿先生说你是指挥剿匪的最合适人选,还说我军第一个一…部队就是你建古起来的,拿来剿匪正是物尽其用,他曾,姜座请求调你回来,任公离开之前。也曾致电委座,询问能否把你借调到他的右路军司令部,所以委座考虑再三还是把你叫回来了,你做好准备吧,很可能过几天就让你去蚌埠前线。”
安毅右手夹着香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这才皱着眉头询问:“鲁逸轩十七师不是有个正规的山的旅吗?一年来他们为何毫无建
葛敬恩苦笑道:“估计还是运用问题,这几个月他们在敬之将军的指挥下行程数千里,累得半死却次次扑空,说得难听点儿,给赤军玩得像遛猴似的,十七师官兵为此一肚子气,上个月委座终于把他们调到辞修兄的纵队,从目前情况看,估计会有所作为。
“相比于其他各部,十七师的表现已经非常不错了,一年来数次历险都能化险为夷,最险的一次是三月初赤军**军团三个师布下的包围圈,鲁逸轩就是不上当,在包围圈中果断占据有利地形,迅请求敬之将军挥师侧击**军团右翼,**吃不平十七师,又担心右翼反被我军夹击,猛攻一个小时之后便迅退去,鲁逸轩也不敢追,后来在战报中对**这个黄埔四期师弟赞赏不已,哈哈!对了,你也是四期的,在校时可与**有过交往?”
安毅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只是远远地见过几次,这家伙走路都是低着脑袋的,每次我招呼他。他都点头微微一笑就干自己的事情去了,由于当时他跟左派同学走的很近,我素来不喜政治,所以也尽量和各派师兄弟离得远点,现在想起来。真有些不胜喘嘘之感啊!”
葛敬恩笑道:“要是真让你说中了,恐怕这回鲁逸轩又再次与**对上了,你来看”十一师在这儿、五十二师在这儿,鲁逸轩的十七师正好处于辞修兄右翼的主力位置。数十公里外就是梅关古道了。”
安毅沉思片刻,抬头询问:“我们不妨设想一下,赤军主力或者主力之一部已经潜入梅关以北地区,如果换做你是**,你将会从何处入破僵局?”
葛敬恩考虑良久,果断指向五十二师与十七师之结合部:“要是我的话,会在这个地方做文章。只要击退十七师和五十二师,整条百余公里的包围圈就会被打破,进而影响到东西两线,迫使对手不得不重新进行战略调整,利用对手调整之机寻机打击一两个方向,做好了能把整个形势搅得更加混乱。
“可是,**会怎么想我们无法捉摸,几年来他从一个扒小的营长升到军团司令,所打的每一仗都可圈可点,却又令人无迹可寻,军事地位和才华仅在朱德之下,与彭德怀相比还略高那么一点,这家伙确实是今天才。”
安毅点点头再次凝视地图,嘴里嘀嘀咕咕仿佛自言自语:“这家伙会怎么做,”
梅关东北八公里。狮公坪。
**站在狮公庙正堂悬挂着的地图前,久久不动,堂中拼接的长桌四周,坐满了方面军和各师主官,大家都在紧张讨论不断回来的敌情,对着桌面上的数张简易地图比比划刮,低声争论。
日上三竿,方面军政治部主任聂荣臻接过作战参谋递来的文件,看完后立即站起来,走向面壁沉思的**,在**耳边低声通报:“已经证实抚守卵岭和鸡公塞要地的,正是国民党中央军精锐、鲁逸轩率领的十七师。”
“又是他?”
**愣了一下,接过文件匆匆扫视一眼:“十七师的战斗力非比寻常,该部由出自独立师序列的赣中警备部队改编而成,其五十旅是清一色装备自动火力的山地旅,官兵练有素,战力强横,三月份的时候我们曾与这个旅打了场恶战,结果六个团攻了一个小时最后无功而返,反而付出战损三百余人的惨痛代价。这次十七师盘踞在我们前进的必经之路上,不好办啊!”
聂荣臻是在顾顺章叛变之后从上海调回中央苏区的,三月份的战斗并没有参加,但是由于他在黄埔军校担任过政治部秘书兼政治教官,对当时品学兼优毕业后被保送到苏联留学的鲁逸轩非常熟悉,听完**的话,聂荣臻笑着说道:“这回你们师兄弟又碰到一起了,呵呵!你怎么考虑的?”
**若有所思地盯着地图:“一定要调走这个十七师,强攻行不通,我们的装备和练都比不上他们。他们又占据了优势地形,就是上去三个师也啃不动,,调走他,一定要调走他,”
“难度不小啊!”
妾荣臻也走近地图细细观察。
**并没有答话,转过身在的图面前缓缓踱步,走了几个来回,猛然抬起头,看到师政治部主任兼参谋长李霄龙匆匆走了进来,**停下脚步,默默地看着走到面前的李霄龙。
李霄龙纸声汇报:“我师侦察小队在沙江坝以北两公里处,与国民党军队一个侦察小队遭遇,我侦察小队战死四人,受伤五人,最后在及时赶来的沙江赤卫队增援下才避免了全部牺牲的危险。
“敌军侦察小队扛上一具尸体和两名伤员逃走,从他们的装束和武器配置分析,很可能是十七师鲁逸轩所部,我们周边敌军各师中,只有出自独立师的鲁逸轩十七师拥有一个装备精良练有素的特务营。”
**吃了一惊:“没有暴露我主力踪迹吧?”
“估计没有,我们的侦查小队除了脑袋上的军帽,衣服五花八门,和赤卫队差不多,敌人不会从这里面现什么的。”李霄龙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再次轻轻踱步,走了两圈突然回头:“霄龙,交给你个艰巨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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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三四章谁是煮熟的鸭子
七十十日晚。率十八军精锐第十四师占领信丰城的周系噪“…不住兴奋之情,师部没安顿好立即给坐镇赣州的军长陈诚报捷,电文中用到了“势如破竹赤匪望风披靡遁入深山”等词句。
陈诚接到捷报且喜且忧。喜的是终于将朱德、彭德怀主力驱赶到赣南一线,完全截断了红军主力再次东逃赣闽边境地区、企图与闽西和赣西北红军联合的企图;忧的是红军主力再次进入赣南的崇山峻岭之中,如果南面赣粤边境一线的余汉谋、香翰屏等部停止前进不再追击,西面张本的第四军不能及时封堵汝城西线,红军主力就会在宽阔的包围圈内抓住机会向西突围,到时候再让湘赣一线的何健第四路军分兵围堵,很可能会重蹈第三次围剿失败的覆辙。
“五十二师有何报告?”陈诚头也不抬地盯着地图。
作战参谋黄维回答:“李明长官两个小时前来电,麾下傅仲方、邱绍深两个旅已遵命布置于南康城南武功山至西面的池江渡一线,当鲁逸轩十七师防区紧密相连,完成对沿线所有交通要道和章水渡口的控制。”
“军座,张向华将军急真:第四军吴奇伟部半小时前在汝城南面的三里亭和老鸦山一线,与赤匪彭德怀第三军团遭遇,赤匪一部突破老鸦山防线,向乐昌以北的龙王潭防线逃窜。”参谋长兼四十三师师长刘绍先急报。
陈诚虹乞一惊:“这么快?”
刘绍先点点头:“属下再次去电得以确认,确实是彰德怀嫡系红三军团那萍第五军。估计是该部自南雄北逃之后,得知我军已从崇义、南康一线南下合围,就折向西北逃往汝城方向。”
陈诚紧张地查看地图:“形势紧迫,若是赤匪主力趁第四军和我第六路军尚未形成合围,击破张向华第四军方向,向赣西或者湘赣粤地区潜逃。我们费了三个多月组成的包围圈就毫无意义了。张向华的第四军已今非昔比雄风不再,战力及兵员都严重下降,向中央申报有两个师又一个独立旅的编制。其实还不足七个团,一民兄(朱绍良)的第六路军前锋部队仍在桂东。按原定计,明日下午才能开往汝城一线,没想到赤匪这么快
“是否电呈贺敬之长官等候决断?”刘绍先低声提醒。
陈诚犹豫了一下:“肯定要上报给他这个剿总副司令的,不过我们也不能等。黄维
“到!”
“急电十七师鲁逸轩,命他严密控制章水中上游两岸,师部立即进驻第五十一旅驻守的大余县城,并派出一个团迅占领大通庵南面的三岔口,朱德主力很可能已经越过大梅关,与彭德怀部分头向西企图跳出包围圈,三岔口是个枢纽要地。命令李明五十二师连夜向南徐徐挺进。天亮之前必须占领油山镇。”陈诚果断命令。
“是!”
陈诚麾下五个师全部动起来。左翼周至柔的十四师、罗卓英的十一师由东向西移动,中路李明五十二师和预备队陈时骤五十九师自北向南,步步进逼,右翼鲁逸轩十七师成了侦控拦截的主力。
深夜十二点,梅岭北麓大祖庙。
两盏陈旧的马灯挂在正殿东西两侧的圆柱上,红一军团参谋长陈奇涵、十二军军长游瑞轩、政委黄苏、师长徐彦网、罗炳辉和政治部主任蔡树藩、李霄龙等十余名将领围在硕大的香案周围,对陈诚部大规模的调动展开分析。之前,军团长**明确指示十二军抛开南面粤军、西面张本部带来的干扰,集中精力拿出如何调动陈诚纵队右翼主力的办法,并派出参谋长陈奇涵亲自主持这个由参战各师组织的“诸葛亮会议。”
连续六小时的紧张谈论之后。众将领仍然拿不出一套确实可行的办法,罗炳辉感慨之下说了句“左权同志最熟悉和他一起在莫斯科留学的鲁逸轩”立即被稳重的陈奇涵打断。众将也闭上嘴巴不敢再提。因为此时的左权和**一样已经被撤销军事指挥权,调到红军大学当军事教员去了。
晚饭都没吃的众将饿得两眼昏花,连续的紧张会议和沉重的压力,使得众人的智力和体力都大打折扣,黄苏见大家实在累得不行,暗自吩咐后勤部长端来稀粥和咸菜。众将这才暂时把折磨人的问题放下,捧起碗大吃起来。
李霄龙一点胃口也没有,借按尿的机会走到院子里,掏出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支含在嘴上却找不到火柴,二十八团政委李恒走了过来,掏出火柴哉燃,给李霄龙点上:“还没拿出个。办法来?。
李霄龙摇摇头,吐出口长长的烟雾:“鲁逸轩太过狡猾,我们两次佯攻开赴大通庵的第五十旅一五。团,他都沉得住气没有任何反攻迹象,暗地里派出十几
一条队向我防区渗透。一师和三师各团的侦察小队和煌又一察队频频遭遇,动员熟悉地形的大余十几个乡镇的自卫队帮忙,才把敌人的侦查队堵住,但是敌人肯定隐藏在不远的地方窥探,估计还携带有小型电台,入夜之后我军各师又不好使索驱逐,更无法通过大规模佯攻把敌人调动起来,一群长愁得头都白了,难啊!咦?你不是主持团里的会议吗?怎么有空过来?。
李恒想了想,说道:“我们团也派出教导连上去了,鲁逸轩师的那些特种兵真的很厉害,跑得快枪法又准,穿上那身迷彩服藏在树林和竹海中。咱们根本就找不到,团里也急得蹦蹦跳。刚才我突然想到你以前提到的一件事,觉的颇有启,就过来找你汇报一下,你听听看有没有用?”
“说、你说!”李霄龙立刻忘了疲惫。
李恒低声说道:“记得你对我说过,在安毅的模范营和独立团那阵子,你学到模范营自编教材中的一个战例,就是北伐初期安毅当工兵营营副的时候率领一个连进入湘北山区,动员当地百姓扯着被单和布匹故布疑阵,以少胜多出奇制胜的例子。”
李霄龙愣了一会儿,突然跳起来。重重给了李恒一拳,转身就跑向正殿,跑出几步突然停下,大声吩咐:
“你快回去,把一营动员起来提前做好准备,我立即进去向陈参谋长汇报,如果同意实施。那就是大功一件!”
李恒捂着疼痛的胸口连连摇头,看到李霄龙的身影消失在大殿门口,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次日凌晨三点网过。一场大雨突然瓢泼而下,连续下了四个时才逐渐变被烈日暴晒了七八天的大地在充沛雨水的滋润下,蒸腾起漫山遍野的薄雾。浓重的潮湿气流拂过绿茫茫的山峦林海,章水江面上也罩上了一层袅袅水汽。
上午七点五十分。大余县城府衙。
鲁逸轩身穿熨烫笔挺的作战服,一动不动坐在红木太师椅上,平静地听取作战参谋汇报麾下各部上呈的军情,听到五十旅前沿侦察分队现众多红色旗帜,在大通庵西南方向的章水南岸时隐时现,鲁逸轩长眉一震。突然站起:“再查!立即致电旅长郭培荣,马上核实,决不能拖延,告诉他,我只给他两个小时!”
“是!”
半个小时之后。大通庵方向突然传来激烈的交火声。五十旅上校旅长郭培荣两份急电接踵而来:
大通庵一线遭到敌军猛烈进攻,从对方旗帜和火力判断。敌十二军五个团尽数出动;由于晨雾未散细雨迷蒙,章水突然暴涨水流喘急,各侦察分队只能隔岸瞻望,现南岸众多山道中敌军旗帜不断出现,延绵三公里折向西南。无法判定是否敌军主力正在西逃。
众将校一听全都紧张起来,鲁逸轩反而缓缓坐下,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品尝。足足五分多钟才放下茶杯,大声下令:
“立即将两份情报转陈诚将军司令部,附上我的意见:四十九旅驰援大通庵一线。我师正在尽力渡江迫近侦查,一旦确定立即呈
“是!”
赣州,陈诚剿匪纵队指挥部。
陈诚与身边众将对着地图紧张研判,黄维匆匆而来。双手递上一份急电:“何长官建议我军立即全力向南进攻,死死拖住赤匪主力,剿总将会严令张向华第四军在西线全力堵截,同时命令南线余汉谋部、西北方向朱绍良将军第六路军两个先头师全前进。力求在二十四小时之内缩小包围圈。进而围歼赤匪主力。”
“二十四小时?其他几路军能够办到吗?”刘绍先非常怀疑。
陈诚微微一笑:“办不到也要办,何敬之已经及时布命令,办不到责任不在他和剿总,在各路军身上,哼!数年来他这么油滑地推卸责任还少吗?就拿他给我军的电报来说,建议,明白了吧。潜意思就是让我们自己判断。他不会下令而只是建议,打赢了他慧眼如炬,指挥有方,打输了他毫无责任,一身轻松。”
众将面面相觑束手无策,全都期待地望向陈诚。
陈诚再次看了一眼地图:“打!哪怕打错了也不会有太大损失,不打,若是真的让赤匪主力西逃,张向华的第四军肯定挡不住,我们就会被上上下下当成替罪羊了。命令:鲁师必须击退大通庵一线进攻之敌并伺机追击,并抽调五十一旅两个团全沿章水西上,想尽一切办法渡江打击敌人!”
“是!”
陈诚再次命令:“急电其余各师,加快行军度,必须在下午三点之前追上赤匪主力!”(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三五章谁是煮熟的鸭子
一山,威廉斯别墅。
宽大豪华的别墅坐落在风景如画的物岭上,造型气派,落落大方,尽享庐山美景和山色湖光。这座享誉全国的豪华别墅,是庐山私人别墅中体量最大、造型最魁的一栋。它座东朝西,依山势而建,北面三层,南面二层,背绮城墙山,其它三面缓坡倾向长冲河,有一种居高俯瞰的不凡气势,连宋美龄初次见到也颇为震惊,羡慕不已,这才有了新建“美庐”别墅与之比肩的念头。别墅原本是美国传教士威廉斯约翰伊莱亚斯所有,今年三月被江西省主席熊式辉买下,由于中央所属的办公地点正在建设之中,熊式辉便慷慨地将此地借给蒋委员长暂作行营使用。
此时一楼夫厅里,将帅云集。铺上蓝色天鹅绒的长桌周围,座无虚席,蒋介石坐在主位上,右侧十几个将领分别是负责湘输粤闽的区的剿总副司令何应钦、江西省主席兼南昌行营副主任熊式辉等人,左侧分别坐着第一智囊杨永泰、参谋次长葛敬恩和安毅等人,草事总顾问魏采儿率领七名欧美顾问列席会议。
何应钦详细介绍完各路剿匪部队所在位置和陈诚指挥部呈报上来的军情,再结合张套、余汉谋等人的报告,非常有把握地下结论:
综合以上情报,可以断定赤匪主力已经被我现,处于我各路大军包围之中。截止中午一点,向西突围之赤匪彰德怀军团主力仍被张本将军第四军牢牢的挡在汝城一线,陈诚将军的五个师已经尽数动,右翼十七师已渡过章水主动出击,死死拖住**军团之主力,其余四个师分别从信丰、南康一线分进合击,数小时内即可缩小包围圈,与南线余汉谋将军率领的两个师一起形成合围之势,待朱绍良将军第六路军进入战场,随机起全面进攻。可以这么说,赤匪两个军团主力约四万余众已经成了瓮中捉鳖,插翅难逃了!”
何应钦在众人兴奋的议论声中,缓缓坐下,他扶了扶金丝眼镜,目光从席间众将脸上掠过,露出几许自得的微笑。
众将议论纷纷,这个说“终于可以毕其功于一役铲除匪乱”那个说“四万赤匪在我十七万大军合围之中犹如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啦”绝大部分将领均显得非常乐观和解恨,可见数年来神出鬼没的红军把众人折磨得够痛苦的。
蒋介石脸上也满是笑容,他用征询的目光扫视一圈在座的将领和外国顾问,轻松地说道:“诸位还有何看法和建议,尽可畅所欲言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相互看了看,现只有安毅和葛敬恩这两个参谋次长仍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样子似乎没有半点喜悦,反倒是一脸郑重之色。
魏采儿有些疑惑,与身边的英国顾问休斯低语几句,然后望向安毅,众人也都6续看了过去,安毅和葛敬恩感觉到众人的目光集中过来,随即停止交谈,葛敬恩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提起笔在面前的战报上默默书写,安毅毫不理会所有人倾注的关切目光,手托着下巴,靠在椅背上抬头望向天花板,似乎在思考什么。
“安毅将军,对此你有何看法?”蒋介石心中一沉,脸上的笑容缓缓逝去,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些许不悦。
安毅连忙坐正身子,恭敬回答:“属下没有看法,只是有点儿疑惑,也可以说是不安。”
蒋介石皱了皱眉,看到一旁的何应钦目光阴霾,几个外国顾问脸上也有些不快,挥挥右手严肃吩咐:“有问题就说出来,咱们开会就是要查缺补漏群策群力,说话不要吞吞吐吐的让人误会。”
“是!”
安毅应了一声,拿起面前才才下的战报抖了抖:“不知道大家现没有,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纵队在呈报上肯定所面对的就是赤军主力,最明确的一份电文内容是张向华将军来的,但是他除了断定所部交战之敌是彭德怀军团第三军之外,并没有提及该军团另外三个
“其次,我仔细复核了一遍,陈诚将军的三份急电中能够明确的也只是**军团第十二军的番号,该军团其他两个军又在哪里?虽然说赤军一个,军的编制只相当于我军一个师,可大家千万别忘了他们还有两倍于主力部队的赤卫队和的方武装组成的十几个大队,而且由于赤军物资贫乏,装备极为繁杂。我们的前线各部很难从服装和火力强度明确分辨其主力部队与地方武装的差别,所以,属下对红军主力的位置尚存有疑问。”
蒋介石心中一怵,觉得安毅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弃匪历来神出鬼没,真假难辨,前三次进剿就是因为错误判断赤匪主力位置而损失惨重最终失败的,因此不由得默默地思考起来。
何应钦见老蒋有所动摇。轻咳一声,冷笑着望向对面的安毅:“那么,请问安将军,你认为赤匪主力又在哪里?”
安毅一脸平静地回答:“对不起,本人网从川南回来没几天,何副总司令几乎天天指挥各部剿匪作战,怎么样也会比本人更加熟悉情况,要是副总司令也弄不明白。本人就更不明白了。”
众人一听觉得气氛不对,想起安毅和何应钦多年来的恩恩怨怨,心中不由感叹,可安毅尽管傲慢但说的也是公,了得负责纹战区的剿总副司令何应钦不应该问安州似白痴的问题。如今被安毅毫不客气的挡回来,变成了自找没趣。
杨永泰看到何应钦就要火。连忙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克制。随即哈哈一笑打起了圆场:“安将军刚才分析的一番话有些道理,赤匪狡猾成性不得不防,不过既然问题提出来了,还请安将军根据目前情况推断一下,从我大军合围之中的赤匪各部情况看,到底是不是赤匪主力?是否断定赤匪仍在我大军包围之中?。
安毅早就看到了杨永泰的小动作。不过却丝毫不为所动,非常客气地回答:“从前线各部回的情报分析,倒是可以断定赤匪主力仍在我军包围之中,从粤北激战至今只过去四天,根据行军度推断,赤匪目前也只能在赣南至赣西南那片崇山峻岭之中,仍在我各路大军形成的方圆八十余公里的包围圈之中。
“本人想要说明的是。方圆数十公里的一个硕大包围圈实在太大,就算各部全进逼,成倍地缩小包围范围,从包围圈边沿到包围圈中心的距离,至少仍需要两天时间才能走完,而且是在不存在阻击和交战的情况下,通过一道道山粱一个个山谷,穿越一条条溪流沟壑,翻越一座座山坳,才能走完这段距离,在此之前,若是无法断定赤匪主力部队的具体位置,我各路进剿部队的“分进合击。就充满了危险。
“本人曾到过赣南,对那里的复杂地形有所体会,举个例子估计大家能明白本人的担忧:通常是站在这个山腰上,遥望对面山腰间的村子,看起来最多也就是三四公里的直线距离,可是要到达对面的村子。还得先下山。经过山谷转过十几道弯,顺着透迤山路盘旋而上,走上大半天才能到达。诸位能从我讲述的这个例子中,看到里面存在的困难和遍布的危机吗?”
近半将领频频点头认可安毅的意见,何应钦与杨永泰、熊式辉相视片玄,一时间拿不出什么办法来反驳安毅。
蒋介石默默从主位上站起。走向东面墙上悬挂的大型地图前,望着标注得密密麻麻的赣南地区。陷入沉思。
魏采儿与身边的顾问们商量片亥,也相继走到地图前,站在蒋介石身边细细观看,紧张盘算其中的利害得失。军委代理办公厅长刘光、航空处长徐培根、军政次长曹浩森等人聚在一起低声谈论,感叹地说煮熟的鸭子真能飞走吗?
葛敬恩示意安毅看向地图那边:“委座和顾问们开始讨论了,看来你的意见已经引起极大重视,看似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其实漏洞百出啊!不知道委座将会怎么决断。会不会暂缓起全面围歼?”
安毅摇摇头:“委座离开南京已有一个多月,离京前他就对外宣布不灭赤匪誓不回京,现在就差最后一步了,他心里能不着急吗?如果我猜得不错,何敬之会促使委座下定决心的,前面两次大规模进剿何敬之弄得个灰头土脸,如今机会这么好,他能忍得住?”
葛敬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担忧地望着已经走到蒋介石身边的何应钦和杨永泰,苦笑道:“恐怕又给你说中了”,假如换成你来指挥,你怎么应对?”
“这不可能,不会换我的,如果换我上去,何敬之的老脸往哪儿放?再者说了,辞修兄和一民兄的两路军估计给我安毅面子,余汉谋和张本他们愿意我这个小字辈来指挥他们吗?别忘了北伐前期,他们很多将领都是师长副军长了。我安毅那个时候才是个走点狗屎运的小小营长,想见他们一面前难啊!”
安毅自信地笑了笑,心中却非常感叹。自己的升迁之恐怕也算是这军中的一道奇观了,黄埔时何应钦已是军校的总教官,自己不过是一名工兵学员,到北伐时何应钦担任的是一军军长,而自己只是其麾下二师工兵营中的一个中尉连长。到现在六年过去了,自己竟然能与之鼎足而立,难怪何应钦和军中一干大佬对自己有意见。
葛敬恩咧嘴一笑:“这倒是真的。要不是和你共事两年。换了我也会有其他想法,”走吧,校长招手了,让你过去。”
安毅只能站起来,大步走到蒋介石侧后,一群将领和顾问让出个位置,蒋介石低声吩咐安毅站在自毛右手边,遥指地图问道:“如果让你选择,你会采取那种进攻办法?”
安毅如实回答:“属下不敢进攻。”
“再!?”
众将一片低呼,不可置信地望向安毅,心想以三倍于敌的兵力,身后还有十万大军从四面八方赶来,素以能攻善守闻名于军中的安毅竟然不敢进攻?蒋介石对安毅的回答也很意外,魏采儿却若有所思地转向地图。再次心算起来。
“呵呵何应钦冷笑一声:“战机稍纵即逝,若是按照安将军的意见停滞不前,赤匪主力趁着第四军兵力空虚,全力冲破包围圈,我数十万大军数月来的努力岂不付之东流?”
安毅毫不客气地驳斥道:“数十万大军看起来似乎很多,可是两个月来被赤匪弄得东奔西走如没头苍蝇一般,至今还有十几万大军被抛在赣东南,赤匪主力影子都找不到,晃眼才现赤匪主力原来已经在数百里之外的赣南和赣西
“可以说,要不是赤匪战略上出了问题,在我大兵压境之下主动放弃葬闽一线,轻率地分兵并南下攻打粤北,恐怕这个时候的战局如何尚朱可知,尽管这样,我们仍有十几万大军被要得团团转,弄得筋疲力尽不说还被人远远甩在后面”哼哼,让我如此努力,我情愿站着不动,至少不会劳民伤财。”
“蜘,”何应钦气得脸都自了。
“安毅,你这是什么态度?”蒋介石严厉呵斥。
熊式辉这个时候也站出来打圆场:“安将军,如果你是赤匪统帅,你将如何应对十余万大军的四面合围?。
安毅对素来关系良好的熊式辉微微一笑,虽然熊式辉也和杨永泰、吴铁城、张群一样是政学系的脑人物,安毅还是对这位接任江西省主席之后对自己的产业颇为照顾的军中前辈非常礼貌:
“那就请原谅安毅的狂妄了。安毅不愿意让人觉得年少轻狂傲慢无礼,因为一个决断就关乎上千上万前线将士的生死。”
安毅转向蒋介石恭敬请求,征得同意吩咐参谋把指挥棒拿来,接过指挥棒走到地图前面,向数十位军中前辈和外国顾问略微致意,随即对各部进剿主力所处的位置、合围的线路以及红军可能的集结地展开解说,最后放下指挥棒,从容总结:
真要换成本人指挥,就斜小用进剿各部“分兵合击。这一战略性错误,以少量兵力结合地方武装,对各路进剿部队展开不间断的骚扰,力争让各路进剿部队产生误判或者停下脚步,同时全力破坏所有通往中心区域的大小桥梁、关隘。阻挡和延误各路进剿部队的行军度,同时集结兵力,耐心寻找战机。或者主动出击,通过局部佯攻打击一路,利用有利地形设伏,力争包围一个团或者一个旅,迫使该路和左右策应部队驰援时露出破绽,再指挥两到三倍的集结兵力,全力猛攻失去策应的一部进剿主力,打完就猛然回头,伺机歼灭被当成诱饵的一部。
“只要在东南西北中的任何一个,方向把握住一个机会,包围圈就会被瞬间撕破,其他各路就不敢再放开胆子踏进地形复杂、道路崎岖的腹地,下一步如何展开就轻松多了
众将帅面面相觑,一片寂静,顾问团成员和何应钦等人脸上火辣辣的非常尴尬,安毅竟然毫无顾忌的直言他们“分进合击”的战略是个错误,这是非常难以想象的事情,如果安毅的意见正确,就意味着顾问团和剿总一干将帅需要为这一次大规模的进剿行动承担主要责任。要是成功了,战略计哉和指导思想的制定者自然能抨击安毅,嘲笑安毅,但要是果如其言失败了,恐怕谁也不敢承担如此巨大的责任,历经数月调动五十余万军队耗资数千万的进剿行动若走出现战略性错误,可不是某个,人或者某个集体能够承担的。
“哈哈!安将军过着了,赤匪虽然奸猾顽固,可他们并不是以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闻名天下的安家军啊!安将军是否把赤匪想象得太强大了?别的不说,只说赤匪的简陋装备和奇缺的弹药物资,就难以抵挡我军的进攻,哪怕赤匪人数在局部过我军其中一部,也不是想拿下就能拿下的!”杨永泰打破尴尬的一席话,顿时引来一片附和声。
安毅却从杨永泰话中听出了其中的明褒暗损的阴险用意,安毅由于不愿让蒋介石和中央一群老大太多猜疑,最忌讳别人提什么“安家军”如今杨永泰竟然当着蒋介石和这么多将帅的面,公然叫出“安家军”的名号,怎么不让安毅心里痛恨?只是如今的安毅已经不是以前的安毅,心中再恨再恼,脸上仍挂满随和的笑容。
但是,杨永泰的一席话所产生的作用非常大,不但打消了众多将领心中的顾虑,起到了鼓励的作用。还让落入下风的何应钦精神大振。也让剿总的一群掌握决策权的将帅们深受鼓舞。
蒋介石在众将乐观而自信的议论声中,加上“分进合击”本身也是他的主张,因此很快便忽视了安毅的意见,宣布散会之后就与何应钦以及顾问们商讨总攻起的最佳时机。
曲高和寡的安毅走出大厅,脸上丝毫不现郁闷之色。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意见不合大众胃口,更不会被先入为主的蒋介石采纳,他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算完事了。一旦战局展与自己的建议相吻合,估计心中愧疚的蒋介石会更不待见自己了,到时候自然不用再去当什么剿总前敌总指挥。
想到这儿,安毅灿烂一笑。潇洒地走下台阶,来到警卫中间,和沈凤道、林耀东和蒋孝先等人商量到哪儿去潇洒快活一天。
ps:不好意思,我这身体太差,稍微风吹草动,就受不了了,不是高烧就是炎症,很烦人!
今天输液回家已经是中午。强忍着倦意把这章码完,今天可能只有这一章了,因为出后我就会上床睡觉,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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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三六章谁是煮熟的鸭子
午一点,大消庵战场的红军在鲁谨轩十七师炮营讲尸点下刚射第一轮炮弹并,尽数撤退,五十旅兼长郭培荣和四十九旅旅长周明熙这两个黄埔三期毕业的同门师兄弟略作商议,征得师长鲁逸轩同意,由五十旅冲过硝烟弥漫的战场展开追击,周明熙率领几乎全都是山东籍官兵组成的四十九旅跟随策应。
与此同时,全开进到章水上游黄梅渡口的五十一旅,在旅长章祖颖的指挥下,开始渡江。这位今年刚满三十岁、毕业于淅江讲武堂的少将是十七师三个旅长中唯一的将军,自北伐奉新战役结束起便开始担任当时安毅补充团作战参谋,先后担任独立团步兵营副营长、机炮营营长、步兵团副团长和独立师教导团军事教官、胡家林独立师第五团团长,后来又调任杨斌的江西省警备司令部,担任参谋处上校处长。
何应钦并吞南昌警备部队后,江西和赣中各警备部队营团长以上主官几乎全部辞职不干,三个旅的官兵到最后也只剩下两个旅,其中军心浮动问题最多的五十一旅曾数次生哗变,原旅长董齐晖因顶风作案贩卖鸦片被蒋介石下令处决之后,五十一旅更是群龙无无法管束,鲁逸轩考虑良久,才不得不放下面子请求杨斌帮忙,随后稳健踏实作风过硬的章祖颖走马上任,以其在安家军和警备部队中的威信和深厚资历,迅平息了两个旅的混乱,两个旅打乱重新编排,新组建的山地旅交给了鲁逸轩的结义兄弟黄塘三期步科毕业的郭培荣,剩下的两个团江淅赣籍的老兵痞子便组成了步兵旅五十一旅,在章祖颖的领导下很快显示出良好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四千五百名经过安家军新式练和政治思想教育的官兵在长达一年的围剿战斗中越来越成熟,各级指挥官也像他们的旅长章祖颖一样,越来越稳健。
第一五二团突击营在章祖颖的望远镜里成功渡过淡浪翻涌的江面,迅占据有利位置展开警戒,十余根长达六十余米的硕大麻绳被工兵营官兵紧紧固定在两岸的大树和木桩上,用钢环铁链固定在粗绳上的木船满载官兵,顺利穿梭于激流之上。章祖颖放下望远镜,擦去上唇浓密胡子上的水清,命令作战参谋致电师长鲁逸轩:五十一旅正在渡过南岸,预计四十分钟后可对原定目标展开攻击。
下午两点,接到急报匆匆赶来的彭德怀军团五军军长邓萍站在南再森林覆盖的半山腰上,遥望北面章水南岸突然出现的大量国民党军队,惊讶不已:“怎么会突然冒出一股敌人来,查清楚渡江的部队番号没有?”
红七师师长急忙回答:“可以肯定这是鲁逸轩十七师中的一个旅,不过到底是四十九旅还是五十一旅尚未弄清楚。根据十二军通报,正在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的大通庵敌军,是鲁逸轩的精锐山地旅郭培荣第五十旅。”
邓萍点了点头。再次举起望远镜细细观察,看了一会儿非常肯定地说道:“一定是章祖颖率领的五十一旅,这个旅三月下旬和咱们碰过面,官兵几乎全都是老兵痞子,很能打,章祖颖也和他们的师长鲁逸轩一样非常狡猾我军几次重兵设伏都没能困住该部,这次他们竟然敢孤军渡江急进,显然是想一举占领牛头岭,断绝我军东西通道,与东面十二公里的十七师两个旅形成持角之势,,老彭可真厉害,这也给他想到了,还提前做出有针对性的布局,不服不行啊!”
红七师师长也拿起望远镜看了又看,却怎么也没看出眼前这支部队与十七师其他两个旅有何差别,最后疑惑放下,望着邸萍不解地问道:“邓军长,你怎么能看出这是章祖颖的五十一旅,而不是周明熙四十九旅?”
“你们啊,就是不肯多动动脑子,四十九旅几乎全都是由清一色的山东大汉组成,眼前的五十一旅虽然身穿一样的蛤蟆装。扛着一样的武器,但是身材普遍矮分明就是江西和湖南兵,稍微用心就能分辨出来。”
邓萍扭头望了一眼嘿嘿笑的一群师长团长:“命令,各师立即撤离两条道路周围阵地,埋伏在两侧的鸡冠山和马鞍岭深处,把敌人放进来,在镇子北面的岭脚布下伏击战场。记住,千万别企图抓捕和消灭敌人的侦查小队,更不能让敌人现我军踪迹,谁暴露行踪老子枪毙他!
“这次咱们一定要全歼国民党军队序列中最为精锐的十七师,让蒋介石这个反动派头子感受切肤之痛,知道咱们红军的厉害!快去准备
“是!”
众将敬了个礼迅谅离去。
邓萍对自己的政委低声吩咐:“命令独立团立即离开潜伏地点,向右绕行,战斗打响之后立即歼灭敌军留守渡口的小股部队,占领有利地形,把五十一旅的退路紧紧堵死。老彰的指示,一旦十七师任何一部出现,我们都要毫不犹豫地吃掉他,只要打掉十七师其中任何一部,东边的一军团就好打多了,要是一切顺利的话,咱,“勺军团六个师定能一举全歼这股让咱们头痛的部队。世”川反动派的阴谋破产。”
“好,我亲自赶去独立团,机会难得,我们一定要消灭这个五十一旅!”说罢。政委转身就走,毫不犹豫亲赴一线指挥作战。
邓蒋转向草棚里的通信参谋:“给电报:敌五十一旅正缓慢向我结合部前进。预计一个小时内,敌前锋部队将到达镇北岭脚位置,进入我军伏击圈中。”
下午两点十分。梅岭北麓大祖庙。
上午就已坐镇此地指挥各师行动的军团长**默默听取麾下参谋的报告,手中的双色错笔从容地在地图上画下一个个标记和箭头,扔下笔向身边的聂荣臻和陈奇涵微微点头:
“彭军团长料敌先机啊!他们以三今后备团打着主力第五军旗号,在四个地方大队的配合下向东急进,一个冲锋就撕破张本第西军的包围圈,佯攻到天黑吸引敌军注意之后悄然撤离战场,全调头东进,终于让敌人产生误判。素以稳健著称的敌十七师在我们两个军团的严密配合下率先被调动起来。
“以目前邸萍同志第五军的布置来看,敌十七师五十一旅很快就会进入他们两个师又两个团的伏击圈,等他们的西线全面打响之后,我们就可以对敌五十旅展开夹击。一接战就要狠狠地打,逼迫跟在五十旅身后三公里的四十九旅快驰援,然后埋伏在大通山西麓的一师全力攻打并占领大通庵关隘,将这两个精锐旅死死地堵在这片方圆四公里的区域,争取天黑就起冲锋,以优势兵力分割并彻底消灭这股顽敌。
众将齐齐点头,脸上满是喜悦之色。聂荣臻想了想问道:“大部队都调到我们这儿来了,朱老总仅以两个师和两千多地方部队对付敌五十二师。是否在兵力上薄弱了点儿?”
**摇摇头:“够了,朱老总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他反复算计之后才把手上的三个主力团分拨给我们。李明的五十二师年初被我军重创,刚刚重组还不到两个月,所部由两个旅五个团的甲种师一下变成了三个团的乙种师。而且一半以上是新招募的兵员。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要进入油山镇南那片谷地就难逃败亡的厄运;其次,周至柔十四师看似与李明五十二师直线距离不到十公里。可两部之间却隔着三十多公里长的大山,周至柔就是抛弃辐重翻越山坳全驰援,大白天也得六个小时才能赶到,何况是没有星星和月亮的黑夜?我们有六个时足够了,说不定打完之后,还能狠狠地揍一下周至柔的十四师,彻底打乱蒋介石的战略部署。”
众将听了**的解释全都放下顾虑,**扫视一圈,郑重地说道:“彭德怀同志值得我们学习,这一次他非常坚决地执行军委的指示,并做了艰苦的努力,巧妙利用敌军第四军长途跋涉、兵力相对薄弱的大好时机,果断指挥所部冲击张本第四军防线并两次突破,致使敌军做出我主力部队向西突围的误判,从陈诚所部匆匆忙忙挥师进逼来看,敌人已经彻底上当了,为我军伏击敌军主力打破其包围圈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更难能可贵的是,三今后备团昼夜之间转战一百五十华里,并起两次大规模冲锋,使得尚未站稳脚跟的张圣部匆匆迎战,至今仍在等候援军。不敢向东进逼一步,为我军主力集结歼敌创造了战机,他们的贡献非常大,此战若顺利达到作战目的,功应归功于他。
下午两点四十分,大余县衙十七师师部。
鲁逸轩与一群参谋围着地图展开紧张商议,前线各旅回的情报让鲁逸轩心里越来越没有底,五十旅追击的敌军一直逃向西南方向,一路上没有任何的阻击。五十一旅渡过章水之后,进展出奇顺利。连以往不断凭借密林骚扰阻击的赤卫队都人影都没见着一个,如此顺利的进展,突然让鲁逸轩警觉起来:
“不对劲。不对劲,对方应变实在是有违常…参谋长,是不是先让培荣和老章两部停止前进,等候五十二师到达预定地点之后,我们再继续向南挺进?现在我师各部前出太多,危险啊!”
“我这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感到要出问题,“看来你我感觉非常一致。”浙江籍的参谋长文俊浩有些焦虑地抬起头,这位去年年初调到胡家林独立师担任作战科中校副科长的黄埔三期毕业生,于去年十一月被鲁逸轩通过司令部要来担任自己的参谋长,在七个月的转战中,为鲁逸轩带来很大帮助。
鲁逸轩网要下决心,情报科长匆匆到来:“报告师座,五十一旅遭遇敌三面埋伏,章长官请求放弃目标,全撤退。”
鲁逸轩大吃一惊:“快!回电同意章旅长,让他们全后撤,回到章水北岸,实在不行也要退到南岸据险死守,我会抽出兵力驰援,协助他们顺利渡江!”
“是!”
文俊浩非常沉着,挥手叫过作战科长:“立即叩愕诈属,兵营。带!所有砍伐,具和捆扎竹排的缓索铁姆荣,脚特务营一连协助行动,赶赴黄梅渡口上游全力伐木砍竹,一定要在最短时间内把五十一旅接应回来。
“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五十一旅留守南岸渡口的工兵连,很有可能成为赤匪奇兵率先攻击的靶子,要安真让赤匪占领南岸渡口,一连和工兵营尽量不要暴露自己,绕过北岸渡口,快赶赴上游两公里处的曹家湾,从那里制作竹排顺流而下,漂到对岸的赤匪西面打他个措手不及,只有这样,才能配合五十一旅主力突围。”
“是!”
鲁逸轩望着细致周到的文俊浩,低声叹道:“工兵营和特务营一个连不知道够不够?如果我判断正确的话,五十一旅至少遭遇三倍于己的赤匪主力夹击,否则以老章的牛脾气,绝不会这么匆忙地要求撤退。”
文俊浩点点头:“我想到这一层了,老章肯定面对三面强敌的猛烈打击。这个时候他很难立即脱离战场,看来要有苦战的心理准备。
鲁逸轩低下头,紧张的查看地图:“估计培荣的五十旅也麻烦了。希望他们能顺利撤退,重新占领大通庵一线险要阵地,否则很可能也和老章一样腹背受敌。
我这就给陈长官去电报。告诉他我们上当了,弄不好李明兄的五十二师也遇到相同的情况。”
“快去吧,我来联系就行。”
文俊浩叫来讲官,快下达一系列命令。
牛头岭镇北谷地内,枪炮轰隆,硝烟弥漫,三面的延绵群山将枪炮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反射回响,弄得整个气氛更为紧张。
五十一旅各团官兵经过初期短暂的混乱之后,已经跳进满是积水的沟登和寻找到适合的天然掩体,对三个方向起猛烈攻击的红军展开火力反击。
章祖颖坐在两块巨大磐石中间的石板上,遥望南面一五二团激烈的战斗场面,心中无比焦急,突然一声迫击炮弹的尖啸传来,侍卫长飞快抱起章祖颖,扑倒在乱石凸起的石壁下,迫击炮弹准确地撞击五米多高的磐石顶部边沿,轰然爆炸,几声惨叫在激射的石块和弹片中响起。
章祖颖忍着肋骨撞在乱石上的刺痛,被侍卫长扶了起来,望了一眼身中弹片剧烈翻滚的作战参谋和一死一伤两名报务员,连忙冲向抱紧通信参谋的副旅长焦颐达,只见通信参谋的一只胳膊已经齐肘断掉,胸前不断涌出细油鲜血,显然是奄奄一息了。
侍卫长从一名侍卫手里夺过狙击步枪,瞄准左侧山腰上烟雾缭绕的迫击炮射点连开了三枪。最后徒劳地咒骂一句,恳求章祖颖马上转移。
章祖颖望了一眼山腰上的青烟,一语不,弯腰拍了拍副旅长焦颐达的肩膀,大步走出南面的石门口,对着七十米外的特务连长,扯开大嗓门大声喊道:
“朱斌,你小子快过来”
特务连长朱斌飞一般冲到章祖颖面前,一从左侧半山腰射的迫击炮弹滑过一点五公里的距离。落在两块磐石后面轰然炸响,但是没有造成任何的伤亡。
章祖颖一把拍开朱斌伸来的手,大声呵斥:“怕什么?能炸死老子的炮弹还没造出来呢!你给我听着,旅部报务员和电台都没了,你立玄把你连里的那个通信小组叫过来。我耍立刻恢复与师部的联系,要是身后没有援兵,咱们今天恐怕就死定了!”
“是!”
朱斌飞快冲向南面。
半山腰上,红军四十九团副团长放下望远镜恼火不已,章祖颖和他麾下官兵的表现让这名副团长非常生气,他几步冲到唯一的一门八。迫击炮旁边,对胡子拉碴满脸懊悔的炮长大声问道:
“老李,怎么回事啊?一炮比一炮打得离谱!你看看石头缝里的敌军军官,根本不鸟你的炮弹!”
炮长老李捧着最后一炮弹,万分委屈地喊道:“副团长,我也不愿意啊!你看,这门旧炮瞄准器都没了,还只有四炮弹,连续三打不中我也没办法啊!就剩这么一炮弹了,希望老天爷能长眼!”
副团长连忙半跪下来。和气地笑道:“好好!老李,你别着急,瞄准了打,只要炸死敌人那个指挥官,敌人就会不战自乱,咱们就能尽快结束战斗,转而向东扩大战果。现在就看你的了,老李,别急!慢慢瞄准…”
老李重重点头。左手抱着唯一的一炮弹,伸出右手,向硝烟弥漫枪声震天的山谷下方竖起个大拇指,缓缓瞄准好久,才下定决心,双手捧着已经捂热了的炮弹,缓缓放置在炮口上方,
ps:网输液回来!今天精神好了许多,应该有分量足足的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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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三七章谁是煮熟的鸭子
迫击炮弹准确地飞进两块巨石中间,将五十一旅的四名参谋人员炸得血肉模糊,顷刻间送掉性命,到在其中的两名伤者和两具尸体再次遭受如雨的碎石弹片袭击。被炸成了血葫芦,浓烈的硝烟在一阵火光之后冲起二十余米高。
旅长章祖颖在两块巨石形成的天然石门口外四米左右的四地里爬了起来,钢盔已被激射而来的碎石撞飞数米开外,左腮帮处划开一条三寸长的口子,热乎乎的鲜血顺着脖子流下,浸湿了半个肩膀,不过他似乎对自己的伤势毫方,所知,在侍卫长的惊呼声中猛然冲向硝烟弥漫令人窒息的石门内,把倒在两具尸体下面满脸是血的副旅长一把抱起,坐在地上不停摇晃呼唤他的名字:
“颐达,你醒醒啊。颐达,老伙计,你可千万别吓唬我,,卫生员死哪儿去了?卫生员”
“咳、咳”只一直寂然不动的焦颐达猛然咳嗽起来,艰难地抹了一把血糊糊的脸,勉强睁开眼睛:“我死不了,,老章,快抽出一个营来,命令特务连和他们一起拼死冲回南岸,控制渡口两侧高地,全力策应主力团后撤,到了江边再想法子渡江吧,能活下多少是多少,要是全没了,咱们的番号也就没了”
章祖颖两眼含泪重重地点了点头,卫生员和特务连长朱斌率领的电台小组跑了进来,看到旅长、副旅长满身是血,吓得大喊大叫。
章祖颖一把推开卫生员,让他先帮焦颐达检查包扎。然后抹了一把黑乎乎的脸,擦去腮上的泪痕。
卫生员不敢违令,立点蹲下身子,抱起焦颐达忙乎起来,朱斌靠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章祖颖脸上的伤口,撕开腰间的急救包,掏出三角巾和绷带迅给章祖颖包扎,一旁两名抱着无线电台的通信兵在漫天飕飕的子弹声中。面对满地的尸体血水,急碍手足无措的转来转去。
“别在老子眼前瞎转,又都快给你们转晕了…找个干净点儿的地方,放好电台后立即与师部取得联系!***,真不知道你们两个孙子怎么当上的特种兵,这么沉不住气”说到这儿,章祖颖一把推开朱斌。自己抓住绷带头。胡乱地打了个结,接过侍卫长递来的钢盔,一下扣在脑袋上。大声命令:
“朱斌,率领你的百余弟兄火撤离战场,到侧后方跟迟团长要一个营的弟兄,趁着赤匪尚未完成合围,顺着小道两边的水沟冲出去,一定要拿下南岸渡口两边的高地,架起轻重机枪和迫击炮。全力阻击赤匪的进攻,接应后撤的弟兄们顺利撤回渡口去。刚才后面隐约传来一阵枪炮声,估计留守渡口的工兵连遭到攻击了,不管赤匪有多少兵力,你都要给老子拿下必经之路上的高地,控制赖以逃命的渡口,明白了
“明白!属下运就去。”
朱斌担忧地望了一眼龇牙咧嘴的章祖颖,拽住侍卫长拖到一边低声吩咐:“柱子,你和警卫排弟兄一定要把两位旅座平安地护送到渡口去,否则别怪大哥不给你面子!”
“放心吧小弟就算是拿脑袋挡子弹,也一定会保证旅座的安全。”柱子咬着牙回答。
朱斌给了柱子一拳飞快离去,章祖颖的大嗓门再次响起:“滚远点!老子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报,老子就不信赤匪的迫击炮卑会再次砸到脑袋上,真***邪门儿了
东面半山腰上。红军副团长放下望远镜,懊恼地猛踹几下身边的小树,把小树踢得剧烈摇晃,落下一地树叶,炮长老李抱着脑袋痛苦地望着下方山谷里的两块巨石:“***国民党军官,命可真大!炮弹直接揍进去他还死不了,好狗命!”
“老李,不用自责。你已经尽力了,打得好、打得好!”副团长平静下来,轻轻拍了拍炮长的肩膀,用沙哑的声音安慰道。
警卫员指向飞快冲过下方山谷中的巨石西侧的百余人队伍,大声叫了起来:“团长。你快看,敌人约一个连从其前方迫击炮阵地边沿向北猛冲,看样子很有可能是赶往渡口救援的,咱们怎么办?”
副团长一听,连忙举起望远镜,失口叫道:“不好!这队人马清一色的自动武器,至少配备了六挺重机枪和十几挺轻机枪,绝对是敌人的特务连,春茂,想办法赶快下山通知团长,一定要截住他们,否则进攻渡口的独立团吃力了!”
“来不及了,团长,下到山脚至少十五分钟啊!”警卫员急得直跺。
这时,蹲在地上的老李突然大吼起来:“卧倒!敌人炮击一”
十几迫击炮弹从山谷中部的国民党军五十一旅机炮营阵地呼啸而来,刺耳的尖啸声盖过了密集的枪声,在山谷上空回荡,老李飞身跃起扑倒了副团长。机敏的警卫员和几个炮兵也迅趴下,可副团长身后的州慵炽七八名士兵愣了下没反应讨来,密集的炮弹爆炸声随圳沼,方圆数十米的山腰间树木断裂枝叶横飞,冲天的火光过后硝烟滚滚而起。
副得长和老李等人抖落身上的残枝泥石,爬起来一看,周围十余名官兵已经不见。那门立下汗马功劳的陈旧迫击炮。只剩下个架子挂在碗口粗的断树干上。
面对一片狼藉。副团长双目赤红,如同受伤猛虎般狂吼一声,飞也似地冲下山道,警卫员吓得大喊大叫,奋力追赶,没了迫击炮的老李几个也跟在副团长身后足狂奔,他们要尽快下山加入主力部队,要为死去的战友报仇雪恨。
山谷里的战斗越来越激烈,红五军将士看到敌军以营为单位,交叉掩护,迅向后方撤退,纷纷跃出三面工事和掩体向下追击,军长邓萍果断命令各部冲响冲锋号,痛下决心,定要把这股火力强大、拼死抵抗的顽敌尽数歼灭。整个山谷号声四起,喊杀声震耳欲聋,密集的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方圆四公里的谷地硝烟弥漫,声震九。
与此同时,黄梅渡口南岸,距离江岸百余米的东侧高地上下,卑雨纷飞,吼叫声不绝于耳,朱斌率领的特务连和一个营遇到提前赶到歼灭了数十留守工兵的红五军独立团的顽强阻击,尽管红军独立团在装备火力上处于绝对的劣势,但是他们占据了有利地形,用手榴弹居高临下,对狂攻之敌展开打击,半小时内三次将悍不畏死的冲锋之敌打退。
敌人扔下数十具尸体和伤员,再次被压制在了两百米外的高地下方,凭借着优势机枪火力,展开疯狂肚击,并分出一队绕道东侧缓坡之下,企图夹击高地上的红军阵地。
红军独立团长看破了敌人诡计,果断指挥,再次击退两面进攻之敌,但自己也付出了伤亡百余官兵的惨重代价,尤其要命的是独立团官兵携带的弹药消耗巨大,绝犬部分官兵的手榴弹已经投掷一空,装备精良练有素的顽敌犹如亡命之徒,连续一个小时不间断的攻击之后,没等略微喘气,再次依靠优势火力起猛烈进攻,独立团长见此情形,不得不向坚守西侧高地的三营和教导连打出信号,要求分出一部人马来支援东侧高地。
独立团长并没有看到右下方三百米外马路一侧的乱草丛中架起的两挺重机枪,以及机枪周围的草丛下伸出的十几支机关枪口,三营长率领两个连冲下高的驰援东侧阵地,刚刚冲到两个高地中间的开阔地带,就遭到敌人重机枪和机关枪密集的火力打击,转眼间四十余名将士中弹倒地,两百余名冲锋的将士只能快卧倒,抬起枪口进行还击,但是失去了优势地形又没有机枪火力的帮助,两百余名将士被纷飞的弹雨压制在毫无遮拦的开阔的上无法动弹。东侧高地东、南两侧的国民党官兵,再次起了猛烈进攻,高地上的独立团长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终于大声喊出了“上刺刀”的命令。
不过更大的危机还在后头,南岸渡口从交战开始,北岸的十七师特务连和直属工兵营六百余官兵在五百余匹驮马的帮助下,快绕过黄梅村北面,直奔上游两公里开外的曹家湾。六百余名气喘吁吁的官兵一到村口,立即挥舞砍刀和锋利的工兵铲,在百余乡亲惊恐万状的注视下,将一片片碗口粗的毛竹伐到,砍掉竹尾,飞快地扛到浊浪滚滚的江边捆绑起来,三十余名神色匆匆的官兵冲进村子乡亲们家里,将所有绳索包括绑牛的肮脏牛绳都拙罗一空,扔下几个大洋就抱着绳子冲向江边。
一个时不到。上万根毛竹捆扎而成的六十余张硕大竹排被6续拖下水,一个个身背长短枪、浑身被汗水和雨水湿透的官兵跳上竹排,紧握用破开竹子做成的简易刮桨,不顾竹片锋利的边沿划出手上一道道血槽,驾驶竹排冲进喘急的江流,拼着老命划,向对岸。
十几名体力不支不慎摔下竹排的官兵在激浪中拼命挣扎,沉沉浮浮,竹排上却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救上一救,犹如浑然不知一样,全力向南岸前进,看的百余乡亲目瞪口呆,无比动容。
正是这股悍不畏死的生力军的到来,让事前毫无察觉的红军独立团付出了极为惨重的代价,弹药消耗巨大刚刚在枪头插上刺刀准备拼死一搏的红军将士们腹背受敌,在敌人强大的火力打击下,不得不含恨撤向西南方向,一千四百余人的主力部队,到最后安全撤下时只剩下五百余人,而且其中近半还是已经失去战斗力的伤员。章祖颖五十一旅正是在这意想不到的情况下,不惜一切代价,冲出了红军优势兵力尚未完结的包围圈,先行到达南岸高地的两个营在接应部队的策应下,迅建立起阻击阵地。利用强大的机枪火力,把溃不成军的主力部队放进来,对在冲锋号鼓励下奋勇追击的红军部队展开他然勺占火力阻击,四千余人的五十一旅就这样逃出大半人马知个冲到岸边跳上硕大的竹排,顺流而下络绎逃命,每张竹排上至少爬上百余人。犹如大洪水中依附在漂浮木棍上的蚂蚁一样,黑压压地完全看不见竹子了。
激烈的枪声中,被抬上小船的旅长章祖颖抱着被子弹打断的左臂,朝岸上最后撤下来的机炮营官兵大声吼叫:
“全体听令。把所有重机枪和迫击炮全扔进江里!只要留下条命,什么都会有的,执行命令吧!”
一挺挺重机枪、一门门迫击炮被6续扔进激流之中,两个舍不得身上的迫击炮管的军士被连长煽了几个耳光之后,忍痛扔掉炮管趴在竹排上,半边身子浸在水里,眼泪哗哗地流个不停,任由活辩激流将自己和竹排冲向下游。经验老道已经学会取舍和放弃的五十一旅官兵,就这样奇迹般地逃出了三千七百余人。
半小时后,十几匹战马如飞般冲到遍地尸体和血泊的南岸,军团长彭德怀望着已经远去的最后几排竹筏,摇着头仰天长叹,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敌五十一旅在自己一万八千多名将士的三面包围之下,竟然逃出大半。
邓萍来到彭德怀身边,红着脸低声检讨,说自己托大了,只派出独立团堵住敌军后路,被敌援军从上游顺流而下两面夹击,致使整个精心组织耗费巨大力量展开的行动功亏一篑,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彭德怀并没有责怪那萍。他知道敌我在武器装备和刮练上的差距有多大,也很清楚除了独立团外,再也无法抽出更多的兵力担任阻击任务。最为重要的一点也是让彭德怀耿耿于怀的是,担任三面伏击的三个师主力没能拖住果断突围的敌军,狡猾的对手在三个师和后备队三个团尚未完成合围之前,不惜一切代价地疯狂突围。造成这样一种结局的深层原因彭德怀说不出口也不愿意详细解说,那就是大规模的肃反运动使失去了大批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的各级指挥员,长期的反围剿斗争中,一批批老兵又相继牺牲,各师各团新补充的兵员缺乏必要的练和大规模作战的经验,致使这次精心策划,“的成功伏击宣告失败。
中午网停下的雨,此时再次淅沥沥地洒下,彭德怀深吸了口气,大声下达命令:留下一个团和赤卫队打扫战场,其他各部以最快度向东急进,争取在天黑以前赶赴大通庵战场,与红一军团一起,对东线包围圈中的国民党十七师主力展开进攻!
夜幕即将来临,大余城里的鲁逸轩接到五十一旅逃出大半但损失惨重、重武器全部丢失的消息,心中无比痛苦,他来不及给五十一旅去安慰,也无法策马前去城外码头上方的军营看望负伤的再个旅长,因为大通庵险关已经被红军三个主力团牢牢占据,自己麾下的五十旅和四十九旅正在数倍于己的**军团包围中苦苦挣扎。
晚上七点十分,庐山威廉斯别墅,蒋委员长司令部。
众多将领没能把车盛的晚餐吃完,就被蒋介石急召到别墅一楼宽阔的大厅里,葛敬恩宣读了陈诚纵队右翼十七师被红军合围的消息后,满堂将帅一片惊讶显得难以置信。
蒋介石笔直地坐在中心位。脸色铁青,一言不,陈诚纵队的直接领导者何应钦端坐在蒋介石右下,镜片后的一双眼睛定定望着面前的战报,心里在紧张思考对策。推算陈诚部其他各师的处境。
坐在左侧葛敬恩下手位置的魏采儿先生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现熟悉的安毅,侧过脸向葛敬恩低声询问:“安将军怎么没来?”
葛敬恩压低声音回答:“可能走到星子码头视察鄱阳湖水上警备师去了,事突然,我们一时间联系不上他。”
魏采儿暗自叹息,望了一眼蒋介石和满座脸色变幻不定的将领,微微摇了摇头,心想安毅担忧的事情终于生了,虽然只是一个师被红军包围,对全局的影响并不是很大,但是潜在的危险和可能由此带来的连锁反应,已经足够引起满堂将帅的重视。
魏采儿心里非常明白,安毅的意见之所以难以获得在座将帅重视,原因是安毅从根本上否定了剿总高层精心制定的战略指导思想,尽管安毅的看法和对战局的理解非常独到,甚至非常有预见地明确指出可能出现的危机,可如此尖锐的相反意见,肯定要得罪战略计利的制定者和指挥者。
然而,眼前出现的危机有力地证明了安毅的预见,证明了他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魏采儿突然很想知道,眼前的中**队最高统帅将如何处理这个棘手的问题?危机显现的战局下一步又将如何展?会不会像安毅暗示的一样将会越糟糕?(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三八章谁是煮熟的鸭子
哉局的展比安毅所能预料的更为糟糕。他被蒋介石急嘴口大厅时,鲁逸轩十七师的两个旅在**与彰德怀两个军团的重重包围之中已经战损近半,陈诚回的急电中虽然明确汇报三个师正在从东、北两线飞驰援,但何时到达战场并没有提及。
数十将帅一部分坐在长桌周围,紧张商讨,一部分跟随在蒋介石身边,凝视大型地图,剿总和参谋本部一厅的参谋人员依据不断回的战报,将一面面三角小旗插在了地图上。
蒋介石看到安毅悄然到来。站在众将身后双眼炯炯有神地盯着地图,微微摇了摇头,对身边的何应钦低声说了几句,何应钦迅走向大厅后面的机要室给陈诚去电。
魏采儿现安毅到来,脸上掠过一丝喜色。快步走到安毅身边,低声问道:“将军看到了什么问题?”
安毅摇摇头:“尚不能确定”这个鲁逸轩是怎么搞的?为何指挥包围圈中的两个旅拼命向东移动?五十二师与他们之间的距离至少有八公里,中间隔着数条小河和两个峡谷,就算能冲出去与五十二师汇合,恐怕活着的官兵也不到三成了“…堪侯兄,把十七师战报借我看一
葛敬恩吩悄助手把十七师战报送到安毅手里,安毅走到柱子边空无一人的地方,借助壁灯的光亮飞快阅读,完了大步走到地图前,着急地贴上去,伸出手指在大通庵以西的两条山道上来回移动,突然激动地叫起来:
“鲁逸轩这***眼瞎了,怎么没有注意西面的这两条通道?看似重兵压境密不透风,可机会就在这儿,彭德怀军团刚刚赶到战场不久。数十里急行军下来肯定疲惫不堪**军团极有可能会向两侧移动,让出个空间给彰德怀部,这个时候正是他们两军交接产生短暂混乱的时机,佯攻一路再迅集结兵力突然猛攻一路,至少也能逃出一半人马来!这个死脑筋”
众人惊讶地望向激动的安毅。曹浩森和气地问道:“安将军,要是十七师再个旅全力向西突围,占据在他们北面大通庵阵地上的赤匪迅出击,与西面的彭德怀部和南面的**一部三面夹击。怎么办?”
“南面的**军团隔着条小河,就算他现十七师的突围企图迅压迫上来,至少也要十分钟才能完成渡河,五十旅就不能舍弃两个营拼死阻挡,为主力赢得半个时宝贵时间啊?还有,五十一旅三千余人傍晚已经逃回大余县城,怎么不再次组织起来继续投入战斗,从北向南猛攻大通庵险关上的赤匪三个团?只要鲁逸轩拿出狠劲来,注意力已经被五十二师所吸引并着重防范东面的敌人绝对想不到,遭受重创的五十一旅还有能力起进攻。哪怕打不下大通庵,也能将这三个团敌军主力死死牵制住,包围圈中的四十九、五十旅不就能减轻很多压力吗?”安毅详细解释自己的设想。
众将都不相信轻重武器尽失、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五十一旅还有能力再次投入战斗。蒋介石若有所思地望着安毅,犹豫了一下。关切问道:“五十一旅真有这么强悍的精神?”
安毅轻叹一声:“校长。五十一旅原本是南昌警备部队中的精锐旅。官兵基本都是参加过多次大战的老兵,旅长章祖颖原本就是淅军中少有的韧劲十足的猛将当年他们据守奉新城时。章祖颖只是个小小的副连长,可他指挥的一个连硬是挡住了陈继承将军两个营长达六个小时的进攻,让进攻部队在城南损失惨重,无功而返,章祖颖的毅力和沉着性格可见一斑。五十一旅重组之后,在章祖颖的率领下进步很大,他们的刮练和所经历的战斗足以让他们拥有这种精神,也应该拥有这种能力,学生担忧的是,鲁逸轩师兄在这个时候看不到这个的潜在实力。”
蒋介石遗憾地点点头:“恐怕来不及了,半时前辞修电报上说,鲁逸轩已经命令两个旅节节抵抗向东移动,力争与驰援的五十二师汇合,这个时候恐怕距离西面彭德怀部越拉越远了,而战机稍纵即逝,再折而向西恐怕更为糟糕,唉
“委座、委座。好消息!”
何应钦拿着一份长电兴奋地走了过来,激动愕白嫩的脸上一片通红:“鲁逸轩了不起啊!他命令重围中的两个旅向东佯动,给敌人造成全力突围的错觉,两个旅突然掉头向西起猛攻,五十旅在郭培荣率领下趁敌移动之机,全力一搏。率先突破西面北侧道口封锁线,紧接着分出一个团南下,猛攻围堵四十九旅的**军团一个师侧翼,协助四十九旅大部杀出重围成功逃进山道,进入地形复杂的深山密林。
尚未喘息过来的五十一旅三千将士以无比坚毅之精神,高南下,对大通庵敌军阵地起猛烈进攻,迫使这部距离包围圈内我军最近的强敌,无法抽身协助敌人拦下突围的两个旅将士,这一仗打得顽强,打得聪明啊!”
众人一阵惊呼,这不是与安毅所想的战略一模一样吗?蒋介石激动地频频搓手,连声称赞:“鲁逸轩干得漂亮!干得漂亮……还有那个五十一旅,精神可嘉、精神可嘉啊!”
“是的,委座。电报上说五十一旅旅长章祖颖在下午的战斗中头部负伤,指挥突围时左臂被敌人机枪打断了骨头,但他仍然坚持指挥三千疲惫之师,以人之勇气和毅力高疾行,连续作战,如此钢铁精神。了不起啊!”
何应钦由衷赞叹,其中有个重要原因是,十七师是他何应钦一手负责重组的主力师。鲁逸轩也是他何应钦与杨永泰提名的师长,鲁逸轩的绝地逢生,让他感到脸上倍有光彩。
原本压抑的气氛随即变得轻松起来,几个外籍顾问频频向蒋介石表示祝贺。赞扬他的军队惊人的战斗力和战斗精神。蒋介石脸上浮现笑容,客气地说尽管能突出重围,恐怕损失也非常巨大,从全局来说此战还是输了,但在精神上值得肯定。
葛敬恩看到安毅表情严肃。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怎么?你不高
“不,十七师能逃出重围我肯定高兴,只是我突然觉得像是太顺利了,你想想看,以**数年来的用兵习惯,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一种灵活飘逸但非常稳健的看法,平时想找他的部队找不到,但只要他的部队一出现,就能取得较大战果。数次夫规模设伏合围,从未失手过。这次如此轻易让十七师两物心逃出来,有点几令我感到惊讶,千是我就想,是什么原嚼队敌池没能及时调动兵力围堵十七师两个旅?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我们看不到的原因?”安毅低声说出自己的疑虑。
葛敬恩微微一笑:“俗语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再聪明再稳健。也不可能百战百胜毫无破绽。其次。十七师的装备与练都是独立师的翻版,武器配置在我中央军序列中位于前茅,仅次于独立师和第一、第二师,与尹继南的十六师相比旗鼓相当,面对他们优势的打击能力,正在移动交接阵地的赤匪很可能阵脚未定就被突然击溃,再想重建阻击线就没那么容易了。再次,破釜沉舟哀兵必胜的道理,运用到十七师身上极为恰当。逃命的时候往往能迸惊人潜力,何况十七师练有素兵精将勇。拥有出色的战术素养和难得的独立师风格,能绝处逢生也不是太令人意外的事。我想。你是不是多虑了?”
安毅平静地点点头:“也许我真的多虑了“
“别!委座在此不要吸烟,让他看见又要皱眉头了。
葛敬恩指指安毅掏出的香烟。
“我出去抽一支吧,实在憋不住了。”安毅看了蒋介石一眼,苦笑着将烟塞回了上衣兜里。
“我看你是还想着可能存在的阴谋,是吗?”葛敬恩笑问。
安毅微微摇了摇头。信步走出大厅,葛敬恩四下扫视一眼回到长桌边上,捧起茶杯默默喝起来。
蒋介石离开地图前热烈讨论的众将帅,上完洗手间来到葛敬恩身边坐下:“堪侯,刚才见你和安毅窃窃私语,似乎意见不一。谈些什么
葛敬恩如实回答:“是这样,安将军觉得十七师两个旅突出重围太过顺利,怀疑**这个时候没有能及时阻击很不应该,安将军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属下听出来了,他担心**正在调动军队另有所图,使得西面的包围圈兵力薄弱。才让声东击西的十七师如此顺利逃出生天。但是安将军没有明确指出**可能的阴谋,估计此刻仲正在外面仔细思考这个问题。”
蒋介石嗯了一声:“恐怕你是担心我对安毅唱反调有意见,才把安毅的想法说得这么委婉的吧?”
“回委座,安将军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军事天才。拥有敏锐的洞察力和预见性。只不过他似乎还年轻点儿,没有能够把自己的独到想法,用较为合适的方法和语气表现出来,但是安将军的忠心和责任感不容置疑,请委座原谅他的唐突。”葛敬恩再次为安毅说好话。
蒋介石笑了起来:“我知道你和安毅私交深厚,你们两人共事以来合作紧密非常愉快。你在很多方面弥补了他性格上的不足,这些军委上下是有目共睹的。我呢。也明白安毅的忠心,了解他那副臭脾气,只是对他在大局上的率性有些不满意,这一点希望你能多提醒他一下。让他改掉缺点,变得更谦冲平和一些,这对他的成长有好处。”
“属下遵命!”葛敬恩低声回答。
蒋介石满意地点点头。看到何应钦再次匆匆走来,便站起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接过何应钦呈上的急电低头一看,很快抬起头严厉质问:“一错再错,陈辞修准备如何应对?”
何应钦脸色异常难看:“周至柔十四师目前正处在一山之隔的东南方面,明知道李明五十二师被合围也毫无办法,如今夜色已深天上又下着小雨,山道狭窄湿滑找都找不到,难以翻越山中捷径支援五十二师。不过五十二师身后十公里的陈时膜五十九师已加快度南下解围,刘绍先亲率的四十三师也火南下。力争在**和朱德军团动总攻之前突破阻击线,只要再进入一个师,赤匪就很难有这么大的胃口吃下两个。
蒋介石难过地连连摇头:“这个,**,一计接着一计,阴谋层出不穷。环环相扣。令人无法琢磨,此子已经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了!”
“委座,是否召集大家一起讨论,拿出对策来?”何应钦问道。
蒋介石迟疑片刻:“不。夜已深了,散会吧,让剿总几位主官和参谋部的堪侯留下来即可。”
何应钦点点头前去通知几个关键人物,葛敬恩闻讯大吃一惊,想了想快步走到蒋介石身边,低声建议:“委座,让安毅将军一起留下吧,他的眼光在目前我军中无人可及。”
蒋介石摇摇头:“不用了,明天就让他赶赴蚌坪,以剿总前敌指挥部总参谋长的名义,暂代总指挥一职,协助鄂豫战场各路军对徐向前部展开清剿工作,这边有敬之和你负责就行了。”
“可是
“堪侯,准备一下吧,要为大局着想,这个时候要是安毅再来几句丧气的话,恐怕剩下的一点儿士气全被他击垮了。目前形势虽然不甚乐观,但也不到影响大局无法挽回的地步,哪怕李明五十二师遭受重创。赤匪主力仍然在我军重兵合围之中。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命令余汉谋、香翰屏、李汉魂各师快北进大余以南至信丰一线,死死堵住赤匪南窜之路,朱绍良、张本两路军再有数小时就能汇合,西面兵力就会变得厚实起来,赤匪再想西逃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蒋介石不愿意让葛敬恩再为安毅说好话。
葛敬恩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说道:“委座,记得开始研讨时,你询问安将军有何看法,安将军如实禀告他有疑惑,在众人的询问之下直言赤匪主力就在那片区域,并提出暂缓行动仔细观察的意见。如今看来,安将军是对的,如果合围之后我军稳守不动,急令各路大军赶赴预定地点增强包围力量。赤匪主力又如何能钻到空子呢?”
蒋介石凝视葛敬恩的眼睛,低声告诫:“堪侯,军事是政治的延续,每打一仗都是根据政治上的需要而为,旷日持久的匪患所产生的严重后果。不需要我提醒你了。你只需记住一句话,时不我待!”
葛敬恩一愣,随即低下头:“属下记住了…”
比旷日持久的暴雨和洪水。让人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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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三九章谁是煮熟的鸭子
万山的盛夏户夜极为凉爽,茵茵薄雾在秀美的山间袅娜联四,和熙的夜风徐徐拂过林梢回荡起轻柔的沙沙声。
威廉斯别墅下方百余米外的石径拐角空旷处,一堆篝火熊熊燃起,安毅与侍从室和剿总的一群黄埔师兄正在兴致勃勃地烤鱼,鄱阳湖水警师师长路程光、参谋长穆追忆分别坐在安毅左右,亲密无间地边喝边聊,每个人手里都有一瓶路程光悄悄送来的苏格兰威士忌,九个师只,弟围着篝火低声交谈,悠闲地畅饮,在如此紧张的内战时期,这种放松和欢聚的机会极为难得。
贺衷寒抬腕看了看表,已是凌晨四点,回头仰望,现别墅二楼书房里的灯光仍然明亮,蒋介石和数位心腹将领仍然在为赣南战局头疼。下午才从南昌城赶来的康泽轻轻碰了一下贺衷寒,两人低声交谈了几句。一起望向正在与轮休的蒋介石侍卫长王世和窃窃私语的安毅?
等安毅与王世和的交谈告一段落,贺衷寒架好串着条烤鱼的叉子,一边擦手,一边低声询问安毅:
“鲁师弟的十七师算是幸运地逃出生天了,可三个主力旅中战损最少的五十一旅仍然折损了上千人,其他两个旅十不存四,至此十七师死,伤过半难以再战,恐怕明天就会撤离战场,开往南昌休整。以十七师优良的装备和强悍的战力都打成这样,现在仍深陷重围无法自拔的五十二师恐怕凶多吉少了,师弟能否预测一下最后的结局?”
众人听到贺衷寒主动破坏聚会前定下的不谈正事的规矩,不由一愣,他所问的问题又是大家极为关心的,于是全都竖起耳朵,期待地望向安毅?
安毅对着瓶口喝下一大口酒,红黄色的篝火将他本就红的俊脸照映得更红:“贺师兄真是扫兴,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吧,既然师兄们都这么关心小弟再不说说,可能就会被很多人心里骂成不识时务装模作样了。”
轻快的笑声响了起来,很快又陷入沉寂。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安毅又喝了一口酒,放下酒瓶,抓起串着香啧啧烤鱼的竹条看了一下烤鱼的成色,递给隔着穆追忆的林耀东,让他撒上佐料,随后拍了拍手。要求众师兄决不能把自己等会儿要说的话传出去,不答应就不说了。
众人相视一笑,爽快地答应下来。安毅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望着熊熊篝火低声说道:“根据燃小时前回的战报,救援的五十九师已经率先冲破赤匪的阻击线,先头部队一个团已经和五十二师暂编第三团成功汇合,但是并没有提及五十二师还剩下多少人马,五十二师师部又是否找到?这就说明,五十二师已经遭受重创,最乐观的估计至少是所部没了一半,加上师属各营,能够剩下四千余人马已是万幸,要是弄不好那个暂编第三团就是五十二师仅存的部队了。还有个。极为重要的因素,咱们这里晚风徐徐星光隐现,赣南却是阴雨迷蒙江河涨水,不善夜战地形不熟的五十二师三个主力团七千余人,被朱德所部近两万主力部队合围,其艰难处境可想而知。这又说明一个情况,剿总的情报有误,赣南红军数量远远高于剿总的估计,我认为不下于七万人。”
师兄们纷纷点头同意安毅的分析,现任复兴社干事兼军事处处长的杜心如忧心仲忡地问道:“不会糟糕到现五十九师也一块儿搭进去吧”
安毅似乎有点儿放不开,但还是坦率说出自己的意见:“五十九师要是一股脑儿全去了还好办些,至少能打乱敌人的进攻节奏,动摇敌人的兵力部署,拖到天亮就好办多了。毕竟优势装备摆在那里,红军兵力再多,也不能凭借陈旧的口径繁杂弹药紧缺的步枪、以及少得可怜的轻重火力迅吃掉我军近万人,只要坚持到明日上午十点,深恐被我各路援兵合击的赤匪定会主动撤退;要是五十九师稍微犹豫,后续主力不能果断加入战场,恐怕率先冲进战场的一个团也难逃厄运,这就是朱德的可怕之处。尽管如此,我都不担心一两个师的损失会动摇全局,校长和何敬之将军他们就是持有这种观点,认为赤匪主力在我二十几万大军的合围之下,哪怕取得暂时的局部性胜利,最多也就是多撑几天日子,笑到最后的必然是我们。诸位师兄是否也抱着这一观点?”
众人含笑点头。贺衷寒看出安毅似乎还有话没说,连忙委婉地请他继续说下去,众人也向安毅提出相同的要求?
盛情之下,安毅终于说出心中的深切担忧:“其实,我担心的并不是五十二师,五十二师都这样了,还担心他干什么?我担心的是周至柔将军的十四师啊!”
众人惊讶地望着安毅,联想到周至柔所部距离战场直线距离不到八公里,隔着一座巍峨山脉难以逾越,此时不知十四师是选择原地警备等待天亮,还是继续前行奋勇冲向战场?要是真被神出鬼没的赤陛愕瑕录击那就麻烦了六其中两位很快就联想到,孙连代和赵观澜两个师已经离开没有现赤匪主力的会昌地区西移,信丰是包围圈东线最重要的位置,哪怕陈诚将麾下预备队调往十四师离开后的信丰,相对薄弱的兵力也难保封锁线不被赤匪主力冲垮,南面余汉谋等四个师正在慢吞吞北上,至今仍未到达预定位置,万一赤匪主力真的冲破信丰一线东逃,与珍闽边境地区赤匪再度汇合,整个战局很可能从此变得扑朔迷离,更为复杂。
在众多师兄的关切询问下,安毅无法保留,只能据实而言:小弟是这么想的。不能完整吃掉十七师两个。旅的**军团,很可能是在彭德怀军团赶到战场之际果断调集其主力,让出包围阵地抽身离去,这才让眼看就要遭受灭顶之灾的十七师两个。旅三千余残部趁机突围。
“诸位不妨设身处地地想一下,是什么样的好处,促使**冒着失去全歼十七师两个精锐旅的潜在危险,把锅里几乎快煮熟的鸭子让给远道而来的彭德怀军团?以**一直以来不动则已、一动就当仁不让的风格来看,这让我感到非常困惑,细细一想,在油山镇南面设伏成功包围五十二师的,是突然出现的朱德所部,而且以朱德所部展开包围的兵力数量和方位来看,似乎没有让**军团脱离大通庵以南战场赶去帮忙的必要,于是我就想到了从信丰高赶赴战场的周至柔将军十四师,这也可能是此役的关键点。
一旦十四师出问题,就什么都完了!”
众人极为震惊地凝视满脸凝重的安毅,王世和和部梯激动地站起来,连声询问安毅能不能确定?
安毅耸耸肩,摊开双手苦笑着说道:“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小弟远离战场几百公里,如何能够确定?这只不过是小弟心中的担忧罢了,仅能当成一种设想,至于前线的辞修兄和上面别墅里的何敬之将军能否注意到这种可能存在的危险小弟就不知道了。毕竟小弟只是个军中字辈,两日来不知天高地厚地依仗数年征战博取的几许虚名,在会上斗胆说出几句泼冷水的话,就招来众多将帅的一顿白眼,要是再不识好歹说出刚才那些话,恐怕要被人喷上一脸的吐沫?”
众人明白安毅的苦衷,安毅的意见并没有获得蒋校长的重视,连今晚通宵召开的重要会议也没让安毅出席,安毅心中的失落不言而喻,也正因为如此,众人才推掉诸多事务放下手中的工作,一起来参加安毅与他的麾下弟兄黯然举行的篝火烤鱼活动,给安毅打打气也顺带算是为安毅送行。
穆追忆再也坐不住了,与同样震惊的路程光对视一眼,豁然站起:“司令,如果这一猜测变成现实,那就不是一两个师的胜败问题,而是数十个师组成的整个包围圈从此分崩离析,数月来投入的巨大人力物力将付之东流,等再一次兴师动众形成合围,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耗费多少时间啊!”
穆追忆的一番话,让众人个都清楚地意识到其中蕴藏的巨大危险,要是陈诚十八军麾下最精锐的周至柔师出乎意料之外地被击溃,红军主力就会冲破兵力空虚的信丰一线,再次跳出数十万大军组成的包围圈,进入猜闽边境地区,到时候再重新部署兵力对赣闽崇山峻岭众多红军展开包围,就不是一两天能够办成的事,巨大的军费消耗和各军中的消极情绪更无法承受?
安毅却没有任何的忧郁,反而开心地哈哈大笑。一把将激动不已的穆追忆拉得坐下来,搂住穆追忆的肩膀,开心地塞给他半瓶酒,自己提起半瓶乐呵呵地笑道:
“追忆。你小子进步了、进步多了!我心里真高兴啊!来来来,我敬你半瓶,难得今天这么好的喝酒气氛,”程光,你也一起来,咱们三兄弟很久没能在一起好好喝上一杯了,来,干!谁也不许剩下,哈哈,”
路程光知道安毅并不愿意与红军生直接的冲突,但此去蚌坪出任前敌总指挥,前途未卜。不由举起半瓶酒,与安毅重重一碰,感慨地长叹一声仰头就喝,穆追忆满怀感激地把酒瓶轻轻伸了出去:“司令,其实……属下一直想称呼司令为营长的,跟随司令的那段难忘时光,中的一点一滴,时常浮现在属下脑海里,没有你就没有属下的今天,”
“胡说八道!你有今天全凭自己的机缘和努力。打奉新的时候要不是你小子负伤住院,就要随着光庆调到四团去了,也就没有后来你随着我建功立业,一路走到今天,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啊!”
安毅打断穆追忆的话。大大咧咧地和他重重一碰,在众人无奈地注视下仰起脑袋,咕噜噜灌下半瓶洋酒。
王世和一步上去抓住安毅的手,害得安毅被呛了一下,低下头一边咳嗽一边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酒清,不满地向王世和抱怨起来:“师兄。你干嘛?你不敢喝酒也不能眼红小弟,对吧?谁忧愕松负着保卫校长的重任?呃”
“师弟,对不住了!事关重大,愚兄只能违背刚才的承诺,立即前去将此险情呈报校长,愚兄想请你一起去。”王世和坚定地凝视安毅的眼睛。
安毅莞尔一笑,紧接着连连摇头:“师兄,没用的,这个时候校长不会见小弟,就是愿意接见小弟,估计也不会重视小弟的意见。否则弟现在就不用在这儿喝酒烤鱼了!来,坐下吧,师兄,别去挨骂找不自在了。”
“不!”
王世和非常严肃地说道:“事关党国大业及我军数万将士之生死安危,就算被校长上几句愚兄也认了,一定要把这个巨大的潜在危险据实禀报校长,尽到我等党**人应尽的职责;
“师弟,愚兄知道你的委屈,知道某些人不知出于何种用心。利用一切机会在校长面前诋毁你,让你长期以来过得很不开心,建立那么多显赫功勋,仍然屈居那些尸位素餐者之下;可是你千万不能因此而气馁,这不是你安毅的作风,你安毅从来都是个敢做敢为、顶天立地的伟岸汉子,我黄埔同袍无不以有你这样的兄弟而深感骄傲!请师弟保重自己控制情绪,要是怕校长责骂。愚兄先去禀报,一定要让校长重视起来。”
安毅颓然苦笑:“唉,师兄,你这又是何必呢?小弟并不是担心挨骂,挨校长骂是每一个黄塘同袍的荣幸,校长不骂不理那才是最可怜的。你知道,在此的众位师兄和兄弟也都知道,北伐以来我安毅获得的骂名还少吗?什么“乌鸦嘴搅屎棍”“大麻风。等等,你见小弟何时在乎过?可今天不同弟不想再挨骂了,因为小弟想通了一件事,你知道的小弟就不多说了。请师兄自己去见校长吧。再有三个小时,小弟就要乘坐水警师的战舰赶赴南京,随后带上参谋班子,前往蚌埠前线报道,师兄两天没合眼,届时就不用送我了?”
众弟兄不甚喘嘘,王世和重重拍了一下安毅的肩膀,大步离去,部梯、贺衷寒、杜心如、康泽几个也站起来向安毅告辞,表示一起去见校长,定要引起校长的足够重视。
安毅领着沈凤道、路程光、穆追忆等弟兄礼貌相送,望着众多师兄匆匆的背影走进别墅院门,重新坐下,举起酒瓶相互敬酒。
晨曦初现,东方的天际漂浮着轻纱般的薄云,侍卫们熄灭等火,清理完地上的残迹,跟随安毅一起走向别墅西面的那排简朴的瓦房取行李,一切准备完毕,安毅走到警卫处值班室,吩咐值班参谋接通侍从室电话,询问一番便提出告辞,与路程光、穆追忆并肩走下大马路赶往码头。
“委座休息了?”走出一段,路程光好奇地问道。
安毅有些无树毛回答:“不知道,侍从室的师兄说校长不在,我只能遵循校长的命令,准时上船赶赴南京了。这一去让我头痛不已,你想想看,鄂豫战区的胡宗南、黄杰等师兄还好说话,陈继承几个老教官也都关系良好,合作起来不成问题,可是卫立煌等大批前辈级的军长师长能服我这今后辈吗?还好,以剿总前敌总参谋长的名义代理总指挥一职,多少能让那帮军中前辈心里好受些,我呢,也乐得顺水推舟,管管后勤打打杂就走了,让我去和徐向前等黄境师兄弟拼命,我可不愿意。
路程光咧嘴一笑:“你总是这样重感情,估计徐向前、**、左权等人也念着你的好,这几年你不少帮红军的忙,就以长期供应他们药品来说,他们就该感谢你了。”
“是啊,老大,每次饵私辑毒现情况,我们都遵照你原先的吩咐网开一面,他们也知道全是看在黄埔毕业的那些个红军高级将领面子上的。”穆追忆笑道。
安毅幽幽地叹了口气:“这点儿感情估计没用了,以目前红军内部大规模的政治运动来看,天王老子他们都不会认,更何况我们这点小恩小惠?许继慎师兄怎么死的相信你们也知道了,虽然我一直不愿同室操戈,可是这个时代谁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只能尽力避免了。”
沈凤道的声音传来:“司令快看下方码头;”
安毅抬头望去,看到熟悉的王世和正在向自己挥手,众多侍卫散布在不大的码头外围,紧张地警戒着,水警师水上警备二旅旅长颜开泰率领三十余名官兵整齐排列在新战舰前方的码头上,一个个站得笔直,大气也不敢出。
葛敬恩、贺耀祖和英**事顾问小组长休斯、顾问白朗特四人站在码头边沿,簇拥着蒋介石夫妇,遥望碧波万顷的鄱阳湖,正在低声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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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四〇章谁是煮熟的鸭子
示升姐日洒下金辉的湖面波先粼粼,群鸥鸟在鱼,点削士翩跹盘旋,勤劳渣夫站在翘起的舟头撒开渔网,放眼望去,一片宁静祥和。
蒋介石将目光从远方收了回来,神色复杂地望着向自己恭敬敬礼的安毅:“一身酒气,烟味冲鼻,从没见过你这么放纵自己。是不是对我的决定有意见啊?。
“学生不敢!校长说笑了。”
安毅看到宋美龄关切的眼神,心中一动,降低声音:“学生明白校长的一片苦心。值此军情复杂瞬息万变的非常时期,军心和士气比什么都重要。”
蒋介石点点头:“看来你还不糊涂,,让你这张乌鸦嘴说中了,凌晨五点,周至柔的十四师被突然出现在侧后的**主力击溃,趁夜撤离战场的彭德怀部从西向东夹击,朱德部放弃对五十二师残部的完全歼灭,突然掉头东南加入合击。十四师损失惨重,慌不择路的数千官兵至今仍躲在大山里犹如惊弓之鸟。紧接着数万赤匪趁南路粤军尚未到来之际攻克信丰,将城中物资粮食洗劫一空,兵分三路全都逃往东面的安远和会昌一线。顾问团长魏采儿先生说煮熟的鸭子飞了,可是我想了又想,真弄不明白谁才是煮熟的鸭子。”
安毅垂下脑袋”想这回陈诚可惨了。
贺耀祖上前拍了拍安毅的手臂,和蔼地说道:“到了蚌埠先稳定军心,召集各纵队将领开个会,统一思想之后再稳妥展开,别着急。”
“谢谢贺叔,小侄记住了。”安毅感激地点点头。
蒋介石侧过身:“休斯先生和白朗特先生要求与你一起前往蚌埠,征求魏采儿先生的意见后我同意了,你要虚心听取他们的意见,此次围剿的作战方案不少内容凝聚着休斯先生的心血,特别是鄂豫战区的战略部署计刮,休斯先生做过深入研究,对情况也很熟悉,你多和他们商量。
“是”
安毅伸出手,礼貌地与休斯和白朗特握手致意。
身材高大非常有贵族气质的休斯微微点头没有说话,壮实的白朗特客气地说很荣幸能与安毅一起共事,希望能领略安毅杰出的指挥艺术。
安毅含笑谦虚几句。接过葛敬恩递来的文件,交给副官沈凤道收好,与葛敬恩低声交流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回到与路程光、穆追忆说话的蒋介石面前。
宋美龄示意安毅走到一边,望着安毅颇为颓废的脸,低声责怪:
“胡子也不利一下,眼睛里全是血丝,以后可不许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可不行,云儿已经回国了,要是让她看到你这样,恐怕又要落泪。
安毅的脸顿时变得通红:“谢谢师母”洁云从英国回来学生也没时间去见她”我本打算忙完川南的事就到上海,结果校长信任,让学生参与指挥进剿,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分身,等到了南京。学生就给洁云和冯老前辈去电话。”
“嗯,我正要和你说这事儿”,不知道你和欧先生说得怎么样了,楚儿又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我只希望你不要辜负云儿的感情,她是我的干女儿,打小就和我投缘。欺负她我可不答应”你最好动作快点,儿,争取今年秋天把婚事办了,这样也能让云儿和冯老爷子放下一桩心
“对了,我听你校长说。剿匪结束之后,你留在南京辅佐他的时间会多一些,川南那边的职务也会兼着没有你镇不住西南各势力,你还要率领麾下尽快把川南五年展计小实施完毕,财政部和实业部会密切配合你的,你肩上的担子可不轻啊!”宋美龄语重心长地吩咐。
“学坐定会兢捷业业全力冉赴,不负校长和师母厚望。”安毅再次郑要表态。
宋美龄满意地点点头:“校长说完话了,你过去吧。”
“是!”
安毅回到蒋介石身边默默站立。
蒋介石指向网从美国买回来的三百吨级快炮艇:“多少钱?”
“二十八万多美元,舰舶主炮和尾炮是德国的。那座三七双联机关炮也是克虏伯瑞典公司生产的,年初已到香港,因为泓沪生战争六月初才从香港开到鄱阳湖,一共两艘,两个水上警备旅各一艘。”安毅低声回答。
蒋介石点点头:“恐怕海军又要有意见了。”
安毅低声笑道:“没办法,这是自筹资金买回来的,海军再眼红也不能说校长偏心。”
蒋介石难得地笑了笑:“走吧,我还要回去开个会,早上出来散步顺便送送你和顾问小组。到了蚌埠来个电报,先熟悉情况,不要着急工作,南面的赣闽战场需要重新调配兵力,北线的鄂豫战场也会受到相应的影响,先稳住阵脚再说吧。
“你到了那边,要到胡宗南和李玉堂两个师走一走,鲁逸轩的十七师和他们几乎在一个水平,这次折翼而归,教极为深刻,要避免他们步入后尘。你的黄埔一期师兄徐向前打仗不简单,一年来数次重创我军,一帮老将被他弄得团团转,损兵折将不说一世英名也毁了,你这次前去切不可疏忽大意,也不能手
“学生记住了!”
“好。走吧。”
军舰徐徐离港,驶入浩淼的湖中航道,安毅看不清码头上送行的蒋介石等人才回到指挥舱里。他知道蒋介石之所以来送行,很大原因是心存歉意。安毅的“乌鸦嘴”太损,一群信心满满的将帅认为最不能生的事情生了,而且就在电光石火之间生了,让一群将帅想要弥补都来不及。安毅相信不少人因此而对自己心生怨恨,但是通过刚才的接触,他确信蒋介石不会因此生自己的气,否则就不会来送行了。
从宋美龄关心的话语中安毅隐隐体会到,自己的蚌掉之行没有让蒋介石怀有多大希望,很可能这个临时代理的总指挥做不长久,一旦新的人选确定,恐怕自己还得再次回到蒋介石身边,继续充当参谋次长的角色,而不会正式成为某一路军的总指挥,至少在剿总内很多人不愿意看到安毅出人头地,更不愿屈居于安毅之下,二十四军和独立师由于休整,没能进入战场,手中没有人马的安毅不能担负重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这反而遂了他的心愿。
路程光和穆追忆在湖口军港下了船,崭新的炮艇继续将安毅一行送往南京,安毅这个时候才有时间翻开葛敬恩转交的鄂豫战区情报汇总,详细了解数月来生的每一次大战,分析战局,总结得失。
诈细看完厚厚的情报。安毅掏集香烟,一支接一支吸起来。
徐向前的指挥能力远在安毅的估计之上,红四军团也没有安毅原先认为的因频繁而残酷的政治运动致使战斗力严重下降,反而在前两个。月的历次战斗中打得有声有色,其中的几个战斗打得异常残酷,同是黄埔毕业生率领的双方打的你死我活伤亡惨重,令安毅心情沉重,不胜感慨。
徐向前指挥的鄂豫皖边区红军六个)师约五万兵力,占据东起滑河、西至平汉铁路,北至固始潢川、南至黄梅广济,面积四万平方公里,创立的红色根据地拥有人口三百余万。六月二十六日,徐向前指挥红军连败第二十路军两个师。截断信阳、柳林、平汉铁路,占领鸡公山及湖北花园附近6家山,胡宗南率领麾下精锐第一师果断出击,解除了霍山红军包围圈,挥师占领红军前进基地青山镇,两位黄埔一期师兄弟终于面对面干起来了。
七月五日,徐庭瑶指挥第四师攻占孟家集,在空军助战下,乘胜进攻霍邱,却突然现面前的对手并不是红军的主力,稳健的徐庭瑶不得不停止前进,果断放弃霍邱退后二十公里设防,后来从俘虏的红军口中得知,若是第四师再前进十公里,将会遭受早已暗中集结的红军三个师的两面夹击。
徐庭瑶的谨慎则让另一部友军付出惨重代价,设伏目的没能达到的徐向前果断们转方向,于次日傍晚击溃进剿的张印相第三十一师,一举占领罗田并包围麻城,取得了击伤击毙敌人一千六百余人。缴获大批枪支卑药和辐重的优异战果。
七月十二日凌晨,徐庭瑶率领第四师,在十二架飞机的助攻下,以出乎意料的度和决心。突然攻打红军毫无准备的霍耶,歼灭红军那继勋部第二十五军二千余人。俘虏三千余人,缴获长短枪五千余支,促使军长祁继勋被**中央军事委员会罢免职务立案调查。蔡申熙临危受命收拾残局。这一仗是一年来鄂豫皖战场上国民党军队少有的大捷,红军受此重创士气影响很大,在长达半个同时间里无法起一次上规模的反击。
安毅打开四开军用地图,仔细核对目前右路军各师所在位置,很快现王均第三军的两个师悄然开到桐城、舒城一线,与鄂东的陈继承部形成了巧妙的椅角之势。安毅立即意识到两军很可能私下有了默契,一个大规模的分兵合击之势呼之欲出。
陈继承第一军下属的胡宗南第一师、李玉堂第三师都是中央军系列中的精锐之师,王均第三军下属的第七师、曾万钟第十二师也都是久经沙场的两旅六团制甲种师。两军总兵力五万余人,如今两军悄然移动,摆出个相互策应蓄势待的势态,肯定有个重大的作战计刑,可是,如此大规模的作战意图,怎么不向剿总汇报呢?蒋介石和何应钦会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安毅思考片刻,再次对皖西鄂东的红军番号进行核对,现情报上对这一地区红军主力的番号没有确定,似乎行踪漂浮的红军主力部队让前线各部无法把握。
这一情况让安毅百思不得其解,沉思良久突然惊觉,很可能此处模模糊糊无法确定的红军部队。就是徐向前军团的主力所在地,否则,陈继承和王均不会花这么大的力气,他们之所以没有上报作战计刑,是因为此刻正在紧张的观察和确定当中,而且极有可能已经到了即将得出明确结论的阶段,一旦确认下来,就会迅动,以最快度给予徐向前主力猛然一击。(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四一章 其心可诛啊
国二十年八月二日。安毅率领自只的参谋班子和孙德心珊沂的特务团离开南京,于下午三点半乘火车抵达蚌埠。剿匪右路军副总指挥王均、纵队司令卫立煌、陈继承和麾下将帅百余人到车站迎接,弄得安毅频频致歉大呼使不得,本来非常严肃的欢迎仪式被安毅弄得笑声阵阵,面目全非。
同行而来的顾问小组负责人休斯目光阴霾,冷脸旁观,本着英国仲士一贯的严谨肃穆,他对安毅不在第一时间向众将介绍他和同伴白朗特感到很不高兴,甚至有点儿恼火。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安毅向卫立煌、陈继承和各师几个军中前辈恭敬问候完毕,就与王均、李世龙、李文斌、胡宗南、李玉堂、袁朴、丁德隆、李仙洲、冯建飞等将领和眼含热泪的好兄弟冬子亲热地拥抱和说说笑笑,似乎是全然忘记了备受蒋委员长和军委上下无比敬重的英国顾问。最后还是老成持重的卫立煌和细心的陈继承迎上去,恭敬地向两位倍受冷落的顾问敬礼致意,热情相迎。
回到城中司令部安顿下来。待安毅洗漱完毕,陈继承私下询问:“你小子怎么这么糊涂啊?就连校长到各军视察都先得向军中将领介绍身边的军事顾问成员。你到好,只顾与第三军王均等人和一众黄埔师兄弟说说笑笑,让随你前来的英国顾问非常尴尬,要是被人告到校长那里,有你好受的。”
安毅这才醒悟过来,有些无奈地拍了拍额头:“糟糕,我全忘记了!看到师兄和那些久别的老朋友,一下就控制不住,把礼节什么的全都忘了。这是我的错,找个机会我向休斯和白朗特先生道歉就走了
“这样。等会儿的接风宴你敬他们一杯吧,好好解释一下,估计休斯上校不会太过在意。”
陈继承摇了摇头,不再提这事,催问急需补充的药品和弹药是否运来了?当听到安毅说明天凌晨补给专列就会到达蚌埠,陈继承非常高兴:“看来还是你有办法,自从俞总高升之后,朱孔阳将军领导的军需署对我嫡系各部就没有以往那么倾力支持了,催急了他来句严守规定一视同仁,就让咱们各军各师主官作声不得。”
安毅连忙解释道:“其实朱署长对我也一样,昨天上他的衙门找他帮忙,他也是以各路军各纵队需要逐一解决为由,一其拒绝了优先照顾我们右路军的请求,我见没法子只好离开了。后来也许是他记起军需署采购的不少军资和新式武器,还需要求到湘西兵工厂和江南集团各企业,很快便打来电话对我说三天内解决。
别怪老朱,他也难啊。咱们黄埔嫡系那些急性子的师兄没少在校长面前告他的黑状,弄得他烦恼不已,你想想看,全军每个师都要求优先照顾,他能照顾几个?他能打个电话给我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但是我嫌三天时间太慢,便从二十四军和西南各部队的南京兵站里先挤些出来,又致电代理铁道部长黄季宽将军求到专列,命令南京兵站抓紧时间装车,先过来。”
陈继承十分感叹:“这人比人气真死人啊!也就是你了,换做别人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半年来好几次作战就因为补给问题错失良机…泓沪停战后,胡寿山的一师从江南调到蚌坪一线后连续作战,损耗极大,就是因为迫击炮弹缺乏,半月前打徐向前十一师时冲了几次都冲不上去,反而被赤匪的十几门土炮打得头都抬不起来,那一战被土炮轰伤的一师官兵就有三百余人,回来救护兵用刀子、镇子从伤兵身上挑出来的铁砂都有十几斤重,那个晚上伤兵营里的嚎叫声传遍方圆十里,连山上的野狼都给吓跑了,惨啊!”
安毅大惊失色,网想询问具体情况,便看到卫立煌走了过来,连忙迎上前去,卫立煌将手里的电文递给安毅,露出个微笑:
“这是网到的中央明传电报,下到各路军各纵队,娄座在汉口举行的剿匪扩大会议上提出明确要求,命令各部限六个月内肃清鄂豫皖赣湘五省共匪。电文后面附上了川军刘湘部捷报,王基陵、郭勋两个,师打败贺龙军团于荆门沙洋。贺龙所部损失两千余众,猖狂逃往潜江、洪冉一线,川军各部正在分头追击,力争合围聚歼。”
安毅看完电文,摇头叹息:“这下何成淡将军统率的左路军算是轻松了,纵横豫西南和鄂西数年的贺龙部屡受重创,估计如今剩下不到五千人马,在”军三个师、徐源泉将军两个师和武汉行营直属两个旅的打击下,根本就没有招架之力,也只能躲进洪湖地区,利用宽阔的湖泊和密集水网打游击了。相比之下,我们右路军任务重很多,接下去该怎么打,剿总尚未形成共识呢。”
陈继承点点头:“是啊。赣南赤匪主力出乎意料冲出我军包围圈之后,整个围剿局势为之大变,我们右路军也受到严重影响。辞修兄的三个主力师被打残,使得网开到安庆的周浑元将军的两个师,再次被剿一牡寸东南线。就连淅中的两个守备师也被紧急南调淅阅炮亿,尔不定我右路军还要分出部分兵力支援闽输一线,接下去这仗不好打了。”
卫立煌犹豫一下,还是直说了:“昨天晚上我的参谋长从武汉返回,听到剿总高层有这样的动议,打算重新划分战区,将本属于右路军的一到两个纵队调拨给中路军统一指挥,恐怕我们又得等上几天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打了。”
安毅一愣,转念一想莞尔一笑,笑得很开心:“呵呵,其实早就该重新调整战区了,比如前辈的第八军三个师负责黄安、麻城一线,距离校长亲自挂帅的中路军更近。更便于指挥和协同。
“早在五月份的作战会议上。境辈就曾提出把整个湖北都划归中路军统辖范围更为稳妥和恰当。可当时何敬之将军一口否定了晚辈的意见,还有今天与我一起到来的顾问团副团长休斯先生,从去年开始,他的组就对鄂豫皖地区的共军展开研究,此次我们右路军的作战指导思想和兵力配置都与他的意见有关,当时他也赞同何敬之将军的意见,没想到现在又重新调整回来。看来校长也知道现在的兵集分配有些问题
卫立煌赞赏地望着安毅:“你才上任,就有利能被分掉三分之一兵力,难得你还这备乐观。豁达啊!”
“你没看到,分掉三分之一兵力的同时,也分掉了三分之一的责任,而且还是分掉了地形和环境都最为复杂的那一部分,晚辈不但不亏,反而赚了,能不高兴吗?再者说了,晚辈此来纯属暂时挂个名而已,相信剿总很快就会派来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挑起右路军的大梁,晚辈本来就不熟悉鄂豫皖战区。虽然硬着头皮来了,但从来就没把自己当成什么总指挥,能干好督粮官的活计,不被各位前辈和师兄们骂娘就算是不错了!”安毅乐呵呵地说道。
卫立煌含笑客气了几句,陈继承却从上层突然出现的变化看出些许异常,重新利分战区说得过去,特别是赣南合围失败之后,肯定需要进行大幅度的调整,无论是战区划分还是兵力调配,幅度都不会重点,还是赣闽粤战区,如今安毅刚刚走马上任,剿总就对整个鄂豫皖战区进行调整,而不是更需要优先调整的赣阅粤战区,这里面定是另有文章。
没等陈继承想明白,胡子拉碴的右路军副总指挥王均风风火火到来,与两人打了个招呼,就拉着安毅的手大步出去,边走边说:“走吧,各军各师弟兄基本上都到齐了,你这个总指挥不到,谁敢动筷子?哈哈!”
“大哥漏说了两个字。是代理总指挥”安毅边走边较真儿。
“管他什么代理不代理的。反正都是总指挥,官比愚兄大
卫立煌、陈继承看着王均和安毅亲密无间地胡说八道,连连摇头。陈继承低声向卫立煌解释:王均的第七卑连长以上军官都听过安毅讲课,基层士官绝大部分出自安毅一手筹建的南昌士官学校,王均本人在朱益之将军麾下时就和安毅建立起深厚友谊,所以两人才会这样勾肩搭背的。
卫立煌恍然大悟,说怪不得三军的七师表现这么好,七十五师长兼二十一旅旅长李文彬是剿匪各部中唯一获得蒋委员长三次表彰的将领。两年来无论是在江西还是皖南,李文彬所部与赤匪作战总是赢多输少。四次在赤匪重兵即将包围的时候脱身,其中一次还弄出个非常大胆的反伏击,弄的赤匪各部遇到他李文彬就头疼,原来竟然有这个渊源。
接风晚宴热闹而又隆重,右路军各部师旅一级将校能来的都来了,副总指挥王均当仁不让的主持宴会,卫立煌、陈继承都被王均连拉带扯地拽上去讲话致辞,轮到安毅讲话的时候,他非常幽默地请求大家别喝多,意思意思就行,否则肯定要连累自己接骂。
一句大实话,惹来百余名将校的哄堂大笑,安毅在笑声中捧起酒杯,礼貌地先敬了两位英国顾问。接着敬一直跟随右路军作战的三名德国顾问,最后才向众人敬一杯。
尽管这样,几轮下来安毅也大呼受不了,但还是得硬着头皮一杯接着一杯继续干。
王均更过分,一面吆喝谁也不能喝醉,一面不停地灌安毅,第三军各师旅将校也都乐呵呵上来给安毅敬酒,灌得安毅菜都没吃上一口就趴下了,看得边上的英国顾问休斯冷笑连连不住摇头,满脸都是不屑。
酒宴散去,沐浴完毕的卫立煌不放心,穿戴停当交代副官几句,独自穿过走廊,走向后院留给安毅的那栋两层小楼,在安毅的侍卫长林耀东的陪同下来到正堂门口。
林耀东进去通报,卫立煌站在门口看到陈继承、胡宗南、李玉堂和一个见过几次但叫不出名字的年轻旅长不知何时已经到来,穿戴整齐的安毅没有千点儿喝多的迹象。与陈继承等人站在硕大的战区地图前,一起比比刮”热烈讨论。
听到卫立煌到来,安数。东继承等人连忙老出来。热情地把他仰进正堂。侍卫很临渐从香茶。
卫立煌端着茶杯走到地图前,看了一会儿,低声问道:“在谈罗田敌情?”
陈继承苦笑道:“小弟那点儿心思被安毅一眼看出来了,他问起我第一军与第三军的协同作战计利小弟只能和盘托出,虽然这个计划没有上报,但还是被他看出来了,盛名之下果无虚士啊!”
卫立煌知道整个计小的制定过程和细节,陈继承和王均为此多次征求他的意见。卫立煌考虑到两军的作战意图对自己负责的战区很有助益。弄好了三个军都受益匪浅,于是也加入其中积极谋刮,经过数日努力,基本上拿出了初步计划只等确定徐向前部两大主力的具体方位,就联名上报剿总请求批准,没想到这个时候却被初来乍到的安毅看破了。
卫立煌不再客气,与陈继承一起把整个计划的前前后后和将要采取的具体行动方案全都告诉安毅。
安毅询问了几个关键点之后,对卫立煌和陈继承等人的计刮赞不绝口。最后却含笑询问:
“诸个的打法是三路呼应,齐头并进,通过出其不意的联合出击呈弧形步步紧逼,以三面夹击的硬碰硬方式,迫使两路共军主力不得不应战,最后只能退到西河以西、罗田以北这片狭窄区域。
“可剿总的指导思想是“分进合击”以合围为最终口的,估计不会同意在麻城方向只留下李默庵的一个师打伏击,因为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不稳妥,更不会体会到诸位“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战果。的良苦用,心。
“我军各纵队兵力分布在各个。战略要点上,太过注重一城一地的的失,所以诸位很难说服剿总放弃对共军其他各部的监控和进剿,从别的地方抽调兵力与诸位的六个师一起。对共军的两路主力展开连续的大规模进攻,这一点不知道诸位想到了没有?。
卫立煌长叹一声:“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举棋不定,没有按常规提前上报,能否说服委座下决心也没有底。我本以为老弟此次挂帅之后能促成此战,但是现在看来,困难重重啊!”
陈继承等人也齐齐点头,李玉堂想了想建议道:“如果卫长官、军座和胡师兄一起到汉口走一趟,或许能解决问题。”
卫立煌三人相视一眼,最后大家都望向最受蒋委员长器重的胡宗南。
胡宗南沉思片刻,当即表态:“如能促成此事,去一趟汉口面呈校长又有何妨?校长历来尊重卫长官和军座意见,卫长官和军座领着属下一起去更好一些。”
“既然这样,事不宜迟,咱们明天上午就走,坐火车到冉京再想办法通过军委向航空署申请飞机,直接飞武汉,否则又要耽误三四天。”陈继承说道。
胡宗南笑了起来:“军座你忘了?次长大人拥有自己的专机,比校长的专松还要好,请安次长派他的飞机来帮个忙吧,直接从他的老巢南昌机场飞蚌埠,带上我们飞到武汉不就行了?”
陈继承眼睛一亮,咧嘴笑道:“就这么定了,哈哈!”
安毅爽快地答应下来,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提出告辞。安毅指指一旁年轻的一师第四旅旅长,向胡宗南请求:
“师兄,给冬子一晚上的假吧。明天上午八点,我让他准时回去报到。如何?”
“我带他来就是这个。意思,走了啊!明天早点儿把飞机派来,还有。答应过我的事情别忘了。”
胡宗南说完,示意卫立煌和陈继承先走,安毅和沈凤道、赵瑞等人礼貌地送到门外,又寒暄一番这才相互告别。
走出院子,卫立煌询问胡宗南:“寿山麾下那个叫冬子的第四旅旅长。和安将军是什么关系?”
“他叫罗韶东,是安师弟的异姓兄弟。”
胡宗南颇为感慨地解释:“安师弟当年流落到广州,正逢商团叛乱被肃清的混乱时候,差点儿被工人纠察队和赤卫队当成商团军给砍了。安师弟接着大病一场倒在街头,被当成倒毙死尸拉到东郊指埋,当时冬子在广州民政局收尸队工作,看到安师弟还有一口气,就用板车把他拉回自己的住处,倾尽所有把安师弟治好,两人就这样成了生死,弟兄。后来,冬子以优异成绩考上黄埔五期,毕业后分到属下所部,从见习军需官干起,屡立战功,终于升到现在的上校旅长,六月底丁德隆师弟独立旅被徐向前部两个师合围,就是冬子身先士卒率部快驰援,苦战四个小时成功解围,他小腿的枪眼至今还没愈合呢。”
卫立煌大为感慨,同时对胡宗南和安毅之间的交情,又多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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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四二章 其心可诛啊
由干卫立煌、陈继承卉赴汉口请示剿总,副总指挥至均是凶,东前线观察敌情,右路军的一切军事行动暂时中止。安毅乐得逍遥自在,和冬子盘桓一夜后,连续两日骑上久违的战马,前往胡宗南第一师、李玉堂第三师视察部队。观摩训练,官兵们看到自己的师长旅长簇拥着年轻的安毅将军四处游走。安毅将军却彬彬有礼,一口一个师兄的叫,都觉得有趣,也感慨不已。
第二天晚上,安毅告别李玉堂等人返回蚌坪,和从徐州赶来的骑一师师长张承柱、副师长兼参谋长李金龙等人把酒佯谈。由于战马奇缺。饲养成本抬高,加上嫡系各部队逐渐获得新式武器和运输车辆。骑兵部队风光不再,难以获的原有的重视,中央军委开始酝酿大规模的骑兵缩减和转型,原有的四个骑兵师将缩减为五个骑兵旅。张承柱和李金龙这些日子整天愁眉苦脸。心中很不好受。
五月底军委就骑兵改革征求参谋本部意见的时候,安毅就对张承柱的骑一师有了洋细的考虑。由于其中无法确定的因素实在太多,加上张承柱和李金龙对骑兵有着深厚的感情,安毅一直没有把自己的真尖想法告诉两人,现在两人找上门来诉苦,安毅不得不把问题挑明,希望两人放弃保留骑兵师的想法。安毅承诺将会想办法为他们全力争取一个正规师的番号。
张承柱连连摇头。怎么也舍不得:“四弟,没有了马,你让大哥干什友啊?大哥从十岁开始就伺候马,如今说没了就没了,这心里”大哥实在受不了啊!”
“是啊。老四,哪怕缩编成骑兵旅,咱们也认了!”李金龙说完,仿佛牙疼般猛吸凉气。
边上的沈凤道、赵瑞和展到等人想笑又不敢笑,憋得脸色红实在难受,安毅挠挠脑袋有些无奈地说道:
“大哥、二哥,如今胡子独立师的骑兵团也改成独立旅了,箫无兄都主动申请进入6大深造。就是为了日后成立机械化师做准备,他留下两百匹战马也就是当成特种部队和各级军官的交通工具。唯独后勤部门和工兵营保留了些驮马。以备复杂地形使用,骑兵在各步兵师基本取消,这是大势所趋啊!
“许多人都说我的川南各部马匹众多。那是因为两位大哥所在的中原和江北地区与西南地区迥然不同,西南地区山多平原少,保留的马匹也相应多一些,但也都是用来代步和运送物资的,没有谁再用来作战,就连弟的那匹小黑驹也闲着小弟回去能骑上跑跑,不回去它都成了军马场的专职种马了。你问问老沈,他那匹一人高的纯种母马怎么样?除了下马仔还是下马仔。”
众弟兄听了哄然大笑。张承柱气得直翻白眼,李金龙忍不住笑了两声。接着又开始愁:“老四你说,怎么办吧?”
“好办!还是听我的,全力转型成立新编师,保留一个骑兵团的编制。练个一年半载等军委考核检验完毕,弄个正规师番号继续干。
要是你们不愿意打内战,小弟想办法把大哥二哥的整个师调到海边去驻防,分期分批挑出优秀士兵送到川南士官学校,学驾驶学机炮学特种作战,争取三年内练就快反应能力,学成一批小弟配送一批装备。最多只需要三年时间。就是个响当当的主力师了。”安毅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张承柱和李金龙对望良久,低声商议几句,张承柱有些无奈地说道:“就算装备上去了,可我们恐怕难以胜任这种新型步兵师的指挥
安毅责怪地瞪了张承柱一眼:“有道是一通百通,别看各兵种花里胡哨的像是千差万别,其实打起仗来本质上都一样。就是快准狠!这和骑兵作战的本质有何两样?以大哥二哥的才华,只需熟悉数月就能随心所欲,要是还担心存在砒漏,等箫无明年毕业,让他给两位大哥当参谋长。”
安毅把话说到这份上。为两人想得如此周全,并承诺提供大批装备,张承柱和李金龙尽管不情不愿。也只能认了,毕竟军队的展、新式武器的运用、作战方式的变革实在太快,骑兵这个古老的兵种虽然仍有生存的空间和时间。但是再也不会当成单一的兵种大规模独立使用,骑兵的地个和作用也逐渐降低,正如安毅所言,这是大势所趋,不是自己想保留就能保留的。
算决了难题,大家继续喝酒,张承柱儿,“注心中的疑惑。询问南昌士官学校是不是要取消了?腔…
安毅解释说,因为大部分师资力量已经转到了川南叙府、军委和蒋委员长早就有了把南昌士官学校和步兵学校合并的想法。以后全军只会保留一个士官学校。那就是川南的士官学校,由于士官学校几年来培养出众多优秀人才,毕业生成了中央军各部的抢手货,齐全的科系和聘请众多德高望重经验丰富的中外教官执教,教育质量与学校规模都堪称全军院校之冠,就连德国和美国都已提出要求,希望能接受他们的学员进入士官学校特种作战、山地作战等专业学习交流,因此学校倍受蒋委员长和中央军委的重视。学校的全称已正式更名为“中央6军士官学校”蒋委员长兼任校长。教育长为侥幸逃过一劫的王庚少将。同样,拥有数十架先进飞机和百余名中外教官的。南航空学校,也被中央军委命名为“中央航空学校叙府分校。”极为重视教育与传承的蒋委员长照样兼任校长职务。教育长为安毅。安毅不在的时候,由川南接靖公署主任杨斌代理教育长。
没到十点,张承柱和李金龙都喝醉了,心事重重的哥儿俩醉得这么快,出乎很多弟兄的预料。安毅却非常理解他们的心情,与赵瑞等人一起把两人扶进卧室抬上床,弄的一身大汗这才回到正堂。
赵瑞看到安毅端起茶杯默默想着事情,吩咐撤下酒席蒋理干净,端起茶杯询问卫立煌和陈继承去了两天为何还不回来?
安毅提出两种可能:一是右路军的作战计划,没能获得蒋介石和剿总的支持。中路军正在酝酿把卫立煌纵队调过去使用,这个时候从全局考虑的剿总不会因为右路军的局部计刮而改变初衷,虽然这个计刮很大胆新颖,也很见谋哉者的军事功底。是一份非常有见地也非常值得实施的优秀计划但是在剿总那些思维呆板固执的将领眼里,不一定就觉得优秀了;二是可能已经引起剿总的极大重视,正在反复推敲和完善。
展到兴致勃勃地询问会出现哪一种可能?安毅毫不犹豫回答第一种可能性居多?展到再问为什么?安毅望向天花板长叹一声:因为到目前为止,剿总和卫立煌将军几个都没有来电征求自己的意见,由此推测不言而喻。
事情果然不出安毅所料,次日上午十一点,卫立煌三人乘坐黄禀一领着三个徒弟驾驶的飞机降落在蚌埠机场,一下飞机安毅就能从三人难看的脸色获得答案。
安毅乐呵呵迎上去却根本不问正事。反而询问飞机怎么样。感觉又如何?紧接着接过黄禀一递上的公文包。两人悄悄说了五六分钟的话,黄禀一敬礼告辞。随即驾驶飞机飞回南昌。
卫立煌三人目送飞机消失在天际。看到安毅回过头来仍然没有询问结果如何。都暗自佩服安毅的沉着和耐性。想了想也没有心情细说两日来在汉口所受的一肚子气,唯独卫立煌颇为歉然地告诉安毅:自己的纵队已经被戈,归委座亲自指挥的中路军。虽然防区没有太大变动,但是今后只能听从中路军司令部的指挥,除非剿总下达命令,否则再也无法与右路军同仁协同作战了。
下午两点半,右路军召开旅长及其以上级别的军事会议,卫立煌最后一次出席会议
会议由副总指挥王均主持。陈继承在会上传达了从汉口带回的剿总最新指示精神,仍然是坚持贯彻“分进合击”的战略方针,右路军要把主要精力放在皖南与鄂东一线。争取尽快拿出一份稳妥可行的作战计划,力争在皖南鄂东一线打个上规模的歼灭战。
安毅端坐在正中位置。一言不。陈继承传达完毕,王均按例询问与会各部主官有何建议和意见?看到众将校没有任何动静,王均与陈继承低声商量片刻,请求安毅转到隔壁的作战指挥大厅。
七十余若将校离开会场。鱼贯进入指挥大厅,参谋人员已经揭开正中央硕大沙盘上的盖布,将校们分成两层围在沙盘周围,休斯、白朗特和德国顾问组正好站在安毅的正对面。陈继承提起两米长的指挥棒,开始详细讲解皖南鄂东的地位态势。结合剿总的指示精神,请求大家对从剿总带回的新作战计,“畅所欲言。
正文 第七四三章 其心可诛啊
将校盯着沙盘。开始紧张思考放下指挥棒的陈继乐叫7边的王均低声交换意见。胡宗南和李玉堂几个看了片刻,脸上均泛起疑虑之色,但又不敢随意表意见。
“谁主持制定的这个计哉,?”
安毅宏亮的声音突然响起,所有人都听出其中蕴含的不满。
陈继承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报告总指挥,是剿总作战处在顾问团的协助下制定的。”
“顾问团?具体是哪一个小组?”安毅再次大声问。
陈继承这次却没有回答,颇为尴尬地望向卫立煌,卫立煌微微皱眉,暗自琢磨安毅是什么意思?
众人现平时很好说话的安毅突然变得这么严厉,不由吓了一跳,看到安毅身上散出的凌厉威严,随即联想到安毅铁血的作战方式和严苛的治军手段,不由的心中一凛。齐齐收起轻慢之心,不知不觉站直了身子。
休斯上校扬起高傲的头颅,用略带上海韵味的官话大声回答:“这个计划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这可是本人负责的三人顾问小组,在半个月前刚网向委员长先生提交的呕心沥血之作,这一计划小从酝酿到出台,耗费了我和我的同事们三个月的心血,并得到了总司令部十余位将军的鼎力协助,在此,请允许我向我的同事和参与计划,制定的总部将军们致敬,并对委员长先生和剿总副司令何将军的支持致以崇高敬意。史将军对这一作战计划有何意见,不妨开诚布公地说出来,久闻将军是中国年轻将领中最为优秀的指挥官,能得到将军的指正,本人将感到万分荣。
安毅看到休斯英俊硬朗的脸上没有半点儿荣幸的意思,沉下脸吩咐参谋把指挥棒递过来,抓住指挥棒指向豫皖交界处的叶集一线:
“按照新的作战计划”第一军和第三军将从南北两路进攻这片约为一百三十平方公里的区域,根据刚才传达的最新情报,此的是共军徐向前第四军团蔡申熙二十五军的藏身之所,但是并没有明确蔡申熙部的兵力数量,只是按照该部原有的兵力再减去已经战损的五千人估算,大致认为该部共军约为一万多人。
“有一点我得提醒诸位,这一地区是苏维埃的老根据地,自古民风彪悍桀骜不驯,**军队经营多年,完全可以用全民皆兵来形容,根据五月份参谋本部第二厅下的内部通报,商城至固始的区拥有共军地方武装三十一支。总人数大约为两万六千人左右,**把这些地方武装称之为赤卫队,在我们的固有印象里,这些武装力量通常是扛着长矛大刀的乌合之众。所以通常也就直接忽略了这部分力量。但是在这里我想声明一点,在某些特殊的情况下,这些武装往往能起到左右战局的作用,比如情报传递、比如全方面大面积的监控、比如对地形和隐秘路径的熟悉等等,都是我们的正规军队无法比拟的,数年来我军只要进入苏维埃的根据地,就遇到无处不在的监视和破坏,因此而暴露踪迹,遭受共党正规军队或者赤卫队迅集结快打击的例子不胜枚举,一年前张辉瓒将军就是这样被突然集结的共军主力围歼最后被砍下脑袋的,我希望能引起大家足够的重视,”
休斯打断了安毅的话:“安将军,你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说明什么问题?难道你是想告诉我们,那里的老百姓都是能扛起枪的赤匪吗?就算他们能扛起枪,有那么多的枪给他们扛吗?这也太过未免危言耸听
安毅瞪了休斯一眼。嘴的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上校,我是想告诉大家什么是人民战争。人民战争的威力如何,诸位可从刚刚过去不久的泓沪抗战中有所体会。这一点也许休斯先生或者西方军事家还没有足够重视。中国兵法非常重视天时、地利、人和这三大耍素,用西方军事学的说法是战争的政治环境地形气候等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天时咱们暂且不说,就说地利与人和吧,这两个要素现在并不在我们手里,可以说,长矛大刀鸟锐松炮带来的危害,并不比步枪和机关枪逊色多少,不少人笑了。不相信我的话,对吧?好,不妨根据计划咱们来好好推演一下。
众人的胃口立即被安毅吊了起来,三个德国教官目光炯炯地望着安毅,显得非常期待,白朗特也露出非常感兴趣的微笑,唯有休斯仍然是一脸的不屑。根本就没拿正眼看安毅。
从庐山军事会议开始。休斯就对安毅的狂妄自大便很有意见,一起登船之后,安毅并没有主动找他这个顾问组负责人交流意见,到了南京后扔下他们就自己回家去了,在前往蚌坪的火车上,休斯实在忍不住想主动寻找安毅交流一下感想,安毅却待在最尾的一节车厢里,与一群士兵玩着在奔驰的列枣门口跳上跳下的游戏,来到蚌埠后更没有给休斯应有的尊重,现在又对休斯领衔并经过数月努力制定的作战计划横加抨击,怎么不让休斯火冒三丈?就算是再好的修养也受不了,何况休斯拥有在印度殖民地领兵镇压反抗势力长达五年的指挥作战经验。并且在中国当了三年军事观察家,接着又被蒋介石和何应钦高薪聘请当了两年的军事顾问,如今却被年纪轻轻的安毅冒犯,怎么不让高傲的休斯心生抵触私怨恨?
安毅看都不看休斯一眼,提起指挥棒指向叶集之南:“按照原定计哉,王均将军第三军两个师将分兵两路,从苏台山东西两面向北进,大家请看沙盘。标注的距离都是二十七公里,两线的数个险要的让,坳地段也非常清晰。但是却没有标注出苏台山西面梅村北侧的一片沼泽地,据我所知,那片方圆约十公里的沼卑地只有一条南北向的通道,可以并排走两架马车,但是有两座三十多米长且建在沼泽突起硬地上的木桥,两边没有栏杆,宽度只能走一架马车,所以,参与进攻的第七师的炮营如何过去便成丫“哦问是纭用工兵架桥铺路,最快度也得要七个“蝴能协助炮营通过这一地区,这还是建立在第七师工兵营集常优秀的基础。
“根据计哉要求,进攻起后,东西两路大军必须在六小时之内同时抵达武庙集以南。否则就达不到迅、隐蔽、相互策应的预期目的,就有被共军提前现,致使其主力快转移的危险。请问各位,六时的行军时间。可能实现吗?要是第七师耽误个三小时,而第十二师从东面按计刑开往预定地点,会不会被共军集结兵力予以迎头痛击?打不赢共军主力可以从从容容选择撤退,届时只需派出两个团骚扰性地进攻半时。十二师还敢继续前进吗?”
大厅里鸦雀无声,众将纷纷议论起来,相互询问担任地形勘察任务的是谁,为什么连沼泽这么明显的地形都不知道?王均和第七师副师长李文彬相视一眼。后怕不已,三个德国顾问连连摇头。直呼怎么会出现如此低级的错误?
安毅却不给大家喘息的机会,不依不饶继续难:“诸位再看北路方面,按照这个作战计戎”陈继承将军同时指挥第一师、第三师分进合击,秘密移动到泉河铺之南地区,随后立即全前进,第一师经东石桥、古井直逼武庙以北,行程二十一公里,率先对共军起强攻以吸了对方注意力。从而对南路的第三军形成有效支持。
“这一进军路线并没有什么太大问题,几个沿河谷地都得到了充分考虑,有问题的是担任绕击作战任务的第三大家看,第三师走的是这条十八公里的捷径,看起来似乎能起到出其不意的良好效果,可大家现没有。这条捷径在十三公里处有个。形同漏斗状的山谷,第三师需要进入山谷再翻越高度为一百七十米的最狭窄处。计划中是第三师特务营提前出,从东面爬上山势徒峭只有一条羊肠小道的白鹤岭,一举控制这个险要隘口,保障第三师顺利通过,以便在第一师起猛攻之后,出其不意打击对方侧翼,从而一举摧毁共军的防线,最终与南面赶来的第三军两个师形成合击之势,将共军二十五军予以全歼
安毅故意停顿一下,非常陶醉地啧啧赞了几句,紧接着泼下一大桶冷水:“想法非常好,整个计划,正奇相辅,非常巧妙,可惜根本行不通,更给我一种一厢情愿的感觉。
可能大家要问为什么?因为我非常忌惮我的黄堵一期师兄徐向前,他的敏锐细腻与周全算计、飘浮灵动和坚毅果断的风格,一年多来体现得淋漓尽致。即使是在共军内部运动不断人人自危的这九个月里,徐向前师兄与我军十数次上规模作战也都取得了骄人的战绩,上一次巨大的失败还是那世勋在张国煮错误的指导思想之下生的。共党中央已经撤销了那世勋的职务。换上了敢打敢拼却又非常狡猾的蔡申熙。并责令徐向前重整二十五军,以二十五军数年来无数次在这一地区兜圈子的经历,以及众多本地籍官兵和当地赤卫队对地形的熟悉,他们能不时刻提防我们通过这条羊肠小道吗?说得难听点儿,这条道路上不知道掉下了多少他们的脚毛,而且只需一个几十公斤的炸药包,就能将宽近四米五、长达十六米的狭窄隘口堵死,让第三师站在下方这个漏斗形的峡谷里寸步难行。如果他们早有准备的话,只需在两边山上滚下几千块石头,就能让第三师损失惨重,铩羽而归,留给第一师自己攻坚去吧!”
安毅说完。直接将指挥棒扔在沙盘上,棒头正巧敲下关隘两边微缩山顶的石膏。破碎的小块石膏和粉末沙沙落下,非常像从山上滚下的石头,看得李玉堂、胡宗南和他们的军长陈继承心中一片冰凉。好久才能把目光从被打碎的地方挣脱开来。
议论声嗡嗡响起,众将校交头接耳,纷纷表示自己的担忧,三个德国顾问身后的翻译累得不行,顾问们的眼睛在手上的德文作战计划和沙盘之间来回转悠,卫立煌脸色非常难看,连连摇头低声叹息,这时安毅已经接过身后林耀东递来的茶水,非常惬意地喝了起来。
“胡说八道。这完全就,是主观臆断!我很怀疑安将军的意图,片面地将敌人的能力夸大,把自己的能力贬得一无是处。这里我想问一下,如果安将军也和我们的对手一样,对我们的作战计划一无所知,安将军还能做出这么精彩地推演吗?安将军是否每一次都以这种方式考虑问题的?。休斯非常生气地大声质问,由于情绪太过激动,咬字也不准了。
众人全都停止了交谈,担忧地注视着安毅和休斯。安毅根本就不理睬休斯,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喝茶,气得休斯脸色通红,差点儿暴走。
“安毅将军,我提醒你猪意注意,你们的军队拥有先进的武器,有严格的刮练。有德国步枪和姐克捷克轻机枪、妈个逼马克沁重机枪,而对手只有少得可怜的陈九陈旧步枪、用树干挖成的土包土炮,剩下全是很多缺口的长矛大刀,你们打击这样装备简陋的敌人,就像当年大英帝国的军队轻松打击那些**上身高呼刀枪不入的义和团一样轻松,你竟然说出这样泄气的话来,真令人难以置信,由此而让我对你的尊重大打折扣,真不明白你的那些胜仗是怎么取得的”。休斯被激怒得口不择言了。
胡宗南看到安毅眼中寒光一闪,立刻知道要坏事了,安毅果然没有辜负胡宗南的期望,当着数十中外将校的面反唇相讥:
“怪不的休斯先生制定出这样鳖脚可笑漏洞百出的计划来,原来思维还停留在几十年前,难怪会生这样的事情。休斯先生,你为何不索性建议蒋委员长和何应钦将军,让我们的军队全都穿上苏格兰格子裙,排着整齐的队伍敲着鼓吹着风笛,迎着对手的旧枪和土炮前进?”
“你,,你太没有教养了,你产重侮辱了一个”情绪失控的休斯网要爆,就被助手白朗特和几个德国顾问团团抱住,白朗特紧紧捂住休斯的枪套。嘴里蹦出一大串急促的英语。
安毅推开上前劝阻的卫立煌,朝着沙盘对面被四个白种大汉紧紧抱住仍在大吼挣扎的休斯哈哈大笑:
“就你?无论是开枪对射还是徒手搏击,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正好我练了几年“踹你死功夫”还没修理过人,你上来正好合适
“够了!够了!小毅,你住嘴,你想到恶劣的后果了吗?你快给老子住嘴!”
陈继承吓得脸色大变,用力把安毅推了出去,第一军的七八个黄埔将校见势不妙也上来帮忙,七手八脚一下就把安毅弄出门外。
站在墙边的林耀东看见这种情形,担心安毅吃亏,正想要冲过去帮忙就被沈凤道一把拉住了,在林耀东耳边低语了两句,林耀东张着嘴不可置信地望向沈凤道。沈凤道抬手给了林耀东脑袋轻轻一掌,非常从容地跟了出去。
一个极为严肃也非常重要的军事会议,竟然以这样一种场面结束,让卫立煌频频摇头哭笑不得,王均则非常仗义地说谁让英国佬污蔑我们,不提义和团还好。一提起义和团老子就想起鸦片战争,想起英国佬给中国带来的无尽耻辱,恨不得上去给他两耳光。
卫立煌吓得四处看了一眼,见没人留意,这才低声告诫王均,说你身为一军之长又是右路军副帅,这个态度不怕影响不好啊?王均恼火地说怕个屁,要不是小毅分析,恐怕真让那个自以为是、纸上谈兵的英国佬害死了。
卫立煌和陈继承等人担忧的严重后果很快到来,休斯第一时间分别致电顾问团团长魏采儿、中**队最高统帅蒋介石、剿总副总司令何应钦,愤然辞去顾问团副团长兼英国顾问组组长职务,明确表示立玄返回南京,随后返回英国。
蒋介石接到电报后大吃一惊,何应钦、魏采儿等人也都涌到蒋介石的办公室,询问究竟蚌埠出了什么事,竟让休斯做出如此冲动的决定?蒋介石当即命令葛敬恩致电右路军王均、卫立煌、陈继承等人,责令他们立玄将详情上报。
右路军几个将领不敢怠慢,避重就轻地将安毅和休斯在军事会议上的分歧电告蒋介石。没想到中央党部派驻右路军指挥部的政刮处长,已经将整个过程以及安毅与休斯的对话一字不漏地电告蒋介石。
蒋介石看完长达两千多字的密电,勃然大怒,迅做出决定:撤销安毅一切职务,责令他离开右路军,返回南京向政治部报到,做出深刻检查,并等候中央军委的进一步处理。
傍晚六点,蚌埠火车站,安毅向众多送行的将校礼貌告别。又嘱咐了冬子一番,这才率领自己的参谋团队,踏上南下的列车,连夜返回南京。
列车远去,站台上的卫立煌仍然没有离开,对身边询问自己感受的陈继承低声说道:“真是可惜了!要是安将军留下来的话,以他的韬略和眼光,右路军很快就能打开局面,至少能避免许多无谓的牺牲,,如果我所料不错,安将军压根儿就不想当这个代理总指挥,不过,他选择以这种方式离开。还是让我深感意外。
陈继承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怪不得他笑得那么轻松,这家伙可真够狠的,”
蚌掉火车站外半新旧的道奇吉普车里,丁德隆在一脸郁郁之色的胡宗南耳边说了一大通分析加感想,胡宗南立刻吩咐停车,盯着丁德隆的眼睛,严肃问道:“你确定?”
“**不离十吧。安师弟可真耸阴损的,竟然以这一手惹来校长脾气赶他离开,,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检查什么停职,给他升官他还不稀罕呢!师兄,小弟还有个看法,就是安师弟不愿意和徐向前拼命,否则**、卢德铭等人几次袭扰他的南昌地区和湘西基地,他都像没事人一样忍住了,皖军、直系、桂系、西北军和小日本他都打了个遍,怎么会担心打不过徐向前?他这是不愿意同室操戈啊!他竟然用这样的手段达到逃跑的目的,太阴险太狡猾了”不过明知道这样。谁也不能说他什么,毕竟不是他不愿打。而是校长生气了不给他表现的机会,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回到南京,一面抱着美人喝着美酒,一面乐呵呵看着我们在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拼死拼活,可恶啊!”丁德隆垂头丧气连连甩。
胡宗南终于想明白了,双眼圆睁,咬牙切齿地痛骂起来:“***安毅,害得老子为他担惊受怕,送他上车时,还蝉心竭虑想着怎么帮他向校长求情,这孙子,,真真气死我了!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丁德隆制止恼羞成怒的胡宗南:“师兄狠狠痛骂他一顿,让他快点儿把答应送给师兄的两辆改装中吉普和十七座运输机送上,这样的话师兄去哪里都不用求航空署那帮孙子了,咱们弟兄也能跟着沾光,想想就舒坦啊!”
胡宗南没好气的瞪了丁德隆一眼:“你以为他舍不得?我就是开口问他要一百万他都不会拒绝,加装无线电的越野吉普车他已经放在南京兵站等我去取了,飞机下个月就送到,他还问我敢不敢光明正大地飞?我想想也是,的私下请示过校长同意才敢用,虽然说不花一分钱公款,但是影响太大。而且如今我们身处江谁腹地,不像当初在西北驻防时那么迫切需要,我正在为此头痛呢!可***安毅决不会头痛,他巴不得我和他一样**,这家伙真他娘的阴险,越来越阴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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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四四章尾大不掉
安国西海岸靠近墨西哥的圣地亚哥是美国西海岸天然良标。…州南部唯一天然良港,抚控太平洋东部海域,是拉美国家移民和货物进入美国的一条重要通道。城市西北部几乎占整个城市面积一半的加州政府新规的唐人生活区里。到处都是繁忙的工地,白人、黑人、黄种人掺杂其间。你挑我扛,开机器的开机器。砌墙的砌墙,携手合作。蔚为壮观。
这两年经济不景气,许多建设工程都停顿下来,唯有美国西海岸的各大城市的唐人生活区建设却一刻没有放缓脚步,从美加边境城市西雅图。到美墨国境线以北的圣的亚哥。到处都是一片繁忙的景象。这些建设除了给华盛顿州、俄勒网州和加州政府带来大量就业机会。还带动了水泥、钢铁、装饰材料等相关行业的复苏。为此各州政府都大力配合。并没有人为地设置障碍。
以前华人没地位。在美国能有一条聚居同胞的街道就很不错了,现在随着华人地位的不断改变。每一个城市开始有大片街区为华人所拥有,到现在展到大量购买土的自行规划建设,可以说短短的几年时间,情况就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这些改变引来种族主义者的强烈不满。但现在普通民众连肚子都吃不饱,有人能提供一个工作的机会已属不易,哪里还愿意参合到无聊的抗议中去?
圣地亚哥唐人区中心街道旁的一个在建的高楼顶上,林旭东戴着安全帽,指着远近的工地。自豪地说道:“这里建成后,至少可以满足二十万人的生活和居住要求。一旦西海岸的城市都建成这样的唐人生活区。将极大地改变美国西部华人的人口比例
站在林旭东右手边的男子三十来岁,身材瘦高,一双眸子精光四射,显得极有气势一他就是马志远,安毅模范营时的警卫员,曾经得到安毅倾力指点,不管是学识谋略还是武功枪法,都极为不凡。后来淀凤道到安毅身边后,马志远便调到了教导连。否后来又随着黄应武一起回到老南昌创建士官基地。成为批教官。二七年安毅江北失利后回到老南昌,派遣马志远作为第三批留学生到达美国。学成后马志远并没有归国。而是作为安毅的代表,加入到“华青社”的组建和刮练中,是现在“华青社。的二号人物。
马志远点点头:“没错,这一连串投资确实是大手笔。要想华人更好地融入美国社会。除了加大华人华侨的引入、适当改变华人在美国社会中的人口比例外,在经济和实业中也需要掌握足够的话语权。现在全球都开始反犹太人,美国也不例外。但为什么犹太人中的佼佼者却没有受波及呢?那就是他们掌握了大量的资产和资源,一旦他们出问题,美国的经济就要感冒烧,现在我们华青社要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当做好这些后。我们还要把政治上有所抱负。这西部各州的议员名额咱们得尽量争取,再过几年。希望会有华人州长出现,这样我们才算是真正在美国站住了脚
钟芷斋站在林旭东的左手边。脸上除了兴奋与满足之外,更多的却是一丝忧虑:“现在的摊子铺的太大了,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国内的川南也在大力展建设,张先生和欧先生他们收购的机械设备源源不断地送往中国,可以说每一天川南的土地上都会出现一座座新的工厂。
如今国内在资金上完全援助不了咱们。甚至还需要我们不断补贴,我真担心有一天,这种展会戛然而止,不但不会给咱们华人的地位带来改善和进步,反倒会滋生许多新的问题
钟芷斋曾是安毅购买的南京厚载巷那栋房子的房主,二七年举家迁往美国,在加州理工学院担任讲师。全权负责安毅派遣的留学生教育安置问题,到后来随着留学生人数日益庞大,又组建了专门的公司负责,在留学生和华侨、华人中间拥有很高的声望。“华青社。组建后,骋请钟芷斋担任顾问职务对社团的展和建设拥有咨询和建议权,同时由于与张熹和欧耀庭良好的关系,对于华青社的资金流向也有一定的决策权力,所以林旭东对其非常尊重。
“这个应该没有问题。去东我们从走私的毒品、酒类、洗水和沐浴露等洗浴用品,还有磺膝和阿司匹林等药品中赚取的利润高达上亿美元,除了有力地支持了张熹的收购行动外。我们自己手头也很宽裕。我相信几年内完全不用为资金愁。”林旭东自信地说道。
二十二岁的林晓冉是林旭东师村老族长的宝贝孙女,和她的双胞胎姐姐林晓彤一起。于二九年来到美国。就读于新成立的加州科技学院商学院,今年刚刚毕业。暂时出任华青社的会计。听了林旭东的话,她青春觎丽的脸上浮现一丝凝重:“四叔,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获得张叔叔资助、在民主党内的选举中节节获胜的富兰克技罗斯福先生提出的其中一个竞这口号就是他上任后会废除禁酒令,照现在的趋势看,他最终赢得美国大选的可能正在加大,这也就是说,一旦他当选,很可能美国自,咽年,月口日实行的伏尔斯泰得法案正式作废。我们在酒类这一块获得的巨大利润将完全丧失。”
林旭东吃了一惊:“什么?罗斯福要废除禁酒令,难道张熹先生不知道这一块给我们华青社带来的源源不断的利润吗?为什么他不阻止?”
张熹派驻华青社的全权代表、已经取得美国国籍的白俄经济专家布尔切诺夫解释道:
“这件事我听张熹先生说过了。罗斯福州长要在竞选中杀出一条血路。就必须得做出一些迎合选民的改变。禁酒令实施以来。给美国带来了严重的社会问题,区区一条法令,根本就无法消除人们喝酒的**和需求;在正规市场被禁的同时,地下黑市却得到了飞的展,种种非法制造和买卖酒类利品带来的暴利深度挖掘了黑市贸易的潜力。尤为严重的是,在禁酒令实施之前,因为没有财政依据。美国的黑社…股用不兴,而在实施禁酒令兰后依靠私酒贸易带来的暴哦“涵国各地的黑社会开始展壮大。与此同时,警察队伍也日盖**。犯罪率不断上升,民众对此非常不满,所以罗斯福先生才会下决心废除这条法
马志远冷笑一声:“这分明是集着和尚的面骂秃驴。谁是黑社会?咱们华青社就是!现在是谁在这条法令中获取最大利益?不就是我们华青社吗?每年高达四千多万的利润,谁不眼红?我怀疑张熹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怎么会荒谬地赞同罗斯福的意见?不行,这件事不能由着他们,我们得想想办法。不能让这条赚钱的路子就这么没了。”
林旭东也非常不满:“现在酒类走私一块就我们华青社做得最大,意大利和爱尔兰黑帮已经被咱们打怕了,都是从咱们乎里接酒来卖,如果禁酒令一废除。咱们还赚个屁钱啊?
“还有,我听说南美黑帮眼红这笔利润,从日本矮子和欧洲黑帮手里购买了大量的军火;想和咱们大干一场,争做毒品和酒类走私的地下主宰。我正琢磨着要怎么好好教刮一下这些桀骜不驯的家伙,却突然出了这事儿,不是影响我们的军心和士气吗?要是大家都知道再过半年禁酒令就废除了,谁还舍得拼命啊?”
马志远道:“军心和士气倒是没问题,社团的兄弟几乎都是我带着老弟兄手把手教出来的。都接受的是安家军模范营的教育,不合格的早就踢出去当工人了,不存在战斗力衰弱的问题。现在的关键是张熹这家伙突然想断咱们华青社的财路,而西海岸的建设和老大那边都非常需要钱,我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生
一直冷静倾听的李晓彤理了理耳边的长,突然建议道:“马叔,四叔,现在各大传媒不是先后从张熹的名下录离出来单独经营了吗?毅哥哥虽然在钱财方面看得很开,任由张熹操作,但对收购下来的传媒企业却很重视,一直要咱们控制好这块阵地。一直以来,咱们的社团和各留学生组织都对张熹的各项举措全力支持,从来没有过二话。但这次咱们面临巨大的损失。就不能不作出反击了已我想是不是让各大报纸和广播电台统一口径,对罗新福解除禁酒令的竞选策略口诛笔伐?我们可都知道。禁酒令是深受广大妇女和清教徒欢迎的,而美国本身又是一个基督徒国家。我相信在这方面着手,掀起巨大的舆论攻势,肯定会让罗斯福先生慎重考虑的,至少不会拿这个作为噱头来竞选总统
李晓彤在加州科技大学学的是传媒专业,现在全权负责福克斯广播网的运营工作,因此一出口,就点到了问题的关键。
钟芷斋眼睛一亮:“没错,美国人之所以会对酒宣战,早始于他们立国之初。许多早期移民走出于宗教原因而抛弃欧洲故土、奔赴这片蛮荒的,那些被称为“清教徒。的美国创始者,把他们的一腔宗教热情带过了大西洋。使之成为美国民族形成中一个极为重要的因素。“清教徒,们力主敬畏上帝、清廉度日,反对放纵自我,纵情声色,而酒更是被誉为万恶之源。到上世纪中期,美国一些地方的居民开始诉之于法律手段约束贪杯之人。这个民间运动时起时伏,绵延不绝,终于在十二年前掀起大潮,通过了正式法案。这就说明美国社会的大多数人,还是反对酒的。尤其是占据国民数量一大半的妇女儿童。我们在这个方面大做文章。我就不信罗斯福不考虑一下他的影响。”
布尔切诺夫苦笑连连,摇头道:“不好,不好,这样会开罪张熹先生,开罪富兰克林州长的。现在美国社会中的一些民族主义者正想办法寻找华人的过失予以攻汗。我觉得先生们女士们还是要多考虑一。
此话一出,大家都有些迟疑了。毕竟经过三年多的积累,原本籍籍无名的张熹,现在已经操纵了安毅集团太多的资金,大量收购并组的资产迫于美国的现状。名头上都是美国人的名字,在法律上与安毅集团之间并无联系,更为严重的是,张熹知道安毅集团和华青社太多的秘密,要是他一怒之下反水,其损失之大,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林旭东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可惜欧先生不在,现在张熹羽翼已成,还没有什么可以约束他的,想想就觉得丧气。这种以个人忠诚维系相互间合作的方法太过危险,一旦当事人出问题,咱们这些人都只能干瞪眼,可悲可叹啊”。
钟芷斋想了想:“其实也未必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去年二十七名白俄兄弟姐妹被派到美国来,取得美国公民身份后分散进入张熹掌管的各大公司,我们一部分留学生毕业后安将军也并没有让他们回国报效,而是有计划的分流到张熹掌管的各大公司中。这些不都说明了一个清楚的问题一安将军早有所预见,并开始逐渐削弱张熹的控制和影响吗?当初安将军预见到美国乃至全球可能会生大规模的经济危机,把张熹派到美国来。负责大笔资金的操作,到现在早已经获得丰厚的回报。再其后生的是事情,谁也无法预见。不过华青社的建立。不正是安将军制衡的一步棋吗?这几年华青社逐步展壮大,从走私贸易中获得的源源不断的资金。有力支撑了张熹的收购行动,同时也把他的利益和我们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华青社真要出个什么问题,他也会有麻烦的,严重的话甚至会被关押一辈子。从这一点上讲,张熹是不敢做得太过分的。不过为了安全稳妥起见,咱们还是把这事向安将军禀告一下,看看他会如何选择?”
林旭东和马志远对视了一下,一头,随后一份请示电报便到了安毅的案头上。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卓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七四五章困难重重
列车在夜幕中缓缓减,在滁州站停车半个小时后,又再次启动,继续开往浦口方向。
赵瑞一身戎装,眉头微蹙,久久站立在车厢入口处,望向窗外不断向后移动的村子轮廓和偶尔出现的一点亮光,默默地吸着烟,连续抽了三支,赵瑞深吸了口气,借着列车连接处的灯光,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吩咐站在一旁尽心尽职的侍卫长自行去休息。
赵瑞独自走进前面的车厢,现安毅和弟兄们已经醒来了,大家在两个卡座之间或坐或站,低声交谈。
林耀东正在与沈凤道小声交谈,看到赵瑞到来,连忙站起来让座,赵瑞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展到身边,向对面的安毅露出个微笑。
“还有两小时就到浦口车站了,估计在上午八点左右。”
赵瑞说完,接过侍卫递来的茶杯,轻轻放在面前的案板上,笑问安毅:“看到大家有说有笑的,在谈些什么呢?”
安毅的目光从车窗外收了回来,颇为怀念地回答:“路过这段铁路,弟兄们情不自禁想起当年江北逃亡的那段日子,咱们曾在这条线上袭击过火车,很多模范营的老弟兄就是在那段最艰苦的岁月永远离开我们的,活下来的如今几乎都在各部带兵,不然就在咱们兵工厂和军需厂里继续穿着这身军装,也有像老韩头那样开店做老板的。刚才小九提起这事儿,弟兄们想起来都说就像昨天才生的一样,不胜感慨啊!”
赵瑞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徐州情报站在上一期的报告上说,徐向前麾下战斗力最强的独立团团长名叫吴清河。所部人马大多为骆马湖沿岸民众,我记得司令当年率领弟兄们突围过程中,给骆马湖北岸帮助咱们的沙湾渔民吴兆林、吴清河叔侄留下一笔钱,还有数千支包括轻重机枪在内的武器。两年前,一个名字叫“苏北苏维埃独立大队,的领,就叫吴清河,这支部队一度占领那州至沐阳数县百余个乡镇,后来在陈调元将军部、陈仪将军部四个师的通力围剿之下,仍然坚持了半年才溃散,我听说两部进剿部队先后损失了四千余人,现在回忆起来依旧心悸不已。司令你说说,这个吴清河与徐向前麾下猛将吴清河是不是同一个人啊?。
安毅幽幽叹了口气:“没错,他们是同一个人,前天视察第一师的时候,老沈就从孙德胜深入敌后回的电报中确定了。老沈,你来给大家说说吧
负责安毅最高机要事务的沈凤道平静地介绍:“两年前我们就知道这个纵横苏北的**独立大队,还清楚当家人就是二七年秋舍生忘死,帮助我独立师经骆马湖逃出包围圈的吴家叔侄,我曾经两次派人前去联络,想收编他们但是我们的人到那儿一看就知道不可能了,**江苏省委已经先我们半年收编了这支部队,吴清河亲自对第二次秘密前去联络的老丁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还以各种理由力劝老丁回来转告司令,不要再为国民党反动派卖命。老丁他们不为所动,吴清河当即便下了逐客令。老丁气得扭头就走,到了湖边码头还没上船,担任独立大队副大队长的吴兆林前辈赶上来致歉,说吴清河年轻脾气倔,让老丁不要往心里去,但是吴兆林前辈的立场很坚定,明确表示这辈子跟**走了,还说他们独立大队三千子弟兵都一样,绝对不会向只知道收取苛捐杂税、不顾人民死活的国民党军队屈服,老丁无奈之下只好回来了,从那以后,我们再也没有与吴家叔侄联系
赵瑞越听越惊,摇头不住叹息,展到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些事情怎么我们都不知道啊?司令部档案里也没有正式记录,是不是司令故意没有留下这次秘密联络的相关消息?”
“有记录的,我部所有的行动和对外联络都有文字记录存档,不过三级以上的绝密文件都不在军、师一级,也不在咱们司令部,而是存放在杜易管辖的情报部档案室里,要是你想了解我部从北伐之初的广州走到今天的每一个历程,哪天回到川南我给你写个,手谕,你可以进去详细查阅安毅解释完,向沈凤道摆摆手示意继续。
沈凤道接着介绍:“诸位记得年初**中央委员顾顺章被武汉行营意外抓捕的事吧?当天晚上,被捕的顾顺章担心宪兵司令部将他当成一般的**特务枪毙,为了保住性命,他第一个供出的就是位于武汉的**湖北省委所在地,以及鄂豫皖共军驻武汉情报联络站位置,两小时后宪兵队就捣毁了这两个机构,打死十余人逮捕数十人,接着顺藤摸瓜,一举摧毁了**在武汉的大大小小十几个机构。徐向前麾下的武汉情报联络处被打死的四个人中,就有曾经帮助咱们逃命的吴兆林前辈,当时吴兆林前辈已经是徐向前军团的后勤部副部长了,他与咱们设在汉口的江西商会负责人席聘先生也认识,大家做过不少买卖,结果被俘的**中有个软骨头扛不住打,供出咱们的江西商会曾向他们红军卖过很多次违禁物资和药品,武汉宪兵司令部立即把席骋先生抓了进去,咱们的情报员及时将事情急电南昌本部。当时我们正在泓沪战场和小日本拼命,接到道叔的告急电报很惊讶,司令一个电报打到武汉行营主任何成淡将军那里,说席聘先生是我们的人,十分钟后何主任回电已经下令释放。这个时候咱们仍然不知道吴兆林前辈被严刑逼供而死,直到第三天中央党部调查局的人来到前线指挥部,求见司令并出示相关文件,我们才知道具体事情。
司令当即火,赶走了想询问吴兆林前辈与席骋先生关系的党部调查科科长,接着给陈立夫先生去了个电报,此后再也没人提起此事。”…。知事情原委后,一时间感叹不已,为吴家叔侄的坚持…一余,又为彼此分属不同阵营而抚腕。
赵瑞想了想,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心中的疑惑:“司令,属下觉得司令心里有事瞒着大家一这次咱们司令部各处百余人以及特务团一千余弟兄从川南出来,马不停蹄一路赶到蚌埠,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就离开了前线。弟兄们感到很突然,也很疑惑。能不去与徐向前、蔡申熙等师兄撕破脸拼命当然是好事,但是这么灰头土脸地打道回南京,还是让属下没有一点儿准备。”
“哈哈,是你感到突然和疑惑吧?”安毅点燃支烟,意味深长地笑着问道。
弟兄们都笑了,赵瑞嘿嘿一笑:“是的,属下确实没想明白,,跟随司令从庐山脚下上船不久,司令和我就从葛次长交给咱们的系列情报和文件中,看到了顾问团副团长休斯先生的那份作战计划”虽然是誊件但很详细,包括那张作战计划示意图,司令也都亲眼看过了,严格来说,休斯的计划其实还是个蛮不错的计划,只需对其中几个小环节加以修改。就是一个较为完善的战役级别的计划。比如,梅村北部那片沼泽地走过不了炮营,但完全可以用一个迫击炮营取代,如果需要,咱们特务团的机炮营随时都能顶上去。还有,一到蚌掉,司令就命令孙德胜特务团秘密派出十二个侦察小组,携带小型无线电深入共军根据地实施侦察。孙德胜亲自率领的小组也在第二天晚上回了宝贵情报,证实了白鹤岭南面的山腰只住了三户人家,以打猎和采集草药维持生计,他们经常走后山那条小道,要是以特务团一个突击连起偷袭,只需两个半小时就能穿过那条极为徒峭狭小没几个人知道的路径,出现在白鹤岭险关后方数百米的地方,对长期守卫在那里的一个连共军实施突袭,从而保证李玉堂师兄的第三师顺利通过,,可以说,几处瑕疵只要略微纠正一下,战役计划就能获得顺利实施。属下感到惊讶与不解的是,司令怎么还把休斯的计划批得一钱不值?如果不想留在前线当那个。什么代理总指挥,司令完全可以有多种办法达到离开前线的目的啊!何必冒着校长和军委委员们生气的危险开罪顾问团呢?”
众弟兄深感有理,都齐刷刷地望向安毅寻求答案。
安毅吐出口嫁雾,反问道:“那么请师兄告诉小弟,还有什么方法比开罪顾问团更加有效、也能更快地离开剿共前线的?”
赵瑞细细一想,确实没有其他办法比安毅的办法更有效,虽然赵瑞脑子里存有三四个办法,却都需要耗费不少时日,最快也要一周时间以上,只有安毅的方法能一下使上下震惊,使校长震怒,从而以撤职查办为代价,迅达到离开前线的目的。
安毅看到赵瑞摇头无奈地苦笑,身子微微前倾,低声解释:“师兄你也知道,包括你在内的弟兄们绝大多数都不愿意打内战,何况这次对付的是咱们在黄埔时的师兄徐向前和蔡申熙等人?咱们在蚌坪研究如何清剿**军队的时候,日本人已经出动飞机,三次轰炸热河的数个,重镇,炸死我同胞已达千人,关东军和从上海撤到东北的日军各部,正在展开频繁的大规模的针对性练,伪满特务汉奸与日本特务甚至公开在天津、青岛等地活动,连坐镇北平的少帅张学良这次都忍不住喊打喊杀了,何况我们这些在漆沪抗战中对日本侵略者无比痛恨、又获得全**民无数赞誉的英雄部队?其次,**中央已经三次在赣闽地区通电全国。表明了他们的抗日决心,虽然咱们军中将帅和很多将士都认为这只不过是**的缓兵之计,但是**的这一态度却为他们赢得了民心,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中央党部那帮孙子就是没有**中央聪明,不知顺势而为,反而频频高呼什么“**妖言惑众妄想借机脱困。等等,从没见他们拿出什么实实在在的理由令国人信服,这个节骨眼儿上,小弟怎么还敢以内战为荣?。
众弟兄一听有理,纷纷认同安毅的话,安毅继续说道:“再一个”小弟之所以用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回来,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要把精力放到即将到来的中日战争上,如果小弟预测不错的话,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做好准备的日军定会进犯热河和华北,一场大战迫在眉睫,否则,可以忍痛放弃自己东北家园的少帅和东北军将领,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惶惶不可终日。师兄也知道,仅凭东北军的实力是挡不住日本人的,很可能战事一起,东北军中那些败类就会投靠日本人,或者为保存自己的实力置国家民族利益和尊严于不顾,以无法阻挡为托词一溃千里,从而使战略要地失守,进而引全国恐慌和绝望。
这个关键时候,咱们还能心安理得地在华夏腹地同室操戈吗?别人怎么想管不着,我安毅不想留下这个耸名,包括我安家军各部在内,都需要立即抓紧有限的时间,为即将到来的中日战争全力准备,保家卫国是我们军人存在的最高价值
众弟兄听到这儿,更加支持安毅的决定,赵瑞也放下心中那点疑虑,对安毅充满了理解和尊重。
可是众弟兄所不知的是,安毅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没有说:美国方面来的急报令他辗转反侧,寝食难安,牵涉到安毅和他的整个军政集团的巨大危机已经初步呈现,安毅不得不集中精力全力对待,在他离开蚌埠之前,就已给南昌的劳守道”南的杨斌、尹继南、顾长风,以及正在上海出席交易会的周崇安去电,要求大家尽快赶赴南昌,共商大事。(未完待续)
正文 第七四六章引而不发
荡着南昌十官学校的撤京厚载巷的办事处大院门唬”州牌办再次更换,在“中央6军第二十四军南京兵站”这块大牌子的另一边,增加了“中央6军第四十四军驻京办事处中央6军第四十三军驻京办事处川滇边区佞靖公署驻京办事处”这三块大招牌,安毅麾下一个营的常驻警卫部队和情报中枢仍然驻扎其中,原本的物资仓库全部搬迁到修耸一新的下关十二号码头,腾出来的办公楼、宿舍、营房供新增的警卫部队和各军驻京人员使用。
八月七日晚,安毅集团极为重要的会议在安毅的二楼书房里悄然召开,安家军中德高望重的劳守道、江南集团董事兼总经理周崇安、独立师师长胡家林、二十四军军长尹继南、四十四师师长顾长风、川滇绥靖公署代主任兼川南警备司令杨斌、情报部长杜易、副官长沈凤道等九名核心人物齐聚一堂。
安毅没有任何的开场白。拿出林旭东从美国回的密电,从头到尾读了一遍,这才郑重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一开始我就有了这种思想准备,一年多来也为此做了不少铺垫性的工作,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从内心深处讲,张熹逐渐脱离我们这个,集团走向自立是迟早的事,我也非常尖持,他拥有人的才华和坚韧的毅力,性格随和大度优雅。仪表堂堂藏而不露,还熟练地掌握英、法这两种重要语言。几年来。随着财富的不断积累,张熹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的逐步提高,如今已经是蜚声国际的跨国集团富豪之一,而且一年来他与美国几大财团之间的合作日益加强,特别是在支持富兰克林罗斯福竞选的博弈中受益无穷,更使得他的声望和地位迅提高,未来数年前途不可限量。我个人非常愿意看到张熹获得更大的成功,但是,这一成功不能建立在损害整个集团或者集团任何一部的利益至上,如今林旭东大哥几个与张熹之间的矛盾已经出现,虽然没有公开化,但也足以威胁到整个集团的安定团结和共同利益。今天把诸位前辈兄长找来,就是要解决这件棘手的事情,搞好了我们能够一帆风顺,继续稳步前进,搞砸了不但损害林旭东大哥的华青社和我岳父大人的跨国集团,更威胁到我们的整体利益,说得严重点儿,很可能危及我们为之奋斗毕生的事业,所以今天请大家来共同商议,拿出对策解决问题,说实话,我个人实在没有任何头绪。”
众人神色严峻,沉默不语。都在细细品味安毅的话,琢磨事态展的现状和未来,平时百无顾忌其实心细如的顾长风也都紧闭双唇剑,眉紧锁,没有像往常一样率先表意见。
足足十分钟过去没有一个人说话,劳守道清咳一声,开始点将:“继南,你性格沉稳中规中矩,行事不温不火谋定后动,今天你就先开个头,有什么想法尽管只说。都是自家人,用不着顾忌什么。”
尹继南为难地抬起头。沉思片剪说出自己的意见:“既然矛盾没有公开化,大家都没有红过脸。可见事情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如果可行的话,大哥不妨给张熹和林旭东两位兄长分别去份电报安抚一下,实在不行可以找个什么借口让两位兄长和欧先生都回国一趟,大家开诚布公地聊聊。”
“不可!”
顾长风终于话了:“刚才我听老大的意思,似乎是能够接受张熹自立门户,只是觉得太快了点儿。按照我个人分析。老大的意思恐怕是川南、湘西两个工商业基的都没有完善,仰仗张熹的地方还很多,其中也许存在涉及到今后中美在经贸、科技甚至政治方面展开合作的重要原因,对吧,老大?”
安毅赞赏地点点头:“虎头这家伙平时故意装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其实心思周密,噢觉敏锐。能够想到未来的政治层面,非常了不起啊!”
“别赞我,别人得到你赞扬心里甜滋滋的,我听你赞扬比挨你骂还难受,不知道你笑脸背后藏着什么阴谋诡计。”顾长风连连摆手说得毫不客气,惹来弟兄们一阵笑声。
顾长风非常严肃地说道:“别笑!我可并不赞成老大的意见,大家想想看,要是此例一开。整个集团各部头领很可能相互效仿,今天允许他张熹另立门户,明天林旭东大哥也能自成一系,后天阿彪的洪兴社也会有样学样,再往后各军各师离心离德,我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偌大集体从此分崩离析走向四分五裂也未可知,潜在的危害相当严重,由不得我们不慎重对待!”
沈凤道和杜易非常赞同顾长风的意见,胡家林沉声说道:“我们军队方面可不会存在这个问题,绝对不会出现像工商业这一块令人头疼的复杂局面,我建议诸位还是把主要精力放到美国、南洋、省港和国内各生产基地上面,,我重申一点,我们的军队只有一个掌舵人,就是毅,这一点无可置疑!”
“我同意胡子的看法。军队事务今晚可以暂时放到一边,不要和工商事务纠缠在一起,这样目标清晰,效率也会高一些。”杨斌不
劳守道扫视一圈:“看样子大家都同意了,那么接着说。刚才长风已经说出自己的看法,下面谁接着?”
周崇安微微一笑:“我来说吧,我和小毅一样,也觉得张熹的步子迈得太快了。也许是这几年的巨大成功让他有点儿飘飘然了,特别是在美国,他拥有美国国籍,而且政治地位的上升快得惊人,前几天他网给我来封电报说。很可能被选入罗斯福的经济委员会,看得出他很兴奋也很骄傲。我在贺电中除了祝贺之外,还特别提醒他别忘了自己的根。不知他能否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安毅笑道:“周大哥,能不能跟我们说说你的深层意思啊?”
周崇安与安毅之间的关系,因为冯家已经答应安毅与冯洁云的亲卓而更深一层。如今两人不单止是拥有共同理想、肝胆相照不离不弃的志同道合者。也多了一层连襟关系,因此他们之间不知不觉已经没有了以往的那点儿距离。此玄听安毅如此一问,周崇安立即明白安毅也已想到这一点。只不过是狡猾的安毅想通过自己说出来罢了,当下也不做计较,将心中所想从容道来:
“我提醒张熹别忘了自己的根,其实包含了很多方面,先,别忘了自己是个中国人,别忘了国家民族的利益,以及当初加入我们这个集体时立下的誓言;其次,我想让他记得自己当初是怎么进的江南集团,得到谁的支持和扶持才有今天的伟业,又是谁非常有远见地为他出谋戈,策,确定展方针,而且慷慨地拿出一笔笔巨资让他挥自己的聪明才智;第三。也是最重要最实际的一点,我想让张熹知道,他的财富中的百分之八十来自于国内的贸易和各项投资,他占有近半股份的福克斯飞机制造厂、电子仪器公司等七大工业企业,所生产的产品和零部件,几乎全都是由我们江南集团和湘西、川南等基地接下的,给他带来崇高声誉和拥护的大宗农产品采购,买主也是我们江南集团或者小毅个人,接下去的”南水电站建设项目、铁路建设项目、开采及冶炼项目、汽车船舶包括飞机制造项目,都是张熹不能失去的业务,先不说要是惹恼我们会带来的严重后果,仅仅是我们停止与他之间的贸易往来,再联合国内各大财团一起抵制他,他就失去了从南洋到省港再到国内的巨大市场,不但业务量急剧减缩,由此带来的政治影响和其他影响都是他无法承受的。虽然美国在这次连续三年的世界性经济危机中稍有起色,但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无法恢复到二十年代中期水平,各国仍然难以走出困境,亚洲的区十亿人口的市场在这个,时候显得更为重要。而且恕我直言,我就不相信张熹不知道他身边有我们的人。做得太出格的话。富可敌国恐怕也没有福气消受啊!”
众弟兄听完周崇安这一席话,心里一下微亮起来,笑容又回到了大家的脸上。
劳守道接着让每一个。人都表意见,并对每一个意见都展开集体讨论权衡得失。口话燥之后抬头一看,墙上挂钟已经指向深夜一点,劳守道这时才记得安毅一直没有开口,始终是乐呵呵地倾听,给这个递烟给那个送茶。
“卜子。该你说说了吧?”劳守道斜眼望向安毅,眼神中有那么点儿责怪似乎又是欣赏的韵味。
弟兄们先后反应过来,安毅没等怨声响起,就笑着说道:“我就不用说了,诸位不是已经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了吗?很详细很周到,比我想的强多了。呵呵!这个”我支持周大哥、杨大哥和继南的意见,谨慎对待。委婉处理,以中国商品交易会为由,请张熹大哥、林旭东大哥、阿彪、我岳父欧先生全都回来一趟,邀请电报的时候,顺带告诉他们,西南各绥靖公署的火电水电项目、大型桥梁与矿山机械采购项目、叙府至沪州八十公里铁路项目、叙府到滇北盐津的七十五公里铁路项目等等。以面向欧美各国公开扩标的方式进行,这些项目都已经得到行政院副院长兼财长宋先生、事业部长孔先生、代理铁道部长黄季宽将军的支持。铁道部组织的考察团将在本月中赶赴川南实地考察,争取在十月份的中国商品交易会上拿出来公开扩标。估计欧美各国财团和跨国公司都会蜂拥而至的。”
“飞机厂第二期建设项目呢?”杨斌关心地问道。
安毅含笑回答:“一期工程进展顺利,容克公司尽心尽责,亨克尔公司也主动联系周大哥,打算派人来华商谈合作,这个项目就由咱们自己做主吧。美国福克斯公司给咱们供应动机和零部件就行,如果他们做得不好。我们可以直接从英国罗伊斯公司订购。这不难,相信张熹大哥也能理解。”
杨斌心领袖会满意地点点头,劳守道和周崇安相视一眼,都知道安毅开始用他特有的方式来提醒各方了,看似和颜悦色引而不,实则已经未雨绸缪徐徐图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