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六三章 愿者上钩
日上午九点,江西省主席朱培德与众多军政官员陪|欧耀庭、汉斯、劳特、海因里希等人前往老南昌参观,同行的中外记者多达五十余人。
总数两百余人的庞大参观团乘坐数十辆大小车辆驶出南昌进贤门,立即引起了轰动,深知这群贵宾会在政治经济各方面带来巨大促进的朱培德着实下了一番功夫,对众多贵宾的保护和款待规格前所未有,予以严密保护的同时,又不让贵宾们觉得太过紧张。
安毅自己驾驶着轿车,跟在朱培德将军和孔祥熙先生乘坐的轿车后面,休息了一夜容光焕兴致盎然的楚儿当仁不让地坐在了副驾驶位上。
与助手一起坐在后排的欧耀庭一路出日新月异的感慨,楚儿对路边不时见到的高大古树和古老道观很感兴趣,安毅一边开车,一边把江西道教兴盛的原因告诉她,两人低声交谈,情意浓浓,虽无肌肤接触,心情却倍感愉快。
由老南昌商界和驻军举行的欢迎仪式结束,老道精心安排的参观行程随即开始,老南昌商会的几大股东有了露脸机会,每人都陪同在客人身边,礼貌介绍,有问必答,安毅担负起导游的角色,陪同朱培德、孔祥熙、欧耀庭和汉斯等重要客人,到纺织、五金、粮油三个大厂和两片已经建设完毕只等设备安装的厂区、正在上课的拥有三十余名教师五百余名孩子的荣军小学走了一圈,最后一起来到设施齐全环境优美的医院。
这是个占地宽计新颖合理的医院,一栋栋中西合璧的两层楼房掩映在高大的樟树和银杏树之中,平坦结实的水泥路面两旁,一个个花圃、一条条绿化带幽雅秀美生机勃勃,三层高的门诊与治疗大楼、拥有三百六十张病床的住院部、两栋辅助建筑围绕在面积三亩多的荷花池周围,即将招生的医学院和医务人员住宅小区坐落在东面的林荫深处,与士官训练基地仅一墙之隔。
参观团在荷花池旁停下息,三三两两兴致勃勃地张望热议,对医院的建筑和布局赞不绝口如葫芦的荷花池周围是精雕细琢的青石护栏,绿树和草地中几条石板铺成小径向四方辐射,小径旁的石凳与石桌周围坐着三十几名正在恢复的伤员,几名欧美医生和国内的小护士正在和伤员们一起聊天,医生、护士和伤员们看到这么多客人进来,全都停止了交谈来问候的客人们见礼。
客人们在医;里待得挺久,朱培德等官员尽管此前数次到来参观视察仍然对这个技术领先、正在逐渐壮大的医院羡慕不已,都说要是南昌城也建起这样一个医院该有多好。
孔祥熙和汉斯等人却医院的规模和安毅的点滴介绍中意识到,安毅已经为老南昌的展预先奠定了基础,从车站、学校和医院的规模以及提前投入使用的情况分析,就能看到安毅的勃勃野心。
由老昌商会举行的丰盛午宴结束,南昌城和老南昌的商人们很自然就聚在一起交流探讨捉商机,也都在猜测孔大老板和欧大老板以及洋人们即将与安毅将军展开的合作。
安毅孔祥熙地要求下着欧耀庭父女和朱培德、汉斯等十余人乘车前往即将竣工地码头。参观能同时容纳三艘五百吨货船装卸地码头之后大家走下码头登上汽船。开始对沿江三公里区域地展规划进行介绍。
汽船徐徐离开码头毅着码头上正在浇铸地龙门吊基座介绍:“三个正在浇铸地基座将安装三台德国产起重吊机。汉斯先生昨天对我说这批机械连同安装工程师将在一周之内抵达。只需十五天时间就能安装调试完毕。接着就有两艘五百吨级德国货船入港卸货。到时候我们会举行一个盛大地开埠仪式。”
孔祥熙问道:“动力还是使用燃油电机组吗?”
“是啊!谁让前辈地昌北火电厂还没有完工呢?晚辈可是望眼欲穿啊!接下来工厂所需地电力将会高增长。随着工人数量和各地客商地增加。各种商铺、旅馆、街道地电力需求也很急切。前辈再不加快度建设。说不得晚辈就要自己建一座了。”安毅风趣地回答立时引来众人一片笑声。
孔祥熙莞尔一笑。随即自信地道:“快了。快了。变电站和电线架设这两天已经全面复工。电厂地燃煤储存正在抓紧时间进行。设备安装调试也已经完成了大半。大概还有七十天左右即可电。老南昌这片正是我们优先供电地地区。现在唯一值得担心地是电能力问题。按照你们地展
很快就不够用了。
值得高兴的是电报电话公司在上个月初的南昌事件中基本没受损失,今天我看到车站、工厂和不少商铺都已使用电话,非常欣慰啊!”
船儿平稳地逆流而上,朱培德指着西岸凤仪坡上绿树中隐隐若现的五个大水池,笑着说道:
“老南昌是整个江西第二个用上自来水的地方,水厂那五个水池下方就是甘甜的凤泉源头,直接把泉水抽上四十五米高的五个大池,就能向东面四公里外的整个县城供水了,着实方便啊!
水厂和码头之间这片占地五十多亩的地方就是中转仓库,布局非常好,看来老南昌码头要成为整条赣江边上的第二大码头了,本座现在有点儿后悔取消老南昌县长这个位置了,看来还得重新考虑考虑才对!”
众人又是一笑,耀庭和孔祥熙都知道朱培德将老南昌的行政并入了刚刚设立半年多的南昌市,此刻听朱培德说出大实话,哪儿还不知道他志在老南昌的税收?
安毅却非常郑重地建议培德重新设立县政府,并建议对老南昌的土地进行一次较为彻底的统计普查,朱培德听出安毅话中深意,当即就采纳了安毅的意见,并笑着询问安毅愿不愿当这个县长?安毅连声拒绝,再次引来大家的一片笑声。
楚儿一直含站在父亲身边,两岸湖光山色动人美景似乎都没有她的小毅哥迷人,一双水灵灵的眼睛不时停留在安毅的脸上,如痴如醉。
欧耀庭看了楚儿一眼,轻拍了拍她的小手。楚儿自知失态,连忙收回呆呆望向安毅的目光,一张吹弹得破的俏脸顿时泛起一片红霞,看得欧耀庭喜爱不已,畅声大笑,楚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即悄悄询问父亲对安毅的展规划怎么看。
汉斯军装笔挺的朱培德靠在一起,对东岸上的景色指指点点,孔祥熙与大家随意交谈了几句,来到安毅和老道身边,老道看得出孔祥熙有话要和安毅说,打了个哈哈便加入到船头的朱培德和洋人的交流行列。
“小毅,上南面那片山岗就是你选定的兵工厂吧?”孔祥熙指向延绵两公里的山岗,看到安毅毫不犹豫地点头,想了想低声问道:“这么大的投资,你吃得消吗?”
安毅有些为难地摇了摇:“就是吃不消啊,征地和基础建设一项至少就要投入一百二十万,按照期目标估算,机器设备不下于一百六十万,工人征招培训、住宅区建设、道路修整和安全保卫等项目至少也得八十万,没有四百万的投入很难达到领先于人的目标,这还不包括所需的材料采购资金和流动资金。
虽然可以采取分步走从小到大慢慢扩充的模式,但是这个时间太长了,晚辈如今缺的就是时间啊!
就像晚辈一直坚持认为的那样,中日之间必有一战,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远,如果不尽快壮大我们自己的军工产业,到头来还得受制于欧美列强,人家说制裁就制裁,想垄断就垄断,我们还得拿着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到处去求人,官兵们还得拿着万国牌武器上战场,不但极大地加重了军队后勤供应部门的负担,还无法挥出应有的战斗力,最主要的是得花很多的冤枉钱,从而大大加重人民的负担。
竭泽而渔的危机必须从现在就开始防范,哪怕最后防不了也得尽量减轻这种危机,否则战事一起,我们的国家和政府将会陷入内外交困、寸步难行的泥潭里,老百姓就苦不堪言了。”
“你的品质和才华令人敬佩,正像蒋总司令对你评价的那样,你是个极富爱国心、胸怀宽阔的人,从今天的参观中,我也清晰地看到了你周密的布局和过人的远见,很愿意在各方面与你和你未来的老丈人展开紧密合作,比如目前的军工项目,还有你即将扩大的农机厂,我都很想与你展开全方位的合作,不知你意下如何?”
孔祥熙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截了当地征求安毅的意见。
安毅见大鱼已经上钩,立即痛快地答应下来:“晚辈求之不得啊!有了前辈的提携与扶持,还有前辈在政界、军界的声望和人脉,晚辈干起事业来就更有信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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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六四章 飞来的横财
祥熙见目的达到,也很开心:“别说这些客气话了,的能耐,说实话,军工制造利润惊人,特别是在我们这个内战不断饱受侵略的国家,未来二十年恐怕都无法熄灭战火,哪怕没有了战争,通过技术改良也能轻松转入机械工业和重工业领域。
再一个,按照我的理解,你所谓的农机厂绝不会只是制造农具那么简单,否则你也不会一再催促你的老丈人引进柴油机、汽油机、变箱的技术和生产线了。
承先兄(欧耀庭)虽然实力雄厚,但是他的摊子太大展也非常迅,方方面面都需要钱,正是在半个月前的一个融资项目中我才知道你的展大计的,因此我也想借此机会加入进来。
这是一个非常有前景的实业项目,你的眼光很准,展的目标、定位和选定的区域都非常好。朱将军是个性情宽厚四平八稳的实力派,是个受到方方面面尊重的军政元老,你选择与他合作、选择南昌这个位置创业非常有远见,我对你很有信心。”
安毅点了点头,与孔祥熙约定今晚详谈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孔祥熙也满意地走向高声说笑的众人。
其实安毅心里常清楚,任何的关系都是建立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就拿备受尊重的朱培德前辈来说,也是个大智如愚的高人,只需从占据丰城一事安毅就深有体会,自己出兵出人出脑子,冒着巨大风险使出诸般诡计终于拿下丰城,而这位尊敬的朱前辈不费一兵一卒一枪一弹,就占据了盼望已久的抚州、清江、新平、崇仁大片区域,将整个鄱阳湖平原稳稳地收入囊中。
尽管安毅丝毫没有因此眼红,也没有抱怨自己获利太少,相反一直对朱培德前辈满怀感激,但是毅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安毅,他对这个世道与人性看得更透彻,深深体会到实力才是信心的保证,没有实力,一切都免谈。
……
回城的轿车,坐在后座上的孔祥熙闭目养神,脑子里却怎么也忘不了江畔沙洼山下孤零零坐落在两棵百年樟树下的那座茅屋,简单陈旧的木墙种着花草和葫芦瓜的小院,两扇寻常农家常见的旧门板推开入内才知道别有洞天。
由于朱培德早已参观毅的军械厂,因此下船后带着汉斯、楚儿等人去游览老南昌附近的风景名胜,安毅则领着充满好奇的孔祥熙和欧耀庭,来到了这处隐秘的所在。
进入圆五丈地茅屋。正面一个高三米宽两米地坚实门洞引入眼帘座利用茅屋后三十余米高数百米长地土坡开凿出来地门洞。全都用钢筋混泥土浇注而成度足足有六十厘米。
穿过沉重钢板门前行五米转而向右。一个用石板与钢筋混泥土建成地狭长车间令人无比惊讶。这个宽五米、长四十余米地隐秘制造车间完全处于山体之中。坚固地石质墙壁、硕大地方形钢筋混泥土支撑柱梁、平坦地地面和四米高地弧形穹顶组成地车间。是经过一百三十五名专业工兵长达两个半月地艰苦努力才建成地。虽然挖掘地不是坚固地岩体而是密度较大相对容易施工地砂土层整个工程量和施工度都令人吃惊。
灯光。明亮车间里地电机房、照明设备、通风口一概齐全六台生产枪支和配件地钻床、车床、镗床和铣床等机器设备整齐排列。安毅地数名军械师和八十余名生产人员正在一丝不芶地干活上地各式图纸、表格、画满零件草图地黑板一溜排列。井然有序格地管理、先进地设备和专业程度着实令人惊愕万分。要不是安毅悄悄将孔祥熙和欧耀庭带进这里。他们两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延绵起伏绿树覆盖地山丘里。会有一个如此专业地武器生产车间。
孔祥熙对三支刚刚生产出来地改进型花机关枪印象深刻。提起正在装箱地一支仿美制柯尔特手枪与原装进口地枪支对照之后。孔祥熙和欧耀庭对仿品地加工精度、选用地材质都叹为观止。要不是仿制枪上面没有一个铭文和数字。两人根本分不清哪支是原装地。一边地安毅却非常遗憾地说:限于材料地紧缺、加工熟练程度不够、因设备局限无法使用流水线式地生产方式等原因。造出地枪成本几乎与进口价格相当。性能也存在一定差距。只能慢慢解决了!
尽管安毅自己不满意。可孔祥熙和欧耀庭地感受完全不同。两人都看出其中蕴藏地巨大潜力。对安毅和他地官兵们拥有地精湛技术、严谨地态度和奋斗精神感慨万千。
当欧耀庭询问这个车间和产品与阎锡山地兵工厂车间相比如何时。孔祥熙非常肯定地说。无论是材料质量、加工精度、还是制造设备都强出太原厂不止一倍。欠缺地只是设备地数量和工人数量。特别是改进型地花机关枪。在加工精度和技术创新方面已经大大过了太原厂。
直到这时,孔祥熙才知道安毅早已拥有了一定的技术基础,有了生产的能力和小批量产品,正在改进和研制中的自动步枪更是让孔祥熙看到了巨大市场,他实在不知道安毅如何能在不断涌向国内的诸多国外产品中选定武器生产这一特种行业,并能在吸取众长的基础上推陈出新,对展方向把握得如此准确合理,也不知道安毅到哪儿找回这么些敬业尽职的技术高手,但有一点孔祥熙非常清楚,那就是意识
安毅悄悄派出第一批学子前往德国克虏伯进修之前,通盘打算,否则他不可能有今天的机床和设备,更不会有成功的仿制品和改进型产品。
以安毅如此年纪,就能谋定后动稳扎稳打地推进自己的事业,这份深谋远虑和而不舍的精神,令孔祥熙暗自钦佩,更加坚定了他与安毅、欧耀庭紧密合作的决心。
晚宴过后,孔祥熙终于能够坐下来与安毅、欧耀庭对实质性的合作进行协商,三个人都没有什么顾虑,开诚布公的交流使得效率大大提高。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会谈作框架随即敲定,合作项目包括即将成立的江南兵工厂和江南农机厂,安毅以厂房地产、现有技术和设备占据四成股份,欧耀庭以两百五十万即将运抵南昌的机器设备占据三成股份,孔祥熙以一次性注入二百五十万元投资占据三成股份,三方各派出一名董事、一名财务主管进入即将成立的董事会,董事会主席由安毅或安毅指定的代理人担任。
为表示真诚合作的精神以及对安毅事业展的支持,孔祥熙将在合约签订的十日内向安毅提供一千万元的无息贷款,贷款期限为两年。
大事敲定毅情无比轻松,送走了心情同样愉快的孔祥熙,他非常想悄悄把正在楼下参加联欢晚会的楚儿单独带出去兜兜风,刚要提出告辞,就被欧耀庭叫住了耀庭把过去一年两人财产与投资的财务报告交给安毅,安毅只能收聚心神严肃对待,花了近一个小时才处理完,欧耀庭接着与安毅商讨未来两年的展目标和展步骤。
看到欧耀庭的助手伍稚拿出笔记本坐在身后严阵以待,安毅心中恼火不已,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儿不满,只能耐下性子端起茶杯一谈就谈了两个小时,直到出席完联欢晚会的楚儿在汉斯、劳特和海因里希的陪同下走进客房欧耀庭才放过安毅,热情地招呼汉斯几个小坐一会儿杯楚儿泡制的中国茶。
汉斯三人愉地答应下来,彼此相互谦让络绎坐下。
楚儿与猴急的安毅说上两句话心里也有些遗憾,听到父亲的建议欣然答允,向安毅挤出个鬼脸,便立即开始施展她得自母亲传授的茶艺。
汉斯向缓缓坐下的安毅,笑着说道:“安,刚才你没去参加联欢会太遗憾了,南昌的女孩子非常温柔漂亮,就像鄱阳湖的湖水一样妩媚清澈,特别是朱将军的小女儿朱蕴华小姐,与美丽迷人的欧小姐成为今晚所有人瞩目的中心,她们两个非常谈得来,很难想象两人是初次见面。”
众人出阵会心的笑声,安毅佩服地赞道:“汉斯,你真厉害,短短两年就把中国话说得这么顺溜,还会熟练地运用形容词,与你相比,我感到很惭愧啊。”
汉斯了指身边的劳特:“别忘了我有个好老师。”
笑声再次响起,彼此就这么一边天南地北地聊天一边享受楚儿奉上的香茗,不知不觉话题又再次扯到生意上,海因里希询问欧耀庭在完成南昌制药厂的期设备采购之后,是否有兴趣采购德国的制药设备?欧耀庭非常客气地说很想与海因里希和汉斯在制药设备和药品生意上展开高度合作,因为德国的制药水平和生产设备品质一流。
几个大商人说得投机,越扯越远,不知不觉谈到了中药与西药的优劣,谈到中国神秘的道教医学,欧耀庭把万寿宫的一段有关治病的风趣事说出之后,大家哄堂大笑。
戴着副金丝眼镜非常博学文雅的海因里希接着也说个趣闻:“六月份,我在德国即将赶来中国的前一周,我们德国的两家报纸上同时刊登了一则新闻,内容是著名的拜耳公司病理研究室主任多马克教授四月份表的一篇论文被英国医学杂志转载,引了一个小小的学术争议。
英国皇家医学会教授质说,多马克教授关于pRoonTssI1抗菌特效物质的现与研究方向,涉及了澳大利亚保罗尔莫教授十八年前的研究论文,拜耳研究室紧急查阅资料相互印证这才知道,盖尔莫教授论文中所论述的~基苯磺+;虽然来自于同一渠道,但完全是不同的两个概念,盖尔莫教授研究得到的物质叫做~基苯磺+;,是用于染织业的一种染料介质,与多马克教授提取到的物质相比微不足道,pRoonTssI完全是一种全新的很可能被用于医学上的抗菌元素,纯度要比~基苯r1~高出许多倍,只不过目前仍没有进行后续的研究而已。
后来争论结束,德国媒体风趣地说保守的英国人终于也开窍了,知道专利收益所蕴含的潜在价值,哪怕英国人的质正确尔莫教授的专利权已经过期失效,根本就构不成侵权,何况多马克教授的研究方向和科学含量高出染料百倍,哈哈!
欧先生,如果你的南昌新药厂开出新的特效药物,别忘了到世界各国申请专利,如果你信任的话,本人愿意帮助先生办理欧洲专利权的申请和注册事宜。”
欧耀庭莞尔一笑这看成是海因里希对自己南洋的制药厂准备大规模生产欧美常见药物的一种善意提醒,于是意味深长地说道:
“谢谢海因里希先生目前的中医药研究非常欠缺,很多历史悠久的好药没有理论研究的成果,非常可惜
像我国著名的‘曲焕章百宝丹’就是一个典型的代希先生的趣闻倒是提醒了我果可能的话,说不定我会对中药的药理与病理研究进行投资只要能获得一两个研究成果,所有的投资都会获得巨额回报的,这个问题我会放在心上……”
“等等!”
一直心猿意马满腹不快的安毅突然说话了:“海因里希先生,你说的基苯磺+;是不是印染行业常用的磺;素?通常与红色的那种染料叫……叫三~什么一同出售?”
“三~基苯染料,哈哈!”
博学的海因里希对自己经营的所有商品都非常熟悉,接过安毅的话接着说道:“安天我们有幸参观了你的苎麻纺织厂和配套的印染厂,诚恳地说的布匹很有前途,这是一种优于棉纱的高档布料惜的是你的配套印染厂相当落后,使得你的苎麻优势完全无法挥该适当地改进工艺引进先进的设备了。”
安毅感激地说:“谢谢你,海因里希先生,这正是我们明天要商讨的内容,这事由欧先生具体负责,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不妨与欧先生进一步展开协商,改进印染工艺购买新设备正是我们亟待进行的。”
海因里希非常高兴,大家沐春风地继续又谈论了半个多小时,现时间不早这才纷纷起身各自回房。
送走了客人,耀庭的助手也低声告辞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他一出门安毅立即关上门,把惊讶的欧耀庭拉到沙上,激动得手舞足蹈,不知如何开口,因为安毅无意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药名“~基苯磺+~”,他很清楚这种药俗名就叫磺;,上辈子他那老革命的老爷子就信这个药,磺;类药瓶子摆得满屋子都是,而且安毅清晰地记得自己看过的一幕电影中的情节——某个地下党员为了将几瓶磺;药片和几支注射液送进根据地,差点儿送了命!
这年头没有任何的抗类特效药物,安毅每当看到自己麾下弟兄伤口炎化脓、高烧不止久久不愈,不止一次想到过记忆深处随处可见的和一包香烟价格差不多的抗菌类特效药,刚才无意听到这种特效药物的出现,怎么不令他欣喜若狂?所以他强忍心中的激动,等外人都走*光,这才好与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密谋财之计。
欧耀看着激动得脸色涨红的安毅,有些奇怪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小毅哥,你么了?”
楚儿水递到安毅面前,伸出白皙的小手轻抚安毅的额头。
安毅一把抓住楚儿的纤手,对欧耀庭激动地说道:“欧先生,你一定要尽快找到澳大利亚那个叫盖尔莫的化学家,哪怕花大价钱也要从他手里把~的提取技术弄到手!一定要弄到手!”
欧耀庭不解地说道:“不就是染料吗?我多进点儿回来不就行了?哪儿用费事自己再去研究啊?这么多中药秘方亟待转化成中成药,我们还忙不过来呢。”
“不!你不明白其中的价值!”
安毅连连摇头,端起茶水一口喝干,这才稍微平静下来,一口气将~药片和磺;注射液治疗肺炎、败血症、疾、枪伤炎等等的特效说出来,在欧耀庭父女极度震惊的目光中意犹未尽:
“……请想想,这种药没有专利、没有任何人现,要是我们掌握了那该是什么样一种结果?一支普普通通的奎宁注射液就卖两个大洋,一支磺;还不卖二十个大洋啊?欧先生,去一趟澳洲吧!实在不行你就去德国和英国,想办法查到盖尔莫的论文,弄到磺;的提取方法,然后购买好机器原料咱们马上就干,提纯之后一步步来,南洋和江西满山都是猴子,先拿猴子来做试验,弄好了猴子接着弄人,我们不想财都难啊!”
欧耀庭呆呆地望着安毅:“你是怎么知道的?”
“哎呀……你还不信我吗?你看看我做的枪,鞋子,设计的那么多军服军用装备,缝机改良……这么多你还不相信我吗?欧先生,哪怕我不干别的就干磺;,我也愿意啊!”安毅急得站起来直跺脚,
楚儿又是惊讶又是好笑,上去拉着安毅的手劝慰道:“小毅哥,你别急嘛!我爸什么时候说不信你了?”
看到一对小儿女的娇憨之态,欧耀庭站起来摇头一笑,走向自己卧室要把安毅所说的全都记下来。
安毅看到欧耀庭含笑进屋,就知道他已经被自己说服了,激动之下紧紧地抱住楚儿就要亲,欧耀庭却在关键时刻回来拿眼镜,看到安毅像个急猴似的要赚自己宝贝女儿的便宜,连忙重重地咳嗽一声,吓得安毅飞松开手,尴尬地嘿嘿笑着像做贼似的告辞离去,小脸红扑扑的楚儿慌慌张张关上大门,不敢看自己父亲一眼,飞快跑进自己的卧室关上门。
欧耀庭走到茶几边拿起眼镜,想起安毅那急色的样子,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不由笑着摇了摇头,慢慢走向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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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六五章 锄奸行动
毅很失落很不甘也很无奈,在楚儿滞留南昌长达三,居然只有今日这个临别前的中午才有机会与楚儿一起单独畅游东湖,徜在百花洲畔互诉衷肠,相伴到孺子路上的百年小吃店品尝白糖米糕,到石子巷喝瓦罐汤就脆麻花,然后再参观药王庙游览万寿宫,知道再也不能多做停留,才依依不舍地返回大旅社。****
在依依送别的码头上,楚儿的颗颗珠泪滴落在安毅送上的紫红色盛开月季的花瓣上,豆大的泪珠将衬托鲜花的白色满天星,打得颤悠悠的。
楚儿的大学课程还有两年才可修完,而这两年将会由她妈妈陪同她转到美国就读,楚儿说等从美国读满两年回来一定要嫁给安毅,用学到的知识帮安毅管理越来越大的企业,以后再也不要分开了。
眼睛红的安毅什么也没说,只是不住点头,千言万语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无比的空虚,脚很轻脑袋很重。
距离很近却又不敢拉着手相互安慰的一对年轻情侣泪眼相对,寂寞无声,让欧耀庭和周边友人唏嘘不已。
轿车向南开进,座上的安毅闭着眼似乎在休息,开车的林耀东和副座上的沈凤道都不愿在这个时候打扰安毅,安毅以刚有数十弟兄从南京寻找而来为由,婉拒了朱培德的晚宴,两个忠心耿耿的心腹侍卫深切地体会到安毅心中的痛苦,特别是沈凤道,曾经因为爱情肝肠寸断的他深有感触。
孔祥熙、欧耀庭和汉斯等为时两天半的南昌之行大有收获,就连朱培德将军也和孔祥熙和欧耀庭达成了合作兴建经营南昌城西医院等三个大小项目;海因里希和汉斯的两个洋行分别拿到印染厂机器设备、农机厂成套铸造设备、系列机械加工机床、木工车床的巨额订单,南昌工商界也从这些商业大鳄和金融巨头透露出的几个大项目中看到了巨大商机,南昌地区的投资热潮即将到来。
轿车缓缓驶住宅区,停靠在安毅的小楼前,安毅睁开眼睛便看到夏俭、顾长风、胡家林等弟兄全都站在自己的车边脸色异常沉重,连忙下车询问生了什么事?一脸拘谨站在顾长风和夏俭身后的原教导连连长闵德亮挤过间隙来到安毅面前,“啪”地立正后敬了个庄重的军礼,未语而虎目泪下:“师座……”
“回来就好!你们回来就好!”
安毅上前扳下闵德亮敬礼的手,声安慰:“接到电话说教导大队八十七名老弟兄回来了,我很高兴,只是当时要送孔先生和欧先生一行上船,没能及时赶回来为弟兄们摆酒接风见谅!
咦?你们……不在老韩头地里喝酒到这儿干什么?我打算换身宽松点儿地衣服就赶过去地。”
夏俭犹豫了一下。低声禀报:“;侃自杀了。五日晚上在第七军大营里吞枪自杀地。据说他下午刚刚接到李宗仁亲自签署地第七军教导团少将团长地委任状……他给你留下封遗书。可惜枪声一响就被赶来地第七军地人给收走了。”
安毅只觉得自己脑袋“嗡”地一声时失去了听觉。他张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夏俭。又再逐一望向周围每一张脸后转过身摇摇晃晃走向自己斜对面地七号小楼。站在大门紧闭、空无一人地崭新小楼前。呆呆地望着上方地阳台。不一会儿泪水哗啦啦无声流下。
弟兄们默默看着安毅不停抽*动地双肩里非常难过。谁也不敢上去劝他。大家都知道七号小楼是安毅特意留给陈侃地。从北伐开始就一直跟随安毅地陈侃竟然就这么死了。谁地心里都不是滋味儿。虽然陈侃和陈志标在最艰难最需要他们地时候背叛了安毅、背叛了所有弟兄是人一死谁也恨不起来了。
过了好久。顾长风拉上胡家林和夏俭慢走到安毅地身后。听到熟悉脚步声地安毅擦去泪水背对三位弟兄深吸了口气:
“算了,放过陈志标他去吧!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也兴不起什么风浪……”
胡子三人相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胡子低声说道:“下午回来的弟兄现在还都在老韩头店里等着,弟兄们说,没有你的原谅,谁也不敢吃饭……刚到时我就让弟兄们安顿下来,先住进基地洗个澡换好衣服再说,可是谁也不愿动,问明闵德亮当日经过之后,我对弟兄们说谁也没责任,当时大家都是奉所部长官之命撤退的,完全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可弟兄们除了流泪,没一个动
连虎头和夏俭上去揍他们也不动,德亮说如果你不原他宁愿自裁也不愿再厚颜活下去。”
安毅转过身,释然地点了点头,一步步走到弟兄们中间的闵德亮面前,紧紧拉着他的手走向小区大门:
“走吧,德亮,咱们一起去和弟兄们喝一杯,完了回基地洗个澡,好好地睡上一觉,明天上午领取新服装和全套装备,下午开始恢复训练!
你们回来的太及时了,如今教导大队又重新组建起来,你领着弟兄们回来算是解决我的大问题了,一个月的强训之后,你们大部分都得下到新组建的各个连队去担任连级主官,咱们独立师的模范营精神还要你们去传承和扬,这个时候你们可不能撂摊子啊!”
“师座……”
闵德亮失声哭,脑袋无力地靠在安毅宽阔的肩膀上,安毅搂紧他的腰大步向前,一群弟兄跟在后面,心里充满了感动和敬重。
九月十日,中秋佳节。
数月来无时不处在风云幻浪间峰头中的汉口在佳节中难得地呈现出一派气景象,尽管遭到南京政府和欧美日列强长达半年的经济封锁,整个武汉百业凋零,军民生活日渐困难,近三分之一的家庭食不果腹,但是在这个具有传统意义的节日夜晚,依然有许多市民和政府各部大门前还是挂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除了对花好月圆的佳节存有惯性的纪念之外,恐怕也寄托着无数人对明天的期望和祝福。
五层高的汉南洋大楼是武汉国民政府所在地,今夜这里张灯结彩,披红挂绿,数以万计的军民正在不断地涌向这里,周边的街道上,满是荷枪实弹的警戒官兵,四周房顶上和各个制高点都被武汉政府警卫部队所占据,以保证今晚的联欢活动能够顺利进行。
江河日下影响渐衰的汪精卫政一贯善于政治宣传和营造各种各样的气氛,当日曾在十万人大会和南洋大楼门前面对数万人振臂高呼“革命的向左走,不革命的滚开”、“在夹缝中求生存,在夹缝中求展”等等著名口号获得工农群众衷心拥戴的汪精卫主席,今晚八点三十分将会出来向军民表节日贺词和革命演讲,谁也不知道这位已经与**公开决裂、开始挥舞屠刀大举屠杀、镇压的大人物今晚会要讲些什么。
中午刚从庐山赶回来天又得风尘仆仆赶至南京出席“宁汉合流务实会议”的汪精卫心里非常清楚,这也许就是他在武汉这栋具有革命意义的大楼门前、以国民政府主席表的最后一次演讲了,此后这栋大楼就会成为武汉政治分会和国民党党部,而国民政府所在地将会正式移到南京。
西面的汉江路著名的老字“璇宫”门前车水马龙,刚刚出席完中秋团拜晚宴的汪精卫、唐生智和数十名将领以及各界名流走出豪华气派的大门,在高高挂起的一串串大红灯笼的照映下,相互道别,络绎上车,准备赶回南洋大楼参加联欢庆祝仪式。
璇宫斜对面一百七十多米的一三层高的普通旅馆顶部,两名身穿黑色便衣的汉子匍匐在前方左角的栏杆后,通过两支步枪上方的瞄准镜紧紧盯着明亮热闹的璇宫门前,这两人就是安毅麾下的第二神枪手邓斌和后起之秀安晋。
“风力三,距离一八o,目标均为侧身站立,准备!”
“明白!”
“开枪!”
“……”
“啪啪啪、啪啪啪——”
就在这时,璇宫东面不远处的一家商铺门前,突然响起的阵阵鞭炮声,惊动了璇宫门前的所有人,汪精卫的几名贴身侍卫立刻警觉地将他团团围住,几位助手和侍从官也都惊慌失措地望向响声传来之处,看到是鞭炮放响,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距离汪精卫不远处的新任少将侍从官刘江舒了口气,与身边新担任汪精卫麾下上校督察官的李铮鸣哈哈一笑,抬起手摸了摸油光铮亮的脑袋刚要说句场面话,两颗子弹已经到来……
刚抬起手的刘江惨叫一声,猛然摔倒在地,捂着被打断的左腕高声哀嚎,而一旁身穿笔挺军装的李铮鸣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无助地抽搐着,左太阳穴上出现个黑洞洞的枪眼,鲜血和脑浆源源冒出,显然已经没救了。
……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立刻报销!
正文 第三六六章 轩然大波
有刺客——”
随着侍卫长的一声高呼,璇宫门前乱成一团,在“保护主席”的呼号声中,汪精卫立刻被众多侍卫推进了轿车里,前面不远刚刚钻进轿车惊魂未定的唐生智大声下令全城戒严,接着吩咐司机快驾车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与此同时,位于南面江畔日租界的日本海军6战队军营门口,两名站岗哨兵在两声清脆的枪响之后摔倒在地,捂住被子弹打穿的两腿之间大声哀嚎,警报声顿时响彻整个军营,三百多名也在欢度中秋佳节的日军官兵迅集合,很快冲出军营开往各个方向。
武胜东街的江西会馆里,宗行真和李福强一面换上道袍,一面低声说笑,两人均准确击中日军官兵裤裆下的关键部位,李福强一脸诡笑地说特殊加工过的弹头定能将两个鬼子兵的小玩意儿打烂。
正在换上苦力工背心的邓斌和安晋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笑容,特别是邓斌,显得非常的懊恼,他没想到开枪的一刹那刘江鬼使神差地举起了左手也低下了脑袋,只打断了他的手腕而没能除掉这个临阵逃脱害死数百弟兄的败类,下次再想刺杀可就难多了。
外面的大街上星的枪声不时传来,李福强神色一变,连忙吩咐邓斌两人快到院子里把那堆沉甸甸的棉纱搬到东面库房里堆起来,邓斌和安晋说干就干一会儿就大汗淋漓。
没过多久,唐生智麾下的戍部队十余名官兵撞开门冲了进来,草草搜查一遍问过会馆老会长没见什么陌生人后立刻离开,安晋和邓斌扔下肩头的大包棉纱,相视一笑俩都知道今晚唐生智和汪精卫以及他们麾下军队,面对勃然大怒的日本人有得忙了。
……
汪精卫遇刺消息就像一颗悬挂在混乱政坛上空的炸弹,爆炸所产生的杀伤力极为惊人,面积也非常巨大。
次日,武汉政府下面的纸一致对这种卑鄙的阴谋刺杀行径口诛笔伐,激烈声讨,除了报道汪精卫的一名督察官被误杀、一名侍从官受重伤之外,并没有具体列出死伤者姓名,而是一口认定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针对革命领袖的令人指的谋杀,隐约间矛头直指李宗仁和白崇禧操纵的南京政府。
唐再次公开表讲话比愤怒地指责凶手暴行。话音一转。立即猛烈抨击李宗仁地南京政府是一个没有法理地新军阀和党内阴谋家纠集而成地利益集团。表示决不屈服于新军阀地暴行了党国前途、中山先生遗愿和神圣地革命大业。不惜与南京方面兵戎相见。
唐生智说得做得到第二天即命令麾下各军直逼安庆、芜湖。战争危机迫在眉睫。
万般忍让只求政令军令统一地李宗仁和白崇禧等人接到汪精卫遇刺地消息后非常震惊。宁汉合流已取得巨大进展、期盼已久地合法联合政府将会在一两次最后地讨论之后成立。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冒出个轰动全国地刺杀事件。令原本信心满满地李宗仁和白崇禧无比头痛。
白崇禧当即想到了虽已下野但一直贼心不死而且一贯手段卑鄙恶劣地蒋介。认为目前走向成功地宁汉合流绝对不是赋闲在家地蒋介石愿意看到地因此他使用任何地卑鄙手段阻挠破坏都不足为奇。
李宗仁反复分析之后。非常同意白崇禧地分析本不愿对刺杀事件表什么评论。以免给人落下个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口实在武汉方面铺天盖地地舆论压力和唐生智地公开指责下。全国新闻报纸开始议论纷纷谣言四起误导地舆论对李宗仁集团越来越不利。特别是上海地几家小报直接说是他李宗仁、白崇禧幕后操纵了这次卑鄙地谋杀。以扫清道路。称王称霸。
面对如此被动地局面。李宗仁和白崇禧召集众心腹。紧急集合商议对策。最后一致认为。要是再不说点儿什么似乎真地是默认了。
于是,雄才大略、大公无私的李宗仁立即高调布公开声明和呼吁,再一次显示出他的宽阔胸襟:
严厉谴责刺杀党的领袖汪精卫这一无耻暴行的同时,呼吁唐生智将军和全**民擦亮眼睛,不要中了一小撮阴暗的反革命势力的阴谋诡计,同时命令麾下各军退出安庆、芜湖,以避免亲者痛仇者快的同室操戈。
李宗仁声明的字里行间,又把矛头隐隐指向了已经下野的蒋介石,上海各亲蒋报纸随即反唇相讥,而且理由五花八门,非常充分,告诉天下人要是李宗仁、白崇禧真的问心无愧的话,为何长时间都保持沉默?直到愤怒的武汉方面大兵压境,一场大战难以避免才匆匆诡辩而且百般抵赖,转而陷害他人?如果李宗仁、白崇
没有鬼的话,为何会全线后撤并一再低三下四地对武得谅解……
一时间,整个中国流言四起,宁汉报纸相互攻讦,上海媒体煽风点火,北京、天津、广州、南昌、西安等媒体连续数日大幅度装载各种舆论和报道,正在与奉系打得你死我活的冯玉祥和阎锡山看到情况不对,不约而同停下来向南眺望,本就无比混乱尔虞我诈的中国政坛顿时尘嚣四起,一片浑浊。
下野的蒋介石由始至终没有开口,也谢绝任何媒体的采访,似乎真的是在奉化雪窦寺里修身养性,然世外,可暗地里他身边却智囊云集,夜以继日地紧张研判这段扑朔迷离混乱不堪的时局。
蒋介石放下手中的报纸,沉思了一会儿,又与张群、陈布雷等智囊展开激烈的讨论,但仍然找不出始作俑者,张群、刘文岛等人坚持认为李宗仁的嫌疑最大,陈果夫却对刺客的精妙策划赞不绝口。
蒋介石感兴趣地问:“精妙在哪儿?”
陈果夫立即一点分析总结:“先,刺客没有选择在戒备森严的南洋大楼党部主会场下手,而是选择在汉江路团拜酒宴结束之后汪兆铭登车之前这段稍纵即逝的良好时机出手,估计是汪兆铭手下侍卫和高手以命相护,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其次,刺客的计划非常完周密,在刺杀汪兆铭的同时枪击日租界的日本兵,捅破这个马蜂窝造成了全城混乱,使得汪兆铭和唐孟潇的军队不得不将绝大部分精力转向可能借机制造事端的日本人,刺客因此而轻松逃脱,将一个很可能引外交纠纷甚至局部战争的混乱残局扔给了汪兆铭、唐孟潇去疲于应付。
如此精明的划,处处体现出刺客的凶狠老辣,面面俱到,实在是令人拍案叫绝啊!不单是如此,连日来舆情沸腾,举国哗然,李邻、白健生疲于应付,不得不在沉默几日后表声明,妄图转移国人的视线,结果却越描越黑,闹得个焦头烂额,而唐孟潇却充分利用舆情,在此时派出大军东进,轻取芜湖、安庆,接下去恐怕整个时局更为混乱,未来走向如何瞬间变得扑朔迷离了。”
“这么说来,果夫认定这一刺杀勾当是李邻、白健生二人所为了?”张群含笑问道。
陈夫毫不迟地点了点头:“小弟是这么分析的,汪兆铭与唐孟潇虽然貌合神离,但不管怎么说也属于同一阵营,至少到目前为止,两人仍然需要休戚与共,而除了李邻桂系利益集团之外,谁会与汪兆铭有此不共戴天之仇非要取其性命?大家想想看,除掉汪精卫之后,谁人可以从中获得利益?
我想至少我不会这么干的,哪怕我们真与汪兆铭结下深仇大恨,此时也会去为难于他,因为汪兆铭与唐孟潇一样,已经被心比天高、急不可耐的李邻所排斥,从联合政府即将成立的各次会议内容来看,李邻、白崇禧之流为了顺利上位不被人横加掣肘,一直明捧暗压、不遗余力地打压老资格的党内领袖汪兆铭,如今竟然让李邻想出个‘通共融共’的罪名予以猛烈抨击,且已引起极其仇视**的沪派和党内右派的共鸣,这对汪兆铭和唐孟潇而言,无是打在了七寸之上。
因此,两人这半月来百般辩解,甚至恼羞成怒,要不是李邻为了尽快形成共识,组建联合政府,恐怕仍然会苦揪着不放。
估计宁汉合流之后,阴险狡诈的李邻恐怕又会故技重施,逼迫没有军队支持的汪兆铭下野,以保证自己的稳固地位不受挑战,毕竟,李邻和白健生二人在党内的资历太过浅薄了,如今他们手握重兵空有杀生之大权,为了成功上位却不敢轻易举起,他们活得也很累啊!”
众人听了会心一笑,蒋介石也极为欣赏地点了点头:“不错,看得出来果夫是下了一番功夫研究的,把李邻和汪兆铭他们的心思摸得比透彻,非常难得啊!
只是,这中间有一点你没看到,那就是李邻如今早已是捉襟见肘,度日如年,要执掌权柄,除了十几万军队支持是远远不够的,必须还得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做后盾,可是他李邻没有,广西穷山恶水,数年来穷兵黩武,每年除了与贵州、云南大肆走私鸦片以充军资之外,再没有别的经济来源了,因此,富庶的两湖地区就成了李邻、白健生志在必得之地……”
蒋介石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兴趣,不约而同屏息静气,认真倾听,房间里除了蒋介石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外,再也闻不到任何声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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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六七章 连锁反应
孟潇生性谨慎,不可能看不到桂系的目的,否则走李邻的军队,接着不惜撕破脸皮挤走盟友张向华的第四军和十一军,就是因为这个利害关系在里面。
从本质上来说,李邻和唐孟潇之间的矛盾是不可能调和的,两人肯定会恶斗下去,这段时间的几次宁汉合流会议,李邻严厉抨击唐孟潇而拉拢利诱汪兆铭就是铁证,李邻这一招不可谓不狠,轻而易举就拆散了汪兆铭与唐孟潇的军政联合,所以唐孟潇恼羞成怒才不顾一切地挥师东进,看来李、唐之间这一战已经不可避免了。
诸位,请把我说的以上问题好好想想,结合这次突然生的刺杀事件一起分析,也许能更清晰一些。”
蒋介石的一番话说出,众人沉思之下连称高见,可接下来却更迷糊了,这种时候李邻拉拢汪兆铭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派人去刺杀?会不会是唐生智以苦肉计而行的嫁祸阴谋呢?反正自己一方是绝不会去刺杀汪兆铭的,留下汪兆铭这个始终抓住主席权柄不愿放手的大政敌让李邻头疼,让整个局势越复杂越乱越好,各方斗得越是激烈,对自己一方就越为有利,可是深入分析,现唐孟潇在这个时候对汪兆铭下手纯属败招,除非真被激怒得丧失理智,否则断然不会行此险招。
那么,如果不是李邻干得,又不是唐孟潇干得,更不是自己人干的,这事儿到底又是谁干的?
一群智囊越想:乱,满头雾水面面相觑,蒋介石摇了摇头,吩咐大家别着急回房慢慢想众人退下之后立即招来等候已久的陈立夫、贺衷寒、康泽、戴笠等十余名手下心腹大将。
蒋介石吩咐大家坐下,康立即将所得密报低声汇报:
“校长,在武汉面的袍泽的帮助下,三日前在刺杀事件中一死一伤的两个人身份已经查到了,死者名叫李铮鸣,原是安毅独立师政工科长兼宪兵队长,伤者名叫刘江安毅独立师的党代表。”
蒋介石心里一突,顿时坐得笔直:“江?确定?”
“确定!”
康泽重重地点头:“学等人还查到。这两人在安毅师北上阻击之前就没有跟随主力北上是率领后勤军需一个连看护数百伤员留在王集。安师弟率主力北上退路被断之后。独立师留在南面尹集地一半炮兵部队根据安师弟预先布置撤至明光后在顾长官三师地接应下携带数十门火炮成功南撤。最后跟随三师驻扎于镇江。此后听到安师弟率领残部回到下关。立即尽数赶往汇合目前已随安师弟回到南昌县。
而位于王集地刘江、李铮鸣率领一个后勤连和数百伤兵却不幸被敌人合围。最后地消息是全部牺牲。可是。其中负责领军地党代表刘江与政工科长李铮鸣等四人。却早在八月九日便出现在南京。随后再也无人见其行踪。没想到此次在武汉出现。
另外学生还得到一个消。上月十二日上午阵率部放弃阵地逃跑地独立师二团团长陈志标、教导大队长陈侃先于安师弟残部安全撤回南京。随后被李邻将军第七军钟祖培师和十九军军长胡宗铎收留陈志标现已被任命为第七军新成立地补充师少将副师长。陈侃被任命为第七军教导团少将团长侃不知为何却于五日晚吞枪自杀了。两人麾下官兵几乎尽数逃亡。有迹象表明。这些官兵全都逃向安师弟如今所在地南昌县。”
蒋介石惊愕地站起来。走出几步缓缓回头:“不会!安毅心胸开阔。谋定而后动。应该不会这么鲁莽才是。不会是他!
刘江和那姓李地败类一死一伤。也许只是个巧合……庸之先生(孔祥熙)从南昌视察返沪那天。就把安毅地信转交给我。安毅地字里行间一派平和。他立志工业救国并已有了通盘计划。庸之先生对他赞不绝口。寄予了很大希望。说他做得有声有色。成绩斐然。与江西省主席朱益之将军相处融洽。颇受照顾。每日为了工商展大计废寝忘食。哪里会去干这等冒险之事?不会。不会地……”
康泽等人非常诧异不敢多说什么。戴笠看到蒋介石回到座位上大胆进言:
“校长,小毅确实是个宽厚豁达之人,他对同袍情谊深重,对尊长恭敬尊崇,可谓谦谦君子。但众同袍也都知道,小毅有个非常鲜明的风格,那便是对麾下将士情如手足,对敌人却凶狠残酷。
近来,学生有空就研究小毅从奉新之战开始的战例,希望能从其中学到小毅的成功经验,特别是对小毅孤悬江北之后各战经过,学生尤为佩服,每一个计策都深思熟虑,谋定而后动,看似铤而走险,却又无比精妙出人意表,常常收到出目的之奇效。
小毅一系列惊心动魄杀伐果断的决然行动,学生每每念起便心潮澎湃,神往不已。可是,学生也从中看到了一点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小毅对凶恶残酷之敌从不手软,每每除之而后快。
由此推理,小毅对麾下叛徒就更不能容忍了,何况小毅麾下数名猛将都是铁骨铮铮爱憎分明之人,就算小毅能忍下来,性如烈火的一干悍将又如何能平复心中之仇恨?”
蒋介石非常惊讶于戴笠的能力和勤奋,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戴笠接着说道:“因此学生以为,在目前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中秋刺杀事件是何人所为之时,本着严谨求实之精神,我们不能排除小毅与中秋之夜刺杀事件毫无关系,相反,一个更有刻意的现象是,目前武汉方面初步探明,刺客在一百八十米外只开了两枪随即逃匿,由此可见刺客之高水平。
以刺客精准之枪法分析,要是目标为汪兆铭的话何汪兆铭及其身边其贴身侍卫毫无伤?偏偏死的是当时远离汪兆铭数米远的刘江和李铮鸣这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另外,学生还以为,汪兆铭或许也从两个手下之死伤中看出些端倪,但是汪兆铭如今所处之政治地位非常尴尬被动,李邻一派迅壮大而汪兆铭没有兵权失却依仗,不能排除汪兆铭将计就计大造舆论,以博取天下人的同情再次增添自己的影响力同时巧妙利用刺杀事件,果断地向李邻等人施压,以换取某种利益。
以上是学生一点浅见校长明察!”
众弟兄听了戴笠的话,均认为有理,蒋介石
严谨的作风和深入细致的分析非常赞赏虽然心里很信是安毅派人干的,但是在戴笠抽丝剥茧般的推理分析之下,也渐渐改变了自己的看法,沉思片刻得不佩服戴笠的大局观和精明强干。
蒋介石微微点头,扫视一圈谆谆叮嘱起来:“雨农的分析很好,很有逻辑性,我心甚慰!此事就交给雨农负责深入调查吧,但必须缓缓而行,切勿让安毅心生反感伤了他的心刚从百般痛苦中摆脱出来,太不容易了!”
看到麾下众将齐齐点头介石深情地说道:“诸位,我准备赴日考察期在即,眼下风云突变国难当头,党国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更需各位团结努力齐心奋!康泽、衷寒等人负责的黄埔同学会必须加强,立夫要尽快回到上海,尽快壮大中央俱乐部的实力。
现在,可以考虑恢复南京、南昌两地的黄埔同学会分会了,只有上海、杭州、苏州这几个地方是远远不够的,距离太远不足以团结大多数黄埔将士和各界有识之士,将来同学会终将把总部移至南京,因此,此事刻不容缓。
另外,你们自己好好商量一下,如何才能更有效地利用无处不在的黄埔学子这一有利条件,如何能及时、准确、高效地掌握时局和各军队之动向,这方面,可以给雨农肩上加些担子了。
还有啊,你们的师弟也是我黄埔同学会的干事之一,千万不能把他忘了,要经常和他联系,继续做他的工作,虽然他如今醉心工商,谋求经济上的展,但是我相信,只要党国召唤,革命事业需要,他还是会回来的!他和你们有一点不一样,专注于军事和经济不喜欢政治、文化,这是他最大的缺点,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讲,他的军事才能与你们在政治、文化各方面又是相互弥补的!
只要记住我黄埔精神,记亲爱精诚之校训,我们就永远不会失败!”
“是——”
众将校全体立,轰然回答。
……
安毅将珍藏的一块翡翠道:“礼物不错嘛,这块玉至少也值三四千大洋。”
安毅眼睛一直看着报纸,嘴里却调侃道:“给你儿子取名了吗?如果你江郎才尽的话,求求我也许愿意帮你这忙。”
老道摇头一笑:“给我滚远点儿!就你肚里里那点玩意儿,还想给我儿子取名?免了吧,哈哈……对了,这几天你都蹲在军械车间,连吃饭也找不着人影,是不是有所突破了?”
安毅放下报纸坐起来:“给你说中了,用美制勃朗宁轻机枪改装的半自动狙击枪终于定型了,装上刚到货的蔡司新式六倍瞄准镜,六百米的命中率为百分之七十以上,老李、邓斌和小晋很轻松打出八成的命中率,比我强不了多少,杀伤力和准确度远远出预定指标,咱们的又一拳头产品终于做成了,以此为蓝本,进一步的研继续进行下去,由小胡子和老孔的大徒弟魏东渊负责,我奖励他们几个每人五千块,这可是绝不外传的杀手锏啊!”
老道不为所动地说道:“我对你那些新枪什么的没兴趣,眼下码头的龙门吊已经用上了,近万套捷克机枪的散件我也给你运送到位了,两条子弹生产线也都由汉斯派来的洋人负责安装,其他什么特种钢材、钢盔生产线等等这些我都不管,只想问你一件事,粮油仓库里的三十八辆德国卡车和十辆奔驰轿车你打算怎么安排?”
安毅连忙站起来,拍拍脑门儿恍然大悟:“叔,你赶紧给留在南昌的王均大哥打个电话,让他派人来开走五辆卡车两辆轿车吧,我忙糊涂了,一时竟然想不起这些人情世故,德叔去南京、上海开会回不来,让王均大哥派人来提走,如果全都留着自己用,有点儿对不起第三军的弟兄们,毕竟都是自己兄弟啊!”
老道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像话嘛,钱财是身外之物,去了还来,不要让第三军弟兄有别的想法,毕竟夏俭率领的一个团已经进驻丰城,三个钨矿以及四个征税关卡都握在自己手里,接下来稍微出点儿力气,不出两月什么钱都能回来,把这点好处送给自己弟兄多自在?
等会儿我得赶往昌北码头,程光、老四川和其他几个营团级弟兄的家人都快到了,我得把他们接回来安顿好,完了还得去看看药厂和纺织厂的机器调试干得怎样,否则万寿宫的师兄弟问起我丢人……
我说,你得快点儿找人替我分担一些,我实在忙不过来了,随着一批批机器6续到来,家业越来越大,不堪重负啊!你小子一天到晚不是开军事会议就是泡在军械厂弄枪弹,根本不知道我这儿压力有多大,几个厂试产成功后就得开始生产,原料采购产品调拨这些姑且不说,转眼就一万多工人的吃喝拉撒都得事无巨细面面俱到,你知道吗?”
“知道了,我这不是正在物色人选吗?一时半会儿急不来的。”安毅忽然记起件事:“对了,叔,我等会儿让焕琪跟你一块进城,今天上海、南京的几个新闻界朋友到来,让基地汽车连长贾远征开那些新车跟你一块去。”
劳守道点点头开始吃早点,安毅胡乱吃了点山薯快步走出大门,开着那辆黑色轿车赶赴医院,看望路程光等仍未康复的五十余名弟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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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六八章 这年头最缺的是什么
从中秋锄奸行动之后,安毅停止了一切对外行动,所有精力全都转到艰苦的训练和自我壮大之中。
安毅亲自担负起了一百八十人的教导队的政治培训和军事理论教育等课程,十余名专业教官每天不断传授实战技巧和经验;丁志诚率领的特种大队进入为期十天的休整期,他们将利用这段宝贵时间,从两千多名将士中严格挑选出五十名优秀官兵充实到自身队伍;征募处恢复工作后征招的期三千六百多新兵,被安毅麾下众将和十余名教官足足折腾了三天,其中的八百三十名优秀新兵转到了士官训练基地,开始了高出普通部队训练强度两倍以上的艰苦训练,剩下的两千八百名新兵则留在一墙之隔的征募处大营,进行为期一个月的新兵基本训练,一个月后这些新兵就会被第一军各师领走。
征募处重新获得军费拨款后,再次恢复行使其职能,何应钦的第一路军参谋部和政治部联合下的文件规定,南昌征募处每月的军费总额为五万元,而且必须完成每年向第一路军各部输送两万名经过初步训练的、合乎标准的兵员这一任务。
晃眼一看,这笔钱似乎很多,每月五万每年高达六十万,可是平均下来,每招一个新兵只能获得三十元的招募费,征募处百余名官兵的薪水还没计算在内,服装费、训练费、伙食费等杂七杂八的费用全都包含在其中,这个艰难的任务根本难以完成,但是安毅吩咐代理主任常保芳遵命执行。
安毅敏锐地觉察到其中的复杂关系,知道征募处之所以能够保留下来,全都是在第一军中担任各级主官的黄埔师长、师兄弟和同袍们向何应钦竭力争取的结果,至于能不能完成任务倒是其次,关键是征募处能够继续存在下去只要继续运营,各种费用最终都会到齐,因为,第一军任何一个师都不愿看到自己的补充兵员徒手到来,而且仍然穿着老百姓的衣服,在这点上安毅非常有信心,也知道第一军的尊长和同袍们不会熟视无睹。
入夜见完弟们家人的安毅还得招呼来自南京和上海的新闻界朋友,其中的大多数人在安毅率领残部杀回南京受困于下关大营之时,都曾经为安毅和将士们受到的不公正待遇高声呼吁伸张正义因此,安毅满怀感激地接待这些新闻界的朋友,其中就包括何京、周崇安这两个老朋友在内。
老韩头的饭馆二层盏,欢声一片,周崇安等十五名远道而来的记者被分成了两桌,由扶着拐棍的尹继南、南昌保安团参谋长詹焕琪、第一军征募处代理主任常保芳等人招呼一桌毅、顾长风和刚刚从第三军各部巡查返回的杨斌陪同周崇安、何京、著名摄影师老庄和上海《时报》的年轻记者陈剑轩等人又坐成一桌。
酒至半酣,何打断了安毅的致谢:“别谢了,干嘛啊?从坐下来你们几个就谢个不停,行了,行了,大家都是老朋友了至于这么客气吗……对了,我得告诉你件事《铁血雄狮》一书已经出版,印五万册十天内即销售一空很快就得再次加印,影响力绝对不在《模范营》之下我也因此又大赚了一笔。
要是我估计不错的话,受这本书响,恐怕很快就会有很多有志青年赶到老南昌来投奔你,你可得先有个心理准备。”
“哈哈,我这里百废待,正求之不得呢。”
安毅打了个哈哈。看到何京情绪不。不由放下筷子。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周崇安苦笑着摇了摇头:“兄和庄前辈都已经离开了《中央日报》社。由李宗仁主导地国民党南京新政府组成之后。迅即对《中央日报》社进行大清洗。裁撤几乎一半地采编和部门负责人。换上一大批出身于桂系和沪派地新人。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所以。何兄和庄前辈他们准备转到上海。休息一段时间后就开始联系工作。我想以他们地能力。很容易进入像我们《申报》这样规模地报社。”
顾长风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蓄着漂亮大胡子地摄影师庄丰硕:“呀!?老庄。连你这种级别地高人也被弃用?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老庄毫不在意地与投缘地老朋友顾长风碰了一杯:“不是他弃用我庄某人。而是我不屑于与那些没脊梁地马屁文人为伍。所以自动辞职了!现在乐得一身轻松!”
众人听了会心一笑。安毅含笑看看何京。又望望老庄。提出个令人意想不到地建议:“你们不会自己开一家报社吗?为何总得看人家脸色行事啊?这年头开个报社就像开家餐馆一样简单。费不了多少事。”
何京白了安毅一眼,瘪瘪嘴道:“你以为开报社真像开餐馆一样容易啊?先不说人员和开办审批手续的问题,一家像样的报社应有的办公室、印刷厂这两个最基本的条件你总得具备吧?此外还要建立自己的行渠道,否则就会像市面上那些五花八门的小报一样无法长久,得不到民众的认可最终定会亏得一塌糊涂,难以为继。而办公室和印刷厂这两个基本的条件远不是某个人能支撑的,这笔巨大投入不在二十万之下,把咱们两个切开卖都满足不了投资的一个零头。”
众人又是一笑,周崇安已经从安毅的笑容中意识到了什么,晓有兴趣地静静观看,安毅果然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搂住身边何京的肩膀,不怀好意地说道:“你看由小弟来出这钱,你和老庄负责去招兵买马如何?”
老庄听到后吃了一惊,指着安毅说不出话,何京也很惊讶,想了想急声问道:“你真有这打算?”
“我早就有这打算了,只是原先一直带兵没时间,再就是老南昌工商业区目前仍处于起步期那份精力,现在一切逐渐走上正轨,开办一家报社的时机也成熟了。”
安毅郑重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一直认为,这世界上很多正义的声音无法传达,很多军阀依靠自己把握的宣传工具操纵民意,混绕是非,民众的利益和愿望得不到保障没有说话的机会。
比如我自己和麾下弟兄们,这次要不是有各位大力帮助齐声呼吁,被悄悄宰了也没人知道以我感触很深啊!
其实,我办报的基本目的很简单,弘扬爱国主义精神护大多数人的利益,严守公正客观的立场对待每一件事情即可。
再者,我要宣传自己的企业和产品,南昌越来越多
商铺也需要在报纸上刊登自己的信息|多的工商企们建立了或者正在建立起密切的合作关系,所以我很有信心,唯一没有信心的是在这方面我是个外行,所以必须有内行来领导和经营这个报社。
只要遵循严谨求实的办报原则,严守中立,不偏不倚事论事,追求真理就会给予领导者充分的自主权和决策权。
何兄、老庄,小弟现在就诚恳地征求你们俩的意见任小弟即将成立的报社正副社长如何?人员由你们自己招聘,等报刊出版之后一切走上正轨们再一起总结经验,定下新的规章制度和中长期展目标。”
两桌客人和弟兄们全都望向了安毅,何京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激动之色,惊喜的老庄说话都不利索了:
“小毅,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报社你打算办多大规模?”
安毅严肃地回:“千真万确!今天就算你们俩没来,我也会很快找到你们征求意见的。至于报纸的规我有个初步计划,那就是不干则已,要干就干得像样点儿,不但要在南昌和江西地区行,还要在南京、上海这两个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建立自己的印刷厂和行渠道,等做大做强之后慢慢向各大城市辐射,最后要在祖国的每一个城市都能买到我们的报纸。
报社总部我已经初步确,就放在上海法租界,我在法租界金神父路一百九十八号安和新村里面有栋新购房产,就在广慈医院边上,占地九百多平方米的院子和一栋三层别墅,别墅左右还有两栋小房子,再不够用,院子后面的那片空地完全可以建起个印刷厂;南京厚载巷口面临主干道的两栋三层楼房带一亩宽的院子产权也是属于我的,南昌这边就更不用说了,看上哪个地方我都可以立即买下来。
办公和印刷:点有了,机器设备这些你们得自己挑选,记住买最好的,多少钱实报实销,从业人员的编制、薪水和福利待遇、办公器材设备、人才招聘和管理都由你们全权负责,再做个一年的预算计划,一年内的所有开支我来负责,一年之后要自负盈亏,怎么样?”
何京激动地问道:“真干?”
“笑话!不干我说这些干嘛?浪费口吗?哪怕你和老庄不干,我自己也会干的,最多寻找人才辛苦一点,现在有你们两个知根知底的好朋友,又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去费那神干嘛?
你们俩现在就给我话,答不答应我的聘请?答应的话明天上午就签订合约。
放心吧,薪水少不了你们的,我听说在著名的文学家周树人每月薪水也只有三百元,我给你们俩的月薪暂定为六百……别推辞,在我心里,你们远不止这个价!”安毅豪气干云地说道。
何京和老庄满怀激动地>一眼,全都转向安毅,重重地点了点头。
安毅畅声大笑,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站起来给何京和老庄斟酒,何京和老庄连忙站起,端起杯和安毅齐齐一碰,一干而尽,放下酒杯齐声大笑踌躇满志。
周崇安率先鼓掌祝贺,脸上满是诚恳的笑容,心里却情怀暗涌,百感交集,这个拥有法国巴黎大学经济学博士学位和金融硕士学位的俊杰,对于安毅的果敢豪迈和精明计策大为感慨,想到自己数年来的记者生涯和苦苦难觅的人生舞台,周崇安顿时倍感失落,眼看好朋友何京因祸得福,很快便能独当一面施展抱负和才华,自己却已远远落在后面,周崇安心里极不是滋味。
安毅坐下转向周崇安,给周崇安斟酒的同时,提出了请求:“周兄,小弟有件事还得请周兄帮忙。”
“请说吧,我们是自家兄弟,这么客气干什么?”周崇安微微点头,脸上挂着矜持的笑容。
安毅放下酒瓶:“是这样的,由于小弟名下的工厂慢慢多了起来,规模也逐渐扩大,目前的管理人员已经忙不过来,也无法很好地胜任新型工商企业的管理模式和展需要,因此小弟决定聘请一批专业的管理人才前来任职,其中包括替我主管全局的一个副总经理、若干名会计师、七名相关专业的技术厂长和三名精通商业的百货公司经理。
由于南昌地区人才有限,选择面太窄,所以小弟想在周兄工作的《申报》上刊登一则人才招聘启示,内容有了,要求是头版下方四分之一版面,连续刊登一个月,费用可以预付,行吗?”
众记者听到如此大手笔不由一阵惊呼,周崇安也大吃一惊:“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啊!明天我就给社长去电报,只要价钱合适,估计能满足你的要求,可是从未有人这么做过,如此规模和时间长度,也太骇人了吧?”
安毅满脸都是精明和自信:“我就是要达到这个骇人的目的,最好能让全国各界都知道正在蓬勃展的老南昌工业基地,知道有个资产高达三千多万而且仍在不断壮大的、涉及五金机械、农机设备、纺织服装、粮油食品、交通运输以及军需辅助品制造的企业集团,这个集团的名字叫做‘江南企业集团’,此后生产的所有商品都将会打上‘江南企业集团’这个烙印,让全中国的人民耳熟能详,过目不忘。哈哈……千金易得,人才难求啊!诸位,知道这年头最缺的是什么?人才啊!”
周崇安只能默默点头,周边记者们全都热议起来,老庄惋惜地说这是多大的一笔广告费啊,要是等我们的报纸办起来再刊登多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结果惹来众人一阵大笑。
安毅意味深长地望着周崇安,心想我倒要看看你这满腹才华却又沾染文人臭脾气的家伙能忍耐多久?老子吃定你了!
周崇安从安毅含笑的眼神里看到了丝丝诱惑和期待,但是他很好地控制住心中的澎湃漏*点和越来越浓的渴望,儒雅地举起酒杯,与安毅和何京、老庄、顾长风等人一一相碰,非常有风度地致以衷心的祝贺,气得满怀期待的安毅心里只想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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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六九章 不拘一格降人才(上)
国都深有影响力的《申报》从九月二十日开始,用了月的时间在头版下方四分之一版面刊登《江南企业集团招聘启示》,这一重大举措赚足了全国各界的眼球,似乎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江南企业集团”以其雄厚的实力、大手笔的资金投入、虚位以待的众多高薪职位、先进的机器设备等等成为各界热议的焦点,异军突起的南昌“江南企业集团”由此而被天下人所熟悉,很快成为极具轰动效应的全国性新闻。
起到石破天惊效果的广而告之登出不久,“江南企业集团”下属的运输公司连续刊登开业大吉的消息:
南昌至九江、南昌至湖口、南昌至清江的定期客货船航线开通,南昌至抚州等周边八县的公路客货运输宣告营业。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时间里,“江南企业集团”的各种消息成为全国报纸热议的焦点,旗下生产铁钉、铁丝、五金工具的五金厂,生产香皂、肥皂、洗衣粉的日用化工厂,生产钢笔、铅笔的制笔厂和墨水厂,生产优质茶油和饼干糖果的粮油食品厂,生产各种式样新颖美观耐用服装的制衣厂,生产各式胶鞋、水鞋的制鞋厂等等,一个个崭新的工厂连同打上漂亮的“江南”商标的各种产品,从此66续续出现在大众面前。
其中的十月十日,“江南集团”在全国各大报纸上连续刊登了一周的招生广告,并向全国公布了五十名包括秋明轩、丁墨兰、张茹怡在内的、获得“安毅教育基金会”资助不日启程前往美国留学的男女青年名单,消息一出,随即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巨大反响。
新成立的聘请国、美国、英国、法国和俄国专家执教的江南医学院、江南理工学院,开始面向全国招收医学、机械、纺织、建筑、经济五大专业学生,两校届招生人数分别为三百人和六百人,自广告刊登之日起至十二月一日止为报名时间二月三、四、五日为入学考试时间,考试及体检合格一经录取,学院将免除所有学生的学杂费和食宿费,并对其中三分之一优秀学生提供每月五元的奖学金,每一届德才兼备的毕业生将获得送往欧美各大学府深造的机会,由“江南企业集团”旗下的“安毅教育基金会”提供包括旅费、学杂费和生活费在内的全额资助。
这下声名显赫的安毅更:名了,连同他的“江南企业集团”、拥资百万的“安毅教育基金会”和两个新办的学院一起成为全国瞩目的焦点,安毅第一次利用自己已有的知名度和影响力,巧妙地将自己的企业和学校捆绑在一起推向全社会|的轰动效应、获得的积极评价远远出他的预计,全国各大报纸和杂志纷纷派出记者赶赴南昌安毅及其名下企业进行系列采访和连番报道,全国各地的人才和青年学子涌向南昌,招工点门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军队征募处门口青年云集,人满为患毅和他的弟兄们笑得合不拢嘴,老道感慨地说这下连继续刊登广告的钱都省下了。
周崇安带着从美国留学回来的新助手乐骋站在澄碧湖东岸的秋阳下着占地两千五百平方米已经建到第二层的办公大楼,看着工地上一堆堆钢材水泥和一个个挥汗如雨的建筑者,这位博学多智、相貌清奇的才子心潮起伏,感慨万千。他永远也忘不了一个月前回到上海家中的那个晚上,数日前刚在南昌分别的安毅突然出现在无比失落的周崇安面前,安毅把两个贴身侍卫关在门外象进入自己家一样拉张凳子坐在惊喜交加却又忐忑不安的周崇安面前,以其特有的霸气冷冷盯着周崇安的眼睛到周崇安再也不敢与其对视,才将周崇安的详细家世、经历一一说出来着用非常尖刻的语言把周崇安的文人气质和尊严损得一塌糊涂,最后留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我今晚就住在金神父路一百九十八号里面的报社筹备处里明天上午九点乘船离开上海返回南昌。
当晚十一点,满怀激动周崇安进入金神父路那栋巴洛克风格的三层洋楼,亲自下楼开门的安毅一把搂着他的肩膀畅声欢笑,上楼后安毅亲手泡制出一壶香浓的咖啡,两人坐在豪华舒适的真皮沙上开始了彻夜长谈。
一直到次日上午八点,周崇安才乘坐即将成立的报社新购买的轿车匆匆返回家中,胡乱收拾一下行李就与安毅一起赶到码头,登船之后两人兴致不减,继续密谈,一直谈到南昌的昌北码头都毫无倦意。
从此。原《申》记者周崇安便成为了“江南企业集团”地总经理。同时成为由孔祥熙、欧耀庭和安毅三方组成地九人董事局地执行董事。在德高望重地董事局主席劳守道麾下。全权管理越来越庞大地企业集团。
三天后周崇安才了解到。毅地合作伙伴是那么地强大。才知道开始试产军用压缩饼干、正在安装两条罐头生产线地粮油食品厂地四成股份。竟然属于革命军中赫赫有名地两名中将:一个是仍在担任宁汉合流政府军事委员会军需部长地俞飞鹏。一个是刚刚升任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副军长地蒋鼎文!
周崇安住进了七号楼。有了自己地专车、专职司机和贴身警卫。安毅给予周崇安极大地信任。从不干涉周崇安地日常管理工作。放手让他招募人员组建自己地管理班子。积极配合周崇安制定一整套企业管理制度和人员考核制度。不时提出非常有见地地、令周崇安耳目一新受益匪浅地企业管理建议。
周崇安很快便进入了角色。半个月时间就以其渊博地知识、严谨地作风和勤奋高效地表现。获得劳守道等元老们地一致赞扬和尊重。周崇安除了睡觉和每日上午十点以前这段需要开会商议决策地时间。很少待在临时设在七号楼地总经理办公室。他地身影频繁出现在各个工厂、车间、码头、运输公司和一个个建设工地。
整个企业集团只有一个地方不属于他管。那就是由劳守道亲自负责地极其保密地兵工厂是。尽管这个重要地部门不属于周崇安地管辖范围。安毅仍然如实地向他做出解释。并亲自带他进入正在由新组建地工兵营弟兄秘密建设地生产基地。进入那个隐藏在山体深处地生产研车间。让他看到了从未看到过地武器生产情况。
安毅地信任令周崇安无比感激。安毅拥有地机械知识、兵工厂地制造技术以及高远地展目标也令周崇安震惊。他非常清楚自己看到地是什么。也知道自己身上地担子更重了。
眼前正在兴建的欧式五层大楼和两栋三层高副楼会成为老南昌最高的标志性建筑,大
二两层为百货商场三到五层为宾馆客房,距离施米正在浇铸地基的副楼,才是周崇安未来的办公楼,企业集团的各个管理部门将集中在这栋副楼里。
此刻令周崇安觉得非常有意思的是,承建这三栋大楼的上海元亨营造公司的广东籍工程师郑经纶已经成为了安毅急欲招揽的目标,周崇安与这个毕业于英国名牌大学建筑专业、拥有五年设计建造经验的广东才子接触几次之后得不佩服安毅看人的眼光,并接下安毅的任务,开始对郑经纶进行游说拉拢。
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周崇安旗下刚刚挂牌的“江南建筑公司”已经招聘到了五百多名石匠、泥瓦匠和身强力壮的工人,缺的就是拥有专业技术并能够担负起高层建筑、道路桥梁勘测和设计方面的工程师,如今建筑公司的五百多名工人正在城西住宅区北面建造“江南理工学院”的三排两层高校舍和几个运动场要求更为严格的教学大楼尚未设计出来,所以安毅显得非常急切次对周崇安说:
从美国、德国和流落上海滩的白俄中聘请的三十几名老师一个月内就会到来,从国内各高校挖来的教师也都有了眉目春节之前学校还建不起来的话,就没脸见人了。
身材较为单薄的郑经纶只有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子上戴着顶五金厂藤编车间刚刚生产出来的藤编安全帽,脸上戴着副金丝眼镜,略微呈鹰钩型的高鼻子下是一张轮廓分明的大嘴,他看到周崇安到来,连忙放下图纸,向两名助手简单地交代了几句,跨过一堆进口的螺纹钢材来到周崇安面前打招呼,谢绝周崇安递来的香烟,笑着问道:
“周兄天天都到儿来晃悠,也不担心一身贵重的西服难洗啊?”
周崇安摇头笑了笑:“怎么?比起你来,我算舒服的了,经纶兄,对我们的委托考虑了吗?”
郑经纶郑重:点点头:“这几天都在考虑,难度不小啊!按照要求,学院的教学大楼必须拥有鲜明的特点,可施工工期才短短四个多月,因此只能选择楼高三层的设计方案,如果一定要保持欧式建筑的特点,很难在半年之内建成,因此,我一直犹豫不决,不敢接下这个设计任务。”
“经纶兄有什么好的建?”
精明周崇安似乎从郑经纶的眼睛里已经看到了什么。
郑经纶沉片刻,抬头回答:“如果采用中西结合的建筑风格,以线条明快简洁的外形代替精雕细琢的装饰,用重檐式屋顶代替西式塔楼和装饰性部分,还是能够按期完成的,如果定得下来的话,就需要对正在建设的校舍进行部分修改,否则建好之后整个校区建筑会很不协调,昨天下午我去看了一下,施工进度很快,再不定夺等那些校舍封顶以后再改就来不及了。”
周崇安想了一会儿,转头道:“经纶兄,由你全权负责整个校区建筑的设计规划怎么样?”
郑经纶愣了一下,连连摆手:“小弟哪儿有这个水平啊?哈哈,不是有几个白俄工程师在全权负责吗?有他们足够了,那几个白俄虽然古板一些,但还是很有水平的,小弟和他们交谈过一个多小时,看得出来,他们很有经验也很敬业。”
“经纶兄,由你来领导他们怎么样?”
周崇安突然来这么一句,看到郑经纶呆呆地望着自己,随即饱含深意地看着他的眼睛:“据小弟所知,经纶兄在元亨四年没有获得应有的承认,至今仍得不到公司股份和职务升迁,虽然你带的团队最为敬业也最为辛苦,却拿着最低的报酬,很不合理。
如果经纶兄看得起我们江南集团的话,小弟愿意向董事局推荐经纶兄担任建筑公司经理兼席设计师,并建议董事局赠予经纶兄建筑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
经纶兄应该看到,此后若干年内,江南集团都会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大力投入,一栋栋大楼、厂房、住宅区正在规划之中,定能让经纶兄施展满腹才华,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一座座标志性建筑的基石之上!
小弟和董事局其他董事对经纶兄的才华、为人和敬业精神十分钦佩,非常希望经纶兄能加入进来,成为江南集团的一员,这是小弟诚挚的建议,也是安毅将军和董事局各位董事的期望,恳请经纶兄予以考虑。小弟还有些事务需要处理,就不打扰经纶兄了,晚上小弟请经纶兄喝一杯怎么样?”
郑经纶低下头考虑片刻,抬起头微微一笑:“湖西那家老四川的菜式不错,听说也开始卖洋酒了,今晚就由小弟请周兄一醉吧!”
“哈哈!一言为定!”周崇安伸出手。
郑经纶紧紧握住周崇安的手会心一笑:“一言为定!”
心满意足的周崇安带着助手拐过湖边的小花园,穿过征募处大院门口来到士官基地,向守门的哨兵出示特别通行证得以入内,两人进入大门后,立刻被左侧校场中央高台上的激烈打斗所吸引,高台四周黑压压至少围坐着三千官兵,不时出阵阵惊呼和喝彩声。
周崇安走到整齐坐在高台东面的一个营官兵身后,对迎上来的一个少校低语了几句,少校立即跑到高台正前方的安毅身边低声禀报。
身穿深蓝色文人长袍的安毅很快来到周崇安身边,周崇安怎么看都觉得安毅这身打扮不伦类,与满场身穿新式黑色军装的官兵们很不协调,忍不住对满面春风迎上来的安毅低声说道:“你最近怎么老是穿这身衣服?怎么看都觉得别扭。”
安毅耸耸肩自我解嘲地说道:“我已被开除军籍党籍了,是个彻头彻尾的平民百姓,不穿这身穿什么?再说了,我也不是总穿这身衣服,同样的衣服我有四件,每天都换轮着穿,哪儿有你说的如此不堪?”
一旁的乐骋忍不住笑了起来,周崇安摇摇头望向分出输赢的高台:“这是干什么?”
“军事选拔,老丁他们要从三千多弟兄中间再挑出一百五十人,夏俭的丰城守备团也派出百多人赶来参赛了。”
安毅解释完毕接着问道:“你这么急来找我,定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吧?”
“经纶兄今晚请我到老韩头的酒馆喝酒。”周崇安说完眨了眨眼。
安毅大喜过望:“成了?”
“估计成了,本来是我请的,结果经纶兄说他请。”周崇安轻松地解释。
安毅满脸振奋:“你们都别请了,今晚我来请,哈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net,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痛并快乐着!
哈,虽然现在是圣诞节,但过节休闲放松完全与我随着身体渐好,我卯足了劲儿爆,每天查资料和码字的时间就占去十多个小时,连睡觉都觉得浪费,完全没时间去凑那些热闹!
好消息是今日月票突破19了,按照承诺,明日会再次爆三章!坏消息是我得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码字,不然难以完成任务!真是痛并快乐着!
再次重申一下,每多增加1co张月票,天子就多爆一天,一直到酬谢完大家为止!
怎么样?要想剧情拉动得快,看爽看够看饱,一切都掌握在大家自己手里!
最后,天子弱弱地问一句:页那个评点2o的年度作品和年度作者的票票,大家投了吗?现在《铁骨》和天子前十地位堪忧,有心的朋友支持一下哦!
嗯,完这个单章,又开始精神百倍的码字了!期待明天章节的时候月票突破coo票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三七〇章 不拘一格降人才(下)
着一批批经验丰富的专业人才加盟江南集团旗下各工和总部各部门,由劳守道和周崇安领衔的管理团队犹如开动的火车逐渐加,老南昌到处是日新月异的面貌和蓬勃展的活力,这个新兴的工商业基地已经高效地运转起来。
忙得脚不沾地的周崇安又得跑上海了,他已经成为安毅的全权代表,接过与鲁麟、礼和、大华、汇丰、花旗等欧美公司和银行的所有业务,充分挥他原先在上海当记者时拥有的人脉,很轻易就与欧美各国洋行和使领馆官员建立起良好的关系,其中,德、美、英和瑞典等国都已经明确提出在南昌设立领事馆的意向,只是由于目前中国扑朔迷离的政局和尚未分出输赢的南北战争,以上各国不知将向哪个政府提出申请,不得不拖延下来,静静等候。
澄碧湖东南面的汽车站边上,一栋两层中式小楼门前人满为患。
这栋小楼是江南集团临时租用的招聘办公室,所有已经进入和没能进入江南集团的应聘者都必须先到此处初试,由于总经理周崇安已出差上海,老道也前往九江处理日本公司和侨民恶意阻挠九江汽车站建设的事情,受他们的委托,安毅不得不暂时前来帮帮忙,见一见经过两次筛选后进入面试阶段的几个专业人才。
安毅来到门口就碰到黄应武的老丈人、自己的合作股东和商会会长周大善人,安毅很热情地邀请红光满面的周大善人与自己一同上楼起见见几个来自各地进入最后面试的能人大善人也非常感兴趣,欣然跟随安毅登上二楼的办公室,接过勤务员递上的茶杯,和安毅聊起商会扩建三大交易市场的事宜。
招聘的小楼位县衙所在的繁华街道东口,斜对面的几个小粥铺和小吃店由于小城急剧增加的人口而受益,店里店外,熙熙攘攘,生意异常火爆,几个老板娘和一家大大小小忙得不亦乐乎,用收钱的老板的话说是生意太好憋尿快憋坏老二了。
香气腾腾的小店外位十左右身穿藏青色西服的高瘦汉子与一位亭亭玉立满头金的洋人女子并肩慢行,两人不时望向边上的小吃店,似乎未能决定进哪家小店吃点什么。
高瘦汉子额宽广,高鼻阔嘴个稍长的硬朗下巴,沉静的双眼颇为深邃梳得一丝不芶,看得出是个喝过不少墨水的人。女的年约二十六七岁,拥有美丽的五官、深蓝色的眼睛和白皙红润的肌肤,体态健美迷人,身穿一套长袖连体暗花长裙,显得更为高挑婀娜。
这两位极为出色的人在很多地方都会吸引国人的好奇目光在此时的老南昌,却没有出现他们常遇到的被人围观和指指点点的尴尬一是因为老南昌的人如今都很忙没那个闲工夫,再就是连月来在老南昌出现的洋人越来越多会、学校、工厂和商场里各种各样的洋人已经司空见惯,大家都不再觉得有多新鲜了。
女轻拉着男子的手加快度英语温存地低声说道:“走吧,亲爱的,今天也许能碰上好运气,只要能获得聘用,我们什么都会有的。”
男子意地看着自己爱人地笑容。再望向小店门口热气腾腾地蒸笼上刚刚出笼地肉包子。咽下嘴里地酸唾液似乎是下了决心。一直放在西装裤袋里地左手用力捏了捏被抓得湿漉漉地金怀表。猛然停下脚步。轻轻拉着女人毅然转身回头。不一会儿就来到周记当铺门前。
女人突然意识到自己地爱人要么。一把抱紧他地胳膊。着急地说道:
“不不。亲爱地。你决不能这么做。我不能忍受你把你父亲留下地唯一纪念品送进这种地方!不!我们还没到绝境。我们仍然还拥有希望……想想吧。亲爱地。你拥有密歇根商学院双学士学位。拥有精湛地财务管理和证投资知识。只要江南企业集团能像报纸上宣传地那样尊重知识。尊重人才。你就能获得出任何人地表现机会!
听我地没错。亲爱地。实在不行。我等会儿就去我们俄罗斯人新开地顿河西餐馆应聘。先干一段时间。解决食物和住宿问题。再去应聘新成立地理工学院地外语教师。我会说中文。精通英法德俄四国语言。我们不会总是挨饿地。相信我。亲爱地。相信我!
走吧。我们这就去应聘。今天是最后一关。只要闯进去。我们什么都会有地。欠下旅馆地几天住宿费马上就能还清。我们在船上被偷掉地钱也会慢慢挣回来。相信我。亲爱地。请相信我……”
“莎莎……对不起!我没能实现自己的诺言,我还是让你挨饿了……”男子眼睛红。
女人伸出手,轻轻抚摸自己爱人越来越苍白消瘦的脸:
“没事,亲爱的,从嫁给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此生和你分不开了,我没料到自己的家族会破产,你也没料到自己富裕的家庭和亲人们会由于两派的争斗被大火烧毁,你能把我从美国带到中国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比如今流落在上海街头的那些俄国女孩幸福得多,她们很多人没房子没食物,也没有证件和安全保证,很多人活得很苦,帮人洗衣做饭甚至去做**换取微薄的食物,稍微犯错就被租界当局当成牲口拍卖,连一匹驮马的价格都比她们高……
相比之下,我很幸运,我还有你,还有万能的上帝,有无限的希望!别灰心,亲爱的,别灰心!也许希望就在眼前……走吧,我扶着你,你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怎么样我们也要挺过去们还有希望很多希望在等着我们……”
半小时过去,随着一声“张熹”的呼唤,清瘦的男子在爱人鼓励关切的注视下,跟随彬彬有礼的年轻职员上楼,他家里刚刚蒙受巨大灾难,突然一无所有无依无靠,几天没有食物果腹,因此他的脚步很飘身子微微摇晃,脚下擦得铮亮的皮鞋似乎非常沉重,差点儿让他在楼梯拐角处绊倒。在女人担忧心疼的目光中扶住楼梯扶手顽强地站直,跟随在敏捷轻快的小职员身后走进宽大的办公室。
“安将军……”
张熹现坐在大桌后面的竟然是闻名全国的风云人物、江南企业集团身后的大股东
惊讶之下,情不自禁地低呼起来。
安毅放下张熹的简历报告量了一下面前的报告主人,和气地示意他坐下员殷勤地捧来杯热气腾腾的香茶,轻轻放在张熹面前的桌面上,张熹低声致谢,捧起茶连喝了几大口,放下茶杯感觉肚子暖和了很多,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
安毅似乎没看到地笑了笑问道:“张先生,你在美国华尔街干得好好的怎么回来了?而且似乎你回来刚不到一个月,就从湖北黄冈老家匆匆赶过来应聘?”
“我……对不起将军,有些事我不好意思写在简历上所以辞掉美国的工作回来,是因为家里出事了……回来之后,家也没了,钱也没了,武汉三镇百业凋零,没人愿意雇用我,到了南京后现到处兵荒马乱人心惶惶的,大半的工厂商铺都倒闭了,我在报纸上看到将军的企业招聘会计师和其他管理人员,于是就冒昧地来了。”张熹平一脸静地回答。
安毅点点头:“能告诉我你家出了什么事吗?”
张熹犹豫了一,痛苦地低下头低声说道:“我家被火烧了,爷爷、父亲、大妈二妈、怀孕的姐姐、十七岁的弟弟和十五岁的妹妹一下都没了……”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安毅歉意地摇摇头,走到唏嘘不已的周大善人的桌子旁,拿过算盘放到张熹面前:“简历上说你五岁开始学算盘,能给我们示范一下吗?”
张熹点点头,算盘移到自己面前,再把边上桌面上的另一个算盘拿过来,伸出冰冷的手相互揉搓几下,双手修长的十指自然舒展移到算盘之上,在周大善人和安毅惊讶的注视下,同时左右开弓,熟练地打起了算盘。
只听算盘珠子越响越,声音越来越密,安毅、周大善人、屋里的沈凤道和小职员不可置信地呆呆望着张熹快得已经看不清的手指,算盘声却在这时嘎然而止,从一加到一百的珠算基本功“打百子”在数十秒内完成,算盘上留下两个整齐的数字五千零五十,一时间竟然让所有人看呆了。
算高手周大善人回过神,刚要感叹两句,张熹突然倒下,“嘭”的一声重重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沈凤飞快上前,扶起他抱到一边的红木沙上,看了看他紧闭的双眼顺手把脉,抬起头对安毅说道:
“这家伙是虚脱的,估计是饿得没气了。”
安毅吩咐小职员拿来杯水,亲自给张熹喂下,张熹吞下两口热开水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安毅正在吩咐小职员去下面把自己的爱人叫上来,连忙制止安毅,低声请求:“……别让她看见,别让她看见我这样,对不起将军,别叫她,我一会儿就好了……”
安毅长长地叹了口气,叫小职员出去买碗肉粥回来,拉张凳子坐在虚弱的张熹对面,低声笑道:
“性情中人,这个时候你还能考虑自己女人的感受,是条有情有义的汉子!行,我录用你了,暂时在总经理办公室待着吧,等周总经理从上海回来,他会安排你的工作。周总经理和你一样都是留洋回来的,相信你们会有共同语言。你如今算是公司的人了,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
“将军,我没有住处,想预支点儿薪水租个房子安顿下来。”张熹不客气地说道。
安毅微微一笑:“这很简单,等会儿我就让人给你送来三百元,你也知道,我们总部财务人员的薪水最低为三百元,至于给你的薪水是多少我没办法定,得由周总经理来定,就算我先借给你的吧,等你领薪水了再还给我。
至于安顿之所,就不用你费心去找了,我们的住宅区给你们这些专业人才留有房子,两层半的联体别墅,只需把衣服行礼搬进去就可以住下,不收房租水电。”
张熹感激地点点头:“谢谢将军!”
小职员捧着碗肉粥进来,张熹的漂亮女人满脸慌张的跟在后面,她刚才听到楼上摔倒的声音就很紧张,看到小职员跑出去很快捧来一碗粥立刻意识到不好,跟上来进门就冲到张熹身边,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着急地上下打量。
张熹露出个甜甜的笑容,紧握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道:“我被录用了,莎莎,你说得对,我们有希望,将军给了我们丰厚的待遇,给了我们一个家……将军,这是我妻子莎拉波娃,美籍俄国人,和我一起从美国回来的。”
安毅欣赏地笑笑,礼貌地和莎拉波娃打招呼:“会听中国话?太好了……张夫人,认识你很高兴!你们有不少俄国老乡都6续前来我们老南昌工作,我在南昌城里正在兴建的俱乐部、这里正在建设的学校都有刚来的俄国员工,里面有很多才华横溢的医生、军官、音乐家、舞蹈家、建筑师和作家,其中不少落难的贵族精通两三个国家的语言,非常难得,我们的工作人员仍在上海招聘各种人才,估计以后还会有不少俄国人到老南昌来工作,只要过来,我就会给他们办理常住的证件,保证他们的安全和人权,请你放心。”
莎拉波娃感激地站起来:“将军,请允许我向你致谢!你是个善良的人。”
安毅笑着轻轻点了点头:“我看到你胸前的十字架了,我是个刚刚从南京圣保罗教堂完成洗礼仪式回来的基督徒,不知道和你们的宗教是否同源?”
“对不起,将军,我皈依的是东正教。”莎拉波娃礼貌地笑道。
安毅看到张熹盯着香喷喷的肉粥猛咽口水,便随便找了个借口,与周大善人等人一起走了出去,把这个空间留给了这对患难与共的小夫妻。
来到阳台栏杆边上,安毅立即吩咐沈凤道通知道门的秘密小组,悄悄前往黄冈彻底调查张熹的家庭背景,随后与对张熹佩服不已的周大善人聊聊天抽完支烟,这才转身回到办公室门口,眼前出现的一幕,让安毅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脚步——笑眯眯的张熹捧着肉粥,用勺子盛上,缓缓送到莎拉波娃诱人的芳唇边,莎拉波娃满脸是泪,疼爱地捧着自己男人的脸,无声抽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正文 第三七一章 掣肘与倾轧
从南京返回的朱培德将军非常恼火,一路风尘未洗,|委员会和军事委员会联合表的公告令他无比愤怒,李宗仁、白崇禧在压制浙江系二十六军军长周凤岐逼迫他辞职以后,突然将正在上海治病的第十四军军长赖世璜逮捕,转眼间就将十四军拆散,如今竟然把第九军的番号给了第一路军总司令何应钦,并在朱培德没有表任何意见的情况下,突然召开特别会议,任命元老纽永健为江西省党部主席,原第一军第三师师长顾祝同随即组建了一个崭新的第九军,谁也没把朱培德麾下的第九军放在眼里,李宗仁连个招呼也没打,显然是对朱培德明哲保身两不得罪的骑墙做法进行实质性警告。
李宗仁、白崇禧在八、九两个月里,把第七军扩编成夏威任军长的第七军、留在广西老巢正在与李济深第八路军一起追击叶挺、贺龙部的黄绍第十五军、白崇禧麾下大将陶钧的第十八军和胡宗铎的第十九军四个军,已经荣升第二路军总司令的白崇禧竟然不满足,还要解散继承王天培残部的王天赐第十军,强迫第十军硕果仅存的两个师和原十四军一个师组建为第十三军,自己亲任第十三军军长,朱培德越想越担忧,越想越觉得害怕,麾下众将也都看到了其中深重的危机。
南昌城督军府里将校云集,每一个人脸上都露出紧张不安的神情,他们时而交头接耳小声攀谈,时而转头看向一壁高悬的地图默默沉思,时而三五人聚在一起展开激烈的讨论……原来,这些将校在朱培德的召唤下紧急聚拢展开磋商,如何才能应对眼前这个复杂而又严峻的局面。
此时南面的赣粤边境枪声不断,西面的湘赣边境也枪声大作火如荼,一个个红军部队番号横空出现,意识到枪杆子重要性的**终于走上了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
大江上游的唐生智大军磨刀霍霍,占领了安庆、芜湖、六安、合肥等要地,随时都会在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继续向南京推进;北面,损失惨重的孙传芳利用冯玉祥和阎锡山相互猜、两路大军同床异梦的机会,在张作霖的大力支持下再次纠集张宗昌大军,一起向挺进江北的革命军展开猛烈进攻;东面的上海也已换了主人,白崇禧在八月底就任淞沪警备司令时隔不到一个月,他麾下的参谋长张定当上了上海市长来蒋总司令任命的警备司令杨虎和市长张群早已作鸟兽散,江浙一带风声鹤唳,暗流涌动,江浙财阀收紧信贷,一毛不拔美列强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爆危机。
在如此混乱危四伏的情况下李宗仁、白崇禧毫无顾忌地取消朱培德的第九军番号,凭仗的就是自身急剧膨胀的军事实力和似乎变得越来越
已经投入新桂系阵营的应钦麾下拥有刘峙第一军、顾祝同第九军、钱大钧第三十二军之后志得意满,完全听从李宗仁、白崇禧的号令,命令麾下钱大钧三十二军在粤东进攻叶挺和贺龙部,自己则指挥第一军、第九军、二十六军和十四军剩下的熊式辉师在江北一线与孙传芳、张宗昌部展开激战,每天都向全国通报自己的义举和战况。而李宗仁的第三路军四个军的主力仍然留在南中一线防备武汉方向的唐生智部孤注一掷,白崇禧的第二路军三个军又两个师却行踪漂浮以捉摸,的确让占据鄱阳湖平原肥沃土地拥有九江、湖口要地的朱培德和麾下将领寝食难安。
朱培德主持会议从上午开到下午四点,仍然毫无头绪下将领意见不一,争执不停,以金汉鼎为代表的一派建议奋起反击,决不退缩,以王均为代表的一派强调形势复杂,主张韬光隐晦,保持现状,谁也说服不了谁,令朱培德迟迟无法决断。
最后,朱培德似乎突然;起了什么,宣布散会,立刻带上心腹爱将金汉鼎和王均乘车赶赴老南昌。
老南官训练基地的宽阔球场上,安毅率领的教导大队足球队正在与丁志诚麾下轮休的特种大队足球队进行激烈的比赛,在自掏腰包一千元的彩头刺激面前,两队都拿出了吃奶的力气。
进行了两多月地足球运动已经让不少弟兄地踢球技术飞进步。从原先连越位和用什么部位踢球都不懂展到直逼技术第一地安毅。这个短短地过程时常让安毅充满感慨。
朱培德地车在哨兵地敬中缓缓开进基地大门。停在球场边不久。满身大汗地安毅跑到朱培德等人身边打招呼。朱培德笑道:
“听说只要不下雨。每天下午你都会赶到这儿来踢场球。日子过得悠闲而又自在。真羡慕你啊!”
安毅笑着摇了摇头:“晚辈俗务太多。又没时间跟随弟兄们训练。只好每天到这儿来出出汗了……德叔。有时间地话。咱们去老四川餐馆坐坐如何?晚辈也想听听德叔从南京带回什么好消息了。”
“行啊!正好有事找你聊聊。去喝一杯也好。我都一个月没尝到川菜了。”朱培德欣然同意。让安毅擦擦汗钻进自己车里。一同开往老韩头地酒馆。
进入二楼雅间坐
茶,朱培德随即将南京的形势和自己的第九军被剥情告诉安毅,金汉鼎和王均也分别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恳请安毅说说他的看法。
安毅颇为惊讶地说道:“第三军本来就拥有三万三千余人,第九军刚刚得到六千名云南子弟兵加入,也变成了两个师一万八千余人,还有三个新兵团四千五百人在南昌北校场受训,前辈和诸位麾下兵强马壮,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取消第九军番号,绝对是很不明智的决定,如果晚辈没猜错的话,显然是试探的成分大过于撕破脸。
以目前桂系四面树敌的情况来看们绝不敢动前辈你一根毫毛,至少在没把唐生智打趴之前他们不敢,可要是第三军忍受下来就不好说了,先别说李宗仁、白崇禧会怎么想,只说唐生智,以他一贯霸道的作风,要是看到前辈忍气吞声定会觉得有机可趁,还不依样画葫芦趁机霸占九江、湖口啊?
只要九江、湖口丢掉,南昌就失去了北面的屏障论是从水路还是6路都能轻松打过来,到时候面对的不管是桂系还是唐生智部辈和各位兄长觉得打还是不打?如果不打,就得灰溜溜离开江西,要是无法忍受愤然迎战,还不如现在就抓住时机,让所有人都不敢轻视咱们!”
“如何抓住时机?”王均脸色一变切地问道。
安毅沉思片刻了笑:“打个比方,要是换了晚辈在第三军的处境上晚辈将会高调宣布,在革命形势鼓舞下,获得休养生息机会的第三军将士厉兵秣马,枕戈待旦,必将高举三民主义旗帜继承中山先生遗志,争取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做好一切准备渡江北伐。
为响应冯玉祥将军、阎锡将军的北伐号召重南京特委会的军事调整意见,决定效法李济深将军与张奎将军把第四军一分为二、组建第四军和新四军的灵活妥善办法为避免与友军之间造成混绕,经第五路军将帅反复商议后一致决定:将原第九军番号转换为新九军同时根据第三军已展到四万将士的喜人规模,为便于军事指挥调度适应北伐战场的需要,特将第三军一分为二,在保留第三军的基础上成立新三军。”
朱培德吓了大跳:“你够狠的!一下子弄出两个军来,这动静也闹得太大了点儿吧?如此一来影响可不小啊!”
“哈哈!既然人家出招了,辈总得接招吧?何况分兵扩军早有先例,法不责众,谁也不敢厚此薄彼,与其躲躲闪闪左右为难,还不如迎难而上,针锋相对,一下子就把他打懵最好。
晚辈为,只要这么做,必定会让所有人惊愕之余刮目相看,再也不敢小视友善平和、从来都是以和为贵的第三军,都会感叹第三军沉寂两年后终于崛起了!
其次,自从总司令下野之后,第三军再也没有获得一分钱的军需补充,每一件军服、每一颗子弹都是前辈和第三军弟兄自己负担的,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安毅说到这儿,信心百倍:“今江西展迅,南昌地区客商云集,三个月来各项税赋均增长两到三成,而且最大限度地堵住了钨矿走私的漏洞,咱们又以匪患和地方暴止为借口,一举控制了各地的贸易和开采,致使钨矿在短短两个月时间里价格上涨三成仍然有价无货,前辈和各位兄长还担心什么?
要是忧心枪炮弹药不够,晚辈等会儿就给鲁麟、礼和两大洋行去电报,十天不到就能从香港和澳门运来两船德制精良武器弹药,回头再拿钨矿慢慢还他,人手不够,晚辈就将征募处训练了半个多月的五千新兵尽数调给第三军,要是谁真敢打过来,晚辈麾下六千将士也不客气了,唇亡齿寒的道理已经深入晚辈和每一个弟兄心里,必能同仇敌忾,以一当十,就算他李宗仁亲自领兵过来,晚辈也有信心让他铩羽而归!
整个江西战场,除了第三军将士,还有谁比咱们更熟悉?何况咱们拥有军心民心,必能一呼百应,如果家园不保强敌压境,咱们在半月内再征召一两万兵员绝无问题,大不了晚辈让各厂、各公司的近千老弟兄再次披挂上阵,全都担任连排长领兵杀敌。”
安毅一席话,说的朱培德与麾下两元大将热血沸腾,信心百倍,不由齐声喝彩,朱培德高兴地举起酒杯:
“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就依贤侄所言,咱们立刻便成立两个新编军,大大方方地展示我们的实力,表明我们的态度,如果真有人敢欺上门来,那就只有兵戎相见了!来,贤侄,谢谢你金玉良言,我们爷儿俩干一杯!”
安毅恭敬起立,双手执杯礼貌相敬,一饮而尽之后,端起酒杯飞快倒酒,又非常谦逊地敬金汉鼎和王均,三人仰头就干,亮出杯底齐声大笑,朗朗笑声中,掩不住威武豪迈的英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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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七二章 步步艰险入残局
九二七年十一月一日,南京,熙园。
满脸倦容的李宗仁坐在蒋总司令曾经高坐过的西式高背软椅上,双手不停揉搓涨的太阳穴,手肘支撑在宽大的桌面上,两只手肘的正前方赫然放着一本翻开的《东方望》周刊。
半月来,形势风云突变,十天前,李宗仁和白崇禧利用北伐之名,率领两路大军向北齐头并进,在唐生智放松警惕琢磨是否趁机进攻南京之际,突然掉头向东,对唐生智部突前的两个军展开包围,转眼间便歼敌上万,一举将何健、刘兴两个军六万余官兵赶出了芜湖、安庆一线,取得军事上的巨大胜利。
就在唐生智在武汉媒体大肆抗议桂系不宣而战之时,李宗仁、白崇禧拉上何应钦迅即召开了特别委员会军事会议,宣布永远开除唐生智的党籍军籍,并号召全国革命军队对“新军阀和革命叛徒”唐生智进行讨伐;次日,桂系另外两巨头黄绍和李济深也在打败叶挺、贺龙部之后向全国通电,响应南京特别委员会的号召,起兵讨伐唐生智,宣布从湘~交界处进兵湖南,攻打唐生智的老巢。
回到广州后提出“粤人治粤”口号的张奎、黄琪翔成功地控制了广州及周边地区,迫使祖籍广西梧州的粤军元老李济深让步之后,也高调宣布对当初把自己挤出两湖地区的唐生智进行讨伐。
雄霸河南甘陕冯玉祥也不甘落后因唐生智扣留贪墨蒋总司令临行前送给冯玉祥的两百余万军火药品早已心怀愤懑,逮到这个难得的机会,冯玉祥立刻挥了痛打落水狗的精神,向全国出通电,表示三十万西北军将士完全支持南京特别委员会做出的决定,即日起挥师南下讨伐背叛革命的新军阀唐生智。
原本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唐生智数面受敌,疲于招架,虽然兵力雄厚也只能暂时退守鄂东,全线龟缩于两湖之内,再也难以对南京方面形成实质性的威胁。
但是事上的节节胜利,却无法挽回政治上失败的命运,李宗仁好不容易才组建起来的南京联合政府快分裂,没有军权同时被李宗仁和唐生智排挤的汪精卫不顾特别委员会的再三挽留,不愿再当桂系的傀儡,愤然于二十五日甩手而去经上海赶赴广州,回到苦苦期盼他的张奎、黄琪翔身边。
含恨而归汪精卫做得很绝,回到广州后的第二天就联合张奎、陈公博、黄琪翔等七名军政元老通电全国,宣布将在广州举行第四次中央委员全体会议,同时恢复常务委员会,成立常委会秘书处、中央执监委员会等等机构,显然是公开另立中央,拆李宗仁的台。
四面楚歌几陷绝境的生智看到汪精卫的通电之后,如同抓住救命的稻草然也跟着起哄,通电赞成党的领袖汪精卫所做出的正确决定,并搬出尘封已久的党章宪法,抨击李宗仁的南京特别委员会没有任何的法理依据,宣布两湖地区千万军民绝对不承认南京特别委员会的合法性。
上海方面掌控金融传媒地亲蒋人士看到机会。也随之对李宗仁、白崇禧、何应钦把持地特别委员会难。而且难地目标选择得非常准确巧妙。几乎所有地报纸都对李宗仁地特别委员会行地三千万公债进行质并展开猛烈抨击。江浙商会和上海总商会宣布不能接受这种毫无保障地硬性摊派。各大报纸连续刊登江浙各界对南京特别委员会“损害工商侵民扰民”地公债提出尖锐批评使新任上海市长张定手里地数千万公债券成为了一堆废纸。桂系企图通过公债行走出军费困境地希望瞬间成了泡影。
紧接着。新创刊不久地《东方望》周刊表了对江西南昌新兴工商业基地地系列采访报道并在其显著位置全文刊登了江西省主席、国民革命军第五路军总司令朱培德上将布地《北伐宣言》。以图文并茂地方式详细报道了国民革命军第三军优良地装备和高涨地士气同时也刊登了对新成立地新三军军长朱世贵、新九军军长金汉鼎进行地专访。牵扯了所有人地眼球。
新创刊地五万册《东方望》以免费赠送地方式投放到上海、南京、南昌、武汉、苏杭市场所有人都惊讶地现这本印刷精美地杂志上竟然有于右任、蔡元培、张静江、吴稚晖等十几名政界和教育文化界名流地亲笔题词。杂志内容极为丰富涵盖了政治、经济、外交、文化教育等方方面面。创刊号上《蓬勃展地江西工商业》、《中国外交地困境与思索》、《强烈反对美国政府向日贷款收购中东铁路》等一篇篇揭露诸多内幕、文笔尖锐辛辣地文章。立即引民众强烈地轰动效应与共鸣。杂志封底页面隆重推出《庆祝中国青年记者协会成立》地消息。也引来了中国新闻界、知识界、工商界和政界地一片瞩目。
李宗仁强忍头部地不适。沉思良久。对于朱培德在这个时候选择扩军公然与新桂系对抗感到难以接受。同时又非常失落。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老好人被逼急了也会火。而且一出手就这么狠。一下子就冒出两个军。看来以前还是小瞧他了。
“嗒嗒!”
办公室门外传来两声敲门响。李宗仁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请进。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他抬头望向大步走进来地白崇禧。点点头寒暄了几句。便将面前地《东方望》推到白崇禧面前:“健生。这上面地报道你看过没有?”
“看过了,只能说非常意外个突然冒出来的上海东方新闻社竟然获得这么多元老和名流的支持,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由此可见,这家总部设在上海法租界内的新闻社背景深厚,小弟甚至怀疑有可能是死性不改的老蒋在幕后操纵。”
白崇禧拿起杂志翻了两页随手放下。
李宗仁眉头微蹙,轻轻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才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啊愚兄也曾有此怀,但是以其内容来看,并没有明显的政治倾向,严格地说,杂志有思想有见地,客观实际,意见也十分中肯,几篇文章写得非常不错,连我看了都生出共鸣……上海方面来的
查报告说,这个新闻社的社长原为《中央日报》社~副社长就是那个给我们照过相的大胡子老庄,从新闻社股东的组成来看情况非常复杂,三个股东里面竟然有个名叫莎拉波娃的美国人,并声称新闻社已经获得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州政府的注册批准,同时也获得了法租界董事局的注册行批准,我们想要深入调查也无法进行。
不过,根据新闻圈子里传出的小道消息,何京等人在创办新闻社之前,于九月份在南昌得到过新富豪安毅的大力支持言说安毅一次性借给何京等人两百万元巨款,因此才有了这个异军突起的新闻社一系列的大手笔,如今该社才俊云集,势力雄厚,很多报纸谈起来都酸溜溜的。”
白崇禧瞪大眼睛,惊讶地问道:“涉及安毅?”
“对!这小子似乎不怎么安分,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说服了朱培德,竟然从九月初开始便停止江西境内的钨矿开采与交易,使得钨矿价格两个月内上涨了三成,欧美各国的商务官员在与我们私下交谈中很有意见次本想让纽先生担任江西省党主席之后插手这事,现在看来,恐怕这个愿望永远也无法实现了先生于昨晚向我提交了辞呈,不愿担任江西省党主席一职来五天前朱培德激烈的反应,已经让党内和各军将领从中看到了点儿什么响极坏啊!
我现在很后悔当初的不慎重,如果让何敬之新成立的第九军换个番号许就不会出现如今的僵局,我们再适当地向朱培德表示一下诚意,或许能在富裕的江西行五百万至一千万的公债……唉,如今说什么都晚了,江西这条路被我们自己完全给堵死了。”李宗仁长长地叹了口气。
白崇禧没有说,而是端起茶杯慢慢喝茶,他听出李宗仁话里虽然没有怪罪的意思,但是当时剥夺朱培德第九军番号的决定确实是他白崇禧和何应钦一力坚持的结果,再一个,白崇禧自己也没想到,一贯以来像个弥勒佛似的、谁也不得罪的老好人朱培德这次竟然如此强硬,本来是想对朱培德施加压力,迫使他走进自己的阵营,可最后却弄巧成拙反而敌对起来。
白崇禧压下心中的悔意,;了想说道:“事情还不至于那么糟糕,目前我们的西征很顺利,唐孟潇麾下五个大将有四个都是我们广西人,而且都是小弟的保定同学,联系工作正在紧锣密鼓进行并已取得实质性的进展,不出意外的话,本月我们即可拿下武汉,进军湘北一线。局势展对我们很有利,等拿下武汉之后,朱培德定会有所反应,我们也可腾出手来,再给他点儿压力,我就信他不俯就范。”
李宗脸色一变,断然摇了摇头:“健生,我们不能再出败招了!你要明白,朱培德早已是今非昔比,其秘密从云南招募两批新兵之后,麾下迅膨胀至三个军六万余人,而且仍在江西各地不停招兵。想必你也知道,朱培德第三军自八月底开始,就聘请安毅残部数百名百战余生的解职军官担任教官,数月来频繁出没于鄱阳湖平原四周十余个县,展开各种规模的军事训练与对抗演习,战斗力已经迅提高。
南昌地区及周边地区均为鱼米之乡,安毅又拉来富可敌国的孔祥熙、欧耀庭、虞洽卿等人,将数千万巨资堆在南昌及周边地区,奇迹般地创造了南昌工商业奇迹,如今就连唐生智治下的武汉、张宗昌治下的山东,一个个巨富都络绎不绝前往南昌投资贸易,朱培德在税赋上赚了个盆满钵满,富得流油,再加上其抓住八、九两月赣南赣西局势混乱之宝贵机会,一举控制了江西省内八大钨矿中的五个,拥有了雄厚的财力和巨大的展潜力。
因此,哪怕我们将唐孟彻底打败,也难以再去收拾他了,就算最后我们损兵折将把仗打赢了,也会招来各方势力的一片诘难,毕竟朱培德这么些年的好人缘不是白来的。尤为可惧的是,我们还很有可能遭到巨资投入南昌的国内外几大财团和洋行的联合打击,在经济和政治上带来更大的被动。
如今回遥望,我们经错过了宝贵机会,竟然没有看到江西这块蕴含巨大财富潜力的土地,愚兄实在惭愧啊!”
白崇禧越听越惊,对自己在政治上的短见惭愧之余,又对朱培德闷声大财的好运羡慕不已。
李宗仁话语落下,白崇禧叹息一声,低声说道:“是我错了……兄长,对安毅的调查已经有了眉目,他本人整日身穿一套文人长衫,四处游荡,不是出席剪彩仪式就是请客赴宴,出入前呼后拥,随手一掷千金,似乎真的专注于做生意了。如今,他麾下残部尽数加入朱培德新组建的南昌保安团,数月来一直在征募新兵严格训练,人数已达五千余人,分驻于南昌县和南面数十公里的丰城。
密报说保安团零星配置了一种威力强大的德制新式花机关枪和美制柯尔特手枪,每个班均配置一挺新式捷克产轻机关枪,火力相当惊人。
三天前,朱培德突然将刚成立的新三军尽数开赴九江驻扎,布置完炮兵阵地,随即开始在数段战略要地修建永久性工事,浇铸碉堡设立哨所,唐生智的一个师第二天便乖乖地撤出九江,返回鄂东一线,朱培德本人也频繁派出人员与我第二、第三路军中的其他各军将领进行联络。如今正值军费贫乏各军纷纷向我们伸手之际,若是朱培德暗中送出点小恩小惠收买笼络人心,会对我们相当不利。”
李宗仁点了点头:“看来,只能求和不能排斥了,等会儿我就给朱培德去个电报,趁前往湖口兵站视察前线的机会,和他见上一面澄清误会,我相信他也不会走向极端的。”
白崇禧颔淡然一笑,再次捡起桌面上的《东方望》慢慢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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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七三章 稀客夜访
江老南昌码头两岸人声鼎沸,江中百舸争流,安毅、周大善人和老南昌商会几名负责人站在东岸的草亭前,面向江面和西岸指指点点。
劳守道询问安毅当初打南昌时在哪儿架的浮桥?安毅说在下游两公里多点的地方,周大善人几个先后回忆起那天晚上吓人的杀戮,仍然很惊恐地说那片战场至今仍然没人敢去种地,东岸老战场数十亩田地绿油油的,野草长得比人还高,晚上时常传出恶鬼的惨叫声。
安毅摇头莞尔一笑,说哪儿有什么恶鬼?估计是那地方平坦,顶多也就是乱草长高后在晚上大风劲吹下传出呜咽声罢了,那片地方很快就要用得着了。
老道几个都知道安毅的意思,今天来就是实地看看两岸的万余亩荒地和缓坡地的情况,安毅已经决定在码头下游两里远的地方建一座七个水泥桥的大铁桥,把迅展的老南昌与西岸的生米镇连在一起,以后去高安、上高、宜春再到湘东,就不用舟船摆渡过宽阔的赣江,对整个经济的展会有很大刺激。
之前半个月,十二名来自德国和瑞典的桥梁工程师已经在保安团的陪伴下进行八公里江段的反复勘测,最后选定了最佳建桥点,总部设在上海的瑞典大华公司非常希望获得该项目的承建,具体报价尚未预算出来,但是初步的报价已经有了:算上两岸一共七个桥墩、承重标准不低于三十五吨的大桥造价,约为一百三十万元中国银行行的银元券。
安毅向周大善问道:“周叔用两岸七千亩地得花多少钱?”
“以现在的荒地、坡地价格算亩平均二十元左右,也就十五万左右,连接新学院后墙的那两百亩左右水田价格高点,估计得多花一万左右,咱们不能亏了乡亲们对吧?”财富已经翻番的周大善人如今更有善心了。
老道点点头道:“着手准备征地吧,趁秋收差不多了尽快干完,还是采取老办法,商会出资三成,江南集团出资七成,等桥修好路开通,这里就成为咱们老南昌最大的工业区了。”
众人忙不迭答应下来,安毅的这个点子佩服得五体投地,桥梁建成之后过出售两岸的万余亩土地和统一建设的住宅、厂房,恐怕就赚回几座桥的钱。
大板毅轻松许多,回到大路边上与众人礼貌告辞,钻进自己的轿车里返回士官训练基地。
老道周大善人几个落在后面。站在路边商量片刻。也都走向各自地轿车返回城里。如今地周大善人和商会九个董事都不得了个个拥有了自己地进口桥车。生活习惯也与往日大不相同但在安毅地帮助下。大多将家族年轻有为地后代送出去留洋或者进入安毅地军队自己也能管理蒸蒸日上地生意。其中几个还能用“哈喽”与洋人打招呼了。
老道回到自己家里到自己地侄兼助手宗行远递上地密报。看完后立刻给基地里地安毅去了个电话。十五分钟不到。安毅乘车返回。接过宗行远奉上地茶杯。低声问道:“查清楚了?”
“清楚了。高安地赵掌柜大名赵仕铎。以粮食生意闻名赣中赣西。兼营木材、药材、山货。在高安、吉安、清江和抚州设有分号。上个月买下咱们商会隔壁那块地皮。与商会一起同时建了两层高地商铺和货栈。估计年底落成开业。上个月咱们悄悄卖给他地一百多支长枪和十万子弹。最后他都分批运往平岗地大山里。并没有像他自己说地那样卖给吉安城周边各镇地士绅。
四天前。他被新九军三师四团以贩卖武器和通匪罪名抓进上高县衙大牢。花了五个大洋贿赂看守。贪财地看守替他悄悄向我们地商号投书求救。我借到书信随即密令麾下秘密调查。刚才结果报上来了。从密报上地情况看。此人不简单啊!”
老道放下密报。两根手指缓缓轻叩桌面。
安毅立刻意识到赵掌柜地真实身份。对这个在自己迹前就打过交道地一方富商隐藏得这么好深感意外。仔细一想怎么也得救他一命才是。否则真被那些驻军押出去打靶了。自己恐怕也落得个反革命分子地名声:“叔。驻扎上高地怎么会是三师四团?新九军地三师什么时候多出个四团地番号?”
“你不知道?这个四团原本就属于九军,是八月底从南逃过来加入第九军的军残部,原本驻扎高安,上个月调整之后才移防上高的,自从九月初第九军精兵简政之后,很多归附的军散的散逃的逃,只剩下这一个团的黔军仍留下第九军序列之中,这次编整新九军,他们的两个团被整编为一个两千四百余官兵的守备团,番号就是三师四团。”老道对周围驻军的情况非常清楚,说起来如数家珍。
安毅惊讶地说道:“竟还有军留在第九军?在徐
的柳泉我曾经率部与军第十军一起并肩对敌,对第个师长和一些团长都比较熟悉,既然他们是从南逃过来的,很有可能就是第十军的残部了……上高那个团长叫什么名字?”
老道回忆一下回答:“团长叫石珍,团副姓莫,名字我忘了。”
安毅哈哈大笑,随即将这两个哗变的军团长差点儿被王天培处决,正巧让自己救下他们的经过告诉老道:
“……要是他们那就更好办了,等会儿你让人把我的名帖用快马送去上高,一百一十公里路明早就能赶到,估计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杀了赵老板,告诉那个团长石珍和团副莫荣高说赵老板是我朋友请他们哪天有空过来叙叙旧,好好喝上一杯,估计这个面子他们会给我的。”
老道点点头:“这样处置较为稳妥,也不用惊动太多人。这个赵仕铎也是个经商的人才,一个多月来与咱们做的木材、茶油、薄荷油、树胶和皮货等生意逐渐扩大,为人彬彬有礼,很讲诚信,估计是他太过大意被人赃俱获了,这次咱们救下他,估计今后的生意会好做些们的西商队也会安全很多。”
安毅点点头就;告辞,老道叫住他征求意见:“昨晚我在你德叔家里喝酒,你德叔提议将你的保安团升级为赣中保安司令部,问我的意见如何对他说这事儿得问你,他笑了笑没说什么估计这两天他抽出时间就会找你去商量。
昨晚喝完我连夜回来,碰焕琪也在,搭我的车一起回老南昌,满脸喜色,身上还带着一股子女人的香味儿。”
“怪不得这家最近一有空就往南昌城跑,估计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在老南昌逛窑子到南昌城人多的地方去了,特别是最近城里来了些白俄女人估计这家伙也去偷腥尝尝鲜了,哈哈!***看不出啊……”
安毅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道白了安毅一眼:“你子里怎么这么龌龊?焕琪这孩子比谁都正派年富力强,办事牢靠写得一手好字填得一手好词,文武兼备相貌堂堂,与前几天拿着你们李济深副校长的信函赶往池州提亲的继南一样,都是难得的实诚人,你这个师长做得……好了,实话告诉你吧,焕琪不知怎么和你德叔的小女儿蕴华好上了,看样子你德叔也挺满意的,估计不久你就能喝上喜酒了。”
安惊讶地叹道:“呀,这家伙瞒得我和弟兄们严严实实的,原来竟然捷足先登了……不错,很不错!等他办喜事我要送上份厚礼!”
“人家缺你的厚礼,我说,你看行的话,不如和焕琪交换兰谱结为兄弟,焕琪家世清贫,母亲也去世的早,刚把老家的父亲和姐姐、姐夫一家接来不久,为人低调内敛,极为孝顺,你要是与他结成异姓兄弟,当能给他带来点儿助力,这样一来,他也不会在你德叔面前太过自卑了。”老道平静地建议道。
安毅欣然点头:“说的是,有这样的兄是我安毅的福气,叔,由你来主持如何?”
老道连声说好,想了想又建议道:“光我一个不够,我还要把你德叔请来,一起为你们张罗,好好弄一弄办得喜庆点儿。”
“行!一切由你做主。”
天色渐暗,心情愉快的安毅叫上没成家的沈凤道、胡家林和顾长风再次来到老韩头的店中,登上二楼东面的专用包厢,菜没上就开始喝起来。
安毅把詹焕琪与朱蕴华相好的事告诉胡家林和顾长风,两人惊愕之余,大为感慨,也为詹焕琪就要娶到闻名南昌的云南美人而感到高兴。
安毅询问胡子为何坚持不找女人?胡家林微微一笑,还是不愿回答,顾长风倒是非常快活,挪揄胡子几句就悄悄告诉安毅一个好消息:自己的相好周若婷信中说下周到来,还说她冰肌玉骨清无汗的好姐妹冯洁云也会结伴而来。
安毅听得砰然心跳,满腹暖流,差点儿没当场流口水,胡家林不屑地看着安毅提醒他注意形象,安毅老脸一红,哑然失笑,举起杯刚想掩饰脸上的窘迫之色,侍卫长林耀东推门进来,低声汇报:“大哥,楼下大门外有故人求见。”
“这个时候了……谁啊?”安毅问道。
“李霄龙和一个自称是大哥师兄的人。”林耀东回答。
安毅放下酒杯,想了想大声吩咐:“有请!不……我亲自下去迎接。”
“慢!这个时候楼下几十张桌子都是客人,你下去不合适。”沈凤道建议道。
安毅点点头:“不错,小九,悄悄带上来即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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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七四章 心与心的距离
霄龙,哈哈!稀客啊……许师兄?我的天……”
激动的安毅来不及与李霄龙握手,上前拉住许继慎,紧紧抱着他变得消瘦许多的身子,接着把许继慎拉到自己边上,吩咐李霄龙随意,立即将许继慎介绍给弟兄们。
脸色苍白的许继慎与顾长风、沈凤道握手问候,最后来到胡家林面前,恭敬地鞠了个躬:“胡教官好!学生上过教官的五节骑术课,印象非常深刻,今天能见到教官,实在太高兴了!”
胡家林爽朗一笑,握住许继慎的手,客气地让他坐在自己和安毅中间:
“难得你还记得我,这两年没少碰到咱们黄埔前四期的学生,没几个记得我了,坐吧……坐!李霄龙,你也别客气啊,怎么说你也是从咱们模范营走出去的,回到家里用不着拘束的。”
大家说笑了一儿,举起酒杯连碰三杯,脸色微红的许继慎感慨地说道:“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一群名声赫赫的北伐猛将,小弟非常荣幸!”
“说什么呢?听说师兄伤好之后,汪兆铭曾以少将师长的高位挽留师兄,可是师兄最后还是选择继续留在叶挺将军的革命队伍里当个团长,可以说在我们模范营默默无闻的时候,师兄就已经是个声名显赫、人见人爱的名将了,现在师兄这么说不是抽咱们的脸吗?”
安毅边说给许继慎倒酒,看到坐在对面的李霄龙伸出双手要接过酒瓶,摇摇头走到他身边给他斟上酒:
“霄龙,坐下吧,今天你是我们的客人,我给你倒酒是应该的……对了,霄龙,如今在哪个山头财啊?”
众兄友善地笑了起来,李霄龙毫不在意敬地说道:“还真让老长官说对了,小弟如今确实当了山大王,想不到吧?”
安毅等人面面相觑。立即联想到李霄地根据地极有可能就在自己防区地周边地区。顾长风也不客气。端起酒杯与李霄龙干了一杯。随即放下杯子含笑问道:“说说看。是在东边还是在西边?”
李霄龙犹豫了一下:“西边。怕小弟今天不说。长官们明天也会知道……小弟今日来实在是迫不得已实有求于各位老长官。”
“喝酒!喝酒!有事喝完再说。”安毅笑着岔开话题。转向许继慎:“师兄。你不会和李霄龙这家伙一起混吧?”
许继慎摇摇头。郑重地说道:“愚兄刚从杭州那边过来。中午在县府大街地小吃摊上偶然碰到霄龙兄。数月前愚兄随所部开进鄂豫边境。与直系军队战斗中再次负伤。从武汉送往上海医治途中曾见过霄龙兄一面。听说霄龙兄当时刚刚离开你地独立师见投缘。所以也就熟悉了。”
安毅心里立刻想到应该是渡江北上作战前地那段时间。明知其中地缘由。也没有继续询问。而是热情地招呼大家随意用点儿东西。看到李霄龙食不甘味、心事重重地样子。随手放下筷子问道:“霄龙。你还是那副臭脾气。脸上藏不住事。说吧们能帮你什么忙?自己弟兄别客气。”
李霄龙苦笑一下:“小弟有个亲戚几天前被新九军驻扎在上高县城地四团扣押了。小弟知道老长官与新九军金军长关系很好因此只能厚颜来请求老长官帮助营救。
说起来,小弟的那位亲戚老长官也很熟悉,当初模范营在奉新休整后开赴高安,一直到南昌之战前后,顾长官也曾与他做过点儿小生意。”
顾长风有些惊讶地问道:“你说的是赵掌柜?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上高守备团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关押他?”
李霄龙心想还不是从你们这儿买枪回去路上不小心被截的?但是看顾长风和胡家林几个似乎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毅脸上也看不出什么东西,以为他们真不知情是就和盘托出:
“小弟那赵叔在货物中藏下几支枪,经过上高城西最后一道检查哨时被拦了下来。那个四团没有一点儿革命军队的样子脱脱就是一群土匪,每日横征暴敛过拔毛,周边百姓和过往商贾苦不堪言,小弟的赵叔被关押之后,那个姓莫的团副竟然索要一万大洋才恳放人,放出风声说要是七天内不见钱立刻枪毙,小弟身无分文穷酸一个,去哪儿凑齐一万大洋?实在没办法,只能日夜赶路前来老南昌求老长官帮忙了。今天要不是碰到开酒馆的老韩大哥,小弟还真难见到老长官一面啊!”
顾长风和胡家林望向安毅,许继慎也含笑望着安毅,安毅摇摇头说道:
“这事并不难办,霄龙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力而为,不过建议你告诉你赵叔一声,让他下次来老南昌时最好能到杨斌大哥的保安团办个证件,如果是贵重的货物就办个通行证,保安团开出的通行证在朱将军的辖区之内还是能管用的。”
“太感谢了!小弟敬老长官和各位长官一杯!”
李霄龙心里大石头落了地,高兴地站起来高高举起酒杯,心想只要有张保安团开出的特别通行证,整个江西走到哪儿不行?谁不知道你安毅与朱培德之间良好的关系,而且独立师那么多弟兄都在朱培德的三个军里当教官,谁不卖你这个面子?
大家见事情解决都很开心,喝完酒再次坐下,许继慎看到安毅这么帮忙也很满意,之前他非常担心安毅的性格和信仰已经改变,如今看来,安毅并没有自己担心的情况存在,还是和以前一样豁达仗义。
安毅看到许继慎捂住嘴轻轻咳嗽,连忙询问他伤好完没有?许继慎回答已经痊愈了,只是尚未完全恢复,几杯酒喝得急就有点儿挺不住。
安毅连忙吩咐大家别给许继慎敬酒了,随他的意能喝多少喝多少,顾长风几个点点头随即把目标对准了李霄龙,每人敬他一杯这才放过。
大家聊了片刻,许继慎颇为感叹:“师弟大才,离开军队后竟然也能做出一番事业来,不但开办了许多工厂建起了医院、水6运输公司和学校,师兄弟们钦佩不已啊!今天在湖边的第一军征募处,看到了数以百计的各地学子报名参加两所新学院的入学考试,还有很多有志青年报名当兵,湖东的那个招工处更是人头攒动,水泄不通,愚兄随意打听了一下,听说半个多月来几乎每天都这样,要是哪天师兄想拉起一支队伍,恐怕只需登高一呼就从者如云啊!”
安毅笑着摇了摇头:“师兄!小弟如今非常满足于做个浑身铜臭的商人而且=上瘾了,征募处的事情除了临时借用一角作为招生报名处之外,其他一切均与小弟无关!
胡子和虎头两个不喜欢做生意,也不愿进什么保安团,闲着没事儿就到朱培德将军的军队里出出汗,赚一些零花钱,跟随小弟回来的其他弟兄愿意进工厂的已经安排进了工厂,愿意继续当兵的则进了保安团,反正大多数弟兄都已把家安置在老南昌了进保安团当兵也等于保卫自己家园,都守在自己的老巢边上不会出去为谁打仗,小弟也省心多了!”
许继慎和李霄龙相视一笑,根本不信安毅的瞎话,李霄龙感兴趣地问道:
“小弟看到原先几个弟兄身穿黑色军服在大街上巡逻,连脚上的高帮军鞋也是黑色的,只是不好意思打扰他们,不过小弟非常喜欢他们身上的那身新式军服,袖子和裤腿全都用扣子扎紧,精铜做的漂亮扣子配上同是黑色的宽腰带和黑枪套得精干简洁,非常有精神式的筒状黑帽子配个鸭舌状长帽檐非常独特,不过小弟有些不清楚,那些弟兄左胸上黄色镶边的名牌中间那只长翅膀的豹子图案是什么意思?还有为何把军衔标志绣在右臂的盾形臂章上?”
“飞豹是保安团自己选择的图案,盾形臂章放在右臂上估计是表示与正规军队的区别,如今全中国谁也没有规定保安团的服装和标志式样色服装倒是与国民政府的警察相同,按照保安团长杨斌少将的意思的保安团与警察一样守护地方,所以没有选择正规军的军服颜色和式样。”安毅很爽快地回答。
李霄龙再问:“这一套衣服上上下下得多少钱?”
安毅兴奋地笑道:“你算是对人了身衣服全都是咱们江南集团旗下制衣厂生产的,外面的一套连同里面黑色的三十二支纱的圆领内衣和裤衩、袜子、帽子起来十二个大洋,脚下的新式军鞋来自南洋制鞋厂,鞋底比原先咱们所穿的厚了许多,耐磨性和弹性更好,鞋帮也做了改良,这种鞋一双也是十二个大洋,等明年初咱们江南集团的鞋厂投产了,估计能降低到八个大洋,全套加起来二十四个大洋,相当于如今我们工厂里面一个熟练工人一个月的薪水,不算贵。师兄和霄龙要是喜欢的话,明天小弟送你们两套。”
“啊,二十四大洋还说不贵?也只有你们才穿戴得起啊!”李霄龙大为感慨。
安毅忙解释:“物有所值啊!我们生产的军服是苎麻精纺线加优质棉线通过最新的美国纺机混纺而成,非常耐磨耐用,在肩膀、手肘、膝盖和屁股这些时常磨损的部位都是两层加厚的,原先那种军服磨烂三套,我们的一套都不会烂。
别看我们新设计的这种军服,这一个月来各地军中的上百个黄埔师兄都先后来信索要,小弟我每人都送上了一套。
目前,朱培德将军的三个军已经与我制衣厂签订了购买合同,上礼拜蒋鼎文长官的第一军第一师、顾长官的第九军也派来几个军需官实地考察了我们的制衣厂,他们很喜欢这种新式服装,打算等下一笔装备拨款一到就向我们定够一万套,之后一万套一万套地增加,唯一的要求是需要和现在的灰色军服一样颜色。他们不单止买军服,还向我们的五金厂订购新型工兵铲、铝制水壶、新式帆布子弹带、加厚帆布腰带等其他军品,小弟的这个制衣厂看样子还得购进五百台机器才行,否则忙不过来啊!”
许继慎叹了口气:“看来师是不愿再出山领兵了!”
安毅自我解嘲地笑了笑:“师兄,说句良心话,小弟做梦都想重新穿上军装,可是穿上军装去打谁啊?要是打小日本和其他侵略者,小弟愿意从普通一兵做起,毫不犹豫立刻冲上战场!要是打孙传芳、张宗昌和张作霖等军阀,也勉强可以考虑;要是打其他人小弟就不愿意了,还不如现在的日子过的舒坦,每天都有钱赚,有小酒喝,心里舒服啊!”
众人附和地点了点头,顾长风和胡家林对安毅的话深表赞同,都说等哪天厌恶了打打杀杀的日子,也会安下心来和安毅一起做生意。
许继慎和李霄龙却从安毅的话里领会到更为重要的意思,从而轻松推断出安毅如今的政治立场。
李霄龙心里感到颇为踏实和放心,许继慎却充满忧虑和遗憾,因为他此次奉周委员之命专程而来,就是要做通安毅的思想工作,给安毅指明一条充满挑战却又前途光明的康庄大道,可从安毅话里有意无意的暗示中,许继慎预感到自己很难完成组织上交给的重任,以安毅如今的地位、财富和影响力,很难再去吃苦受累。
众弟兄再次热热闹闹地举起酒杯,边喝边聊,气氛亲切随和,接下来的话题几乎都随着安毅的意思走,大家谈到当今中国的现状、北伐的前途和工商教育等问题,甚至谈到安毅下周就要开业的南昌城“江南夜总会”,就是不谈政治和江西周边的战事,一直聊到深夜十一点多客人都没了,大家才尽兴下楼。
被灌得几乎走不动的李霄龙让顾长风接到自己的小楼里住下,安毅则把许继慎领到自己的家中,两人乘车回到家洗完澡谁也没有睡意,安毅吩咐自己的侍卫长回去休息,自己泡制一壶香茶,开始与令他无比尊敬和感念的师兄继续品茶聊天,一直到天亮侍卫们前来,两人仍在窃窃私语。
没有人知道两人谈些什么,谁也不敢问两人谈些什么。用过早餐之后,顾长风和副官王叙伦拿来一大袋礼物送给李霄龙,并将李霄龙送到码头乘坐开往高安县城码头的货船,吩咐他尽管放心回去,赵掌柜很快就能获释。
安毅则领着许继慎继续参观医院、正在建设的学校、士官训练基地和服装厂、五金厂,下午五点将感慨万千的许继慎送到昌北码头乘船返回上海,并将写给陈等师兄的问候信和礼物托许继慎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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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七五章 吃着碗里盯着锅里
宗仁麾下的胡宗铎第十九军、夏威第七军、叶开鑫军、陈调元第三十七军和程潜第六军沿着长江两岸快推进,以猛烈的攻势击溃唐生智部,何健的三十五军和刘兴的三十六军被迫退出鄂东,于十一月四日占领鄂东重镇黄梅、广济、龙坪、永安一线。同日,李宗仁签军事委员会命令,再度确认程潜第四路军总指挥、朱培德第五路军总指挥职权,次日李宗仁离开南京,借口前往前线视察,与朱培德在湖口举行了秘密会谈。
十一月八日,有感于自身实力迅提高、并逐渐赢得话语权的朱培德再接再厉,隆重宣布成立旨在维护地方治安、整肃地方秩序的“江西省保安司令部”,并暂代总司令一职。
同日正午,赣中保安司令部在南昌县挂牌成立,任命杨斌为赣中司令部少将司令,夏俭为少将副司令,詹焕琪为少将参谋长。中保安司令部在行政上直属于朱培德的总司令部领导,官兵编制八千人,属师级单位,管辖范围包括东起鹰潭西至宜春、北起老南昌南至崇仁共十五个县。
次日,新成立的赣中保安司令部下属三个团分赴高安、东乡、临川三县驻扎,与丰城保安一团连成一片,呈半月形拱卫南昌的东、南、西三面,极大地弥补了第三军兵力不足分散单薄的缺陷,加强了各县驻军之间的互相联络互相策应,从此将整个鄱阳湖平原稳稳地控制在手中。
周崇安不愧是个精明博学、眼光敏锐的经济奇才,经过三天艰苦的谈判,德国、比利时、美国和英国的四个商行与江南集团达成协议,由江南集团提供湖口码头地盘、各国四大商行共同出资,在鄱阳湖连接长江的湖口现有煤矿码头基础上,共同扩建年吞吐量为一百八十万吨的矿产及贸易中转码头。
提供土地、安全证和产地原料运输的江南集团占据百分之三十股份国鲁麟洋行以吊机、抓斗和装载输送设备等投入占据百分之二十五股份,其他三大洋行以资金投入各占百分之十五股份,长江中上游唯一一个现代化的大型专业装载码头随即进入边使用边建设的繁忙时期,停滞了两个月的钨矿贸易在价格上涨百分之三十二的基础上重新恢复。
十一月九日,江南集团订的价值四十六万的两艘五百吨级运输船、两艘三百吨级货船、三艘两百五十吨级货船从德国、比利时满载机器设备、武器散件和原材料开进鄱阳湖,直驶昌北码头和老南昌码头,随船而来的五十余名德国、捷克、比利时、瑞典籍军械工程师、机械工程师、船舶工程师和技师将留在老南昌,开始履行他们与德国鲁麟洋行和中国江南集团共同签署的为期四年的工作合同。
有了劳守道、崇安、乐骋、张熹这些专业人员的全心投入,安毅终于能将绝大部分精力转到刻不容缓的军队建设上面。
由丁志诚、宗行真、李福率领的特种大队已恢复到原来的三百六十名满编水平在夜以继日地展开艰苦训练,派出的八个分队出没于江西各和鄂东一带制地图,侦察各军兵力分布情况,新加入的一百五十名精锐开往西北那片人迹罕至的大山,展开严苛的淘汰训练;胡家林、顾长风接过杨斌的担子,负责士官训练基地的新兵训练对派驻朱培德部的三百名教官进行管理;精选出来的三十五名年轻有为、满怀报国精神的年轻学子经过一个月的军训,已经率先进入尚未完成招生的医学院随克鲁泽副院长和八医学教师开始基础医学等科目的专业学习,张熹的妻子莎拉波娃负责的五人翻译小组,暂时充当医学院工作人员,在克鲁泽等人协助下,翻译各种专业资料,负责这批学员的日常管理。
安毅时间过得紧紧巴巴的了缓慢扩军、检查新兵训练、军官任命、负责教导队建设等诸多事务,他还得时时应朱培德的召唤赴南昌召开各种秘密会议,对当前时局进行分析讨论共同的经济利益和政治利益进行磋商协调,对粤赣闽地区、湘鄂地区风起云涌如火如荼的农民起义和赤军的迅扩大反复分析讨对策,制定各种方案和应急预案。
令人欣慰是。朱培德根本不愿意遵守南京特别委员会和武汉政治分会下达地清剿命令。一直采取消极地观望态度。更不愿消耗自身人力物力财力地同时四面树敌。安毅则是采取相互尊重、买卖照做、任其展决不干涉地隐晦态度。因此两人心照不宣。一拍即合。对别人来说非常棘手地事情对他们却非常轻松。反而是正在紧张进行地宁汉大战耗费了他们更多地精力。
朱培德搜集到地战报较齐全。对宁汉大战刚刚进行完地每一仗都了解得较为清楚。安毅从他手上拿到详细地资料。返回老南昌基地就召集弟兄们对着地图、沙盘展开讨论。
中总结出李宗仁、白崇禧地作战思路和用兵习惯。再各种资料相对照。以模拟和分组推演地方式展开攻防训练。既能使胡家林、杨斌这些高级主官自我丰富。又能让郭四正、黄汉乾、齐修平、王叙伦、张浩这批中级主官开阔视野。得到锻炼地机会。
连日来。除了会议和招待宴请。每个深夜安毅都笔耕不止。由于尹继南仍在安徽池州老丈人家没回来。叶成、曲慕辰和杨飞这三个智勇双全地笔杆子正在德国留学。安毅和詹焕琪不得不担负起《工兵操典》、《士官军事基础教程》、《6军步、炮、工兵种战术协同》、《步兵基础训练教程》、《步兵射击训练教程》、《步兵师战训与内务管理条例》、《山地训练与作战初探》等教材地最后完善与校对工作。
按照原定计划。这一系列分别用于新兵、士官学校和内部军官培训班地教材。必须在本月二十五日前印刷成册。与精选自黄埔军校各科地基础知识一起。汇集成较为系统地军事教材。眼看期限将至。安毅不得不抓紧进行明知其中大部份教材无法如期印刷成册。但他仍然抓紧时间不敢再拖延。
劳守道负责地秘密情报网运行正常。目前已在南京、上海、武汉、杭州、苏州、安庆、长沙等地建立起固定地情报站。通常是以江南集团旗下工厂地商品销售代理权进入遍布各大城市地“江西会馆”。以慷慨地让利和合作展地方式占据会馆一席之地。在没有“江西会馆”地地方。就派人前往买房设置。以新颖地紧俏商品和灵活地经商手法。慢慢地扎下根来而建立情报站并展开各种情报地收集工作。目前缺地是无线电台和技术人员焕琪等人负责地接报人员培训已经进行了两个月。再有一个月时间即可悄悄撒出去锻炼。
陈瑜负责的南京办事处进展顺利,成绩显著,得益于龚茜的帮助和对第一军各师留在南京的后勤人员的熟悉,一份份极有价值的情报络绎飞来:
李宗仁已经将耀祖四十军挤出南京往白崇禧第二路军渡江作战,只象征性地留下了谷正伦半个师负责都的卫戍任务李宗仁的第七军副军长钟祖培率领一个师进驻南京,行使警备权;张作霖看到南京和武汉部队相互残杀,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北上,立即停止与阎锡山、冯玉祥的秘密谈判,指挥大军对大同、五台一线的晋绥军展开猛烈进攻,迫使阎锡山步步后退同时在南面一举攻克石家庄、井|一线,直逼娘子关;与此同时学良也对正在清洗内部叛徒的冯玉祥展开进攻,急得冯玉祥大声呼唤李宗仁、白崇禧和何应钦快点儿北伐天两头打电报到南京催促大军北上,饱受压力的阎锡山也呼吁李宗仁、唐生智以党国事业为重戈为玉帛,携手北上打击奉军。
对武汉和整个湖北志在李宗仁,正与唐生智打到关键时刻,哪儿能抽调出大军来,于是说服何应钦指挥已经渡江的各军立刻向北展开攻击,一来能安抚冯玉祥和阎锡山,二来能让全国人民都看到南京特别委员会的革命壮举和坚定北伐的决心。
何应钦心领会,随即下达了总攻击令,以第一军刘峙部和第九军顾祝部同任右翼主力负责津浦线正面攻势,命令白崇禧派来的第四十军贺耀组、新编第十军夏斗寅进攻中路定远之敌,第三十三军张克瑶负责攻打左翼的寿州。
刘峙的第一军休整不两个月,刚刚从老南昌补充五千名训练不到一个半月的新兵,这五千新兵还是安毅看在大哥蒋鼎文两次来电报催促的面子上才调过去的,到达前线尚未有个适应过程就拉上战场,的确让安毅感到非常恼火。
十月日,南京的陈瑜来急报:顾祝同第九师打败敌军李宝璋师,占领明光县城,成功截断津浦路南段。
不一会儿,培德也打来电话告诉安毅:夏威的第七军击破何健三十五军,占领蕲水,胡宗铎十九军占领蕲春,叶开鑫四十四军占田家镇,南岸的程潜第六军攻下半壁山,乘胜冲向阳新。
安毅刚刚站起来走向地:,詹焕琪再次快步而来,递上一份急电,何京报告说,蒋介石已于昨日自日本回到上海,一到上海立即致电给广州的汪精卫和李济深,请两人尽快赶赴上海,商谈解决党内纠纷事宜,并放出风声要恢复中央党部。
何京请求安毅帮忙,以便能尽快采访到蒋介石,拿出独家新闻,继续扩大东方新闻社的影响力。
安毅随即将诸事放到一边,口授电文,让何京前往同样设在法租界的中央俱乐部找陈立夫帮忙,接过詹焕琪递上的电稿签字完毕,坐在椅子上呆呆望着窗外的满眼秋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