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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o-18oo章 第一六七一章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所有熟悉安毅的人,都知道在情感上,他从不善于主动,而且到了今日今时,依照他的身份和地位,身边已不缺乏女人环绕,因此若是一个真心爱他的女人要达成心愿,必须得选择主动出击,否则就会是此恨绵绵无绝期的下场。

    周旋至今还清楚地记得,自己被养父以五百大洋卖给青帮头子张啸林大公子张尧那可怕一幕,在逃脱时,幸遇安毅搭救,再后来拍电影出唱片,成为大江南北与韩玉比肩的大明星,始终得到安毅的保护。

    这些年来,随着年龄增大,对社会也越来越有清醒的认知,更知道韩玉已经为安毅生下了一个儿子。周旋清楚地知道:若是自己再不抓住机会,就可能永远也无法留在安毅身边了。

    上次陪同安毅一起到蒙古,为安毅的弟弟罗绍东求婚,期间周旋也曾有过几次与安毅单独相处的机会,可惜脸皮太薄了,总是瞻前顾后,怕这怕那,待安毅飞中亚后,已经追悔莫及。

    那次一别,转眼几个月过去,此番安毅到南京,考虑到师母可能会给孩子做满月酒,需要文艺演员随行助兴,于是向文工团出调令。周旋立即向团里申请到了这个难得的机会,由叙府直接飞赴南京,然后参加了晚宴的节目表演。

    虽然在台上唱歌,但周旋的目光,一直在安毅身上逡巡,晚宴结束,安毅又到雅阁,与最后到达的十多位军官盘桓一段时间,待送走客人后才返回隔壁酒店,随后就是连续的会议。

    周旋也住在酒店五楼,每次她都悄悄打开门缝,查看会议室的灯光,现那里一直亮着,深为失望。好在午夜时分,会议终于散了,但以什么借口进入安毅的房间,又成了折磨人神经的大难题。

    好在凌晨一点过,南京上空电闪雷鸣,暴雨乍起。周旋自小孤苦,三岁时就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被人拐卖,期间多次转手,到后来差点儿沦落到青楼,对于雷电暴雨天气有一种天然的恐惧。

    于是,一半是惊吓,需要找一个躲避的港湾,一半是对爱的追求,时不我待,周旋悄悄摸进了安毅的房间。

    ……

    我们再来看看安毅,喝了一肚子的酒,又连续举行了两个多小时的会议,安毅着实有些乏了,回到房间澡都没有洗就脱得光溜溜的倒在床上睡着了。

    雷电响起的时候,安毅睡得正香,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怀中有了如温玉般柔软的东西,随后嘴里更是伸进一段又热又滑的小丁香,极为生疏地轻轻拨弄着唇齿。

    已经逐鹿情场多年的安毅,自然知道是什么,下意识地搂紧了怀中的玉体,贪婪地吮吸着湿濡的柔软,鼻翼不断翕动,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的芬芳气息。又过了一会儿,几乎是轻车驾熟的,如雨点的吻落在了怀中玉人的脸上和颈上,两条舌头甚至开始交缠在一起,相互交换着香液。

    这个时候,安毅头脑逐渐清明,挣脱舌头,就想睁开眼看是谁这么大胆,耳边却传来周旋那带着怯怯的圆润声音:

    “小毅哥,旋儿已经喜欢你好久了,我不知道你怎么看我的,我就是想得到你,哪怕只是一晚,我也心满意足了。”

    安毅这时已经彻底清醒过来,借着雷电的光亮,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具完美的**,皎好的面容,堆雪双峰,欺霜赛雪的肌肤,加上举手投足间特有的风情,还有女性那最**最美丽的神秘花园,让他心灵几乎为之失守。

    怎么办?

    这个时候如果喝止周旋,接下去不用想都知道会生什么,安毅不由有些埋怨起沈凤道来了。沈凤道耳目聪敏,寻常人休想混近自己身边,但若是熟悉的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他却总是为自己大开绿灯,也不管自己受得了受不了。

    “小毅哥,我想要你!”

    周旋在安毅耳边,喃喃说道。

    安毅不是柳下惠,而且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允许他做出多种选择,在心中略微权衡利弊后,干脆光棍地伸出一双魔手,朝周旋那无瑕玉体摸去,在即将触摸到那完美肌肤的时候,手却颤抖着停住了。

    周旋惊喜地看到安毅的变化,连忙握住他的手,慢慢地在自己的身体上探索起来。**蚀骨的感觉从指间流到心头,比想象中的更加美好,安毅心中顿时一片火热,开始寻幽探胜一般,在若华缎般的肌肤上搜索。

    周旋感觉自己身上开始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凡是安毅的手触摸过的地方,都开始火热起来。安毅的动作也渐渐大胆,一双手越来越不老实。在摸索过周旋的每一寸肌肤后,安毅搂紧了玉人,非常顺利进入某个神秘的甬道中。

    周旋在一阵痛苦的悲鸣后,苦尽甘来,开始着迎合安毅的动作。

    室外,风雨交加,室内,春声四起,各种声响交织,宛若演奏一曲高明的交响曲,让人回味无穷。

    凌晨四点,云消雨散。

    安毅拥着周旋的玉体,甜蜜地睡着了,不知道怎么的,梦里竟然也是做着如何同周旋一起同赴巫山的美梦,安毅的潜意思开始问自己,难道说以前就有这样的心思?睡着睡着,他感觉有什么动静,不过这番行雨布雨甚是劳累,他仍是在梦里抱着周旋,哪儿肯从美梦中惊醒过来?

    可这动静越来越大,直到把安毅给惊醒。

    “砰砰——”

    原来是有人在房外敲门,声音虽然不响,但极有规律。安毅翻身起床,走到窗户边拉开窗帘,才现外面已经一片明亮,不由暗叫一声荒唐。

    雨后晴朗的阳光投入房间,正好照到周旋完美无暇的玉体上,仍然是那般迷惑人心,而在雪白的**下,一朵红色的梅花鲜艳绽放,煞是动人。

    安毅微微摇头,从衣架上拿起件睡衣披上,又温柔地为周旋盖好被子。

    这时候,敲门声逐渐变的急促起来,安毅知道只有老沈才敢打扰自己的美梦,而且没有急事的话,他也不会如此锲而不舍,于是拉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果然是沈凤道。

    待安毅走出房间,虚掩上房门,沈凤道低声道:“小毅,蒋校长要召见你,建丰早上八点就到饭店了,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再不去憩庐,蒋校长虽然表面上不说什么,但心底里恐怕不会高兴!”

    “什么?”

    安毅轻声埋怨起来:“老沈,你怎么不早点儿叫醒我,竟然让建丰、委员长等了两个多小时,若是他们因此生出其他心思,就麻烦了!”

    沈凤道微微一笑:“无妨,建丰打电话回去请了假,说你和几位黄埔同僚研判欧洲战事,到早上才刚刚睡去,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委员长说不要吵醒你,什么时候醒来去憩庐都可以,不过我捉摸着你也该休息得差不多了,所以看准时间来叫你。”

    安毅脸色一红,指着沈凤道,故作生气的样子:“你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难道你就不怕我后院葡萄架倒了?”

    沈凤道笑笑:“能者多劳,我这人一向心软,愿有情人终成眷属嘛……”

    “打住!打住!”

    安毅举起手,做投降状,随即问道:“建丰现在在哪儿?”

    “旁边大楼二楼的咖啡厅,哪里可以看报纸,还能欣赏到最新的音乐,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去处……你稍微漱洗一下,我们在酒店门前汇合。”沈凤道说。

    安毅点点头,转身回到房间,关上门走进卫生间,先冲了个冷水澡,洗漱完穿戴整齐后走出卫生间,现周旋双手死死地抓住被子,呼吸有些急促,眼睫毛微微颤抖,就知道她已经醒过来了,但却无颜见自己。

    安毅来到床边,坐下后,轻轻握住周旋的手,微笑着问道:“旋儿,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周旋有些惊讶地睁开眼睛,看向安毅,现安毅脸上一片柔和,没有想象中的那种严肃或者是愠怒,眼神中透露出温柔和怜惜。

    周旋心中一松,声音低若蚊蚋:“十四岁那样,你像天使一样出现,把我从坏人的手里解救出来,我就喜欢上你了……这几年,我几乎是唱着你写的歌出名,心里越来越想了解,综合威名赫赫身经百战的将军、率领安家军抵御外辱的英雄、满脑子奇思妙想的明家、文采风流的词曲家于一体的救星,究竟是怎么一个人?越想越无法自拔……到后来,我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像,怎么也驱逐不去……”

    “其实,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安毅的大手在周旋滑腻的脸蛋上抚摸了一把,轻轻地托住她的下颌,认真地说:“我的毛病有很多,以后接触多了,你就知道了。旋儿,我很佩服你追逐幸福的勇气,也愿意为此负责,所以你不要有什么顾虑,现在你既然是我安毅的女人,我会把你拱若珍璧。我会在江南滞留一段时间,下个月要启程去蒙古,为冬子主持婚礼,这段日子你就陪伴在我身边吧,行吗?”

    周旋忙不迭点头:“愿意,我愿意的,无论你在哪儿,我都愿意跟着你。”

    安毅探过头,在周旋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站起来,整理了下军装,低下头对她说:“我还有事,得出去一下。昨晚你累坏了,好好休息,我会叫人给你送早餐来,在我身边千万不要亏待自己,我会心疼的!”

    说罢,转身离去。

    走出门外,安毅叫来侍卫,交待好一切,这才来到楼下。

    还未走出大厅,安毅看到蒋经国正与汪精卫在酒店门前谈话,沈凤道站在两人中间,脸上神色似笑非笑,刘江拿着个公文包,站在汪精卫身后。

    安毅看到汪精卫,心中一动。

    在安毅记忆中,汪精卫可是个真真正正的大汉奸,但他是什么时间投靠日本的,却记不得了,而且现在历史生了改变,随着淞沪会战取得决定性胜利,长江口、杭州湾和浦东三大要塞群的构筑,使得江南防御固若金汤,两广又由于与南华接壤,安家军可以随时抽调兵力援助,日军再想重演历史上占领沿海及江南、长江沿岸地区,威逼重庆的一幕已经无法实现,汪精卫还有可能卖身事贼吗?

第174o-18oo章 第一六七二章 矛盾滋生

    南京,憩园。

    戴笠一大早就赶来觐见校长。蒋介石端坐在书房里,身穿府绸薄长衫,脚蹬圆口布鞋,目光炯炯,表情平静。

    戴笠此行,是要把几份重要情报呈送蒋介石。

    一份是昨天出席安毅晚宴的所有军政两界要员及黄埔同僚的名单;一份是昨夜晚宴即将结束时,与陈继承、杨杰等人一同赴宴的黄埔同学名单;一份是第三十集团军内部及南京机场传递来的秘密消息——鲁逸轩、曲慕辰两名统兵大将,于晚上九点至南京,凌晨五点雷雨停歇后即返回山西。

    蒋介石看完情报,眉头紧皱,心情有些复杂。

    第一份情报表明,安毅的声望已经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军人不得干政是自己的死命令,这么多军政要员不顾自己禁令,选择出席安毅的晚会,显然是看好安毅的展和前途,又或者是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安毅创建的南华政府,如今已经得到世界各国承认,就连美英法德意等国也选择与之建交,在国际公法上南华已经是与国民政府平起平坐,照理说安毅不会舍易求难,跑来染指自己执掌的南京政权。

    但是,安毅向来不以常理出牌,现在有日本这个威胁在,为了不至于落上煮豆燃萁、同室抄戈的罪名,安毅肯定不会选择向自己伸手。但是,日后日本被赶出中国去了呢?届时,西南有安毅的巨大威胁,东南有桂系俯视耽耽,西北、华北有作乱,东北刚刚光复一片狼藉,自己仅以江南之地,何以对抗?

    因此,在抗战结束之前,把安毅势力逐出西南,是最为稳妥之计。到时候中央坐拥西南的工业基地,进可攻退可守,已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如何寻找个名头,却让人值得思量。

    第二份情报,既出乎蒋介石的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陈继承的军训次长职务,看起来似乎位高权重,实际上如同鸡肋。军训部掌全国陆军训练、整理、校阅,负责军事学校教育建设改进,对国民进行军事教育规划及校阅,其职权根本无法与军政部、军令部相比,眼看着以前的下属纷纷成为师长、军长,陈继承能耐得住寂寞才怪。

    还有杨杰,这位虽然有能力但不会为人处事的将领,几乎将大本营的将领得罪了遍,不仅何应钦处处专门针对他,就连陈诚、白崇禧等人也和他有颇多矛盾,他每提出一个建议,不管对错都会遭到诸多攻讦,再加上宋美龄、孔祥熙和宋子文都看他不顺眼,仕途能顺利才怪。自己好意给他一套《曾文正公全集》,让他好好反省一下,谁知道竟胡乱写了些读书心得来糊弄自己,把自己气得够呛。

    这两位想另攀高枝,可以理解。

    目前南华刚刚拿下暹罗,想必许多位置会空缺出来,以陈继承和杨杰的能力,过去一个军长或者是省长的职务,是跑不掉的。不过,自己能够放任他们离开吗?这个问题还得多考虑一番,细细权衡其中的利弊再说。

    至于那些想改换门庭的黄埔学生,蒋介石倒没怎么放在心上。以自己用人的原则,黄埔生具有优先选择权,如果连这么好的机会也把握不住,说明不堪使用,对于这些人放走没什么可惜的。

    第三份情报,却引起了蒋介石的极大警惕。

    鲁逸轩和曲慕辰属于集团军级的高级将领,特别是现在第三十集团军扩编到了十一个师,而且这些师都是大师编制,人数在两万五千人左右,相当于其他师两个师了,在华北算是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四月份,自己刚刚给鲁逸轩和曲慕辰晋中将加上将衔,又一口气颁青天白日勋章、宝鼎勋章若干,百般笼络示好,但现在看来,好像效果不大,这不,连到南京这么大一件事情也悄悄摸摸,难道真的视我无物不成?

    蒋介石沉吟许久,指示戴笠继续严密监视安毅在南京的一举一动。

    心领神会的戴笠刚刚退下去,王世和进来报告说,英、法大使造访。

    蒋介石换上一身威风凛凛的黄呢统帅制服,头戴圆顶军帽,腰佩中正式短剑进入会客厅。蒋介石接见外国使者一向极为讲究,值此抗战期间,服装便是一个重要道具,蒋介石要通过这种外交形象,向国际社会传达一个确定不移的信息,那就是自己的领袖身份不可动摇,蒋委员长是中队的最高统帅。

    ……

    在内,汪精卫始终以孙中山正统人自居,但他每次上台都被军人赶下台,因此同军人当政的蒋介石势同水火,他领导的反对派一天也没停止过倒蒋运动。

    汪精卫早年留学期间就接受“亚洲须由日本来领导”的观点,在其文章和演讲中反复阐释“欲做先生,先做学生”的强国理论,认为日本人请来西方人做先生,才有了今日列强之一的日本,中国要富强,应虚心拜日本做老师。

    随着抗战爆,汪精卫稍微低调了点,但依然鼓吹中日亲善互相提携,散布合作两利、战则两伤等对日妥协言论,实际上从汪精卫及他的团体,一直与日本保持秘密外交渠道,没有一天中断过。

    今天到江南酒店,汪精卫是出席在这里举行的苏、浙、赣、皖四省区爱国士绅抗日募捐大会,身为中政会主席的汪精卫,控制有党部、国民议会以及多个政府要害部门,而江南四省区的士绅中,有许多资深元老,汪精卫要想把蒋介石赶下台,离不开士绅们的鼎力支持。

    “汪主席,建丰,什么事情聊得这么投入?”安毅走近谈话中的汪精卫和蒋经国,向抬头望来的刘江点点头,含笑看向汪精卫。

    “原来是安主席!”

    汪精卫一脸从容:“我在和建丰谈他在江西实行的变革……这些天开会,江西士绅不断向我控诉,说建丰的改革太急进了,当初红军被挡在赣南,江西中部、东部和北部地区没有受到影响,如今被赶出了江南,江西反倒开始全面推行赤化政策,让人无法接受。我叮嘱建丰一定要注意工作中的方式方法,若是收到控诉太多,我可是会毫不留情地挥泪斩马谡的哦。”

    “是的,精卫先生!”

    蒋经国呼吸有些急促,显然是压住心中的怒火,勉强笑道:“我一定会多加留意的,不过,对于那些与今年三月份刚刚通过的《抗战建国纲领》精神背道而驰的恶霸地主,我依然会毫不留情地予以打击。为了团结绝大多数人一致抗日,我们必须牺牲少部分人的利益!”

    “说得好,对于那些为富不仁,欺男霸女横行乡里的豪强恶霸,妥协只会助涨他们的嚣张气焰……”

    安毅接过话头,正色道:“现在日我矛盾是主要矛盾,中央先后颁布《战时农办工商管理条例》、《非常时期经济法案》,还有建丰所言之《抗战建国纲领》,这些都是指导农村工作的硬性规定。但有些人就是拒不服从,把国家下的征缴粮食的任务摊派到农民身上,地租丝毫不减免,反而催讨欠租,逼得佃户卖儿卖女,还成天想方设法的谋夺自耕农的田地,这样的人不严厉打击,难道要把活不下去的农民都逼到日本人那里去吗?”

    “安主席所言,毕竟是少数!”

    汪精卫板起了面孔:“据我所知,大多数地主也是靠自己的辛劳家的,佃户和地主之间实际是一种契约关系,虽然收租的比例未必合理,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且没有地主提供的土地,佃户也只能饿死。从法律角度来看,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建丰在江西的所作所为,实际上是严重违背了法律精神,若要深究,恐怕未必没有责任吧?”

    “法律也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定,当年满清视我民众为犬马,随意剥夺,一个名目下来,许多人家便是倾家荡产的结局。因此,不管是民国草创时的《临时约法》,还是北洋政府的《中华民国宪法》,都追求保护人民权益。

    “但今时不认同往日,现在是战争期间,根据鲁登道夫总体战精神,战争不仅仅不仅针对军队,而且全体国民都程度不同地直接承受着战争的苦痛,受到粮食禁运和宣传等活动的间接影响。战争使得各种作战手段都为这一无情的现实服务,敌对双方在宽大战场和海域作战的同时,也需要对敌国人民的精神和**施以攻击,以达到瓦解其精神,瘫痪其生命的目的。

    “所以,要想赢得战争,全民都必须决心投入战场,每个人都必须不遗余力,奉献全部身心。战争的本质,需要民族的总体力量,因为战争的目标是针对整个民族的。从这一点看,建丰在江西的所作所为,应该值得肯定,而不是指责。”安毅解释道。

    汪精卫冷哼一声:“我是政治家,不管战争。战争是军人的事情……”

    “幼稚!”

    安毅毫不示弱,冷笑道:“一名政治家,不讲军事和战争,是不合格的!法国的达拉第、德国的希特勒、英国的张伯伦,哪一个不同时是最高军事统帅?汪主席若是想更进一步,必须补足自己的短板啊!”

    汪精卫有些不耐烦地说:“这些等到我担任总裁那一天再说吧……所谓民不举官不究,若是没有人向我提出抗议,我自然可以置之不理,但眼下江西赤化严重,我身为中政会主席,绝不会置之不理!”

    安毅气极反笑:“哈哈,汪主席,川南,湘西、黔西和滇南都实施的是这样的政策,欢迎汪主席来追究。”

    汪精卫深深地看了安毅一眼:“安毅,你真的以为能够永远窃据西南?西南是我中华民国之领土,而非南华的殖民地,分裂割据的局面必不会长久。我倒想要知道,若是中央通过决议,要求收回以上土地,安主席该如何自处?言尽于此,精卫尚有会议出席,就不奉陪了,告辞!”

    说完,汪精卫大步向酒店大厅走去。

    “汪主席也要注意保重身体……现在山河破碎,南京城里的汉奸和日本特务多得很,我听说现在有一种狙击步枪,可以在两千米外取人性命,汪主席身边的安保力量,还得加强啊!”安毅冷冷地提醒。

    汪精卫脚步一僵,再迈步时显得沉重了许多。刘江讨好地向安毅弯腰笑笑,大步追上。

    蒋经国向安毅抱歉地说:“实在对不起,为了建丰的事情,累得兄长与精卫先生生出龌龊来……”

    安毅摆摆手:“建丰,这不关你的事,我早就看那个不公不母、不阴不阳的人不顺眼了,以前他就多次针对我搞小动作,我一直忍着他,若是他想给我玩阴的,我将奉陪到底……走吧,建丰,别让校长久等了…….”

    蒋经国点点头,和安毅一起坐上轿车,沈凤道和一众侍卫,坐上前后的车辆,向憩庐驶去。

    ……

    憩庐,蒋介石刚刚送走英法大使,安毅的车队便停到官邸门前。

    蒋介石把安毅叫进书房,直接说出心底的困扰:

    “安毅,本月三日以来,英法大使便要求国民政府与德国断绝外交关系,驱逐中国境内的德国商人。刚才,两位大使又来催促了自去年年底,德国顾问团开始从中国撤离,至今年七月,已经基本撤完,国民政府与德国的蜜月期已经结束。

    “原本我也认为波德之战,德国毫无胜算,准备顺水推舟,搭上英法的顺风车,但今日战局突变,若真如你所言,波兰和法国皆在战争中失败,那德国倒真有机会成为欧洲新的霸主,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该如何面对?”

    安毅想了想,道:“中国目前还不具备影响轴心国与协约国实力对比的能力,而且现在我们还在与日本作战,应采取不偏不倚、一视同仁的外交策略。目前欧洲大战刚起,双方积蓄的本钱都很雄厚,但随着战争的日益消耗,中国的重要性将逐步得到显现。从目前的情况看,与战争有关的军服、军被、雨衣、面粉等工业将获益颇丰,这正是中国工业崛起的绝佳机会。

    “美国凭借着上次欧战,一跃而成为世界屈一指的大国,中国若想扩大在国际上的话语权,展轻重工业不失为一条成功的捷径。依照安毅分析,此番欧战极有可能会演变为世界性的战事,我们应该厚积薄,后制人,等英、法、美、德、意等国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再加入战团,以赢得最大利益!”

    蒋介石担心地说:“可是英法那里怎么推脱?现在已经到了站位的关键时刻,我担心日本和英法搭上线,那到时候我们就被动了!”

    安毅分析道:“不管从哪一方面看,英法和日本都不可能站到一起。其一,日本若想扩张,是进攻拥有优势兵力的中国好,还是进攻乱成一团的英国、美国等国在亚洲的殖民地好?其二,日本早就和德、意签订了《产国际》条约,现在,日本和德国又分别与苏联签订了盟约,也就是说,他们起码在某些方面达成了共识;其三,日本拥有世界第三大海军,相较而言,比起英国和美国都更有优势。欧洲战起,美国海军不得不分心大西洋,其海军只能平均分配在太平洋和大西洋,而英国则更糟,他们的海军遍及世界各地,无法集中,正好给了日本海军各个击破的机会。

    “英国的崛起,想必会给日本以某种启迪,只要日本能够击破英国的海上霸权,则其完全有机会取代英国,成为东方的日不落帝国,因此不管从哪一方面看,日本与英国之间将会有一战!因此,我们实在没必要过早地暴露我们的意愿,闷声大财才是正理。”

    蒋介石极为心动,陷入了长久的思考中。

    安毅见蒋介石没有其他问题,礼貌告辞,准备去接杨杰共进午餐。昨晚,赵瑞专门介绍了杨杰的情况,使得安毅对这位被外界誉为与蒋百里、白崇禧一起被外人称为中国三大参谋长的人才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杨杰原名锦章,又名漱石,云南大理人,在兄弟四人中排行第二。杨杰才华杰出,两次到日本深造,在日本陆大学习的四年中,杨杰如饥似渴地学习中外战争史及有关历史、地理、战略、战术等方面知识,军事理论水平提高很快,深得校方欣赏。当时,日本陆大经常让学员指挥海陆空军演习,以训练和考察学员的军事指挥能力。在一次演习中,杨杰被选为统帅。他指挥演习得心应手,并有独特创新,得到日本倭皇的赞赏,并亲自赐予军刀。

    根据当时日本军部的规定,陆军大学毕业生前三名才能得到日本天皇亲自赐刀,日本军人向来以此为殊荣,杨杰也因此赢得了“天才将军”的美誉。天皇还特意让人测量了他的脑袋,果真比一般一号。

    还有一次,法国的霞飞元帅到陆大参观,杨杰被校方选为接受咨询的学员之一。在与霞飞的交谈过程中,杨杰旁征博引,提出了自己独到的军事见解。霞飞元帅听后对学校的负责人说:“此人将必成东亚杰出军事人才”。

    北伐及新军阀混战期间,杨杰立下殊勋,三一年当选中央执行委员,当年十二月任陆大校长,次年一月任军事委员会参谋次长兼陆军大学校长。三三年九月长城抗战后,任军事考察团团长赴欧洲考察军事,此后近一年的时间里,杨杰到德、法、苏等二十九个国家进行军事考察,在苏联,斯大林多次接见他,称他为“战略专家”,并对他写的《蒙古骑兵之性质及使用方法》赞赏不已。在英国,杨杰在与国防大臣谈论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的情况时,国防大臣以一份伪造的国防计划来试探杨杰的军事才能。杨杰稍加考虑后,说这份国防计划不可能是真的,并提出了修改意见,结果与英国真的国防计划大同小异。国防大臣对此甚为惊讶,赞叹他为“军学泰斗”。

    从欧洲归国后,杨杰在宦海沉浮间,撰写了《大军统帅学》和《战争要诀》等军事著作,他认为,天地万物要生存就必须战斗。所谓健者,就是春夏秋冬轮回不已,假使天道一时懈怠,则万物失时,世界则要毁灭。故曰:“求生存就要战斗,战斗就是自强,但是战斗并不完全是枪弹的世界,而是求知识,求技能,求身体健康都包括在内。他认为新的军事竞争必将以牺牲像中国这样的弱小开始,要想自存,必须自强,自强必须从不买外货,加强国家经济着手。他认为日本侵略中国,必将采取战决的战术,对此,除了诱敌深入,然后一鼓聚歼之外,别无他法。他认为:“我们军人,在穿上军装的时候,这生命就属于国家,不复知有身家性命,这就是军人的人格。有了这种精神还要挥出来,才是善。挥的很好,才是美。”

    安毅身边并不缺乏优秀的参谋人才,尹继南、杨飞、黄智、邓斌、赵东全、曲慕辰等人都算得上,甚至赵瑞、丁志诚等人也都可以出任,但是像杨杰学识如此扎实、眼光这么犀利独到的,还真不多见。

    安家军系统里,有的是刺头,放到其他地方,或者就会因为种种忤逆之举,被打压甚至闲置。

    安毅一向认为,有才华的人多半都有点儿脾气,身为一名领导者,要尽量扬长避短,包涵属下的缺点,挥其特长。安家军严格的监督制度和经常性开展的批评与自我批评活动,可以有效避免军队和政府的家长作风,给整个军政体系带来勃勃生机。

    ……

    安毅离开后,蒋介石琢磨了许久,让侍从打电话叫来孔祥熙和宋子文,讨论投资建厂的事情。

    孔祥熙面露难色,说要供应四百余万军队的军饷和弹药物资消耗,现在中央政府财政十分困难,唯有与安毅集团合作,才能一本万利。

    宋子文则说合作可以,但新工厂必须修建在江南地区,这样才有机会收到这些工厂企业的税收,正如从老南昌和江南、江北其他矿厂及贸易公司所抽取的税收一样,这将极大地保证国家的经济稳定。

    蒋介石为了给儿子铺路,原本就不想安毅集团势力过于庞大,听了孔祥熙和宋子文的建议,有些闷闷不乐。

    “难道真的离开了安毅就什么事情也干不成吗?”蒋介石苦恼地皱紧了眉头。

    如今国内各行各业,都离不开安毅集团的影子,这样持续下去肯定不行。

    但是,蒋介石又不敢拿安毅怎么样,从安家军与日军、法军、苏军和暹罗军队作战所取得的成就看,这支百战精锐的实力不但没有随着部队的扩大而下降,反而因为武器装备的更新换代而成倍增加。

    “若是叙府控制在我的手里就好了!”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这个念头就在蒋介石心目中扎根,到现在越来越强烈。

第174o-18oo章 第一六七三章 江口议政

    晨霭笼罩下的上海吴淞口。

    安毅拿着望远镜,远望江心中的扁担沙、崇宝沙、头石沙、鸭窝沙诸岛,这些岛屿与崇明岛一比,显得极为渺小,但却如同散落的珍珠一般,分布在浩瀚的长江口水道中,郁郁葱葱,赏心悦目。

    安毅转过身,举着望远镜,回望杨行、罗店、月浦三地的要塞群,一片冷色调的钢筋混凝土森林,还有一门门2o3mm口径的要塞炮,扬着狰狞的黑漆漆的炮口,带给人非同一般的压迫感。

    想着这一切均是自己一手打造,安毅心中不由升起一丝豪迈之情。

    杨杰这时正在远眺浦东的要塞群,感慨地说:“每次到上海来,我都要看看这些要塞,它们是我们与曰本较量的本钱,正是有了这些要塞的存在,长江沿岸的城市才固若金汤,长江中下游平原膏腴之地才得以保存。回想一下,若非小毅斥巨资打造这些要塞,恐怕现在南京还随时处于一片惊惶之中,哪里来的现在的宁静?”

    “耿光过誉了!”

    安毅谦虚地说:“这是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做的,我只不过是尽了我的本分罢了。对了,耿光兄,这几日我们深入城市乡村考察,有什么收获?”

    “没想到,农村竟然困顿到这个地步了!”

    杨杰只觉心中一阵烦闷,放下望远镜,转头看向安毅:“今年粮食明明是大丰收,为什么农民依然朝不保夕呢?咱们到过的村子,十户人家倒有六七户生活艰难,地主豪绅却似乎全然不受丝毫影响,于理不合啊!”

    安毅叹息一声:“这个江南集团倒是专门研究过,中央zhèngfǔ在市场上大批购进稻米,以供应军队需求,同时由于zhèngfǔ滥货币,导致严重的通货膨胀,大批的囤积和投机由此而产生,城市居民、zhèngfǔ公务人员、教师和工人,购进大量稻米,以防备粮食短缺和更高的价格,而同时,地主和商人积贮稻谷,不投入市场,以期待日益上涨的价格。由粮食短缺刺激起来的进一步的短缺,就这样伤害了民众的士气,并开始使zhèngfǔ难以获取必需品。

    “大地主从日益上涨的价格中,获得了暴利,但大多数农民,无论是小自耕农还是佃户,都未得分享这种上涨的好处,因为他们很少有稻米拿到市场上去销售,他们除了缴纳地租和苛捐杂税外,留下自用的粮食只能坚持半年多时间,其余时候得靠野菜和杂粮为食。在我们这几天走访的富饶的长三角平原,能够有一些剩余物拿到市场上出售的农户不足百分之二十,平日农民会出卖一些杂粮——红薯、土豆、玉米等等,但出卖这些东西,对他们的困境并无多大改善。

    “在这方面还应值得认真注意的事实是,那些拥有可销售的剩余稻米的农民,也很少从上涨的价格中获利,因为他们通常必须在收获后不久便出售,而那个时候稻米的价格是相当低廉的。在我们经过的丹阳、太仓等地,那里的农民们在收获后的两个月内,就会卖掉他们百分之九十的准备上市的稻米。与之相比,大地主拥有保证他们的家庭生活几个月的充足财物家底,他们囤积稻米,不进入市场,直到市面上日益减少的库存促使价格上升时才出手。”

    杨杰恍然:“难怪,我说怎么农民丰收后全然不见喜悦,原来根子在这里。”

    “不仅仅是投机和通货膨胀导致民生艰难,国家税赋现在也越来越多地平摊到了农民身上,地主的剥削也日益严重。”

    陪同安毅出访的总务处少将处长兼南京情报站主任陈瑜说道:“根据我们第四厅的调查,农民承受的负担很重,今年下半年,地主以粮价上涨和税收增长为借口,与佃户重新谈判土地契约。一方面,他们增加了地租的绝对量,另一方面,那些迄今为止一直征收货币租的地主,现在也开始坚持要以粮食来支付地租,因为相较而言,粮食比起正在贬值的货币,更有价值和更为安全。佃户们普遍抱怨地主要求他们支付正日益上涨的部分土地税,或是增加租佃押金,当佃户们反对增长地租、押金和税金时,地主们便以那些愿意支付更高勒索的农民取代他们,导致农村的矛盾越来越尖锐。

    “作为这些各式各样的经济趋势的结果,地主和佃户间的冲突已逐渐成为一种普遍现象。一些佃户被从他们承租的土地上驱赶出去,那些仍然留下来的同意付高租的人感到了他们经济地位的衰弱——中等农户常常降到贫农地位,贫农降到雇佣劳动者的地位。田赋、减产、不利的价格关系和地租的增加,明显地损害了大多数农民的经济地位。但是,zhèngfǔ的种种税捐——有税金、捐款、征借、征购、征兵以及劳役等形式,却把沉重的负担加到农民身上,这深深地影响了农民对于中央zhèngfǔ的态度。

    “此外,被转嫁到农民身上的摊派多得吓人,有什么‘捐献新兵草鞋’税、‘军属慰问’税、‘防空干部训练’税、‘卫戍部队油料’税等等。还有为救国债券、电线杆、修路、教员米粮津贴、学校设备、保长会议食物及油料、保长行政补贴,军属丧葬费用所征的税捐,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在这些税捐中,有一些数额相当大,有的比较小。约有四分之一的税捐由中央和省zhèngfǔ制定,略少于四分之一的税捐由地方士绅和宗教组织设立,一半以上则由乡村和保甲头目创立。”

    杨杰担忧地说:“这个我知道一些,所有税捐之中,据说为军队筹措资金和供应品的征收是最重的负担。此前我们在常熟县考察,听到县长抱怨:军队将领常常命令县zhèngfǔ提供经费,而不考虑这些钱是怎么来的。还有,驻军常常需要猪、鸡、木柴、饲料、工具、建筑物资等等,解决的唯一办法便是下达新的摊派。军方有时对征用的食物进行付款,但是只付出相当于市场价格的一小部分哎,现在的国民zhèngfǔ,正在以一个前所未有的度坠落啊!”

    安毅摇了摇头:“战争才进行到第二年,若是中央能够及时察觉这些问题,像江西那样加以改革,不难化解日益凸显的矛盾。但看看,现在就连委员长的公子从事改革,也遭到巨大的非议,更别说别人了!我敢说,若是不尽快扭转目前的局面,对农村进行变革,要不了多久,情况还会继续恶化,随着农村中积蓄的矛盾越来越大,必将把农民推到zhèngfǔ的对立面去,到时候悔之晚矣。”

    “这也是我想离开的重要原因,党国的未来,看不到希望!”

    杨杰满是惆怅:“委员长虽然知道党国的种种弊端,但对于如何挽救,办法却不多。就以党务为例吧,在以往历史上,从同盟会、国民党、中华**党,至中国国民党,先总理曾多次更改党名,改组党务,平均六年即进行一次大的改组。如今,党国早已病若沉疴,非挹注猛药难为功,但委员长最终所选择的路线,不是对衰老败废的党组织进行大刀阔斧的彻底改造,而是在旧的党的机构之外,另起炉灶,重组一个新的具有政党形态的组织——三民主义青年团。

    “在我看来,这实际上又重蹈了以前组织力行社的覆辙,唯一不同的是,力行社是一个秘密的组织,而三青团则是一个公开的组织。战前‘党方’与‘社方’之间相对隐蔽的恶性暗争,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党方’与‘团方’之间的公开较量继承和延续下来,后患无穷啊!”

    安毅没想到杨杰会一下子扯到党务上,想了想道:“三青团正式成立虽然是七月初的事情,但实际的酝酿筹备始于西安事变之后。校长当时认为党国沉疴太深,积重难返,无法彻底改造。

    “为此我和校长曾专门讨论过,校长说国民党对全国民众已失去吸引力,特别是年青一代瞧不起,在这种情况下,校长设想成立一个主要以青年为对象的新的组织,期待通过这个组织将那些对党国反感的年青一代重新吸引过来,并赋予这个新组织以革新党国积弊的重责。

    “我说个真实的事情吧,在三青团筹组过程中,当讨论到新组织的名称时,陈立夫向校长建议在‘三民主义青年团’的名称之前冠上‘中国国民党’五字,校长当即斥责说有你这五个字,人家就不来了。我看还是用三民主义来号召好,用我的名义来号召好。”

    杨杰若有所思:“我曾听过委员长的一次讲话,他说:本来中国的**,有中国国民党来领导,只要中国国民党能复兴,就不必另设青年团;即令有组织青年团的必要,亦可以附设于国民党以内。但是我们现在为什么要从新创立这一个三民主义青年团呢?就是因为我们国民党这几年来消沉散漫,成为积重难返的局面,不论精神纪律,都是异常衰颓,可以说党部都已变成了衙门,而党员已变成了官僚,无论如何设法改造,都不能彻底改造过来!在本党没有彻底改革以前,如果吸收青年进去,那只有害了青年,而无补于**,所以要另外设立一个青年团,来组织一般有为的青年,好使他们承担中国**的事业!”

    安毅点点头,接过了话头:“校长设立三青团的另一重要考虑,是想统合党内各派系于一炉。特别是当校长在党内的领袖地位正式确立以及国共两党重言合作后,战前成立的几个以**为中心目标的秘密派系组织,已完成其阶段性任务。这些派系之间的恶性内耗,令校长感到有统一的必要。”

    陈瑜皱了皱眉头:“这纯属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依照常理,委员长大可以训令各派系停止活动,并在党国的旗帜下团结起来,现在竟然搞出这么多花样来,累不累啊?”

    “这你就不懂了!”

    安毅举起左手,食指摇了摇:“党国机器长期以来被cc系掌控和垄断,其他派系很难涉足,换言之,国民党在现在人们的认知中,早已成为cc系之党,若以此统合其他派系,其他派系难免有被cc系收并之感,加之利益分配不均,亦难以打成一片。校长认为只有成立一个新的组织来摄纳各派,各派才会心悦诚服。

第174o-18oo章 第一六七四章 江南之行

    由于安毅要前来主持舰船下水仪式,为确保安全,今天船厂并未对外开放”参加下水仪式的,是南华海军部的官员及海军鄱阳湖舰队的官兵,此外就是应邀出席仪式的中华民国海军的代表。

    安毅、杨杰等人来到干船坞正前方的观礼台正〖中〗央,一眼望去”四艘舰体建造已经基本完工的“黄浦江”,级驱逐舰,正静静地躺在干船坞里,每一艘舰船顶部都飘着一个灌满氢气的巨大彩球。

    观礼台上的来宾,纷纷到安毅跟前敬礼或者是打招呼,国民政府海军部部长陈绍宽脸带灿烂笑容:“安将军,真羡慕你们,竟然一口气建造四艘驱逐舰,了不起啊!”

    安毅与陈径宽亲切握手,谦虚地说:“哪里,哪里,都是些小吨位的战舰,陈部长麾下几千吨的战舰多得很,未必看得上眼!”

    由于去年抗战伊始,安毅即沉船堵塞长江主航道,导致〖日〗本优势的海军舰队无法进入长江,原本准备自沉堵塞江道的〖中〗央海军舰队也因此保住了。

    抗战爆前,〖中〗国海军由〖中〗央海军、北方海军和广东海军三部组成,〖中〗央海军下辖第一舰队、第二舰队、练习舰队、海岸巡防处和海道测量局,北方海军下辖第三舰队,广东海军则由广东省江防司令部组成。

    其中〖中〗央海军在国民政府行政院海军部的直接统辖下,主要布防于长江、东海方面,北方海军由冀察政务委员会及青岛市政府支付经费”主要行动于青岛、渤海方面,广东海军由广东政府统辖,主要行动于广东沿海及珠江。各海军呈独立状态”有各自所属的舰队、学校、船厂和陆战队等。

    战争爆后”为预防〖日〗本从青岛登陆”第三舰队将全部舰船沉没以封锁青岛大小港口。广东海军固守珠江,〖中〗央海军集结于南京附近。

    待到淞沪会战结束,〖中〗央海军建制保存完整。

    目前,第一舰队拥有巡洋舰海容、海筹、宁海号,炮舰逸仙、永健、永绩、中山、大同、自强号,驱逐舰健康号”运输舰华安、安定、克安号;

    第二舰队旗舰为订购自〖日〗本播磨造船厂、于去年三月入役的平海号巡洋舰”此外还拥有炮舰楚观、楚谦、楚同、楚泰、楚有、江元、江贞、咸宁、永绥、民权、德胜、威胜号,炮艇江犀、江鲲号,鱼雷艇湖鹏、湖蔼、湖鹰、湖隼号;

    练习舰队包括巡洋舰应瑞、通济号:海岸巡防处下辖炮艇诚胜、义胜、勇胜、公胜、顺胜、仁胜、江宁、海宁、绥、威宁、肃宁、崇宁、义宁、长宁、正宁、抚宁号。

    这些舰船,巡洋舰排水量在19oo吨至43oo吨之间,炮舰排水量247吨至155o吨,驱逐舰排水量4oo吨,炮舰、炮艇排水量5o吨至35o吨,鱼雷艇排水量96吨,在长江水面算是一股决定性的力量。

    陈绍宽自然清楚,自己这个海军部长若不是安毅,恐怕已经成了光杆司令,因此对安毅十分尊敬:“安将军”我那些舰船也就在长江耍耍威风”但要想进入大洋,恐怕还不够〖日〗本海军塞牙缝的。反倒是安将军励精图治,由自己的船厂自行建造战舰展海军,未来成就不可限量啊!”

    “没办法”若是我们再不努力,就永远无法追赶上列强的步伐了,不过海军可是吃钱的玩意儿,我现在可是勒紧肚皮过日子啊!”,安毅说到这里,正好路程光也来到了观礼台上”安毅向陈绍宽告了声歉”带着杨杰、陈瑜和沈凤道”迎上前车“〖主〗席好!”

    由于是正式场合,路程光满脸笑容地向安毅敬了个军礼。南华海军第一炮十分漂亮”全歼暹罗海军,现在又有四艘驱逐舰下水,海军实力再次加强,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

    安毅拍着路程光的肩膀:“程光”看来当初我选择你来担任河防司令真是挑对人了,这几年,由河防部队到鄱阳湖舰队,再到现在的南华海军”咱们一步一个脚印,终于走到今天”只要这样继续下去,咱们的海军总有走向大洋的一天!”

    杨杰对于路程光这位南华海军司令非常欣赏,安毅已经和他说好,到南华后他将出任副总参谋长职务,与杨飞同列。以后少不了和海军打交道的机会”在观礼台就座后,两人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

    这次江南造船厂建造的“黄浦江”级驱逐舰,排水量1ooo吨,舰长1oo米”全宽9.35米,吃水3.3o米”装有两台蒸汽轮机、四部重油锅炉”双轴推进”动力达19ooo马力,最大度27.8节”续航能力35oo海里/18节。

    按照规划,”武备包括三联装M1933式1oo毫米高平两用主炮,战舰尾各有一座炮塔,另装备有M1935型37毫米全自动高射炮八门。在船尾中轴线上,装备一座三联装鱼雷射管,另外两座双联装鱼雷射管分别配备在两侧船舷。为反潜和反鱼雷需要,还将装备三联装25毫米机关炮四座,深弹投放轨两条”投放机两台。

    陈绍宽又走了过来,向正在用望远镜仔细观察战舰的安毅低声问道:“我听说这次建造的驱逐舰”没有装备大口径主炮?”

    安毅放下望远镜,笑了笑道:“1oo毫米炮够用了,若是采用延时开hua弹,在舰船附近炸开,对船员的杀伤不比大口径重炮差。未来海战将是海面以下、海平面和空中的力体式争夺,巨炮决胜的年代已经不复存在,这种高平两用炮正合适。”,陈绍宽呆了一下随即想到什么脱口问道:“这么说来,以后南华海军将会着重展以航空母舰为核心、辅以潜水艇的战舰编队愣?”

    安毅对陈绍宽的敏锐嗅觉有些惊讶,微微点了点头。

    陈绍宽一脸羡慕:“早在十一年前我担任海军第二舰队司令时,就曾经上书,建造〖中〗国自己的航空母舰,但到了现在,梦想依然遥遥无期啊!”

    就在这时,船厂里鼓乐齐鸣,随后响起热烈的欢呼声原来时间已到,战舰下水仪式即将开始。

    随着《我的祖国》的音乐声响起,全体到场者起立,向走到观礼台前的安毅致敬。

    主持仪式的江南造船厂厂长魏子琅在介绍了这一级别战舰的基本情况之后”安毅从侍卫的手里接过四式自动步枪”对准四艘战舰上方飘扬的彩色气球”“啪啪”连续四声枪响气球应声炸开,里面装着的无数彩色丝带飞舞下来,撤得船坞和战舰上到处都是。

    随后,安毅走下观礼台,用力将一瓶瓶香槟酒向船头掷去,瓶破之后”白色的泡沫四处飞溅,酒香四溢。

    在安毅结束掷瓶礼之后,全体到场者面向新船,行注目礼并热烈鼓掌”接着缆绳被砍断,在飘扬的彩hua和彩带下四艘战舰先后缓缓滑入水中。

    仪式的最后,原本应由安毅表一番激动人心的讲话但江南造船厂毗邻大上海,人员复杂,日寇间谍很多,为了安全考虑,这一程序被取消了”路程光简单地讲了一下这四艘战舰下水的意义后,整个仪式便结束了。

    中午,安毅和造船厂厂长魏子琅、工程师和工人代表共进午餐”下午乘坐火车,离开上海前往杭州,与淅江省〖主〗席黄绍珐会面。

    西湖畔的谭公馆,去年年末生在杭州西南郊的战事,并未给这里造成破坏”hua坛草坪、古树绿荫,依旧保持着原来的风貌。

    安毅与黄绍珐、杨杰聚坐在西湖湖堤的凉亭里,窃窃私语”周旋与黄绍珐的红颜知己辛欣坐在远处的草坪上”交流着对声乐的认知,不时传出几声悦耳的歌声,赏心悦耳之至。

    安毅延续着昨日在吴淞口的话题,问道:“耿光,你昨天说未来党国可能会陷入更深更浊的派系斗争的泥淖中”有什么依据吗?”

    杨杰看了一眼黄绍珐,向安毅道:“委员长的本意是好的,但是他却没现”过于拔高三青团,难免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三青团形同“新宠”国民党有如,弃妇”,党员看团员,好象是新起之敌:团员看党员,当作落伍分子,。委员长对三青团既以新生力量相期,三青团团员亦不免自我认知膨胀。他们以,新生命,、“新细胞”自诩,对国民党公开嘲笑、讽刺、轻蔑,并有意散布,党旧团新,、“团高一切,之〖言〗论。在三青团的宣传凸显下,国民党被推到了一个至为尴尬的境地,留在国民党内的人被目为衰顽腐化之辈,甚至被三青团列为草命的对象。你们说说看”这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吗?”

    安毅赞同地道:“国民党的组织机构长期以来为cc系独大,cc系对国民党党务组织的缺失,确实负有难以推卸的责任。正是因为这样,新建立的三青团既被赋予草新国民党积弊的重任,cc系自然不能再充当三青团的组织中坚。基于这一考虑,校长在筹组三青团时,主要是启用原力行社成员来承担起这个新组织的组建任务。”

    黄绍珐这时也品出味来了”连连摇头:,“不妥,不妥,如此一来,战前cc系与力行社之间的派系宿怨,顺理成章地转变为党团之间的对峙和冲突。委员长本来希望通过三青团来统合和弥缝党内各派,结果反而会导致更加激烈的派系斗喜。”

    “是啊!”

    杨杰叹息道:“委员长在组织体制的设计上,存在巨大缺失,三青团与国民党之间双轨竞进的关系,将导致彼此难能相容共济。

    委员长为将三青团打造为一个草命的团体,因此赋予三青团以自主运作的政治地位,一则为了避免国民党的旧党风和旧习气渗入新组织,二则为了避免国民党的组织机构对新组织掣肘。

    “但是三青团却是经由国民党全国代表大会决议而成立并在党章中规定了团对党的从属地位”在实际运作过程中,除了委员长以党总裁兼三青团团长外国民党与三青团之间并不具有组织体制上的统属关系。三青团自始至终,不受国民党组织机构的统辖。国民党〖中〗央和地方各级党部对三青团的组织、人事、经费等无干涉和过问的权力。

    “从〖中〗央到地方,党团之间各成系统,任何将三青团纳入国民党统制之下的企图,均将遭到力行社势力的抵制。上月末我与〖中〗央监察委员会秘书长王子壮聊到三青团时,他说一部分三青团员公然以党已成过去,团将代之而兴相号召置其原意号召青年加入本党之旨于不顾”让人难以接受!”

    黄绍珐与杨杰相处多年,长城抗战期间曾经一起共事,后来在庐止,军官币练团时,又分别担任团副和区队长,在他心目中,一直认为杨杰虽才华出众但为人却不近情理桀骜不驯,此时一听,才知道他对政治也有其独到见解。

    杨杰继续说道:……由于党与团维持一种二元双轨体制,彼此势必在组织展上产生竞争和矛盾。比如三青团团章将团员年龄设限在十八到三十八岁之间”这样一来国民党只有两条出路:要么只吸收那些缺乏朝气的中年人和保守衰朽的老年人入党:要么与三青团争夺青年。国民党如选择前者”无异于自取灭亡。

    “从战前国民党党员的年龄结构来看,8o%以上的党员在三十九岁以下。也就是说,国民党本来就是一个以青年人为主体力量的党。三青团成立后,无异侵夺国民党原有组织的势力范围。国民党自然不甘放弃”党团之间在成员吸收上不可避免地产生摩擦和冲突。其结果必然是党团部均不管年龄大小尽量吸收新分子,由吸收而争夺,由争夺而攻击由攻击而诋毁,因此形成党与团的对立。”

    安毅听得入神连连颌。

    通过杨杰深入浅出的讲解”安毅突然有些明白了,原来的历史上为什么国民党会比不上**了,在组织力上两者根本就不是同一等级的对手。

    “在战前的地方政治运作中,主要是党、政之间为争夺权力资源生矛盾和冲突”但自三青团成立后,很快便介入地方权势资源的争夺中,使地方政治生态更趋混乱和复杂。党、政之间的二元冲突势必将演化为党、政、团三股力量的倾轧。

    “委员长原本寄望三青团能革新国民党的积弊,未料三青团的种种表现和旧的国民党在作风上难分彼此,持续下去,必然是党部官化”团部党化:党员官僚化,团员党员化。三青团虽在组织关系上与其国民党日趋疏远,而在行为方式和工作作风上,却又与母体日趋接近。一个原本以改造国民党为志向的三青团,或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第二个亟待改造的对象了。

    黄绍珐心情很沉重:“党团斗争是一个方面,党政斗争更是惨烈。国民政府效仿俄共实行以党治国,但我们的以党治国在具体运作方式上与俄共有所不同。俄共自〖中〗央至地方”均实行党的一元化领导,自上而下,权力均集中于各级党委。而我们只在〖中〗央一级以党统政,在地方则党政分离;党只管党,政只管政。

    “由于地方政治资源主要掌控在政府之手,党部所能控制的资源极为有限。但党部往往不甘寂寞,凯觎和干涉地方行政之事时有生”加之国民党〖中〗央要求地方党部和地方政府之间互相监督,这实际上为党政冲突奠立了法理基础。在党部一方看来,党权高于一切,〖中〗央既然以党统政,地方也应是党部凌驾于政府之上”故时常挑战政府的权力,与政府作对为难。而在政府一方眼中,党部无足轻重,甚至视同赘瘤,必欲去之面后快。加之地方政府人员的文化程度和素质一般优于地方党务人员,这也使前者难免睥睨后者。”,“好,说得好!”

    安毅禁不住使劲地拍了一下大腿:,“耿光兄和季宽兄所言,让安毅茅塞顿开,以前我对国内的政治还有些迷迷糊糊,听二位这么一讲”豁然开朗啊。这也是我在南华重新开始的重要原因,相比而言,南华为新复之地,对旧有势力推到即可”宛若一张白纸,随便怎么规划都行,而在国内”元老与新贵对权力的争夺”党内和军队各派系的倾轧,想做点实事时那种束手束脚的无力感,让人不寒而栗。季宽兄”我已经请耿光兄到南华担任我的参谋长,你愿不愿意到南华来帮我?”

    黄绍珐这才明白安毅为什么会和杨杰一同造访自己,有些为难地说:“委员长对我有知遇之恩”委以省〖主〗席重任。党国或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不过我辈男儿,不就是为解决各种疑难矛盾而存在的吗?若是什么都一帆风顺,还要我等做什么?”

    安毅神色极为严峻:“可是时不我待,目前欧洲爆战争,越来越多的国家将会被卷入战争,最终会演变为世界大战。若是留在国内,等到把方方面面的关系理顺”人家都打得差不多了,该商量着怎么分赃了,时间耽搁不起啊!”

    杨杰也劝道:“既然季宽兄也明白国内形势的复杂,为什么不索性跳出来”从事一个有生气的、蓬勃的新事业”为中华民族的崛起尽一份心力呢?”

    黄绍珐依然摇头:“介公以国士待我”我自以国士报之。只要我在淅江省〖主〗席任上一日,就要把工作处理好!小毅,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有我的为人处世的原则,请勿强茄”

    “好吧!”

    安毅虽然心中失望”但脸上堆满笑意:“我们是兄弟,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不过,我有个建议,若是以后兄长觉得在国内过得不顺心了,随时欢迎到南华来,小弟必扫榻以待。”,黄绍珐笑而不答”招呼道:“喝酒,喝酒,话题太沉重了,辜负这西湖的如画美景啊!不如我叫辛欣来弹奏一曲,如何?”

    安毅见状,拍手道:“好,就请辛欣伴奏,让旋儿演唱一曲我给她新写的歌曲……”

第174o-18oo章 第一六七五章 河东出击

    “冰雪少女入凡尘,西子湖畔初见晴……”

    房间里,茶香袅袅,安毅坐在红檀木制成的逍遥椅上,耳朵支愣着,细细凝听从浴室里传来的悠扬的歌声。

    这曲子下午经周旋和辛欣联手演绎,让杨杰、黄绍竑大为惊羡,直说这曲子蕴含着一丝仙气,让人悠然神往。

    水声潺潺,热气丝丝缕缕地从门缝里飘出,空气中飘满沐浴液的香气。

    安毅轻轻抿了口茶,静静地躺在逍遥椅上,翘着二郎腿,倾听着荡涤世俗气息的歌声,心神一片宁静。

    “哗哗”的水声逐渐停止,屋子里面陷入一片宁静,不知为何,安毅的心跳突然加快,呼吸也有些局促起来。

    “该死!”

    安毅低下头,看着睡衣下某个不安分的跃跃欲试的器官,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急什么急,简直破坏气氛,安分一点行不行啊?”可是斥责全然不见效,帐篷依然顶起一大截。

    安毅无奈地摇摇头,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儿,却不见周旋出来,脑子里全部都是旖旎的画面。安毅实在按耐不住,睁开眼睛,翻身从逍遥椅上坐起,大步走到浴室门口,伸手推开那道门。

    浴室门大开,只见周旋正在用毛巾,温柔地擦拭着全身,看到安毅推开门,她“啊”的一声,小嘴微张,下意识地捂住胸口,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不定。安毅的目光下移,那雪白平坦的小腹上,浑圆漂亮的肚脐清晰可见,大腿白皙圆润,周身上下都充溢着惊心动魄的诱惑。

    安毅脑袋几乎炸开了,感觉自己的心脏狂跳不已,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拉开她的双手,凑近那张艳若桃李的俏脸亲吻了一下。

    周旋微闭着双眼,睫毛在微微颤动,看起来诱人之极。

    安毅深吸了一口气,把浴室门轻轻带上,周旋的身子不停地战栗,全身酥软地靠在墙壁上,左手扶在胸前,吐气如兰地喘息着。

    嗅着淡淡的唇齿幽香,安毅禁不住诱惑,再次揽着她的腰,低头向她的樱唇吻去,忽地,一股热水从上面淋了下来,浇得他浑身湿透,周旋却如同灵猫一般,“咯咯”娇笑着从他腋下钻出,敏捷地打开虚掩的浴室门,轻盈地奔了出去,嘴里叫着:“谁叫你这几天都不理人家……”

    安毅摇头哑然失笑。

    自九日从南京出,自己与杨杰、沈凤道、陈瑜等人化装成客商,出入长三角平原的各个乡村,探访民情。为了不让周旋吃苦头,一般都是让侍卫把周旋送到前面的市镇等待。而为了试探杨杰是否是真材实料,安毅大半时间都与他泡在一起,畅谈民情,分析欧洲战况,研究国内及东南亚的局势。

    通过长时间的接触,安毅现杨杰的才华果然名不虚传,于是任命他担任南华副总参谋长职务。

    要知道安毅一直兼任南华参谋长,因此副总参谋长实际上行使的是参谋长职权,对此杨杰非常满意。

    昨天晚上出席了黄绍竑在主席官邸举行的晚宴,浙江政要云集,许多人都对保存了浙江的安家军统帅安毅心怀敬意,纷纷向安毅所在的酒桌敬酒。受池鱼之灾,杨杰饮了近一斤酒,中途不支,被扶回客房休息去了。反倒是安毅屁事没有,因此终于得空,可以抽出时间来陪陪周旋。

    安毅被淋成了落汤鸡,全身湿漉漉的,索性把睡衣脱下来,光着身子冲出了浴室。

    周旋见状,飞快地跳,直接钻到被子里,扯着被角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见安毅赤身**地追过来,羞得面红耳赤,却又忍不住,从指缝间细细端详他身体的雄壮。

    安毅一个恶虎扑食,在被子外面把她的娇躯牢牢抱住,嘴巴凑到耳边,轻声道:“旋儿,对不起……今晚我好好陪陪你,行吗?”

    “唔……”

    周旋闭着眼睛,眼睫毛轻轻颤抖,撩人之极。

    安毅心怀大放,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嘴唇轻轻含住她的耳垂,用舌尖温柔地撩拨着,接着,他的吻落在尖峰,落在小腹,落在大腿上,落在桃花源……

    在狂吻之后,是一对魔手永无休止的侵略,比吻更会令周旋的身子炽热起来,一想到安毅甚至用手指玩弄自己的那个地方,周旋就情动起来,喃喃叫道:“小毅哥……我也想你……”

    感觉已经泥泞不堪,安毅身体的坚实一挺,“啊”的一声,周旋满足地一下,秀眉颤抖间,主动凑上樱唇,回吻安毅。

    很快,在一阵暴风骤雨般的冲击下,周旋忍不住扬起头来,美丽的面孔扭曲着,撑开如血樱唇,啊啊地叫起来……

    ……

    清晨,谭公馆客房。

    安毅给瘫成一团的周旋盖好被子,自己穿戴整齐,来到外面的客厅,与正在吃早餐的杨杰和沈凤道打招呼。

    沈凤道看到安毅精神抖擞,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会起来得晚一点,没让人打扰你。我这里有几分电文,果然不出你的所料,苏联不宣而战,从东部国境线侵入了波兰境内,波兰彻底完蛋了……”

    欧洲爆的这场战争着实让人看不懂。

    东线,波兰军队在德队依靠装甲主力高度大纵深的推进下,不是被歼灭,就是被分割包围,成为留在德军前进部队后面的孤军。一场场看起来充满英雄主义气息但却毫无实际意义的抵抗,在猛烈的炮火攻击下,迅土崩瓦解。

    西线,法队陈兵百万,但是却奇怪地按兵不动,英法政府先后对德意志帝国宣战,却又奇怪地没有动进攻。当波兰正被德意志军队快包围、分割歼灭之时,西线也正生了一场令人惊奇的冲突,它很快就被那些还未参战的国家戏称为奇怪的战争,主要原因是双方已经宣战,但是在西线谁都没有先打响第一枪。

    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德意志第三帝国解决波兰后,肯定会回过身来应付英法,采取守卫姿态理所当然,可是,英法是做什么?西线战事,在各国的有意嘲笑下,有了一个更好的名称,那就是静坐战。

    现在看看波兰人是如何失败的。九月六日,波军总司令斯密格莱.利兹元帅下令所有部队撤至维斯瓦河以东,组成维斯瓦河——桑河防线,波兰政府也在当日仓惶撤离华沙,迁往华沙东南方的卢布林。

    波兰政府的仓促撤离,为自己种下了失败的种子,在政府撤出都的时候,基本上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从军事角度看,德意志与波兰的战争在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算是结束,一个政府连都都可以轻易抛弃,可以想象普通的波兰人会往哪一个方向想?他们先会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国家已经战败了,政府已经放弃都、放弃被德国占领地区的波兰国民,可耻地逃跑了。

    从波兰政府逃离被德意志国防军南北两翼集团军群包围的华沙之日算起,德国占领地的反抗宣告瓦解,波兰人得知自己的政府溃逃之后,已经失去了继续抵抗下去的信念。至九月七日,波兰工业中心罗兹和第二大城市克拉科夫正式被武装党卫军接管。

    北线,德军全歼了波军两个集团军,占领了但泽走廊,并强渡维斯瓦河,夺占了从北面掩护通往华沙道路上的波军阵地。南线,德军在维斯瓦河以西一举合围从波兹南和罗兹地区撤退的波军,占领了波兰中部地区,使华沙处于半被合围的状态。

    至九月九日,古德里安的装甲军团包围了布列斯特,德军北线部队继续向南推进,以便与南路集团军群的右翼军团完成最后的纵深合围。

    与此同时,南翼德军包围了科沃夫之后,继续北进,十日在符活达瓦地区与北路集团军群会师,合围了退守布格河、桑河与维斯瓦河三角地带的波军。九月十一日,德军正式完成了对华沙的合围!

    九月十二日,华沙波军宣布投降。

    九月十四日,莫德林要塞投降。

    九月十五日,德国中西部进行抵抗的最后一个城市格丁尼亚停止抵抗。

    德意志第三帝国仅用了半个月时间就完全征服了波兰,这绝对是一个快而有效的军事入侵行动。在此次德、波战争中,德国国防军以阵亡三千余人,伤两万六千人,失踪一千五百余人的代价,就征服了波兰。而波军伤亡高达二十余万人,被俘四十多万,国土大半沦陷。

    就在今天凌晨,苏联政府对外宣称:由于波兰政府已不复存在,因此苏波互不侵犯条约不再有效。为了保护乌克兰和白俄罗斯少数民族的利益,苏联决定进驻波兰东部地区。

    安毅从沈凤道手里接过电报,仔细看完,又叫来参谋送来张波兰地图,对照地图看了几分钟,点点头道:

    “苏联人的行动,和我们预计的差不多。综合德国、波兰和远东方面来的情报,苏军此次差不多动用了一百五十万军队,从北到德理萨、南至卡缅涅茨.波多利斯科的八百余公里边境线进军,苏联人把他们新编成的坦克部队全部用于西线,如此规模的攻击,要不了几天,苏军就会和德国会师于布列斯特—力托夫斯克地区,彻底完成对波兰的瓜分!”

    杨杰也凑到了地图前:“这对远东军和我们来说,是一个大利好。苏军把其军队用于西线,其东线的部队数量必然有所减少,远东军在进攻基洛夫城时损失巨大,现在能够有机会调整防线,修筑永备工事,对未来的作战是有利的。”

    “嗯!”

    安毅抚着下巴,若有所思:“李金龙方面军主力已经北调至西西伯利亚,苏军既然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西线,我们可以放心地抽调兵力,一举击破日军在西西伯利亚布置的防线,把他们赶过叶尼塞河去。”

    杨杰沉思许久,皱着眉头道:“日军的兵力配置似乎有些问题……西西伯利亚一线,日军突然选择退守,由绥远攻向宁夏的日军被傅作义将军击溃,大同日军晋北作战失利后一直处于守势,冀中、冀南和豫北一线,日军节节设防,山东地区日军兵力也明显不足,那么问题来了,日军的主力究竟放在哪里去了?”

    安毅愣了一下,仔细想想,还真是一个大问题,神色变得慎重起来:“蒙古、华北和山东都是适宜用兵的地点,相对而言,华北和山东更为危险……若是三百万日军全部投入中国战场,那对国民政府和我们而言,绝对是一场巨大的灾难!看来回头我得提醒一下校长。”

    杨杰摆摆手:“也有可能会投入兰印群岛。此前我一直怀疑,英法美荷等国在东南亚及南亚的殖民地所遭遇的一系列变故,有很大的可能是日本人在背后搞鬼。现在英国在亚洲的统治空前虚弱,一旦英法联军若主席所言,遭遇惨败,日本很可能会挥兵侵入马来亚、缅甸、印度等地。”

    “这么说起来,我们南华和刚刚占领的暹罗也有危险了!”

    安毅心中一紧,决定立即启动第四厅、国安部和总参的情报网络,彻查日军动向。

    ……

    九月的唐努乌梁海以北高原地区,秋高气爽。

    这片高原上,草原和森林交替分布,再加上陡峭的山岭,形成坚固的保护屏障。

    在中午太阳光芒的照射下,一辆辆坦克撞开一排排树木,森林里满是树干倒在地上出的轰隆声。

    阿尔泰森林已不知道存在于世上多少年,许多树木都需要几个人手牵手才能环抱,萧无兵团装备的苏制坦克,这一回面临了一个极为尴尬的情况,那便是车身撞在硕大的树干上,无法把树压倒,而是被树木顶在那儿,无法动弹。

    遇到这种情况,跟随在坦克后面的工程车挥了巨大作用,这种工程车重达十五吨,车头前装有一个巨大的铲子,能有效的进行一些推、敲、挖的动作,很快就能犁开一条能够让坦克通过的通道。

    九月十六日晨,苏联向波兰宣战的第一时间,萧无兵团和胡继秧兵团迅渡过鄂毕河,直插萨拉伊尔山,绕击日军占据的西西伯利亚最重要的煤铁矿产区和钢铁基地。

    在中亚战区代理总指挥黄智的命令下,驻扎巴尔瑙尔的安家军空军部队的侦察机起飞,来到萨拉伊尔山森林地带的上空盘旋,用无线电向地面的部队指引前进的方向。

    下午四点,侦察机在森林东部地区,现一部突然出现的日军。该部日军自东而来,似乎要在森林地带构筑防线,五个轰炸机中队和一个战斗机中队立即赶去驱逐。

    “轰轰——”

    一辆坦克撞倒一根树干,笨重的车身撞在树干上时,内部的乘员并没有遭受多大的震荡,坦克内部有成熟的固定装置,能把坦克乘员牢牢地固定在自己的位置上。

    这个时候,已经可以听见前方传来的爆炸声,这是b2轰炸机在对那支不明番号的日军进行狂轰滥炸。

    十二公里的森林区,坦克需要花费半小时才能突出去,当第一辆b7坦克到达阿尔泰斯克东部的楚麦什河河床地区,推倒最后一根大树露出头来时,负责观察的车长已经可以看见前方乱成一团的日军。

    日军大约有一个旅团左右,突然遭受安家军空军部队的密集轰炸,乱成一团。

    越来越多的b7和26坦克推倒树木露出头来,它们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高突破,有些坦克陷进河床里,一时间无法动弹,只能待在原地,等待后面的工程车辆过来解救。

    一般来讲,坦克处于临战状态,进行纵深突破时,需要在空旷的地方展开队形,让坦克彼此的距离至少拉至二十五米,这是为了避免在敌军炮击时产生不必要的损失。

    在坦克部队的正前方,是一条宽约三米五左右的干涸的灌溉渠,工兵部队的工程车辆迅前出,在柔软的河床上面盖上了厚厚的钢板,而相对结实的泥土则不用额外花费工夫。

    密密麻麻的b7和26坦克,向着日军猛扑过去。

    “呼呼——”

    一阵猛烈的动机轰鸣声之后,行动相对迟缓的28中型坦克也冒出头来,驶过河床区,向乱成一团的日军突去。

    装甲车上装载的士兵,从打开的后车门冲了出来,迅整队,弯子,尽量降低自己身体的高度,踩着小碎步,紧紧地跟在坦克和装甲车的后面,向前起冲锋。

    坦克的火力和坚硬的装甲,将为装甲兵们撕开对方的防线,而装甲车上的机抢和机炮,则可以为装甲兵提供近距离的火力掩护。

    装甲兵躲在装甲车牢固的车体后面,安全地向对方的阵地前进,在最后的冲击之前,他们不用担心敌人子弹的威胁。

    应该说,目前正处于混乱状态的日军,根本无法对安家军的冲锋产生什么威胁,突破干涸的河床之后,狂奔中的坦克群并没有放慢度,日军也没有进行阻击炮击。

    目前的进攻,采取的是安家军最标准的步坦协同作战模式——步兵帮助坦克防卫装甲相对比较薄的侧翼、还有后翼,任何想靠近攻击坦克侧翼、后翼的敌方士兵,都会被保护坦克侧翼、后翼的装甲兵用尽一切手段歼灭。

    装甲兵与普通步兵不同的是,他们除了装备自动步枪外,还携带有肩式火箭筒,可以击破对方的坦克和装甲车,也可以射类型不同的高爆弹、混凝土爆破弹,一名火箭筒手配备一名辅助兵,专门帮助携带弹药。

    日军在第一辆b7坦克露头的时候,就已经现安家军了,可是天上密密麻麻的b2轰炸机,根本不给他们的炮兵进行炮击的机会,每当隐藏的火炮拉到空旷地带准备炮击时,一架架b2轰炸机就蜂拥而来,将机翼两侧的炸弹丢了下来。

    日军的炮兵部队无法把火炮拉出到空旷地,就意味不能进行阻击炮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钢铁洪流逼近。天上的安家军轰炸机群,也让日军根本无法组织起前沿阵地,在行军中被轰炸的日军处于非常尴尬的地步,各种型号的火炮纷纷成为废铁。

    日军并不缺少勇气,但是,对于军中被神化了的安家军,大多数日军未战便胆怯三分,再加上七十余架b2轰炸机轮番轰炸,部队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

    很快,冲在最前面的b7坦克,在接近日军一里地的地方,纷纷开始炮击,45mm火炮和7.62mm机枪不断喷吐出火舌,把乱成一团试图组织起来防卫前沿阵地的日军步兵扫倒在地。

    26坦克不甘落后,纷纷向日军阵地开火,整个日军阵地被笼罩在一片硝烟中。

    跟在坦克群后面的装甲兵在指挥官的命令下,放弃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快前进,在接日军阵地两百余米时,飞快卧倒,然后进行射击。在更后方,操作迫击炮的士兵飞快将各种口径的迫击炮架设起来,向日军阵地射特制的麻醉弹。

    顾名思义,麻醉弹有轻微的麻醉效果,榴弹弹头里装有一种麻醉液体,这种液体燃烧之后出的烟雾可以使闻到的人失去力气,变成软弱无力的羔羊。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中亚地区会掀起一股建设公路、铁路的**,日本俘虏可以有效缓解劳动力不足的问题。

    由于受冀东会战胡家林部遭遇日军毒气袭击影响,安家军官兵的腰间,都携带有一个小包袱,这个包袱里面有一副防毒面具,装戴起来十分简单。装甲兵们早在迫击炮弹砸到日军步兵阵地时候,就已经把防毒面具载起来,然后起身呐喊着向日军冲了过去。

    战斗进行得很顺利,b7和26坦克以及装甲车突破日军的第一道防线时,28中型坦克也迅加入了战团。

    28坦克极为笨重,武装有76.2mm反坦克炮一门,7.62mm机枪五挺,其中包括炮塔机枪二挺,同轴机枪一挺,球型机枪座一挺,防空机枪一挺,备弹近八千。

    双方短兵相接后,轰炸机已经脱离了战场,在机群返航的时候,与前来支援的第二批飞机在天空相遇,两个中队共三十架26、27战斗机,将充分保证天空的安全,任何敢于前来轰炸的敌机,都会遭受无情猎杀。

第174o-18oo章 第一六七六章 倾力一战

    第一六七六章倾力一战

    九月十六日下午,安毅和沈凤道等人一起返回南京,至于杨杰,由安毅安排专机回云南大理省亲去了。

    就在安毅出游的这段时间,蒋介石对军队进行了调动,将陈诚兼任的第十五集团军司令长官给免了,任命陈继承担任该集团军司令职务。

    陈继承一下子由坐冷板凳到担任炙手可热的集团军司令,幸福来得太快,差点儿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待冷静下来后,陈继承立即赶到憩庐,向蒋委员长感恩戴德,大表忠心。有了这次提拔,显然陈继承是无法跟着安毅去南华了,而且为了尽快掌控军队,陈继承把那些要去南华的黄埔同袍,全部安排到了第十五集团军里。

    安毅知道,陈继承毕竟是蒋介石麾下赫赫有名的八大金刚之一,若是被人挖走了,蒋介石颜面何存?至于那些混不出头的黄埔同学,蒋介石倒未必会放在心上,估计是陈继承想加大对部队的影响而做出的安排。

    憩庐,由于宋美龄还在坐月子不喜见人,蒋经国已经返回南昌,显得分外清静。安毅依旧是到婴儿室看过孩子后,随着蒋介石来到书房。

    安毅没有讳言,把此行在广袤的长三角平原农村所见所闻告诉了蒋介石,不过并未掺入自己的观点。

    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要应对目前农村出现的日益严重的对立危机,蒋经国在江西采取的变革才是对症之药,现在就要看蒋介石有没有魄力推行了,这不仅将触动中央那些文官的利益,许多带兵的统兵大员其家庭也是拥有许多土地的豪强,遇到的反弹会非常大。

    蒋介石听完安毅介绍,默默点头,过了许久才说:

    “安毅,农村的事情非常繁复,改变非一日之功,目前日本尚占据我山东、华北和东北等地,得暂时把精力用到对日作战上,实不宜过度得罪士绅……此番波兰果真如你所预料的那样,战败已成定局,看来欧洲大战演变为世界大战已无可避免。

    “安毅,你前次所言,随着战争爆发,英、法等国对工农业产品的需求将不断加大……我们可以在这方面做做文章,工业上去了,工厂就业人口增加,农村闲散人口自然就相应减少,这样除非地主自己耕种,否则自然会注意减轻农民负担,或许可以通过这样的手段解决农村问题。我想就具体事宜,和你好好谈谈。”

    安毅心说不改变还好些,这样农村矛盾越尖锐,我才好吸引移民到南华,不过脸上却丝毫也没有表现出来,当下坐直了身体,诚恳地说道:

    “提升国家工业水平是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事,学生自然是责无旁贷,正好我也想就具体项目与校长商量一下,盲目上马不仅会造成资源的巨大浪费,而且会因为恶性竞争导致利润下降。”

    蒋介石微微一笑,打电话叫来宋子文和孔祥熙一同商议,又叫陈布雷做记录,一场马拉松式的谈判就此开始。

    ……

    “轰轰——”

    日军的师团指挥部一阵猛烈摇晃,尘土纷纷落下,弄得掩体里每一个人都灰头灰脸。

    第二十师团长牛岛实常中将仔细凝听,发现这不是安家军的炮兵在进行炮击,而是飞机,天空中传来阵阵发动机的轰鸣声,紧接着更为密集的飞机投弹的呼啸声接踵传来。

    “八嘎,又是飞机轰炸……帝国的空军真是无能,仅仅一个月便将制空权拱手让人,接下去这个仗还怎么打?”牛岛实常不甘地挥舞着拳头,愤怒地咆哮着。

    参谋长佐藤高安少将一脸阴郁:“没办法,帝国有限的钢铁,必须同时用于制造舰船、飞机和枪炮,我们的战机经过支那北部地区的历次空战,消耗众多,虽然引进了大量美国飞机,但由于多方面的原因,从去年年底我们已经全面落后于对手!加上西西伯利亚地区燃油和弹药补给困难,且帝国的重点已经转向东南亚,丧失制空权是早晚的事情,不过我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快罢了。”

    牛岛实常摆了摆手,让佐藤高安出去,心里暗叹了一口气,这一轮轰炸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前面阵地上多少堡垒和工事会被摧毁,又有多少帝国勇士会死在飞机的轰炸下?

    新兵小林亮吉死死地趴在战壕中,张大着嘴,恐惧而又无助地尖叫着,在密集的航弹洗礼下,他的耳朵被巨大的声响震出了鲜血。相比飞机的轰炸,小林亮吉更愿意安家军进行炮击,呈抛物线落下的榴弹,比起直直落下的航弹对战壕的威胁要小许多。

    小林亮吉身体紧紧地贴在地上,全身情不自禁地颤抖着,不断有飞射而来的残肢断臂落到他的周围,使其有置身地狱的感觉。

    “可恶啊,又是飞机,什么时候轰炸才能停下来?无能的航空兵,碰到硬仗就退缩了,害得我们在这里活受罪。”

    在入伍之前,日本国内宣传的都是日军的空中力量是如何如何的强大,参军后了解的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因此小林亮吉不断地咒骂着,以发泄对航空兵的不满。可惜这个时候,没有人能附和他的话,在剧烈的轰炸下,他的身边已经没有一个活口,到处都是尸体。

    从早上开始,连续不断的炮击和飞机轰炸,让人的精神几乎快要崩溃了。

    “啊——”

    小林亮吉再次尖叫起来,一条带着浓郁血腥气息的物体从空中落到小林的脸上,刚开始他以为是航弹,心说这下没命了,过了一会儿才醒过神来,转过头仔细一看,是小队长中岛直男少尉那怒目圆睁的脑袋。

    小林亮吉有些麻木地向四周望去,周围已经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似乎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毁灭在了安家军的飞机和大炮轰炸之下。

    这时,小林亮吉忽然感觉到天空中落下的航弹似乎少了一些,他抬起头,整个阵地上空,都被浓浓的烟雾所笼罩,什么也看不见,当下只能侧过头,仔细倾听,天空中飞机马达的轰鸣声似乎正在远去。

    “好啊,终于要结束了!”

    小林亮吉抬起头,然后倚着战壕,坐直身体,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虽然身体酸麻,但他却不敢站起来,自上个月作战到现在,已经不少人就死于这无所谓的一站。对方军中有专门的狙击手,往往没怎么注意稍微露头,就有可能就被一枪打爆脑袋。

    “轰——”

    还没等他喘上几口气,突然比飞机轰炸更加密集的炮声再次响了起来,整个防线都在剧烈震动。

    一发炮弹在小林亮吉的旁边炸开,他感觉脸上有些温温热热的,眼睛也被莫名的液体侵入,搞得视线也变成了血红色,小林亮吉下意识地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定睛一看,一股呕吐的感觉充斥胸臆。几乎是一瞬间,意识突然离开躯体,一头栽倒在地,原来他的手上全部都是粘糊糊的红白色脑浆。

    雷鸣一般的炮击声,打破了尚维持不到一分钟的寂静。飞机轰炸刚刚过去,更加密集的炮击又再度开始,弹幕宽达数千米,整个日军阵地,已经完全被浓郁刺鼻的硝烟所笼罩,战壕、地堡和工事,纷纷被炮火摧毁,无数的残肢断臂一次又一次地落下,随后化为更小的碎片被抛至空中,血肉模糊的碎尸充斥着大地。

    长达半小时的炮击,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牛岛实常中将心急如焚,连续的炮击过后,他不知道自己布置于前线阵地的两个联队还剩下多少人,但他知道,自己只能不断地向前派出援兵,顶住安家军的攻击,目前奥泽罗卡拉奇一线,只有第一军、第三军在苦苦支撑,掩护方面军主力东撤。一旦战线崩溃,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剖腹谢罪是唯一的选择。

    由于蒙古地区的安家军不断派出部队,滋扰西伯利亚铁路沿线,日军的后勤遭遇极大困难。与此同时,日军大本营已经确立了南下计划,这样如同鸡肋一般的西伯利亚必须放弃,日军的底线是退守贝加尔湖一线,以蔽翼满洲的安全。但在此之前,先得将西西伯利亚地区的所有机械设备和矿产拼运回满洲,充实帝国的工业实业,因此侵入西西伯利亚的其余六个军,大多变成了负责搬运的工兵。

    谁也没料到,安家军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发起攻击,让以为可以平平安安撑到撤退的牛岛实常措手不及。

    炮声逐渐稀疏,牛岛实常中将预感到对方恐怕要发起总攻击,当即传令派出预备队。

    担任主攻的李金龙方面军,原本就是标准的摩托化机械兵团,当初该部和叶成的坦克集团军群一路从川南的叙府北上,穿州过府,由西南至西北,进入蒙古,再到中亚参战。作为摩托化兵团,坦克数量虽然比不上专门的坦克兵团,但包括方面军直属坦克旅及各集团军各配属的坦克团,加起来也足足有五百余辆坦克,这对于日军来说,无异于一场噩梦。

    当六个坦克团在整条二十余公里的战线上向日军发起进攻时,扬起的灰尘铺天盖地。

    史天佑中校头上顶着个黑色的装甲兵帽,从豹i坦克的车长指挥塔中探出头来,看了看滚滚前进的坦克洪流,迅速缩回车内,放下塔盖后,拿起通话器大声说:

    “各连听我命令,我们的目标是对面第二十师团阵地。这个师团在华北被我们安家军成建制地歼灭,后来又死灰复燃,我们这回争取再让它灭一次,明白吗?以连为单位,交错突击。前进!”

    趴在战壕内的前线指挥官田所定右卫门少佐在弹幕变得稀疏地的瞬间,明白安家军就要发起总攻击了。

    田所定少佐朝周围看去,被炸得残缺不全的战壕内,除了三五个窝在其间瑟瑟发抖的士兵外,其余的全部都是血红的肢体碎片。

    田所定右卫门少佐是参加过上次世界大战的老兵,今年已经四十五岁了,关东大地震后选择退役,去年十月被紧急征召入伍。二十多年前,田所定大尉曾在进攻青岛的战斗中遭遇过德军猛烈的炮火轰击,但那时炮火的烈度与现在几乎不可同日而语,让担任大队长的田所定右卫门有一种置身末日的感受。

    就在这时,通向后方的交通壕里突然冒出来一个个士兵,一名中尉猫着身来到田所定右卫门身边,低声道:“田所定少佐,我奉命前来增援,请指示。”

    田所定右卫门精神一振,问道:“板津中尉,你们上来多少人?”

    “各条战线损失都很惨重,我只带来两个中队……”板津正一恭敬地回答。

    “好,板津君,你立即带一个中队去前线!河村中队估计已经全部玉碎了,剩下的一个中队立即随我加固防守,安家军马上就要攻上来了。”田所定少佐指着前方的战线说道。

    随着田所定右卫门一声令下,上百个鬼子在身体矮小的板津正一中尉的率领下,沿着被炸垮的交通壕,向前沿阵地冲去,完全不顾头顶上不断有炮弹落下。

    作为常备师团的一员,密集的弹雨、同僚的伤亡,并没有击垮鬼子的意志,反而激起了深藏心底的兽性。就在板津正一中尉带着士兵冲到前沿阵地时,感觉到大地开始规则地颤抖起来,硝烟弥漫的战场上,传来阵阵马达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战壕上被炸散的土粒泥沙,源源不断抖落下来。

    透过弥漫的硝烟间隙,板津正一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东西,一辆辆坦克发出嘶嚎般的巨大噪音,向着战壕冲了过来,犹如千军万马的声势,势不可当!

    “八嘎!是坦克!”

    对于出现在战场上的坦克,板津其实已经非常熟悉了。在这一个多月的拉锯战中,日军用来做佯攻的坦克,遭遇对方炮火连续攻击,损失了七七八八,最后一拨坦克就是在眼前这种坦克的攻击下,彻底覆灭的。不过对方一直未动用坦克进行攻坚,数量也从来没有出动这么多过,难道说,这才是对方真正的实力吗?

    前沿阵地的鬼子兵,在连续的轰炸和炮击中,只剩下一个人还活着,守卫这里的前中队长河村已经化为了一滩烂肉。

    板津询问过那个奄奄一息的军曹后,立即接手了防务,指挥士兵,用阵地上的两门37毫米反坦克炮和歪把子机枪、三八式步枪,对着滚滚而来的坦克进行射击,结果非常令人失望,专门用来对付坦克的37mm炮根本就无法击破对方的装甲,更不要说机枪和步枪子弹了。射击的唯一效果便是在对方坦克的装甲表面擦出几串火花,稍闪即逝,根本无法阻止其前进。

    板津正一中尉不由非常沮丧,对方的坦克装甲到底有多厚啊?为什么连专门的反坦克武器也无法伤害对方分毫呢?难道只能用那一招了吗?

    板津有些不甘心地四处看看,突然发现一副遗弃在战壕里的望远镜,连忙猫着腰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拾起来。

    望远镜的一边镜片已经残破,另外一边还算完好,板津珍惜地用衣服把镜片擦拭干净,然后趴在战壕上,向前面望去,望远镜里出现了猫着腰跟在坦克后面的安家军步兵,他们身着迷彩服,脸上的神情非常坚毅和自信,让人看了心生寒意。

    趴在战壕边的小队长山县藏铁少尉凑过头来,小声道:“板津君,放心吧!前方有一条反坦克壕!敌人过不来。”

    板津正一没有说话,微微皱了皱眉,安家军实在太厉害了,反坦克壕不知道能不能起到作用。

    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炮弹飞行的尖锐呼啸声。

    “炮击!趴下!”

    板津大声喊叫着,躲进战壕里一动也不动,整个中队的鬼子全部都蹲进了战壕。安家军的炮击让人印象太深刻了,只需看看阵地周围密密麻麻、残缺不全的尸体,便知道直面迎接弹雨洗礼有多可怕。

    可是,炮弹爆炸的轰鸣声并未传来,反而传来沉闷的“噗噗”声。原来,安家军炮兵此次打出的是一排烟幕弹,炮弹落到阵地前沿十米的位置,黄色的烟雾在数秒钟内扩散开来,向阵地前方飘来。

    “不好,是毒气弹!”

    探头观望的板津正一再次提醒,可是仓促间,哪里有防毒器具?大多数鬼子兵都撅着屁股,惊慌失措地将头埋进了满是血水的土里,更有甚者,憋着气撒了泡尿,然后再将头凑近满是尿水的土壤里,以躲避毒气的侵害。

    如果板津和山县不是那么惊慌失措,或者他们的视线可以穿透烟雾,就会看到原本跟在坦克后方的步兵,分出了两列,拿着梯子和炸药,在烟雾弹的掩护下,快速沿着坦克两旁,加速向着前方的反坦克壕前进,在接近壕沟后,立即跳了下去。

    “预备,爆破!”

    布置好炸药后,反坦克战壕里的工兵迅速沿着梯子爬了出来,到达安全位置后,随着口令传出,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

    宽五米、深两米的反坦克壕两侧被炸塌,倾倒在地的泥土构成了一个缓坡,足以让坦克顺利通过。

    实施反坦克壕爆破的是坦克部队直属工兵,经过多次训练,与坦克的配合已经非常熟练,坦克甚至连速度都不用减,等赶到坦克壕前时,道路已经被炸开,坦克只需向前冲刺便是。

    坦克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几乎毫无阻碍地冲过了反坦克壕,步兵在坦克后面快速跟近,同时后方的炮火开始进行延伸射击,掩护坦克及步兵的冲锋。

    此时整个战场,到处都是一片浓烟弥漫,坦克驶来,犹如钱塘江大潮,绵绵不绝,连续不断地冲击向前,交错的队形组成了一个个尖锥,像锯齿一样不断地收割着鬼子兵的生命。

    周身涂满迷彩色的坦克,在浓浓的烟雾中时隐时现,炮塔在一道道黑烟中摇晃,履带卷起漫天灰土,在大地上升腾,随着坦克的疾驶,带起的大风带着排气管里喷出的一串串火星,四处飞舞。

    柴油发动机发出的轰鸣声和履带碾压地面的铿锵声,变得越来越刺耳,到了这个时候,鬼子才回过神来,纷纷从泥土里抬起头,趴到战壕前观察情况。

    “八嘎,支那人的战车已经渡过前面的战壕了,敢死队准备!”

    看着浓雾里隐约出现的坦克,板津中尉立即明白自己中计了,迅速补救。

    很快,一名军曹用白色丝带扎在头上,脱掉身上的军装,裸露上身,带着一个分队的鬼子,从战壕里爬了出去,向坦克靠近。

    在焦土和草丛中匍匐前进的鬼子,向着阵地前沿密布的黑漆漆的硕大弹坑爬去,一个个不时把身子隐藏在航弹和炮弹炸出的弹坑里,以躲避头顶横飞的子弹和炮弹弹片,此时鬼子兵已经爬出了十来米远,不时扭动着身体,在被弹片削掉一半地光秃秃的小树与草丛之间向前爬行。

    板津中尉满含期待地望着正逼近坦克的敢死队员,安家军炮兵发射的烟雾弹爆炸后产生的烟雾依然没有散去,遮蔽着正在靠近坦克的敢死队员,他们在弹坑和草丛之间爬行着,不时消失在一个个弹坑之中,身影时隐时现。

    “八嘎!磨磨蹭蹭干什么,快冲过去啊!”

    当看到坦克不断接近,而那些敢死队员趴在弹坑里再也不跳出来时,板津有些气急败坏地大声骂了起来。

    一名军曹屈身跑到板津和山县身边:“板津君,山县君,我带我们分队去吧,保证完成任……”

    话音未落,巨大的爆炸声传来,一发炮弹落在了鬼子军曹身旁,板津和山县第一时间趴到了地上,那个军曹下半身还站在地上,但上半身巳经化成了满天的碎肉。随后,两条腿一软,半截身子栽倒在地。

    板津正一与山县藏铁二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深深的恐惧。板津中尉吞了吞口水,忍住心里正在上翻的酸水,迅速从地上站起来,趴在战壕上,观察那些越来越近的坦克。

    阵地上,鬼子兵拼命地用手中的武器射击着,而在阵地前面五十余米处,一个个泥灰色的身体象扭动的小虫,依旧在不断地向坦克靠拢。

    这时,一个猫着腰的身影,突然从弹坑里跃起,全速向坦克冲去,弹指之间,那个人已经跑到了距离面前坦克不过三四米外的一个弹坑,随后再次跳起,朝着坦克冲去,在跑动中,他取下了背后的炸弹包,引燃了导火索,然后拼命地想把炸药包向坦克凑去。

    就在这个时候,坦克后方几串短促的火光闪现,那个敢死队员脚步一下子顿住了,身体不停摇摆,又是一串火光闪现,那个鬼子身子一个旋转,竟然转了个方向,整个人栽倒在地,而他的身体下压住的赫然便是那个正在燃烧的炸药包。

    几乎是眨眼间,耀眼的亮光闪出,一阵剧烈的爆炸将倒在地上的尸体炸成了无数碎块,一条挂着碎布的大腿,最后落在了板津中尉的面前。

    就在那个倒霉的敢死队员行动的同时,其他十几个队员均采取了同样的行动,而他们遭遇的结果大同小异,无一不是被坦克后面的步兵进行点杀,就是那短短的不过一两米的距离,成为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一个小队的敢死队员全灭,其创造的唯一战果就是其中一人在距离坦克只有半米左右倒地,幸运地没有压住炸药包,爆炸给附近那辆坦克造成了些许伤害,不过片刻之后,那辆坦克又带着轰鸣声冲了过来,那个鬼子敢死队员虽然没有被炸成碎块,但随后就被坦克的履带碾成了肉泥。

    在整条战线上,几乎所有的鬼子都用了人肉炸弹这一招,板津中尉率领的中队虽然失败了,但其他中队却有侥幸成功的,这一轮肉弹袭击,让坦克部队损失了六辆坦克,还有十一辆遭受重创,失去战斗能力。

    不过,相对于五百余辆坦克,这些坦克的损失并不影响大局,大量坦克冲到了鬼子防线前,一个冲撞,原本因为炮击而变得很是松垮的胸墙迅速被突破,漫天的砂石碎块溅了起来,灰土升腾而起。

    史天佑中校坐在指挥车内,透过观察孔清晰地看到阵地上鬼子那扭曲的脸,毫不犹豫地下达突击的命令。

    迅即,早已准备妥当的坦克炮管开始喷吐着炮弹,机枪射击声连绵响起,一个个隐藏在壕沟和掩体当中的鬼子兵被击倒在地,血肉碎石漫天飞舞。

    地堡和地下工事是步兵突击的主要障碍,也是坦克部队清除的主要目标,至于前线壕沟和掩体之中的鬼子兵,已经在飞机和大炮的轮番洗礼下,损失惨重,安家军步兵,紧紧地跟在坦克后面,一条战壕一条战壕跳下去,已经稀稀落落的日军残兵,除了咬牙切齿吼叫着赴死之外,就只能投降。

    顽强的板津正一中尉与山县藏铁少尉被打成了筛子,没过多久,大队长田所定右卫门少佐负责的战壕也被突破,日军各师团数度向前线派出援兵,但是面对坦克开路的安家军,无能为力,至十六日天黑前,残部不得不退往奥泽罗卡拉奇城,准备利用城防工事,负隅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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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o-18oo章 第一六七七章 恍然大悟

    第一六七七章恍然大悟

    江南酒店小会议室。

    安毅双手背在背后,手里拿着份电文,来回走动,沈凤道和小杏花以及四名密码译制人员凑在电台前,仔细收听由华北伪政府转播的日本广播节目。

    今天从憩庐回来,沈凤道告之:隐藏在日本最高层的神秘间谍又有情报传来,附有几个数字。

    外人看到这些数字,自然是一头雾水,但安毅心中却很清楚,这是广播节目的调频、频率以及播出时间,当即从国安部调来专业的录音人员和文字译制人员,进行破译。

    小杏花目前正在南京,带着一个密码破译小组,监听华北伪政府的广播节目,并收集有用信息。华北伪政府中,安家军早就埋下了钉子,今年二月份,侯五亮虽百般推辞,但依旧在缺席的情况下被选举为伪政府副主席,深得日军高层器重,已经可以接触到许多核心机密。

    此番义父相招,小杏花喜不自胜,立即带着人过来了。

    这个时间段,日本广播里播出的是一篇劝导国民“忠君爱国”的通讯稿,通篇思想就是宣扬天皇如何伟大,帝国如何昌盛,海军多么威武,陆军如何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航空兵对英法美等国有多大优势等等,足足一个小时,记录下的文字有一万二千九百四十八字。

    这些文字中最有用的,是其中的数字部分,它们将与一本叫做《二叶亭四迷》的日本书籍对照,按照一定的顺序进行破译。

    广播节目结束后,又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忙碌,如今已经是国安部高级研究员的小杏花将一份翻译完的文字送到安毅手里,其他译制人员自觉地离开了小会议室。

    安毅低头一看,目露喜色:“这就对了,与我们刚刚所得到的由兰印传来的第一手资料非常吻合。”

    沈凤道此前已经看过译出的文字,微笑着说:

    “这样就能解释,日军在西西伯利亚集结了八个军,计三十二个师团,差不多百万大军,依旧在我军一波猛击下溃退的原因。谁能想到日军胆子这么大,应对咱们布置于塔塔尔斯克一线的二十多个师,竟然只动用两个军固守,而且为了加大战略纵深,还有一半兵力布置于奥泽罗卡拉奇至新西伯利亚的铁路沿线,能顶住我机械化部队突击才怪。”

    安毅点点头:“日军主力果然已经南调至兰印群岛,乖乖,那可是十个军啊!我们也得加强防守,否则一旦让日军在南华和暹罗沿海地区登陆,我们就有大麻烦了!”

    沈凤道想了想,建议说:“是否让杨冠率部南下?他那个方面军在叙府待了大半年,如今也该挪挪窝了!此外,胡子这会儿也该到中亚了,是否让他们谨慎一些?反正日军都要撤退,我们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不!”

    安毅摆摆手:“杨冠暂时不要动,反正叙府与南华之间有铁路连接,一旦有变,紧急南下时间也来得及!再者,我们有飞艇雷达监控南海海面,只要日军出来,我们就可以提前发现,动用空军对其轮番轰炸,骚扰其进攻和登陆。经过为期半年的设计和定型,我们的鱼雷机已经研发出来,目前已经进入最后的检测阶段,如果日本人来,我不介意让他们尝尝鱼雷的滋味!

    “至于西伯利亚,我认为不仅不能放缓手,还应该狠狠地打,把日军给彻底打疼,这样他们在作出决断前,就要多加考虑,究竟是和咱们血战到底,还是去寻软弱的英国人的晦气?”

    沈凤道不由恍然:“也是,英国人连印度、缅甸和马来亚的叛军都打得那么辛苦,肯定让日本人记挂着了。另外,西西伯利亚的克米罗沃和捷米尔套地区的工业中心,咱们得尽快拿下来,否则好东西都让日本人给搬走了!”

    “没错!”

    安毅继续出说出自己的想法:“根据情报上所言,日军大部都充作工兵,跑去拆卸机械设备了,这样能用于正面作战的兵力就会少上许多,加上其弹药和粮食不济,若是我们能够一鼓作气杀过去,日军反应不及,说不一定能够取得意料之外的战果。”

    沈凤道终于完全理解了安毅的想法:“一举把日军打痛,这样他们在南线就会有更多的顾虑。是攻打战力强横的南华好,还是找虚弱的英国人开刀,只要明智的人,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时,陈瑜匆匆走进小会议室,交给安毅一份电文。

    安毅一眼就看到满篇密密麻麻的数字,再细细阅读,不由笑了:“战争刚刚开打,英、法就坐不住了,竟然一口气向我们下了这么多订单……”

    沈凤道凑过头去,吓了一大跳:“生铁一百万吨、焦炭一百万吨、钢五十万吨、水泥二十万吨、磺胺类针剂和药品四十万瓶,盘莫西林针剂和药片二十万盒、勇敢丸二十万盒、过滤嘴香烟二十万条、制式棉大衣二十万件、军用帐篷十万顶、棉布十万匹、麻布五万匹、桐油两万吨、苯酚两万吨、甲苯两万吨、硝酸两万吨、硫酸两万吨、纯碱两万吨,烧碱两万吨,猪鬃一万袋价格比起战前一下子翻了两番,而且成交量这么大,几乎快把咱们的库存给扫光了!”

    安毅笑着道:“这些都是战略物资,今后价格还会大幅上扬,咱们不能把价格说死,一定要随行就市,在大战没有结束之前,这些可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好东西。不过,我们必须吊着英、法的胃口,价格要比市价低一层左右,这样才好从美国人手里抢夺更多的订单。只要大力发展个几年,咱们就发达了!”

    沈凤道担忧地说:“可是日军已经把矛头对准了马来亚和缅甸,一旦海上运输中断,咱们的东西生产出来也没法送出去啊!”

    安毅微微一愣:“这倒是个问题……不过至少在德国和法国分出胜负之前,咱们不用太过担心,日本人一向喜欢见风转舵,若是德国没有拿出席卷千军的实力,他们是不会出手的!不过我们是得未雨绸缪……嗯,大运力飞机和大排水量的潜艇,都是很好的应对方法。”

    说到这里,安毅抚着额头,掐了掐太阳穴:

    “今天下午在憩庐争吵不休,头都吵疼了,接下去不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兴建工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仅仅以煤化工业为例,就有炼焦和回收化学产品两大部分,炼焦就不说了,化学品回收可涉及十多个相关工厂,比如加工提取焦油、氨、萘、硫化氢、粗苯等产品,并获得净焦炉煤气、煤焦油。而粗苯经过精制加工和深度加工后,可以制取苯、甲苯、二甲苯、二硫化碳等。

    “这些衍生的产品广泛用于化学工业、医药工业、耐火材料工业和军工工业,净焦炉煤气可供民用和作工业燃料,煤气中的氨可用来制造硫酸氨、浓氨水、无水氨等,整个炼焦化学工业的产品可达数百种之多,不充分利用起来,那将是资源的巨大浪费。

    “可是,一下子需要投入这么多机械设备,委员长却咬定中央必须拥有决对的控股权,这不是扯淡吗?中央只投入地皮和工人,咱们辛辛苦苦自掏腰包投入厂房建设,定型生产和运输相关的生产线,还要派人安装和维护,临到头连工厂的决策权也没有,这种冤大头的买卖谁愿意干?

    “说得狠了,校长竟然以收回叙府、宜昌、汉中等地的权益相威胁,当时我也冒火了,说叙府百万大军枕戈待旦,随时欢迎中央来取,最后闹得个不欢而散……”

    沈凤道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小毅,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汪精卫放下的狠话?若是蒋汪合流,挟持民意,情况就不妙了!”

    “谁说不是呢?”

    安毅烦恼地说:“可是中央也把价码压得太低了……说到底,咱们的工人也要吃饭,原材料这些都要花钱,并不是凭空得来的。最让人无法容忍的是,中央还要经营权和财政大权,那咱们还能指望从这些新建企业中拿回投资吗?我不否认,部分官员是廉洁奉公的,但是那些官僚中贪污受贿的蛀虫又有多少?还有,中央现在完全靠发行纸币来缓解财政压力,法币一天一个价,咱们这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小杏花在一旁默默听着,突然道:“爸爸,还是让专业人士去和委员长他们谈判吧,这样爸爸就不用担心撕破脸面了。其实委员长可以威胁咱们,咱们又何尝不可以威胁委员长呢?如今西南实际上控制在我们手里,委员长也担心咱们顺江而下,威胁他的统治呢!不到最后关头,他不敢撕破脸面的。”

    安毅一听,猛然醒悟:“我明白了,委员长之所以不敢放手与日军一战,原来是为了提防咱们从背后捅他一刀…….是这样的,没错,我一直以为委员长屯兵南京与武汉,是为了保存实力,把地方军队当炮灰消耗掉,却原来是不放心咱们……这真是莫名其妙,完全是以小…….算了,人心隔肚皮,管他怎么想,这次谈判还真得如小杏花所言,交给专业人士来办,我只管把关和签字就行了!”

    沈凤道也明白过来,一脸愤慨:“从去年到现在,国民政府对日作战拿得出手的胜利,都是咱们获得的,为了避嫌,咱们甚至主动去了南华,现在还不放心,真是活见鬼了。”

    安毅挥挥手:“明天我们就回叙府去……老沈,立即让南昌、宜昌、乾城三个飞行团提高警戒级别,我不可想被人在半路阴掉……”RO!~!

第174o-18oo章 第一六七八章 上策

    第一六七八章上策

    凌晨时分,塔塔尔斯克,战区作战室。

    紧急赶回的胡家林,正在倾听黄智讲解战局。

    “目前,萧无兵团和胡继秧兵团,由巴尔瑙尔一路向东,攻向萨拉伊尔山脉西麓,已进占阿尔泰斯克西部的斯捷普诺伊镇。说来也巧,日军第七军下辖的一个独立旅团,恰好由东向西,准备在森林边缘地带布防,结果被萧无兵团一记猛拳打得找不到北,目前该旅团已被全歼,但未发现其联队旗,估计已经被掌旗的士兵焚毁;

    “杨九霄率领其麾下三个集团军及直属部队,渡过鄂毕河后,一路沿着铁路线向北,目前已经到达奥泽尔基,到目前为止,尚未与日军接触;

    “库皮诺一线,早在三天前,董金明便在当地哈萨克向导的带领下,率北部军区第一集团军向东,穿越查内湖及其两条主要支流,目前已经进至亚尔基地区,沿途未发现日军部队踪迹。

    “最后就是李金龙方面军发起的对塔塔尔斯克以东的日军防线的总攻击。此役李部动用了全部坦克,加上第七集团军四个师的猛烈突击,日军全线溃退,余部退入奥泽罗卡拉奇城,目前对该城的攻击正在进行中!”

    胡家林听完,有些奇怪地问道:“日军前线兵力减少,早在我回叙府前即已知晓,但日军总归有三个军团,合计十二个师团及若干混成旅团、独立旅团,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如此不济吧?我记得你制定的作战计划中,正面只担负佯攻,以吸引日军抽调新西伯利亚以南及东南部的兵力,为东线制胜创造条件,为何现在日军连我们的第一波攻势都承受不了?”

    黄智耸耸肩:“我也感到奇怪,日军崩溃得实在太快了……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们的空军立了大功,今天刚开始炮击的时候,日军的炮兵还击得很厉害,但被我们空军连续轰炸后,日军的大炮就哑火了,再后来,任由我们怎么,他们也没有还击,难道是炮兵被我们收拾光了?”

    胡家林来到地图前,半天不得要领,这时候通讯处长陈明贞走进了作战室,将一份注明绝密的电报交到了胡家林手里。

    胡家林看完后,神色古怪。黄智有些奇怪,走过来接过电报,看完后看了看周围,哑然失笑:

    “原来小日本也会摆空城计,他***,我们面对的只有四个师团,我说怎么这么不经打!司令建议我们穷追猛打,这正合我意……不知道前线战况如何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即可收复奥泽罗卡拉奇城,然后咱们不休息,顺着西伯利亚铁路一路向西,追它个鸡飞狗跳!”

    胡家林感慨地说:“小毅这封电报来的及时啊!咱们若是动作快一点,说不定可以挽回克米罗沃-捷米尔套地区的工厂设备的损失……老黄,你看是否给萧、胡和杨九霄分别致电,让他们加快行军?”

    “我赞成!”

    黄智眉飞色舞地说:“咱们来他个敲山震虎,让其首尾不能兼顾,毕竟西伯利亚铁路运输能力有限,他们要抢运物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再加上咱们蒙古军区的连续骚扰,日军要把那些机械设备运到远东去,没有火车根本不可能!”

    胡家林目光落到克米罗沃-捷米尔套那一大片标注煤铁矿及工业区的地图上:

    “若是我们能够把这片工业区完整地保存下来,我就有信心,仅仅凭借咱们自身之力,与苏联和日军周旋到底!想想看,该地区拥有三百五十多家工厂企业,几乎涵盖了所有的工业门类,尤其是该地区的库兹巴斯及米努辛斯克煤田的煤储量,据说比苏联著名的顿巴斯煤矿的储量还要大,再加上捷尔别斯和阿巴根的铁矿,可以想象那是多大的财富。因此,我们控制的地区要大发展,克米罗沃地区必须掌握在手里!”

    “若是远东共和国向我们索取怎么办?”黄智有些担心地问。

    “暂时不会!”

    胡家林斩金截铁地说:“现在远东军承受的压力很大,他们面前至少有两百万苏联军队,而远东军遭受基洛夫会战的失利,再加上东线损失的部队,兵力已经萎缩到一百五十万左右,这些部队要守卫南至卡麦申、北至雅尔的上千公里丘陵防线,还要分兵固守萨拉托夫、乌里扬诺夫斯克、喀山和彼尔姆等工业中心城市,根本无法抽调兵力到东线堵截日军。

    “现在,远东方面与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随着秋粮的收获,他们的后勤也开始逐渐依赖于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远东军高层不会提出非分的要求。而且,哪怕他们提了,老子也给他们堵回去!”

    “那干了!”

    黄智郑重地点了点头:“哪怕是为了子孙后代,也要把这个煤铁中心给占下来,谁来抢夺也不行!”

    ……

    新西伯利亚城,日本方面军司令部会议室。

    由于坚守奥泽罗卡拉奇的香月清司和畑俊六两位大将频频来电告急,梨本宫守正王元帅召集紧急会议,正在监督拆卸生产线和机械设备的各军主官悉数出息。

    正如胡家林所预料的那样,由于铁路运力所限,日军刚刚把新西伯利亚城的工厂企业拆卸完毕,至今为止仅仅运输了一小半,克米罗沃工业区的设备到现在也未开始拆卸,更不要说打包运走了。

    “诸君,大本营对西伯利亚的取舍想必大家都很清楚了,原本我们认为,支那人至少还要休整一到两个月,才能向们我发起攻击,届时我们已经可以从容撤退。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敌人不给我们这个机会,接下去该如何应对?”

    梨本宫守正王说完,期待地看向麾下一众将官。

    第五军军长山田乙三大将义正词严地说:“当然是血战到底,绝不退让……我就不信,集中我八个军之力,打不赢安家军……”

    “山田君——”

    第七军司令川岛义之大将站起来,深鞠一躬,随即沉痛地说道:“不是我畏战,但自上月下旬开始,大本营即未向我们调拨一箱弹药,一粒粮食,眼下除了第一军和第三军外,各部均将大炮运回远东,以加强南下兵团实力。另外,帝国陆军航空兵为了避免无谓的消耗,在一周前也已经全部撤离,西西伯利亚的天空,不复归我等所有。

    “诸君,我听说在今天的炮战中,第一军和第三军顶着对方的飞机轰炸,打光了所有的炮弹,两百多门大炮悉数被毁,炮兵也损失殆尽。随后第一军和第三军布置于一线的四个师团便在对方若潮水一般涌来的坦克攻击下溃败。

    “诸君,请听我一言,在平坦的大草原上,与拥有坦克、装甲车的机械化部队对抗,显然是不明智的,我们帝国勇士不怕牺牲,但牺牲得要有价值,在制空权为对方所有,弹药和粮食均不充足的情况下,贸然选择与对方决战,这是在消耗帝国的国力,因此我不赞同在这个时候与对方血拼。”

    “不战而逃是懦夫的行为!乃木希典阁下为什么会被誉为军神,就是因为他不畏牺牲坚决向前的不服输的精神!诸君若是不想给家族蒙羞,尽管撤退便是!”第八军军长松井石根大将冷冷地说道。

    川岛义之昂起头:“我宁肯被当做懦夫,也不愿意做无谓的牺牲!松井君,请不要忘记我们现在的对手是谁?若真是宁死不屈,当初是谁在上海带着部队逃跑的?为什么那时候你不剖腹以谢天皇陛下的恩德呢?”

    “你——”

    松井石根气得站起来,指着川岛义之,半天说不出话来。

    “啪啪——”

    方面军参谋长石川浩一大将拍掌站了起来,微笑着道:“松井君不妨坐下来冷静思考一下,我认为当初在上海,阁下的选择是极为正确的!帝国加上侨民,虽然有近亿人口,但男子只有四千余万,青壮年仅有一千万左右。武器弹药可以制造,人一旦逝去便不可复生,特别是有经验的老兵,他们是帝国最为宝贵的财富,一旦无谓地消耗掉,那么帝队短期内战斗力必将受到严重影响。

    “在座诸君,都不乏与敌人决死的勇气,可是,仅仅凭借着人肉之躯,真的能够与钢铁较量吗?我们的勇士,能够用赴死的勇气摧毁对方的飞机、大炮和坦克吗?若真是那样,我石川不介意第一个去死!可事实如何呢?我想除了为对手增添荣耀外,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吧!我们必须以帝国与天皇陛下的安危为重,将个人的荣誉和面子抛诸脑后!因此,石川认为,当今之计,有序撤退为上上策!”

    “可是这样不战而逃,国内那边不好交代吧?”第四军军长中村孝太郎大将有些迟疑地说道。

    梨本宫守正王元帅与石川浩一对视一眼,随后让侍卫拿出一份电令,在手里扬了扬:“诸君,这是大本营惊闻安家军向我发起攻击后,第一时间下达的命令。大本营决定,以保全军队为第一要务,只要我们撤到贝加尔湖以东地区,就安全了!那里山势连绵,道路曲折难行,不利于机械化部队展开,且帝国已经构筑永备工事,囤积了大量粮食和弹药,足够我们用度。至于我们控制地区的机械设备,能带走就带走,不带走则爆破销毁,决不能把它们留给安家军!”

    梨本宫守正王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宣读命令,在于日军中一向有下克上的传统,只有经过充分辩论,让这些桀骜不驯的统兵大将理清其中的利弊得失,才能理智接受,否则会议从一开始,恐怕就会闹翻天。

    众将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均为大本营如此快便做出决断惊讶不已。

    山田乙三冷笑着说:“这恐怕是石原莞尔那个匹夫做出的计划吧,先是把唾手可得的西西伯利亚放弃,现在连东西伯利亚西部地区也要让给敌人,我简直无法相信,这是一位帝国最高统帅能够做出的决定!”

    “够了!”

    石川浩一站起来,勃然变色:“山田前辈,请不要忘记,帝国正是在石原君的带领下,才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现在德国已经取得对波兰的决定性胜利,下一步必将把矛头对准法国,一旦德国若他们元首宣称的那样统治了欧洲大陆,那么英国人在亚洲的统治也将遭到毁灭性的打击!石原君高瞻远瞩,果断舍弃将占据我大量兵力的西伯利亚地区,在兰印积蓄兵力,这是大智大勇的表现。

    “山田前辈,你老曾长期担任陆军骑兵学校、陆军通信学校和陆军士官学校校长,对于战略大局的取舍,想必比石川更在行。西伯利亚虽然矿藏丰富,但要开发需要消耗多少人力物力?守住它需要我们派出多少军队?而澳洲、印度、缅甸等地,论矿藏丝毫不逊色于西伯利亚,论开发程度更是百倍于西伯利亚,加上无尽的人力资源,岂不是比现在空守着宝藏徒叹奈何强上百倍?”

    山田乙三脸色变幻,青紫交加,过了一会儿,他豁然站起,就在所有人以为这名老资格的陆军大将会向石川浩一咆哮还击的时候,他却突然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石川阁下,多谢您的金玉良言。惭愧,山田戎马一生,却依然放不下面子,以在后辈麾下任职为耻!刚才您当头棒喝,让山田及时清醒过来……石原君的目光确非山田所及,他的一系列布局,让帝国避免了陷入支那战事的泥潭,又及时南下占据兰印群岛,后又收复远东,把日本海变成了帝国的内海山田自问没有这样的见识,以后绝不敢虚言抨击!”

    石川浩一连忙伸出手,扶住山田乙三:“前辈多礼了,我想正确的建议,石原参谋长还是会倾听的,现在国际局势正处于变革年代,只要我大日本帝国战略决策不出差错,创建一个全盛的属于大国民族的日不落帝国,不在话下,请前辈与石川共勉!”

    眼看着这场闹剧由喜剧收场,会议室里传来热烈的掌声。

    随后,会议做出决定,趁着夜色,第一军和第三军紧急退守巴拉宾斯克城,与那里的四个师团汇合,依靠提前构筑的防线,继续拖延中队前进的步伐,第四军分别于卡尔加特、楚雷姆构筑工事,阻击安家军的进攻。第二、第五、第六、第七军放弃拆卸机械设备,向东转进,第八军留下负责爆破工厂企业和矿井,同时堵住新西伯利亚城南方的缺口,掩护全军撤退。

    这个时候,由于日军向阿尔泰斯克派出的一个独立旅团溃灭太快,方面军司令部还未发现安家军的东进企图,这为安毅集团将克米罗沃-捷米尔套完整地纳入掌控中创造了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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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o-18oo章 第一六七九章 绝不退缩

    第一六七九章绝不退缩

    钢花飞舞,火星四溅。

    烧得沸腾的红通通的铁水,从高炉车间用铁水罐车送至转炉车间附属的倒灌站,然后由兑铁水吊车兑入混铁炉内,经过预处理后,铁水再由铁水罐车沿栈桥送入转炉车间的工作平台,借助兑铁水吊车,再把铁水送入转炉中。

    转炉开吹纯氧后,造渣料不断地送入转炉,以吸收铁水中的硫和磷。

    这时,铁水和熔渣开始在外部施加的电磁感应效力下震荡运动,沸腾的金属液与顶部吹入的氧充分接触,碳不断地被氧化,金属液中的碳含量迅速降低,大量的一氧化碳气体从炉口排出时与周围的空气相遇,氧化燃烧,形成巨大的焰苗。

    炼钢师傅穿着一身帆布长袖防护服,眼睛上戴着深色防目镜,头顶安全帽,手上套着石棉手套,脚上笼着厚长袜,拿着根巨大的钢棒,站在转炉一侧的高台上,在漫天激射的火星中,冷静观察着金属液及炉口的情况。

    经过专业培训,现在的工人完全可以通过转炉口火焰的颜色、亮度、形状和长度,来判断出熔池温度及单位时间内一氧化碳的排出量。

    一般来讲,吹炼前期碳氧化得少,熔池温度较低,炉口火焰短,颜色呈现暗红色。吹炼中期碳开始激烈氧化,生成一氧化碳大,火焰白亮,长度增加,显得极有力度。当碳含量进一步降低到百分之零点二左右时,因脱碳速度明显减慢,一氧化碳气体显著减少,火焰开始急剧收缩、发软、打晃,看起来极为稀薄。

    安毅站在车间主任室内,透过厚厚的玻璃窗,看到整个氧化、脱碳的工作流程,炼钢师傅对钢水进行拔渣处理,随后钢水便被导入精炼炉中,进行吹氩、喂线、预合金化、增硅、终点控制等处理,最后钢水经过钢水包送进钢锭模或连续铸钢机内,得到钢锭或连铸坯。

    泸州钢铁厂厂长尉逸松指着车间里三台130吨转炉,自豪地说:

    “在没有采取纯氧顶吹转炉炼钢法之前,一座炉容量为600吨的平炉,年生产能力为50万吨钢,一座900吨容量的平炉,年产能力也不过70万吨钢。然而,我们现在采用的130吨的转炉,当冶炼周期为30分钟,并连续进行操作时,年生产能力已达到220万吨钢左右。

    “本来这个车间只有一座900吨容量的平炉,既占地方又占用大量工人,但经过技术改造后,我们拆除了平炉,建造了三座炉容量为130吨的转炉,年产钢能力一下子突破到450万吨。若不是考虑到生铁供应不及,若是采用三座300吨转炉组成的车间,年产钢能力可达900万吨。”

    安毅看着外面车间里不断喷射的钢花,由于气浪蒸腾,连空气似乎也扭曲变形了,这时另一个转炉又开始倾泻钢水,安毅看到那些忍受高温、烟尘的工人们脸上露出的开心笑容,心里也为之欢喜。恰好这时听到尉逸松的解说,他转过头来,有些惊讶地问道:“怎么一下子提高这么快?”

    尉逸松感慨地说:“不得了啊!新式炼钢法使得炼钢成本减少六成、生产速度加快三倍、矿石原材料利用率提高八成,达到我说的成绩一点儿也不出奇,这还是我们充分考虑到转炉有可能会发生故障,仅保证两座转炉连续工作的情况。目前,一个炉役的正常炉龄约为600炉,一旦达到这个数字,我们就要考虑更换,因此在一个标准车间拥有三座转炉的情况下,保持两座连续运转是极为科学和合理的。”

    陪同安毅考察访问的川南集团副总经理荆山璞向安毅介绍道:

    “这个炼钢车间可不得了,除了三座转炉外,包括的工段还有混铁炉工段、脱模工段、整模工段、原材料工段、钢锭模场、渣场、原料场、焦油白云石制砖车间、氧气站、石灰石焙烧车间、耐火材料车间、钢锭库、机修车间泵站、废钢处理车间、维修车间等。而这些工段和车间仅仅是炼钢厂的一部分,安装工艺设备便高达13900吨,其中运输设备5200吨。就技术实力和生产能力来看,我们已经是当之无愧的世界第一。”

    荆山璞,江苏淮安人,1918年进天津南开中学学习,当时他才十五岁,1920年留学美国,进入哈佛大学商学院学习,1925年回到中国,曾经在家乡自办纱厂和纺织厂,但在军阀的盘剥和日货的冲击下,工厂于1926年下半年倒闭,荆山璞倾家荡产,一气病倒。

    在家乡蹉跎两年后,北伐成功。一贫如洗的荆山璞看到安毅集团招收赴美留学人员,于是报名参加,再次赴美留学。这一回他考入的是斯坦福大学的商学院。在学习期间,适逢美国经济危机爆发,荆山璞参加了张熹的经济团队,参与了对一系列工厂企业的收购与重组,三四年以工商管理硕士学位毕业后,返回中国,被任命为川南集团投资管理部副经理,去三六年主持投资管理部工作,今年刚刚被提拔为集团副总经理,欧楚儿怀孕期间,代为处理集团事务。

    安毅虽然已经预料到,随着技术的升级,川南的钢铁生产会有一个跳跃式的发展,但如何也想不到生产能力竟然已经达到如此恐怖的一个数字。

    由于受经济危机影响,今年上半年美国在钢铁厂开工率不到百分之五十的情况下,钢产量仅为两千万吨,生铁产量为一千八百万吨,但随着欧洲战争爆发,想必产量会迅速翻番。

    再看看南华,依照尉逸松的说法,若是铁矿石能够得到有效保证,采用300吨转炉生产车间的太原钢铁厂,可实现年产钢900万吨,再加上川南和滇南的钢铁厂,安毅集团的钢铁产量完全可以达到三千万吨钢的规模,一举超过日本的700万吨、英国的1318万吨、苏联的1831万吨和德国的2154万吨,成为世界第二大钢铁产地。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数字,技术和工艺上去了,并不意味着真正有那么高的产量,目前严重制约安毅集团钢铁生产的,依然是铁矿石和生铁的供应。

    安毅集团不像美国,美国拥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可以整合整个美洲大陆的铁矿资源为己用,而中国南方的铁矿就那么几个,攀枝花铁矿储量虽然丰富,但是要完全开发利用,没个两三年无法达成,因此就算是集中了大冶、马鞍山等地的铁矿石资源,西南地区的钢铁产量最多六七百万吨了不得了。至于南华,虽然太原地区的煤、铁资源异常丰富,但开采是个大问题,目前远不能做到随心所欲地扩张,这样满打满算,也就是一千五百万的产量。

    当然,这个数字并未把中亚地区的钢铁生产纳入计算。现在,中亚的钢铁生产量在两百余万吨左右,若是把克米罗沃-捷米尔套地区纳入掌控,则可以增加到三百五十余万吨。另外,未来中亚地区的钢铁生产,肯定要引入纯氧顶吹转炉炼钢法,这样两三年内将中亚地区的钢铁产量提高到一千万吨是完全有可能的。综合看来,采用了新的炼钢技术的南华,发展潜力无穷。

    安毅问道:“除了太原钢铁厂和泸州钢铁厂,还有其他钢铁厂进行技术改造吗?”

    荆山璞回答:“去年卢沟桥事变后,我们对混乱无序的钢铁企业进行了兼并和重组,在给予一定的资金补偿后,将外资由钢铁企业中剥离了出来,目前形成了一个地区一个大型钢铁集团的格局。

    “由于叙府经常有国内外来宾参观访问,因此集团否决了叙府钢铁厂关于技术改造的申请书,依然采用900吨容量的平炉,一共拥有三个大型生产车间,年产钢铁一百五十万吨。此外,自流井、昭通、叙永等地的钢铁厂,限于规模,各有一个600吨的平炉车间,年产钢约为三、四十万吨左右。目前我们正在对滇南思茅的宁洱钢铁厂进行改造,规模参照泸州钢铁厂。

    “研究出新式炼钢法的原叙府钢铁厂的技术专家,目前已经全部转入南华的太原钢铁厂,继续从事相关研究。”

    安毅欣慰地点了点了点头,随即用四川话打趣道:“不得了哦,这么多钢铁出来,我们的飞机、大炮和战舰,恐怕用不完哦,这下发财了哇?”

    房间里顿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离开钢铁厂后,荆山璞陪着安毅,又接着参观了泸州江北工业区的其他工厂企业。

    整个泸州江北工业区,建立在泸州沱江北岸的龙马潭,占地面积约一千平方公里,生产厂房用地面积约占总用地的40%,其中钢铁、冶金、机械、军工、拖拉机、汽车等重工业占据了大头,此外就是配套的维修与辅助的机修、工具厂等企业。

    第二个用地项目是仓储用地,差不多占了总用地的20%,包括原料、设备、成品、半成品等各种仓库,鳞次栉比。

    第三大用地主要是工业区的动力及市政设施,如氧气厂、火电厂、空压站、油库、自来水厂、污水处理厂及各种工程管线等,还有利用工业“三废”解决生产需要、边角余料以及为大厂配套加工的相关工厂。

    剩下的用地,主要是公共服务用地,包括住宅区、办公区、医院、食堂、浴室、理发室、幼儿园、学校和停车场等等。

    为了满足工业区的需要,工业区建有专门的铁路专用线,公路和铁路直接与航运码头相连,此外还有运输燃料的管道以及吊运货物的索道等等。随着战争爆发,整个工业区被正式辟为军事单位,一个团进驻保护,尤其是当纯氧顶吹转炉炼钢法发现后,钢铁厂更是成为一级保密单位,戍守部队增加到两个团,其中一个营主要负责钢铁厂的安保工作。

    参观完整个工业区,通过沱江大桥回到泸州市区,已经是下午四点。

    第四厅南华分局局长许一尘少将在泸州市政厅大楼等了约半小时,看到安毅后,立即上前敬礼,送上由南京发来的急报。

    安毅自三天前由南京返回叙府,随即派出专门的谈判团队,在周崇安的带领下紧急赶赴南京,与孔祥熙、宋子文为代表的南京国民政府展开谈判。

    蒋介石对于安毅的不辞而别,极为震怒,敏感地意识到可能是安毅察觉出了自己打压的意图,可是一时间却又无可奈何,在谈判中,中央政府始终紧咬底线,连一步也不愿意退让,谈判一时间陷入僵局。

    随后几天,中央媒体妖风四起。

    《中央日报》和南京政府控制的广播电台纷纷播发“群众来信”,大肆抨击安毅集团既已占领南华、暹罗和中亚,就该顾全大局,主动放弃叙府和滇南,现在不仅长期窃据不去,消极避战,不思报国,还拥兵自重,行割据之实。有人在《中央日报》上号召“举国之民,群起而攻之”,一时间,舆论纷纷。

    安毅集团自然不甘受辱,在影响力十足的叙府广播电台上义正词严地申斥,表示自抗战以来,安家军一直冲在抗日第一线,去七七事变以来,中队取得的系列大捷,均为安家军所获取,如此表现,怎能说安家军不爱国?此外,现在安家军在西伯利亚牵制了日军主力,安家军下属之第三十集团军,亦是华北抗战的中流砥柱,此番种种,怎么能说安家军消极避战?

    再者,西南本为贫瘠之地,若非安毅集团长期投入,怎能有今天的建设成就?若论基础设施,江南江北远超西南,但为何江南之地除了安毅集团奠定坚实基础的老南昌工业中心,其余地方的工业发展凡善可陈,难道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随后,《申报》、《大公报》、《民国日报》、《益世报》、《东方新闻报林西报》等报纸和《东方瞭望周刊》、《良友》等杂志突然成篇累牍出现南华的招生广告:

    南华将面向全国六岁至二十二周岁的青少年(不分男女)招生,南华方面不仅学杂费全免,全程负责接送至南华求学,还提供免费服装和三餐,高中毕业后,可以选择在南华就业。若考入南华的大学,不仅食宿和衣物继续免费,还可以申请助学贷款,待工作后由其工资里扣除即可。

    此次招生,南华政府、江南集团设于全国各地的办事处和《东方新闻报》的发行点,均可以报名。各地士绅取得招生资质后,可以帮助南华集团招生,每招收一人,将付与两元银洋的奖励。

    安毅集团的招生启事,在国内掀起一股轩然。

    到目前为止,国民政府还未彻底解决义务教务的问题,民国18年到民国25年,安毅集团及其盟友控制地区除外(该区域基本普及义务教育),全中国大学生的比例为1:16000,中学生的比例为1:4407,小学生的比例为1:60,仅有少数人能够享受到教育。这一次,南华大张旗鼓地招收学生,而且未来毕业后还有一个极为光明的前途,谁不怦然心动?

    当然,也有人怀疑这是变相的贩卖人口和招聘童工,但是,安毅集团表示,有孩子在南华入读的,父母可以跟随至南华,没有生活费的,可以选择进入南华的工厂企业工作。如此优厚的待遇一出,立即引发巨大的申请狂潮,国民政府好不容易发起的舆论攻势,突然销声匿迹。

    安毅见许一尘神色凝重,接过电文细细看完,眼神若冰:“这件事情不用着急,现在咱们自己扩建的生产线也没办法满足,更不要说供给国内市场的需求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一直逆来顺受,这一回无论如何也得强硬下去。我就不明白,中央哪里来的底气与咱们对抗……”

    许一尘说道:“我就是专门为此而来,赵厅长听到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党部给各地方政府下达命令,要求取缔咱们设在各地的办事处,同时,要求各地驻军设卡,禁绝咱们的贸易线路。”

    安毅勃然变色,怒气冲冲地道:“鼠辈敢尔!稍后我会以我的名义通电全国,要求各地政府和驻军保证合法的运输和经营,正常的商贸流通可以促进经济的发展,封闭的小农经济只会使得我们的产品在国际上失去竞争力。谁若敢破坏规矩,我就要让他明白破坏规矩的后果。第四厅也要紧急做好准备,给那些骄兵悍将打声招呼,做人留一线,未来好相见,若一意孤行,勿谓言之不预也!”

    杜易第一次见安毅发这么大的火,心中一凛,郑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安毅又问沈凤道:“西西伯利亚有什么战报传来吗?”

    沈凤道回答:“李金龙兵团目前还是在巴拉宾斯克一线与日军对峙。巴拉宾斯克城的日军与北面古比雪夫城的日军互为犄角,彼此相互支援。而且日军这次比较狠,挖掘的反坦克壕深达六米,宽二十米,在反坦克壕底部设置了机枪阵地、地雷区和刀阵,咱们的工兵无法对其实施爆破。同时,由于前两天西伯利亚地区普降大雨,雾气蒙蒙,我们的空军无法出动,暂时没有办法突破敌人的纵深阵地。”

    安毅点了点头:“日本本来就不是软柿子,他们的反应在情理之中,现在就看萧无、胡继秧和杨九霄部的进军速度了!若是他们能够突然出现在敌人腹背,日军必将阵脚大乱。”

    沈凤道改变了话题,询问道:“今晚是住在泸州,还是回叙府?”

    安毅看了看西坠的落日,挥挥手:“回西园去吧,晚上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们返回新京,去新京周边的县市去逛一逛,看看义务教育的普及情况,然后再到各地的新建工业区,检查一下童子军校、中学和大学的建设情况。这回咱们大话可说出来了,不要到时候太多的人涌入,咱们无法满足,那就丢大脸了!”

    沈凤道笑着说:“问题不大,咱们的英才计划从二七年开始,到现在已经实施了十二年,其间有五万余人学成归来。川南地区普及义务教育,至今已经有八年,滇南普及义务教育也有五年。咱们用海外留学归来的精英教研究生和大学生,由大学毕业生教高中生和初中生,由师专毕业生教小学生,应该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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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母亲大人生日,今天当了一天厨子和陪客,这一章是醉醺醺的状态码出的,若有bug,请谅解!

    呃,喝了一瓶白酒,头晕脑胀,睡觉去了。RO!~!

第174o-18oo章 第一六八〇章 点石成金

    第一六八〇章点石成金

    美国,纽约,曼哈顿。

    华青社总裁林旭东与集团下属的联合商业船运公司总经理宋浩轩送走前往荷兰的船队,返回位于曼哈顿中国城的东海岸总部大楼,在路过百老汇大街时,碰到了严重的堵车,仔细一看,发现是福克斯百货大楼门前排起的长长队伍把交通给堵塞了。

    宋浩轩看着起码排有一里路的人群几乎都是些妙龄少女,笑着说:“林大哥,晓冉不知道又捣鼓出什么好东西了……这几个月来,锦纶纱巾、锦纶花边、弹力锦纶外衣接踵推出,再加上此前风靡世界的尼龙丝袜、的确凉系列,咱们的服饰和百货公司,可是引领了时尚潮流……不用说,这回肯定是有好东西推出了!”

    林旭东怜爱地说道:“晓彤和晓冉也是真的能干,晓冉暂时就不用说了,她一手创造了福克斯百货公司,如今全美开设的分店数量已经突破八十家,通过定期的促销、打折和不断推出新产品,迅速站稳了脚跟,目前公司的日营业额已突破八百万美元,利润在两百万美元左右,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一点儿也不为过。

    “晓彤也不简单,她掌管的美亚传媒,把电影院线铺到了美国各地,利用经济危机人工便宜的机会,建设了一千三百多家电影院。尤其是去年晓彤拍板决定拍摄的电影《飘》,今年年初开始上映,到现在为止竟然拿下六千多万美元的票房,让几乎所有影评专家跌碎了一地眼镜。

    “美亚传媒对迪斯尼公司的注资,也是一本万利的好买卖,米老鼠、唐老鸭和那些屏幕的动画形象,已经给我们带来了一千多万美元的收益,早就收回了投资,眼下正在热映的《白雪公主》,票房直线飘红,看来又是一部卖座的电影。

    “此外,福克斯广播网已经开始建设电视网络,并且尝试性地每周播出近五十小时的电视节目,我们的福克斯是继nb和b后第三家推出电视系统的广播公司,仅仅这一点就值得自豪了!”

    作为安毅集团派遣的第三期留学生中的一员,籍贯湖南长沙的宋浩轩自然知道双胞胎姐妹和安毅的关系,当下不失时机地捧上两句:

    “虽然我听说这背后许多策划案有安主席的影子,但要真要做好,却是千难万难,也多得晓彤和晓冉两姐妹能力出众,否则由其他人来做,不知道最后会干成什么样子……呀,人越来越多了,现在排的队伍得有一公里了吧?到底是什么东西,吸引力这么大?”

    林旭东也有些不解,抬起手腕看看时间还早,向司机吩咐:“阿深,转弯去福克斯百货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转过头,又对宋浩轩道:“反正道路一时半会儿疏通不了,我们上楼去问问晓冉吧……浩轩,你说通过荷兰周转,把这次抄底的物资卖给德国,能够成功吗?”

    随着小车转弯,前后的车辆同步行动,纷纷冲上人行道,向福克斯百货大楼的后门驶去。宋浩轩整理了下思绪,说道:

    “安主席来电说,希特勒听从了莱因哈德.海德里希的建议,决意保留荷兰的中立国地位,于上周正式与荷兰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这样德国就可以通过中立国荷兰,源源不断获得世界各地的物资补给,同时,荷兰人的壳牌石油公司,在美洲拥有大量的油井,德国人可以借着荷兰人的运输和销售渠道,源源不断获得石油供应。

    “日本占领兰印群岛后,荷兰元气大伤,为了赎回被俘的荷兰公民,荷兰政府被迫承认日本合法据有兰印群岛。若是能够转过转口贸易,大赚一笔,荷兰政府能不乐意吗?荷兰历史上就与德国较为亲密,这从上次世界大战结束,德皇逃到荷兰隐居不出便是证明,而且荷兰能够通过与德国保持关系,避免遭受侵略,荷兰人一定会誓死捍卫其中立的权力,这一点英美法等国都会看得很清楚,应该不会阻拦驶往荷兰的船只的。”

    林旭东一听,眉头舒展开来,笑着说道:“德国人真够慷慨的,愿意用高出市价三倍的价格购买我们的物资,而且愿意用黄金、白银和美元进行交易,这一回,咱们可赚大发了!”

    宋浩轩笑嘻嘻地说:“上月下旬,当我们挥舞着美元,大肆收购粮食、棉花、食用油、钢铁等物资的时候,那些美国经济专家还嘲笑咱们做了一笔亏本的买卖,认为两三年内,经济情况不会有大的好转,咱们这笔投资算是被套牢了。

    “但看看现在情形怎么样了?各大财团同样都在挥舞钞票到处收购,可是见效甚微。由于连续数年的经济危机,各地的农场和许多工厂企业被低迷的市场给弄得胆战心惊,咱们以高出市价一到两成收购物资,不仅一举清空了他们的库存,还眼巴巴地和我们签订了合同,现在除了大型集团外,中小型工厂企业和农场的订单大都握在我们手里,稍微转手都是一倍的利润,这下大发了!”

    林旭东点点头:“南华也接到大量订单,再加上咱们的收益,这便是小毅有底气在南华全面推行义务教育的重要原因。昨天小毅给我来了封密电,国民政府在背后搞小动作,想收回川南和滇南,估计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移民都会受到阻碍,所以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以免费教育和工作的机会,吸引民众自发移居南华。目前,暹罗全境尚不到两千万人口,接收个两三千万移民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谈话间,车队已经驶入地下停车场。前后的保镖将停车场清理一番确定安全后,林旭东才和宋浩轩一起走下车,然后乘坐电梯来到顶楼。

    福克斯百货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里,林晓冉正在镇定自若地召开电话会议,看到林旭东和宋浩轩走进房间,白如皓雪的纤手摆了摆,示意两人自己找座位坐下,又对着话筒说了五六分钟,才挂断电话。

    “四哥,宋大哥,你们怎么来了?”林晓冉笑着招呼,这时秘书已经主动给两人泡上了香茶。

    林旭东起身来到窗前,指着楼下密密麻麻的排队人群:“从码头回来,在百货大楼前见识到这个阵仗,想不上来看看都不行,怎么?又有什么新花样推出了?”

    林晓冉笑颜如花,也不多废话,从抽屉里拿出一双鞋跟又尖又细的女式皮鞋,炫耀地道:“四哥,难道这几天你没有留意福克斯电视台的节目吗?而且在全美各大报刊杂志上,我们都做了系列推荐……”

    林旭东看着林晓冉拧着的东西,莫名其妙地问:“皮鞋?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林晓冉知道大老爷们儿对这些女性喜欢的东西没有什么感觉,也不卖关子了,直接道:“我们的新式女鞋引入了独特的钢钉鞋跟的设计。自从五百年前法国的宫廷服装师发明了高跟鞋后,鞋跟的高矮宽窄虽不时有变,但女性对高跟鞋的狂热却历久不衰。因为鞋子与女人一同分享经历,不论处于人生的哪一个阶段,无论身材肥胖或纤瘦,鞋子永远陪伴身边。

    “又过了两百年,高跟鞋开始成为男女时装的一个重要元素,那个时候的高跟鞋有3吋高,鞋身相当细长,鞋跟与鞋底连成一体。在那时候的街上,所有行人都穿著相同款式的鞋子,因为当时的造鞋技巧只能造出一款高跟鞋的样式。那时候已经有人尝试制造纤细的鞋跟,可惜支撑力不足,唯有加宽鞋跟的顶部以连接鞋底。

    “到了上个世纪,可爱的麦瑞珍妮鞋款首次推出,这个款式在上世纪流行了长达五十年之久,当时的造鞋技术已相当成熟,流行以不同用料如缎子、丝绸及皮革来造鞋,款式亦更多元化,可是,由于造鞋技术及用料的限制,鞋跟只能造成漏斗状,即跟部自鞋底开始收窄,到底部再扩大。鞋跟后来虽可发展成笔直,却依然欠缺线条美。所有制鞋工厂都无无法生产出更加优美的尖细鞋跟。

    “但是,今年四月份,叙府研究所改良了钢钉技术,我们y服饰下属的鞋业公司由此改革了高跟鞋,设计师设计了十余款令女士着魔的尖细鞋跟。在电视台广告节目播出后,咨询的电话就络绎不绝,待到报刊杂志上刊登广告后,更是成为女性热议的焦点,所以今天的发布会,才会造成那么大的轰动!”

    林旭东听得目瞪口呆,与宋浩轩对视一眼,再看看大楼下面拥挤的人群,突然觉得,女人的钱真是太好赚了。

    林晓冉自辞去洛杉矶矿业集团总经理职务后,不到两年时间,便依靠安毅划拨的五千万美元,从无到有,创建起大型连锁百货集团,期间推出的几款商品,几乎针对的都是女性,取得的效益也是显著的。

    由于涉足商业领域,导致华青社的物流、仓储和生产等领域均有机联系在了一起,再加上百货公司划出一部分,建设了超市、餐饮区和电影院,带动了华青社其他企业的销售额的扩大。此外,百货公司巨大的现金流量,也大大掩盖了从南华输入的假钞,使得集团的利润成倍增加。这这一点看,林晓冉这个小妮子还真有点点石成金的味道。RO!~!

第174o-18oo章 第一六八一章 摧枯拉朽

    第一六八一章摧枯拉朽

    一九三八年九月十九日,西伯利亚战局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

    就在日军第一军和第三军凭借着突如其来的绵绵秋雨,在巴拉宾斯克与古比雪夫一线,成功阻止李金龙兵团东进的步伐,西伯利亚方面军司令部为两军所取得的巨大“胜利”沾沾自喜的时候,萧无兵团和胡继秧兵团已经穿越萨拉伊尔山口,突然出现在古里耶夫斯克城下,日军一个独立步兵旅团未来得及传递出消息,便迅速被全歼。

    当时日军正在有条不紊地向东撤退,由于西伯利亚铁路的运输能力很成问题,粮食、弹药等供应都极为紧张,不得已只得从各部收集弹药送到巴拉宾斯克、卡尔加特、楚雷姆以及别尔德斯克等地,以保证第一军、第三军和第四军有足够的弹药,掩护各部撤退。

    即便是负责爆破任务的松井石根第八军,但由于身处后方,同样将弹药上缴。

    身处战线后方,兼之工业区西部有着高达一千多米的萨拉伊尔山的天然屏障,再加上此前第七军已经派出一个独立步兵旅团至森林边缘地带设防,有什么消息也会用无线电台示警,因此没有人意识到危机正在临近。

    分布在克米罗沃-捷米尔套地区各个城市和厂矿的日军,依然在不慌不忙地根据工兵勘察后设下的爆点,埋设炸药。

    萧无兵团下辖的机械化第一军和第二军,装备的是苏制坦克和装甲车,兵团直属部队装备的则是叙府设计生产的狼、豹式坦克和装甲战车。

    胡继秧兵团属于半摩托化部队,下辖兵团部及北方军区第十、第十一集团军,另外由湘西、黔西和云南北上支援的三个军,也暂时归其指挥,兵强马壮。

    两大兵团占领古里耶夫斯克城后,发扬连续作战精神,没有停顿一刻,迅速向两翼展开。

    多达七个军的兵力,在克米罗沃-捷米尔套腹心地区左右开弓,如同出笼的猛虎,各部相互配合,奋勇向前,短短三天时间,这个拥有二十多个工业城市的西西伯利亚地区最大的工业基地即宣告易手。

    最悲催的人物无疑是松井石根,他坐镇工业区东南方的阿巴根城,主持对这一片工矿企业的爆破,但由于安家军事先伞降了空军部队至各战略要点,切断了整个地区的电话线路,并动用了电子对抗大队,干扰了整个地区的无线电通讯。

    由始至终,松井石根都未收到前线部队发回的求救电报。

    虽然在此期间,松井石根多次派出部队,查探情况,但人一派出去就犹如石沉大海,渺无音讯。

    一直到九月二十二号,大量溃兵从斯大林斯克沿着铁路线退下来,松井石根才知道自己下辖的第四十一、第四十九和第一一三师团及四个独立步兵旅团已经完蛋。

    第八军这一回输得很是冤枉,虽然步枪和轻重机枪都有装备,但无奈部队只配发了少量子弹,手雷、掷弹筒、迫击炮和步兵炮都悉数上缴,根本没有配备任何反坦克武器,战斗从一开始就是一边倒的局面。

    面对滚滚而来的坦克、装甲车,还有跟在后面如猛虎下山的安家军精锐,胆怯的日本人乖乖地束手就擒。

    松井石根如丧考妣,就在他对战局进行通盘考虑、准备命令驻扎阿巴根的第三十七师团提前爆破工矿企业随后紧急撤离的时候,城外已经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

    如此猛烈的枪炮射击频率,根本不是缺少弹药补给的第三十七师团能够达到的,松井石根非常无奈,只得以保存部队为第一要务,立即命令加速撤退。

    由于追兵太急,随后撤退便变成了溃败。

    无数的日军士兵,顺着铁路线没命地向北逃,后面跟着的是乘坐坦克和装甲车的安家军机械化部队,待二十六日松井石根狼狈地退到阿琴斯克城时,部队仅仅剩下不到一个旅团,绝大多数日军都成为了俘虏。

    不过值得日军上下庆幸的是——早在二十二日胡继秧兵团主力攻击克米罗沃城时,日军方面军司令部就从溃退的士兵中知道了战线后方遭遇安家军主力突袭的消息。

    在参谋长石川浩一的建议下,司令官梨本宫守正王元帅立即调第四军至尤加尔、泰加两城防守。

    梨本宫守正王担心退路的安全,又命令第一军和第三军交替掩护撤退,然后就带着方面军司令部的人马迅速撤退。

    九月二十二日深夜,逼近新西伯利亚城已经两天的杨九霄兵团,突然对别尔德斯克城发起攻击。别尔德斯克城为新西伯利亚以南最重要的城市,由于鄂毕河水电站的修筑,该城三面环水,扼守通往西西伯利亚城的铁路和公路大桥,易守难攻。此前日军的防守几乎无懈可击,由于担心对方炸桥,杨九霄迟迟不敢下达攻坚命令。

    但是,此番日军第四军驻守该城的两个师团的撤退,给了杨九霄兵团可趁之机,三个集团军并方面军直属部队,喊杀声惊天动地,一路冲破日军构筑在城外的防御工事,冲进城中,然后跨过铁路和公路大桥,兵临新西伯利亚城东南郊。

    刚刚撤到新西伯利亚城的第四军两个师团,仓促在城东南构筑了防御工事,然后打电话向第一军和第三军发出警告,要求两军加快速度后撤,一旦新西伯利亚城被安家军夺取,两军将陷入绝境。

    屋漏偏锋连夜雨,这时董金明率领的第一集团军,沿着查内河一路前进,终于在二十三日凌晨,进逼新西伯利亚西南郊外,与杨九霄部在鄂毕河两岸,交相呼应,一起向新西伯利亚城发起进攻。

    香月清司和畑俊六大惊失色,这时候再也顾不得当面之敌了,将所有辎重和重武器一律丢弃,迅速向东撤退。

    曾经参加过日俄战争的第七军军长中村孝太郎也是个狠角色,为了保证第一军和第三军的撤退线路,他严令部队,必须展开每一寸战壕的争夺,后退者一律剖腹以谢天皇,后来整个城外阵地尽皆丢失,又转入艰难的巷战,苦战两天两夜,一直坚持到第一军和第三军回撤新西伯利亚城。

    此役,镇守新西伯利亚城的第四军两师两旅几乎成建制消灭,残存部队与第一军、第三军交相掩护,沿着铁路撤退至鄂木斯克,又后在追兵的驱赶下,退往叶尼塞河西岸的克拉斯诺雅尔斯克城。

    十月五日,日军西伯利亚方面军最后一批部队撤过叶尼塞河,沿着铁路向贝加尔湖转进,整个西西伯利亚会战全面结束。

    由于糟糕的后勤补给,整个战役,日军六个师团并六个独立旅团几乎全灭,其中表现最差的是松井石根率领的第八军,没怎么抵抗便稀里糊涂送掉了部队,整个军十二万人,最后收拾残部加起来还不到两万,被安家军一举缴获六面联队旗,可谓奇耻大辱。

    由于这场惨败,松井石根率部撤回伊尔库茨克后,即被飞机送回了东京,然后在觐见天皇后,回到自己的官邸剖腹谢罪,就此结束了其罪恶的人生。

    而顶住安家军连续进攻的第四军指挥官中村孝太郎大将则由于其优异的表现,暂时取代回京述职的梨本宫守正王,出任西伯利亚方面军司令官职务。

    ……

    叶尼塞河西岸的一个缓坡上。

    胡家林与黄智一边看着大部队通过横亘在叶尼塞河上的铁路、公路大桥和工兵部队架设的浮桥,一边对率部进入东西伯利亚、对日军穷追猛打的胡继秧面授机宜。

    根据胡家林和黄智的建议,安家军总参谋部批准了组建东西伯利亚兵团的计划。胡继秧将统率北方军区第一、第十和第十一集团军,追着日军的步伐,直插伊尔库茨克,进逼贝加尔湖南岸的马尔达班山脉,在那里与日军对峙。

    “继秧,你们三个集团军要应对日军七个军的部队,堵住日军向西进犯的道路,保护咱们中亚的工农业基地,任重而道远。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疑问,此前的计划不是固守叶尼塞河防线吗,为什么现在要一举推到贝加尔湖地区去?若是日军得到弹药和兵力的补充后,突然杀过来怎么办?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们有绝密情报证实:日军意欲在南面动兵,西伯利亚的日军还要继续南调,最后预计也就只留下两个军,固守防线。日军的底线是贝加尔湖,日军大本营早早地就在乌兰乌达和赤塔囤积了大量粮食和弹药,并且在八月份即送来大量兰印土著,沿着贝加尔湖南北的山麓,以及与蒙古交界地区,构筑永固工事。日军的目的很明显,守住贝加尔湖就是守卫远东和东北,对于这一点日军还是毫不含糊的。

    “在这种情况下,你们防守的压力不太重,但你们也切不可太过松懈,日军历来有下克上的传统,若是前线指挥官一意孤行,主动挑起进攻,而你们又没有防备的话,损失将会非常惨重,对此一定要多加留意。

    “随着东线和西线趋于稳固,加之我们的弹药和粮食供给也出现一定问题,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中亚战区作战的机会不多。根据我在新京和主席商量的结果,接下来中亚将转入经济建设,工业和农业都必须在未来两到三年内有一个跨越式的大发展。只要中亚能够发展起来,那么我们安家军两支拳头都可以打人。过个几年,待我们粮食和弹药充足,即集结大军,由西向东,一路杀回远东、东北、华北和朝鲜,把小日本赶下大海!”

    胡继秧极为振奋,向胡家林敬了个礼:“谢谢司令和参谋长看重,继秧保证把大门看好,不让司令和参谋长操心。”

    黄智点了点头,微笑着说:“蒙古军区已经在边境线一带集结重兵,随时可以策应你们的行动。好了,部队快过完了,你出发吧!”

    胡继秧又向黄智敬了个军礼,转身走下山坡,坐上等候在那里的吉普车,很快车子便从叶尼塞河大桥上通过,消失在远方的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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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o-18oo章 第一六八二章 有人服软

    第一六八二章有人服软

    “号外!号外!安家军空前大捷,一举歼灭日寇二十万!”

    “号外!号外!日百万大军溃败,东归之路已成梦魇!”

    “看报!看报!安家军缴获日军六面联队旗,俘虏中将三人、少将七人、官佐无数!”

    ……

    蒋介石一大早坐车前往国府,透过打开一丝缝的车窗,耳朵里听到的全部都是报童清脆而振奋的卖报声。

    街道上残留着昨夜南京市民燃放烟花爆竹的火药气息,随处可见纸筒和纸屑。市政工人正在缓慢清扫,一筐筐的残渣被板车运走。

    从十月一日开始,叙府广播电台接连播报了安家军在西伯利亚所取得的系列大捷,原本看起来似乎勇猛无敌的日本人,在安家军迅猛如雷的攻击下,仿佛一下子变得不会打仗了,今天丢一个旅团,明天丢一个师团,后天干脆丢两个师团,虽然叙府广播电台也提到了攻克新西伯利亚城的战斗是如何艰难,但战争向来是讴歌胜利者,相比于取得的巨大胜利,这点儿挫折又算得了什么呢?

    军统从日本获得的情报,证实了叙府广播电台的新闻,而且真实数据比广播上播出的还要惊人。仅仅塔塔尔斯克一战,日军四个主力师团几乎被打得半残废,待奥泽罗卡拉奇城破撤到巴拉宾斯克时,四个师团加四个独立旅团已经十不存一,仅仅这一役就送掉了十万余人的性命!

    根据第四厅由南华反馈的信息,当时对日军发起攻击的是李金龙统帅的部队,该部下辖三个集团军,拥有五百余辆狼式和豹式坦克,日军便是在这样的钢铁洪流下土崩瓦解的。

    蒋介石得到相关讯息后,不由一阵心虚,后怕不已。

    进入九月下旬,国民政府与南华之间剑拔弩张,蒋介石频频调动部队,分别从西安逼向汉中,从武汉逼向宜昌,从长沙逼向湘西,大有一言不合即武装收复西南之势。

    安家军怎甘示弱?立即争锋相对,汉中杨斌、宜昌吴立恒、湘西张弘栾、黔西石珍立即宣布总动员,同时驻守叙府的杨冠,突然率三个集团军威逼重庆,一旦战火爆发,即掐断四川与外界联系。

    杨冠兵团是由安毅和胡家林的老班底组建的部队,威名赫赫的模范营便在这个北伐和抗日的英雄之旅,依照安家军主力部队的强悍战力,驻绵阳、成都和重庆的中央军三个师以及川军各部根本不是兵强马壮的安家军的对手,席卷四川几乎是弹指间的事情,稍后贵州、湖南、湖北和陕西肯定不保,只要战事一开,中央将瞬间丢掉近半国土。

    在西南地面部队频频调动期间,南京、武汉、杭州、上海、福州等城市上空,突然出现安家军大量战机群,普通人不知道高层勾心斗角,看到战机上的飞狐标志,都大声欢呼雀跃,只有国民政府的军政要员才知道其中的厉害,许多人已经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

    九月三十日,上官云相率部由荆门、荆州开向宜昌的途中,在当阳、枝江以西的丘陵地带,遭遇安家军伏击。

    四个军在近百公里的战线上,被分割包围。根据前线反馈的讯息,当时漫山遍野都是身着迷彩服的安家军将士,同时天空中黑压压的战机起码超过五百架,再加上对方那庞大的坦克集群,怎么看都是个必输的结局。

    随后,包围圈四周传来嘹亮的喇叭声,要求中国人不打中国人,否则定会亲者痛仇者快。只要中央军弟兄愿意放下武器,安家军将保证官兵们的随身财物和武器装备丝毫不差地礼送出境。

    在这种情况下,与安家军关系良好的韩德勤在征求老上司顾祝同的意见后,宣布其率领的第八十九军退出内战,其后孔令恂的第八十军也宣布不与安家军为敌,上官云相见大势已去,命令第二十九军和新二十六军向安家军缴械。

    心腹大将上官云相部不开一枪就送掉所有部队,让蒋介石大吃一惊,立即命令其他逼向安控区的部队迅速撤退,返回驻地。

    直到这个时候,蒋介石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中央军本就不如安家军,再加上主动挑起内战,情理占亏,战斗意志和战斗力就更加成问题了。

    就在蒋介石患得患失之际,时间已经进入十月,叙府的广播媒体开始大肆渲染安家军在西伯利亚取得大捷的消息。

    在山东和华北与中队战了个不亦乐乎、制造了诸多麻烦的日军,在安家军面前就若脆弱的嫩豆腐一般,完全不堪一击,坐拥近百万大军,一败再败,最后竟然被逐出了西西伯利亚,让蒋介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蒋介石并不知道,日军由于受漫长的补给线路所累,缺少弹药和食物供应,恐怕连真正实力的十分之一都未发挥出来,只以为安家军实力果真已经达到远超日军的地步,对于安毅越发地忌惮。

    “为什么取得对日军大捷的不是我中央军呢?我就不明白,都是我带出来的学生,怎么差别那么大?安毅可是黄埔四期的……”

    蒋介石在心中无声地抱怨着,脸上一片冰霜之色。

    瞅着眼前这个局势,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安毅集团为敌了,蒋介石示意王世和把车窗闭紧,隔离那烦人的卖报声,然后头靠在后座上,闭目假寐,苦思对策。

    车子来到国府大院,蒋介石走进总裁办公室,戴笠已经等候在那里。

    蒋介石坐下,戴笠恭敬上前,低声禀告:“校长,根据情报,本月八日中秋节那天,安毅的弟弟罗绍东将军将在蒙古成亲,届时安家军主要将领都会出席,目前蒙古已经全面戒严,清查一切可疑人员,我们在蒙古以逃难和经商为名安去的五名情报人员,均失去联系,估计凶多吉少了。”

    蒋介石瞥了戴笠一眼,提醒道:“雨农,我记得现在军统所使用的无线电侦测设备,都是安毅提供的吧?”

    戴笠作恍然大悟状,垂下脑袋:“原来如此……他们肯定早就对我们的人监控起来了,这次担心安全方面出问题,干脆来个一网打尽……对不起,校长,雨农让您失望了……”

    蒋介石摆摆手,苦恼地说:“这事儿不怪你,安毅从弱到强,到今天无法遏制,是我一手造成的,若我当初坚决一点,打压狠一点,或者干脆把他派出国去担任外交武官,说不一定就不是今天这种情况。

    “雨农啊,第四厅是安毅一手创造,我是不敢放心使用他们的情报系统的,只能依靠你和纪常了。根据你对安家军的了解,我们若真是对安家军上,胜负如何啊?”

    戴笠迟疑一下,抬起头看到蒋介石鼓励的目光,硬着头皮道:

    “安毅兵出法属安南,到今天占领暹罗、中亚,犹如龙归大海,发展只能以神速来形容。法属安南和暹罗都是著名的粮仓,安毅集团在种子、农药和化肥上,又有许多发明创造,基本上粮食可以做到一年三熟,而且都能保证收成。

    “以前仅靠川南、湘西、黔西和滇南之地,养个一百万兵就有些吃不消,但现在数字扩大十倍,也不愁粮食供给。目前安毅控制的地区正在大力推行义务兵役制,新兵入伍后,一段时间内是没有军饷的,只有微薄的士兵津贴,这样部队虽然成倍扩大,但是开支方面并未增加多少……”

    “慢——”

    蒋介石有些奇怪地问道:“不给士兵军饷,难道就不怕哗变吗?他们是如何保持战斗力的?”

    戴笠解释道:“虽然士兵不发军饷,但他们的家属却得到很好的优待。一般参军的家庭,地方政府在各方面都会有优惠,若是城镇人口,军属会安排相对较好的工作。逢年过节,地方政府会组织起来前往慰问,若是在战场上立了功,地方武装部会组织政府工作人员和民兵,敲锣打鼓,披红挂彩,向其家庭赠送奖状和锦旗,并根据战功大小,酌情减低农田税赋。

    “南华土地改革后,民众的生产积极性被激发起来,同时对创造这一切的安家军感恩戴德,踊跃参军保卫自己的成果,新兵的士气很高!再加上军队和地方关系密切,书信往来不断,士兵们可以随时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对于亲人的情况也了若指掌,为了获得战功和荣誉,他们往往敢拼命,所以就造成每战各部均奋勇争先,竞相承担攻坚主力的重任!”

    蒋介石听了叹息一声:“南华的制度很好,可是我们这里却有诸多掣肘,无法效仿。那么,安毅麾下到底有多少军队?”

    戴笠扳着指头算:“顾长风、夏俭、李金龙、张承柱、叶成、杨冠、杨九霄各统帅一个兵团,每个兵团下辖直属部队和三个集团军,每个集团军包括一个直属警卫师和三个主力师,这样仅主力作战部队就有八十四个师。

    “而且,兵团直属部队下辖有防空旅、坦克旅、装甲旅、炮兵旅等作战单位,每个旅的实力都不下于中央军一个师,这样算起来,仅仅步兵主战部队就超过一百个师,按照每个师一万五千人计算,那就是一百五十万人!

    “安毅又设有两个山地军,师、团数目不详,专门用于山地作战,保守估计不少于十个师,那又是十五万人。川南设有地方武装警察部队和工程兵部队,总数超过三十个师,一旦情况紧急,可紧急转变为作战部队,这又是四十五万人!加上其空军、海军、防空兵和专业炮兵,仅仅属于安毅直属的部队可达二百五十万!

    “尹继南担任蒙古省主席后,改编了由远东共和国帮忙组建的蒙古军,根据情报,这部军队是由远东军解救的矿工、劳工和东北地区的农民组成,装备的全部都是苏制武器,战斗力极为可观,一共编成了四十五个师,每个师也是一万五千人,兵力约七十余众。此外,湘西、黔西和云南各编有两个军,再加上杨斌、吴立恒和鲁逸轩的部队,六十万可能都算是低估!

    “这样算下来,安毅可以直接调用的军队达到三百八十万,实际上一旦中央与之决裂,依照安毅集团一向藏兵于民的民兵制度,瞬间可以武装几百万的军队,中央与之对上,毫无胜算!”

    蒋介石听了脸色阴晴不定,他如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去年抗战开始到现在,安家军竟然壮大到今天这个地步。

    这个时候,蒋介石不禁开始后悔,若是去年年底果断一点,让蒋经国出任蒙古省主席职务,再配以军政大员辅佐,说不一定蒙古那七十万军队就可以收为己用。那可是全苏式装备的部队啊,又是在与日军的较量中成长起来的,战斗力肯定不弱。若是把那支部队掌握到了手里,此消彼长,今天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了。

    蒋介石沉吟许久,看到戴笠欲言又止,皱着眉头道:“雨农,有什么事情你且明言,你是我的耳目,若是我的耳目都无法告诉我真实的情况,我还能信谁?”

    戴笠大为感动,声音有些哽咽:

    “谢谢校长厚爱,雨农感激不尽!雨农是这么想的,小毅对校长还是很尊敬的,这些年来,雨农见惯了校长与小毅间的诸多矛盾,但最后都能化解,我想这一次最好还是化干戈为玉帛,重归于好。以小毅的脾气,只要中央稍微表示一下,校长到……”

    “够了!”

    蒋介石大喝一声:“就差说把我绑到安毅跟前,负荆请罪了……”看到戴笠低下头,战战兢兢的样子,蒋介石放缓了语气:“此事容我想想……现在汪兆铭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原本汪主席准备在中政会发起一个法案,强硬要求安家军退出西南,否则以民贼独夫讨伐之,但随着安家军的态度日益变得强硬,且日军遭遇西伯利亚惨败后,汪主席改变了态度,赞誉安家军乃国之虎贲,到处发表演讲,称若是中队尽皆如安家军一般,驱逐日寇指日可待。这几天日本大使馆大门紧闭,汪精卫一系突然变得低调起来,看来日军的失败,给汪精卫的触动很大。”

    戴笠低着头禀报。

    “连汪兆铭也服输了吗?”

    蒋介石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罗绍东的生日,是十月八日?”

    戴笠不敢怠慢,连忙回答:“是的,这是再三确认的消息,不会出错!”

    蒋介石点点头:“好吧,我到时候去库伦一趟,我倒要看看,安毅还认不认我这个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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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o-18oo章 第一六八三章 北水南调

    第一六八三章北水南调

    秋高气爽,蒙古南方的奥云陶勒盖,安毅正与尹继南、孙瑛浩、郑子墨、札丹巴、札穆察拉诺等人的陪同下,视察已经落成的以冶炼铜、黄金为主的大型冶炼厂。

    安毅于十月二日抵达库伦,随即便在尹继南的陪伴下,对蒙古城乡和一些大型建设项目进行考察。

    在尹继南的主持下,蒙古政府对整个地区进行了科学的统计、分析和规划,听取了专家们的意见,掀起一场大规模的建设狂潮。经过近一年的建设,蒙古地区已经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截止七月底,包括唐努乌梁海在内的整个蒙古地区人口普查数据如下:

    蒙古地区蒙古族为七十四万人,汉族五百二十一万人,哈萨克族十六万人,俄罗斯族十五万人,鄂温克族九万人,白俄罗斯族四万人,秃巴斯族三万人,其他少数民族加起来约两万人,其中汉族主要是去年年底到今年由东北和远东滨海、阿穆尔等地区迁移至蒙古,也有部分逃离华北和江淮地区、由江南集团的车队送来的难民,而俄罗斯族和白俄罗斯族,则几乎都是今年从远东迁移到蒙古企业的工厂的工人和管理、科研人员。

    目前,蒙古地区汉族和其他民族的人口比率为五比一,基本上可以说蒙古省已经是一个以汉族为主体的地区了。

    蒙古地区虽然大小河流不少,但由于降水分配不均,北部水源丰富,而中部和南部却严重缺水,尤其是在沙漠和戈壁地区,由于降水稀少,饮水更是缺乏到了极点。

    按照叙府研究院给出的建议,距离取点水单程一公里以上、或至取水点垂直高度一百米以上的乡村,皆为缺水地区,每人每日供水少于十公斤、每头牲畜供水少于四十公斤,每头猪、羊日供水少于十公斤的家庭,为缺水家庭。

    为了满足缺水地区和家庭的人畜饮水需求,政府开始大力推行修建水窖。

    根据叙府研究院的专家介绍,由水泥建造的防渗漏的水窖,只有在深度六米以下,才不致水法臭,冬季水才不会结冻,按照规划,每一口水窖的窖容量为五十立方米,每户人家有这样五眼水窖,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人畜饮水都不会发愁。

    从今年四月开始,政府派出专业的工兵部队,以无息贷款方式,为农牧民修建水窖。这样,通过特殊的引导渠,一旦落雨或者下雪,雨水和融化的雪水都会流进每户人家的水窖里储存起来。

    为了满足修建水窖需求,蒙古地区的水泥厂一再增加和扩建,原本规划中,蒙古东西南北中各修建一家大型水泥厂,但到现在,水泥厂的数目已经扩大到了十二家,即便这样,依旧是供不应求。

    部分富绅见有利可图,向政府取得了生产专利和技术,然后八方集资,先后成立了二十四家规模相对较小的水泥厂,果然是财源滚滚。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投资水泥厂根本不可能亏本,整个蒙古都是大工地,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到处都需要水泥。此外,欧洲战事爆发,作为构筑工事、掩体和碉堡的战略物资,水泥的需求量惊人,因此目前蒙古的私人水泥厂还在不断增加。

    饮水问题可以通过修建储水水窖来解决,但是要满足这么多人吃饭,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首先确认一点,要满足吃饭问题,肯定要发展农业,蒙古地区一下子增加这么多人,仅仅依靠畜牧业显然是不行的。

    实际上,蒙古境内河流还是比较多的,在河边谷地和平原地区,拥有大量肥沃的草场,只需除去杂草,稍加翻整,便是可以种植水稻的良田。另外,大兴安岭东部地区、哲里木和昭乌达南部、锡林郭勒西南部、大青山南麓、科布多、蛮汉山山区和鄂尔多斯高原的东南部,降雨量达到400mm,只需与修建储水水窖相配合,完全可以满足农作物的生长需求。

    蒙古的自然条件极为恶劣,单人单户的农业生产,根本无法在这里立足,因此政府采取的是大农业模式,和南华一样,在地里工作的不再是农民,而是农业工人。

    在加紧开垦荒地的同时,农业区首先修建的建筑是居民小区,为了节约土地,一律的四层红砖瓦筒子楼,每一层楼均有着长长的走廊,厨房和厕所都是公用的房子,每个单间大约三十个平方米左右,按照家庭人口数量,用板材隔成一个个小房间。

    在居民小区建设的同时,便是沼气池的规划和建设。

    沼气池与筒子楼、养猪厂和养鸡场相结合,在空旷的地下修建沼气池,地上修建太阳能采暖的猪舍和鸡舍,人畜粪便通过进料管自动流入沼气池内,发酵产气后的沼渣、沼液靠沼气自身压力,从出料口自动流出,一次填料可常年连续产气,中途不需要大换料,使用管理十分方便。

    沼气池除了向筒子楼提供烧水、煮饭和电灯照明的沼气外,沼液可以直接添加到饲料中,喂猪喂鸡,还可以转化为优质的有机化肥,直接施入温室或大田作物,对于粮食、蔬菜有明显的增产效果。

    为了加大种植期,节约用水,农业区广泛采用钢架塑料大棚进行种植,对农作物的灌溉大都采用滴灌技术,在大棚里安装有太阳能取暖设备,这样即便是在严寒的冬季,也可以种植耐寒的农作物。

    根据地理条件不同,在稳定河谷及平原地区稻谷和小麦生产的同时,在较为缺水的地区大力发展玉米、土豆、番薯、洋葱、胡萝卜、甜菜的种植。

    尤其是土豆,目前许多欧洲国家,包括德国在内,军队、平民都是用土豆作为主食,而蒙古地区沙漠和戈壁众多,沙地对土豆生长的形状规则极有好处,如果是泥地,土豆的生长膨胀,会往松的地方去,造成土豆的形状不规则,蒙古地区的日照时间比较长,有利于土豆固性物的积累。

    另外,种植土豆利于节水,一亩小麦年需耗水是六百至八百立方米,种土豆却只需要四百方左右,几乎节约了一半。产量方面,即便是优质小麦的亩产量也只有四百公斤,而土豆的亩产量却普遍在两吨以上甚至可以达到六吨,同样的一亩地,种植一亩小麦只够养活一个人,而种土豆却能养活三到四人。

    到目前为止,各大农场已经开辟出二百三十万公顷土地,四月份种下的第一批作物已经收成,极大地缓解了蒙古地区所面临的粮食压力。

    畜牧业方面,在安家军入主蒙古之前,蒙古的畜牧业实行的是公有制,草场和牲畜都是国家的,牧民生产毫无积极性,导致牧民生产积极性不高,牲畜的死亡率居高不下,破坏性的放牧对草场的影响很大。

    针对这种情况,政府专门作出规划,对蒙古族牧民实行了“草场公有、承包经营、牲畜作价、户有户养”的草畜双承包责任制,把人畜草和责权利有机地统一起来,有效地激发了蒙古牧民的生产积极性。

    为进一步解决畜牧业生产领域各生产要素中存在的深层次问题,又在八月推行了以草原承包到户为重点的草原承包所有权、使用权和承包制度,将一点三亿公顷的草场平均分配给牧民,实现了“用管护”、“责权利”的统一,进一步理顺了关系,使得蒙古的畜牧业发展驶上了高速轨道。

    叙府研究所根据上世纪丹麦人的发明,研究出了全新的风力发电机,开始在草原大力推行,加上独门独户包含牛羊马匹过冬用的牲畜房的三层红砖楼房、饲料青储地窖和储水水窖、沼气池的建设,牧民由逐草而居变为定居放牧,对于草场和牲畜都倍加爱护,目前蒙古地区的牲畜已经恢复到两千万头的规模。

    安毅上午刚刚走访了戈壁市的几处牧民居住点,心情不错,现在再看到规模宏大、建筑物似乎看不到头的金属冶炼厂,非常高兴:

    “这个工厂是今年蒙古十大工程项目之一,现在提前两个月完工,未来我们的用铜就不需发愁了!”

    冶炼厂厂长、五期留学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工业工程系的杨骏驰硕士介绍道:“戈壁市是由原蒙古东戈壁省、中戈壁省和南戈壁省组成,该地区铜矿石储量异常丰富,仅满都胡县、汗博格达县境内的铜矿石储量高达五亿吨,黄金四万多吨,其中我们正在开发的这个奥云陶勒盖矿井的矿石含铜品位,高达两千万吨,此外还蕴含黄金七百余吨。

    “我们这个冶炼厂相关的生产车间及附属厂房和设施,建筑多达一百二十六栋,包括鼓风系统、废热利用设施、氧气站、耐火材料加工、实验和化验室、环境保护设施、成品库、渣场、场内外运输、火电站、排水、供气、通讯、修理和仓库设施等等,车间里安装的生产设备包括备料、熔炼、吹炼、精炼、冶炼烟气收尘及二氧化硫烟气制酸、贵金属回收、炉渣处理等,行政管理与生活设施包括厂部行政管理楼、宿舍、住宅区和一所配套的包括托儿所、小学、中学和技工学校在内的教育用楼。

    “根据规划,今年年底前,我们冶炼厂可实现月产铜两万吨,明年二期工程投入运行后,可实现月产铜五万吨,待三期工程建成,其他几个铜矿矿山也会投入开采,届时可破纪录地达到十万吨的月生产规模。”

    安毅欣慰地道:“非常好,规划设计得很合理,在修建联通南北的公路的同时,通过大型钢管把水从鲁伦河引到戈壁市,满足了冶炼厂的工业和生活用水所需。待明年通上铁路后,想必戈壁市的发展还会加速。”

    “没有水可发展不起来!”

    尹继南苦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蒙古北部的水资源还是很丰富的,蒙古南北的海拔落差也不到一百米,若是通过修筑水库和挖掘隧道,倒是可以把年径流量三百亿立方米的色楞格河的河水引到南部戈壁地区来,这样蒙古大部分地区缺水难的问题就可以得到有效解决,沙漠和戈壁将很快变成绿洲和新的城市。可是综合专家们的研究后,我们省政府发现,整个投资额将超过十亿美元,需要投入二十万人用三到五年时间才能建设完成,任务艰巨啊!”

    安毅想到后世中国北部地区饱受缺水所困,黄河年年断流,北京城一到春天漫天黄沙飞舞的惨况,心里一动,问道:

    “若是二十万工人都不需要支付工资,原材料也立足于我们自己生产,那需要投入多少资金?”

    “至少也得五亿!”尹继南想了想道。

    安毅微微一笑:“我们在中亚最后一阶段的战事中,俘虏了二十余万苏军,此前我们都是把俘虏交给远东军处理,由他们来进行感化教育,然后编入部队。但自从出现大规模叛乱事件后,远东军便不再接收俘虏,由我们自行处理。

    “我们原来的计划是利用这些俘虏,修筑铁路、公路,建设要塞和堡垒,或者干脆派下矿井挖煤,现在看来,我们可以分出一半人手,和在西伯利亚会战中俘虏的十余万日军一起,纳入工程建设大军,修建水库。五亿美元听起来很多,但若是分摊到五年,每年也不过花费一亿,这点钱我们还承受得起。”

    尹继南惊讶地问道:“真要干啊?”

    “说干就干,现在不干,未来即便付出百倍的代价也未必干得起来!有了色楞格河的水,中国华北地区的沙漠化现象将得到有效改善,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事,我安毅自然不会落于人后!”

    孙瑛浩、郑子墨、札丹巴、札穆察拉诺等人听了非常感动,尤其是札丹巴和札穆察拉诺,作为土生土长的蒙古人,他们可以想象,这条沟通南北的水利工程一旦完成,会给蒙古带来何等巨大的变化。

    由蒙古北部到蒙古南部,这条人工河流将长达一千二百公里,沿途有着十余座山岭。想想浩大的工程,所有人都一阵心虚,脑子里情不自禁地浮起一个疑问:真的可以凭借人力改变大自然吗?

    难!

    实在是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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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o-18oo章 第一六八四章 对暹最后一战(上)

    第一六八四章对暹最后一战(上)

    整个九月,顾长风都在指挥部队,接收暹罗政权,整编投降部队,建立县、乡、村三级军管会,并对规模较大的土匪进行打击。

    为了防止日军从南华北部登陆,九月中旬,夏俭方面军回撤红河平原,整个暹罗战事由顾长风和安晋两部负责。

    与海军陆战队及空军伞兵部队会师于曼谷后,顾长风即派傅冠捷率第三集团军西进,牢牢地堵住北碧府考艾山通向湄南河平原的道路,其余部队则与安晋所部一起,将整个暹罗彻底扫荡了一遍,至十月初,整个暹罗局势基本稳定下来,顾长风方面军主力汇聚于塞育与塔孟之间,对暹最后一战随时都有可能打响。

    披汶.颂勘众叛亲离,但从暹罗各地撤退到北碧的溃兵及从曼谷、暖武里、大城等城市撤下的警察及武装暴民加起来,依然有十六个师的规模,在日本教官的训练下,战斗技能提升很快。

    此外,披汶.颂勘还从曼谷周边地区,裹挟了六十余万民众,如今全部都撤到三塔关南北地区,到时候还可以从中抽调人手补充到部队。

    在顾长风清剿暹罗各地残余武装之际,暹罗军多次尝试攻击诗娜卡琳水库大坝,这个位于湄空河考艾山区的大水库一旦被炸毁,北碧南部、叻武里、佛统、沙没沙空等地将成一片泽国,但在安家军守卫部队的坚决还击下,暹罗军的攻击均徒劳无功。

    暹罗军此番不顾湄空河下游上百万民众安危的举动,经过媒体曝光,暹罗军政府彻底地丢掉了民心。

    十月五日上午八时,顾长风下达了“将暹罗军残余彻底歼灭”的作战命令。

    顾长风部三个集团军及直属部队,再加上安晋的山地集群,分别从北碧的南部和东北部向暹罗军发起了总攻。

    军部设在撒拉克帕镇的暹罗第一整编军军长坤沙.坎普中将得到前方传来的消息,着急地问道:“南华军出动了多少坦克?”

    “将军,数目无法确定,不过我师整个阵地前方全部都是坦克,预计最少有三个坦克团。”守卫一线阵地的第三整编师师长农莫.塞隆上校连声音都打着颤。

    “三个坦克团……那至少有三百辆坦克,塞隆上校,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你们一定要按照日本教官传授的反坦克技巧,给予对方坚决的打击,现在的情况,坚持就是胜利。我们的日本盟友说,最多再坚持两个月,东南亚局势就会巨变,我们需要时间……”

    坤沙.坎普中将的话没有说完,电话筒里就传来忙音,估计是电话线路被雨点般落下的炮弹给炸断了。

    暹罗军第三整编师所在的比老村一线,大地在坦克的行进中颤动着,前沿阵地感觉尤其明显,修得并不结实的战壕拼命摇晃着,躲在里面的暹罗士兵,吓得手足无措。他们看看自己手中的三八式步枪,还有一些手雷、手榴弹,再看看对方滚滚而来的钢铁洪流,心中无比的悲凉。

    这仗该怎么打?以血肉之躯去对抗钢铁洪流,这不是白白送死吗?一旦这些坦克开过来,壕沟能顶什么用?

    第三师师长农莫.塞隆上校心中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放下电话筒,走到掩体前,无比绝望地看着山下阵地前沿滚滚而来的坦克群。

    第三师负责的这个阵地,两翼是三四百米高的山岭,中间有三到五公里不等的由考伦河冲积而成的平原谷地。农莫.塞隆在谷地前方,设置了三道阻击阵地,派出两个团把守,两翼的山岭上则布置了炮兵和预备队,随时可以对前线进行支援。

    暹罗人的炮兵,惊慌失措之下,对阵地前方逼近的安家军坦克实施炮击,可是很多炮兵阵地刚刚拆去伪装,就遭到了安家军空军的猛烈轰炸,大炮被炸毁,炮兵被炸死,随后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来一大片恐怖的火箭弹,将整个炮兵阵地笼罩在烟火之中。

    双方的兵力还没有直接接触,农莫.塞隆就损失了配属到师的两个炮兵营,这让他的心直往下坠。

    一旁的日本顾问脸色凝重,上月发生在西伯利亚的惨败,他已经通过情报部门获悉,对于安家军的坦克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八嘎,可恶的支那人,胆小,怯弱!有种就和我们拼刺刀,看看谁厉害,只会依靠战机和炮兵轰炸,怎能算是英雄好汉?进攻的时候都躲在坦克里,真是胆小鬼…….”日本顾问歇斯底里地大声斥骂。

    这时,安家军的坦克已经抵近暹罗军的阵地前沿,一门门坦克炮开始发出怒吼,一声声爆炸声在暹罗军的阵地上炸响。

    农莫.塞隆与慌了阵脚的日本顾问略一商量,下达了一道十分荒谬的命令,让固守一线阵地的暹罗人发起冲锋,抱着炸药包或者集束手榴弹,和安家军的钢铁洪流来一个短兵相接,利用混乱的时机,伺机将坦克炸毁。

    大多数暹罗士兵面面相觑,都不愿意这样白白送死,可是督战队架起了机枪,谁不冲锋就地正法,于是,这些暹罗士兵绝望地大喊一声,跃上战壕,面对坦克冲去。

    可是,迎接他们的是一阵猛烈的坦克炮和并列机枪的攻击,跟随在坦克后面的装甲车停住了,一边用车头的机枪猛烈扫射,一边将后门打开,装甲兵迅速从车厢里跳了出来,端起自动步枪,对准暹罗军就开始射击。

    很快,冲锋中的暹罗兵成群结队倒下,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发出哀嚎,行进中的坦克以及后面的装甲车,将这些可怜的家伙碾成了肉泥。不过,倒是有一个幸运的家伙,在前面的战友射击倒地的时候跟在趴在地上装死,待坦克压上来时拉响了集束手榴弹,将一辆豹ii坦克的履带给炸毁了。

    但一辆坦克停止前进,根本无伤大局,剩下的坦克和装甲车,依然源源不断地向前,冲向暹罗军构筑的阵地。

    农莫.塞隆看到冲上去的一个团的兵力,瞬间就被消灭光,心头不由打鼓,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消耗下去,自己统率的这个师恐怕用不了多少时间,就会全部成为坦克履带下的冤魂。

    “顶住,坚决顶住!”

    农莫.塞隆拿着手枪,冲出掩体,扬着枪口声嘶力竭地大声吼叫着,可是,农莫.塞隆站在阵地后方的山峦上,距离前线太过遥远,士兵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

    双方实力悬殊太大,即便是有督战队督战,可是由于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手段,又或者说暹罗人不够聪明,不知道躲在战壕里,任由坦克驶过战壕后从背后进行爆破,说不一定会有些收获,现在这样硬顶硬,用螳臂当车来形容也不为过。

    于是,滚滚洪流,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气势汹汹地越过暹罗人精心构筑的三道壕沟,向着撒拉克帕镇以南的比老村快速挺进,很快便冲进了村子,一栋栋平房、二层木楼,被坦克直接推翻,没有丝毫停滞地继续向前。

    没过多久,整个村子就成为了一片残垣断壁。

    暹罗军第三整编师在安家军坦克和装甲部队的猛烈冲击下,损失惨重,农莫.塞隆绝望地看着这股洪流,根本不管两侧山岭上的暹罗军,直接沿着平坦的河流谷地,向着撒拉克帕镇方向前进,威逼第一整编军军部的安全。

    农莫.塞隆虽然想尽一番心力,可是,麾下已经送掉了两个团,就连督战队都死了个精光,仅仅凭借师部直属部队和最后一个团的兵力,如何能够阻挡坦克那钢铁洪流的突击呢?

    农莫.塞隆立即叫来通讯参谋,吩咐道:“马上打电话告知坤沙将军,敌人的坦克和装甲部队已经突破我比老村防线,正向着军部进发,让军部立即调集兵力,争取围歼这股孤军深入的敌人。”

    通讯参谋敬礼离去,坤沙又与日本顾问商量了一下,命令残余各部,迅速向师部所在一侧的山峦靠拢,然后向撒拉克帕镇撤退,说不一定从背后出击,可以起到奇兵的作用。

    当农莫.塞隆刚刚在山下谷地集结好部队,突然一阵阵炮弹的破空声传来,农莫.塞隆胆战心惊,立即指示各部向两翼山岭疏散,虽然他的命令下得比较及时,但还是有大量的人员被突如其来的炮弹给炸死炸伤。

    农莫.塞隆与日本顾问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恐惧。难道说是对方的坦克部队杀回来了吗?可是炮弹是从阵地前沿射过来的,并不是后方,难道说,中队的第二波攻击部队已经到达了?

    两人没有料错,这次杀过来的是王叙伦统率的第一集团军,四个摩步师齐头并进,声势骇人。

    进攻没有多余的花样,依然是猛烈的炮火开道,接着就是铺天盖地而来的装甲车和跟随其后的步兵,呐喊着向四散而逃的暹罗第三整编师残部进行了一次急冲锋,将整个第三师打得七零八落,根本无力还击。

    随后,集团军直属炮兵旅在步兵的掩护下,抵近射击,将暹罗军设置在两翼山岭上的防御阵地全部拔除,可是,第一集团军并未向两翼山岭发起攻击,而是直接通过了暹罗军第三师的防线。

    整个突击过程不到一个小时,却差不多将第三整编师打得只剩下两个营的兵力,这时候农莫.塞隆已经有些绝望了,对方的攻势连绵不绝,再经受一次打击,估计就得全师去见佛祖了!

    就在农莫.塞隆举棋不定,不知道是不是该下令全师一口气退到连绵起伏的考艾山中,以躲避安家军一浪高过一浪的攻势的时候,师警卫营营长的苏攀.达诺气喘吁吁地跑到他面前,惊慌失措地禀告:“师长,不好了,前面……前面……又有一支南华军杀过来了,密密麻麻都是人……”

    农莫.塞隆大惊失色,慌忙炮到被炮弹炸塌一角的掩体的瞭望口前,看着正从山下向山岭上发起仰攻的安家军,只觉天昏地转,现在逃跑显然已经来不及了,部队连续苦战,体力早已耗尽,根本跑不过对手,于是悲壮地下达全员决死作战的命令。

    整个战斗进行了不到半小时,不到八百人的队伍,面对着安家军第二集团军下辖的张浩第四师一万二千多名将士的猛烈冲击,加上装备又远不如对手,因此即便占据地利,但依然犹如大海中的一朵浪花,转眼消失不见。

    第一整编军军长坤沙.坎普中将得到整编第三师的示警,知道安家军坦克和装甲部队已经突破了设置在比老村一线的防线,正向着撒拉克帕镇滚滚而来时,心中又惊又怕,他清楚地知道,虽然他现在手里还掌握有两个师,但由于缺乏有效的反坦克武器,根本无法阻挡对方的突击,第三师的失败就是前车之鉴。

    于是,坤沙.坎普中将马上打电话给在桑卡拉武里城的披汶.颂勘,向他报告了目前的险恶态势,末了说道:

    “总理,我希望我的部队能够撤离撒拉克帕镇,因为这里处于山谷平原地带,地势开阔,无险可阻,敌军的机械化部队可以肆无忌惮地冲杀到我军的营房中,坤沙绝不是贪恋人世,我只想到随着披耶嵩和披耶立两个狗贼的背叛,我们现在所掌握的军队已经不多,必须得保存实力,否则就连日本人也会毫不犹豫把我们踢开。”

    披汶.颂勘略一考虑,同意了坤沙的请求:“好吧,我现在命令你,立即率领部队撤到通帕驻防,阻止敌军渡过考伦河。”

    坤沙.坎普得到披汶.颂勘的亲口答复,松了一口气,立即在电话里对披汶.颂勘保证道:“请总理放心,我第一军绝对不会令您失望,一定将敌人阻截在考伦河以南一带。”说完放下电话,立即将参谋长叫了过来,下令全军集合,准备撤退。

    五日下午四点,暹罗第一整编军在撒拉克帕镇埋设了大量地雷,并设置重重路障后,立即全军撤过考伦河,在河岸构筑坚固的防线,准备利用考伦河天险阻止安家军前进。

    次日凌晨,安毅集团南线进攻的部队,完成了第一阶段攻势,占领了考伦河以南的所有地区。

    顾长风收到前线捷报后,指示各部暂时待命,待工兵准备好渡河器材,并且与空军协商好后才能发起进攻。

    六日中午,顾长风率领兵团部进驻排雷完毕的撒拉克帕镇,近距离指挥前线战事。

    再看看东北一线,早在四日下午,负责东北方攻坚任务的安晋,已经率部翻越他念他翁山脉,逼近了暹罗军驻守的诗纳卡琳水库北部的卡肯镇。接到总攻的命令后,山地集群六个师,加上兵团直属部队,向暹罗军发起了猛攻。

    “轰轰——”

    随着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从暹罗军驻守的卡肯镇西侧传来,稍后随着炮火进行延伸射击,小镇也受到了波及,整个镇子笼罩在一片硝烟中。

    驻守卡肯镇的第二整编军军长塞力.隆格里中将,此君系披汶.颂勘的死党,前曼谷赛马会主席,在军政府丢掉曼谷前曾担任东部军区司令,现在部队严重缩水,披汶.颂勘又委任他担任第二整编军军长职务。

    听到猛烈的炮响,曾经在曼谷身心饱受折磨的塞力.隆格里的心脏再次揪紧起来,连忙询问参谋人员是怎么回事?

    卡肯镇位于山高林密的他念他翁山脉西麓,可以说根本没有道路与外界相连,更不要说笨重的大炮可以运抵这里了。

    正是因为这儿最为安全,塞力.隆格里才主动申请带部队到此处来驻守,美其名曰防备安家军顺着水库以东的山路,从南面的大坝一路杀过来。但谁都知道,水库东岸全部是悬崖峭壁,即便有几条茶马古道相连南北,但大部队是很难通过的,但现在突然遭遇袭击是怎么回事?

    塞力.隆格里很快得到了他要的信息:安家军杀过来了,小镇的北部和东部防线遭遇猛烈攻击,敌人的炮兵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开炮,将守卫小镇的第六整编师前沿阵地炸得一片狼藉。

    在这阵排炮之后,又是一阵紧密的火箭弹攻击,这一次的火箭弹攻击,彻底使得第六整编师的前沿阵地陷入了一片火海,很多暹罗士兵连对手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赶着去西天极乐世界见佛祖了。

    这一阵猛烈炮击,使得构筑战壕马马虎虎的第六整编师,一下子丧失了一个团的兵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塞力.隆格里当机立断,下令放弃卡肯镇,向湄空河以西撤退,依靠着湄空河天险,阻挡安家军前进的脚步。

    “传我的命令,全体撤退,向湄空河以西的会镇撤退,敌人来得蹊跷,我们不知道他们究竟来了多少人,只有撤到会镇,才能更好地保卫桑卡拉武里城。”塞力.隆格里中将迅速下达了撤军令。

    不同于第一整编军军长坤沙.坎普中将,塞力.隆格里与披汶.颂勘是铁哥们儿,因此没有请示便主动选择了退却。

    第二整编军第四师、第五师得到撤退的命令,稍微收拾一下便迅速开溜,为了确保后翼安全,塞力.隆格里让第六师奋勇抵抗,入夜后自动撤退。

    第六师官兵虽然知道自己成为了弃子,但这个时候他们想撤也从前线撤不下来,炮火太凶猛了,而且安家军攻势如同暴风骤雨,连绵不绝,由于战壕太浅,加上修建的又是那种笔直的坑道,在阵地上稍微动弹一下,都有可能吃枪子儿,因此,暹罗兵只能无助地待在阵位上,一面忍受炮火攻击,一面开枪还击。

    不过正如某位先贤说的,这可是活生生的六千多人,即便是消灭六千多头猪,也得一段时间,因此暹罗第六整编师硬是抵抗了六个多小时,直到入夜前才被全歼。

    这六小时为塞力.隆格里赢得了宝贵的逃跑时间,这位第二整编军的军长,带领部队一路向西狂奔,终于在入夜前渡过了湄空河,在西岸构筑防御工事,企图抵挡安家军的攻势。

    担任攻坚任务一直冲在最前面的第一和第二山地师在收复卡肯镇后,连夜向湄空河杀去,安晋和梁子晏随后带领山地集群主力和总部机关人员,进驻卡肯镇。

    “这个塞力.隆格里还不算蠢,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逃得一点都不含糊。”安晋看到曾经是暹罗军军指挥部的房间里,作战地图都未来得及取下来,不由打趣道。

    “呵呵,这个塞力.隆格里本来就是个草包,在曼谷城,指挥调度两个正规师攻击华区,还有炮兵部队助阵,结果损兵折将不说,还硬是让我们的冲锋队给杀出一条血路,与我们的伞兵部队接上了头,在曼谷城僵持了近一天时间,可以说是军人之耻啊!”梁子晏笑着说道。

    安晋点了点头,站在暹罗人的地图前,驻足观察了一下,让参谋给追击的第一、第二山地师去电,询问现在所在位置。确认一切无恙后,才向担任此次战役总指挥的顾长风去电报捷。

    塞力.隆格里如同丧家之犬,没命地向会镇逃蹿,为了滞缓追兵追击,塞力.隆格里又抽调了三个营,在山路的沿途设下阻击阵地,虽然为此又丢掉了一个团,但全军总算是安全地撤过了湄空河,来到了会镇。

    塞力.隆格里感觉到自身安全后,才惊魂未定地向桑卡拉武里城的披汶.颂勘汇报遭遇安家军主力攻击的消息。

    “不可能!绝不可能!卡肯镇位于群山万壑之间,敌人是从哪里钻来的?难道他们还会飞不成?”披汶.颂勘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也不知道,但我敢保证,我说的句句是实。若不是安家军的主力,他们哪里来的重炮?还有一种奇怪的带着焰尾的炮弹,一炸一大片,我亲眼看到一个排的官兵,就在我的望远镜里一下子消失不见了,若不是我逃得快,恐怕也会被留在卡肯镇!”塞力.隆格里有些沮丧地说道。

    火箭弹这种东西可不是凭想象就可以虚构出来的,因此听到塞力.隆格里这番话,披汶.颂勘便知道自己的心腹没有说谎,心里不由一阵惊慌,问道:“会镇过后就是通艾镇,再过来就是桑卡拉武里了,你有把握守住湄空河吗?”

    “我要增援,我的第六师已经扔在卡肯镇了,撤退路上,又留下一个团阻击敌人,我现在手里只有两个不满员的师。另外,敌人的炮火太凶猛了,我要求炮火增援,否则无法有效压制敌人的渡河部队……”

    披汶.颂勘沉吟一下,道:“好,我给你调两个师过去,至于炮兵,此前根本没想到敌人会从东北方杀过来,全部配备到南线去了……这样,我把新编成的一个迫击炮团给你调过去。记住,一定要守住湄空河,否则军法从事。”

    第二天清晨,山地一师和二师推进至湄空河东岸,停止前进,隔江与暹罗军对峙。一师师长张风华、二师长黄立轩凑在一起商量了下,决定不给对手以喘息的机会,命令师属炮兵部队向对岸开炮射击。

    虽然一夜之间,暹罗军在河东岸已经挖掘了战壕,但还是损失了不少人,这让塞力.隆格里在军部气得直跺脚,可是又无可奈何。

    第二天中午,山地集群的后继部队赶到了湄空河东岸,安晋用望远镜看了看对岸的敌军,笑着说道:

    “我们现在大军已至,接下去就该筹划渡河作战了,命令工兵,在晚上八点以后开始搭建浮桥,这次让第十师作为突击部队,先行渡河,占领对岸的滩头阵地,随后第十一师、第十二师迅速跟进。晚上九点,所有火炮向对岸发动猛烈的炮火攻势,为全军渡过湄空河作掩护!”

    命令一下,一直担任预备队的第十师、第十一师和十二师将士,立即开始利用山区丰富的林木资源,准备渡江的木排和竹筏,工兵部队也开始紧张地准备搭建浮桥的物资,提前准备好材料。

    ~~~~~~~~~~

    :唔,构思战役很辛苦,今天又更新迟了!

    对暹罗的最后一仗必须得写一下,否则稀里糊涂把人家几十万平方公里占下来,连个交代都没有,太说不过去了!

    唔,力争前五十位,继续恳求弟兄们的票票支持!RO!~!

章节目录 第一八三〇章 后方与前方

    正文]第一八三〇章后方与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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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介绍:
一个卑微的生命来到战火纷飞的民国时代,一次次的挫折与伤痛导致他一次次的迷茫与觉悟,面对军阀遍布、民不聊生的动荡世界,面对强权、国耻、沦丧、热血……这个只为了好好活下去而苦心钻营的麻木看客,不知不觉被卷入一次次的历史大事件中,糊里糊涂走上了从军之路。
无可选择的万里征程,打造了一个内心执着坚定、外表厚颜无耻的另类军人,在历史的夹缝中沉沉浮浮数度生死最终却能顽强活下来,成为一个绝无仅有令人爱恨交加的铁骨抗日英雄……
铁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铁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铁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