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 杨琼是渔人
杨琼坐在白县长办公桌对面,笑盈盈看着白县长,美目顾盼流转,风度优雅高贵,香水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小嘴巴抿了抿,给人以无限遐思。
大美人可是杨常务副部长的爱女,白县长不敢有半点亵渎之意,然而,面对目光缠绕、白肤胜雪的杨琼,他仍然激情潮涌心神不宁,难以抑制。
美人好比花朵长在野外,能不能采摘男人还是十分理智。可以采摘,肆无忌惮,必采摘到手而后快;不可以采摘,小心侍候着,充当护花使者角色,绝不敢贸然越雷池。
白县长努力镇住心神,面对杨琼,身体坐得笔直。
杨琼坐在白县长对面,目光直视白县长,显得随意和肆无忌惮。
杨琼背景太大,白县长感觉到,尽管自己作为县长,在杨琼面前目光仍然躲躲闪闪,不怎么敢与杨琼对视。
白县长心里纳闷,昨天他与杨琼从首都乘飞机回河西省座位挨着座位、中午一起吃饭,杨琼没说事,今天她从省上回到县上就说事,且明知自己忙,挤开一众人,看样子还不是小事。
杨琼说话了,未曾开口先一笑,妩媚顿生,她抬手掠掠大波浪式秀发:“白县长,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从福祉县过境,福祉县旅游大开发大环境形成,然而,福祉县各级领导干部从思想到行动,还没有人真正跟得上旅游大开发的大好形势!”
白县长内心吃惊,杨琼还真讲到点子上了,福祉县要大力开发旅游业,大家口号喊得满响亮的,可旅游为何物,真还没有人讲得清楚明白。
福祉县从古到今没有人干过旅游业。如今每会必讲旅游大开发,那也只限口号式的泛泛而谈,就连讲的人内心也感觉空荡荡的,不知旅游为何物,概念空洞,只把讲旅游大开发作为时髦的体现。就像给自己穿件时髦的漂亮衣服,仅限于外貌打扮而已,给思想上理解的旅游、实际开展工作的旅游不沾边。
白县长看着杨琼点点,赞成杨琼的观点。
可以这样讲,福祉县现在争取到了发展旅游业的条件,干部队伍没有一个人懂旅游,别看大家都在讲旅游,逢会必讲旅游、逢汇报工作必讲旅游,白县长心里明白。那是瞎起哄,盲人摸象,都讲自己摸着的样子,其实自己摸着的根本就不是象,是猪也未必。
“我有个建议!”杨琼神态认真,不是请示,而是已经决定语气,“党校办个短期培训班。我负责从省职业专科学校请旅游授课教师讲课,宣传部、广播电视局、旅游局、县委办公室、县政府办公室、文教局、有关部门。各乡镇分批次培训,让全县领导干部思想上对旅游有明确的概念,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旅游,应该从哪些方面抓旅游工作,从而解决目前瞎子摸象的旅游观念!”
“好,这个建议很好!”杨琼讲到点子上了。白县长语气肯定,在省职业专科学校请教师来福祉县授课,把全县领导干部培训一次,让所有领导干部思想上有一个完整的旅游概念,这的确是当务之急。他当即拍板,“这项工作交给杨县长具体负责,包括在省上请教师,党校方面我给他们联系,杨县长有什么安排,他们听你调遣!”
“既然白县长安排我做这项工作,我就要按照我的一些想法实施,如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请白县长批评指正!”杨琼话讲到这里停顿下,“我还有个建议!”
看来杨琼在旅游大开发上是动了脑筋的,找准了问题,看到了实质,白县长说:“有什么建议尽管讲,杨县长!”
“只搞短期培训还不行!”杨琼目光焯焯,用手掠掠额上的秀发,“我准备在县级各部门、各乡镇选拔三至四十个人,送出去培训、考察,派到国家级五a景区学习考察、送到旅游强国学习考察,使县里尽快形成旅游大开发的管理骨干队伍!”
杨琼张嘴就选拔三至四十个人,值得注意的是,她要自己选拔。
要知道,选拔干部可是组织部门的事情,况且选拔三至四十个人,人数之多、影响之大可是前所未有。都知道福祉县要大力发展旅游业,这批人将来是县里的主力军、骨干力量,这可是大事情,不能说选拔就选拔。
选拔干部归县委管,杨琼要自己选拔,白县长内心引起警惕,不应声,目光移向杨琼目光。
杨琼看到白县长迟疑,她目光灼灼,气势逼人,强悍女人一旦做出什么决定,达到目的决心往往比男人更加坚定。
白县长突然感到种不祥预感,难道杨琼不想离开福祉县,下派锻炼时间结束要留下来?
这种预感太突然,以前根本就没有想过下派锻炼干部要留下来的事情,福祉县是山区县,太过偏僻,经济不发达,国家级贫困县,没有人要留在福祉县,他们到福祉县不是为了建设福祉县,是为了镀金,完成干部成长破茧化蝶的过程。
可杨琼要留下来,给人种破天荒感觉,白县长内心意识到,这不应该是件好事情。
白县长不动声色道:“干部选拔工作县委负责,你的建议很好,我抽时间给张书记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好不好!”
“那好吧!”杨琼站起身,离开了白县长办公室。
白县长原本在忙工作,杨琼这一搅和内心乱起来,心绪怎么也不能平静。
无需细细思考,想想就知道了,杨琼留下来不可能做副职,只能做正职。正职也不可能做人大主任、政协主席,她留下来,要么做县长、要么做书记。如果真这样的话,事情就出来了,自己和张书记其中一人得给杨琼腾出位子。
谁腾出位子?白县长认真分析,杨琼来至省直机关,福祉即便现在进行旅游大开发,也是山区农业县,主要工作还是农业农村工作,杨琼如若做书记,缺乏农村工作的经历,工作决策时难免失误,这样会给农业农村工作带来损失,因此,杨琼极有可能做县长,县里有书记把关,农业农村工作就可以正常推进。
得出这个结论,白县长推测,杨琼留下来十有**做县长,真那样的话就得自己腾出位子。
白县长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这种滋味只能憋在心里,不敢声张,毕竟这是自己的分析,说白了,只是通过现象分析猜测,不是组织决定,如果自己议论,反到要负纪律责任。
白县长由此发现,杨琼目光远大,有野心,她要做留在福祉县的基础工作,培养一批自己的队伍,为她所用,要在福祉县一呼百应,形成强大势力,听从她指挥。
杨琼要亲自选拔三至四十个人,不能不说是大手笔,三至四十在福祉县可以覆盖重要乡镇和部门,从而达到左右县里权力的目的。
张书记在福祉县工作这么些年,他的势力还没有达到覆盖全县的能力,杨琼上来就搞黄铺第一期,可见她对权力的控制欲。
杨琼大张旗鼓选拔人,所有人都知道是杨琼看重自己,这些人现在不会怎么感谢杨琼,也意识不到被杨琼选拔的重要性,杨琼是下派领导干部,锻炼期满要离去,况且这三至四十人级别太低,杨琼走后他们够不着,不会想到去巴结杨琼。
然而杨琼留在福祉县情况就大不相同了,杨琼直接领导他们,他们也以杨琼信任为荣,加上杨琼有深厚的政治背景,巴结感谢杨琼还来不及呢!杨琼成了他们的领导,不存在够不着的问题,直接走进杨琼帐下,心甘情愿听从杨琼调遣指挥。
这样一来,三至四十个人就成了旅游大开发黄铺第一期,杨琼亲手培植起来的亲兵。有三至四十人的亲兵,加上自己的背景,杨琼即便做副职领导,也足以左右福祉县局势,更别说做正职,到那是,杨琼可以在福祉县一手遮天。
白县长顺着思路分析下去,作出肯定结论,杨琼要留下来,必然任正职,下派锻炼两年,任正职的条件具备,何况杨琼下来时就已经是正处级别。
分析得出肯定结论,白县长大惊,杨琼要留在福祉县任正职,有如世界某超级大**队进入中东地区某小国,简直就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没有什么理由可以阻止、也没有人能够阻止。
杨琼要任正职,这是件非常严重的问题,不可以声张,也不得把自己分析的结论泄露出去,只能憋在心里,他有种束手就擒的感觉。
白县长头脑中冒出个成语,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福祉县与大树县竞争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过境,可以用大打出手形容,一些人为此仕途终止、一些人还有可能进监狱了结残生,最终得利的却是冷眼旁观的杨琼。
县长位子就这样眼睁睁让杨琼夺去,白县长心有不甘,他得力挽狂澜,阻止事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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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六章 杨琼发声
杨琼好比玄幻小说中描写的绝顶高手,在福祉县、大树县为争夺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大动干戈时,身处遥远天际,冷眼旁观,不动声色,见两个县分出胜负时,巨手轻轻一伸,胜利果实悄然落进她手里。
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情,白县长心有不甘,他想起个民间谚语,“猫扮甑子替狗干”,张书记、自己、徐建川一干人把一甑子饭合伙从桌上扮倒在地上,却被杨琼全占去吃个干净,一干人只能望着,成就杨琼的政绩。
秘书记小刘第三次走进办公室,见白县长沉着脸不看他、不吭声,知道白县长有事,不敢打扰,转身就要退出去。
“叫他们下午再来!”白县长轻声道。
隔壁秘书办公室坐着不少部门领导同志,排着轮子要向白县长汇报工作,白县长心乱如麻,听不进去,刚才杨琼到办公室来透露的情况毕竟太过突然,让人难以平静,涉及到自己的去留、前程,对权力再淡定的人这个时候也不能淡定。
白县长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得让自己冷静下来,调整好情绪才能工作,他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对部门领导汇报工作的判断,从而做出错误决策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白县长从来没有这样过,杨副县长进办公室没多久情绪大变,秘书小刘不得而知,他不敢问原因,作为秘书,只能无条件执行领导指示。
小刘赶紧走出白县长办公室,把一干部门领导打发走,有部门领导悄声问小刘秘书,白县长怎么了?
小刘秘书道:“白县长有更重点的工作上午必须完成,怎么,你有意见?”
谁人胆敢对县长有意见。巴结县长还来不及呢,问的人忙缄默其口,赶紧退出秘书办公室。
白县长内心不能平静,体制内就这样,人事变动,直接导致人生走向。福祉县争取到南北公路大通道过境,看似好事,对于一些人来讲,噩梦从此开始,这是没有办法回避的事情,体制内就如此。
手机振铃,白县长不想接,拿出看,徐建川手机号码。他接起。
“白县长,文件拿到了,我和小彬正在去机场的路上,下午就可以回县里了!”电话传来徐建川兴奋的声音。
“知道了!”白县长冷淡语气,手机收了线。
手机收线后白县长都觉得奇怪,这么重大的事件,事关福祉县千秋大业,百姓安居乐业。自己仿佛已置身世外,给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争取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前后足足用了十个月时间。其间的辛苦、焦灼谁人理解?内部出了间谍后,情况对福祉县十分不利,一度还准备放弃竞争。在首都准备材料最后一搏时,国家高层发话,白县长绝望了,但徐建川没有放弃。好在国家高层洞烛幽微,没有固执己见,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才取得过境福祉县的最后胜利。
来之不易,值得庆贺,听得出来。徐建川说话声音异常激动,很可能流着泪水,成功的激动、胜利的兴奋,喜极而泣。
“知道了!”白县长却是淡淡的语气,竞争胜出仿佛与他没有多少关系。
徐建川是何等敏感之人,听出了白县长话有问题,这么大的胜利,即便白县长身为县长,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情绪,话语也不致于如此冷淡,冷淡得有些冰寒,不正常,应该有原因。
徐建川没有声张,说:“白县长,小彬说了,我们到县里后直接去你办公室!”
“好啊,来吧,晚上我给你和小彬接风!”白县长道。
电话收线后,白县长轻叹一声,自己就要离开福祉县,体制内就这样,不管你在一个区域内是什么官,即便是顶天的官,一旦离开,在那里除了留下一堆骂名,所有的影响随之消失。
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如今体制内为官就如此,不管你曾在那里树大根深,最终有如轻风吹过一样不见踪影。
白县长是个控制得住情绪的人,他觉察到杨琼有留在福祉县之意后,乱了心思。
杨琼从白县长办公室出来径直去张书记办公室,她在张书记办公室给白县长办公室一样,首先汇报党校办短期培训班、由她到省职业专科学校请教育师授课的事情,接着讲了由她选拔三至四十个人到国外、国内风景区考察学习。
杨琼提出由她带队,近组织光明乡、宣传部、旅游局、财政局考察。国内主要去七寨沟、李家界、红山、画山等国内五a景区考察学习,国外去新、马、泰、韩、日,欧、美考察学习。
张书记沉浸在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过境福祉县的喜悦中,想到杨琼马上锻炼期满就要回省上,他不但没有起疑心,还对杨琼分管工作站好最后一班岗、积极主动投入到旅游大开发工作去感到十分满意,他问了杨琼具体哪些人参加,杨琼讲了考察人名单。
张书记原则上同意杨琼建议,但有一个人张书记不同意,说:“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刚刚争取过来,景区规划、招商引资、打包租赁等工作还没有理顺,徐建川这次就不去了!”
“他必须去!”杨琼毫不让步,据理力争,“县上、乡上的工作纵然很多,但徐建川从现起主要工作是旅游大开发,万峰山旅游开发得怎么样,规划设计很重要,据我了解,徐建川没有旅游工作经历,也没有系统学习过旅游专业知识,这样不利于万峰山旅游业开发,他必须去考察学习,提高感知、认知水平,这样才有利于福祉县旅游大开发工作的顺利展开!”
杨琼态度坚决,作为县委书记,他有一票否决权,完全可以否决杨琼的建议,然而,张书记明白自己不能否定杨琼的建议,杨琼有背景,如果自己要否定杨琼建议,就等于自绝于仕途,那样的话自己想为党和人民干事业都不成。
现在的福祉县可不是原来的福祉县,原来的福祉县大家一起守着农业、林业奋斗,一年下来以粮食、木材积累财富,有几个作坊式的工厂到死不活,现在的福祉县是要广招地球来客,可以不依靠农业发展经济,且发展经济的空间突然增大,遍及各行各业,甚至高科技。
因此,开阔眼界、解放思想显得尤为重要,张书记可不愿意戴思想不解放、实足土包子干部的帽子。
张书记明白自己职务,作为县委书记,他在福祉县否定别人的建议有这个权威,若是否认杨琼建议就得审慎,杨琼回去对老爸讲,自己只懂农业、林业,不懂抓住机遇发展经济,就一个土包子书记,自己还想在福祉县做县委书记,那只能是下辈子的事情。
张书记见杨琼坚持自己意见,问:“考察需要多长时间?”
“暂定一个月!”杨琼说。
一个月时间,张书记算了算,还别说,徐建川在这个时候离开一个月,张书记心里还真没有底,他说:“安排钱大明去,怎么样?”
杨琼冷哼声,道:“钱书记应该是抓农业、林业的好手,但抓旅游经济,恐怕就不那么合适!”
杨琼就是杨琼,有省委组织部老爸背景,在张书记面前讲话也没有轻重,但她的话又不无道理,现在的张书记,担心杨琼把自己也划着钱大明一类搞农业、林业的土包子干部,组织很有可能对自己另眼相看,自己就惨了!
既然不能否定杨琼建议,张书记就只能同意,但张书记是县委书记,杨琼只不过副县长,他说话自然有书记的方式:“好吧,我和白县长商量下,如果时间允许,安排徐建川考察学习!”
“砍柴不费磨刀时,请张书记认真考虑我的建议!”杨琼来一句。
怎么这样没有规矩,在福祉县,还没有人胆敢对书记这样讲话,即便杨琼有背景,讲话也应该注意方式,可杨琼就这样直来直去,张书记内心很不高兴,但没有表露在脸上来,杨琼就要走了,给他争执有害无益。
“杨县长刚才好像说要商量两件工作吧?”张书记避开考察学习的话题,问杨琼要谈的第二个话题。
“是,张书记!”杨琼看着张书记,目光焯焯,神情谪定,身体坐得笔直,胸器骇人。
张书记看着杨琼,心赞道,好个大美人,身材、容颜、气质,那样的娇人,只可惜杨琼是水塘里的莲花,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男人头脑中有时少不得乌七八糟的杂念。
杨琼俏脸微仰,目不斜视,在县委书记面前,也略带傲人神情,她用手掠掠大波浪式秀发,严肃认真道:“可以这样讲,旅游业已经成为福祉县新的增长点,同时,旅游业又促进了福祉县经济转轨变形,但是,我们的领导干部从思想认识到工作方法,还是原来的样子,不适应新形势下的县域经济发展,这不能不引起我们的重视!”
杨琼如此讲话,张书记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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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七章 昭然若揭
杨琼的话虽然有道理,但不管怎么讲也不是很妥当,毕竟……这怎么说呢,张书记是福祉县的县委书记,在县委书记面前讲这番话,有指责之嫌。
张书记愕然,感觉吃憋,不好接话,这些年自己带出来的福祉县干部队伍,突然间不适合福祉县的经济发展了,伟人不是讲过在发展中学习、在实践中学习吗?杨琼对福祉县培养教育多年的领导干部全盘否定,这是何意?
看着侃侃而谈的杨琼,张书记疑窦顿生。
杨琼话完看着张书记,目光灼灼,俏脸微红,抬手轻轻掠下秀发,姿势优雅面色妩媚。
“杨县长讲得有道理,干部队伍如何适应经济发展,应该引起县委的足够重视!”张书记不接话不行,他顺着杨琼话讲,他不想给杨琼争执、更不愿意发生不愉快,杨常务副部长宝贝千金还不到三个月功德圆满,回去后要想她不在杨常务副部长讲坏话,还得忍让。
“张书记,”杨琼目光平视张书记,神情自信,“在福祉县旅游大开发序幕拉开前,我到有意亲自组织培训一批骨干领导干部,使福祉县干部队伍在旅游大开发工作中,发挥中坚骨干力量作用!”
张书记内心震动,杨琼要“亲自培训”,突出她亲自抓这项工作,杨琼锻炼马上结束,难道是提醒自己要重视他的鉴定?
给杨琼怎么写鉴定,张书记已经有安排,由县委办一个副主任负责,张书记指示,福祉县旅游大开发作为杨琼分管工作,功劳全算在她身上。完全由她一个人促成,他已经把这个意思委婉告诉了杨琼,杨琼也表示了感谢,可现在提出这事,张书记就有些不明白了。
张书记看着杨琼,笑眯眯道:“杨县长能不能把建议讲明白一点!”
“是。张书记!”表象上,杨琼对张书记还是十分尊敬。
杨琼讲了自己的建议,由她负责选拔三至四十名有培养前途的年轻干部,亲自组织培训,促使福祉县懂得经济发展的干部队伍迅速形成。
杨琼话落音,张书记意识到杨琼有可能不走了,她要留在福祉县,这三至四十个人以后就做为她在福祉县的班底,他的内心不能平静。
张书记在体制内这么些年。杨琼这么明显的做法他给白县长一样看得透彻,他也给白县长一样,意识到杨琼要留下来,随即想到了留下来的任职,应该不是做副县长、副书记,更不会做人大主任、政协主席,杨琼下派锻炼功德圆满,要做县长或书记。
想到这么一个结果。张书记内心巨震,杨琼要做县长或书记。这就意味着,他与白县长任中一人要给她让位。
“让位”,这给“政变”差不多意思的词语出现在头脑中,张书记面色微变,只一瞬间,恢复常态。县委书记这些年磨练出来的功底,也不是那么容易暴露自己心迹。
张书记内心怎么不巨震,在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刚刚竞争到手、旅游大开发即将全面推进之际,有人要来挤县长、书记位子。福祉县情况摆在那里,明眼人谁看不透彻。旅游经济、高科技经济齐头并进,三、五年福祉县完全有可能成为河西省经济强县,这是多么大的政绩啊!
到那时,杨琼有平台、有政绩,前途无量,谁也不可阻挡她在仕途高歌猛进。
可现在,自己或白县长其中一人必须为她让位,张书记内心怎么不震惊。
张书记就是张书记,尽管内心已掀起惊天巨浪,面色依然平静,云淡风轻,保持微微笑意,他看杨琼,说:“这个建议很好,我安排组织部选拔三至四十个有培养前途的年青干部,由杨县长负责培训!”
由组织部选拔三至四十个人,交由杨琼培训,张书记的做法既乎合组织培养发展干部队伍的原则,又不动声色中瓦解了杨琼撇开组织自建班底的作法。
“一般培训,就不劳动组织部了,由我负责!”杨琼淡淡语气,她才不吃张书记那一套,自己认定的事情,不可否定。
建设干部队伍这么重大的事情,原则性强,组织严密,有一整套完整的工作程序,一个下派副县长居然要撇开组织自行其事,张书记要一口拒绝。
张书记不是县长,是县委书记,主管干部队伍建设,对一切不符合干部培养原则和程序的做法有否决的权力,可张书记回头一想,杨琼是什么人啊,她之所以肆无忌惮,是因为她有省委组织部资深常务副部长的父亲,投鼠忌器,还是不拒绝为好,事情没有到最后一步,与杨琼搞僵了自己吃亏。
想透彻了这一点,张书记笑眯眯道:“难得杨县长对旅游大开发工作极端的热忱,对适应福祉县旅游大开发干部队伍建设极端的负责任,干部队伍建设迫在眉睫,应该放在县委工作的首位,近期我去组织部、党校搞次调研,把培养建设一支适应福祉县经济建设干部队伍提到议事日程!”
“感谢张书记对干部队伍培养建设工作的重视,”杨副县长目光平视张书记,“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已经确定从福祉县过境,福祉县经济腾飞需要适应经济发展的干部队伍,更需要现在就行动,脚踏实地,只有这样,万峰山才能在三年内建成国家级五a景区!”
“好吧,这事我与白县长商量下,如果可行,召开常委会议研究决定!”张书记决定用拖的策略,接下来再用常委会议做挡箭排,杨琼不是县委常委,没有话语权,常委会议决议,她得无条件执行。
“好吧,”杨琼站起身,做出要走的姿势,“我听张书记指示,这段时间我去各乡镇、各部门走走,从中选拔一些德才兼备的年轻同志,安排他们学习!”
张书记真的有些无语,杨琼的话相当于最后通牒,这事同意她要做、不同意她也要做,你看着办吧,张书记。
看着杨琼离开办公室,张书记怒火中烧,杨琼还真舍不下福祉县了,得想个办法阻止,不然自己不保,福祉县干部队伍也不能保持稳定。
张书记个人坐在办公室,绞尽脑汁,搜索枯肠,可还是想不出好办法来,毕竟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千金随便一个动作,七品芝麻官应付起来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杨琼回到办公室,俏脸霜雪,美得冷艳,她内心嘲笑白县长、张书记,螳臂当车,也阻挡得住自己前进的步子?
选拔人才的工作不能停止,杨琼清醒的认识到,这里面有个时间差问题,自己下派锻炼时选拔的人才、与自己做了福祉县正职领导选拔的人才有区别,现在选拔的人才纯粹是个人对他们的信任和赞赏,以后选拔的人才要走程序,况且得组织部门出面,这样就冲淡了他们对自己的凝聚力,对组建自己的班底不利。
杨琼绝不是莽撞之人,与书记、县长争锋而对自己不利,他有底气,老爸做后盾,福祉县没有人拿她奈何,何况自己是培养人才,开发旅游业,正大光明,谁反对,谁不支持,谁就以老经验应付新生事物,典型的土包子。
杨琼心里雪亮,福祉县可是以旅游经济为龙头,还要发展高科技产业,只要县长、县委书记戴上土包子帽子,他们的仕途也就走到尽头,与自己争锋,难道他们不为自己前程掂量、难道他们不想前程走得更远一点,因此,她算定张书记、白县长不会硬扛这事。
选拔人才需要人,需要能人,同时还是熟悉福祉县干部队伍的能人,只有这样的能人协助自己选拔人才,选拔出来的人才才有实实在在的意义。
这样的能人必须进得杨琼法眼,杨琼头脑中第一个浮现出徐建川,徐建川可称得上福祉县的大能人,她笑笑,摇摇头,否定了由徐建川协助她选拔人才想法。
徐建川注定是自己的人,工作上是自己的爱将,徐建川是福祉县旅游开发、高科技经济发展不可缺少的人才,现在许多工作需要他去做,由他按照自己的思路行事,自己要接手福祉县工作,基础工作还得由徐建川夯实,因此,协助她选拔人才的人不是徐建川。
杨琼头脑中浮现出第二个人,个子不高,白白胖胖,儒雅斯文,曾是张书记秘书,做过县委办副主任,福祉县干部队伍熟悉,赋闲光明乡,明显靠拢自己,此人才华出众,有他协助自己选拔人才,不二之人。
杨琼没有过多迟疑,用办公室电话拨了个号码,“嘟、嘟”声传来。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楚云飞惊喜、谦卑的声音:“你好你好,杨县长,我是云飞!”
杨琼冷冷问道:“你在哪里?”
听了楚云飞回答,杨琼说:“下午来下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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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八章 危机
杨琼高调提出要亲自己选拔人才培训一事,引起了张书记、白县长高度警惕,也许杨琼就只是想着下派锻炼结束离开福祉县之前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这当然最好,如若不是只做实事那么简单,事情就复杂了。这事涉及到领导干部队伍思想动荡人心不稳问题,特别在南北公路大通道过境工程启动在即、旅游大开发拉开序幕之际,干部队伍思想动荡人心不稳是大忌,张书记、白县长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当然,对自己去留也十分关切。
但张书记、白县长又明知这是个人猜测,不能讲出去,如若讲出去,福祉县干部队伍难免不发生动荡,思想不稳定,影响工作推进。上级组织若是知道这事,也会严厉批评,书记、县长怎么可以随便猜测,干部队伍有着严格的管理制度,也是可以随便猜测的,况且县长、书记沦为无端测小人,也显得有失水准,两人只能把这事憋在心里。
下午上班时,张书记通过中午分析,觉得杨琼要选拔三至四十名骨干部培训这事应该给白县长讲,白县长是不是也意识到杨琼有可能留在福祉县的事情,白县长的政治敏锐性自己还是知道的,官做到县长这一级,没有政治敏锐性,根本就坐不上这个位子。
想到这里,张书记觉得,如果白县长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事关重大,两人得联手应对,不能明哲保身,现在情况不明,谁被调走也难说,两人共同应对,或许能避免猜测的事件发生。
张书记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白县长办公室电话:“白县长啊,我是老张!”
“你好,张书记!”白县长立即回应。
白县长还是平常语气,但张书记还是从语气中听出了异样,他证实了杨琼培训人员的事情找过白县长,他说:“杨县长找我商量。她决定亲自选拔一批有培养前途的年轻同志,对他们进行旅游大开发培训,这事我没有表态,想听听白县长意见!”
“杨县长也找过我谈选拔三至四十名年轻同志培训的事情,我没有同意,说可以向县委建议,由组织部门负责选拔人员培训!”白县长就在张书记提起这事瞬间,知道张书记内心了,他便如实讲了杨琼找自己的情况。
张书记语气缓慢。听起来若无其事,却分明是质疑:“在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过境、旅游大开发重大工作来临前,培训一批骨干量是好事情,不过……”
“张书记,”白县长知道张书记内心了,既然与自己有同样的猜测,两人就应该联手应对,他打断张书记的话。“我过张书记办公室来下吧!”
张书记想想:“好吧!”
张书记放下电话,不到五分钟。白县长来了。
张书记已经在待客区等候白县长,白县长见张书记站在那里,快走两步,把手伸向张书记,张书记伸手迎住白县长的手,两人握起手来。
两只手握在一起时。两人才发现,两人搭档这么些年,很久没有握过手了,危险迫近两人,两人手握手。可不是表示亲热、也不是礼仪,而是有结成同盟共同应对的意思。
两人显然意识到这一点,看着对方笑笑,即便两人都是表演高手,也流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神情。
两人坐下,秘书小王给白县长泡了茶,退出办公室。
两人对坐着,竟然无话可谈,想想也是,谈什么呢?谈两人恐惧个小娘们,被个小娘们逼得无计可施,两人只得联手应对,但如何应对,却毫无主意。
仿佛超级大国飞机轰炸恐怖分子阵地,恐怖分子武器根本就打不着超级大国的飞机,只能干瞪眼,挨轰炸的份,不敢吭声。
两人枯坐着,内心都知道商量什么事情,可就是不知道从何开口,明知商量也没有结果,但又希望携起手来,同舟共济。
白县长手机突然响起来,在书记办公室接手机可不礼貌,他掏出手机准备掐掉,看是徐建川的,抬头对张书记说:“徐建川电话!”
“快接!”张书记想也没有想,徐建川从首都回来,带回来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过境福祉县文件,带回新的信息,同时,张书记内心想到了,他要是没有猜错的话,白县长此刻也想着徐建川,徐建川有办法,有点子,也有不同于一般人的背景,这事给徐建川摊出来,说不定还真有转机。
白县长接通电话。
“白县长,我回来了,有时间吗,我要给你汇报工作!”徐建川急促高昂声音。
“我在张书记办公室,你到张书记办公室来吧!”白县长回答。
“我马上过来!”徐建川电话收了线。
白县长电话收了线,目光直直的看着张书记,他内心果然给张书记想在一起了,这事应该讲给徐建川听,或许,徐建川有办法化解,他说:“这事是不是给徐建川讲一下,听听他的意见!”
“我也这么想,”张书记也知道徐建川与白县长关系,并不忌讳,“或许他能够阻止可以能发生的事情!”
两人意见高度合拍,这可是第一次,要知道,实行常委政治体制的政府,政党一把手与政府一把手要完全合拍,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有在遭遇共同危险时,才能从内心到形式做到真正合拍。
徐建川急匆匆走进张书记办公室,脸上冒着汗水,尽管在书记、县长面前,仍然掩饰不住内心兴奋:“张书记、白县长!”
“辛苦了建川,坐,快坐!”张书记、白县长几乎同时叫道。
“不辛苦!”徐建川也不管茶几上是张书记还是白县长的茶盅,端起来就喝一气,然后把旅行包放在地上,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叠文件。
徐建川把文件放在茶几上,从文件中拿出两份,一份递给张书记、一份递给白县长,说:“这是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过境福祉县的文件,国家电力总局、交通部要求福祉县立即组织征地、拆迁工作,以便路桥公司尽快入场施工!”
张书记说:“白县长,这项工作由你负责,政府成立个征地、拆迁领导组,你任组长,有关职能部门参加,按照国家电力总局、交通部要求,尽快把过境土地交给他们,让他们尽快施工!”
“好吧,这方面工作由我负责,明天开会,争取后天征地、拆迁工作队开赴现场,一个月内,完成征地、拆迁工作!”白县长领下任务,神情严肃,有种庄重感,这毕竟是从根本上改善福祉县环境条件,使福祉县变成富民强县的经济强县。
徐建川又拿出一份文件,说:“省政府已经批复同意福祉县建设高科技园区,园区内严格限制产业,特别是污染产业,省政府要求必须先建设污水处理厂,再允许企业入场,这给我们以前企业边入场边建设污水处理厂有抵触,但还得按照省政府要求落实,不然要取缔高科技园区!”
张书记接过文件看看,说:“建高科技园区污水处理厂的事情可以缓一缓,南北公路大通道还没有建设,有的企业还在观望,担心南北公路大能道不从福祉县过境,只要我们把地征过来,交给施工单位施工,回头建设高科技园区污水处理厂也来得及!”
白县长表示同意,污水处理厂完全是政府投资,要一亿多元,财政根本没有钱,还等着土地拿出去、万峰山租赁出去钱来了,基础设施才有钱建设,他说:“我同意张书记意见,现在全力做征地、拆迁工作,财政局把污水处理厂资料搞好就行了!”
“万峰山景区租赁要尽快发布信息……”徐建讲到第三件事情时,手机突然振铃,在书记、县长面前接电话太不礼貌了,何况是在谈工作,徐建川想也不想就把电话给掐了。
“福祉县旅大开发启动得如何,给景区租赁……”徐建川手机又振铃,很极促,不过他仍然毫不犹豫的把电话掐了。
“我建议……”徐建川手机再次振铃,徐建川可是在给书记、县长汇报工作,他恼火表情拿过手机,就要关机,不过就在要关机时,他见是秦小富手机号码。
秦小富可是陪着张小芷考察溶洞,电话如此缠着自己,一种不祥之兆袭上心头,他连忙接起电话:“秦大叔……”
“不好了,徐乡长,张主任出事了,我该死,我该死啊!”秦小富声音惊惶失措,全是悔恨,听他语气,他自己怎么不死。
一股寒冷突然袭击徐建川身体,他打个哆嗦,忽的弹起身体,也不管办公室里的县长、书记,冲出办公室门,跑到走廓:“讲,到底怎么回事?”
“我该死!我该死!”电话传来秦小富嚎哭声,不说什么事,电话里还传来他使劲扇自己耳光的自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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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九章 突发事故
“徐乡长,张主任出事了!我该死,我怎么不死!”电话里,秦小富声音惊惶失措,没了主意,全是悔恨,听他语气,他自己怎么不死。
张小芷出事,徐建川打个哆嗦,忽的从沙发上弹起身体,也不管办公室里的县长、书记,冲出办公室门,跑到走廓,急切道:“讲,到底怎么回事?”
“我该死!我不活了!”电话传来秦小富嚎哭声,还有扇耳光的啪啪声,没有出天大的事情,秦小富怎么会自虐。
秦小富什么凶险没有经历过,遇上一般凶险能够沉着应对,才不会慌乱自责,寻死觅活,没了主意,张小芷一定凶多吉少,他才惊惶失措,彻底慌了神。
徐建川感到五雷轰顶,怒喝道:“快讲,究竟怎么回事!”
“张主任……被……暗河水……冲走了!”秦小富仿佛用了平生全部力气,才讲完事实,电话传来大哭声,“我该死!我该死!我怎么不死!”
“你他麻赶快施救!”徐建川在秦小富面前暴粗,骂起人来。
“没办法救了,徐乡长,我该死!我怎么不死!”电话传来秦小富嚎哭声,还有怦怦闷响,听得出来,是秦小富在用拳头击打自己头脑发出的声音。
“郑队长呢?郑队长在哪里?”徐建川慌了神,突然想到郑碧容,大声喝问。
“郑队长在溶洞张主任出事地点,叫我出溶洞给徐乡长打电话!”秦小富忙回答,溶洞内没有通讯信号,打电话只能跑到洞外。
郑碧容是个极有主见和临危不乱的人,如果张小芷遇到一般凶险她有办法处理,现在她明知自己今天从首都回来。还在路上,却叫秦小富跑到洞外给自己打电话,可以想象情况的严重性。
徐建川接到电话也没有办法,什么办法也没有,现在讲什么话也无用,无奈中说道:“我马上过来!”
“徐乡长。就盼你来了,快来呀!”秦小富哭声不止、悔恨声不止。
徐建川内心着急万分,弄出这么大的事,我来难道就有办法?很显然,郑碧容、秦小富把自己当着主心骨了,才给自己打电话,可这次这个主心骨不好当啊,被溶洞中暗河水冲走的张小难道救得回来?
徐建川电话收了线,也来不及回张书记办公室。叫上小车,直奔万峰山而去。
到目前为此,还没有人知道这事,徐建川分析,事情发生在溶洞内,秦小富刚才把信息传出来,没有人知道这事,张书记还不知道这事。
事情应该发生不久。电话里秦小富慌了神,情况讲得不明不白。徐建川觉得这事暂不给张书记讲,避免张书记着急,但必须给白县长讲,于是拨通白县长电话。
徐建川接到电话面色大变,没讲两句话慌慌张张跑出办公室,张书记、白县长知道发生了大事。不然徐建川不会这个样子。张书记、白县长有分析,如果光明乡发生了什么事,比如万峰山发生火灾、驴友失踪什么的,徐建川要讲,不会隐瞒。徐建川不讲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显是在回避两人,张书记、白县分析是不是徐建川个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书记、白县长对望着,徐建川离开办公室至少五分钟没回来,怎么回事,张书记、白县长今天不仅要谈工作,还要给徐建川谈杨琼的事情,两人要听听徐建川意见,根据杨琼反常表现,锻炼结束是不是要留在福祉县。
如果杨琼要留在福祉县,得分析她要担任什么职务,如果担任副职,或者人大主任、政协主席什么的到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如果担任书记、县长,情况就复杂了,张书记、白县长其中一人要给杨琼挪位子,两人要与徐建川分析这件事情。
分析事情是为了最终解决问题,张书记、白县长有意要徐建川给准岳父大人传递消息,如果林董事长愿意的话,或许能阻止意料中的事件发生。两人知道,徐建川准岳父大人与省委许书记走得比较近,说得上话,往往发生在下面天大的事情,在上面一句话就能化解。
白县长手机响起来,徐建川的,白县长感到奇怪,这个徐建川,丢下书记、县长不管,再急再忙的事情也该回来讲一句啊,是不是争取到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居功自大,倨傲起来,连书记、县长也没有放在眼里。
白县长接起电话:“喂!”
“我在车上,白县长!”徐建川声音急促,慌乱,前言不达后语,“去万峰山……事情还没有人知道……白县长,张书记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看好张书记!”
话讲得摸头不知脑,“事情还没有人知道”,“去万峰山”,“张书记交给你了“,“看好张书记”,什么意思?
张小芷去万峰山考察溶洞白县长并不知道,因此白县长联系不到张小芷出事的事情上去,不过他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瞟眼张书记,站起身走到张书记办公室阳台:“别慌张,讲清楚一点,怎么回事?”
徐建川这才回过神,自己情急慌乱,根本没有讲清楚事情,他摇摇头,努力稳定自己情绪,仿佛用了好大力气才把话说出来:“小芷考察万峰山溶洞出事了,张书记还不知道,一会儿要是知道了,白县长一定要照顾好张书记!”
白县长大惊,难怪徐建川惊惊慌慌跑出张书记办公室,他问:“情况严不严重?”
徐建川不敢隐瞒白县长:“小芷在万峰山考察溶洞时,被暗河水冲走了,生死不明!”
溶洞暗河,白县长不觉毛骨悚然,他也知道一些溶洞里的情况,迷路都麻烦,被暗河水冲走更麻烦,要想生还,根本没有可能。
“白县长,张书记就交给你了!”徐建川电话正要收线。
“县里立即组织力量抢救小芷?”白县长没有过多思考,给发生水灾、火灾、地震紧急万分一样张嘴就来组织力量救援。
徐建川与白县长说了几句话后,头脑冷静下来,事件还没有嚷开,最好不要惊动县里,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这样对张书记、王阿姨打击太大,也不利社会稳定。
关键是溶洞情况太复杂,根本就不可以冒失抢救,冒失抢救不成,反到会出更大的事件,五十个护山队员救援虽然少了点,至少不会出事,要知道,指挥不当出事故造成损失事情就更大了,张书记、白县长要负责任。
这可不是火灾、水灾、地震,救援的人多多亦善,这事得给白县长讲清楚,切忌情急之中下命令组织力量救援。
“白县长,”徐建川认真道,“事故发生在溶洞,用不了过多的人营救,何况溶洞地形复杂,也没有办法展开施救,我的意见在事件没有敞开前,严格保密,不要派遣施救人员,光明乡五十个护山队员足够了!”
白县长想想也是,溶洞没有开发,里面漆黑一团,岔道太多,洞厅也多,坡坎极高,暗河潜流,水潭深不可测,去施救的人根本不熟悉情况,想的是施救,反到出事故,到时越发不可收拾,还是让徐建川打头阵吧,自己做好准备,如若需要,再派遣救援队。
白县长说:“好吧,我们保持联系!”
电话收了线,白县长不无感慨,福祉县搞旅游大开发,张小芷完全扑在上面去了,书记千金在财政局简直就换了个人,连罗局长都表扬张小芷,说张小芷对工作极端的热忱,极端的负责任,优秀党员,模范公仆,他的表扬不是阿谀奉承,而是出于内心。
可现在,怎么给张书记讲呢,白县长从阳台看向办公室内,张书记神情不安,面色狐疑。
白县长走进办公室,看张书记的眼神自然就不同了,有些事情就这样,没有办法掩饰。
张书记面色越发不安,狐疑,看着白县长:“出了什么事?”
白县长看着张书记笑笑,干笑,面部肌肉僵硬,很难看,但他自己看不见:“没事,一点小事,徐建川去处理了!”
既然是一点小事,白县长应该讲给自己听,白县长不讲,就应该不是小事,不仅不是小事,这事还应该给自己有联系,张书记这么一推理,就联系上张小芷了。
张小芷去万峰山考察溶洞张书记知道,秦小富带着三个壮汉、一个姑娘来接小芷,不会有事。秦小富女儿秦四男进出自己家,与小芷亲如姐妹,有秦小富保护女儿,张书记一百个放心。
张书记看着白县长,哦了声,拿出手机,拨了张小芷电话。
张书记把电话贴在耳朵上,电话联络信号仿佛钻进个深不可测的黑洞,寂静无声,过了许久,电话突然说,你拨的号码关机或出服务区,请一会儿再拨。
张书记面色更加不安、狐疑,目光盯着白县长,不说话,询问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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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0章 发威
张书记把手机移开耳朵,看着自己手机,不祥之兆突袭心头,小芷考察万峰山溶洞,溶洞尚未开发,深不可测,步步险景,很难防备,即便有秦小富保护,瞬间出事,也是没有办法预料的事情。
徐建川、白县长表情不正常,难道小芷出了什么事?
张书记面色更加不安、狐疑,目光盯着白县长,不说话,询问神情。
白县长见状身体坐下沙发,神色故作轻松、动作故作自然,看着张书记,没话找话道:“刚才我们谈到哪里了呢?哦,发布景区租赁信息!这事由政府发布,为了扩大影响,可以在群众日报、央视做广告,徐建川有朋友在中宣部……”
“告诉我,小芷出了什么事?”白县长没话找话,神情异样,张书记认定,小芷出了状况。
“小芷出事?小芷怎么出事?”白县长惊诧表情,“小芷好好的,会出什么事!”
“不要瞒我了,小芷去万峰山考察溶洞,刚才我打电话,小芷的手机关机,你和徐建川慌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出了事?”张书记神色阴沉,话语异常冷静。
“小芷考察万峰山溶洞,有护山队保护,怎么会出事?不会出事,张书记多虑了!”白县长故着轻松,但故作就是故作,掩饰不了慌乱的内心,反到把小芷出事的事情在张书记面前暴露无遗。
“老白,搭档这些年,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张书记不看白县长,沉声问道。
“没得说的,张书记!”白县长无不佩服张书记表情道,“把握航向。掌控大局,团结同志,勤政廉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才有福祉县今天的旅游大开发。我在张书记的领导下工作,受益匪浅!”
张书记摇摇头,问白县长:“这么些年,我也遇到过许多大事情,你看我是不是个不冷静之人!”
“不是!”白县长没法应对,只好回答不是,不过还是心忖,你遇到的事都是工作和其他方面的事情,要是小芷的事情。你一样乱了方寸。
“那好,你就把小芷的情况告诉我吧!”张书记目光灼灼,逼视白县长。
白县长不能回避,也不能讲张小芷出了什么事情,处在两难境地:“小芷真的没有事?”
“看着我的眼睛!”张书记目光越发犀利。
白县长没有办法撑下去了,他说:“徐建川已经去现场处理,他讲了没事,一会儿亲自给张书记汇报。我得尊重他的意见!”
“那我就不为难你!”张书记站起身,身体随即一个趔趄。站稳身体,“今天话就谈到这儿吧,我去趟万峰山!”
“张书记,你不能去万峰山啊!”白县长给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我告诉你吧。你可要撑住啊!”
张书记不说话,面肌抽搐,面色凝重,眼睛布满血丝,身体一动不动。看着白县长,泥塑木雕般。
自己唯一女儿,有秦小富保护应该无事,可怎么就出事了呢?张书记虽然不知道女儿出的是什么事,但从徐建川、白县长的神情中知道女儿凶多吉少,此时他浑身血液仿佛凝固,只等着噩耗把身体粉碎。
“张书记,徐建川接到秦小富电话,小芷被溶洞暗河水冲走了!”白县长停住话,看着张书记。
张书记身体一动不动,呆若木鸡,魂魄仿佛已经飞离身体。
“徐建川讲了,小芷还有救,他去就没事了!”白县长明知张书记不会相信他讲的话,他还是要这么讲,“徐建川熟悉万峰山,每一片森林、每一条道路、每一座山峰、每一个溶洞他都熟悉,他去一定会把小芷救回来,张书记放心吧,没事的!”
张书记不说话,慢慢坐下身体,喃喃道:“小芷啊,你回不回来都是好样的!”
白县长泪水一下子涌出眼眶,说:“小芷出事现在还只是极小范围内的人知道,徐建川意思在溶洞施救也用不着那么多人,且施救设备也搬不进洞内,溶洞内情况复杂,不了解洞内情况的人进去恐怕要出更大的事故,因此暂不派遣施救人员救援,他的意思张书记不要离开办公室,等待他的好消息!”
“好吧,我就在办公室等!”难得徐建川想得这么周全,张书记声音十分微弱,回头吩咐白县长,“白县长,许多工作还等着你呢,你去吧!”
“张书记,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等待小芷的好消息!”白县长小声道,神情真挚,感人肺腑,情同手足。
“谢谢!”张书记没有拒绝,他意识到自己需要人,有人坐在自己身边,就是胆量、就是力气、就是希望,自己才不会倒下去。
小王秘书走进来,见张书记、白县长神色不对,想退出去,还是没有退出去,走到张书记旁边,小声道:“杨县长要见张书记!”
张书记不理睬小王秘书,小王秘书为难样子站在那里。
小王秘书难道看不出张书记有事?简直白做秘书了!白县长不由火起,眼睛瞪着小王秘书,不吭声。
小王秘书自然看懂了白县长的神色,但他也难啊,他也告诉了杨副县长,张书记、白县长在谈工作,可杨副县长坚持要找张书记。小王秘书忌惮杨副县长,杨副县长背景太过显赫,他也替张书记担心,不得不进来通报。
见小王秘书不走,白县长轻斥道:“出去!”
秘书,从某种角度讲是家奴,打狗看主人,何况是家奴,白县长如此申斥秘书已经犯忌,但他顾不得了,张书记女儿生死未卜,杨副县长要见张书记,张书记不便见,秘书不走,就有了逼宫的意思。
奴才逼主子见什么人,要么是混仗东西,要么是找到了新主子,白县长怎么不火起。
小王秘书见白县长发火,赶紧退出张书记办公室。
小王秘书刚离开,杨琼一步走进来,呵呵一笑:“书记、县长都在啊,正好我向二位领导汇报……”
“出去!”白县长一改平常间对杨琼温和样子,詈言厉色,“我是县长,你是副县长,请你尊重县长、尊重你自己!出去,马上出去!”
没有想到白县长如此凶狠,在这拼爹的年代、凭关系升职年代,白县长竟敢如此,他不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是没把老爸放在眼里。
杨琼见过那么多官,比白县长大的多着呢,说他们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不妥,但说他们在自己面前气焰收敛一点不过份,白县长要在自己面前冒冲男子汉,她可也不是好惹的,一样发得来脾气。
杨琼转念一想,自己要留在福祉县,在书记、县长面前发脾气可不是好事情,传出去影响不好,要是老爸知道了又要教育自己沉不住气。
唉,谁叫在官场混必须沉得住气呢,沉不住气就不要在官场混,白县长就沉不住气,该挪挪他的位子,让他知道乱发脾气是要付出代价的。
杨琼换着做检讨表情,微微低头小声道:“福祉县旅游大开发在即,我有工作给张书记、白县长请示,二位领导有事,改日再来,对不起,打扰了!”
张书记没有理睬杨琼,白县长更是怒目而视,杨琼转身离开张书记办公室。
杨琼走了,张书记、白县长四目凝视,杨琼不是要留下来吗?不是要赶走其中一人吗?两人发起威来,也不是好么好惹的。两人同时感觉到,搭档这么些年,这次算是从心底深处合作了一回。
徐建川小车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万峰山公路尽头,然后不顾山高路陡,跑步到达溶洞门厅。
溶洞门厅郑碧容等在那里,身边十来个人,见到徐建川慌忙迎上前。他们全是库区固沙、绿化工地民工,都熟悉,见到徐建川就像见到亲人一样,不过现在出了大事,都不敢露出欣喜之色。
想想就知道了,五十个护山队员,全是库区民工,是光明乡土生土长的农民,没有一点关系,被徐乡长提拔为吃国家饭的工作人员,还是执法工作人员,这对于五十名民工来讲,是何等的荣耀,
郑碧容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女同志,爱流眼泪,她说:“徐乡长,全是我的责任,要是我一开始跟着进去,事情就不会发生!”
听说张小芷要考察溶洞,郑碧容吩咐秦小富,她要陪同一起去,护山队虽然也有几名女队员,但张小芷是张书记女儿,身份不一样,郑碧容要陪同考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谁知临时经济办有事耽搁,郑碧容处理完事情赶到万峰山溶洞,张小芷已经出事。
“谁也没有责任,赶快救人!”徐建川看看左右,问,“秦大叔他们呢?”
郑碧容眼泪大把大把的流出来,说:“秦大叔他们在洞里,一筹莫展,徐乡长……”
“快带我进洞!”徐建川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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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一章 情况凶险
郑碧容聪明过人,平常间遇到事情什么办法想不出来,现在也只有大把大把眼泪,束手无策,没了主意:“秦大叔他们在洞里,一筹莫展,徐乡长……”
“还不赶快带我进洞!”徐建川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求尽快到达事发现场。
郑碧容赶紧抬手抹把眼泪:“快,带徐乡长进洞!”
一行人冲进溶洞,向溶洞深处冲去。
有护山队员递给徐建川一个手提充电探照灯,探照灯光柱照射出去,洞内能看清楚前方二十五米开外距离。
一行人每人手里都有这样的探照灯,洞内情况看得清楚,行进速度很快,火燎火急向事发地点冲去。
护山队正式上班后,郑碧容、秦小富针对溶洞内复杂情况,为溶洞洞道、洞厅设计了标志,并对标志样式、指向、进退有统一规定,这些标志只要放置在洞道分岔处、洞厅洞道口上,按照标志指向,溶洞内情况再复杂也能走出来。
这样一来,护山队员营救那些进入洞内迷路人时,自己不致于迷路,还能够根据标志把迷路人从洞内救出来。
洞内的道路太复杂了,整个洞就是一个大迷宫,由许多洞道、洞厅组成,洞道、洞厅一层层的往地下深部延伸,没有人走到过溶洞尽头,也不知道溶洞往下延伸到了哪里,有人曾说过,万峰山上的溶洞通向大海、通向地心,只是听说而已,没有人证实。
一行人手提探照灯,火燎火急往前跑,比急行军还急行军,溶洞内回荡着急促零乱的脚步声。每一个人心弦绷得都快要断了,书记千金出事,直接关系到徐建川前程,谁能淡定。
“哗哗哗!”水流湍急声,准确的说是水流撞击岩石声、水流从高处往低处的冲击声。
水流声告诉徐建川,前面是溶洞暗河。张小芷失事地方,他的心一下子揪紧。
能不能营救出张小芷,徐建川心里没有一点底,溶洞内情况太凶险,步步危险,暗河更是绝境,不知道暗河水从哪里来、也不知道暗河水流去哪里,现在张小芷被暗河水冲走了,又在哪里去找张小芷?
一行人很快来到暗河边。所有探照灯射向暗河,徐建川举目望去,暗河宽约十来米,水势汹涌,奔腾而下,水流撞击在河心礁石上,巨大的水花有如焰火礼花在黑夜空爆炸时四散开去,发出雷鸣般轰隆隆声音。景象骇人。
暗河落差巨大,水流湍急。慢说不知道暗河水深浅,即便是水流淹不过膝,人一样在暗河里站立不稳,水流冲击力量太大,势必被暗河水流冲倒席卷而去。
徐建川第一次看到溶洞暗河,面对暗河。他面色大变,张小芷被这样的暗河水冲走,即便有天神护体、即便不被暗河水淹死,也要被水流冲去让暗河中的礁石撞死。
“小芷啊,我怎么对得起你!”徐建川面对暗河。内心呼喊,愧疚敲击他的内心,眼眶汪满泪水。
一切都因为自己,岁月风华、美貌如花的张小芷才遭此劫难,徐建川悔不当初。自己怎么不坚决阻止张小芷到溶洞考察,为什么同意让秦小富带着她去考察,为什么不坚持自己从首都回来亲自陪同她考察,自己是明知溶洞步步危险,稍有疏忽就可能酿成大祸,却心存侥幸,才出这么大的事故。张小芷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怎么面对张书记、何阿姨,自己饮恨终生事小,张书记、何阿姨失独痛苦终生谁人可以安慰?
徐建川站在暗河边,呆若木鸡。
郑碧容不出声,护山队员没有人出声,暗河水撞击岩石声惊天动地,张扬出吞噬一切的气势,仿佛在向人们挑战,谁要惊扰我,我就把谁卷走,留得自个张扬无忌。
“秦小富他们呢!”许久,徐建川问。
“下游不远,张主任出事地方!”郑碧容回答。
“走,看看去!”徐建川声音异常冷静。
徐建川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表现不能太悲伤,太悲伤传递的信息只能让人误以为张小芷已经遇难,这要影响郑碧容、秦小富他们营救张小芷的情绪。现在必须给营救张小芷行动定位,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没有看见张小芷时,绝对不可以判断张小芷遇难,使整个救援队伍泄气,这样对营救很不利。
徐建川是彻底的唯物主义者,绝不相信唯心的东西,但此时他相信,张小芷还要与自己联手做许多事情,她的命硬,绝对不会这么早就向阎王爷交出生命。
生命是张小芷自己的,她要为自己生命做主,她不愿意把生命交出去,慢说阎王爷、就是玉帝老儿下圣旨要她交出生命,她也不会把生命交出去,因为世上有个徐建川要与她合作共事,她舍不得就此了结生命。
徐建川内心已经做出决定,对张小芷的救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郑碧容走前面,徐建川跟在郑碧容身后,其他人跟在徐建川身后,一行人沿着暗河向下游走去。
暗河岸边没有路,有的地方淤泥没膝,有的地方石滩光滑,有的地方高坡矮坎,有的地方陡峭倾斜,有的地方全是鹅卵石,很难走,不小心就会掉进暗河里。
徐建川边走边观察暗河边情况,内心好不悲情,张小芷,县委书记千金,生活养尊处优,根本就没有到过如此复杂地形的地方,在对溶洞一点不了解的情况下,钻进连路径也没有的溶洞,怎么不出事,自己疏忽大意才酿成惨祸,他自责不已。
转过拐,前方洞穴透出光亮,徐建川加快步子。
那边见到徐建川他们这边有光亮,许多光亮向徐建川他们移来,两边光亮很快会合,大家内心无比沉重,五十个护山队员竟然没有人发出声音。
见是徐建川,秦小富扑嗵下跪:“徐乡长,我有罪,罪该万死!”
秦小富声音凄怆,发至内心,他一个超生大户,倍受歧视,没有出路,贫困潦倒,没想到得到徐建川信任,从贫困中解脱出来,还叫他担任护山队副队长,原本他是要努力干好工作报效徐建川,哪想到保护张主任考察溶洞出大事,县委张书记的女儿从他自己手上丢失,比天还大的事,他感到自己罪不容敕、罪该万死!
徐建川呆呆的站在那里,心骂道,秦小富啊秦小富,你即便罪该万死,十条命也不抵小芷一条命!我把小芷交给你原本放心,可你怎么这样大意,溶洞的路不能走,你就背着小芷走啊,怎么可以糊涂到让小芷掉进暗河里?你呀,叫我怎么说你呢,我如此信任你,可你是个不成气候之人呀!
此时的徐建川,恨不得一脚把秦小富踢进暗河,也不解他心头之怨、心头之怒、心头之悔、心头之恨!
“扑嗵!扑嗵!扑嗵!扑嗵……”
徐建川见到眼前情景,惊愣了,四十五个汉子、五个女人,全不声不响向他下跪,埋着头,分明在请罪。
“你们!”徐建川看着跪一地的人,神情惊愕。
“徐乡长,你信任我们,我们不争气,我们不配做护山队员,向徐乡长辞职谢罪!”一护山队员没有抬起头,声音低沉,悔恨无比。
“我们不争气,辞职谢罪!”五十名护山队员没有人抬头,声音沉重无比。
五十个人做护山队员,接到通知报到开会时郑碧容给他们讲了,这是徐乡长对你们的信任,你们要替徐乡长争气!
护山队员也知道能够做护山队员是徐乡长的信任,感到光荣无比,骄傲无比,然而,五十个护山队员保护县委书记千金都保护不了,这简直是护山队员的耻辱,给徐乡长丢脸,护山队人人自责,辞职谢罪。
“混仗东西!”徐建川张嘴爆粗,他才不管自己乡长形象、不管这些人是自己亲兵,“张主任出事的情况你们还没有告诉我,就想一走了之,你们对得起谁?你们这样做,是想临阵脱逃,逃避罪责吗!”
是啊,张主任怎么出的事还没有向徐乡长汇报,自己就辞职谢罪,不厚道啊,我们怎么如此糊涂,糊涂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你们不想办法救张主任,现在说谢罪,这不是我徐建山要的护山队!”徐建川怒道。
一众护山队员抬起头,目光集中在徐建川身上,目光像是在申辩,我们也想救啊,可眼睁睁看着张主任被暗河水冲进洞穴,人没了,还能想什么办法救啊!
“告诉你们,张主任才不会轻易去死,她的命硬得很,阎王爷要不去!”徐建川看着跪在地上的五十个护山队员,喝道,“都给我起来,想办法救张主任!”
都知道不可能救得回来张主任,但都知道,徐乡长要大家救张主任,大家都得去救张主任,不能跪在这里,这是命令,都得听徐乡长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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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二章 没得救了
秦小富从地上站起身体,其他人跟着从地上站起身体,看着徐建川,等待命令,神情坚毅。
这就是主心骨的凝聚力、主心骨的作用,即便一众人看不到前方光明前景,也要无条件执行主心骨命令。
徐建川冷眼看向秦小富:“带我到出事地方看看!”
秦小富面现痛苦无比表情,女儿刚刚给张主任攀上亲戚,表姐妹相称,让认识秦小富的人惊讶不小,秦小富怎么就有这门亲戚?可女儿表姐就死在自己的疏忽大意。
如果自己小心一点、如果自己想得周全一点、如果自己距离张主任再近一点、如果张主任摔进暗河时自己反应快一点,张主任的惨剧就不可能发生。秦小富好后悔,骂自己千百遍,自己怎么这样大意,自己当时怎么不扑进暗河随张主任一同赴死!
秦小富神情木然,向下游走去。
走了二十来米距离,来到处硬石板坡面斜陡的地方,硬石板上面糊了一层潮泥,很滑,走在上面稍不注意就要踩滑摔倒,踩滑摔倒并不可怕,爬起来就行了,可看过去才知道,这儿踩滑摔倒弄不好要出人命。
汹涌澎湃的暗河流到这里,前面是石壁,把河床堵断了。也就是说,暗河水流到这里没有河床了,没有河床的暗河水流向哪里,全部涌进暗河底部的一个暗洞里。暗河水仿佛被什么巨大野兽张开巨嘴,全部吞噬。
暗河不再往前延伸,全部的暗河水涌进暗河底部巨大的洞穴,暗河水咆哮如雷的声音、绵延如白绸的形体在这里旋起个巨大的旋涡,突然消失,无影无踪。汹涌澎湃的暗河水不知道流向哪里。
秦小富哽哽咽咽、断断续续讲了张小芷失事过程。
原来一行人沿着暗河边行走到这里,张小芷看着这么大一条暗河,竟然全部在这里流进河床底部的洞穴,暗河水不知道流向哪里。
“秦大叔,暗河水流向哪里?”张小芷看着奇观,面现惊奇。问身边的秦小富。
“不知道,”秦小富回答,“我只走到过这里,见没有洞穴往前走,也就没再寻找暗河水流向哪里!”
“太神奇了,大自然鬼斧神工,天造地琢,无奇不有,震撼人心!”张小芷兴奋不已。他对秦小富说,“秦大叔,这里是洞穴里的一个景点,世界绝无仅有,必须要好好设计,怎样才能从最佳位置观赏全景,特别是灯光,一定要设计好。才能欣赏到最佳效果……”
一条不小的河流,水源不知在哪里。流到这里突然流进洞穴,也不知道流去何方,如此奇观,地球还有第二吗?没有,回答肯定,世界独一无二的景点。张小芷见了兴奋不已。
张小芷太兴奋了,只顾兴奋,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站在硬石板斜陡坡面,何况硬石板上还有潮泥,滑溜情形不可想象。在这样的地方兴奋,不出事都不可以。
一行人给张小芷一样兴奋,这个地方除了秦小富来过,没有人来过,就算秦小富来过,秦小富来时就是一支手电筒,光亮幽幽,什么也看不清楚,今天这么多人手提探照灯,四周景物看得清清楚楚,大家只顾饱眼福,心情激动,忘记了自己,忘记了危险。
“哎呀!”一声惊叫,声音差点就被激流声淹没,没有人太在意。
瞬间的事情,只能说是瞬间,随着张小芷“哎呀”声,张小芷身体摔倒,吱溜一下从斜陡坡面滑进暗河,瞬间被暗河水吞没,人一下子就没了!
“嘀嗒,嘀嗒!”前后不到两秒时间,张小芷从“哎呀”到消失,秦小富没有反应过来,其他人也没有反应过来,有人甚至压根就没有看到张小芷“吱溜”一下就掉进暗河里。
秦小富反应过来,大叫张主任,向暗河扑去,所有人反应过来,赶紧伸手抓住秦小富,不让他扑进暗河里救人。
暗河水汹涌澎湃,撞击起的浪花直射洞顶,四下散开;暗河中巨大旋涡飞速旋转,发出“吱吱”吸纳声,骇人听闻;暗河水横行肆虐,仿佛是这里的主宰。
“你们逮住我做什么,我要救张主任,救不回来我就去死!”秦小富寻死觅活,执意扑向暗河,岸边乱着一团。
有人见控制不住秦小富,大声喝道:“要死我们不拦你,但得等着郑队长过来,你是副队长,出了大事不可以一死了之!”
郑队长讲了要陪张小芷考察,临时有事耽搁,于是有人打郑队长这张牌,还别说,这下镇住了秦小富。
秦小富不寻死觅活了,坐在暗河边,眼睛盯着暗河巨大的旋涡,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泣,他好恨自己,自己大意,恨自己反应迟钝,张主任就站在自己身边,最多一尺距离,由于自己疏忽大意、反应迟钝,张主任才出事,张主任是死在自己手里,自己没有尽到责任,自己怎么对得起徐乡长、对得起女儿。
秦小富真的想一死了之,但他也是懂理之人,自己要死也得等到郑队长到来,自己是副队长,大小也是领导,自己死了,群龙无首,扔下这么大的事情谁人代他处理,他呆坐在暗河边,等郑队长到来。
不到半个小时,郑碧容带着几个人来了。
到底是女同志,郑主任听说张小芷掉进暗河被卷进流向不知何方的洞穴,“哎哟”一声跌坐在地上,要不是旁边人反应快抓住郑碧容,郑碧容一样“吱溜”一声掉暗河被洞穴吞噬。
郑碧容吓得脸青面黑,张小芷没有了,县委书记的千金,这怎么了得,没法交待,天啦天!几十个护山队员保护一个女同志还出事,这事出得太大了,不可饶恕,没有办法向徐乡长、张书记交待。
郑碧容好一阵才缓过气来,好在郑碧容是极有主见的女人,他没有骂秦小富,也没有讲丧气话,她一念头是想着救人,但她看到秦小富的样子明白了,如果可以救人,秦小富早施救了,还需要自己下命令?
现在应该怎么办?郑碧容一样没有主意。
就在这时,郑碧容想到这事应该通知徐乡长,早上她接到徐乡长电话,说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过境福祉县的文件拿到了,他下午就能回福祉县,并吩咐她一定要照顾好张主任,现在是下午,徐乡长应该回福祉县了。
郑碧容掏出电话拨徐建川手机号码,有人一旁提醒,溶洞内没有信号,打电话得走到洞外去。
郑碧容原准备自己走到洞外打电话,然而她想到自己来迟一步出这样大的事情,她得陪着张主任,况且自己走出洞外至少要一个小时,没有秦小富快,于是决定叫秦小富跑出溶洞打电话。
秦小富听了郑碧吩咐飞一样冲出洞外,打通徐建川电话后,飞一样冲进洞内,郑碧容才走到洞外等候徐建川。
徐建川看到眼前的情形,惊得目瞪口呆,施救,怎么施救?根本就不可能施救,也就是说,人被暗河水卷进洞穴,必死无疑。
小芷啊,我怎么对得起你、对得起你爸、对得起何阿姨!是我害了你,争取什么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搞什么旅游大开发,让你献出年轻宝贵花样年华的生命!我是罪人,上天不可饶恕的罪人!
“谁说我死了,我还活得好好的!”一个凶巴巴声音传来,撞击着徐建川耳膜。
分明是张小芷的声音,女孩子故作凶巴巴的声音,张小芷在骂自己。徐建川大惊,张小芷没有死,他人一个激灵,人清醒过来,目光四下搜寻。然而哪里有张小芷,眼前情形暗河水汹涌澎湃,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旋起巨大的水流旋涡涌入河床底部洞穴,声音震耳欲聋,哪听得到张小芷说话的声音。
自己产生幻觉,徐建川明白,因为极度的恐慌和悲痛造成幻觉,他是唯物主义者,才不相信神鬼之类的东西。张小芷绝对不会有特异功能,给自己传音,即便张小芷有特异功能可以传音,自己也没有特异功能接收到张小芷的传音。
徐建川绝望了,真的好绝望,张小芷,美如谪仙的姑娘,说没了就没了!
张小芷花儿一样的容颜,爽朗甜美的笑声,热情奔放的性格,爱憎分明的情怀,对工作极端的负责任,对人生价值不懈追求,深深感染着徐建川。
县委书记千金,没有鄙俗,没有矫情,没有装腔作势,没有颐指气使,有的只是对工作的热忱,对事业的追求,对美好的创造,对幸福的争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人、为了福祉县,这是何等高尚的品质、可贵的性格。
这样的人,怎么会离福祉县而去,离自己而去?
徐建川突然间发觉,自己站在这里悲伤,差点误大事,谁说张小芷死了,张小芷没有死,张小芷只是劫难,上天安排自己帮助她度过劫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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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三章 紧急布署
突然间,徐建川发觉自己太悲情,以为张小芷已经没了,走入误区,差点误大事。谁说张小芷死了,张小芷没有死,她暂时困在洞内,急需他去救援。护山队把自己当着主心骨,自己却在这里悲悲切切,毫无主意,这样怎么救得出小芷。
徐建川默默调整自己情绪,目光看着周围的人,他告诉自己,自己是这儿的主心骨,郑碧容、秦小富、五十名护山队员都在等着自己拿主意。
徐建川目光在护山队员身上移动,最后停在秦小富身上:“秦大叔,知道暗河水流向哪里吗?”
“不知道,我只到过这里,见前面没有路,也就没有再探寻暗河水流去哪里!”自己出这么大的状况,徐乡长还叫自己秦大叔,秦小富内心暖流滚滚,他抬起粗糙大手抹把汗水和泪水。
“洞内有许多洞道、洞厅,是不是?”徐建川问。
秦小富回答:“是,徐乡长,溶洞内洞道连着洞厅,洞厅又生出洞道,有些洞道通向下方,也不知道通到了哪儿去!”
“暗河在这里堵断,我们过不去,暗河水却经过洞穴流过去了。”徐建川认真分析,他看着秦小富,“秦大叔,如果我们通过其他洞道绕过去,找到暗河水流出的地方,应该能够找到张主任!”
是这个道理,条条道路通首都,万峰山溶洞内的洞厅、洞道相连,只要能找准洞道,就能找到暗河水流出的地方,这样就能找到张主任。
“我好糊涂啊,当时只知道着急,怎么就没有想到洞道相连。去寻找暗河水流出的地方呢!”秦小富心中仿佛瞬间点亮了一盏灯,有希望了,他对护山队员大声喊道,“快,大家分散,顺着洞道。一定要把暗河水流出的地方找出来!”
“等等!”徐建川连忙制止,此时他异常冷静,县委书记千金被困溶洞,这在福祉县可是天大的事情,即便想要暂时保密,要不多久消息也要泄露出去。消息泄露出去后,不管抱着什么目的,许多人会赶到现场救援,溶洞内情况复杂凶险。这些人只是听闻,并不真正了解,如果有人冒失闯进溶洞施救,极有可能造成人员伤亡,发生不必要的悲剧。
要是真的发生这样的悲剧,上面要追责,张书记、白县长、钱书记、加上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关键问题是。福祉县就要启动旅游大开发,这个时候一干主要领导遭遇追责。势必给工作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
不行,得注意这方面情况,徐建川目光看向郑碧:“郑队长,你带着几个女同志到洞口,就说是我讲的,不允许任何人进入溶洞。钱书记来了不允许进入溶洞,张书记、白县长来了也不允许进入溶洞!洞内情况复杂,不熟悉溶洞情况的不允许他们进来!”
郑碧容愣怔下,立即明白徐建川的意思,现在的情况是。张小芷一个人被困在溶洞实施救援都十分困难,要是有人救援被困洞内,更是一筹莫展,何况张小芷出事上面必然要追责,如果救援人员再出事,这个责任谁也承担不起,因此,守住洞口不让人擅自钻进洞内比什么都重要,责任大如天!
徐乡长是把更重要的把门将军任务交给自己,并不是因为自己是女同志实行特殊照顾不参与救援,想透彻了这一层,郑碧容身体一挺,一个立正大声说道:“是,徐乡长!”
郑碧容没有迟疑,带着几个女护山队员往洞外跑去。
有郑碧容守住洞门,徐建川放心,郑碧容的智慧、泼辣摆在那里,有人想进入洞内,除非把她打倒在地上从她身体上踩过去。
护山队员站在暗河边,目光集中在徐建川身上,他们知道自己的责任,护山队队员,护山,救援,哪里有救援就冲向哪里!张主任困在溶洞,救援是他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护山队员无话可说,一个个神情严肃、坚毅,义无反顾,等待徐乡长下命令。
徐建川目光看着护山队员,深情道:“在库区我们心心相连,现在我们更是心心相连,大家给我一样不太熟悉溶洞的情况,但为了营救张主任,我们又不能不在溶洞内闯一闯!”
徐建川停住话,看着护山队员,约十秒时间,说:“这次救援张主任有可能钻进溶洞深处,很危险,即便大家已经掌握了溶洞内做标志的方法,但还是有困在洞里的危险,要是有谁担心出不来,可以去洞外执勤!”
“徐乡长,你了解我们,我们不是孬种,没有人要去洞口执勤!”有人吼道。
“徐乡长,赶快下命令吧,救张主任要紧!”有人嚷嚷道。
“我们一定要把张主任救出来!”所有人举起手臂,大声叫喊起来。
徐建川看着护山人员,神情格外镇定,他知道,溶洞太大,洞道、洞厅太多,集体行动作用并不大,人员必须分散,只有分散,才能搜寻更多的地方,才有可能把暗河水流出的地方寻找出来,他说:“每两个人一组,自愿组合,见洞道就钻,如果洞道通往下方,就一直往下寻找,水往低处流,这样就有可能找到暗河流出的地方!注意,大家备好干粮,留下回头路标志,一定要小心,不能出任何事故!大家在洞内最多只能呆五个小时,时间一到必须走到洞口向郑队长报平安,不然大家以为你困在洞里,反过来搜救,事情就复杂了!”
徐乡长考虑得如此仔细,护山队员沉默不语,没有人内心不在自责,张主任考察溶洞,徐乡长千叮万嘱,还是出事了,这是护山队的集体耻辱,护山队员内心沉重。
“徐乡长,找不到张主任,我们誓不回头!”有人喊道。
“乱讲!”徐建川手提探照灯,向声音方向照射过去,喝道,“你是要我们找你吗?如果你不想我们找你,你必须得五个小时后出现在洞外!”
一众人不说话,溶洞内只有流水的撞击声,汹涌澎湃,有如震雷滚滚。
“张主任的事情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该负什么责任我已经想好了!”秦小富开口了,声音如雷,压住了急流的撞击声,“找到张主任,保护好自己,徐乡长的护山人员个个是英雄好汉,啥也不说了,出发!”
轰,灯光乱照,众人就此散开,护山队员见到洞口就钻,这些洞道没有人行走过,但他们无惧无畏,他们要找到张主任,救出张主任,没有危险拦得住他们,这就是徐建川的护山队员。
护山队员散开了,秦小富没有走,他知道徐乡长不会离开溶洞,要找张主任,他得陪着徐乡长寻找张主任。
见秦小富不走,徐建川怒道:“你怎么还不走!”
秦小富看着徐建川,讨好表情道:“徐乡长,洞里的情况我比你熟悉,我陪着你吧!”
“谁要你陪我,正因为你熟悉,你才应该去寻找张主任,去,快去!”徐建川面色狰狞,豹眼圆睁,头发倒竖,在溶洞内探照灯灯光照映下,已经没有俊朗的模样。
秦小富见徐乡长火了,真的发火了,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徐乡长这个样子,他不敢跟着徐乡长,大声叫喊道:“小袁,你给徐乡长组合,紧跟徐乡长,徐乡长丢了我拿你试问!”
秦小富话完转身跑了,徐乡长讲得对,寻找张主任要紧,小袁跟在徐乡长身边,虽然不放心,也只能如此。
身边的人散开,很快就在眼前消失,灯光不见,洞内漆黑一片。溶洞太大了,几十个人在洞内分散就看不到人影、听不见声音,这么多的人仿佛瞬间被洞里什么巨大力量给磨灭掉了似的。
小袁站在徐建川身边,神情胆怯,刚才徐乡长发秦队长的火他看了,他对徐乡长越发敬畏。
徐建川看着小袁,他知道小袁并不是害怕危险,而是害怕自己。以前小袁在库区工地并不害怕自己,现在自己是乡长,地位不同,畏惧感自然而然上来,加上刚才他喝秦小富时凶神恶煞样子,连秦小富都胆战心惊,小袁不害怕都不行。
现在只剩下两人,徐建川和蔼道:“我们找到一个洞钻进去,救张主任!”
“是,徐乡长!”小袁怯怯道,“我走前面,你跟着我来吧!”
“好吧!”徐建川应声,跟了小袁去。
溶洞内搜救张小芷行动铺开,紧张有序,无声无息,一点不像火灾现场,闹得沸沸扬扬翻天覆地。
郑碧容带着几个女队员跑到洞口,撞见钱大明带着人匆匆赶到,正要往洞里钻,郑碧容看见,不由冒出冷汗。心忖要不徐乡长心思缜密安排仔细,叫自己到洞口堵住大家,洞里不仅吞没张主任,说不定还要吞没其他人。她心中好佩服徐乡长,都这个时候了,还这么冷静,实在不容易。
“钱书记,不能往里钻,危险!”郑碧容大声呼喊,冲到洞前堵住钱大明一行。
“情况怎么样,找没找到张主任?”钱大明满头大汗气喘嘘嘘,见到郑碧容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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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四章 楚云飞发飙
事件发生后,郑碧容考虑到洞内情况复杂,事情嚷出去后围观、救援的人太多,有人施救心切,钻进溶洞保不定要出事,于是不许护山队员把消息传出去。不过想到徐建川已经从首都回来,还是决定把情况报告徐建川,也就是那会儿,有人忍不住电话报告了钱大明。
钱大明不知道溶洞内情况怎么样,听说张书记的女儿张小芷出事,吓得脸变颜色,双腿发软,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钱大明愣在办公桌后面的座椅上,好一阵才回过神,张书记千金出事,怎么了得,他想也没多想,叫上人一个冲锋跑上万峰山。
钱大明只知道县里有人考察万峰山,不知道具体考察溶洞,更不知道是张小芷考察,要是知道县委书记千金驾到,钱大明必须亲自陪同前往考察。
身为光明乡一哥,就算不担心考察万山有危险,县委书记千金驾到,作为光明乡一哥也应该全程陪同,何况钱大明深知,张小芷为了旅游大开发,帮助光明乡争政策,争投资,争人员,摇旗呐喊,呕心沥血,劳力劳心,简直就相似于光明乡的一个工作员,把光明乡的工作当着己任,作为县委书记千金能够做到这一点不容易,就凭这一点,钱大明对张小芷深怀敬意,也要全程陪同张小芷考察。
然而,郑碧容没有给自己汇报是张小芷考察,也没有汇报考察溶洞,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故,钱大明内心怪罪郑碧容,见郑碧容阻挡自己进洞施救,钱大明脸色很不好看。就差怒喝郑碧容,滚开!
郑碧容当然能够揣度出钱大明现在的内心,钱大明显然是在怪罪自己,自己惹出这么大的事故,无话可说,她已抱定决心。张小芷若有三长两短,她要求组织对自己严肃处理,甚至把自己双开也无怨无悔。但是,这期间她要忍辱负重,徐乡长在洞内,做最后的努力,她要替徐乡长把好门口,让徐乡长放心救援张小芷。
见钱书记问张主任情况怎么样,找没有找到张主任。郑碧容不好回答,只好说:“徐乡长已经到了事发现场,现在正在组织施救!”
郑碧容口头说施救,其实心里清楚,根本就没有办法施救。张小芷被暗河水冲进暗河洞穴,暗河水不知流向何方,怎么施救?就算施救,也要有明确目标。现目标也没有,去哪儿施救?况且张小芷被暗河水冲走时憋在水里。最多只能坚持一分多钟,洞穴不知道有多长,涌进暗洞里的暗河水要在洞穴里流多长时间,这些情况一概不知。怎么讲呢,说不定暗河水还没有从暗洞里流出来,张小芷就已经……
郑碧容想到这里。眼睛掉下的泪滴砸在地上,稍稍注意就能听到砸出的啪啪啪啪声音。
钱大明聪明人,加上报信人给自己断断续续计讲了些情况,见郑碧容这幅模样心里明白,张小芷八成是没有救了。
“快讲。张主任情况究竟怎么样了!”钱大明发怒,遇上这样的情况,不发怒都不成。
郑碧容见钱大明发怒,人一下子回过神,徐乡长在洞内那么有信心,自己也应该有信心,自己要稳得住心神,洞口前的人越聚越多,如果自己没有把好这个关口,来的人闯进洞内,弄出事情来更加麻烦,也更加复杂,官场的事情就如此,张小芷事件足以让有些人掀起惊天巨浪,把既定的事业毁灭干净。
“钱书记请放心,徐乡长正组织人施救,张主任应该没有事!”郑碧容擦下眼泪,看着钱大明,神色镇定。
“张主任下来考察,徐乡长不在家,你为什么不如实给我汇报,出了这么大的事件,还说没有事,身为护山队队长,你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钱大钱十分恼怒,推把郑碧容,“让开,我进去看看,救出张主任后再找你算账!”
钱大明往前走,钱大明身后的人也跟着往前走,李副书记、岳副乡长、叶主任、袁力行、向主任、韦小明……
跟着钱大明来的大部分是乡党委、政府机关的人,一部分人的确是来救人,但相当一部分人却是怀着复杂的心情前来。县委张书记女儿出事,郑碧容是护山队队长,护山队保护张小芷考察不得力,出了事,郑碧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郑碧容已经看见了有些人幸灾乐祸的眼神,五十个护山队员可是你郑碧容拿出来的名单,当初你郑碧容说护山队员个个有本事,做了保证,出了事要承担责任,现在护山队员是一群草包,没有能力保护张小芷,你郑碧容应该知道负什么责任。
郑碧容在乡上工作几年无所事事,到库区与徐建川合作共事,深得徐建川信任,不但做了乡政府最有权力的经济办主任,还进入乡党委委员,成为乡党、政领导序列成员,是徐建川班底最强干的人,许多人心里不服气,听说出了事,脸上没有表情,内心幸灾乐祸,要看郑碧容怎样下台,接受什么样的处理。
最主要的还是,郑碧容个人掌握五十个护山队队员名单许多人至今仍耿耿于怀,在党委会上,虽然被钱大明、徐建川硬压下去,以七票赞成、零票弃权、零票反对通过名单,但这事李副书记等人如鲠在喉,不舒服,不服气,一有风吹草动便把事情牵扯出来,做为郑碧容任人唯亲的任依据。
党委会上,钱大明、徐建川不是讲护山队成立后,万峰山出了什么事,郑碧容都要负责吗?现在出事了,还出的是大事,护山队队员保护不住一个到溶洞考察的工作人员,实践证明,郑碧容选拔的五十个护山队员是草包,没有本事!
会不会有循私舞弊,纪委得查一查,护山队员中哪些人与郑碧有关系,也得查一查。护山队员保护不住要保护的人,基本素质差,无法履行职责,这才是出事的根本原因,必须追究提出护山队员名单人的责任。
钱大明生气虽然与其他人生气意思完全是两回事,救人目的与其他人也是两回事,但在他的带动下,李副书记等一行人怒目郑碧容,跟着钱大明往里面闯,洞口处秩序混乱,眼看要出事。
郑碧容心里清楚,乡政府中许多人没有钻进溶洞去的胆子,他们只是洞门口闹闹,表明下自己态度,更有甚者是借机闹事,发泄对自己的不满,就算是让他进去,他们走进洞里不远就退出来,这些人比谁都珍惜自己的生命。
但是,也有人真心诚意是要去里面救人,比如韦小明,年青人,血气方刚,不知洞内有多凶险,不仅仅是迷路,没有开发的溶洞,可以讲是步步凶险,根本就不能让他们进去。
郑碧容感觉到很孤独,没有人支持自己,钱大明救人心切,也要往里闯,他带这个头其他人有恃无恐,事情就不好办了。
郑碧容大声道:“钱书记,徐乡长知道你要赶来,也知道你救人心切不顾一切要钻进溶洞救援张主任,徐乡长让我转告你,县上的人得到消息后一会儿也要来,他的意见成立个救援张主任的指挥部,你做总指挥,县上营救的人来后,你协调上面来的人,与乡政府的人配合,这样才能使救援工作井然有序!”
钱大明猛然警醒,这事自己还真不能为难郑碧容,郑碧容虽然没有向自己汇报张小芷考察溶洞的事情,有错在先,但这个时候自己还真不能义气用事,得维护秩序,县上的人说来就来了,身为乡党委书记,自己不去协调谁去协调,这个时候得明白自己的职责,不能因郑碧容弄出大事自己乱了方寸。
钱大明站住身体,他不往溶洞里闯了,溶洞门前安静下来。
楚云飞来了,匆匆忙忙跑来,满头大汗,气喘嘘嘘。他的确是跑来的,山高路陡,跑到溶洞前,白白胖胖、缺少锻炼身体能够跑着来到溶洞前实在很不容易,精神可嘉,值得敬佩。
楚云飞跑来站人众前喘一阵气,冷眼看着郑碧容:“你这个护山队队长怎么做的,出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向分管领导汇报,你想把护山队建成目无领导、没有组织、不接受指挥的独立王国吗?”
楚云飞上来就发飙,也不管钱大明在旁边,话语给人以暗示,郑碧容的行为才是出事故的根本原因。
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即便有理也没有理,何况楚云飞的话有道理,他是旅游这块的分管领导,出事至今没有人给他汇报,旁人都看得出来,郑碧容没有把楚副乡长放在眼里,这也不怪楚云飞生气,谁人不把谁人看在眼里,不火气才怪呢!
面对楚云飞发飙,郑碧容懂得必须顾全大局,忙低声道:“楚乡长,事发没有及时向楚乡长汇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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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五章 大乱
“楚乡长,事发突然,来不及给楚乡长汇报,对不起!”溶洞前黑压压一片人,楚云飞发飙,如若煽动起大家情绪,不管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救援张小芷,冲入溶洞内生命安全都面临严重威胁,郑碧容懂得这个时候必须顾全大局,她低声道,“溶洞内没有信号,电话打不出去,我刚从溶洞跑出来,还没来得及给楚乡长去电话汇报钱书记就来了,我向钱书记汇报过后正准备给楚乡长去电话汇的呢!”
楚云飞不看郑碧容,跑来时赤红的脸面变得铁青,连擦汗水边喝道:“这么多人堵在溶洞前,你不积极组织施救,是要让事态进一步恶化吗?”
楚云飞质问,詈言厉色,摆着乡领导架子,他的话貌似有道理,张小芷困在洞内,危在旦夕,这么多人闲着没事干你不积极组织施救是何道理?
郑碧容不好回楚云飞的话,自己根本就不能说溶洞内情况复杂,别看这么多人没有一点用,如果真这样说的话,得罪一大片人,溶洞前不大乱才怪呢!
但不说又不行,郑碧容说:“溶洞情况复杂,一般人不可以进去,徐乡长和护山队在里面,如有需要,他们会派人出来联系!”
“出了这么大的事故,想捂盖子、瞒报事故吗?”楚云飞面色铁青,目光杀气腾腾,抬起手臂指着郑碧容,“出了安全事故,必须第一时间上报;施救有困难,必须第一时间求援!你不按时上报事故,也不积极组织救援,还口口声声徐乡长、护山队在洞内,你说,护山队是在施救。还是在拖延施救时间,或许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可告人的目的”,楚云飞这话严重了,张小芷被困溶洞,楚云飞的话显然另有所指。
想想就知道了,事出洞内。洞内没有其他人,全是护山队员,护山人员是郑碧容一人一手选拔上来的,张小芷出事不让其他人施救,护山队完全有可能在里面毁灭不利证据。
楚云飞的话太过明显,都是在体制内的人,一听就懂,此外,出了安全事故第一时间必须上报。这是制度,严格说来到目前为止郑碧容还没有上报事故,隐瞒不报,这是大忌,这个道理对于体制内人一点就醒。
溶洞前议论纷纷,说什么话的人都有,人们跑到溶洞前不久,情绪还在酝酿。楚云飞煽风点火,郑碧容懂得。如若惹得群情激愤场面就不好收拾,还得忍辱负重。
郑碧容见楚云飞气势汹汹,非常时期,不比平时,不能给楚云飞硬顶回去,她说:“楚乡长。事故没有及时上报的确是事故性质还不能确定,没有向乡上、县上求援是溶洞内情况太复杂,一般人进去有危险,造成不必要的伤害事故就更加严重了,至于你提到的一些事情。事后请组织调查,如有违法、违规行为,我愿意接受法律制裁!”
“人命关天!”楚云飞情绪异常激动,面目狰狞,“你愿意接受法律制裁,没有人稀罕遭受法律制裁,张主任危在旦夕,我们不需要你垄断施救的权利,这么多人赶来救援张主任,我们要进洞救援张主任!”
“张主任危在旦夕,护山队没有救援张主任的专利,我们强烈要救援张主任!”有人大声吼叫起来,情绪激动,声音颤抖,脸面扭曲,救人当前,他的表现很容易点燃人们心中的怒火,让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凭什么只许护山队救援张主任,我们也要救灾援张主任,大灾大难面前,救援人人平等,我们作为公民,享有救援张主任的权利!”有人起哄,要争取权利,很有煽动性。
“大家不要打嘴巴战了,赶快行动吧,救张主任要紧!”有人大喊大叫往前内冲,洞前一片混乱。
郑碧容内心无比着急,徐乡长叫自己到洞门前把守,要是有人冲进洞内再出事故,事情就更加复杂了,到时不仅自己要接受组织处理的问题,还有徐乡长、钱书记,乃至张书记、白县长也要受到牵连,她慌忙上前堵住去路,大声道:“溶洞内不比其他地方,不能莽撞……”
“住嘴!”楚云飞手指郑碧容怒喝。
楚云飞一直在察颜观色,他见郑碧容克制自己一味退让,郑碧容的脾气他了解,只有张小芷凶多吉少才会这个样子。张小芷凶多吉少,这正是搞下徐建川的机会,得利用好这个转瞬即逝的机会。
楚云飞眼睛瞪着郑碧容,就是她,竞选乡长充当徐建川马前卒,在乡政府任经济办主任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着分管领导对待,万峰山上救火公然用手扯着自己的头发当众讥落,现在张小芷出了事,郑碧容难逃责任,他喝道:“事故发生后,你隐瞒不报,拖延施救,错过最佳施救时间,一错再错,不准别人施救!尊重生命,救人当前,你想着如何推卸责任!鉴于你的种种恶劣行径,我作为分管领导宣布,取消你领导组织指挥施救的权利!”
“不像话,小小护山队队长,谁给你这么大的权利!”李副书记阴恻恻道。
“个别人任人为亲,打着组织名义拉扯起来的乌合之众,素质低下,不出事才怪!”岳副乡长的话很不好听。
“纪委这次绝不旁观,必须把事故原因调查清楚,让责任人得到应有的处罚!”纪委林书记参与进来。
“护山队究竟选拔的是什么人,五十个人保护不了一个人,必须妥解散重新聘请队员!”有人吆喝。
“强烈要求乡党委、乡政府解散护山队,由乡党委委员以上的领导同志亲自把关选拔护山队员!”有人起哄,声音愤怒无比。
“解散护山队!”
“重新选拔护山队员!”
“郑碧容有什么资格做护山队长!”
“秦小富超生大户,必须开除出护山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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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溶洞前的大部分是乡党委、乡政府机关工作人员,五十个护山队员自己没沾着一点光,现在出了大事,见乡领导发威,憋在心里的气正好发作,溶洞乱成一团,叫骂声不绝,起眼一看,群情激愤,作为国家机关工作人员,没有一个人像平常间那样稳重矜持的样子。
楚云飞就喜欢现在的场面,只有群众发动起来,他才有用武之地,见郑碧容已成众矢之的,时机成熟,楚云振臂一挥,无形中,他貌似成了这里的总指挥,钱大明即便是书记也不能与他比。
场面突然安静,所有人目光看向楚云飞,要听从他指挥,因为大家明白,只有楚云飞出面,他们才能夺回属于自己的利益。
楚云飞看到一块大石头,高出地面两尺,他蹭的跑过去,登上那块石头,突然间比一众人高出许多,楚于飞就有了终于在光明乡出人头地、振臂一呼、全乡人民群众响应的感觉。
上位,自己终于有了上位的机会,张小芷壮烈牺牲,完全是护山队的责任,护山队的组成很不正常,没有按照组织程序,个别人塞私货,整个护山队队员素质低下,才造成今天的惨剧,事出有因,群众眼睛雪亮,必须要制造惨剧的人负责任。
责任人是谁,是钱大明、是徐建川、是郑碧容,他们有不可逃避的责任!
群众眼睛雪亮,组织不处理三人都不成,张小芷壮烈牺牲,组织必须免去三人的职务以谢英灵,楚云飞受命于危难,成为光明乡党委书记。
楚云飞站在高处,俯瞰郑碧容,正义目光灼灼,像是要融化掉郑碧容身体。
郑碧容,充当徐建川马前卒,把自己乡长生生抢去送给徐建川,楚云飞恨不能将她五马分尸,食其肉、喝其血也不解恨,他大喝道:“郑碧容,鉴于你的种种恶劣行径,我作为分管领导宣布,取消你领导组织指挥施救的权利!”
出了这么大的事故,郑碧容以大局为重,可以忍受一切折辱,楚云飞居然取消自己组织指挥施救的权利,忍无可忍受!徐乡长、全体护山队男队员两人一组在溶洞里舍身忘死救援张主任,楚云飞却在这里胡言乱语,胡作非为,制造事端,再忍下去必然造成更大事故发生。
郑碧容发怒了,面色铁青,杏眼圆睁,目光看向钱大明,声音尖厉:“钱书记,我现在把组织指挥施救张主任的权利交给你!”
钱大明愣了愣,这个楚云飞,救人当前,他刚才的话不是胡闹吗,煽风点火,挑起干群不满情绪,明显看得出来是针对自己、徐建川、郑碧容三人,他怎么会这样子!
不怪郑碧容发怒,就连他也发怒了,钱大明看着楚云飞,正要喝楚云飞,你想干什么,眼里还有我钱大明吗?只见郑碧容好似只凶猛无比的母老虎,向楚云飞猛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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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六章 剥脸皮
郑碧容猛扑楚云飞,酷似凶恶无比的母老虎,甚比凶恶无比母老虎还凶恶十倍的厉鬼,阴柔之美漂亮少妇形象突然变成厉鬼,形色恐怖,望而生畏。
楚云飞见郑碧容冲向自己,他当然知道郑碧容不好惹,只是没想到郑碧容闯下这么大的祸还敢如此,他看着冲向自己的郑碧容,惊慌失措,大惊失色,脸变颜色,你……你……你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在强悍的郑碧容面前,楚云飞现出了纸老虎原形。
郑碧容蹭的冲上石头,一把抓楚云飞前衣襟:“老娘把组织指挥施救权交给了钱书记,已经不负责组织指挥施救了,徐乡长他们在洞里两人一组救援张主任,老娘今天就陪你这个小白脸去洞里救援张主任!”
听郑碧容说要拉自己去救援张小芷,楚云飞吓得面色惨白,想挣脱郑碧容跑人,可郑碧容抓住他前衣襟的手力大无比,挣了几下无济于事,他内心恐慌道:“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放开你?”郑碧容整个人完全放开、什么也不顾了,她的手抓住楚云飞前衣襟把楚云飞从石头上拖下来,拖着楚云飞径直往洞里走,“你不是要往洞里闯吗?不是要救张主任吗?老娘成全你,跟你一起去救张主任!张主任就在洞里,你进去就救出来了,老娘陪你,陪着你把张主任救出来,立大功……”
楚云飞虽然没有钻进过溶洞,但他也是土生土长福祉县人,听人讲过,洞内洞厅、洞道很多,互相串通,仿佛迷宫。凶险无比,人走进去根本就走不出来。
洞内没有灯光,看不见走路,没有道路,高坡矮坎,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
溶洞里有莽蛇。张开巨嘴,一口就要把人吞进肚里。
溶洞里有飞鼠,啄食人的眼睛。
洞内还有硕大无比的老鼠,等着吃误入洞内的动物,不管是人,还是野猪、老虎、豹子,只要钻进洞内,就被无数的老鼠撕食干净,连骨头也不剩。
溶洞内有化骨泥。人踩着化骨泥,身体立即化着成浓水,再也见不到人形。
洞里有暗河,掉进暗河,根本就爬不上岸来。
听人讲,张小芷就是掉进暗河里,被暗河水吞噬,眨个眼睛就不见。根本来不及施救,也没有办法施救。只能眼睁睁看着张小芷死。
古往今来,溶洞吞噬过无数生命,据传,楚汉相争,一支楚军躲进溶洞没见着出来;清军剿灭吴三桂叛军,叛军被迫钻时洞内。再也无踪影;说近一点,抗战时期,抗日联军将士边战边退,退入洞内,大批日军涌入洞内。说是瓮中捉鳖,结果没见着一个日军出来,也没见着尸骨,传闻日军全部被化骨泥化掉;再说近一点,解放军剿匪,土匪仗着地形熟悉钻溶洞,钻进去后解放军也不追击,堵住溶洞,钻进洞里土匪一个也没见着出来。
万峰山上的溶洞神秘、凶险、吓人,光明乡人要讲溶洞的故事,活灵活现,就像凶险发生在昨天,吓得小娃娃晚上睡觉要闹父母也不敢哭出声。
光明乡人都能讲万峰山溶洞发生的故事,有人还讲晚上去洞口,就能听到洞内迷路后凄惨的呼救声,被老鼠撕食时的惨叫声,被化骨泥分解身体时的滴水声,洞内暗河汹涌澎湃的水流声,飞鼠叽叽恐怖的嘶叫声……
楚云飞来到光明乡竞选乡长,接触人民代表,听到这些故事,为了显示自己是文化人,还向讲故事的人民代表许诺,等到他忙完这阵子工作,静下心来,把人民代表的故事整理出来,写成书出版,人民代表听后好高兴啊,新来的乡长会写书,才子!
溶洞里的故事太多,太过吓人,郑碧容要把楚云飞往洞里拖,楚云飞吓得魂飞魄散脸青面黑,事情突然变成这个样子,小娘们做事太过突然,不按规矩出牌,楚云飞猝不及防,头脑一片空白。
楚云飞不是傻子,他才不会跟着郑碧容进溶洞,郑碧容与他是仇人,两人一同进洞郑碧容随便使个手脚他就没命,就算大家都知道是郑碧容害自己,但找不到害他的理由,法律没法惩治郑碧容,自己有冤无法申,他才不会跟郑碧容去救张小芷,就算是他进去救得出来张小芷,他也不会进溶洞,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宝贵。
楚云飞不进溶洞,往后挣,挣不脱郑碧容,洞口距离他越来越近,洞口像野兽一样张着巨口,漆黑、狰狞,楚云飞见了肉跳心惊,魂飞魄散,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恐惧,惊叫起来。
郑碧容非得把楚云飞拖进洞里,边拖边骂道:“你不是要救张主任吗?老娘成全你!你不是说我要掩盖出事现场吗?老娘就陪你到出事现场看看去!你不是说老娘阻拦着你,不让你进洞内救张主任吗,老娘拖着你进去!你怎么不进去了呢?你他麻不是男人!孬种,口是心非,不要脸的东西!”
楚云飞拼命挣扎,往后退,可悲的是,他的力气不及郑碧容,身不由己,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郑碧容拖了去,楚云飞急了,大喊大叫道:“好男不与女斗,大家看到的啊,就你郑碧容拖我,我没有还击,君子动口不动手,好男不与女斗,大家看到了的!”
“你他麻给老娘斗啊!你他麻从老娘手里挣脱啊!你不给老娘斗,老娘就拖你进洞给凶险斗,看你还敢不敢怂恿不明真象的人进洞送死!”郑碧容彻底豁出去了,他一点也不顾楚云飞面子,只图嘴巴嚷得出来,让楚云飞丢尽面子。
“我不进去!我不进去!”楚云看着郑碧容快要把自己拖进洞,惊慌得仿佛患了强压迫性抑郁症,恐惧无比,身体率性坐在地上,就像肥猪拖进屠场屠宰那一刻,嘶哑着声音叫道,“我不进去!我不进去!”
“你不是说你有才干吗?你不是赖老娘阻止你救张主任吗?你不是想做书记、乡长吗?老娘成全你!老娘陪你去洞里发挥才干!老娘陪你去把张主任救出来!只要你把张主任救出来,老娘第一个拥护你乡长、书记一肩挑!”郑碧容发威了,也发疯了,凶悍无比,一脸杀气,拖着白白胖胖的楚云飞,就像拖一条大白猪,不拖进屠场都不成。
所有人愣怔在原地,郑碧容的脾气大家不是不知道,她考公务员来到光明乡,几个乡领导觉得小姑娘好欺侮,打郑碧容主意,没想包括书记、乡长、副书记、副乡长都败倒在郑碧容面前,后来领导们联手整治郑碧容,最多也就不分配她工作干,把她冷在一旁而已。
别看刚才楚云飞闹得凶,大家附和,那是对郑碧容手里掌握的护山队员名额一个不放出来心里有气,真要进洞里救人,大家心里有数,都是光明乡人,谁不知道洞内凶险啊,生命宝贵,也是你楚云飞怂恿得进去的?大家不过对郑碧容不满起哄而已,真要钻进洞救人,除非是初生之犊不怕死、又不了解洞内情况的韦小明这类人而已。
何况大家心里明白,别看楚云飞闹得凶,只要徐建川现身,楚云飞就蔫了,郑碧容有徐建川做后盾,有恃无恐,钱书记也要让郑容三分,现在郑碧容要拖楚云飞去营救张主任,楚云飞整死八个不去,可刚才他却煽动大家进洞,都是光明乡的人,谁不知道洞里的凶险?
大家刚才嚷着要进洞救张主任,那是因为护山队员名额被郑碧容一人独吞,跟着楚云飞发泄下而已,现在楚云飞与郑碧拖拉处在下风,钱大明冷眼旁观,李副书记、岳副乡长、纪委林书记一干人不吭声,一般中层干部、工作人员才懒得帮助楚云飞,大家懂的,这时帮助楚云飞,无疑与楚云结成同盟,都是体制内混的人,才不会给处于下风劣势的楚云飞结成同盟呢!
楚云飞被郑碧容生拉活扯拖进洞内,眼看就要被洞内的黑暗吞噬,楚云飞内心有如死刑犯押赴刑场,面对阴阳相隔般恐惧。他害怕自己再也回不来,见不到人间,也顾不得好男不与女斗、君子动口不动手了,也就是说,顾不得面子了,他大喊大叫道:“救命啊钱书记,我不进洞救张主任,我没有那个本事,我救不出张主任!救命啊,钱书记!”
一众人看着楚云飞,刚才他还信誓旦旦进洞救人,英勇无畏,大义凛然,可现在就是孬种,软蛋,不是男子汉,只是个小白脸,还没有女人有担当,是个吃软饭的角色!
对于小白脸,吃软饭的男人,不管是男人、女人都瞧不上眼,极端鄙视!
楚云飞原本是要弄得郑碧容下不了台,没想到反到把自己弄得下不了台,这下到好,脸丢大了。
这下应该钱大明出场了,钱大明手捏拳头堵住自己的嘴巴咳嗽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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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七章 怎么救援
钱大明手捏拳头堵住自己嘴巴咳声嗽,所有目光看向钱大明。溶洞前全是光明乡党委、政府机关的人,郑碧容、楚云飞的拉扯就有些内讧的意思,因此,作用为光明乡一哥的钱大明态度尤为重要,都懂的,他态度倾向谁,这场拉扯谁就取得了决定性胜利。
“郑队长,就不要再闹了!”钱大明发话了,他的眼睛观事得很,郑碧容胆敢动楚云飞粗,乡里人谁不忌惮,一干人围观看热闹不表态,身为乡党委书记,得站出来主持公正,“楚乡长不是护山队员,他进洞走路都不是脚手,又怎么救得了张主任,还是别让楚乡长进去了!”
郑碧容转脸钱大明,怒不可竭,喝道:“是他骂我不让他进去,出尔反尔,我非得要拉他进去!”
“楚乡长是文化人!”钱大明看着郑碧容,到笑不笑的样子,“说话另有深意,他说要钻进洞救人,你若是相信让他钻进洞救人,结果会怎么样呢,不弄出事才怪呢!我的意见这事到此为止,楚乡长不要叫大家钻进洞救人,也不说要自己钻进洞救人,你也不要拉着楚乡长钻进洞救人了!救人也要实事求是,别看我们跑来这么多人,真的钻进洞救人谁心里不犯怵,救人的事情我意见就交给护山队员就行了!”
钱大明一席话,溶洞前鸦雀无声,溶洞里的情况就算大家没有亲眼见到过,也听说过不少,如果有人嚷嚷要学英雄钻进洞救人就跟着钻进洞救人,除非脑子卡壳,否则谁也只是嘴巴嚷嚷,才不会轻举妄动呢!
钱大明见大家不出声。清清嗓子,提高声音道:“鉴于大家救人心切,想当英雄,我理解,都听着,有人要去救张主任也可以。我绝不打击积极性,不过要到我这里来签订一张生死合同,证明你救人不是我、也不是郑队长安排的,是你自个要去的,你死是你自己事情,任何人不承担任何责任!”
麻痹的钱大明,会说话得很,刚才有人不是嚷嚷着要进去救张主任吗?进去啊,想英勇献身就进去。没有有阻拦你!不过组织知道你没有那个能力救人,要进洞救人得签定生死合同,组织成全你做英雄,但对你的死不负责任。
没有人讲话,都知道张主任不好救,洞内凶险,钻进去张主任没救着,自己反到困在洞内需要别人救助。赴死的事情可不像争着要护山队队员名额,只能口头上嚷嚷。不能动真格。
事情都讲穿了,楚云飞脸丢大了,没有人说话,就连李副书记也不说话,无话可说,只能静静的站在那里。溶洞前鸦雀无声。
钱大明目光扫视一众人,最后落在郑碧容身上:“你是护山队队长,我把组织指挥施救的权利还给你,你应该履行什么职责照常履行,就不要拉着楚乡长去救张主任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况自己肩负重任,郑碧容当然懂得顺坡下驴,她的手松开楚云飞前衣襟,鄙夷目光看着赖在地上的楚云飞,拍拍手,很男子汉子气慨样子大步走向钱大明。
一众人无语,都是乡党政机关的人,“舍身忘死”一个词语而已,是用来讲的,动真格大家都回避,还有什么可讲的呢?钱书记要把指挥权交还郑碧容,谁人还要话讲肯定自讨没趣,体制内混的人,才不会去做自讨没趣的糗事。
郑碧容不说话,点点头,表示同意接受救援指挥权。
“郑队长,你调遣吧,现在我们应该做什么?”钱大明大声问。
郑碧容也不推辞,说:“钱书记,洞内每过一个小时,有人出来汇报情况!每个护山队员,五小时必须出来一次!请钱书记那儿也别去,就在这里等着了解情况,根据汇报情况对施救工作做出下步决定!”
“我服从安排!”钱大明爽快答应。
郑碧容说道:“钱书记,事件发生后,护山队员大多没有吃中午饭,也没有准备干粮,现在需要食品!”
钱大明目光看向李副书记:“李书记,食品的事情就交给你落实,一是干粮,二是在附近农家煮饭送到这里来,一个小时内搞定!”
李副书记想讲什么,但还真不好讲什么,说声是,叫上几个人跟着他去。
郑碧容说:“洞内的情况非常复杂,护山队员施救时难免负伤,张主任也难免负伤,外面一定要有所准备!”
“岳乡长!”钱大明目光看向岳副乡长,大声道,“派人去医院叫医生带着急救包过来,你负责制作单架,如若有事,把伤员抬下山去!”
岳副乡长一声是,带人去落实任务去了。
“钱书记,估计县上很快就有人来了!”郑碧容面现担心表情,“由于溶洞情况特殊,施救必须听从统一指挥,如若不然有可能伤及施救人员,你哪儿也不能去,就留在洞口,保证施救工作有条不紊进行!”
“好吧!”钱大明明白,洞里的情况不比外面,步步险情,真还不能贸然进去,救人的热血即便再沸腾,头脑一定要保持清醒,张主任壮烈牺牲,如果再死几个施救人员,那他和徐建川这书记、乡长都不要想做了。
这一刻钱大明觉得,原本太平世界,自己书记位子坐得四平八稳,都是徐建川多事,争取什么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从福祉县过境、搞什么旅游大开发,弄得一会儿这里出事、一会儿那里出事,一会儿艳阳高照、一会儿疾风暴雨,把人给折腾得惊诧莫名,且都是些吓人的大事,让人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大不如从前。
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被徐建川折腾上了船,还得给这小子同舟共济。
溶洞外救援秩序正常了,溶洞内,徐建川站在张小芷出事地点,护山队员散去,开始还看得见晃来晃去的灯光、听得到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不一会儿,看不见灯光、也听不到脚步声。万峰山的溶洞就这么大,可以容纳千军万马,区区几十个人,有如水滴掉进大海不见踪影。
几十个人寻救张小芷,看似人多,不过徐建川明白,有如大海描捞针。更何况小芷是被暗河水吸进暗洞,暗洞是什么样子,暗河水要在暗洞里流多久长时间,从哪里流出来,一概不知。
说是在救援张小芷,其实几十个人都在蒙猫猫,钻洞道碰运气,真的要找到张小芷,难于大海捞针。大海捞针至少知道针从哪个位置掉进海里,可以缩小到那个范围寻找,而要找到暗河水从哪里流出来,不好找,因为不知道有没有洞道通向暗河水流出来的地方,更不知道暗河水流进暗洞后是不是就不再流出来,或者直接流入仓江、或者流向不知道的远方,张小芷从此再也不会在这个世界现身。
徐建川目不转睛盯着张小芷失踪的地方,深深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满脸悲痛,是自己提出旅游大开发,把张小芷牵扯进来,要不然,她还在财政局稳稳当当做工作员,哪会有今天的灾难,他深感负罪。
暗河因前方被石壁堵断,暗河水流到这里形成深潭,水流冲撞,波浪涛天汹涌澎湃,暗河水涌入河床底部的洞穴时,因巨大的吸引力在潭面旋起巨大旋涡,发出骇人听闻的吱吱声,像是巨兽要在这里吞噬世界,让人看了胆战心惊毛骨悚然。
徐建川面对深潭,内心铿锵道:“小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见不到你生死,我这辈子就在洞里陪你!”
誓言铮铮,在内心回荡,男儿汉大丈夫,不能不担当责任。
张小芷困在洞里,徐建川认定自己有责任,既然有责任,张小芷就不可以一人在洞里,他必须陪伴张小芷,与张小芷在洞中度过一生。
“小袁,我们走吧,找个洞道钻进去!”徐建川吩咐。
“嗯,徐乡长,我走前面,你走后面!”小袁论年岁给徐建川差不多,库区民工,不声不响,踏实肯干,做事认真,与人说话神情腼腆。
徐建川知道,秦小富之所以把小袁叫来跟着自己,是因为小袁做事踏实,且有过目不忘的记性,在洞里行动,有小袁这样的人不容易出事。
小袁走前面,要是在洞外,小袁不可能走前面,小袁懂礼貌,洞内不同,步步危险,他不能让徐乡长有危险,他知道自己的责任,在前面引路、探险。
“小袁,家里有多少人?”徐建川问。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小袁回答。
小袁是独生子女,说了家庭成员,暴露了计划生育后遗症。
农村大凡如是,第一孩是男孩,一般不再生二孩,政府强制征收高额社会抚养费,让原本就不富裕的农民有了儿子后不敢生二孩。尽管现在间隔五年可以生育二孩,但农民有了男孩后就不再生二孩的潜在意识已经形成,人类往往就这样,要改变集体潜在意识,比什么都难。
“没娶老婆?”小袁说家庭成员时,没说有老婆,徐建川因此问,问过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不是也没娶老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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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八章 懵懂
“有女朋友,说好了,春节娶!”小袁停住话,过会儿说,“徐乡长,我想请你喝喜酒!”
“好啊!”徐建川高兴道,“到时我一定去!”
“你来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不知道有多高兴啊!”小袁声音激动无比。
在农村,像小袁这个年龄早应该结婚了,小袁没有结婚,徐建川感到奇怪,问:“怎么这么晚才结婚?”
“这还得感谢徐乡长呢!”小袁说。
“怎么感谢我?”徐建川感到奇怪,问。
小袁讲了原由,原来小袁与女朋友青梅竹马,一起读小学、初中、高中,毕业后女朋友考入师范院校,小袁什么也没有考上回到农村。女朋友大学毕业考取教师,父母悔婚,女朋友只能给小袁暗中往来。女朋友父母盯得紧,小袁还被女朋友父母追打过好几次呢。
小袁进了护山队后,女朋友父母态度转变,乡政府国家机关工作人员,铁饭碗,在农村十分长脸。听说是徐乡长信任才进到护山队,女朋友父母欢喜得很,女婿结识徐乡长,做国家机关工作人员,前途广大,女儿嫁过去不亏,于是同意小袁春节迎娶女儿。
小袁说:“徐乡长,你要是去参加我的婚礼,不知道我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女朋友一家人有多高兴呢!”
“我一定参加你的婚礼!”徐建川说。
徐建川嘴上如是说,心里却说,小袁啊,能不能参加你的婚礼还不一定呢,知道吗,张主任要是找不到。我就不会走出溶洞,张主任是因为我被困在溶洞,我要留在溶洞陪张主任。
两人高一脚、矮一脚的往前走,走进一个洞厅,再从洞厅走进一个洞口进入洞道,连着走了几个洞厅、进入洞口走过洞道。溶洞里的洞道都比较窄,但每走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洞厅,洞厅有大有小,大的足有兰球场那么大,有的还不止,小一点的洞厅也有好几间屋子那么大。
溶洞内的情况很复杂,洞厅、洞道串联在一起,形成迷宫,没有人分得出南北东西。更不能确定自己在洞中的方位。
不能不说,溶洞内的洞厅石钟乳、石壁乳、石花、石屏风、造型各异的奇石美丽无比,在探照灯光照映下五光十色,闪闪发亮,璀璨夺目,走到洞内如此深处徐川还是第一次,他无心欣赏洞内美景,寻找救援张小芷要紧。
徐建川走过几个洞厅后才算真正知道。要想找到张小芷,真正是在大海捞针。
溶洞内的每个洞厅有几个、甚至多个洞口。每个洞口钻进去都是一条洞道,这条洞道连着另一个洞厅,另一个洞厅一样有几个、甚至多个洞口,从洞口钻进去是一条洞道,因此,溶洞内有如迷宫。只要走过两个洞厅,头脑再清醒也要迷路,人迷路在洞内乱钻,越钻迷宫越复杂,就再也钻不出来了!
每走到一个洞厅的洞口前。小袁都要仔细看看,如有人钻进去了,他不再钻进去,往前走,徐建川也跟着往前走,走到个洞口前,没有钻进去,他才回头看徐建川,意思进不进去?
徐建川也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他和小袁走了这么久,没碰上过一个人,其他人光亮没看见过、声音没有听过,可见溶洞之大,不可想像!
都这个时候了,徐建川内心里居然想着溶洞么大、这样杂复,得要多少资金、用什么方法才开发得出来啊!
徐建川头脑一闪念,立即回到现实,现在根本就谈不上开发溶洞的事情,得找到暗河水流出的地方,只要找到暗河水流出的地方,才有可能找到张小芷。他现在什么也不能想,去他麻的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从福祉县过境、去他麻的旅游大开发,现在他一门心思只想着找到张小芷,张小芷就是他的一切,没有张小芷,所有的一切于他都失去了意义。
徐建川见小袁征求他的意见,他现在根本就不可能有意见,小袁说可以钻进去的洞道,那就钻进去,能不能够找到张小芷,完全靠碰运气,给个人的本事和对眼前情况分析没有任何关系。
小袁钻进洞道,徐建川跟着钻进去。
洞道湿漉漉的,地面奇滑,潮气扑面而来,带着矿物质味道、还有腥气,探照灯光照射出去,薄雾重重,六、七米外就不太看得清楚物体。
两人往前走,徐建川心情沉重无比,已经走了几个洞厅、几条洞道,他越走心里越没有底,这样走下去能找到张小芷,鬼都不相信。
徐建川明显感觉到,自己坚决要找到张小芷的信心正在被溶洞内的恶劣条件一点一点的蚕食,这种感觉很不好,因为一个人做任何事情,如果失掉信心,那就意味着要放弃。
不行,绝不能放弃,张小芷命硬,才不会那么容易死,她在等待自己救援,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就算是爬也要爬着寻找下去,徐建川边走边不停的告诫自己。
小袁懂事,走在前面很少说话,徐建川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原本沉闷的路途更加沉闷。
两人就这么走着,钻进一个洞口,走完一条洞道,来到一个洞厅,又从这个洞厅钻进一个洞口,走完一条洞道,来到一个洞厅,不知不觉间走了两个多小时。
徐建川开始有方位感了,虽然他不能对应万峰山地面确定自己的位置,但明显感觉得到,两人走了两个多小时,还在同一平面上行走,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往下方走,也就是说,这样走下去,看不到暗河水流出的地方,水往低处流,如果走不到低处,怎么找得到张小芷呢?
徐建川意识到不能任由迷宫摆布,得有意识寻找自己要找的方位,他说:“小袁,我们好像在一个平面上走啊?”
“嗯!”小袁回答。
“我们现在应该在万峰哪个位置?”徐建川对应万峰山方位问。
“不知道,”小袁认表情道,“我们走了好几个洞厅、好几条洞道,已经没法确定准确位置!”
“你能找到回去的道路吗?”徐建川问。
小袁认真说:“能,郑队长、秦队长教给我们在洞里做标记的方法,即便回头找不到自己的标记,只要找到别人留下的标记也能走出去!”
徐建川想问什么,没有问,他和小袁在洞里,不知道自己的方位,只能瞎撞,问也白问。
小袁好像看出了徐建川的心思,说:“徐乡长,我们应该是在往前走,没有绕圈子,据我观察,我们走的洞道、到达的洞厅,标记越来越少!”
是啊,标记少来过的人就少,现在就要走别人没有走过的洞道、到达的洞厅,才能走出平面,走向暗河水流去的下方,这样说来,我们路线走对了,徐建川心忖。
路钱走对了就有希找到张小芷,徐建川内心激动,随着又担心,他现在害怕啊,害怕找不着张小芷,同时也害怕找着张小芷。
事发现场徐建川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么大的暗河水,被吸进暗河底部的暗洞,旋起巨大的旋涡,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声,张小芷被卷进巨大旋涡里,吸进暗洞,不被水淹死也会被激流冲到岩石上撞死。
场景太过骇人,想要逃生,根本没有可能,人的生命在严酷的大自然面前十分脆弱,不堪一击,何况张小芷是温室长大的县委书记千金,她娇嫩身躯,怎么经受得起残酷蹂躏,如此暴虐,美丽花朵必然凋谢。
然而,不管什么情况出现,必须找到张小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徐建川现在想的是,要给张书记、何阿姨一个交待。
徐建川说:“小袁,就照着没有标记的地方走,一定要走出现在的平面,往下方走,才能救出张主任!”
“是,徐乡长,只要没有人做过标记的地方,我们就走进去!”小袁回答干脆,义无反顾,没有人去过的地方充满危险也无所畏惧。
小袁内心感谢徐乡长,最终能够顺利娶到做教师的老婆,没有徐乡长把他安排进护山队,根本就过不去岳父、岳母大人那关,他现在能够给徐乡长一起营救张主任,他看成是一种荣幸。
两人钻出一条洞道,走进一个厅堂,厅堂内雾气更浓了,探照灯光照射出去,白茫茫一片,五米外距离看不到物体,那儿来这么多的雾气?
更让徐建川激动的是,走在路面上,有在下坡的感觉。
“小袁,好像是在下坡,是不是?”徐建川原本绝望,来了精神。
“是,徐乡长!”小袁还是给徐建川泼了一盆冷水,“不知道我们走的方向是不是给暗河水流的方向一致!”
是呀,方位东南西北,暗河水流向哪个方位不知道,两人往哪个方位走也不知道,只能碰运气,走对了运气好,没走对方向继续找,或这边没找到,那边找到了也说不定。
虽说雾大,根本看不清楚前方,小袁加快了步子,徐建川紧紧跟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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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九章 一路寻去
洞厅内竟然这么大的雾气,根本看不清楚前方,小袁沿着洞厅石壁加快步子,徐建川紧紧跟进。
两人来到一个洞口前,小袁仔细查看,没有人留下标记,回头对徐建川说:“许乡长,没有人留下标记,进不进去?”
“进去!”徐建川态度果断,迫不及待,仿佛走进这个洞口,就能寻找到张小芷。
小袁走进洞内,徐建川紧跟,两人快步走了二十多米,雾气突然没了,一点雾气也没有,探照灯光照射到前方,前方的物体看得清清楚楚,人内心感觉云开雾散般轻爽许多,两人不由站住身体。
小袁回过头看着徐建川:“徐乡长,雾气过不来,前面应该是死路,过不去!”
徐建川也意识到这个关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还往前走,小袁要听徐乡长的意见。
“既然过不去,就不去了,回头再找洞进去!”徐建川说。
小袁思考再三表情:“也不一定,洞与洞之间如果温度不同,也会出现这种情况!”
“有这事?”徐建川问。
小袁认真说:“比如靠近温泉的洞道、洞厅,由于温度高于其他洞道、洞厅,就会出现雾气!”
温泉水有硫磺味,距离温泉近应该嗅得到硫磺味,徐建川用鼻子认真嗅嗅,没有硫磺味,他回想雾气浓的洞道、洞厅,也没有硫磺味。
温泉在方圆两百多公里的万峰山中心,现在嗅不到硫磺味,应该已经远离温泉,如果远离温泉,可以判断自己现在的位置应该在万峰山边沿地带。水往低处流,万峰山边沿地带呈斜坡面。符合暗河水流向规律,自己是不是走到暗河水流出方向不知道,但有一点,自己走向万峰山边沿地带应该是肯定的。
“往前走,洞道明显往下延伸,说不定能遇上暗河水流出地方呢!”见小袁拿不定主意。徐建川毫不犹豫道,他认为,只要能往前走、往坡下走,就是正确的选择。
小袁不作声,回头往前走,由于没有雾气,探照灯光充分发挥作用,洞内情况看得清清楚楚,步子自然加快。
看得出来。洞道是在往山下延伸,有的地方还很陡峭,站不稳身体,有要往下俯冲的感觉。
终于找到往下方延伸的洞道了,两人心中升起希望,速度加快,小跑往前,内心祈祷找对了方向。能够找到张小芷。
两人快速行走至少二十分钟,还没走完洞道。这个洞道比起他们行走的洞道都要长,走着走着,希望渺茫起来,洞内根本就听不到暗河水冲击岸边、礁石的声音。
没有听到水流声音,至少可以作出判断,附近没有暗河水从上面冲击而下。是不是方向不对?两人心存疑问,要知道,在这个洞道内如果发现不是要去的暗河水流出的方向,也没有办法重新定位,找到暗河水流出的地方。
两人虽然心存疑问。都没有表露出来,仍然硬着头皮往前走,探照灯光突然开朗,眼前一亮,两人钻出洞道,来到一个洞厅。
洞厅足有兰球场那么大,地势平坦,洞厅穹顶高高在上,呈拱圆型,有着笼罩原野般气势,十分壮观。
两人看着洞厅神色惊愕,对望下,慢慢走到洞厅中央,停住身体,屏息敛气,倾听洞厅内可能出现的声音。
然而,洞厅万簌静寂,没有一点声音,连刚才所经过洞道能够听到的滴水声也没有。也就是说,两人虽然已经来到下方,但并不是暗河方向,听不到有水流冲击声。
两人屏息凝神,继续倾听,常识告诉两人,如果洞厅与暗河水串通,不管拐了多少弯道,过了多少洞道,总会传过来一点声音,哪怕是丁点声音。
现在没有,没有一点声音,洞厅死寂,两人听到的是自己和对方的心跳声。
徐建川崩得很紧的神经突然松驰,一屁股坐在地上,唉的叹气。
小袁也一屁股坐地上,唉声叹气。
寻找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寻找到通向下方的洞道,然而,没有听到暗河水流动的声音,哪怕是听到一股小水流流动的声音也能调动下人的激情,然而什么声音也没有,只留下恐惧的死寂。
难道张小芷就这么在万峰溶洞消失,要知道,野外救援八小时、十六小时、二十四小时,如果超过二十四小时,救援人就有可能泄气。何况护山队员亲眼见到张小芷被暗河水吸进暗洞时的恐怖情形,可以这样讲,他们内心对于张小芷现状应该是,十死而无一生。说是救援,准确的讲,护山队员内心想的不是救援活人,而是寻找张小芷的尸体。
许建川掏出手机看时间,竟然在溶洞内行走了三个小时,自己在首都机场乘飞机时,在机场餐厅吃的午餐,他感觉肚子饿了。
小袁递给徐建川一袋饼干,看样子是半斤装,徐建川接过,吃了两块,见小袁没吃,问:“怎么不吃?”
小袁笑笑,说:“你吃吧,我不饿!”
徐建川明白了,小袁只带了他的干粮,没有自己的,难怪秦中富叫大家五小内必须走出洞外,这可以理解为一是要收集大家救援情况,二是没有食物在洞内呆的时间过长怎么可以。
没有食物想要继续救援张小芷根本就不行,一袋饼干有多少养份,能够给人增加多少体力,这是常识问题,照这样下去,两人最多坚持两个小时就走不动了,徐建川说:“小袁,没有干粮可不行,要找到张主任,必须吃饱肚子才成!”
小袁说:“徐乡长,秦队长叫大家五个小时内必须走出洞外,我们应该往回走了!”
徐建川决心已定,找不到张小芷绝不走出溶洞,他要在洞内寻找张小芷、直到找到张小芷,如果找不到,他就在溶洞寻找一辈子!
当然,徐建川不能把自己的想法讲出来,如果讲出来,小袁对他肯定寸步不离,他说:“小袁,你现在赶回去,大约需要多少时间?”
小袁计算了下:“大约需要一个小时!”
徐建川认真问:“如果我与你一同出去,至少要一个半小时,是不是?”
小袁想想,洞道根本就不是路,很不好走,他与徐乡长一路时已经看到了,他说:“嗯。”
“这样太浪费时间了!”徐建川找到了充足理由表情看着小袁,“我不会走洞道的路,体力也不明显不如你,这样子,为了节省时间,你一个人出去拿食物,我在这里等你!”
“不行!”小袁忽的站起身体,目光定定的看着徐建川,“徐乡长出去后就不许再进来,张主任我们找得到,救得出来!你在洞内很危险,知道吗,秦队长现在什么也不担心,就担心徐乡长出事,我们都担心!”
“瞎担心,我能出什么事?”徐建川故作愤怒状,詈言厉色道,“你们心里是不是想着我出事,告诉你们,我偏不出事,你们永远也别想看到我出事!”
小袁没想到徐乡长竟然发火了,他心里想的是徐乡长不能出事,才没有想过徐乡长要出事,可徐乡长要这样讲,他也解释不清楚,他一脸讲不清楚神情道:“徐乡长,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还有什么意思?”徐建川怒喝道,“你现在就动身,出去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他们,多带些食物进来!”
小袁就是农家子弟,憨厚老实,怎么经得起徐建川喝诧,他可怜巴巴神情看着徐建川,老实巴交道:“大家都知道是徐乡长提拔我们上来,如果徐乡长有闪失,我们对不徐乡长,还做不成护山队员!”
小袁的话绝对出于内心,护山队员把自己当着靠山,自己的命运与他们的命运联系在一起,徐建川知道,要想小袁一个人出去,自己不出去根本就不可能。然而问题出在,自己一旦出去,说不定钱大明他们来了、县上领导来了,自己根本就无法再回溶洞寻找张小芷,也就是说,他要继续在洞内寻找张小芷,根本就不能走出去。
“小徐,你不出去拿粮食也没关系,咱们就饿着肚子寻找张主任,直到饿得走不动,张主任找不到,我饿坏了,看是谁的责任!”徐建川自然有心计,他换个方式与小袁商量,不怕你小袁不一个人出去。
小袁听徐乡长的话,发现真还那么回事,徐乡长赖自己出去,自己还不得不出去,徐乡长真的饿得走不动路怎么办,没有力气怎么去寻找张主任?这可该怎么办,小袁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
“徐乡长!”小袁慌了神,怔怔的看着徐建川,叫声徐乡长,竟然说不出话来。
“你出不出去好好考虑下吧,我也不强迫你!”徐建川变被动为主动,漫不经心表情。
小袁就是小袁,思想单纯,徐建川仅几句话就把他唬住了,食物要紧,他环顾洞厅,最后看着徐建川:“我出去后,你不可以离开这里!”
见小袁同意出去,徐建川暗自松了一口气:“放心,你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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