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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娘——”沈立夏还想说些什么,陈氏已经恼怒着转身离开了,沈博远在旁边张了张口,他心疼又怜爱地看着沈立冬这个小女儿,也觉得这次妻子的做法有些过了,冬儿这次是受委屈了。

    “冬儿,你先去祠堂呆一个晚上吧,等你娘气消了,爹就让你娘将你放出来。现在这会儿你娘正在气头上,你也就体谅体谅你娘亲为你担忧了一天一夜的那一片心,去祠堂那里跪着去吧。”沈博远轻叹了一声,终究是随着陈氏离开了大厅。

    “爹——”沈立夏又唤了一声爹爹,想要跟沈博远说些什么,却被沈立冬给阻止了。

    “姐,不用求情了,这回的事情,其中的厉害,冬儿心中明白,娘这般做,没有做,冬儿确实做错了,冬儿理当受罚的。”沈立冬从擅作主张没有听从沈立夏的话,没有按照陈氏吩咐的那般去做,她这一回来,早就做好准备接受惩罚的,因而,她毫无怨言,只因为娘亲疼爱的她一片心,不比她担心家人的那份心意要少半分,所以,这一次,她是心甘情愿地接受娘亲对她的处罚。

    这会儿沈立冬二话没说,直接站了起来,自个儿跑到了黑漆漆的祠堂那里,对着祠堂上的牌位,直直地跪了下去。

    她跪得很直很直,目光平静得很,那沈文轩跟沈文浩终是不忍心沈立冬一个人跪在潮湿阴冷的祠堂里头,他们两个也跟着过去,一同跪在了沈立冬的两侧。

    沈立冬看到大哥沈文轩跟三哥沈文浩也跟着过来跪了,心头虽然暖洋洋的,面上却冷淡得很。“大哥,三哥,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不要呆在这里陪冬儿一起跪着了,若是娘亲知道的话,肯定以为冬儿没有好好反省,等会会加倍处罚冬儿的。所以冬儿恳请大哥还有三哥,你们还是回自个儿的院子里头去,不要再呆在这里给冬儿添麻烦了。”沈立冬不想大哥跟三哥这个时候还陪着她一同跪在祠堂里头,因为大哥跟三哥刚刚历劫归来,他们这会儿心力憔悴,正需要好好休息休息,定定神压压惊的,而不是陪着她呆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受苦受罪,这样一来,他们两个人的身心连番遭受折磨,等会指不定会熬不住而坏了身子骨的,所以沈立冬这会儿绝不容许大哥跟三哥呆在这个地方陪她一起受苦的。

    只是沈立冬都这般说了,这沈文轩跟沈文浩还是不肯离去,非要陪着沈立冬一道儿跪着,沈立冬见了,当下凝起眉头来了。

    “大哥,三哥,你们听冬儿的话,行不行?赶紧回去吧,免得娘亲还以为你们这是在无声抗议她的决定呢,等会要是娘亲给冬儿的惩罚加重了怎么办?冬儿可不想再受更大的罪了,你们两个做哥哥的,难道这般残忍,非要冬儿等会被娘亲惩罚得更重才乐意吗?”沈立冬这话说出去可就有些伤感情了,可是这会儿她也别无他法,她不可能让大哥跟三哥陪着她呆在这样的地方受罪的,要知道表面上看来大哥跟三哥似没有受过私刑什么的,但是谁知道他们二人呆在二皇子府邸有没有受过屈辱之类的,这种身心受创的人,这个时候就得安安静静,好好地躺着休息,然后喝上一碗热腾腾的安神汤才对,而不是在这里跟她讲什么义气。

    “再说了,大哥三哥你们二个陪着我受苦,也不能减轻我半分惩处,这又何必呢?多拉二人陪着我,最多让我心里头感动感动,可是实际上根本没有用处,我还不是照样得继续被惩罚吗?难道有大哥跟三哥陪着,冬儿就不用受处罚了吗?这结果不是很明显吗?这般于事无补的做法,以大哥跟三哥这般聪明的脑袋,想一想就该知道不用做了,对不对?”沈立冬见口气硬了不行,那就摆出事实跟大哥沈文轩还有三哥沈文浩讲道理,可是他们二个权当沈立冬的话跟耳旁风一样,听都不听,还是直愣愣地跪在沈立冬的两边,一动都不动。

    这下沈立冬郁闷了,她头疼地看着沈文轩跟沈文浩。“大哥,三哥,算冬儿求求你们好不好?你们赶紧娶休息吧,这都折腾了一整天了,你们难道不觉得累吗?还是赶紧回去休息吧,不要呆在这里了,听冬儿的话,就当听一个大夫的建议,行不行?”沈立冬这会儿是拜托着沈文轩跟沈文浩赶紧离开了。

    沈文浩见沈立冬这般低声下气地求肯着他离去,他倒是有些动摇了,只是看着大哥沈文轩依旧纹丝不动的样子,他也就干脆无视了沈立冬的求肯,继续跪在了沈立冬的身侧,陪着沈立冬在祠堂里反省着。

    这沈立冬眼看三哥动摇了,却是看着大哥行事,自知此事还得求求大哥沈文轩才行,当下她扯了扯大哥沈文轩的衣袖子。“大哥,你不是最疼爱冬儿的吗?冬儿这会儿都这般求着大哥了,大哥还是不能答应冬儿回去吗?”沈立冬眉眼盈盈地望着沈文轩,沈文轩却是深深地看着沈立冬。

    “冬儿,大哥跟三哥之所以跪在这里,并不是因为冬儿,而是因为我们自己,是因为大哥跟三哥太没用了,所以今日才会让冬儿这般冒险出头。你能明白大哥跟三哥的心情吗?那种无力的心情,那种让妹妹这般一个小丫头出去奔波劳碌,为我们做哥哥的深陷险境的那种心情吗?所以,冬儿,你不用劝着大哥跟三哥了,大哥跟三哥这会儿是自己惩罚自己,因为大哥跟三哥这会儿自己的那一关根本过不去,如此这般陪着冬儿一同跪祠堂,反而能让大哥跟三哥的心情好一些,如此,冬儿还一定坚持着非要赶大哥跟三哥离开吗?”沈立冬听到沈文轩这般自责的样子,又见三哥沈文浩明显也因为大哥的这番话而握紧了拳头,那种恼恨不已的摸样,让沈立冬看着,觉得鼻子酸酸的。

    “大哥,三哥,冬儿明白了。大哥跟三哥既然这般喜欢陪着冬儿一起受苦受罪的话,冬儿自然是无话可说。反正是你们自个儿愿意受苦,那就受苦好了,这会儿冬儿一个人跪着确实也挺无聊的,有大哥跟三哥在,总归不会太闷着自个儿了。”这个时候的沈立冬自然不再坚持赶大哥跟三哥回去了,她不想大哥跟三哥陷在深深的自责当中,发生那样的事情并不是大哥跟三哥愿意的,也不是大哥跟三哥的错。

    “更何况,大哥三哥在冬儿的心里都是最好的哥哥,是这个世上最值得敬佩的哥哥了。所以你们前往不要这样责怪自己,这件事情不是大哥跟三哥的错,也不是大哥跟三哥无能,而是要怪就怪这个世道生来就有尊卑之别,君臣之别,这是你我都无法逾越的地位之别。”沈立冬并不赞同大哥沈文轩的话,大哥这会儿责怪他跟三哥太无用,在她看来,不是的,大哥跟三哥都很聪明,都很厉害,他们已经是她见过的当中很出色的少年了。他们今个儿之所以会遭遇此事,之所以无力反抗,那不过是皇权大如天,天家之子,君与臣的关系,谁输谁赢,不是单单智慧跟权谋可以相提并论的,那是没有办法逾越的地位之差,生来的优越感之差,谁也没有办法改变那一点,但是总有一天,平凡人也会有强大起来的时候,与生俱来优越的人也会从高处摔下来的,这一点,沈立冬是绝对相信的。

    何况是天家之子,那天下尊贵的椅子只有一把,那些人为了那把椅子争得头破血流,没有半点亲情可言,相比而言,他们才是最可悲的人,他们沈家才是最幸福的人,虽然地位不显,平凡普通,但是在这样的一个家里,才有世上弥足珍贵的亲情二字,所以说,大哥跟三哥这会儿不应该怨怪自个儿无用,他们应该高兴,高兴投胎在这样一个幸福温馨的沈家门庭里。

    “还有,大哥三哥这般聪明,有件事情也应该能够想到的,越是高处的人摔下来的时候,就会疼得越发厉害。像二皇子那般的人物,若是最后得不到那把天下最尊贵的椅子,恐怕他后半生的日子过得连普通老百姓都不如了。”沈立冬这个时候之所以这般说,是想要告诉大哥跟三哥,以大哥跟三哥的聪明才智,将来若是要反击一个人的话,那么这条路是最好的了。反正眼下既然已经得罪了二皇子殿下,将来那二皇子殿下荣登大宝的话,指不定他们沈家被他给灭了呢,因而就算她大逆不道也罢,就算她自私自利也罢,为了保有沈家,为了自个儿的亲人,沈立冬是决定让大哥跟三哥可以开始谋划这件事情了。

    那沈文轩跟沈文浩听得沈立冬说出这番言辞的时候,皆是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立冬,而后他们二人四处张望了一番,见周边没有可疑之人经过,这才压低嗓音地告诫沈立冬。

    “冬儿,你这个小丫头,要知道隔墙有耳,你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好在这会儿没有人经过,若不然,你可就惹了大祸了。”沈文轩板起面孔,斥责着沈立冬。

    沈立冬却笑了笑,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她的耳力惊人,若有旁人经过的话,她哪里敢那般大胆地说那番话呢,只是大哥跟三哥显然不知道这一点,她也只好接受大哥的这番训诫了。

    “大哥,冬儿明白的。这番话冬儿也只敢在家人面前说说,旁人那里,冬儿自然是半个字都不会说的,请大哥,还有三哥,放心吧,冬儿很有分寸的。”沈立冬这么一说,沈文轩心中虽然已经打算放过这个小丫头了,面上还是瞪了她一眼。

    “你这个小丫头天生就胆子大得很,你若是行事有分寸的话,今个儿也不会被娘亲罚到祠堂来反省了。”沈文轩此话一出,沈立冬撇了撇嘴角,道:“是,是,是,都是冬儿的错,冬儿下不为例,还不行吗?只是大哥,三哥,你们不觉得我们三个人一起跪在祠堂里,有些太浪费了吗?”

    “什么意思?”沈文浩不解沈立冬为何这般说。

    “当然是,如果不是我们三个人跪着的话,好歹还有一个人可以去弄点好吃的好喝的,这般三个人一起饿着肚子,多难受啊。”沈立冬虽然有药田空间在,可是也不能无端拿出食物来吃吧,要是万一被路过的丫鬟下人什么的看到了,那还得了啊。

    这沈文轩跟沈文浩听得沈立冬这般一说,倒是被她这会儿还能有这样的想法而逗得脸上露出了笑容来。

    “你这个小丫头,大哥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才好了。想来,你这个小丫头的脑袋瓜子,这一天到晚地在琢磨什么,看来大哥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明白你了。”这个小丫头的想法一出一出的,先前还在跟他们二人谈论着大事呢,这会儿话题一转,竟然会转到这般偏离的话题之上,倒让沈文轩无可奈何的同时,还不得不佩服这个小丫头淡然的心境了。

    不过那沈文浩听了沈立冬的那番言辞,还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冬儿刚才的那番话说得有道理,要是我们三个人不是都跪在这里的话,恐怕有一个人早就可以去弄到好吃好喝的了。”那沈文轩听得沈文浩也支持沈立冬的主意,当下摇摇头,哭笑不得道:“你们两个人莫非当跪祠堂是可以开玩笑的吗?你们还想弄什么好吃的好喝的过来,敢情还想在祠堂里头摆出一桌酒席来吗?”

    “这有何不可的?若是四哥在这里的话,这会儿恐怕早就第一个跳出来同意冬儿这般行事了。不过对着大哥跟三哥嘛,看来是希望渺茫喽。”沈立冬撇了撇嘴角,这会儿还真的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还真想念食物的味道了。

    只是既然她先前这般爽快地来跪祠堂,总不好这个时候跑出去找吃的吧,那要是让娘看见了,估计非气得抓狂了不可,想着,沈立冬干脆作罢算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会儿她刚提到四哥沈文海呢,那四哥就已经偷偷摸摸地进来了,随着他进来的同时,他还四处看了看,瞧着四处无人,赶紧朝着外头的人招了招手。

    “快点,快点搬进来,趁着现在无人的时候,你们动作麻利点啊。”

第二百七十一章

    那沈文海一声令下,沈立冬便看到他带来的几个丫鬟鱼贯而出,一个个捧着装满各种美味佳肴的托盘端了上来,那饭菜上头还冒着缕缕白烟,看着像是刚刚出炉热炒出来的。沈立冬见了食欲大动,搓了搓双手,笑着看向沈文海。“大哥,真有你的,想得好周全。”沈立冬难得对着沈文海竖起了大拇指。

    沈文海听到沈立冬的夸赞,乐呵呵地挑了挑眉头。“那是,四哥我没的本事没有,这要说到弄好吃好喝的,四哥肯定行。”沈文海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胸膛,得意地朝着沈立冬眨了眨眼睛。

    沈立冬提起筷子,飞速地夹过一块糖醋小排骨,美滋滋地咬了起来。你还别说,这糖醋小排骨做得还真地道,味道还真得很不错,沈立冬吃完一块,接着又夹了一块,还拿了另外一双干净的筷子,给大哥沈文轩跟三哥沈文浩也一人夹了一块。

    “大哥,三哥,赶紧尝尝,味道真的很不错。四哥对于吃食方面果真是有研究的,这拿来的饭菜估计都是四哥事先已经品尝过了,要不然,他也不回这般得意表情地来向我们炫耀来了。”沈立冬笑着眯起了眼睛,尝了糖醋小排骨后,又去戳了戳老鸭煲中的鸭肉,夹起一块吃了起来。

    那沈文轩跟沈文浩见此,虽说对着沈文海的做法还有沈立冬这般怡然自得地享用美食的态度有些无可奈何,但是他们也拗不过沈立冬的再三邀请,又加上他们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了,这会儿饥肠辘辘的,这般饭菜的香味一直往他们二个的鼻息之间钻去,他们两个就算再怎么觉得该严肃地对待跪祠堂这件事情,最后还是敌不过饭菜的香味,终是在沈立冬跟沈文海的一再邀请下拿起了筷子,随着沈立冬跟沈文海一块儿吃了起来。

    这沈立冬见大哥沈文轩跟三哥沈文浩终于肯动筷子了,笑嘻嘻道:“大哥,三哥,这才对嘛,要不然,让冬儿跟四哥吃着,大哥跟三哥看着,冬儿跟四哥也不好放开肚子吃了。”沈立冬朝着沈文海眨了眨眼睛,那沈文海接收到沈立冬的意思,跟着附和道:“没错,大哥跟三哥就得这样才对。四弟我虽然书没有大哥跟三哥念得好,可也知道一个典故,那个什么,小棒受之大棒逃之的道理是一致的。这会儿母亲虽说惩罚了冬儿妹妹,大哥跟三哥又陪着同受罪,但若是万一你们三个饿出问题来,有个什么三长二短的话,那就是陷母亲于不义之地,是为大大地不孝。所以啊,四弟我认为,大哥,三哥可得好好地吃着,不但好好地吃着,还得好好地休养,四弟带来饭菜的同时也给大哥三哥还有小妹带来了棉被之类的御寒之物,晚上大哥三哥还有小妹可别傻跪着,该睡觉的时候还得睡觉,可不能折腾坏了你们的身子骨,到时候四弟敢保证,那头一个心疼你们的肯定是娘亲。”这沈文海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见地来,倒是让沈立冬刮目相看,看着他连连惊叹起来。

    “四哥,没想到你学业上进步如此神速,当真是看不出来啊,你可是越来越能干了。”

    沈立冬这话一出,沈文轩也跟着笑道:“没错,大哥也想不到,这个典故你倒是不但学得透了,还能举一反三地用到实处,虽说你那番话听着似谬论,但还是有几分见地的,可见你近日在学堂有用心念书,大哥为你有这般的表现真的感到很欣慰。”

    这沈文轩夸赞的话语一出,沈文海的眼睛蓦然亮堂了起来,那高兴劲怎么都掩饰不住,但见他抬手挠着后脑勺,脸蛋微微发红道:“真的吗?大哥,我真不敢相信,我也有被大哥这般夸赞的一天。”

    那沈立冬见沈文海有些不好意思了,当下笑地点了点沈文海微红的脸蛋,打趣他道:“四哥,没想到大哥只不过是夸赞了你一句,你的脸就红成这样了,平日里看你护食的那般吝啬摸样,小妹我还以为四哥脸皮厚得跟铜墙铁壁似的呢。”沈立冬说着,笑呵呵地指着沈文海那越发红烫的脸蛋。

    沈文海被沈立冬这般打趣了,微微地嘟起了嘴角,不悦地看着沈立冬。“小妹,下次不许再这般跟四哥开玩笑,好歹我是你兄长,你不可以这般没大没小没规矩的,知道不?”沈文海说着,抬起手指点了沈立冬的额头一下。

    呃——

    沈立冬小时候打趣惯了沈文海,一直将沈文海当成一个小屁孩一样,这会儿这个小屁孩忽然之间长大了,他要作为兄长那般训诫她这个做妹妹的,沈立冬心里头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太过滑稽了,觉得好不别扭,可是事实上,她这一世上的实际年龄就算下个月过了年,她也方十岁而已,在沈文海的眼里,她还只是一个小妹而已,而不是那个前世已经有三十高龄的剩女大夫了。

    这般想着,沈立冬苦笑地摸了一把鼻子,点了点头承认道:“好吧,小妹以后不打趣四哥便是了。”沈文海听到这个消息,可比刚才沈文轩夸赞他更为高兴了。“小妹就该如此才对嘛,大哥跟三哥都不知道,小的时候,冬儿眼里就只有大哥跟三哥是哥哥似的,将我这个四哥就将看成弟弟一样,好像她比我大很多似的,这种感觉我都憋屈了好多年了。今个儿我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也能有做哥哥的感觉了,真好。”说到这里,沈文海替自个儿倒满了一杯酒。“人生如此,我这会儿可得好好地喝一杯,为我多年的郁闷今个儿一扫而空而干杯。”沈文海难掩喜悦之色,拿起酒杯,仰头便一口气灌了下去。

    只是他也不过是十二岁的少年,半大一个孩子,这般烈酒灌下去了,自然咳咳咳地咳嗽起来,咳得脸蛋,脖子都一片通红。

    沈立冬见了,暗自偷偷发笑,不过没有发出笑声来,生怕这个想着已经长大的四哥,等会该恼羞成怒了。

    那沈文轩跟沈文浩见此,提起筷子吃着饭菜,嘴角怎么掩饰,都无法挡住微微上扬的唇角。沈文海见他这会儿失态的举动被大哥三哥跟小妹看在了眼里,刚才那般豪气冲天的感觉一下子就散得干干净净了,他可郁闷地瞪了沈文轩,沈文浩还有沈立冬一眼,气呼呼地吃着饭菜,不再理会他们三人了。

    沈立冬见沈文海这般,倒是笑着拉了拉他的衣袖。“四哥,四哥,四哥——”

    “什么事?”沈文海显然被沈立冬取笑了,这口气还堵在咽喉处呢,这会儿可还没下去呢。那沈立冬却眉眼盈盈,偷偷地在沈文海耳边说着。“四哥,等冬儿罚跪祠堂出去之后,小妹就让木莲多做几道好吃的点心,到时候送到四哥那里去品尝品尝。”这沈文海一听到沈立冬提起木莲做的点心,眼睛一亮,忽而又似想起了什么,不屑道:“四哥我不屑吃那个丫头做得点心。”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呢。最近木莲那个丫鬟可是又学了好几道点心的做法呢,那手艺啊可是越来越精进了,连朝云哥哥都想拉拔木莲过去给他的一品鱼香楼当点心师傅呢。冬儿可是好不容易才留下木莲那个丫头的,最近也不敢太过劳累木莲那个丫头,就怕她一不高兴了,给本小姐跑到朝云哥哥那里去当点心师傅了,那冬儿以后要再想吃到好吃的点心,可得跑到一品鱼香楼去吃了。”沈立冬边说着,边瞧着沈文海已然动摇的表情,又继续添了一把油。“这最近啊,那木莲丫头又自个儿创出了几味小点心出来了,冬儿我还没品尝过呢,正等着娘亲放冬儿出去后,让木莲那个丫头好好地做几道给冬儿尝尝,也好给四哥送过去尝尝呢。不过眼下既然四哥已经不屑想要吃了,那正好,冬儿就将四哥的那份留下来,多吃一份更好呢。”沈立冬这话一说,沈文海立即就跳了起来。

    “小妹,你可不能偏心啊,到时候爹娘,大哥,二姐,三哥那里有份的,四哥这里也要有一份,不对,四哥要双份才对,双份的。”

    沈立冬看沈文海着急的样子,这才慢条斯理道:“可是四哥不是不想理会冬儿了吗,不是在生冬儿的气吗,冬儿想着,就算美食恐怕也无法消了四哥的气了。如此,干脆冬儿就自个儿留着吃好了,免得送到四哥那里去让四哥不高兴可就不好了。”

    “怎么可能呢?小妹要是等木莲丫头做出好吃的点心来,只要往四哥我这里多送一些,四哥我,我不再生小妹的气便是了。”沈文海到此,决定不跟沈立冬怄气了。

    沈立冬一听沈文海这般说,歪着脑袋问他。“四哥,可是真的不生气了?”

    “自然,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四哥既然说不生气了,那自然就不会生气的。”沈文海拍着胸膛保证着。

    沈立冬听了,抿唇一笑,随后点头道:“好,四哥果然大人有大量,小妹我可佩服死四哥了。来来来,四哥,多吃一点,今个儿四哥也辛苦了,为小妹还有大哥三哥准备这么一桌饭菜可不容易吧,来来来,可得好好地犒劳四哥才行。”沈立冬拼命地给沈文海夹着菜肴,沈文海也没觉得什么,笑呵呵地接受了,埋头吃了起来。

    那沈文轩见沈立冬这般狡诈的摸样,倒是递送过去一个眼神,示意她适可而止,不要这么戏耍着沈文海,毕竟沈文海可是兄长,做妹妹的哪能这般耍着做哥哥的玩。

    沈立冬得了沈文轩的眼神警告,眼珠子转了转,嘴角撇了撇,还真的不敢放肆地去逗着四哥沈文海了,旁边的沈文浩见此,倒是什么都没有说,边倒着酒,边吃着菜,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似的,看着倒是让人越发觉得沈文浩近来行事有些神秘兮兮的了。

    不过这个时候,四兄妹在祠堂里吃着饭菜,气氛是一如往常地那般温馨和睦,谁也没有注意到沈文浩此时有些异常的神情。

    而这会儿的沈立夏跟王小四,正在给沈文轩,沈文浩还有沈立冬张罗着饭菜还有晚上安睡之时需要的御寒之物,当然更重要的是,她还细心地给沈立冬三兄妹准备了保护膝盖的软垫子,生怕他们跪了那么长时间,别把双腿给跪坏了。

    只是当他们夫妻二人忙忙碌碌了大半天,避开了陈氏跟沈博远那边的下人,好不容易带着饭菜跟御寒之物悄悄地到了祠堂这边,却听得里头有嬉笑声传出来。夫妻二人当下有些诧异,偷偷地从门缝里头望去,看到四弟沈文海竟然也在,而沈文轩,沈文浩还有沈立冬三兄妹显然没有他们夫妻两人想象中的那般凄惨,他们正在吃着美食,喝着美酒,显然没有半点受委屈的摸样。

    “看来,我们夫妻二人是白忙活一场了,四弟想来将什么事情都给办妥了。”王小四拉着沈立冬悄悄地说着。

    “也是。没想到平日里看着大咧咧的四弟,竟然也有心思如此细腻的时候,倒是我这个做二姐的往日里看错了眼。”沈立夏笑了笑,看向王小四,而王小四望了望他们夫妻二人手中的食盒还有一些棉被之类的御寒之物,二人皆笑了起来。

    “想来,他们三个是不需要我们准备的物件了。我看我们赶紧回去吧,免得在这个地方呆久了,要是万一被娘亲知晓了,冬儿恐怕还有得苦头受了。”想着,沈立夏便要跟王小四一道儿回去了,只是他们夫妻二人走到半道上,忽然见到迎面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两个丫鬟走过来,沈立夏忙带着王小四隐藏到一边的角落里去,但等她们三人过去了,他们夫妻二人这才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当他们夫妻二人走出来的时候,沈立夏忙拉着王小四回返祠堂那边。

    “快,娘亲这会儿过去了,咱们可得去告诉冬儿他们一声,免得他们几个被娘亲抓到了,到时候可就更惨了。”沈立夏满脸忧愁,王小四却一点也不着急了。

    “娘子放心,岳母过去的时候,娘子可看到岳母随身携带的物件了没有?”王小四这般一提醒,沈立夏立即朝着他们夫妻二人手中的物件看去。可不是吗?娘亲带着两个丫鬟过去的时候,身后的那两个丫鬟明显提着食盒,还有抱着棉被的。

    而她因为着急了,竟然忽略了那么重要的事情。

第二百七十二章

    沈立夏想着,看来母亲生气归生气,最终还是心疼孩子的,舍不得他们三人受苦,因而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地跑去看他们三个了。

    因而此时就算母亲发现了什么,估计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跟他们三人计较的,想着如此,沈立夏倒是松了一口气,看着王小四笑了笑。

    果然,他们夫妻二人猜测的不错,没一会儿,沈立夏跟王小四就看到母亲陈氏带着两个丫鬟回返了。

    这会儿他们夫妻还听到陈氏在路上吩咐身边的两个丫鬟。“记得,今个儿晚上的事情,你们都当什么都没看到,本夫人也当什么都没有听到,知道了吗?”

    “是,夫人。”红杏跟茴香恭敬地回着陈氏,随后跟着陈氏回转了正堂而去。

    这个时候,王小四跟沈立夏却在陈氏走后不久闪身出来,他们夫妻二人站在那里,看着陈氏带着二个丫鬟远去的背影,眼里都有一层淡淡的雾气。

    “夫君,前头我也不太明白娘亲为何要这般惩罚冬儿,明明冬儿是为救家人而去冒险的,这结果也是好的,一家人毫发无损的,全部都安全归来了,这个时候娘亲就算不称赞冬儿一句,那么至少也不该处罚冬儿的。只是这会儿我终于明白了,娘亲这是爱之深责之切。在娘的心里面,她不希望任何一个孩子出事,她对每个孩子都是一样地疼爱着,若是救了大哥跟三哥,冬儿却出了事,娘亲也不知道该伤心成什么样子了。因而娘亲这般惩罚冬儿,倒不如说她是在惩罚她自个儿,毕竟,受苦的虽然是冬儿,可是娘亲的心在受着煎熬啊。”沈立夏盈盈水眸望着王小四,心头有些愧疚。

    “说来说去,都要怪我们做女儿的太不让娘亲省心了。夫君,到如今这会儿,我才知道,娘亲最疼爱冬儿,那是有原因的。谁叫冬儿那般地懂娘亲的心思呢,正因为她懂得,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应承了一切的处罚,正因为她懂得,所以不让我开口求肯娘亲,正因为她懂得,她也不会让自个儿在祠堂里过得凄凄惨惨的,让娘亲更为自责伤心。所以说,冬儿的那份玲珑剔透的心思啊,我这个做姐姐的实在是比不上呢。”沈立夏说着说着,莫名地心头有些酸涩。

    王小四见沈立夏这般,伸手一揽,将她拥在怀中,柔和道:“娘子不必如此伤感的,其实正如娘子先前所说的那般,岳母对于你们每一个人孩子,她都是同样爱着的,只是冬儿是最小的女儿,又是那般地乖巧懂事,因而岳母才会更加心疼一些吧。”王小四安慰着沈立夏,沈立夏听着这番话,忽而展眉一笑,道:“这般说来,倒是为妻小气了呢,竟然这个时候跟小妹吃起醋来了,实在是太不应该了。我还是个做姐姐的呢,竟然还想着跟小妹为了娘亲谁更疼爱谁一些而惹了酸意,实在是太过羞愧了。”想起从小到大那个小妹为家人所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从沈立夏的脑海中划过,沈立夏蓦然觉得她这个做姐姐的好生愧疚呢。

    王小四却道:“娘子这般吃醋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谁都想要渴望父母多爱自个儿一分。何况娘子这个做姐姐的,对待冬儿这个妹妹也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所以你该问心无愧的,娘子并无做过任何对不起冬儿的事情,不是吗?”

    “可是比起来,总归是她这个做妹妹对我这个做姐姐的更为好一些,不是吗?”

    “如此,日后娘子对冬儿这个妹妹更好一些,再好一些,不就可以了吗?”王小四笑着,轻轻地摸着沈立夏的头。

    沈立夏听到此言,从王小四的胸膛抬起头来,笑了笑。“夫君说得是。”往后她这个做姐姐的,待冬儿更好一些,再好一些便是了。

    这沈立冬受罚的几天,沈家其实没有一个人是安安稳稳的,沈文轩跟沈文浩陪着沈立冬受罚跪在祠堂那里,沈文海负责给沈立冬,沈文轩还有沈文浩三人三餐饭菜,偶尔沈立夏跟王小四也会插手进来,忙忙碌碌地围着祠堂里的三兄妹转动。而沈博远跟陈氏时时地不放心,夫妻二人都是趁着对方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溜出去,到祠堂那边看过沈立冬三兄妹安然无恙后又反转回去。

    这么一来,看着好像是沈立冬受罚了,其实是沈家一家人跟着沈立冬都在受罚着,因而这受罚的时间从半个月改到了七天,七天后,陈氏终于软了心,答应了沈博远,将沈立冬从祠堂那里放了出来。

    等到沈立冬出来的时候,陈氏依旧是冷着脸,让沈立冬接下来过年的这一个月都禁足在自个儿的竹荷院了,罚抄女诫三百遍,哦,不,想到上次沈立冬那般规规矩矩地将三百遍的女诫全部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给她抄好了,陈氏担心以那个小丫头的倔强,指不定又再次将手给抄伤了,因而这次只给了沈立冬罚抄一百遍的处罚。

    于是,沈立冬带着禁足一个月跟罚抄女诫一百遍的处罚回到了她自个儿的竹荷院里,当她刚刚踏步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木槿木兰木莲木蝶忙碌着,用艾叶弄了清水,往她身上撒去,又非坚持着让沈立冬跳过了火盆之类的,说是驱逐霉气的,必须得这般做。

    沈立冬看着木槿木兰木莲木蝶这四个丫鬟的举止,哭笑不得,这好像是有过牢狱之灾的出来才会这般慎重行事吧,她不过是跪了七天的祠堂出来,需要这般做吗?沈立冬苦笑着,吩咐着底下的四个丫鬟马马虎虎就算了。

    那四个丫鬟却坚持着将一道道的步骤都给她做齐全了,才肯让沈立冬进了房间,而后带着沈立冬到了屏风后,那里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热水,温度适宜,刚刚好的热度,加上一些新鲜采摘下来的艾叶,一堆的干花花瓣,让沈立冬好好地泡个热水澡。

    这木槿木兰做事还真够细心的,一应俱全,换洗的干净衣裳也给她备妥当了,就放在沐浴大木桶旁边的衣架上。

    等到她沐浴完毕,穿戴好了干净的衣衫,木槿跟木兰早就候在一旁,给沈立冬赶紧穿上了外袍,整理着她尚未干透的发丝,用干净的棉巾给沈立冬的发丝一缕一缕地擦拭过去,直到干透了才罢手。

    做完这一切后,那木莲早就从小厨房端来了好吃的小米粥还有几道可口的小菜,只见她双眼微红地给沈立冬递送上了筷子,道:“小姐,这几天苦了小姐了,小姐尝一尝,这是奴婢近日自个儿琢磨出来的小米粥,味道可以,入口即化,小姐这会儿正适合吃这类,其他的倒是不行了,就算是小姐喜欢吃的那些菜肴怕也是不可以的,奴婢担心小姐用了,免得一时无法消食,晚上睡觉撑了肚子可就让小姐反而受罪了。因而这次就没有给小姐准备日常小姐爱吃的那几种,不过这盘中的几个小菜也是味道很好的,奴婢相信小姐吃了,也会喜欢上的。”这木莲考虑得周到,生怕沈立冬这会儿刚从祠堂出来,吃喝什么的跟不上,要是一下子吃得猛了很容易咽到或者积了食,因而她特意给沈立冬准备了这种流质能消化的粥点跟小菜。

    沈立冬听了,也没说什么,笑着点了点头,就着小米粥跟几个小菜吃了起来,这味道还真的跟木莲说的那样,自然是不错的,木莲的手艺,沈立冬哪里还敢说办个不好的字眼出来。这小米粥大概是细心微煮出来的,闻着香碰碰的,入口温润,吃下去整个人暖洋洋的,很是舒适。

    因而沈立冬吃完了一碗,还多加了半碗的小米粥,连那些小菜也吃得干干净净了,吃完之后,木莲自然忙碌着收拾了,而沈立冬这个时候带着木槿木兰回到了自个儿的内房,当她一坐下来的时候,她的眉眼立即变得清冷了三分。

    “木槿,木兰,本小姐让你们这段日子盯着竹荷院的上上下下,你们可是寻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没有?”这回二皇子殿下周青显亲自带人上门来,狠狠地折腾了沈家一番,如此之事,缘起竟然是易大娘失踪之事。而对方还直接言明,此事跟她还有大哥沈文轩牵扯上了干系,可见能够泄露出这样消息出去的人,定然是出自她身边的人。

    这木槿跟木兰二个人,沈立冬自然是信得过的,若不然,要是她们两个中了出一个有问题的话,那么她就不会这般平平安安地坐在这里了,那二皇子殿下周青显也不会只是怀疑了,而是直接确定了。

    加上沈立冬为太子殿下周青广出手医治之事,那太子殿下周青广至今还在装着病跟那些皇子们周旋着呢,这会儿若是木槿或者木兰出了问题,那么太子殿下的那件事情显然也保不住了。但是这会儿除了易大娘那件事情,其他事情,一件都没有泄露出去,可见那人是她身边的人,但却不是掌握了她消息的人,这般说来,她身边这样的人,怀疑的人,就绝非是木槿跟木兰二人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这木槿木兰听到沈立冬刚回来就追着问起此事了,她们二人自是不敢懈怠半分,将竹荷院近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部都告诉了沈立冬。

    沈立冬听了木槿跟木兰的叙述之后,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微微闭目思考着,等到她再次睁开眼眸的时候,眼底就徒然剩下冰冷一片。

    “依你们二人看来,你们这会儿是不是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沈立冬犀利的目光直直地扫向木槿跟木兰二人。

    她们二人自然不敢隐瞒半分,说出了她们怀疑的对象,却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她们手上没有确凿的证据,不好随便开口定了某个人的罪名,平白无敌地让对方背上这么一个黑锅。因而这件事情,她们二人谨慎行事,自然也是没错的,毕竟沈立冬现在要查的人,跟她们二人一样,都是身为奴婢的身份,这沈立冬要是没有证据就仅凭她们二人的怀疑,就这般言辞凿凿地说那个人就是叛徒的话,传了出去,她们未免也有同行相煎的嫌疑。

    所以沈立冬在考虑到这一点的时候,招手让木槿跟木兰二人过来,她将一个消息悄悄地告诉她们二人,并让她们二个明个儿好好地配合着演戏,若是那个人真的不是叛徒的话,那就不会有所反应,但若真的是叛徒的话,那么听了那样的消息,那个人必然就会有所行动。这样一来,沈立冬也不至于因为没有证据而冤枉了对方。

    如此,沈立冬就这般地吩咐了下去,叮嘱木槿木兰二人好好地给她破了这一局。吩咐完后,沈立冬便让木槿木兰二人下去好好准备了,她自个儿则进了药田空间里头,跟往常那般开始收割各种药草,收割了一批,她又留下一些,全部分株而种植。而那些铺满两道的鲜花,沈立冬自然除了特别珍贵的那几株花的品种未动之外,其他的都被她采摘了下来,用着意念,让空间水将这些鲜花花瓣给清洗干净了之后,然后放到地头上摊放着干净棉布上,将一小部分的鲜花花瓣放了下去,任由其暴晒着。

    她打算过几日进来再将这些干花给收拾了,用来做一些香包什么的,再好不过了。另外一大部分的鲜花花瓣,全部都存在了制药房里,反正明个儿开始,她就要过着禁足一个月的日子了,干脆从明天晚上开始的一个月内,她好好地将一直存下来的这些鲜花花瓣全部都给制成了鲜花香露。

    而那些颜色鲜艳的花瓣,她还可以用来调制成胭脂水粉之类的,这些是自然无污染的,拿出去给她自个儿还有娘亲姐姐用着,也是十分妥当的。

    至于药田空间里头果树上可以收获的各种水果还有云雾茶,沈立冬自然意念轻动,将这些东西轻而易举地收割到了仓库里头。这眼看仓库里头的水果堆满了,沈立冬干脆取了一部分的水果,酿起了果酒来,忙碌了一个晚上,沈立冬酿造了两大水缸的果酒,随后在上头封印严实了,等着可以开封的那天再来揭开封盖,看看果酒酿制成功了没有。

    不过,想来这果酒酿制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要知道,她现在酿制果酒起来,已经相当娴熟了,几乎是闭着眼睛摸索着,都能知道该做什么步骤,所以沈立冬对自个儿这批酿制的果酒还是十分有信心的,相信开封的那天,她的果酒定然是成功无疑的。

    想着如此,沈立冬算了算时辰,觉得外头天色该亮堂起来了,她呆在空间里头的时辰也够长久了,因而她赶紧带着几盒云雾茶出了药田空间。这家中最近的茶叶已经是喝得差不多了,因而这次从药田空间出来的时候,沈立冬带足了云雾茶,等着木槿木兰进来的时候,沈立冬让她们二人先将云雾茶送往沈府的各个院落。

    这会儿的沈立冬除了在外头奔波着帮着她去采买良田跟庄子的于嬷嬷外,还有就是木槿木兰二个丫鬟之外,沈立冬觉得在竹荷院没有抓到那个内贼之前,她绝不会轻易让那些丫鬟靠近她半步,也不会让她们去做任何重要的事情,因而这个时候的木槿跟木兰自然是忙碌了一些,只是她们二人忙碌归忙碌,精神头那是十足得很,因为什么?因为沈立冬的信任,没有什么事情比一个主子对下人给予这样的信任之事而让木槿木兰更为高兴的了,因而这几天,木槿木兰虽然什么事情都得亲自亲为,但她们二人脸上的笑容却越发地明灿起来。

    相反,竹荷院里头的其他丫鬟,似有些动摇了起来,她们因为沈立冬这几天什么事情都没有找她们去办理,她们心里头觉得不安得很,很是担心沈立冬日后是不是不再用她们几个了。而沈立冬在得了木蝶那个丫头无意间说出来的消息后,她觉得她这番举动恐怕已经惹起有心之人的怀疑,因而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她又让竹荷院的上上下下恢复了以往的样子,没有凡事都让木槿木兰二人去办理了,相反,她还派遣木槿木兰二个人出府去了,让她们去帮着姐夫打点清荷堂的生意去了。

    如此,竹荷院的上上下下以为沈立冬不过是因为跪过祠堂之后,心情不佳,因而只让木槿木兰二个丫鬟在身边呆着,不想看到其他人烦着她罚抄女诫,这也合情合理。如此,沈立冬这般打消了院子里头上上下下丫鬟们的不安之后,又过了几天。

    这一天,沈立冬正在书房里头罚抄着女诫,她提笔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书写着,就跟练大字那般,心境平和得很,不像是在罚抄似的,倒像是在抒情写意着什么似的,眉宇之间,淡然如水。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木槿跟木兰二个丫鬟双双回到了竹荷院,这一回她们二人是带着确切的消息回来了。

    沈立冬看到她们二人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件事情已然有眉目了。放下狼毫的她,淡淡地问着她们二人。

    “事情办得如何了?是不是已经得到了确切的证据?”那木槿跟木兰听到沈立冬这般问她们,自然是点了点头。

    “回小姐的话,奴婢们根据小姐的吩咐,暗中悄悄行事,将小姐让奴婢二人假传沈府要跟四皇子殿下合作的消息放了出去,果然,有人忍耐了三天,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地出去传递了消息。如今,那个内贼还有那个得到假消息的暗桩全部被阿牛侍卫还有荣安侍卫给带回来了,奴婢正让他们等在外头,就等小姐吩咐了。”木槿跟木兰得了沈立冬的嘱咐,她们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却没有想到最后抓出来的那个人会是她们意料之外的那个人,而不是她们原先怀疑的那个丫头木绣,这会儿她们二人暗自庆幸,庆幸小姐当时听了她们二人的怀疑,并没有直接定了木绣的罪名,若不然,她们两个可是白白冤枉了木绣,却将真正的那个内贼给放过去了。

    这沈立冬看见木槿跟木兰面带愧疚的表情,又听得她们这番说辞,心中自然明白了。看来这回抓出来的内贼定然不是木槿跟木兰先前怀疑的木绣丫鬟,而是另有其人。想必这二个丫鬟正在为先前的怀疑而感觉到愧对木绣吧。不过,这件事情也怪不得她们二人,凭着木绣丫鬟那些举止,确实容易引来怀疑,而想必那个人也相当清楚这件事情,因而借着木绣之事为她自个儿的行踪打了掩护。

    如此想着,沈立冬就越发地觉得,这一次她得处理干净了才行,若不然留着那个内贼,势必会惹来更大的祸端。因而她朝着木槿木兰二个丫鬟扫了一眼,淡道:“既然人已经带来了,那么你们二个就跟着本小姐出去看一看,本小姐倒要问问她,本小姐究竟哪里亏待了她,让她做出这般出卖主子之事。”沈立冬从书桌里头走出来,带着木槿跟木兰走出了房间。到了外头门口处,竹荷院的上上下下丫鬟们都已经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院子里头,她们一个个对着阿牛侍卫还有荣安侍卫抓过来的一男一女指指点点着。

    丫鬟之中,那木绣看到这等场景,脸色发白着,这件事情看来是东窗事发了,等会恐怕她也难逃一劫了,想着,木绣狠狠地咬着唇瓣,不断地压制着内心的惶恐。

    而沈立冬略过了木绣那张脸,目光冷冷地落在跪在她脚边的两个人,她蹲身下来,蓦然伸手一出,直直地扣住了那个丫鬟的下颚骨,将她的脸给抬了起来。

    “告诉本小姐,究竟本小姐是哪里亏待了你,让你做出这等吃里扒外的事情来?”

    “小姐,奴婢我,奴婢我,我——”那丫鬟惶恐之际,忽而道:“请小姐饶命,奴婢其实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的,奴婢的家人被相爷府的人给控制了,奴婢这才没有办法听从对方行事的,还望小姐明察。”这丫鬟的头砰砰砰地磕在冷硬的地面上,额头都磕破了,磕出了血丝来,沈立冬还是半点心软的迹象都没有,她看着这个丫鬟,这个本来她可以重要的丫鬟,如今变成了这般摸样,当下目光冰冷如雪剑。

    “木棉,到这会儿你还撒谎,你真是太令本小姐失望了。”若是她肯实话实说,她倒是可以考虑不要了她的性命。

    但是这会儿她还这般狡辩,沈立冬就真的容她不得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然木棉到这会儿还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心不死,她还在哭诉着向沈立冬求情着。她以为凭着这逼不得已的苦衷会向当初的黑山七霸那般,或者向先前的两个产婆那般,沈立冬会放她一马的。

    可是她却不知道,沈立冬可以给那些人一次机会,那是因为那些人确实有逼不得已的苦衷,而且他们在她面前坦言相对,并未曾狡辩什么,他们承认他们所犯下的错,并且在她的面前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一切。因为如此,沈立冬才没有对那些人痛下狠心,给了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给了他们还能活在世上的机会。

    但是这会儿的木棉不一样,她在行事之前,拿着木绣跟她表哥私会之事要挟了木绣替她做掩护不说,这会儿东窗事发了,她还在她面前狡辩着,哭诉着她那所谓的苦衷,这就让沈立冬无法容忍了。

    因而沈立冬直截了当地断了木棉的哭诉,呵斥道:“够了!木棉!”她冷冷地看着木棉,眼中是一闪而逝的怒意。

    “木棉,本小姐原本还想给你一次机会的,但是这会儿是你自个儿自断生机,那么就不要怪责本小姐冷血无情了。”沈立冬此话一出,木棉蓦然大震,瞪大眼睛,似不敢相信地看着沈立冬。

    “小姐,小姐,你是这个世上最善良仁慈的小姐了,求小姐高抬贵手,大发慈悲,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奴婢真的是逼不得已的,奴婢真的是有天大的苦衷的,奴婢的家人真的是被他们威胁了性命,是真的,如此奴婢再迫于无奈才给他们传递了消息,还请小姐明鉴呢。”木棉跪着过来,拉着沈立冬的裙摆,继续碰碰碰地磕着头,那额头上的血丝此刻流淌了出来,从她的脸上缓缓地滑落,看着令人触目惊心,有些不忍心。

    这要是换成以往的时候,木槿跟木兰不知情的话,定然会出言给木棉求情的,只是到了这会儿,木槿跟木兰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们都沉默着,而木蝶就不用说了,她本是第一个发现木棉有问题的人,因而这会儿对于木棉的这番做作更加不屑。

    至于木莲,虽然她并不知道事情的始末,但是听了沈立冬的言辞,自然也明白是木棉出卖了小姐,给外人传递了不应该传递的消息,使得大少爷还有三少爷差点深陷二皇子府邸回不来了,害得小姐也几乎差点无法脱身了,因而一心向着沈立冬的木莲,哪怕觉得今个儿的小姐有些疾言厉色,看着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但是她还是打从心底地认可着沈立冬,她也认为这件事情是木棉做错了,大错特错了,若是换成她是小姐的话,也绝不会轻易放过木棉的,谁叫木棉动了最不该动的心思,让主子陷入危险之中,这可是身为下人的大忌。

    因而到了这个时候,原本四大丫鬟之一的木棉,竟然没有一个丫鬟站出来为她求情,如此,其他的二等丫鬟,三等丫鬟还有粗使丫鬟,心里头哪个不是跟明镜似的,都想着木棉这次是触犯到小姐的底线了,若不然,小姐不会看着这样的木棉还无动于衷的。所以这会儿她们自然也是无人敢上前为木棉说一句话的,她们怕惹得沈立冬发火,那闪躲还来不及呢,哪有主动上前去撞到小姐火头上去的,因而此时的木棉,就等同于众叛亲离了。

    恐怕这会儿连她自个儿都没有想到,平日里对着她巴结的底下小丫鬟们,如今一个个避她若瘟神一般,而同她一向交好的木槿木兰木莲,她们三个人竟然也不会在小姐面前美言几句,替她求求情,想着,木棉就愤恨不已,怨毒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木槿木兰木莲三人。而沈立冬见到木棉这般表情,当即冷道:“这会儿你不用想着别人替你求情了,想一想你自个儿做的事情吧,单单一项叛主行为,本小姐就可以定你死罪,让手下的人活活将你杖毙了!”沈立冬淡漠地看着此时狼狈不堪的木棉,木棉到了这个时候,方醒悟过来,而当她醒悟过来的时候,她才开始惶惶不安了。

    不过到了这会儿,她还是咬紧牙关没有说实话,只是一个劲地求着沈立冬。

    “小姐,小姐,求求你,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姐放奴婢一条生路吧。”

    沈立冬这个时候对木棉这个丫鬟那是完全失望了,她这是已经魔障了,中了一种魅惑的毒药,无药可救,一旦入了情,便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木棉了。

    想着,沈立冬背转身去,使了一个眼神给木槿,木槿立刻上前来,恭敬地低头,等候沈立冬的吩咐。

    沈立冬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木棉,又看了看木槿,道:“去,将于嬷嬷去请过来,本小姐有件事情让她去处理。”

    “是,小姐。”木槿下去不到一刻功夫,就从旁边的一个独立小院子里头找到了正从外头回来的于嬷嬷,这于嬷嬷最近给沈立冬在外头采买良田宅子还有庄子不说,还不能光明正大地行事,还得秘密暗中进行着,不得让旁人知晓,因而她这身子骨在外头这回可是奔波得惨了,这会儿刚回来,想要喘口气好好地歇息一会儿呢,这木槿就来找她了。不过她一听到是沈立冬叫木槿过来找她,说是有事情要她去办理,当下也就顾不得腰酸腿麻的,赶紧跟着木槿去了沈立冬的正院里头。

    这她刚进去,便看到跪地磕得满头是血的木棉,其他丫鬟就在旁冷眼看着,谁也不敢到沈立冬面前给她说一句好话,就任由木棉那个丫鬟那般狼狈不堪地磕着头。而小姐沈立冬看着面色冷冷的,一句不吭,显然是动了怒气。

    这于嬷嬷想着也不知道木棉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小姐大动肝火了,她刚想去斥责木棉丫头几句,然后准备在沈立冬面前说几句好话的时候,就听到沈立冬叫她过去了。而当她听到沈立冬说了木棉这丫头这回做错了什么事情后,那于嬷嬷别提说是想要给木棉求情,那是恨不得上去刮她二个耳光,踹这个丫头两脚。

    这丫头做事实在是太狠心了,竟然差点害了自家的主子性命不保,这于嬷嬷那是恨得咬牙切齿的。要知道,她在这个世上已然没有亲人了,小姐沈立冬答应给她养老,免了她奴籍不说,还想认了她当义母,这事于嬷嬷可不能答应,要知道这上头可是有老爷夫人的,她一个嬷嬷,怎么可以当小姐的义母呢,因而这于嬷嬷虽然拒绝了沈立冬的提议,却是打从心底将沈立冬看成她亲生女儿那般疼爱着的,这会儿你说木棉竟然想害了她的女儿,害她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亲人却差点失去了,你说这于嬷嬷能不恨毒了木棉吗?

    所以当沈立冬一提出让她将木棉带回给谢三公子谢朝云,交给谢三公子全权处理之时,那于嬷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直接叫了两个魁梧的汉子,拖着木棉就要将她给带出去了。这木棉到了这时,她才真的知道害怕二个字怎么写了。

    “小姐,小姐,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出来,还望小姐原谅奴婢,原谅奴婢一次吧。”木棉哭叫着挣脱开了两个汉子,直直地扑到了沈立冬的脚边。“小姐,奴婢什么都告诉小姐,奴婢什么都说,还望小姐饶了奴婢一命,求求小姐了。”木棉哭得梨花带雨的,沈立冬却冷冷地哼了一声。

    “先前本小姐给你机会说,你却还要狡辩,口口声声说着有逼不得已的苦衷,不肯对本小姐坦言相告。你道本小姐不知道你那么点事吗,不过是你以为可以一朝乌鸦飞上枝头变成凤凰了,你以为可以攀登上二皇子那棵大树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了,是不是?你当本小姐不知道你是拿相爷府当抵箭牌吗?你当本小姐愚蠢到不知道你一直要挟着木绣让她给你做掩护,让你出去偷偷地跟二皇子幽会吗?你当不知道本小姐已经知道了你不止一次出卖给消息出去了吗?”沈立冬连着说了那么多,说得木棉瞪大眼睛,似不敢相信沈立冬竟然已经完全掌握了她所做之事。

    而沈立冬却直指木棉继续道:“你可知道吗?就在前几天木蝶跑来告诉本小姐,说你跟二皇子在外头偶遇碰面之事,本小姐就已经对你起了疑心了。因而本小姐让木槿木兰二人带着阿牛跟荣安出去,边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边传递了假消息给你,果然,你按耐不住,以为又可以跑到二皇子那里立功了,因而你再次出卖了本小姐,以换取你所谓的荣华富贵,不是吗?”

    “小姐——”到此时,木棉已经喊不出那个求字了,而沈立冬痛恨地看着她。“你可知道吗?在木槿木兰抓了你过来的时候,本小姐还想着只要你老老实实地交代,本小姐会想着你只是因为情之一字看不透彻而误入了他人的陷阱,但是这会儿你的表现,你的所作所为看来,你是压根没有知道错了,你压根不觉得背叛本小姐是做错了,你还在侥幸地想着,只要本小姐饶过了你,你还想继续靠着出卖本小姐,踩着本小姐的尸体去过你所谓的富贵生活,不是吗?因而木棉,到这会儿,本小姐还能容得下你吗?还能养虎为患,放你归山吗?”话到这里,沈立冬已然口气冰冷如剑了。

    “如今,就算你想要说些什么,本小姐也不想再听你说些什么了。嬷嬷,带她走吧,本小姐从今往后都不想再看到她这个人了。”沈立冬冷着脸转身过去,不再理会木棉那一脸呆滞的摸样。

    而于嬷嬷听得木棉这个丫头竟然做了那么多大逆不道的事情,自是横眉冷眼,让那两个魁梧的汉子赶紧拖着木棉出去,免得碍了沈立冬的眼。

    “快点,将这个丫头赶紧拖出去,快,不要让她呆在这儿了,免得脏了小姐的院子。”于嬷嬷催促着两个汉子赶紧办事,她还示意沈立冬放心,一定会将这件事情办得妥妥当当。沈立冬自然相信于嬷嬷的办事能力,也相信她绝不会给她办差半分,因而一挥手,就任凭于嬷嬷处置木棉之事了。

    而那木棉到这会儿知道求情已然无用,竟然还嚷嚷着:“沈立冬,你没有权利处置我,我马上就是皇子妃了,你压根没有权利处置我,你若识相的话,快快放了我,放了我!若不然,二皇子知晓的话,定然要你好看。”木棉这个时候竟然还叫嚣着,妄图想要沈立冬放了她,她这可真是将自个儿往绝路上逼了。

    那于嬷嬷冷眼一横,直接拿了外头的抹布,往木棉嘴里一塞,堵住了她的嚷嚷声。“该死的丫头,这会儿你且再张狂一些,等到了谢三公子那里,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个能耐叫嚣着。”于嬷嬷狠狠地踢了木棉一脚,吩咐着两个汉子将她捆绑起来,装进了麻袋之中,直接从后门出去,让李伯赶了一辆马车过来,将木棉往马车上一扔,直奔谢国公府而去。

    而竹荷院的沈立冬见于嬷嬷将木棉那个可恼的丫鬟带出去了,她的面色才算有些缓和了下来,当她缓和下来的时候,她招手让木绣到她的房间来一趟,其他丫鬟,沈立冬直接让木槿跟木兰二人去敲打一番,让你们记住今个儿的教训,若是敢背主的,这木棉就是最好的下场!

    当然,对于木绣的事情,沈立冬因为她害怕木棉的告发,以至于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算得上是包庇罪了,因而沈立冬让木绣领了三个月粗使丫鬟的活计,看她三个月之后的表现,若是表现好的话,她再给她恢复原来二等丫鬟的份例跟位置。

    这木绣本以为这次死定了,肯定要被小姐赶出去了,但是没有想到小姐给了她一次机会,因而她感激涕零,向着沈立冬磕头谢恩地出去干活了。

    而这会儿的沈立冬因而除去了竹荷院的隐患,终是松了一口气,只是发生了这件事情,让她更为小心挑选丫鬟之事了,她日后对于可以重托办事的丫鬟之考验也就越发严苛了起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这竹荷院经历的内贼之事,从今往后,这上上下下的丫鬟皆被木槿跟木兰天天耳提面命,一日三餐地敲打着,如此,倒还真的有了效果,那些不太安分的丫鬟个个不敢再动半分小心思,勤勤恳恳地做起事情来了,而有些戴罪立功的木绣丫鬟那就不用说了,自然是卯足了劲头给沈立冬表现好好的,以感激沈立冬给她留下来的机会。

    如此,等到沈立冬禁足一个月过去了,沈立冬在药田空间里头酿造了各种美味的果酒出来不说,还制成了三十多瓶的各类鲜花香露,制成了为数不少的各种名贵药材。更为难得是,此次禁足过后,沈立冬发现这竹荷院的上上下下倒是越发地谨言慎行,行事作风也越发地严谨小心,再也无人在沈立冬面前冒冒失失的了,一个个都被于嬷嬷跟木槿木兰教导得规规矩矩的,行差踏步之间绝不会再犯到沈立冬的忌讳。

    而得失利弊之间,这有得必然是有失的,那些丫鬟再也不敢跟沈立冬轻易地打趣说笑了,除了沈立冬身旁的木槿木兰还有于嬷嬷之外,其他的丫鬟对着沈立冬,真正有了下人对待主子的那种敬畏感,而沈立冬这个时候也不再介怀这种尊卑之别了,她还真无法用一人之力打破这个世道所默定的常规,因而她就也就任由底下的那些丫鬟们敬畏着她,惧怕着她了。因为与其让那些丫鬟们觉得你这个主子好欺负,倒不如那这些丫鬟们敬畏着你更好一些,御下若是没有办法使人对你心悦诚服的话,那么杀鸡儆猴,这严厉的手段也是最好的震慑法子了。

    当然,这也算得上是一种失去了,不过事事难以两全,既然要得到一部分,自然就要舍弃一部分,这是合情合理的,就像这禁足的一个月里,沈立冬收获了许多,耳根清净了一个月,心境平和地缓下步伐来,整理了好多以前没有想通的一些事情,给她自个儿一段休憩的时间了。另外,沈立冬禁足的这个月正巧是过年的这个月,家人忙里忙外地都在忙着过年之事,忙着给上级平级下级等等,准备着恰当的年礼,互相赠送着,以应付官场上的,商场上的那些所谓的人情世故,而沈立冬却没有参与到这些繁杂之事当中,可谓是幸事,这是一得。然得到之间必然也失去了一些,这过年时节,沈立冬竟然没有办法跟家人团聚在一块儿热热闹闹地吃着团圆饭,而是可怜兮兮地一个人呆在竹荷院里,跟木槿木兰还有于嬷嬷三个人庆贺着新年的到来,这就不得不说是一失了。

    所以说,做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十全十美的,有得到了必然就有失去的,这沈立冬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也就自然而然地放开了,她也就没有再纠结她这个主子跟下人该如何相处这件事情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好不容易清净了一个月,连过年的气氛都没有参与进去,却到了开春之季,没想到这刚刚平静下来的沈家生活再次被打破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才刚过了正月初六,还是臣子们在家休憩的日子,却不料宫中却风云变幻,那四皇子殿下周青漓竟然在这个时候传出了噩耗来,道是得了人人惧怕的天花之症。因而天家之子出了事,皇上最疼爱的儿子出了事了,那作为皇帝的心情不佳了,你们这些做臣子的还能呆在家里跟家人热热闹闹地到处串门子喝酒谈心吗,这显然不可能的。

    因而正月初六的晚上,大哥沈文轩就被人叫走了,接着姐夫王小四也接到了宫中公公传来的讯息,要姐夫王消息赶紧收拾收拾,整理妥当了这就进宫去看四皇子殿下周青漓瞧病去。

    那沈立冬听得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已经禁足一个月满三天了,自然已经从竹荷院放出来了。她那时听得姐夫王小四要去医治宫中得了天花之症的四皇子殿下,便主动提起,扮成王小四的药童,一道儿前往后宫去瞧一瞧四皇子殿下究竟如何了。可是这回,姐夫王小四压根不理会沈立冬的请求,姐姐沈立夏也阻止了沈立冬,不让沈立冬去涉险。当然,陈氏跟沈博远自然也是反对的,尤其是陈氏,直接告诉沈立冬,若是有这种想法的话,干脆再到竹荷院里头禁足三个月。

    这沈立冬看见娘亲冷着一张面孔,显然是怎么说都说不通了,因而她也只能悻悻地罢手。本来她也是想着天花之症按理说,这皇家子弟什么的,不应该得上啊。因为当年她去神医门之前,明明除了给家人和那些熟悉的亲戚朋友们种了牛痘之后,那谢朝云跟言老先生还得了沈立冬种痘的方子,如此这般,这人工种痘防御天花之症的事情应该早就传遍了天下才是,这个时候冒出了四皇子殿下周青漓得了天花之症,沈立冬那是有些纳闷的。然她怎么没有料到的是,当年那谢朝云跟言老先生虽然得了沈立冬的种痘之法,可是天花之事不是什么小事,历来从来没有人试过,那谢朝云跟言老先生本就是行事谨慎的人,又怎么可能拿出这种方子献到皇上面前去呢?要知道,这有功倒不如无过,帝王之事,向来都是复杂得很,这谢朝云跟言老先生又是个聪明的,历经朝堂之事的,怎会在没有十分把握之前,将这种方子传扬了出去呢,因而得了种痘益处的也只有小部分的人,都是谢朝云信得过亲人,属下以及朋友,而言老先生那般自然也是这样的情况。

    所以这件事情,归根到底的原因在于谁也不敢冒然地拿皇家之人试验,因而四皇子殿下周青漓这回传出来得天花之症之事,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当然,这四皇子殿下被传出得了天花之症,那自然现在这会儿已经被隔离了,整个四皇子府邸的人,都只能进去不能出去了,皇上明面上派遣了宫中的御林军把手四皇子府邸,说是来保护四皇子的,但是实际上任何人都心知肚明,皇上这是摆明了想要舍弃了四皇子殿下周青漓了。

    这天家之人果然无情冷血得很,一旦没有了价值,就成为了帝王手中的弃子,听说这皇上一得知四皇子殿下得了天花之症,并非是担心儿子的病情,而是担心他有没有被这个儿子给传染了天花病毒,因而他担心得食不知寝不安的,连连召集太医院的太医,日日夜夜地守在他的身边,瞧一瞧他的身体有没有异样情况出现。

    而当他一旦得知他自个儿没有问题了,就立即恢复得跟以往一样了,开始带着三皇子殿下周青煜出入御书房了,朝堂议事也会询问三皇子的意见了,如此,那些心头明亮的大臣们自然去赶紧抱三皇子殿下那棵大树去了,至于四皇子殿下,先前被皇上宠着又如何,这会儿没用了,自然就跟病歪歪的太子殿下一样,被搁置到一旁,在皇上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了。

    这沈立冬听得姐夫王小四说着四皇子府邸的情况,说着四皇子现在的样子,可谓是凄惨得不能再凄惨了,一个被皇上等同废弃的皇子,没有了争夺的可能,那么他活着还有意义吗?所以这会儿的四皇子殿下周青漓不但受着病痛的折磨,他还受着精神上的煎熬。

    这会儿的他,身边除了几个心腹的下属之外,还有他的母亲淑妃娘娘还有几分真心疼爱他的,还关心着他的病情,时刻地为他担忧着,恨不得闯进这皇子府邸去瞧瞧他。但是皇帝明说了,只进不出,再出来的时候,除非四皇子的天花之症已经痊愈了,若不然,进去了便只能等死。如此这般,那淑妃娘娘为了家族利益着想,终究还是没有勇气闯进四皇子府邸去照顾四皇子殿下周青漓。

    而这个时候沈立冬听得大哥沈文轩提起,皇帝只派了太医院二个名声不显的太医过去给四皇子殿下瞧病,明面上看着还是关系儿子的,但实际上等同放弃这个儿子了,因为在帝王的心中,天花之症自古是没得救了,只有死路一条,因而他对四皇子这个儿子已经不抱半分希望了。何况,他身为帝王,有很多儿子,少一个就少一个,自然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只要他还牢牢地坐稳了那把天下最尊贵的宝座,那么他还会有很多优秀的儿子出来。

    如此这般,沈立冬倒是同情那位四皇子殿下了,先前对于这位四皇子的那些不顺眼,也逐渐地抹平了。

    谁叫天家之子太过可悲呢,真正到了关键的时刻,他们都是可以用来废弃的,这就是天家,从来只有利益没有亲情的天家。

    想着,沈立冬倒是斟酌再三,写了一份方子,这方子虽然她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是这会儿四皇子殿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治了,因而她最终还是将这方子交给了姐夫王小四,让姐夫王小四还有言老先生看着处理。而她自个儿是没有办法去出手医治四皇子殿下的,毕竟她身为神医门门人,已经上次为太子殿下破了一次例,这一次,她自然不好再破例为皇家之人出手医治了。

    所以,这会儿那四皇子殿下能不能好转,就权看这方子能不能起作用了。

    而那王小四跟言老先生得了沈立冬的方子,二人便去找了沈文轩商议此事。这沈文轩听得此方子出自沈立冬之手,眼睛盯着手中的方子,久久不语着。

第二百七十六章

    最后,也不知道沈文轩跟言老先生二人商议了什么事情,沈立冬知道的是,大哥沈文轩,谢朝云,唐元祺还有言老先生,最后都力保了姐夫王小四去给四皇子殿下周青漓瞧病。

    那皇上眼见有人主动站出来,愿意去给他的皇儿治如此危险之病的,怎么可能推脱呢,自然是御笔一挥,直接放了王小四进四皇子府邸了,那随着王小四进四皇子府邸的还有谢朝云派去的二个下人,是专门给王小四使唤用的。

    沈立冬听到这个消息时,简直大为震撼,不明白为何大哥跟言老先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推着姐夫出来去给四皇子殿下治病,她本是想让姐夫跟言老先生想办法将方子给四皇子府邸的那两个太医的,怎么说也是给了那四皇子殿下一线生机,当然若是四皇子殿下病情痊愈了,那么那两位太医包括四皇子府邸的几个下人都能保全了性命。但是如今,这大哥跟言老先生也不知道在筹谋什么,竟然让姐夫王小四去给四皇子殿下瞧病了,如此,沈立冬就有些担心姐夫的安危了,虽说姐夫种痘过,不会被感染上天花病毒,但是若是四皇子殿下天花之症不能好转的话,那姐夫到时候还不得陪着四皇子殿下一块儿埋葬喽。

    想着,沈立冬急匆匆地去找了沈文轩,问着沈文轩为何要做出这样的决定出来,那沈文轩本以为是沈立冬的方子,那既然能够种痘防止天花感染,那拿出来的方子自然也是能够治愈天花之症的,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沈立冬给的方子是抱着能救则救,不能救也只能这样的心态给开的,如此,沈文轩一听到沈立冬的这番言辞,立即被惊到了,当他惊到了的时候,他立即就冲出了府门去,快马加鞭地赶往四皇子府邸,希望妹夫王小四还没有进去,但是他这般赶过去,还是慢了一步,王小四带着谢朝云给的二个下人已然进了四皇子府邸了。

    而沈文轩想要上前去的时候,自然被御林军的侍卫给拦截在了大门口,阻止了沈文轩的闯入,如此,沈文轩懊悔不已地回了沈府,面对沈立夏的时候,他无颜以对,愧疚地回到了他的清晖园,一个人独自品尝着后悔的苦味。

    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他以为事情已经有十足的把握了,干脆就利用这次机会,做他一直想要做的那件事情,但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冬儿给的那个方子竟然是没有把握的,如此,愧疚跟悔恨就这般地纠缠着沈文轩,让他无法面对沈家的一家人。

    他想着,若是妹夫王小四因为这件事情而丧了性命的话,那么他该怎么办?他该怎么面对二妹呢?如此这般,沈文轩深深地沉浸在了痛苦之中,而沈立冬得知了大哥沈文轩没有将姐夫王小四给追了回来,自然明白这个时候大哥有多么难受了,只是她跟大哥心里都明白,哪怕大哥追上了姐夫,那皇上的御笔朱砂都批了,姐夫王小四就算不想去那也是绝无可能了。因而这件事情与其纠结在后悔之中,倒不如想着如何救好了四皇子殿下的天花,让姐夫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才是上上之策。

    这般想着的时候,沈立冬就回了自个儿的竹荷院,她吩咐了木槿木兰二人给她守在制药房外头,告诉她们二个,她现在要研制非常重要的一味药,任何人都不得闯进来打扰她制药之事。

    那木槿木兰眼见沈立冬这般慎重地吩咐下来了,自然是二话没说,直接应了下来。“是,小姐。请小姐放心,奴婢二人会好好地守在外头的,绝不会让任何人闯进来打扰小姐制药的。”这有了木槿木兰二人的保证,沈立冬自然放心地进了制药房,关闭房门,这才进了药田空间去。

    此时她要做的事情,自然就是用了药田空间里头那最珍贵的冰魄雪莲花瓣,融进了清毒的药水之中,而后用上她先头给姐夫王小四的那方子,将一味一味的药材全部从药房取出来,然后拿到了制药房,开始默默地抓药,配药,制药,凝药,将四皇子殿下周青漓所需的一个月内的所有药物,她都一一地给整理了出来,配置着,这从早上忙到晚上的,又从晚上忙到了隔天的大天亮,这沈立冬总算将所有的药物给配齐整了。

    等她将所有药物放置在一个木箱之中,从药田空间出来的时候,沈立冬还特意从药田空间里头取出了一大瓶的空间水,封盖收藏妥善了,跟那些药物放在一起,齐齐整整地安置在木箱当中,而随着药物的备妥,沈立冬还书写了一份详细的药物清单,放置在药物的上面。做完这一切,沈立冬随后打开了房间大门,唤了木槿木兰二人进来。

    “你们二个,赶紧听本小姐的吩咐,抬着这个木箱子,让李伯赶马车送你们二人去四皇子府邸,你们要记得,让御林军的守卫通传进去,就说这是王大夫吩咐下来需要清荷堂备妥的各种药材,让御林军守卫唤姐夫出来,由你们二位亲自将这个木箱子的所有药物送到姑爷的手中,明白了吗?”沈立冬吩咐之后,给了木槿跟木兰一人一块出府的牌子,这个时候,她们二人若是没有代表沈府的牌子在身上的话,恐怕守护在四皇子殿下府邸的御林军是不会相信木槿跟木兰二人身份的,因而沈立冬叮嘱了她们二人办事的同时,也告诉了她们二人要慎重沈府令牌。

    这木槿跟木兰二人听得沈立冬的吩咐,忙点头一一地应承了下来。她们二人将沈立冬所指定的那个木箱子小心翼翼地从制药房抬了出去,随后招来了李伯,将药箱子抬上了马车,而后让李伯驾着马车前往四皇子府邸。

    到了四皇子府邸之后,木槿跟木兰听从沈立冬的吩咐,将来意跟御林军守卫说明了,还拿出了沈家的令牌来,那守卫见了沈家的令牌,又打开箱子看了看木箱子里头的东西,发现全是药物,因而便信了三分。

    此事事关重大,他们自然也不敢懈怠三分,忙招了府邸里头一个下人出来,隔着老远喊着那个人,让那个人传王大夫王小四出来一趟。那下人听说是王大夫让清荷堂准备的药材,自是赶紧回身像王小四禀报去了。

    那木槿木兰等了不到一盏茶水的功夫,果见姑爷王小四从府内出来了。这会儿的王小四看到木槿木兰二人,自是有些讶异,不过他听了木槿木兰此来的目的,又瞧了沈立冬给他的那份药物清单,自然明白这是冬儿担心他而所配置的药物,看这份量,足够四皇子殿下用一个月的了。

    另外,他还看到了沈立冬特别提了那瓶消毒药水还有那一大瓶的清水,想来心中明白得很,想必这两样自然是有特别药效的,如此他赶紧吩咐了谢朝云派给他使唤的二个下人,让他们小心地抬着药箱子进府邸去了。

    回身,王小四还让木槿木兰转告沈家人还有王家人,说他在四皇子府邸一切安好,并无异样,让家人尽管放心。

    这木槿木兰听了王小四这番话,自是点头,回了沈府,就马上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氏跟沈博远,这陈氏跟沈博远听得王小四并无异常,又清楚地知道当年冬儿说过种痘可以防止感染天花,他们夫妻二人自然是放心得很,连着沈立夏,沈文浩,沈文海还有王小四的父母也是放心得很。

    只是真正知道原因的沈文轩还有沈立冬,对于这件事情仍然没有办法安心下来,此时这对兄妹只能期盼着四皇子殿下周青漓赶紧好起来,快速地好起来才行。如此,只要四皇子好了,那么那府邸里的大夫跟下人才能保全了。

    想来,不知道是不是沈立冬跟沈文轩日日夜夜祈祷的关系,还是那四皇子殿下命不该绝,这一个月过去了,四皇子殿下的天花之症竟然开始好转了,这个消息一经传了出去,自然是皆大欢喜了。

    当然,也有不高兴的,后宫之中那些巴不得四皇子殿下周青漓这次完蛋的人,也大有人在。这会儿听了四皇子转危为安的消息,自然是宫中又损失了一大批的瓷器。

    而皇上听到这个消息,却是高兴的很,因为天花又被称为喜痘,那出了天花而熬过来的人,自然是大富大贵之人,如此,皇上自然是高兴的,因为他手中又多了一枚棋子,而且还是一枚极为有用的棋子。

    而有了如此的结果,那王大夫王小四自然是功不可没,他可是医治好了得了天花之症的四皇子殿下,那赏赐之类的自然不用说了,黄金万两,良田千顷之外,皇上还让王小四不用通过太医院考试了,直接进入太医院入职。

    只是这个官位却被王小四推却了,王小四言道,这功劳根本不是他的,而是另有其人。如此,金殿之下,因为王小四接下来的话,再次起了风波,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次,大哥沈文轩竟然被皇上下旨入狱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听说沈文轩之所以被皇上下旨入狱,是因为二十二年前的白家灭门惨案被摆在了金殿之上。那王小四在金殿之上言明此次能够救下四皇子殿下的性命,全是因为当年白太医留下来的药方子之功劳,至于药方子的来处,自然是由当年跟白太医有结义兄弟之名的言老先生出面承

    认,由他来承认他拿给王小四救四皇子殿下的那个药方子就是出自他的手,而他是从二十二年前白太医的手中获得的。

    当年白家灭门惨案,起因就在于先帝让白太医暗中研制的长生不老之药,曹相爷却污蔑白太医将这种长生不老之药献给了番外之邦的南苑大王,道白太医在帝君面前推说并未研制成功乃是欺骗圣上,如此先帝拿了曹相爷所谓的证据,又听了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单方的片面之词,定了白家欺君大罪还有私通外邦的两项罪名,连夜下旨,让曹相爷带着御林军头领方正团团围住了白府,从而将白府上上下下三百六十多口人全部灭杀,鸡犬不留。

    如此,沈文轩在金殿上自认为把握十足,他将当年所有跟这件事情有关系的那些老人们的证词全部都拿了出来,证明当年白太医没有欺瞒先帝,白家确实没有研制出什么所谓的长生不老丹药,而是在研制一种可以防御天花之症的方法跟医治天花之症的方子。

    这方子在当年并没有研制成功,言老先生也是得了白太医的临终嘱咐,因而照着他的遗言秘密地在进行这件事情。如今,过去那么多年了,言老先生终于按照白太医当年留下来的笔录,将白太医的遗愿终于完成了,他终于成功地研制出了可以防御天花之症的方法,在旁人的身上做了无数次试验之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如此才敢让王小四将那个药方子在四皇子殿下那里用上。结果自然是不用说的,四皇子殿下的好转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既然当年白家根本没有研制出长生不老丹药,是在研制防止天花病症的方子的话,那什么献给外邦的南院大王之事自然也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是欲加之罪,根本不足采信的。

    所以沈文轩跟言老先生二人双双在金殿之上,将这番言辞跟证据一出,自然引得了文武大臣的震惊。

    要知道,这件事情过去二十二年了,谁也没有想到当年轰动一时的白家灭门之案,今个儿会被以这样的方式公开在金殿之上,更想不到的是,这件灭门惨案竟然是曹相爷当年一手造成的,这让朝堂各位大臣全部都屏住了呼吸,等候着皇上将如何发落曹相爷当年污蔑之事。

    但是事情在这里,突然就发生了大转变。

    那沈文轩只知晓此事是由曹相爷一手造成的惨案,是他污蔑白家导致白家发生了那等凄惨的悲剧,因而他才敢跟言老先生商议着让王小四去给四皇子殿下医治天花之症,并趁着皇上封赏王小四医治好四皇子殿下的时候,提出这件事情,以平反当年的白家冤案,但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当年白家惨案之中扮演了最重要角色的那个人并不是曹相爷,而是当今皇上。

    因而这个时候无论沈文轩跟言老先生说什么,也不管沈家对四皇子殿下有何救命之恩了,皇上在金殿之上龙颜大怒,直接定了他们二人污蔑朝廷重臣的罪名,还怒斥言老先生将沈文轩的身份隐瞒了这么久,暗中助白家余孽行事,犯了欺君之罪。如此皇上将他们二人当场从金殿拿下,直接关进了天牢,没有他的圣旨,任何人都不得探视。

    而皇上的这种态度,这一反常的举动,大出沈文轩跟言老先生的意料之外,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皇上会这般偏袒曹相爷,在所有证据都这般明朗化的情况下,皇上竟然还偏袒着曹相爷,这一点,沈文轩跟言老先生被关押进天牢的时候,他们二人还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为何皇上一反常态,口口声声非认定他们二人污蔑曹相爷,却看也不看一眼那些所谓的证据。

    只是沈文轩跟言老先生不明白的地方,曹相爷却心知肚明得很,他知晓只要皇上在位一日,无论他做了什么事情,皇上都会对他网开一面的,因为皇上有最大的把柄落在他的手中,那个把柄可以让皇上直接从宝座上滚下来,只要他对世人公开那个消息的话。

    所以,这会儿的曹相爷一点儿也不担忧外头的风风雨雨,他知道,这回的结果,沈文轩跟言老先生只能认栽,他们无论有多大的能耐,无论找到多么强大的背景,只要皇上不松口,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他,自然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想着这般的曹相爷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一件事情,那个早就等候着报仇的易大娘,那个白太医的结发妻子,在得知了皇上这般地偏袒曹相爷时,知晓了白家再无被平反的可能,知晓了白家那唯一的血脉也凶多吉少,很有可能死在曹相爷的手中之时,这位易大娘再也听不进冷面七长老夫妻所谓的徐徐图之了。

    这位绝望透顶的易大娘,在抱怨老天不公,怒骂皇上是昏君,不替白家平冤,反而助曹相爷那个老贼时,她铤而走险,决定走另外一条路了。

    她既然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白家平冤没有这个可能了,这易大娘哪里还肯走光明正大对付曹相爷的那条路,她这会儿满心愤怒,满腔仇恨,她知道,是时候到了她亲自结束这个罪孽深重的相爷府了。

    这个时候的易大娘,想着要在她唯一的儿子还没有去黄泉路上的时候,先将曹家一门给送到地狱之中去。

    所以她趁着七长老夫妻没有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潜入了七长老妻子的药房,偷走了毒娘子最为珍视最为得意的无色无味之水。没错,这是一种水,一种本就从海水之中炼制凝缩出来的水,只要一滴,一滴就足够杀死一个人。

    而这个时候的曹相爷,曹家一门根本没有想到相爷府藏匿着这么可怕的一个祸害,而这个祸害却是前段日子刚刚救了曹相爷的救命恩人易大娘。那个时候易大娘现身救了曹相爷之后,因着七长老夫妻的吩咐,她是尽心尽力地给曹相爷看病,并非是之前一心为了复仇而接近曹相爷想要毒害了曹相爷的想法,如此,她是这般忠心地照顾着曹相爷,那曹相爷就算是疑心太重的人,也对易大娘逐渐地放下了戒心。

    加上他对于沈文轩跟言老先生入狱之事,回来的时候心情自然格外好,吩咐下去,曹家大办家宴,要为此热热闹闹地庆贺一番。

    但在庆贺的酒席上,谁也不知道有一个人,正在暗中偷笑着,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曹相府,盯着曹家的每个人喝下那沾染了剧毒之水的美酒。

    而结果自然是很明显的,曹家那些人喝下了那些剧毒酒水,很快一个个抱着肚子疼痛了起来,身子一下子浮肿了起来,跟鼓起来的口袋的一样,一个个很快就被撑破了,倒下了。倒下去的时候,他们的样子,死得极为惨烈,面目全非,浑身上下全部被腐蚀得厉害,再也看不清楚谁是谁了。

    而易大娘看到这些仇人一个个死在了她的面前,她张狂地哈哈大笑了起来,她将早就准备好的桐油,全部都泼洒在院落里头,点燃了火把,点燃了那些倒下的尸身。

    而她自个儿就站在那里,边点着火,边张狂地笑着。

    另一边,那毒娘子发现那瓶剧毒之水不见了之后,夫妻二人忙朝着相爷府追赶了过来,当他们追赶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熊熊的大火之中,他们夫妻二人就那般惊愕地看着易大娘随着这座罪恶深重的相爷府一同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而在这种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相爷府破败的荒凉小院,那斑驳的墙面下头,一个狗洞里头钻出来一个满脸黑灰的女人。

    这个女人手上,脚上都是边上灌木,碎石划伤的痕迹,可是这个时候的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痛苦,她盯着那在烈火之中焚烧的相爷府,眼里是无法掩饰的惊恐之色。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曹相爷的嫡女曹可人。这位曹可人真是命大得很,今晚她因为来了葵水,弄脏了衣衫,因而回了院落去更换衣衫,没想到那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就发生了那么凄惨的事情。

    她亲眼看着那个女人,那个疯狂的女人点着火把,四处点起了火,而她手无缚鸡之力的,根本没有办法去对抗那么一个疯狂的女人,因而她闪躲了,她拼命地逃跑着,最后跑到了这个最偏僻的院子,看到了这么一个救命的狗洞,便毫不犹豫地钻了出去。

    也幸好她今晚命不该绝,若非今个儿回院落更换衣衫的话,那么她此刻恐怕就跟正厅前的那些亲人一样葬身火海之中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这会儿,曹可人正暗自庆幸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时,却未料到这个时候还有人跑到相爷府来。如此,这曹可人钻出狗洞之后,跑出去不到一刻的功夫,就被外头的七长老夫妻二人给发觉了,当她看到那对夫妻的时候,正想张口喊救命的时候,那毒娘子已经身形一闪,到了她的面前,轻轻地扬了扬衣袖,这曹可人便被一股子奇怪的异香给迷倒了下去,再无知觉了。

    “老头子,你说这会儿拿她怎么办?这从相爷府逃生出来的,这丫头定然是相爷府的人。”毒娘子看着倒地的曹可人,问着冷面老七。

    那冷面老七漠然地看了曹可人一眼,又看了看火光中的相爷府,最后决定道:“将这个丫头先带回去,好好地查一查这个丫头的身份,等查清楚了再说。”今晚相爷府发生了这么一件事情,让他们二老措手不及,他们此趟出来除了接管京城联络站的事情之外,他们这一回还是有件私事要处理的。

    只是没有想到易大娘会这般快速地出手了,倒让他们二老的私事办不成了。

    老实说,他们二人此来是为了到相爷府找寻一件二十多年前的旧物,那件旧物对他们夫妻二人很重要,是上一代神医门掌门之物,是一本格外珍贵的医术典籍,那可以说得上是上一代掌门的遗物了。因而他们一从易大娘口中得了消息,知晓了二十二年前是曹相爷带人抄了白家之时,他们便想着那二十二年的旧物可能就落到了曹相爷的手中。

    为了找回前一代掌门的遗物典籍,他们夫妻二人便应了易大娘的要求,带着她一块儿出了神医门,带着她到了京城,让她回到了相爷府,正巧就帮了沈立冬一把。

    而易大娘这回呆在相爷府,自是听从了他们夫妻二人的吩咐,帮着他们夫妻二人找寻掌门遗物,而他们夫妻二人则答应暗中帮助易大娘找寻证据,平反当年白家的冤案作为交易。

    但是他们夫妻二人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会儿别说找寻掌门遗物了,他们是连线索都被易大娘掐断得干干净净了。

    这回去的路上,毒娘子不免就有些担心了。

    “老头子,你说出了这件事情,也不知道冬儿那个丫头会不会责怪我们二老,毕竟我们这回可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将易大娘给带回了相爷府了。这会儿相爷府被易大娘灭了不说,还一把大火给烧得干干净净了,你说出了这样的事情,会不会给冬儿带来更大的麻烦啊。”这毒娘子的担忧也是在情理之中的,毕竟沈文轩因为曹相爷的事情现在被下了大狱了,而这会儿却发生了曹相爷满门被灭的消息后,想来沈家定然不会太平了。

    这冷面老七听得毒娘子这般隐忧种种,自然也是皱紧了眉头,这件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沈家会面临怎样的风波,这个时候还真的不好说。不过这件事情说来说去都是他们夫妻二人太过大意了,竟然没有及时地发现了易大娘的不对劲,让她偷盗了剧烈之毒水灭了曹家一门。如此,她倒是觉得复了仇,可以去地底下向白家去交代了,留下他们这些活着的人,还得为这个烂摊子负责收拾干净了才行。

    想着,冷面老七道:“老婆子,这个时候咱们也只能舔着脸去冬儿那里走一趟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二老没有看住易大娘不说,还让易大娘这般灭了相爷府惹下了大麻烦,这怎么样都得跟冬儿去说一声的,要不然,你我二人怎能过意得去。”这冷面老七一番话出口,毒娘子听着,倒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老头子,听你的,眼下也只能这样了,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冬儿,让冬儿早点防备着也好,免得到时候发生了事情而自乱了阵脚,那时候恐怕事情会更不好收拾了。”这冷面老七听着毒娘子赞同了他的提议,便将曹可人带回了杂货铺,让底下的人将人给他看好了,随后他们夫妻二人连夜去了朝议郎府。

    而这个时候的朝议郎府陷入了愁云惨雾当中,那唐元祺,谢朝云,苏流瑾还有长公主周嘉惠,另外还有谢朝亮那边,他们这些人为着沈文轩跟言老先生进了天牢之后事事奔波着,可是结果不乐观,就连太子殿下周显广出了面,想去天牢重地看一眼沈文轩跟言老先生的要求都被皇上无情地驳回了。

    而在这样的时候,冷面老七跟毒娘子给沈家带来了易大娘将曹相府给毁灭了的消息,沈家一家人自是震惊无比。

    那沈立冬这会儿听到易大娘三个字,她还以为听错了呢,她记得她明明将易大娘交托给师父闻道杨带回神医门去处理了。按理说,易大娘是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京城了,但是这会儿听到冷长老跟毒师姑这般叙述着,沈立冬又不得不信这个震骇的消息。

    “冬儿,我们夫妻二人为了上一代的掌门遗物,不得不借助易大娘这个身份进入曹相府以探求到消息,因而这才没有办法就答应了易大娘的请求,带着她回了京城,将她再次送到了相爷府那里。只是我们夫妻二人也没有想到这会儿皇上将你大哥沈文轩送进天牢之后,这易大娘就这般快速行事了,我们就算发现了她的异常也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跟相爷府一同葬身在了火海之中了。”毒娘子将事情的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立冬,除了掌门遗物是何物的消息之外,其他的内容,没有半分隐瞒沈立冬。

    “冬儿,这件事情是我们大意了,因而我们过来,一来是向你表示我们二老的歉意,二来就是来提醒冬儿的,你可得小心了,此事一出,明个儿肯定是震动整个京城的。到时候,头一个被怀疑上的就是你们沈家了。如此,冬儿,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好好地想个法子该如何应对眼下这件事情可能会发生的各种状况,可得及时妥善地处理好了,若不然,事情可就牵扯大了。”

    这沈立冬听着毒娘子说了事情的原委,似想起了谢朝云极力阻止她去二皇子府邸的那个晚上,明白了为何他那般有信心地让她停留在原地等候消息了,原来那个时候,谢朝云就已经知晓了易大娘回到了相爷府了。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个二皇子殿下才在她没有去二皇子府邸的时候,将大哥还有三哥都痛痛快快地给放出来了。

    这会儿的沈立冬能够猜测到了也就是这样的理由了,她是没有想到谢朝云根本不是用了那么简单的方法让二皇子殿下周青显将沈文轩还有沈文浩给轻易地放出来的,他是用童女那件事情威胁了二皇子殿下,拿了证据警告了二皇子殿下,若是敢对沈立冬不利的话,那么他的那种特别嗜好将被他公布于天下,到时候,有了这样传闻的二皇子殿下,那显然民心大失,离那把天子尊贵的椅子可就远了。如此,正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权衡利弊之下,二皇子周青显这才一听到了易大娘回到了相爷府的消息,就让手底下的人将沈文轩还有沈文浩给放了出去。

    而关于沈文轩跟沈文浩怎么从二皇子府邸出来的事情始末,那谢朝云显然没有告诉沈立冬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因此到如今,听了冷面长老跟毒娘子这番话的沈立冬,也只能将原因猜测在易大娘回来的缘故上,却根本未曾想到是另外这么一个惊人的理由,一个差点让她踏入二皇子府邸便会万劫不复的理由。

    不过,今个儿能够得知了曹相府被灭的这个消息,沈立冬隐隐地为还在牢狱之中受苦的大哥而感到高兴,当然,易大娘如此这般为了复仇也同葬身火海之中了,沈立冬又为大哥沈文轩感到莫名地哀伤。

    那个半道出来跟着大哥有着血缘关系的女人,那个沈立冬曾经痛恨得想要杀掉的女人,这会儿她竟然用这般决绝的手段跟仇人功归于尽了,这让沈立冬此时对于易大娘过去的种种也就消弭了怨恨。对于易大娘的过去种种所作所为,沈立冬这会儿也就不再仇视她了,因为人死如灯灭,既然人都没了,那她还有什么好怨恨的呢?如此,到了易大娘死去的时候,沈立冬这才真正放下了对易大娘的敌意。

    只是易大娘这般复仇了,留下了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那定然就是一个大麻烦。恰如这会儿的毒师姑所言的那般,若是不及时作出曹相府被灭一事的应对之策的话,恐怕沈家确实就要面临一场大灾难了。

    想着如此,沈立冬的头隐隐地疼了起来,这个时候的她,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好预感。

    这一次,她真的不知道,沈家能不能躲闪开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第二百七十九章

    这沈家如今正是风雨飘摇之际,京城各路人马,皆是避之不及,这个时候自然是无人肯在金殿上为沈文轩还有言老先生求情的,因为皇上摆明了他的立场,那全然偏向曹相爷的态度,让那些心里头跟明镜似的文武百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因而他们一个个自扫门前雪,从金殿下来回到府门的时,就吩咐下人禁闭府门,不见任何来客,如此态度,倒让想要求助上门的沈家人也是无可奈何了。

    不过这沈文轩跟言老先生刚下了大狱,当天晚上曹相府一门被灭之事就传扬了开来,得到最快消息的,自然是宫中的皇上周承泽。

    此时他坐在龙椅上,背靠着椅背,仰头闭着双目,正在烦着些什么的时候,那太监总管就向他来禀告相爷府出事了。

    这周承泽初听到这个消息时,还不太相信,便问了太监总管一句。“这消息可靠吗?”

    “回皇上的话,这会儿外头都传遍了,是京都巡察使葛标派人传递过来的消息,说是晚上巡察路过的时候,发现相爷府那边烟雾弥漫,火光冲天,便带人过去了,然后就发现曹相府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之后他就派人加紧着灭火,这会儿相爷府的火是给灭了,但是府邸已经成了一堆废墟,那相爷府里头是一个人都没有逃出来,全部都葬身火海之中了,到这个时候,葛标也只找到了那些烧焦了的尸体,而且面目全非,已经辩不清楚了,不过从出事的地点,葛标拿了一些他们身上的东西过来,查过之后就知道了那些尸体的身份,确定是曹相爷跟他的家人无疑。”太监总管将巡察使葛标传递过来的消息,详细地告诉了帝王周承泽。

    这帝君周承泽听到了这个消息后,面上竟然露出了一抹快意的笑容来,随后似察觉到他自个儿这会儿不该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因而收敛了笑容,肃然地吩咐了太监总管下去,让他将这个消息传到贵妃娘娘那里去,并且还让太监总管带了一大堆的补品赏赐过去,传话给贵妃娘娘,让她节哀顺变,不要哭坏了身子骨。

    周承泽这般吩咐了下去,那太监总管小顺子哪里有不应的道理,自然是应承了之后,躬身退了出去,留给周承泽一个人呆在了御书房里。

    这个时候的周承泽,显然心情很好,面上还隐隐地露出无法掩饰的笑容来。这个时候的他,很是畅快,这二十二年来压在他心头的最后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被人灭了,他自此之后再无把柄落在别人的手中,从此以后,他自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这周承泽一想到曹相爷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让他这个皇帝在民间威信大跌,害他成了百姓心目中是非不分的昏君,这可谓是他二十多年来心中最尖锐的一根刺,如今心头的这根刺被人给拔除了,连根拔起,他哪里还会不高兴呢?

    这会儿的周承泽可是没有半点失去朝廷重臣的悲伤样子,他可是快意得很,心情好得真想喝酒庆贺了,只是碍于这种时候,他不好这般做罢了。

    不过,这周承泽愉悦的心情也没有维持多久,因为这个时候,有个人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这个人的面容时,周承泽愕然了,惊慌了,还有一丝丝的痛恨。然这种失态的表情也就一瞬间的事情,一闪而逝过去的时候,周承泽又恢复了那个威严逼人的帝君。

    “皇弟,你我兄弟二人真是好久不见了。”来人听到周承泽这番话之后,白衣飘然而起,双手合并,捏着佛珠道:“阿弥陀佛,贫僧早就遁入空门,现在法号了无,皇上可以称贫僧为了无二字。”

    “了无?了无?”周承泽喃喃自语着,蓦然苦笑了一声。“若你真的了无,空无牵挂的话,为何这个时候还跑来看朕呢?可见皇弟还是心有牵挂,不是吗?”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皇上所言极是,贫僧遁入空门,本该六大皆空,可是因为有一件事情一直压在心中二十多年了,这个时候若还是不站出来解决的话,贫僧担心日后恐怕就算呆在佛门之地,也是心中障碍,无法清净,无法真正入了佛门。”了无大师说完之后,从衣袖中取出了一道圣旨,一道周承泽一直在寻找,想要找到并想毁去的先帝遗旨。

    “这个,贫僧早该在二十多年前就交给皇上了,只是那个时候容若刚刚去世,白家又发生了灭门惨案,贫僧觉得留着这道圣旨可以约束一下皇上,没想到,这道先帝爷的遗旨却成了皇上的心结噩梦。皇上这些年为了这道遗旨,恐怕做了太多逼不得已的事情了,如今,为了这件事情,皇上又将白家唯一的血脉,还有言老都打入了天牢,贫僧觉得这件事情到了非要解决不可的地步了。如此,贫僧今晚就过来了。”说到这里,了无大师将先帝的遗旨交到了周承泽的手中。

    “皇上,日后你好自为之吧。另外,有件事情在贫僧心头也压了二十多年,是该告诉皇上一声了,容若当年跟白太医只是师兄妹的关系,他们之间并无男女之情,是皇上当年误会了他们二人有私情,也是贫僧的痴念,没有在当年告诉皇上真相,任由皇上迁怒容若,将她许配给了贫僧。其实,当年洞房花烛之夜,贫僧就已经发现了容若身怀有孕,那个孩子自然是皇上的,只是因为贫僧贪恋,陷入了那个痴字,从而也不曾告诉皇上。如此,之后发生了白家惨案,容若得知皇上插手了白家之事,便因而愧疚在心,动了胎气,早产下燕萍儿之后便撒手人寰了。”这了无大师平淡地说完这件事情后,周承泽似整个人呆滞了一般,他不信地看着了无大师。“你骗朕的,对不对?是你在骗朕的,对不对?”

    “这件事情究竟贫僧有没有欺骗皇上,皇上查一查当年之事就什么都清楚了。不过,临走之前,贫僧得告诉皇上一声,容若在怀了孩子之时,就已经跟白太医约定好的,若是生为二男或者二女的话,就结为异性兄弟或者姐妹,但若是一男一女的话,便结为夫妻,这是她欠白太医的,可能也是她当时预感到了什么,知晓皇上事后必定不会轻易这般放过白太医的,所以她为了保全白家,特意跟贫僧说过这件事情,而贫僧对容若的要求,自然是无不应允的。”了无大师说到这里的时候,轻叹了一口气。

    “只是最后贫僧还是没能做到保全白家,眼睁睁看着白家灭门惨案发生了。不过到了这个时候,白家既然还有后人活在世上,那个沈文轩既然就是当年白夫人腹中的那个孩子,那么他就是燕萍指腹为婚的夫婿,这一点,谁都无法改变,皇上也得应了才行,若不然,容若在地底下也不会瞑目的。因为她当年说过,若因为她的关系,让白师兄一脉断绝世上的话,她恐怕到了黄泉路上也不会安心的。所以皇上可以恨贫僧,可以杀贫僧,却不能不答应容若的要求。”了无大师这般说完的时候,已经闭上了双眼,等候着周承泽的处置。

    可是周承泽这会儿被了无大师所带来的消息给震撼住了,他的心思全在容若二字上,全在他跟容若过去的点点滴滴之上,因而这个时候的他,忽而背转身去,冷冰冰道:“你走吧。你说的事情,朕自然会去派人详查的,只是朕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也不要让朕再有机会看到你,否则的话,朕真的会,会杀了你。”趁着他还有理智在的时候,趁着他还对这个皇弟怀有愧疚之心的时候,周承泽决定放他走。

    这了无大师听了周承泽放他走的消息,显然有些意外,不过却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因而他再次闭目,对着周承泽的背影说了一句。

    “阿弥陀佛,那么贫僧告退了,皇上珍重!”了无大师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白衣飘起,很快人影就消失在了御书房里。

    而周承泽等到了无大师离开了之后,他的整个人突然瘫软在了地面上,这个时候的他,眼睛里满是泪珠。

    其实,他根本不用去详查什么的,他了解皇弟的性子,其他的事情上,他都有可能会骗他,但是关于容若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可能会骗他的,因为皇弟对容若的感情很深,深到当年容若去了之后,他就将襁褓中的婴儿托付给了他照顾,他自个儿却自此失踪了,再无消息。

    这当年若非这个皇弟消失的话,恐怕这个皇位还不知道是谁坐上去呢,要知道,父皇最疼爱的儿子就是他,而不是他这个太子。

    如此,想到过去父皇对他的严苛,却对皇弟的那种慈父关怀,就连他登上了皇位,父皇还是那般偏心,留给了皇弟一道遗旨。

    想到这里,这周承泽就有些怨恨地打开了先帝爷留下那道遗旨,而这一打开,他完全地愣住了。

    这是一道传位遗旨,是先帝的笔墨,一字一句清晰得很。

    原来,这么多年他要找的东西竟然就是这个,原来他一直以为父皇要废了他这个太子另择其他皇子的时候,父皇已经留下了这么一道遗旨,一道传位给他的遗旨。

    如此,他这么多年的怨恨,这么多年的纠结,这么多年的痛苦,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还有容若,容若的事情,他究竟当年是做了什么啊,竟然那么残忍地对待一个已经怀有他孩子的心爱女子。不但误会了她,还因此而寒了她的心,迁怒于白家,捏造了莫须有的罪名连同曹相爷一同灭了白家,逼得容若因为愧疚而逝去,这一桩桩,一件件,他这是究竟做了什么啊!

    此时的周承泽陷入在满腹的悔恨当中,今个儿他被当年事情的真相全然给震骇住了,也因此而痛苦不已了。

第二百八十章

    话说这会儿的皇上周承泽因为了无大师揭露了二十多年前的真相,他正独自呆在御书房里头哀痛着过去的种种。

    而那边,接了他命令的太监总管小顺子,这个时候正去小仓库那边扒拉着,准备出来一大堆的补品,什么人参鹿茸了,什么灵芝阿胶了,反正他看着能补身子的全给扒拉了一份出来,然后吩咐了几个小太监进来将这些补品搬出去,接着就带着他们一同去了贵妃娘娘的寝宫。

    这会儿的贵妃娘娘正跟二皇子周青显高兴着呢,为着沈文轩跟言老先生的倒霉,为着自家哥哥曹相爷的无碍而庆贺着,却没想到这个时候,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这个时候面色凝重地带着几个小太监过来,他们手中的托盘上装着各种补品,一一地放在她的面前。随着补品放置妥当之后,那太监总管跟身后的几个太监就一同向贵妃娘娘还有二皇子殿下周青显施了大礼。

    “奴才们拜见贵妃娘娘,拜见二皇子殿下。”这贵妃娘娘跟二皇子殿下见皇上身边的红人太监总管小顺子亲自过来这么一趟,又替皇上送了这么一堆补品上门来,二人心中思岑着此事有些不太对劲。

    果然,接下来太监总管小顺子传递给他们二人的消息,让他们二人蓦然神情大震,那贵妃娘娘瞬间头昏目眩,差点摔落地面,幸好二皇子殿下在旁边,搀扶了贵妃娘娘一把,才使得她没有在宫女太监们面前失了仪态。

    这会儿的她,自然是强装镇定,目光怨恨地盯着小顺子问道:“可有查出来是谁干的吗?”

    “回娘娘的话,事情还在调查当中,这会儿还没有找到真凶是谁,因而无法判定是谁下的手。”太监总管小顺子恭敬地回着话。“还有,这件事情皇上已经知晓了,所以派奴才过来告诉娘娘一声,让娘娘保重身体,千万不要伤心过头,哭坏了身子骨,那样,皇上可是会心疼娘娘的。”

    这小顺子还说完这番话后,那贵妃娘娘忍着悲痛之情,哽咽道:“公公,本宫知道了,你替本宫谢谢皇上的好意,本宫感激不尽了。还有,本宫会好好地用皇上给本宫送来的这些补品的,也请公公向皇上转告一声。另外,此时若无其他事情的话,就请公公让本宫自个儿呆着安静一会儿,本宫有些累了,还望公公见谅。”贵妃娘娘到这会儿还有这等镇定的态度,倒让太监总管小顺子有些刮目相看了。

    他也清楚这个时候不宜打扰贵妃娘娘跟二皇子殿下,如此,他点头,使了一个眼色给身边的几个小太监,带着他们躬身地退出了贵妃娘娘的寝宫。

    而等到小顺子这么一走,原本纤纤柔弱的贵妃娘娘,一下子表情变得狰狞了起来。

    “皇儿,母妃出去调查这件事情不方便,你去替母妃查清楚了相爷府遭难之事,本宫要清楚地知道究竟是谁灭了我曹家。”

    “母妃,这件事情不用母妃吩咐,皇儿自然也会将事情去调查清楚的。只是皇儿这会儿担心母妃的身子骨,可莫要为了舅舅一家子的事情真的折腾坏了自个儿的身子骨。”二皇子殿下周青显这会儿知晓了他的支持势力可谓是被断去了一大半,他的怒意大过他的伤痛。

    对于舅舅一家人遭难了,他确实有些难过,但这些跟最高位置比起来,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事情。眼下有人这般削弱了他的势力,他很怀疑是不是宫中哪个兄弟做的,因而当务之急,他自然要调查清楚是谁在幕后指使人做的,尤其是那个最近得意洋洋的三皇弟周青煜,他最近在朝堂上,可没少针对他。

    因而这个时候的二皇子殿下很明显朝阴谋论方向猜测了,他思岑着得赶紧回府一趟,好好地找那些安插在各个皇子府的眼线询问一番,看是不是他最近有些疏忽了,以至于这些兄弟都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周青显这会儿阴狠地想着,他想着,就算这个时候他的舅家势力没有了,他母妃这二十多年来的暗中势力还有他自个儿这些年拉拔的势力加一起,也不容那些兄弟们随意地轻贱他这个二皇子,这在朝堂民间还容不得那些兄弟在这个时候幸灾乐祸地对他踩上二脚,哼——

    这周青显这个时候显然有些急着要离开后宫,赶回府中安排其他事情去了,因而他还真的没有多少功夫来安慰他的母妃。

    而知子莫如母,这会儿的贵妃娘娘又岂不知这个儿子在想些什么呢?因而她也没有多留他再呆会儿,而是干脆自个儿张口让他回府去了。

    “皇儿,你放心,在曹家的凶手没有抓到之前,母妃是绝对不会轻易倒下去的。何况,你舅舅这一出事情,这后宫之中,也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我们母子两人的笑话呢,因而母妃不会让自个儿在这个时候出事的。倒是你,正事要紧,赶紧去替母妃查清你舅舅一事,母妃就在宫中等你消息,你这会儿就回去吧,母妃累了,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了。”贵妃娘娘此番话一出,周青显自是巴不得地点了点头。

    “也好,母妃这会儿还是歇息为好,皇儿就不在这里打扰母妃了。另外,关于舅舅被害一事,请母妃放心,皇儿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皇儿告辞了。”话音一落,这二皇子周青显便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贵妃娘娘的寝宫。

    这贵妃娘娘眼看着周青显快步而去的背影,神色默然暗淡了下来。这个儿子啊,有时候看着太过冷情了一些了,将来也不知道她若是遭了难,皇儿是否也跟今个儿一样,只想着自个儿的利益呢?

    贵妃娘娘一想到这里,她就再也不敢想下去了,聪明如她,有些事情还是装糊涂更能过好日子,若不然,事事太通透的话,又怎么在这复杂危险的后宫之中生存下去呢?

    难得糊涂,不是吗?

    就如皇上这个时候派人送过来的一大堆补品,明面上让她不要伤心,是来安慰她的,可是她心里又岂会不明白,皇上早就视兄长为眼中刺了,若有机会的话,皇上自个儿都会出手了,何况现在有人帮着他出手了呢,他这个时候还指不定多么高兴呢。

    如此想着,儿子是这个样子,夫君又是这样,贵妃娘娘嘴角的苦涩味道就越发地浓厚了起来。只是,想要活下去,想要在这个后宫里站稳着继续活下去的话,她什么都不能说,就算明明知道,也只能当作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明白,这样,她才能欺骗自个儿,继续活着。

    不过这个时候的贵妃娘娘恐怕也不知道,皇上这会儿比她还痛苦十倍,百倍甚至千倍,她可能不知道,对于男人而言,哪怕是九五之尊的皇上,有些人,有些事藏在心里头既然成了一个结,成了一道劫数的时候,那么,那个人,那件事就永远地藏匿在他的心里,一旦有机会暴发出来的话,那么最深处的疼痛,就会将那个人刺得血色琳琳,恐怕伤心入肺四个字都不足够描绘那个人的痛苦。

    当然,这皇宫里头,有伤心人,那么自然也有快意人。这曹相爷一家被灭得干干净净了,恰如贵妃娘娘所料的那般,宫中这个时候上门来安慰的一个都没有,落井下石得倒是数都数不过来。

    那些人,看着曹家一家被灭还不足泄恨似的,在曹家灭临如此惨祸面前,还一个个地暗中添上一把火,添上一把油,将曹相爷之死传得是沸沸扬扬的,大多传言都是针对曹相爷的,都传着曹相爷死有余辜,定然是做了太多缺德事才会惹人来这般报复,百姓们还奔走相告着,人人悄悄地庆贺着,大骂着曹相爷一家人是得了报应,活该得了这样的下场。

    如此的传闻,很快,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的,很快传扬了开来,民间胆子大的百姓,甚至还给那位灭了曹家的人物塑了英雄像,一日三餐地拜着,感谢这位无名英雄灭了这祸害百姓的曹家。

    这般动向,倒让那些调查曹相府被灭一事的官员们颇感压力,有狡诈圆滑的官员就干脆在家称病不上朝了,以躲过去调查曹相府被灭一事。这么一来,官员一级一级地往下蔓延而去,最终这件曹相府被灭一事竟然落在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范倔头,这个七品县令头上去了。

    而一直急着为天牢之中的大哥沈文轩还有言老先生奔波的沈立冬,唐元祺,谢朝云,苏流瑾还有谢朝亮等人得知了这个消息,倒是觉得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如此有这位铁面老范去查明此案的话,至少不会到时候随便安插一个罪名到沈家身上,将沈家抵上去给皇上交差了事了。

    加上冷面长老跟毒娘子赶去曹相府的时候还从里头抓了一个逃生出来的女子,想来那个女子定然是看到了什么,有她出面在老范那里证明的话,那么沈家就不会成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了。

    想着如此,沈立冬吩咐了身边的丫鬟木槿木兰,她觉得有必要去冷面长老跟毒娘子那里去一趟了。要知道,最近今天他们夫妻二人一直在忙着调查那个女人的真实身份,这会儿也该有个结果了。

    而她,显然急着想要知道那个结果,所以等不了他们夫妻二人上门来告知,而由她自个儿亲自跑这么一趟路了。

第二百八十一章

    然沈立冬怎么都没有想到,她见到那个所谓可以作证的女子,竟然就是那个恨她恨不得饮其血拆其骨的曹可人。如此情况下,躲藏在暗处的沈立冬,只好朝着毒娘子摇摇头,放弃了当面见曹可人一面。

    那毒娘子随着沈立冬出了偏僻的后院,到了前头就忍不住地问了沈立冬。“冬儿,你不是这几天嚷嚷要见这位可以作证的女子吗?怎么这会儿又不想见了?”

    那沈立冬听得毒娘子的话,苦笑道:“师姑,你哪里知道,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逃生出来的丫鬟之类的下人,而是曹相爷的嫡女曹可人。那个丫头一向是看我不顺眼的,我刚到京城女学的第一天,她就当面给我难堪,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于我,而我也没忍着她,当场反击了她,让她吃了不少的苦头。如此,这会儿我若是跟她见了面,这哪怕事实上曹家一事跟我沈家一点瓜葛都没有,恐怕那个丫头都能咬上我们沈家三分。这样的情况下,我自然是不便跟她相见的。”沈立冬说了这番理由后,毒娘子倒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冬儿这般顾虑,也是情理当中的,如此,这件事情冬儿你就不要出面了,让我跟我家老头子出面去处理就行了。到时候,我就带着那个丫头去衙门向那个范大人说明事情的缘由好了。”毒娘子这般说了,沈立冬自然是感激不尽地向她鞠了一躬。

    “如此,就谢谢师姑跟长老了。”这沈立冬正要向毒娘子下跪行大礼,却被毒娘子轻松地拦截在了半道上,阻止了她行大礼。

    “丫头,师姑这里没有必要这般客气的。既然同属神医门,冬儿的事情,师姑自然是能帮忙就帮忙的。何况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师姑跟老头子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不是我们二老带着易大娘去相爷府的话,恐怕你们沈家也不会有这种麻烦惹上身了。”毒娘子轻轻地拍着沈立冬的肩膀,有些愧疚道。

    沈立冬却笑道:“师姑说哪里的话,这件事情并非师姑跟长老的错,怪只怪天意弄人,是我们预想不到的。何况,若非师姑跟长老那个时候正巧带着易大娘回了相爷府,恐怕我家大哥跟三哥还要呆在二皇子府邸受苦受罪呢。”

    这毒娘子见沈立冬说起了这件事情,还真的确实有点造化弄人的意思,这带不带易大娘回京城,好像沈家都会牵扯上麻烦,如此说来,倒也只能顺其自然地行事,要再说是她跟她家老头子办错事了,想来这个时候当着沈立冬的面说也不太合适了。

    “那么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师姑多余的话也就不再多说了。这会儿你就放心回去好了,那个曹可人的事情,放心交给我们二老好了,这一次,师姑跟你师伯都不会再让冬儿失望了。”毒娘子边说着,边带着沈立冬出了杂货铺的大门。

    沈立冬这会儿在木槿木兰的伺候下登上了马车,回身揭开帘子,朝着毒娘子挥了挥手。

    “师姑,这件事情就拜托给师姑跟长老了。”

    “丫头,你就放心回去吧,接下来的事情有我们二老呢。”毒娘子目送沈立冬远去的马车,朝她挥了挥手,转身,她进了杂货铺,让女儿小桔在前头看着,她自个儿则跑去后院找曹可人,办理她此刻该办之事了。

    而那沈立冬带着木槿木兰回了朝议郎府之后,就开始耐着性子等待师姑师伯的消息了。

    三天之后,沈立冬正有些按耐不住地想要出府一趟,再去毒娘子那里打探消息的时候,木兰这会儿急匆匆地从外头赶出来,面带喜色地告诉了沈立冬一个好消息。

    “小姐,事情办妥了,奴婢刚从衙门那边过来,曹可人已经说明了事情的真相,这会儿再也没有人将这个黑锅砸到沈家头上来了。”

    “是吗?事情办妥了吗?那个曹可人没有咬上我们沈家吗?”沈立冬那个时候见到曹可人,总是心里不太踏实,虽然她没有当面去见那个曹可人,但是事后还是有些忐忑不安,谁让曹家跟沈家一直不对付呢,这会儿曹家出了事,沈立冬还真的担心曹可人逮着谁咬谁呢,但是却没有想到,事情出乎意料地这般顺利,倒让她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提吊着的心总算是回归了原位。

    而木兰听得沈立冬问起这件事情,她倒是神神秘秘地趴到沈立冬的耳边,悄声道:“小姐,奴婢好佩服小姐的师姑呢,那曹可人临去衙门之前,还咬牙切齿地嚷嚷着想让沈府跟曹家一块儿陪葬呢,但是进了衙门之后,小姐的师姑只是给她吞下了一颗药丸子,那曹可人见了那个范大人之后,就乖巧得跟兔子似的,一五一十地将曹家当晚发生的情况全部告诉了范大人,还当堂作了供词,经了堂画了押,这过程当中,连提一句沈家都没有,如此,由曹家的千金小姐曹可人自个儿做了证明,证明此事是易大娘一个人所为,这会儿可没有人再敢怀疑到沈家头上来了。”

    “那听木兰的意思,范大人显然还没有去调查易大娘的身份,也没有调查易大娘为何这般行事的理由?这到最后,指不定还是会将怀疑落到沈家头上,以为是沈家指使易大娘所为呢。”这沈立冬知晓了事情的始末,她倒是又开始担忧起来了。

    不过木兰却告诉她。“小姐放心好了,小姐的师姑还有师伯早就准备妥当了,他们已经捏造好了易大娘的身份资料,等到范大人去查的时候,查到了自然是私人恩怨方面的资料。而且,小姐师姑师伯怕小姐就是担心这个,因而让奴婢先回来告诉小姐一声,他们二老给易大娘捏造的那个身份,确实曾在多年前被曹家所害的,起因在于曹家长子看上了那个农家家中的媳妇,最后派人暗中杀害了那家人,劫了人家的媳妇,那个人家的媳妇也是个刚烈女子,有了机会挣脱开来,直接就跳了江,跳江前听说就是说了一番狠话的,若是活着便要回来复仇,若是死了便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曹家。如此身份,配易大娘那里,天衣无缝,小姐一点都不用担心了。说来说去,曹家有今日下场,也是他们行事太过张狂,惹得天怒人怨,最终有了这样的结果,也是活该。”木兰说完这番话后,狠狠地唾弃着曹家。

    而沈立冬听到这样的消息,这会儿那是安心了。

    “好,这个消息可谓是最好的消息了。如此一来,事后也不担心有人拿易大娘的事情跟大哥牵扯在一块儿了,这真是再好也没有的消息了。这回,可真得谢谢师姑跟师伯了,他们大费周折找了这么一个人物出来,真是辛苦了,我回头可得好好地准备几份大礼,好好地谢谢师姑师伯去。”解决了这件随时可以给大哥沈文轩带来麻烦的事情,沈立冬终于露出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不过眼下她还不能就此放松,毕竟她家大哥跟言老先生还在天牢里头呆着呢,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还有,朝云哥哥,祺哥儿他们几个也不知道打探消息打探得如何了?皇上那边可是有松口的痕迹了?这些问题,眼下恐怕还得纠结着沈立冬。

    不过,此时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事情有了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迹象,沈立冬就将这个消息看成是一个好兆头了,也许接下来的事情,大哥跟言老先生的事情,说不定也能这般顺利地解决了。

    沈立冬怀抱着这样美好的想法,带着木兰去了前面正堂,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陈氏跟沈博远,还有二姐沈立夏,姐夫王小四,三哥沈文浩还有四个沈文海,如此,这几日一直盘旋在沈家头顶上的阴云终于是搬走了一块了。

    而曹家,似乎因为范大人调查出来的最终结果,随着范大人铁面无私,毫不留情地在金殿上指出了曹家一案乃是曹家先行凶在先,后才被人灭杀,如此,算得上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了。

    这范倔头脾气虽然不好,但办事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他调查出了这样的结果,还将事情的始末全部都写在了奏章上,附上了强有力的证据,一桩桩,一件件,很多跟曹家涉及上的陈年旧案全部都摆放在帝君面前。

    而面对一张张百姓的染血诉状,这么多的滔滔民愤,皇上自然龙颜大怒,别说给死后的曹家殊荣了,那是直接下了旨,将曹家生前的荣宠全部给剥夺了不说,还给曹家以欺君之罪,草芥人命,贪污军饷等十大罪名直接给曹家打入了地狱之中。

    至于沈家,因为曹家被证实了这些罪名,那沈文轩跟言老先生就算不得污蔑朝廷重臣了,因而当天就被无罪赦免了。

    如此,等到沈文轩跟言老先生再次见到阳光,从天牢回到朝议郎府邸的时候,那门前高高挂起的大红鞭炮,噼里啪啦地响彻动天。

第二百八十二章

    那沈文浩跟沈文海一人拿着一大串鞭炮,这会儿看着沈文轩跟言老先生安然无恙地进府了,面上的笑容那是怎么掩饰都止不住。

    而这个时候的沈立冬虽然不太相信这种去霉气的事情,然是人总归希望有个好兆头,希望家人都能幸运平安的,因而这会儿的沈立冬也是一脸高兴地向木兰木槿求教着,早早地跟着二姐,娘亲给大哥沈文轩还有言老先生准备了沾染了佛堂面前净瓶水的艾叶,还有火盆,让他们二人先踏过了火盆,然后用沾佛前水的艾叶轻轻地挥洒出去,给他们二人全身上下都撒遍了,随后吩咐底下的人带着他们二人去沐浴更衣,换上簇新的衣袍,将旧袍子收拾起来,让底下的丫鬟拿出去找个地方给淹埋了,如此一番下来,总算是给他们二人去了霉气,算得上是焕然一新了。

    忙忙碌碌了大半天后,一家人围在了饭桌上,这次没有男女分席,而是一家人全部都坐在了一张饭桌上。这段晚饭,不是家中的厨娘做的,而是陈氏,沈立夏还有沈立冬三个人亲自下厨房给沈文轩,言老先生准备的庆贺家宴。

    饭桌上,各色菜肴,热菜还有甜点皆齐备,冷盘有水晶肴肉、烤子鱼、蒜香百叶、糯米藕、蜂蜜酿枣、拌八丝六个菜,热菜有红烧鱼、葱香鸡尾虾、八珍扒酥鸭、扬州狮子头、回锅肉、鱼香肉丝、糖醋咕噜肉、麻辣豆腐、清炒食蔬、炸春卷还有松仁玉米,另外甜品酒酿圆子,莲子桂圆八宝羹,还有一大碗的猪脚米线。

    这饭菜一盘盘上桌之后,陈氏就已经给言老先生舀了一碗的猪脚米线过去,然后便是沈文轩的,也是一碗猪脚米线。

    陈氏让他们二人在吃饭之前,先一人一碗地吃完这个猪脚米线。那沈文轩跟言老先生是明白陈氏的意思,知道这是给他们彻底去霉气了,因而二人默默地,什么都没有说,端起碗来,将那碗猪脚米线给吃完了。

    这陈氏见沈文轩跟言老先生都吃完了猪脚米线之后,这才点头笑了笑,道是家宴可以开始了。此言一出,便是大伙儿可以动筷子的意思了,因而一听到可以动筷子了,那一整天都盯着厨房饭菜飘香的沈文海,这会儿早就眼睛发绿了,提起筷子就忙吃了起来。

    沈立冬见饭菜齐整了,便吩咐木槿木兰二人将早从药田空间里拿出来的二坛屠苏酒,一坛梅花酒,一坛菊花酒,全部都从自个儿的竹荷院给搬了过来,让大哥沈文轩跟言老先生喝着上等的美酒屠苏。

    这屠苏酒,是沈立冬新酿造的,里头添加了好多珍贵的药材,是用来强身健体,补身子用的,这会儿给在天牢之中受了苦的大哥沈文轩还有言老先生饮用,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来,大哥,言老先生,这是冬儿新酿的好酒,你们师徒二人可得好好地尝一尝,可不许浪费冬儿的一片心意哦。”沈立冬说笑着,就给言老先生还有沈文轩各自倒满了一杯酒,示意他们二人可得好好地领会其中的好滋味。

    那沈文轩跟言老先生听得沈立冬这般说,自然知晓这酒怕是冬儿特意为他们二人准备的,如此,他们二人倒也不客气了,举起酒杯,师徒二人碰杯之后,仰头一口气便灌了下去。你还别说,这沈立冬特别酿制的屠苏酒,那味道自然是不同凡响的,这喝下去的感觉自然也是不同寻常的,他们二人在酒入了腹内之后,瞬间就感觉到浑身暖洋洋的,连日来在天牢那种阴冷潮湿的地方,那所侵袭带来的寒气在瞬间似被一扫而空了。

    而且,喝了这特制的屠苏酒,他们二人觉得这会儿的精神好多了,眼睛也越发清亮了一些。如此,他们二人自是不敢浪费点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起了屠苏酒。而其他家人,沈立冬则让他们饮用梅花酒跟菊花酒。

    这菊花酒明目清心,这梅花酒清香宜人,两种酒的滋味,各有妙处,且梅花酒跟菊花酒都是沈立冬酿制的果酒,味道口感很好,但是只要不是喝的太过了,那是不会醉人的,因而很适宜女子饮用。

    于是,此时饭桌上,美酒佳肴,家人边逗趣着边争抢着食物,偶尔还有小打小闹上演着,这等和乐融融的画面,这种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吃饭的温馨感觉,沈立冬见了,心中别提有多么高兴了。

    不过,这个时候,在沈家人吃得畅快喝得痛快的时刻,竟然有其他人上门来了。来人不是陌生人,皆是熟悉的故人。

    有唐元祺,谢朝云,谢朝亮一家子,苏流瑾一家子,还有郡主周燕萍,这些人来了,沈家人没有什么好觉得意外的,只是这群人里头多了一个太子殿下周青广,五皇子殿下周青翰,这可就有些拘束了。

    如此有贵客登门,既是来庆贺沈文轩跟言老先生安然回归的,那沈家人自然得欢迎。不过,也因为这些人身份特别,沈家人不敢怠慢,自然原本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只是个家宴的,这会儿却不得不吩咐厨房,赶紧地再备上好酒好菜上来。

    这沈立冬眼见得这么一大群来,这段日子又为着大哥还有言老先生的事情四处奔波忙碌着,沈家怎么也得有些表示,不是吗?

    因而觉得吃得差不多的沈立冬,先行带着木槿木兰二人告退,回了她自个儿的竹荷院,然后她让木槿木兰二人在制药房外头守着,她要进去给这些贵客准备一些礼物,让他们可以带回去。

    这木槿木兰听得沈立冬这般吩咐,慎重地点了点头,二人搬来了小凳子,就坐在制药房的外头,帮着沈立冬好好地在外头看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半步。

    而沈立冬一进了制药房,就直接闪进了药田空间里头。

    她用意念扫了一下那一排排的仓库,从里头大概地算了算各种美酒的数量,果蔬,水果,茶叶,还有鲜花香露什么的,看着适合作为礼物的,沈立冬全部都从药田空间里头取出了一份来,然后将这些礼物一一地分配好。

    这准备妥当了这些礼物,沈立冬推开了房门,让木槿木兰将这些东西一一地搬到外头的院子里头,然后让阿牛跟荣安侍卫帮着木槿木兰二人,将这些她准备的厚礼,全部都小心翼翼地搬送到了前面正堂的院子里头去。

    这会儿解决了他们的礼物,沈立冬似想起唐元祺那个小子跟她说过的,那个五皇子殿下周青翰似很希望得到她的一副工笔十二生肖趣味图,他似很想要打造那一套的十二生肖挂件,如此,沈立冬这回干脆就满足了那个五皇子殿下的心愿,回了她的房间,拿出文房四宝来,提笔开始给他绘制十二生肖挂件趣味图。

    大约不到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沈立冬就将这幅十二生肖的挂件趣味图给画好了。她眼下的这幅十二生肖挂件趣味图自然跟她送给四哥沈文海作为生辰之礼的十二生肖挂件是不同的,虽然生肖的形象一样,但是姿态不同,装饰也不同,另外,这幅工笔画比沈立冬当初在珍宝阁画的那副要细致多了,也精心多了,她可是给画作都上了色彩的,而不是黑白打底的简单工笔画而已。

    因而这样一副画作送给五皇子周青翰的话,沈立冬觉得也可以送得出手了,不至于过于简陋了,如此想着,她便让木兰给她找了一个是适当的礼物盒子,将这画作给妥善地放置进去,然后关闭盒子,带着木槿木兰二人这会儿一道儿去了正堂大厅那边。

    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前头的酒宴这会儿差不多散去了,一个个地酒足饭饱之后,都在各自三三两两地闲聊着了,因而到了这个时候,沈立冬便去找了母亲陈氏,跟陈氏说了一下她的打算。

    陈氏先前见沈立冬半道离席了,还有些讶异,这会儿见沈立冬说起了礼物之事,她倒是明白了,原来这个小丫头想得这般周到,竟然是去给贵客们准备礼物去了。当下,她对着沈立冬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冬儿办得很好,难得你心思细腻,早早就备好了,若不然,娘亲等会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些贵客们了。”陈氏这般说,自然是同意了沈立冬的做法,她这会儿不但同意了沈立冬的做法,还叫来了沈立夏,母女三人开始忙忙碌碌起来,将这些礼物让底下的人好好地装点起来。

    等着他们告别之时,这母女三人就将这些礼物,一人一大份地送给了这些贵客们,告诉他们这些不过都是一些吃食罢了,让他们带着回去尝一尝鲜,别嫌弃什么的。

    而那些人见到了那些所谓的吃食,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想着定然是沈立冬那个小丫头刚才半道离席的时候给他们准备的礼物,因而一个个毫不客气地收下来了,带着一堆的美酒美食各自回了府邸。

第二百八十三章

    这沈府的家宴刚过,隔天天刚大亮,皇上就派了他身边的太监总管小顺子来了沈府,说是皇上要召见沈文轩跟言老先生,让他们二人收拾收拾,赶紧跟着他去御书房见皇上。那沈家刚刚因为沈文轩跟言老先生从天牢中走出来而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听到皇上身边的红人总管小顺子亲自来接沈文轩跟言老先生进宫去见皇上,心中自然担忧不已。

    太监总管小顺子看到沈家人的神情,自是心中明白得很,当下他也不隐瞒什么,直接将皇上传召沈文轩跟言老先生的意思向沈家一家人明说了。

    “咱家此来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想让沈大人跟言老将上回在金殿之上拿出来的,那所谓白家的秘传药方子,那能够防御天花的种痘之法能够献上去,这也算是你们白家造福百姓,是大功一件了。如此,沈大人想来此去可以安心无忧,不必担心其他不好的事情。另外,咱家觉得沈大人这次虽然被皇上误会而进了天牢,但是这个罪可是没有白白受过,咱家相信沈大人这次定然能够因祸得福,将来定会是个有造化之人,如此,咱家在此就先提前恭贺沈大人了。”太监总管小顺子说完这番话的时候,这压在沈家人心头上的阴云终于飘走了。

    这沈文轩跟言老先生听得太监总管小顺子话中的意思,自然明白皇上是有心要替二十二年白家的惨案平反了,如此,对于沈文轩而言,对于言老先生来说,这个消息自然是最好的消息了。

    然他们二人也明白,这所谓预防天花的种痘之法乃是沈立冬师父所传授的绝密药方,若是他此时将这药方子占据为白家所传的话,沈文轩跟言老先生就不免觉得有些愧疚了。虽说先前在金殿之上,他跟言老二人借用这个药方子治愈了四皇子殿下的天花之症,从而达到搬倒曹相爷的目的,因而他们才将所谓的种痘之法说成了是白家当年留下来的秘方。

    不过虚假的总归是虚假的,怎么都成不了事实,如今要他们二人还要再次冒领沈立冬师父的功劳,他们的脸皮还真的没有那般厚实。何况,这行医之人最看重的那是什么,那自然是一手开创出来的药方子,尤其是这般有大功德的药方子,那可能身系着那个人一生的心血,这般情况下,他们二人怎敢冒领他人的功劳呢。

    因而这个时候的沈文轩还有言老先生就有些面面相觑了,他们的目光全都飘向了一旁的沈立冬。

    因为此事他们二人无法做主,只能由沈立冬来决定该如何行事。不过此时他们二人的心情也是相当纠结的,这事若是到了这会儿说那所谓的种痘之法根本不是出自白家的,那么沈文轩跟言老先生有可能再次以欺君大罪被打入天牢之中。

    那站在一旁的沈立冬,看看大哥沈文轩那为难的样子,又看看言老先生愧疚而矛盾的表情,想着,他们此刻定然是在纠结这个药方子该不该吐露真相吧?这眼见那太监总管小顺子的眼神越来越不对的时候,沈立冬赶紧对大哥沈文轩笑了笑。

    “大哥,时辰不早了,这会儿可别让公公等太久了,也别舍不得那白家的药方子了。要知道,生为医者,所创之任何一种药方子,其本意都是为了能够医治病患,解决百姓病痛的,而非挂念那所谓的虚名。如此,大哥不必顾虑什么,想来当年大哥的父亲宁愿这般被蒙冤,也要坚守住那个药方子的遗愿,可见他也是希望大哥能够拿出来造福百姓,化解百姓疾病痛苦的。当然,不止大哥的父亲这般想的,冬儿想着任何一个医者都会有这样的想法的,尤其是那些心系百姓疾苦之人,那些前辈也会这般支持大哥去做的,只要事情落到了实处就好,其他的,并不重要。”沈立冬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沈文轩跟言老先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知道冬儿传递给他们二人的想法就是,冬儿的师父并不在意是谁挂了这个药方子的开创之名,她的师父只要求他所创的药方子能够用来造福百姓,化解百姓病痛疾苦,如此,沈文轩自然心中有了定论,对着沈立冬温和一笑道:“冬儿所言极是,是大哥太过拘泥了,大哥知道该怎么做了。”沈文轩说完这句话,转而朝向太监总管小顺子。“公公,我跟言老先生,这就随公公去见皇上。”

    那小顺子听到沈文轩这句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沈大人这般做法,才是最为正确的了。咱家敢说一句,沈大人的这般做法一定会有所回报的,皇上定然不会亏待白家的。当然,沈大人本身的福气就不小,有这么一个聪慧灵敏的妹妹,想来对沈大人而言也是不小的助力啊。”若非沈立冬的一席话,想来他今个儿的差事还有可能给办砸了,因而这个小顺子看着沈立冬这个水灵灵的小丫头时,眼底有了几分温和的笑容。

    这沈立冬看到太监总管小顺子看她的眼神,令她觉得有些发毛,她怎么有一种被盯着衡量货物的感觉呢,这种感觉可不好,就像当初被四皇子殿下周青漓看着一样,那是一种货物等着待价而沽的感觉。

    如此,沈立冬眼睛微微一动,赶紧就闪躲到了母亲陈氏的身后,轻轻地拉扯着陈氏的衣袖,喊了一声娘,她似含羞地躲藏了。

    那副胆心如鼠的样子,倒跟她先前落落大方的样子全然不同,这位太监总管小顺子原本有些发亮的眼神又淡了几分,想着这小丫头毕竟年纪太小,怎么样都无法撑住大场面啊。如此,小顺子原本打算在君前说沈立冬几句好话的念头,这会儿自然也打消了,这毕竟任何一个皇子的正妃侧妃还是庶妃也好,这般小家子气,可是上不了台面,有损皇家颜面的。

    而这会儿目送大哥沈文轩还有言老先生被太监总管小顺子带出去的沈立冬,压根不知道她的终身大事差点就被那样轻轻易易地给人算计上了,那也幸好她多了一个心眼,要不然,那小顺子若是在皇上周承泽面前夸赞几句沈立冬的话,想来沈立冬就会被皇上给注意上了。而通常被皇上给注意上的女子,那结果会很悲催的,虽然那什么给匹配的人物家世上都是一等一的好,但是究竟对方人品什么好不好,将来这个女子过得好不好就压根不清楚了。

    不过,这事若是换做以往,若是先前的沈立冬,恐怕那太监总管小顺子连多看一眼都会觉得不屑的,但是这会儿随着沈文轩的未来发生变化,沈立冬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了。这小顺子毕竟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又是皇上身边说得上话的人,那皇上最近几天在打些什么主意,他这个做了那么多年的奴才怎会不清楚呢?

    在他看来,皇上今个儿让沈文轩进宫去献所谓的种痘之法,那是一件可以造福百姓的大功德不说,然这不过是皇上的开棋第一步,那皇上的真正用意根本不在这里。这会儿皇上先让沈文轩有了大功劳在身,又让白家二十二年前惨案翻出来重新审理,那目的可是很明确的,要知道,皇上昨天晚上可是特意召了郡主周燕萍单独用膳呢,那看着郡主的样子,可是真正的慈父眼神,连他这个奴才都有些纳闷了。

    不过纳闷归纳闷,皇上想要做的事情,他这个做奴才的,只要尽心尽力地给办妥当便是了。这皇上既然昨晚跟郡主话里话外地提起了终身大事,一直小心翼翼地探求着郡主的口风,想要知道她喜欢什么样的,对夫婿可有什么要求的等等,这一听,显然就是要给郡主找郡马爷了。

    如此,小顺子再想一想皇上今个儿忽然对沈文轩态度来了一个大转变,这般费心费力地给沈文轩铺展前路,想来皇上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因而今个儿到了沈府,他对沈家人就格外地客气,也不跟沈家人玩什么虚的一套,直接跟他们明言皇上所为何事,让他们不必担心沈文轩跟言老先生的安危问题。这小顺子做奴才的做到他这样的,除了自小伺候皇上的情分外,那点眼力劲自然是最重要的。

    因而他这会儿友善的态度给沈家人留下了好印象,他日沈文轩若是真的当了郡马爷,也自然会对他特别相看一眼,相反,若是他猜测错了,他也没有什么好损失的,不过是多了一句嘴而已,也不浪费什么,还能讨好沈大人跟言老先生,这怎么算都不是亏本的买卖呢。

    想着,一路上,小顺子对于沈文轩跟言老先生就格外地恭敬客气,亲自带着他们入了宫门不说,还直接带着他们二人一道儿去了皇上的御书房,中间并未让他们二人停留,等待过片刻功夫。

第二百八十四章

    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等到沈文轩跟言老先生被太监总管小顺子带到皇上周承泽面前,那沈文轩献上了所谓的可以防御天花的种痘方子,言老先生则开始传授太医院那帮太医如何种痘的实际操作方法。

    如此,皇上的圣旨一道下去,整个大周王朝,凡是适宜种痘的人群,无论是皇室宗亲,达官显贵也好,还是平民百姓,甚至是流浪乞丐也罢,皇上一律发布各洲各县衙门,由当地父母官掌管,组织当地医者要求所有在录人员全部一一地进行种痘,如若有不适宜种痘的,则排除在外,其他的一律得给百姓种上牛痘。另外,种痘所需费用全部由国库出资,当地官府不得向百姓征收任何费用,否则一旦被发现的话,轻则丢官弃甲,重则发配流放。

    而皇上在这样的圣旨一道一道地传达下去的同时,还从京城往各洲各府派遣了巡查使,务必督促底下的人办妥这件事情,由此,在如此严峻的监督之下,上上下下,还真的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堂而皇之地趁此机会收刮民脂民膏,撞到皇上的火头上去。

    因而在大周王朝范围内,这人工种痘之法轰轰烈烈地进行了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各洲各府所有派出去的巡察使一个个地回京了,当他们回了京城之后,自然头一天就跑到了皇上那边去禀告各处种痘情况,并且将种痘人员的名册一一地呈现给皇上,那名册之上有当地百姓的签押红印,还有一层层的官印大章盖着,那是根本没有办法作假的。如此说来,这次种痘大范围地进行,从上到下可谓都是相当顺利的。

    那沈立冬从外头跑进来的木兰口中得知了这个好消息,自然是面带笑容的。

    本来她以为这种痘之法在她七年前去神医门的时候,言老先生跟谢朝云已然将这种痘之法给呈现了上去,大周王朝境内按理说应该除了不适宜种痘之人外,其他人该都是被种上牛痘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们那般小心翼翼,竟然不敢冒失地将这个种痘之法传递上去,直到拖延到今时今日,等到四皇子殿下周青漓那边得了天花,又经得她的方子救了他一命,因而这种痘之法才被拿出来献了上去,造福了大周王朝的所有百姓,让他们从此之后不用再闻天花而色变,不再以为得了天花便必死无疑,这无疑是医学上又解决了一大难题,对于医者而言,对于病患而言,都是一种福音。

    而作为这回传递了福音的沈文轩跟言老先生二人来说,那在君前也好,在百姓眼里也罢,那都是有大功德之人,何况,二十二年前的白家冤案被皇上已经平反了,大哥沈文轩作为白家后人,如此也算得上为白家尽心尽力,还了他作为人子应尽的责任了。从今往后,大哥应该就毫不牵挂了,可以放心地做为沈家之子而恢复平静的生活了。

    想着,沈立冬的嘴角,就微微地扬了起来,赶紧吩咐着身边的两大丫鬟木槿木兰。“你们两个,下去好好地准备一下,大哥这会儿去参加宫廷盛宴,想来回来的时候不免被人灌醉了,你们就下去给大少爷准备好醒酒汤之类的,还有木莲,给大少爷在小厨房里头准备一些吃的,本小姐想,在宫中那个地方,虽然山珍海味多得是,但是哪里会吃得自在,因而大哥回来的时候肯定会肚子饿了,这个,你们可得好好地备妥了,知道吗?”沈立冬笑看着木槿木兰还有木莲三个丫鬟。

    这三人听到沈立冬的吩咐,忙点头应下去准备了。

    晚间,大哥沈文轩果然从宫中散席回来了,他回来的时候是言老先生还有皇上身边的大红人,那个太监总管小顺子搀着下马车进府的,沈立冬随着爹娘一块儿出去,正巧看到大哥烂醉如泥的样子,他走路都不太稳当,全靠在那个总管还有言老先生搀扶着一步一晃悠地走进来的,这边他身子晃悠得厉害不说,他口里还直嚷嚷着:“我没醉,师父,我没醉,今个儿我高兴,我还要多喝几杯,多喝几杯才行。”

    这娘亲陈氏跟爹爹沈博远见了沈文轩这副摸样,双双皱了眉头,陈氏赶紧吩咐了底下的人,上前将去沈文轩搀扶好,又对着太监总管小顺子抱歉着,塞了五十两的银子给他,让他拿回去喝杯茶。

    沈立冬本想着娘亲这个举止似有些不太适宜,毕竟这公公可不是别的公公,那可是皇上身边的贴身公公,还是个五品总管,这五十两银子他怎么可能放在眼里呢,指不定等会怎么嫌弃不收呢。

    她刚这般想着,便想要身边的丫鬟再多给一些上去,哪里想到那个太监总管小顺子满脸高兴地收下了,他这不但收下了,还跟陈氏和沈博远恭喜道:“奴才给二位恭喜了,郡马爷今个儿高兴,难得多喝了几杯,那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皇上都不见责,二位也就不要怪责郡马爷了。”这个小顺子绝对是个会看眼色的,他眼见沈家人对于沈文轩回来时候的那副神情,自然明白这沈家夫妇在想些什么,因而早先告诉了他们夫妇这个好消息。

    而陈氏跟沈博远显然被这个消息给震住了。

    “公公刚才说什么?郡,郡马爷?是指我家轩哥儿?!”陈氏惊愕地指了指整个人醉得昏昏沉沉的沈文轩。

    那太监总管小顺子笑着点点头,肯定了陈氏的猜想。“没错,正是如此。咱家在此恭贺二位了,你们沈家可是祖上坟头冒青烟了啊,这不但出了状元公了,这会儿还出了郡马爷了。今晚上,皇上得知天下黎民从此之后不用再受天花之苦,那个一高兴啊,就在宫宴上封赏了沈大人连升三级,成了工部侍郎不说,还直接将郡主周燕萍指婚给了沈大人,那可是先帝爷跟皇上都宠爱的郡主啊,比起公主来都不差什么的,因而沈大夫福气哦。”这小顺子不断地夸赞着沈文轩福气好,而陈氏跟沈博远却是笑得有些不太自在,随意地敷衍着点头称是。

    当他们夫妇目送着小顺子坐上了宫轿,轿子被抬出了他们的视线之外后,这沈博远跟陈氏脸上的笑容就一下子都没有了。

    此时,他们夫妇二人眉间锁上淡愁,心中不断地在想着,这下可怎么办?这会儿轩哥儿成了郡马爷了,他的心里也不知道该难受成什么样子了?这孩子从很久之前,他们夫妇已经发现了他对冬儿不同寻常的感情,这眼看着他越陷越深,他们夫妇二人也发愁呢,不知道日后该如何收拾才好。

    而这个时候,皇上却乱点了鸳鸯谱,硬是将郡主许配了轩哥儿,轩哥儿的心里却只有一个冬儿,这,这万一要是被郡主知道了,或者被皇上知道了,这轩哥儿可就后果难料了,还有冬儿,若是郡主跟皇上知道轩哥儿心心挂念的那个人就是冬儿的话,那么对冬儿也会很不利的。

    如此情况下,也就难怪轩哥儿只能借酒消愁了,这个孩子啊,可是一点儿也舍得不冬儿受苦受罪的啊,因而他自然是顺了皇上的旨意,没有让皇上跟郡主察觉出什么来,但是他自个儿可就受苦了。

    而沈立冬这个时候显然不知道爹娘在想些什么,只是感觉灵敏的她,直觉认为大哥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赐婚并不愿意,若不然,一个人高兴了喝醉酒跟一个人不高兴喝着闷酒的感觉是不会一样的。

    沈立冬跟大哥沈文轩相处了那么久,这个大哥一些细节上的变化,那是逃不过她那双眼睛的,所以这个时候,她也很担心,担心那个一直被她忽视的问题,到了这会儿却逼得她必须要正视面对了。

    她一直都不敢去想那个晚上的对白,大哥跟谢朝云的对话,那个他们二人都喜欢他的对话,她一直都想装糊涂,装作不知道,就那般继续糊里糊涂下去,但是这会儿,大哥忽然被赐婚了,赐婚的对象竟然还是周燕萍郡主,那个她很是欣赏的女子,虽说见面次数不多,彼此之间的谈话也不多,但是她知道郡主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不然,她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帮着长公主为着太子殿下的事情到处奔波着;她还是一个是非明辨之人,对人对事出手极为有分寸,在百姓眼里是个善恶分明的侠义郡主。

    因而这样的郡主嫁给了她家的大哥,按理说配得上她家大哥这样才貌双全的状元公,他们站在一起的话,称得上是金童玉女,匹配得很。只是,这会儿无论外在的条件多么相配,大哥若是心中不喜欢郡主的话,那么,他们二人成婚之后,这看着人人羡慕的亲事就变成了一场悲剧了。

    而沈立冬显然是不想大哥沈文轩过着这般不幸福的日子,因而今晚,她要不要趁着大哥醉酒之际,问一问大哥,他真实的想法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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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好歹是个有点名气的外科大夫,没想到一个电梯事故让她穿越到古代,大龄剩女转眼成为小萝莉,有房有车有存款变成没房没车没银子。贫穷人家还成员多多,纠纷多多,整个儿一堆麻烦。不过好在老天附送了一个空间药田给她,靠着她一技之长,买宅买田,小日子是越过越滋润了,只是随着年龄增长,她的另外一个麻烦也来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上门来提亲的一个接一个,而她才不管对方是王族贵胄还是平头百姓,要是给不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是谁都不行,说啥也不嫁……空间医药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空间医药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空间医药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