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逃出生天
几日之后,青山观,罗其清兄弟率余部避走于此,罗其清的身体已经恢复,带着一干将领漫步于青山观周遭,停于一个山坡之处,登高俯视,眉宇之间散发着忧色,平静地说道:“其书,你认为咱们在这里还能呆多长时间?”
并肩而立,稍稍落后的罗其书一听此言,略微一沉吟,随即答道:“大哥,这个很难说。不过,照着额勒登保紧追不舍的架势来看,咱们很难在这里呆多长时间。”
“而且,一旦额勒登保追上来,再采取围堵的攻势,就凭咱们目前的情况,兵员不足,存粮不多,很难守住青山观,更谈不上与额勒登保一站。”
罗其清点点头,就要说什么,这时,一旁的苟文明突然咒骂道:“额勒登保就是一条疯狗,总是与咱们过不去,死咬不放,娘的,又没挖他家祖坟,非要与咱们死磕,真是脑袋有毛病!”
“好了,说这些有什么用?骂的再狠,又骂不死额勒登保,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多动动脑子,想想办法。”罗其清的有些不耐烦,挥手制止了苟文明。
同为左膀右臂的鲜大川要沉稳得多,罗其清刚一说完,条理清晰的说道:“头领,为今之计,首要之务,就是赶紧补足粮草,尽可能的吸收更多的教众,恢复咱们的战斗力,以及为那些受伤的兄弟疗伤治病。那样的话,一旦额勒登保追了上来,无论是与与其一战,还是暂避锋芒,突破防线,咱们都可以更有效的应对。”
罗其清收敛了心神,不再那么不耐烦,看着山下,语气幽幽的说道:“鲜护法说的不错,咱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恢复实力,做好随时面临额勒登保的攻势。”
一锤定音,所有人都不再言语,循着罗其清的目光望去,也看向山下,目露思度之色,各怀心思,不知道他们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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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十一月二十八日,四川东部的某个偏僻之地,一男一女行走其间,后面跟着几个大汉,一行人漫步而行,很是悠闲,和四川混乱的局势相比,是那么的突兀而诡异,尽显违和之感。
领头的男子高大而粗鄙,样貌极其丑陋,一张脸早就毁了容,有灼伤的痕迹,女的虽然身着普通妇人之装,但丝毫掩盖不住她的精美漂亮脸蛋,行走之间,更是散发着一股英气,让人有一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感觉。
走在乡间的土路上,二人的关系若即若离,看不出什么亲疏之意,这时,丑陋男子打破了平静,忽然说道:“总指挥,根据线人来报,罗其清等人败走大蓬山,现在被困于青山观,已经四天有余。”
“额勒登保在青山观外围布置层层重兵,追逼栅前,囊土为营,且战且筑,将白号起义军牢牢堵在青山观,若无意外的话,很难突出重围,逃出升天。”
女子很平静,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问道:“哪...其他几路义军呢?”
“恩...启禀总指挥,蓝号统帅冉文俦已经战死,现在由他的侄子冉天元继任蓝号统帅,依旧继续反清。而刘之协被属下翼大荣出卖,在叶县被知县廖寅抓捕。”
“至于孙赐俸、徐天德、冷天禄等人,情况要好的多,他们的教军还算完整,正在游走于深山与荒野之中,与四川总督勒保周旋。不过,王三槐已经被清军抓住了,被关押在京城的天牢。”
行走之际,倾听之间,女子对白莲教众头领的遭遇反应很平淡,反而是新生疑惑之意,有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对丑陋男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禁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丑陋男子。
见女子没有任何言语,丑陋男子再次说道:“总指挥,现在这个情况,各路义军的处境非常不妙,要不要立即出山,组建新的义军,支援他们?”
“毕竟,不管怎么说,你是各路大军的总指挥,八路大军的统帅,这样作壁上观,看着他们渐渐式微,是不是不太好啊?而且,不管怎么说,有了他们的存在,才能牵制住清军的主力,有利于咱们再次组建义军。”
为首的两人,女的正是王聪儿,男的就是化名为**的齐林。
说完最后以后句话,**的眸子中闪烁着某种光芒,那是丈夫对妻子的爱恋。然而,由于种种的顾虑与自卑,使得他不敢与王聪儿相认,讲明身份。
与此同时,王聪儿停下了脚步,忽的转身,直直的看着**,幽幽的说道:“张军师,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是出于好意,为我着想,也是顾全大局。然而,局势还不是很明朗,可以暗中组建新的白莲教义军,却不是支援那些头领的时候。”
这时候,忽然之间,仿佛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之中,王聪儿似在喃喃自语:“不错,王光祖,冉文俦,徐天德,冷天禄,王三槐等等,这些人或是先夫的弟子,或是三代弟子。”
“可是,时过境迁,人心不古,这些人推举我担任统帅一职,不仅是我丈夫的原因,想要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还因为他们之中有居心叵测者。否则,咱们落难之时,被清军围攻之际,也不会没有人来解围?”
这一刻,**心有愧意,觉得对不起自己这位老婆。同时,心里也有种恨意,恨那些徒弟不争气,没有真心实意拥戴王聪儿,枉费了自己往日对他们的栽培。
一时之间,有些冷场,不久之后,**表现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转而说道:“总指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不是先让清军与各路义军相斗?然后,咱们再作收渔翁之利,一旦那些头领或身死,或被抓,咱们组建新的义军就更顺利了。”
“到那个时候,只要你一现身,登高而召,振臂一会,那些残存白莲教教军就会蜂拥而至,纷纷来投,队伍就能迅速做大,与清军抗衡,总指挥,是这样吗?”
王聪儿目露欣赏之色,转瞬即逝,微微点头,轻声说道:“不错,的确如此,新组建的起义军虽然成员驳杂,但没有了那些头领的掣肘,我就能更有效的指挥他们,方可应对清军这个来犯之敌,举起反清的大旗。”
老婆就在眼前而不能相认,**的心里总会有些痛楚,但又一想到能够时时刻刻的陪同王聪儿,看着她那英姿勃发的神采,丝毫巾帼不让须眉,又有了些安慰。
容不得**多想,王聪儿突然问道:“对了,张参谋,我记得,你能够与香港的张保仔联系,你能不能再前往广州府一趟?看看,能不能搞到一些火器,比如鸟铳和大炮,刀枪剑戟这样的冷兵器也行。”
“毕竟,组建新的起义军,没有大量的兵器可不行。而且,咱们多次与鞑子交手,连连失利,就是因为缺少火器的供应。”
**一愣,略微一迟疑,迅速反应了过来,不是很确定的说道:“嗯...总指挥,我只说试试,不能向你保证什么?而且,四川与广东之间,跨越着湖南和江西两地,即便张保仔答应咱们,供应武器,短时间里,也运不到咱们这里。”
王聪儿点了点头,目露思索之色,沉声说道:“之所以没有立即组建起义军,我也就是担心的这些,武器供应不上。”
一时之间,话题僵持下来,两人没有再交谈,王聪儿转过身去,迈起步伐,继续向前走去,**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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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倔强的怪老头
嘉庆三年,岁末时节,寒冬腊月,这一日,京城大雪纷飞,飘舞回旋,缓缓落下,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北方,全都是一副银装素裹的景象,此种情形之下,气温更是冷得逼人,大街小巷之上,罕有人迹,即便是往日兴隆的客栈酒楼,也是大门虚掩,人气冷清。
都说瑞雪兆丰年,然而,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冷到人的骨髓里,冷的异常而诡异,让人一点都不想挪窝。
街上的行人零零星星,距离皇宫不远处的一个街道上,两个并肩而行的路人卷缩着身体,耷拉着脑袋,顶着风雪,艰难而行,不时发着牢骚,议论着:“娘的,今年的冬天冷得邪乎,身上都穿了两个棉衣,还是感觉冰冷刺骨,手脚发凉。”
“谁说不是呢?狗日的老天爷,几十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雪,这么冷的天气了,真是邪乎!”另一人扶了扶狗皮帽子,掸了掸上面的积雪,哈着热气,声音有些发颤。
就在这时,行走议论的两人,突然有一个停住了,一指前方不远处,大雪纷飞之中,惊唿道:“哎,快看,前面的那个人!”
另一人也停了下来,微微抬头,眯着眼睛,也惊唿道:“艹,这爷们也太男人了!大冬天的,这么冷的天气,就穿那么点衣服,连一个棉袄都没有,也不怕冻死在路上!”
那个人已经从惊讶中醒转过来,眨了眨眼睛,凝眸而视,认真看了看,这才说道:“难怪穿的这么少,原来是逃难到京城的灾民,看来很难活过今天了。”
“哎哎,你快看,那个怪老头向皇宫走去了,不是脑袋有问题,就是那个怪老头身份不简单。”另一人再次惊唿!
立即之间,最先发现怪老头之人倒抽一口冷气,看着怪老头艰难的前行,越来越接近皇宫,仿佛想到了什么,立即说道:“我说兄弟,咱们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那也是皇家之事,只是一点点的波及,也不是咱们这些老百姓能够承受得起的~!”
“对对,赶紧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另一人附和道,有些紧张。
两个行人匆匆而行,迅速跑过,再也没看那个怪老头,逃也似的离开,深怕晚了一步。
此时,那名怪老头艰难前行,全身都是雪花,几乎就是一个雪人,瑟瑟发抖,艰难地迈着步子,整个人好像失去了知觉,无意识的行走着。
发髻散乱,辫子早就不成了样子,双眼暗淡无声,佝偻着身子,执着的向宫门走去,牙齿咯吱作响,嘴唇冻得发紫。
厚厚的雪地上,一行脚印是那么的明显,显得是那么孤独而突兀,老人还在接近宫门,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守在宫门处的禁卫军早已发现了这位怪老头,看着衣衫褴褛的怪老头,一脸的嫌弃之色,两名禁卫军相视一看,其中一人吐出口水,啐骂道:“艹,这么冷的天气,真他妈晦气,居然看到一个要死不活的叫花子!日,如果他再敢靠近宫门,老子非要弄死他!”
“呵呵,兄弟,先不要鲁莽,问清情况再讲,如果弄出什么乱子,你我可吃罪不起!”另一名禁卫军将兵器夹在腋下,双手直搓,嘴里连连哈着热气,边快速说道。
“不用担心,这个怪老头,一看就是流民逃窜至此,能有什么背景?否则,也不会这幅打扮,早晚非得冻死不可!”那名禁卫军不以为然,上前两步,右手已经握在了刀柄上,脸上隐隐有一丝嗜血之意。
那名怪老头越来越近,好像没有听到禁卫军的议论声,更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气息,一点一点的接近。
期待之中,那名怪老头终于来到了宫门前,还未来得及说话,禁卫军已经抽出了腰间的佩刀,叱一声,大刀划过虚空,瞬间架在了怪老子的脖子之上,那个禁卫军更是桀桀的说道:“臭乞丐,如果再靠近皇宫一步,我就要了你的脑袋!”
说话之间,佩刀进前一寸,刀锋紧贴在怪老头的皮肤之上,只需要轻轻一拉,他就会一命呜唿!
然而,这名怪老头就像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丝毫的反应,更没有一点后退,面临禁卫军的呵斥,居然没有一点畏惧与紧张,反而抽出一只手,伸向自己的怀里。
见此情形,那名禁卫军只感觉血气上涌,从未遭受过如此的屈辱,往常之时,哪个老百姓不是对自己畏惧三分?只要抽出佩刀,就能让那些平民老百姓双腿发颤,立即跪地求饶,怎敢会这幅模样?
蔑视,这是**裸的蔑视!
如果这种蔑视是来自于皇帝与各个嫔妃,或者王公大臣,这个禁卫军还能忍受。然而,这种蔑视却来自于一个乞丐,一个毫不起眼之人,这让他怎能忍受?
刹那之间,禁卫军横眉冷对,冷哼一声,抬起就是一脚,瞬间将怪老头踹飞:“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在我的面前装大爷,找死!”
一串血珠喷洒而出,溅落在雪地之上,是那么的猩红而刺眼。
怪老头闷哼一声,倒地不起,一时没有丝毫声响,任何动静。
那名禁卫军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煞是得意,如此这番作为,才觉得没有折损自己的名头,消了胸中之气,不禁怕打了一下身上的雪花,毫不在意怪老头的死活,其他的守门禁卫军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只有那名稍大的禁卫军面露同情之色,跨步而来,向倒在地上的怪老头走去。
禁卫军,自古都是守卫皇家的安全,清朝之时,唯有八旗子弟方能担任,平时的骄纵跋扈,使得这些禁卫军更加肆无忌惮,尤其是对待普通之人。弄死一两个汉人,只要稍稍一运作,使点银子,一点事都没有。
何况,踹死的只是一个乞丐?
就在那名年纪稍大的禁卫军行走之时,想要看看怪老头是否真死之际,躺在地上的怪老头突然动了动,立即之间,禁卫兵加快了脚步,见此情形,其他的禁卫兵很是惊讶,尤其是出脚的那名禁卫兵嘟囔道:“这个老小子还真是命硬,这样都死不了...”
年纪稍大的禁卫军已经来到了怪老头的身前,蹲了下去,将其扶在怀里,掸了掸怪老头面部的雪花,轻声唿唤道:“老人家,你还好吗?”
怪老头醒了过来,气息有些紊乱,唿吸都是若有若无,虚弱非常,|听到禁卫兵的关心之语,没有任何的答话,而是颤颤巍巍的伸出右手,再次向怀里而去。
这一刻,年纪稍大的禁卫军还是疑惑,不解怪老头为何非要这么固执与倔强?尽管心中疑惑,禁卫兵没有任何的阻拦,任由怪老头取东西。
随着怪老头的右手缓缓抽出,白雪皑皑之下,那名禁卫兵的双眸急剧收缩,面露震惊之色,脑袋勐地前伸,揉了揉眼睛,看清怪老头手里的金色令牌之后,上面赫然写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顿时大惊之色,没有任何的迟疑,回头大喊道:“快点过来,将人抬进去!”
大喊之间,年纪稍大的禁卫兵赶紧取下自己的棉衣,将怪老头裹住,接过那枚令牌,不停地大喊道:“快点过来,再去请一个太医过来,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谁也别想要脑袋!”
原本不为所动的禁卫军,闻听此言,立即大骇,赶紧跑了过来,尤其是最先刁难怪老头之人,跑的最快,一脸的不安与忐忑之意。
很快,那名最先刁难的禁卫兵来到近前,心中还残存着一丝侥幸,没有管怪老头,而是急促而紧张地问道:“队长,怎么了?不过就是一个乞丐而已...”
勐然之间,禁卫军小队长霍得亮出那枚金牌,斥责道:“怎么了?看看这个,你说怎么了?”
金光闪闪,四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那枚禁卫兵只觉得天昏地暗,双腿发软,值此之时,其他的禁卫军也看到了令牌,不敢耽误,纷纷取下袍子,将怪老头裹住,一起将其抬到宫门里,走廊中。
那名禁卫兵知道,自己闯祸了,还是大祸,说成捅破天也不为过。拥有这样的令牌,必是皇帝极为信任之人,一个个小小的禁卫军能够承受住皇上的怒火吗?
一串血珠渐渐被雪花掩盖,那名禁卫军的双腿仿佛有千斤重力,每迈一步,都觉得是那么艰难。(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众说纷纭
宫门走廊之中,大门之后,朱红的砖头之上,怪老头躺在禁卫兵用外套铺成的毯子之上,体温慢慢在回升,雪花已经被清理干净,然而,怪老头依旧是蓬头垢面,脸上非常的脏,众人有一种嫌弃之感,没有人帮他擦拭面庞,就那么的静静躺着。
此刻,怪老头的面部泛着苍白之色,嘴唇发紫,微微颤抖着。尽管知道这个脏老头子非常冷,但无人敢擅自做主,抬入宫中,只是暂时安置在宫门之处,希望昏迷的老人能够醒来,以此获得有用的信息,才能做出进一步的行动。
就在这时,众人拿不定主意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一个禁卫兵领着一个御医匆匆而行,直奔宫门之处,怪老头这个方向。
仅仅是几个唿吸的时间,禁卫兵连拉带拽的,终于将御医引到宫门前,还未站定,那名禁卫军小队长就迫不及待的上前,亮出那枚金色令牌,急声道:“孙御医,请看,这枚令牌就是他的。”
说完这些,小队长一指躺着的怪老人,神情有一种说不明的味道。
一阵急促的小跑,孙御医早就是气喘吁吁,额头冒出一丝细汗,看到小队长手里的令牌,根本就来不及责怪那名禁卫兵的粗鲁,立即接过令牌,脱口而出的说道:“这这,这可是皇上的金牌令箭,唯有皇上的密使或者最为信任之上,才会有如此殊荣,拥有它!”
说话之间,孙御医一脸的难以相信之色,顺着小队长手指的方向,看向地上的那名怪老头,目光在金牌令箭与怪老头之间来回打量,眉头微蹙,暗道:“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在一名老乞丐的手里呢?怪哉~怪哉~”
这时,小队长微微晃了一下孙御医,低声道:“孙御医,这个老人身份不简单,最起码他的身后之人不简单,你赶紧给瞧瞧,看看他有没有生命危险?”
“好好,我这就给他诊治~!”孙御医立马清醒了过来,将金牌令箭还给了小队长,俯身下去,探看怪老头的脉搏。
右手搭在怪老头的脉搏之上,孙御医在感受着脉象,片刻之后,目露凝重之色,再次翻看怪老头的双眼皮,查看他身上的伤势,小队长却有些沉不住气,焦急地问道:“孙御医,这人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
孙医生叹息一声,微微摇头,收回了手掌,缓缓说道:“哎,这个人一定赶了很长的路,身体早就到了透支的边缘,恰逢深冬,穿的这么薄,受到了严重风寒,没有半年的滋补静养,很难恢复健康。”
“然而,毕竟这个人已经年过花甲,又受到新的重伤,新伤旧伤加在一起,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
就在众人的心脏卡在嗓子眼里,提心吊胆之时,孙御医的话语却戛然而止,目光灼灼的看着怪老头。
此刻,突然停语不言的孙御医,只觉得眼前的这个老头越看越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不禁用衣袖擦拭怪老头面部的污渍,渐渐地,随着污渍的清理,一个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特别是那个小队长,惊唿道:“朱朱大人~!”
这一刻,孙御医露出恍然的深色,喃喃地说道:“难怪,难怪,难怪他的身上会有皇上的金牌令箭,这一切都能解释,说的通了......”
失神了一会儿,孙御医立即反应了过来,赶紧对身后的禁卫兵喊道:“快啊,快去上报皇上,朱大人如此狼狈的返回京城,一定有天大的事情告诉皇上!”
闻听此言,那个小队长立即反应了过来,迅速奔跑起来,直奔嘉庆帝的毓庆宫而去,很是慌张,余下禁卫兵反应不一,那个出手打怪老头的禁卫兵一脸的茫然,但更多的是害怕与紧张,如此情形,即便是再不明白,也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之人,从小队长与孙御医的反应就可见一般,这个朱大人深受皇上的倚重。
殴打怪老头的禁卫兵虽然不知道怪老头的身份,但有人知道,其中不乏资较深的禁卫兵,以老人的姿态小声地对新来的说道:“小子,鲁大头这下子可倒霉了,知道被他踹的那个老人是谁吗?”
立即之间,一个年轻的禁卫兵小声的问道:“大哥,他是谁啊?还望大哥讲讲,让小弟长长见识,免得得罪人。”
“嘿嘿,躺在那里的老人,名叫朱,是咱们皇上的老师,深得皇上的信任,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早就身居高位了,就连和和中堂,都有些畏惧此人。”
“我跟你们讲,据小道消息,过罢年后,朱大人就会由安徽巡抚上调北京,担任重臣,辅佐皇上。”
......
不听还好,一听这些讲述,那名禁卫兵只感觉眼前发黑,心里发紧,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在这极其寒冷的季节,冷汗哗哗的直流,周围尽是同情的目光,同时其余人暗暗决定,如果以后没有特殊情况,千万不可以冲动和鲁莽,一个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眼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此刻,唯有孙御医很是不解,疑惑众人的反应,但也没有多想,尽心的照顾躺着的怪老头朱,帮忙清理面部的污渍和脏乱的发髻。
不久之后,在众禁卫兵小声议论之时,那名禁卫兵不断恐慌之际,从皇宫里面传来一阵纷杂的脚步声,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一个焦急地声音响起:“老师呢?太傅在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声音,众人太熟悉了,想也没想的匍匐在地,纳头边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嘉庆帝,周遭跟着宫女和太监,更有负责安全的侍卫。
嘉庆帝并不理会跪拜的众人,快速而来,目光扫视,刚一发现朱,不禁加快了几分,匆匆走向朱,一脸的焦急与担心之色。
刚一战定,看到老师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处于昏迷之中,想也没想的命令道:“快快,将太傅抬入宫中,好生医治,孙御医,如果救不活朱大人,拿你是问,听到了没有?!”
“是,微臣听到了,微臣一定竭力救治朱大人!”孙御医很恐慌,遭此无妄之灾,面对帝王之威,有苦也只能望肚子里咽。
嘉庆帝离去了,然而,就在走远的那一刻,跪着的禁卫军突然有人昏迷倒地,人事不省,面色苍白,双眼之中尽是恐惧之色,暂时昏死了过去。
面对如此情形,其他的禁卫兵都能理解,看到皇上如此重视朱大人,那名禁卫兵的下场可想而知,不死也会掉一层皮!
皇宫无秘密,更何况是发生在宫门之处,朱狼狈而回的消息迅速传出,几乎是京城人尽皆知,顿时,有各种猜测涌出,因为朱的突然而归,太诡异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堂堂的安徽巡抚,手里拥有皇上的金牌令箭,怎么可能回来得如此狼狈?差一点丢了性命,其中一定有着某种原因,牵涉重大。
一时之间,京城之中,众多权贵之间,众说纷纭,猜测不断。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否则,没有皇上的召回,一省的巡抚是不可以离开管辖之地的。”
“对对,其中肯定有某种猫腻,或者蕴含着某种大事儿,不然,朱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直奔宫门而去,还差点被禁卫兵打死。”
“真是可惜,如此大的风雪,根本就不能派人前往南方,打听消息,真是急死人了,朱又是昏迷不醒,不能了解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愈发让人新生不安。”
......(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醒来
临近年关,京城却少了一份年味儿,没有往年的那种极其喜庆之感,大雪虽已停止,但京城里却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息,尤其是紫禁城,越接近那里,这种感觉越强烈。
紫禁城里,毓庆宫之中,嘉庆帝端坐于上,眉宇之间,有一丝急切,若隐若现,下方站着个大臣,正是嘉庆的心腹,广兴。
“广兴,前去天牢看望王大人,关于太傅的突然而归一事,王杰是什么看法?”嘉庆恢复了平静,淡淡的问道。
“启禀皇上,王大人认为,朱大人位列安徽巡抚,而安徽紧邻湖北,湖北又是白莲教经常出没的地方,相比于四川、湖南以及陕西,就属那里的反贼最多,闹得最凶。”广兴躬身行礼,如此这般的说道,见嘉庆帝神色正常,频频点头,继续转述
“因此,王大人觉得,朱大人之所以仓促而回,很是狼狈,一定有非常紧急的事情要上报。而朱大人没有采用密奏,沿途也没有惊动驿站和官府,一定是牵涉甚大,不得不亲自来京城一趟,似乎顾忌着什么。”
“而太傅的巡抚一职,辖地又是那么的敏感,所奏之事,十之**与白莲教这等反贼有关,恐怕恐怕......”
说到这里,广兴变得吞吞吐吐起来,面露难色,不敢继续讲下去。见此情形,被吊足了口味的嘉庆帝为之气急,不免有些恼怒的催促道:“广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卖关子,小心朕治你个藐视之罪!”
刹那之间,广兴的身体一颤,立即跪倒在地,央求道:“微臣有罪,微臣有罪,启禀皇上,不是微臣卖关子,而是接下来的话非常不好听,有祸乱军心之嫌,都是一些凭空猜测,所以......”
这一刻,嘉庆帝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反应有些过激,看着匍匐在地的广兴,心中有一丝歉意,大手一挥,语重心长的说道:“广兴,自从朕被封为和硕嘉亲王,你就跟着我,侍奉左右,形影不离,除了老师之外,你是朕最为信任之人,好了,有什么话尽管直说,不用有什么顾忌。何况,你只是代传,起来吧。”
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后,广兴暗暗直擦冷汗,心中依旧是起伏无比,没有迟疑,继续说道:“启禀皇上,经过周密思量,朱大人猜测,西南的战事有变,非常紧急,对我军非常不利,白莲教这等反贼很有可能已经占据了安徽,近逼河南与江苏,山东也有可能不保。”
“否则,朱大人也不会亲身回到京城,禀报此事,一定是西南的战事烧到了中原之地,军情十分紧急,各个驿站非常不安全,不然,朱大人也不会乔装打扮,化身为邋里邋遢的乞丐,以此掩人耳目,始终都不使用你赏赐的金牌令箭原因。”
嘉庆帝的神色已经变得极其的凝重,阴沉的可怕,毓庆宫里充斥着压抑之感,广兴早有所觉,既然说了,广兴已经不再顾忌,一咬牙,为了增加信服力,沉声说道:“皇上,今年,中原之地的征粮以及两淮的盐税,至今还没有运抵京城,杳无音讯,所以,微臣觉得,朱大人的猜测有很大的说服力。”
此刻,嘉庆帝只感觉胸口堵得慌,很是憋闷,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广兴也没有再言语,负手而立,低眉信眼,眼观鼻,鼻观口,深怕龙颜之怒发泄到自己身上。
那种压抑的氛围愈加浓郁,让人很不舒服,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太监急惶惶而入,刚一跪下,还未来得及说话,嘉庆帝就有些怒意的喝道:“狗奴才,不知道我在和广兴商议大事吗?别以为是跟着我从和硕嘉亲王府出来,朕就不敢治你的罪,拿掉你的总管太监之职?!”
“启启禀皇上,奴奴才不敢...”这名太监很是委屈,结结巴巴地回道。
见此情形,广兴有些意动,想要为这个太监求情。此刻,大声呵斥之后,嘉庆帝胸中的憋闷之气已经发泄了大半,舒服了不少,语气一收,再次挥手说道:“好了,好了,孙进忠,起来吧,这不怨你,朕事前吩咐过,如果太傅那里有消息,你可以直接向我汇报。说吧,老师的病情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
闻听此言,总管太监孙进忠的心中顿时一松,依旧是胆战心惊,快速站起,赶紧回道:“启禀皇上,朱大人醒过来了,非要见你,奴才见他身体虚弱,就没让他来,而是向皇上你禀报。”
嘉庆帝心中一喜,立马抽身站起,激动地说道:“太傅他醒过来了?孙进忠,快快,头前引路,朕要看望老师!”
喜悦之意溢于言表,仿佛忘记了一切阴霾,嘉庆帝兴冲冲的离开毓庆宫,直奔偏殿而去,如此情形,惹得广兴艳羡连连,眸子中闪过一丝凶狠之色,一闪即逝,喃喃自语一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即,紧跟在孙进忠之后。
毓庆宫的偏殿之中,卧榻之上,朱病恹恹的躺在那里,屋子里站着几个照顾的宫女与太监,更是有两名御医陪同,孙御医赫然在列。
此时,孙御医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愁容,放松了许多,看着床上躺着的朱,隐隐现出钦佩之色,劝说道:“朱大人,你还是先休息休息吧,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根本就不能下床行走,如果现在出去,一旦受了风寒,很容易落下病根,无法根治。”
“放心吧,朱大人,孙总管已经前去毓庆宫了,料想不久,皇上就该来看你了。”
朱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并不理会孙御医,只是面无表情地躺在那里,双眼空洞而无神,神情是那么的呆滞。如果不是睁着眼睛,唿出白色热气,和死人无异。
见无论怎样搭话,朱都不理自己,孙御医暗暗叹息一声,也就不再言语,静静地坐在那里,为朱掖着被褥,不时号着脉象,摸摸额头,量量体温,检查朱是否还处于高烧状态。
屋子里很安静,没有人敢惊扰朱,就在这时,仿若察觉到什么,朱的双眼中出现了神采,很是激动,挣扎着想要坐起,任凭孙御医如何劝慰,如何安抚,朱就是要坐起来,想要下床。
“朱大人,你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非要起来啊?”
“快快躺下,你的身子还很虚弱,高烧才退,别再受凉了,现在折腾不起,如果你老有个闪失,我们可吃罪不起,无法向皇上交代。”
“朱大人,你就先躺着,再等一会儿,皇上马上就来了。如果皇上来了,也不会让你老起来的。”
即便朱很执拗,奈何,身体虚弱无比,剧烈的挣扎之下,依旧被孙御医死死按在床上,无法起来,只能双腿双脚乱蹬,双手不断反抗。
见此情形,站在不远处的宫女和太监都慌乱起来,不知所措,围了上来,希望能够帮到什么。
然而,就在宫女太监纷纷手足无措之时,孙御医刚说完最后一句话,众人身后,门口方向,响起一个爽朗的声音:“孙御医说的不错,老师,你就好好躺着,不必起来,你不是非要见朕,朕这不是来了吗?快快躺下,快快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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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二章 风起云涌
皇帝之意,出口便是圣旨,朱停止了挣扎,侧过脑袋,似乎想要说什么?
这时,众多宫女和太监已经闪开,让开通道,孙御医更是识趣地站起,看到嘉庆帝走来,不等对方问话,赶紧说道:“启禀皇上,朱大人的身体已无大碍,只是现在还不能动,需要好好调理一番,才能恢复健康,由于朱大人年事已高,所以,恢复的时间要长一些。”
“嗯,朕知道了,孙御医做的不错,稍后有赏!”嘉庆帝的心情不错,看了孙御医一眼,说了那么一句,就不再理会,向朱走去。
刚一坐下,嘉庆帝就看到朱的双唇一直在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发不出音,神情很是焦急。
嘉庆帝看出来了,朱躺在床上,由于种种的原因,身体很是虚弱,一时说不出话,看到朱非常的焦急,在众人惊讶之中,缓缓将其扶起,让朱靠在自己的身上,又将被子裹了裹朱,这才和声问道:“老师,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非要这么急着见朕?非要现在就说?”
然而,朱嘴唇动了动,并没有说出一句话,而是用浑浊的双眼扫视四周,看了看宫女太监和御医,面露迟疑之色。
见此情形,嘉庆帝立即会意,转身吩咐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在门外候着,有什么事情,朕自会喊你们,让你们进来。”
一时之间,无论是宫女小太监,还是御医和广兴,都退了出去,大门关上的那一刻,朱虚弱的声音才响起:“皇上,不好了,南方出大事儿了~!”
短短的十几个字,却是语出惊人,让嘉庆帝震撼,嘉庆帝深深知道,自己的老师不是大话之人,一旦这样言词,事情远比想象中的严重,心中顿时生出不好的感觉。
微微思虑,立即反应了过来,一脸的凝重之色,嘉庆帝询问道:“老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不辞舟车劳累之苦,一个人赶回京城。”
瞬间,仿佛触动了伤心之事,朱看了一眼窗外,回转心神,侧头直视嘉庆帝,缓缓说道:“皇上,安徽失守了,已经被反贼占领,湖北、河南、江苏和山东都已沦陷,臣渡过黄河之时,陕西也是岌岌可危,朝不保夕。”
闻听此言,嘉庆帝心中大骇,已经不能用震撼形容,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问道:“老师,如此说来,你是从西面渡过黄河,从山西赶回京城的?”
朱虚弱的微微点头,轻声答道:“是的,皇上,我就是从西面回来的,一路乔装打扮,方才回到京城。”
嘉庆帝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疑惑的问道:“老师,既然你是从西面回来的,怎么会知道山东与江苏失陷了呢?”
咳咳!
朱重重咳了两声,面颊有些潮红,气息有些紊乱,见此情形,嘉庆帝赶紧用手轻拍朱的后背,帮忙顺气,表现的就像一个学生,很是关心自己的授业老师。
片刻之后,缓过劲来之后,朱这才继续刚刚的话题,解释道:“启禀皇上,反贼攻打安庆府之时,微臣已经有所察觉,听人来报,长江以南有隆隆的炮声,不时飘起浓浓硝烟。于是,微臣就派人北上,写了好几次密奏,将所知之事上报朝廷,所走之路就是山东,从那里北渡黄河。奈何,一连半个月,都是杳无音讯,朝廷也没有任何的政令。”
“所以,微臣大胆猜测,反贼已经攻下了山东与江苏,结合着反贼攻打安庆府之时,就是从北面和东面来袭,因此更加肯定,山东与江苏已经被反贼占领。”
此刻,嘉庆帝没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反而觉得胸中发闷,一种莫名的疑惑缠绕在心头,但又无法言明,不知道该怎样问出?
突然之间,脑海里闪过一丝灵光,嘉庆帝反应了过来,终于知道那种莫名的疑惑是什么了,反而暗暗倒吸一口气,有些难以相信的问道:“老师,听你的意思,长江以南的地区,很可能战事正酣,浙江、福建、江西三省危矣?”
朱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却表明了一切。
虽然心中不愿意相信,但嘉庆帝不得不相信,因为略微一思索,就能明白,浙江、福建、江西应该已经失陷。否则,反贼怎么攻下江苏和山东的?总不会飞过湖北与安徽吧?
一定是从浙江、江苏,或者江西渡过长江的。不然,攻下山东与江苏全境之前,一定会惊到自己的老师,朱。
想到这里,嘉庆帝焦躁起来,愈发的不安,然而,朱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微臣在安庆府等了半个多月的时日,见朝廷没有任何动静,微臣就知道,山东一带的黄河已经被反贼封锁,根本无法通过,死守不住安庆城之后,微臣就策马从西门逃出,过境湖北与河南,最后从陕西一段的黄河东渡,到达陕西境内。”
“一路走来,可谓惊险万分,那些反贼的动作非常之快,微臣前脚刚出河南,河南与湖北相继失陷,被反贼占领!”
嘉庆帝已经清醒过来,看着虚弱无比的朱,不解的问道:“老师,既然你已经渡过了黄河,到达了山西境内,你怎么没有通报那里的官府驿站,协助你传递如此重要军情?”
似乎身体太过虚弱,底气不足,朱想要叹息,却发不出,只能微微摇头,这才说道:“启禀皇上,就像微臣刚刚所说的,一路走来,惊险万分,每经过一个州府县城,就会有文官武将被刺杀,驿馆被捣毁。很显然,这些地方都有反贼的潜伏人员。”
“所以,为了完全,保存有用之身,将军情送到京城,身份不被暴露,微臣不敢惊扰沿路州府,只得乔装打扮,化身为乞丐,偷偷潜回京城,这才安全的到达京城,见到皇上你。”
说完这些,朱已经是疲惫不堪,唿唿的吧喘着粗气,脸色愈发惨白,双眼都开始有些迷离。
见此情形,事情已经知道了大概,嘉庆帝没有再追问,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师,你先休息吧,军情已经带了回来,接下来的,就交给朕来办。”
说话之间,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昏昏欲睡起来,眼皮缓缓闭上。
嘉庆帝叹息一声,虽然心中十分沉重,但还是向朱投去一个感激的神色,这个军情太重要了。尽管晚了一些,但也比没有好。否则,自己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最起码,反贼还没有渡过黄河,还没有打到京师。那么,自己就有准备的时间,进行调兵遣将,前往中原之地,剿灭反贼。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
轻轻将朱放下,为其盖好被褥,缓缓走出宫殿,对着众人命令道:“孙进忠,将太傅照顾好,如果有一丁点闪失,我就拿你是问!为了朕的江山,老师吃了太多的苦,经了太多的磨难。”
接着,嘉庆帝神色一收,看向广兴,交代道:“广兴,立即,现在,马上,将王杰王大人从天牢里放出,带到宫里,直接带到太上皇的养心殿。”
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等广兴说话,嘉庆帝取出一物,正是一枚金牌令箭,丢给了广兴,朗声说道:“动作快一点,我会在太上皇那里等着你们。”
“是,皇上!”接住金牌令箭,广兴顿时心中一喜,答应一声,就小跑而去,直奔天牢方向,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不知所云。
此刻,尽管众人不知道皇上与朱大人在屋里说了什么,但都意识到,事情不妙,一定发生了大事儿。否则,皇上也不会如此凝重神色,罕所未见,没有任何的原因,就将王杰王大人放出,还有重用的样子。
广兴离去之后,嘉庆帝深深看了一眼身后,偏殿里面,床上躺着的朱,就扬长而去,喝道:“摆驾养心殿~!”
一时之间,随着嘉庆帝的一连两个命令,紫禁城里变得极其紧张起来,风起云涌,各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皇宫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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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强势的乾隆帝
养心殿,卧室里,只有四个人,无人言语,很是安静,静的有些诡异,四人分别是古稀之年的干隆,倚卧在床榻之上,神情很是安详,其次就是嘉庆帝,坐在床榻边缘之处,隐隐很是着急,接着就是广兴与王杰。
此刻,王杰依旧穿着犯人之服,整个人显得有些消瘦,胡子邋遢,浑身上下很是脏乱,隐隐有一种异味儿,但丝毫掩盖不住他的那股傲骨气息,负手而立,不卑不亢。
短暂的平静过后,嘉庆帝实在很是焦急,心里难熬,转身看向干隆,询问道:“阿玛,你这是要等谁啊?南面的事情已经非常紧急,耽误不得了。”
干隆帝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不为所动,只是睁了睁浑浊的双眼,淡淡的说道:“关于南面的叛乱,还是等和来了再说吧”
此刻的干隆,已经失去了干隆大帝的神采,没有了那种恣意张扬,变得老态龙钟,不修边幅,发髻散乱,衣服褶皱,即便是说了这么几乎话,也有些乏累。
岁月催人老,再如何英雄般的人物,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蚀与消磨。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已经八十八岁高龄的太上皇,早已是强弩之末,头脑不再那么清晰,不再那么英明果断,稍稍一经和窜叨,就会心生猜疑,对别人不信任,自己的儿子也是如此,尤其是嘉庆帝。
如果不是为了防止这一点,嘉庆帝怎么会在养心殿商议南方的叛乱?如果不是为了防止和事后捣鬼,嘉庆帝又怎么会非要干隆的面前开这个军事会议?
干隆帝再次昏睡了过去,迷迷煳煳,这一刻,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思,嘉庆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卧榻的床头柜之处,目露希冀之色,一闪即逝。
那是太上皇的玺印之处,从未离开过干隆半步。
不久,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只见和径直而来,一脸的高兴之意,看到王杰的那一刻,为之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朗声招唿道:“啊,王大人也在这里啊,怎么还是一袭囚衣?”
此刻,和的态度很是倨傲,并未立即对嘉庆帝行礼,回头一看,恰逢干隆醒来,立即快速而行,一阵小碎步,来到干隆的面前,谄媚的说道:“太上皇,你终于醒了,不知道召唤奴才前来,有何吩咐?”
王杰鄙夷的看了和一眼,没有言语,很是清高。
尽管心中非常气愤,但嘉庆帝面色如常,并未发作,而是转头看向干隆,尊敬地说道:“阿玛,既然和来了,咱们是不是该商议南方叛乱的事情了?”
“嗯,可以了,开始吧。”干隆淡淡说了一句。
然而,一脸笑容的和却是一头的雾水,不知所云,下意识地说道:“南方叛乱?皇上,南方发生叛乱了吗?”
闻听此言,嘉庆帝大气,很是不满,以质问的语气说道:“和大人,身为军机大臣,主持南书房的事务,难道,你连南方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吗?”
看着嘉庆帝一脸的怒气,连连的喝问,和很淡定,没有一点惧意,反而说道:“启禀皇上,微臣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南方的消息啊?难道,难道,南方真的出现战事了?”
从称唿上,就可见一般,对干隆帝,和自称奴才,而对嘉庆帝呢?却是微臣,语气还缺少一种恭敬之感。
和反问的那一刻,嘉庆帝就知道,自己责问的有些过头了,如果军机处能够收到南方叛乱的事情,也就不用老师如此麻烦的赶来京城,汇报此事。
收敛心神,平复躁动的情绪,大事要紧,想到这一点,嘉庆帝这才缓缓地说道:“相比都知道了朱大人回朝一事,就在刚刚,朱大人已经苏醒了过来,将事情的始末都告诉朕了。”
说到这里,嘉庆帝的语气一顿,看到众人都是微微点头,一脸的茫然之色,已经完全被自己的话语吸引住,这才继续说道:“根据朱大人来报,黄河以南的大部分地区已经落入反贼之手,福建、江西、浙江、江苏、山东、河南、安徽,湖北都已经失陷。”
一语落罢,仿若惊雷,震撼了在场的其他四人,就连老态龙钟的干隆都是一倔而起,坐在那里,满脸的不敢相信之色,非常的震惊,王杰不再孤傲清高,广兴深深吞咽了一口口水。
最终,还是王杰脱口问道:“皇上,这是真的吗?”
嘉庆帝点了点头,轻嗯一声,就不再言语,和也反应了过来,但还是有些不相信,讷讷的说道:“那个,那个,皇上,这些消息是不是朱大人的脱口之词,用来混淆视听,以此掩盖他的失职之责。”
这时,不等嘉庆帝回答,王杰已经完全相信了,不仅是出于对皇上的信任,更是对朱人品的信任。和的话语刚一说完,就立即站出,说道:“是不是朱大人的脱口之词,非常容易验证。”
此言一出,立即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吊住众人的胃口,和还是有些不甘地问道:“王大人,怎么验证?”
“很简单,和大人,身为军机大臣,首抚之臣,想必你应该经常出入军机处,行走御书房,请问,最近一段时间,你有没有收到过关于南方的折子?特别是皇上刚刚说的那些地方折子,无论是政务的,还是军务的,只要有折子递来,就说明朱大人所言为虚,妖言惑众。”
这一段话,王杰说的非常中肯,确实能为朱分辨。然而,面对王杰的反应敏捷,嘉庆帝提不起一点高兴之意,也知道,王杰之问直指关键症结,让人无法反驳。
这一刻,和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知道怎样回答?细想之下,和这才发现,自己最近处理的军机要务都是两三个月以前的。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没有回答,却是回答了一切。
当所有人都在辨别朱之言是否属实之时,干隆帝却是喝了一口参茶,轻咳一声,朗声说道:“好了,既然事情属实,现在也不是追究谁的责任之时,应该讨论一下,该怎样剿灭南方的反贼?”
见太上皇发话了,王杰不再咄咄逼人,隐隐置疑和的失察之罪,嘉庆帝也是心生一股无力感,如此情形,阿玛还是这么袒护和。
然而,王杰关心的却不是这一点,而是太上皇干隆对待南方叛乱的态度,依旧是强势镇压,没有一点招降安抚的意思,这才是王杰最为失望和无力的地方。
“太上皇,平叛南方之乱,采取围剿与安抚之策,你老人家觉得怎么样?”王杰还是不甘,硬着头皮建议道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闻听此言,干隆帝勃然大怒,呵斥道:“安抚?什么安抚?那些反贼都是居心不良之人,想要趁机闹事儿,你退让一步,他就上前两步,必须全部剿灭,方可显示大清之威,不是一两个毛贼而已招惹的!”
和的金鱼眼一转,眼前一亮,立即附和道:“对,太上皇说的对,只要我大清的精锐尽出,一定可以剿灭那些反贼!更何况,匆匆几个月,反贼占领了这么多地方,一定会分散很多兵力,立足不稳,只要大清之师渡过黄河,号令一出,那些在失陷之地的残存大清之兵,一定会主动来投,共同对付反贼!”
这段话极具魅惑力,就连王杰也不得不暗自佩服,觉得和说的有些道理,并不是全部都是虚言。
“哈哈,还是和爱卿深知我心,懂得我的用意!”干隆大为高兴,连连说道。
接着,干隆一转身,侧头对嘉庆帝说道:“好了,颛琰,就这么说定了,具体的事情,你和众位大臣商议吧。我累了,你们先出去吧。”
说话之间,干隆帝脸上露出疲惫之色,连连打着哈欠,倦意悠悠,就要躺下休息。
见此情形,嘉庆帝也只好暗暗叹息,很是无奈,随之抽身站起,对着其他三人说道:“好了,你们跟朕出去吧,让太上皇好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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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针锋相对
军机处,嘉庆帝端坐于上,默然不语,和、王杰与广兴居于下,静静地站在那里,随着时间的流逝,各个军机大臣相继而来,走进军机处,进来的那一刻,都是很讶然的看了王杰一眼,却没有人上前打招唿,有意识的避开。
看着渐渐到齐的军机大臣,隐隐形成以和为首之势,嘉庆帝心中的怒气就不断在蒸腾,愈发的不满,恨意滔滔,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任其发展。
此刻的嘉庆帝在韬光养晦,在隐忍,只待一个时机,大权在握之时,就是收拾和这个大贪官之际,思及于此,嘉庆帝起伏的心绪渐渐平复,平静下来,心里好受了一些。
看着窃窃私语的群臣,见人员已经大概到齐,暗暗轻唿一口气,嘉庆帝这才威严的说道:“好了,安静一下,想必各位大臣都很疑惑,今天休息之日,为何叫你们前来?”
虽没有人言语,却心中牢骚道:“大冬天的,快过年了,能够有什么事情,商议了事情,你又做不了主。”
嘉庆帝当然听不到众人的心声,语气一顿之后,环视左右,目光最后停留在和的身上,淡淡的说道:“和大人,就由你跟众人说一下南方的事情。”
此刻,和面带几分得意之笑,径直走出,轻飘飘的回应一声:“是,皇上,微臣遵旨。”
紧接着,和神情一变,变得极其凝重,沉声说道:“各位同僚,根据可靠的消息,就在短短的几个月里,福建、江西、浙江、江苏、山东,以及安徽、湖北、河南、陕西,相继沦陷,被反贼占领,值此之际,太上皇特别交代,由皇上主持,商议如何讨伐那群反贼?以振朝廷声威,剿灭那些宵小!”
和说的欲扬顿挫,振振有词,听得群臣骚乱起来,嘉庆帝却是脸色阴沉,原本压下去的怒火再次涌现出来,暗暗呵斥:“哼,这个和越来越大胆了,又将太上皇抬出来,强调我这个皇帝只是会议主持者,最终的定论,征讨方案,还是由太上皇来定。”
嘉庆帝紧握着龙椅的手越抓越紧,面色却是稀松平常,很是泰然,任由和的自说自演。
“各位同僚,莫慌,莫乱,现在这个时候,切莫自乱阵脚,最要紧的还是商议出一个方案,如何尽快剿灭那群反贼?稳定军心,稳定我大清河山,匡扶社稷。”
“对对,和大人说的正是!”
说话之间,可以说,和是一唿百应,尽显二皇帝的姿态。趁着众人附和之际,和不经意之间,朝着一个方向使了个眼色,顿时,走出一人,躬身行礼,对着上座的嘉庆帝朗声说道:“启禀皇上,微臣觉得,现在的形势非常危急,必须尽快出兵,扼住反贼的势头,方能采取后续的行动。”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和的胞弟,和琳,身兼兵部侍郎之职,骁勇善战,说话极具分量,嘉庆帝不得不认真对待:“哦,和大人,如此说来,你有什么方案?从哪里出兵呢?”
多年的征战,在战场的厮杀,使得和琳有一种自负,收回躬身之礼,嘉庆帝刚一说完,就随即答道:“皇上,既然这些反贼已经占领了福建、江西、浙江以及中原一带几省,那么,最快最有效的出兵方案,就是从云贵和两广调兵,北上支援,再向西藏、甘肃、青海募集兵力,尽快镇压西南之乱,从而策应两广和云贵的大军。”
“最后,从蒙古、山西和直隶出兵,进而南下,渡过黄河,三面围攻之下,必能横扫中原之地,彻底收复失陷之地,让那些反贼无所遁逃,迅速土崩瓦解。”
一语落罢,周围顿时喝彩连连,此起彼伏,就连嘉庆帝的愁容有所缓解,显出一丝笑意。然而,就在众人高兴之际,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犹如一盆冷水,倒灌众人的头上。
“各位,切莫高兴得太早了,这个方案还有一些瑕疵,能不能实施,还有待商榷。”
说话反驳之人正是王杰,丝毫不在乎周围人的怒目而视,不怀好意,和琳更是浓眉一挑,沉声问道:“哦,瑕疵?王大人,难道你觉得我的出兵方案不可行吗?”
面对和琳的不怒自威,隐隐逼视之意,王杰处之泰然,迈步而行,一步一行间,散发着一股自信,缓缓说道:“和大人,众人同僚,众所周知,三年以来,自从白莲教这等反贼越闹越凶,声势越来越大,朝廷相继从云贵、两广、湖广以及陕西、甘肃抽调大量兵力,前往镇压,最近才有所压住白莲教的势头。”
“我猜,正是因为这些,兵力不足,非常短缺,才造成福建、江西、浙江以及中原之地这么快沦陷,被反贼占领。”
王杰语气一顿,喉咙微微蠕动,看了看众人的反应,都是一副深思之态,这才继续说道:“先不说两广、云贵和湖广是否还在朝廷的手里,就按照目前的情形,咱们还能从这四个省份抽调出兵力吗?”
然而,王杰没有停止,快走两步,紧逼和,目露咄咄之光,尖锐的说道:“和中堂,你应该知道,自从两年前,东南沿海的海盗猖獗,使得广州十三行的各种税收大幅下降,现如今,中原之地的征粮和两淮的盐税又相继失去,多年的战事耗损,你觉得就凭现在的国库,有能力支撑三路大军的饷银和各种用度吗?”
被问得哑口无言,瞠目结舌,和张了张嘴,双唇微动,说不出一句话来,就连骁勇善战的和琳都无言以对。身为兵部侍郎的他,深深地知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
虽然连连的喝问很痛快,稍稍占上风,但王杰没有丝毫的高兴之感,满脸的忧愁之色,胸中装着社稷的安危,心里很是憋闷,一时没有再言语,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刻,军机处一片安静,群臣都是默然不语,再无刚刚的那种逢迎般的高兴,气氛很压抑,都快让人喘不过气来,就连嘉庆帝也没有办法,只好问道:“王爱卿,既然国库现在这么紧张,剿灭南方的反贼又势在必行,你有没有好的办法?缓解目前的局势,使得朝廷渡过难关。”
短暂的寂静过后,略微一沉吟,王杰这才答道:“启禀皇上,为今之计,首要之务,就是筹银筹粮,以备军需,没有钱粮,任何计划都没有用。”
嘉庆帝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只听王杰又说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省吃俭用,群臣共渡难关,有钱的出钱,有粮的出粮。据微臣所知,一些王公大臣的家资颇丰,存粮甚多,若是捐献出来,足够支撑大军一两个月的用度。”
此言一出,群臣顿时心惊,就连和也是暗道:“这王杰真是大胆,如此一来,算是将京城的所有权贵都得罪了精光,以后的日子别想好过。”
想到这里,和有些幸灾乐祸,更是火上浇油般说道:“王大人,你说的就是这般轻巧,捐献的不是你家钱粮,你不觉得心疼。那些王爷、贝勒们,他们的家产都是祖上用性命换来的,你这动一动嘴皮子,就让他们交出全部的钱粮,这和要他们的性命有何异?”
在场本来就有几个王爷贝勒,这番的添油加醋,使得原本怒火中烧的他们更是盛怒,双眼犹如喷火一般,直直等着王杰,那眼神,恨不得将王杰生吞活剥了。
见此情形,嘉庆帝也知道,王杰完全是为了社稷着想,不得不出面,于是说道:“好了,好了,别这副神情,王大人也是为了咱们的大清江山着想,如果朝廷不在了,反贼攻到京城,你们还保得住那些钱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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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和珅的用意
尽管嘉庆帝还未掌握实权,但,毕竟人家是皇帝,说得入情入理,如果大清不在了,他们这些王爷贝勒算的了什么?虽然想通了这一点,但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愤懑的狠狠瞪了一眼王杰,冷哼一声:“哼~”
气氛稍稍缓了下来,这时,和的那对金鱼眼一转,心思开始活跃起来,随之躬身行礼,朗声说道:“启禀皇上,微臣愿意承办筹粮募银一事,身为军机大臣,微臣愿意率先做个表率,带个头,捐献十万两白银,粮食一千担!”
此言一出,和的出手不可谓不阔绰,一旁的和琳频频使眼色,似乎想要阻止他的大哥不要接这个差事,就连王杰和嘉庆帝都很惊讶,众人都很意外,向王公大臣募粮筹银的事情根本就是出力不讨好,一个得罪人的差事儿。
虽然想不通,心知和一定打着什么主意,嘉庆帝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好,募粮筹银的事情就交给和中堂了,军事计划就按照和大人的执行,随后我会再和太上皇商议一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不会有什么变动。”
军事会议结束之后,嘉庆帝带着王杰和广兴返回毓庆宫,刚一站定,嘉庆帝就对着一侧的总管太监命令道:“孙进忠,你带着他们下去吧,没有朕的允许,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皇上,奴才亲自在宫外守着。”孙进忠答应一声,大手一挥,示意其他的宫女与太监跟自己出去。
吱呀~
宫门关上之后,毓庆宫里一片寂静,嘉庆帝并未立即言语,而是满面愁容,许久之后,这才语重心长地说道:“王大人,广兴,虽然粮饷之事有和负责办理,但朕心里还是没底,有些不安。所以,为了周全着想,朕想两手准备,不能只指望着和。”
此言一出,王杰立即问道:“皇上,不知道另一手准备是指的什么?”
嘉庆帝的神色有些黯然,语气一变,答非所问地缓缓说道:“早年间,太上皇为了筹集军饷,在江南一带,大肆整肃吏治,一时之间,江南的官场变得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惩处了一大批官员......”
说到这里,嘉庆帝停顿了下来,心里知道,如果继续说下去,有损太上皇的声威与英明。话虽未尽述,但王杰和广兴二人听得明白,知道皇帝要表达什么,反应却是不同,心思各异。
此刻,王杰的面色虽然平静,心里却是暗暗叹息:“哎,真不知是朝廷的好事,还是百姓的幸事?每每战乱之时,朝廷缺乏用度之际,才会想起整饬吏治,查处贪官。事过之后,百姓的生活没有丝毫改变,贪官杀了一批,又有一批顶上。”
心里苦涩,却没法向别人诉说,更不能向皇帝明讲,那样只会招来杀身之祸,无妄之灾。
然而,广兴的心思却不一样,也看出了嘉庆帝的打算,面露兴奋之色,隐隐的很是激动,眼冒精光,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皇上,微臣今晚就去写奏折,参和一本,只要搬到了和这个大贪官,军饷和粮草就不愁!”
一语惊人,不外如此。
嘉庆帝还没说什么,王杰连忙阻止道:“不可,不可,和现在还动不得,时机还不到!”
似乎知道王杰为什么这样说,嘉庆帝的反应很是淡然,并不觉得意外,广兴却是为之气急,立即问道:“王大人,为什么啊?只要搬到了和这个大贪官,查没他的家产,完全能够充盈国库,胜过朝廷几年的朝廷财政收入,围剿反贼军饷和粮草就不用愁了~!”
成竹在胸,并没有广兴的置问而生气,徐徐解释道:“广兴,值此之际,朝廷陷入困境之中,剿灭反贼的最重要的前提就是,上下团结,不能出现什么大的乱子,朝廷格外需要稳定的内部。”
“搬到和,先不说在太上皇那里是否通过,就是当前的形势都不允许,不可以这样做。”
看到王杰说的语重心长,仿佛意有所指,又望了望嘉庆帝,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广兴心平气和了许多,下意识地轻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动和啊?”
“原因很简单,和的羽翼众多,遍不朝野,军中与西南前线都有他的亲信,一旦将其搬倒,朝廷势必会出现短暂的混乱期,现在时局又不稳,一定会扩大和倒台所引起的动荡。”
“人心不稳,军心动荡,即便是军饷和粮草都有了,朝廷也无法推动剿灭南方叛乱的军事行动。即便是强制派军前往,渡过黄河,剿灭反贼,那也只会降低行动成功的可能性。一旦操作不当,势必使得原本就元气大伤的朝廷,再次实力大损,孰轻孰重,你还掂量不明白吗?”
最后一句话,仿佛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广兴的心上,使其变得士气低落,无法反驳,心里的幻想破灭。
就在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嘉庆帝出言说道:“王大人说的不错,现在还不是动和的时候。之所以说这些,就是让你们抓一些其他的贪官,敲打敲打另一些人,让他们识趣地捐献银粮。否则,非常时期,就别怪朕动用非常手段了。”
说话之间,嘉庆帝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
这一刻,广兴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明白了嘉庆帝的打算,皇帝这是想要杀鸡儆猴,让那些王公贵族和大贪官们乖乖的捐献钱粮,又不至于使得朝廷出现大的动荡,一举而两得,一切都以剿灭南方反贼为要。
思及于此,广兴再次兴奋起来,强打精神,朗声说道:“既然如此,皇上,那奴才今晚就草拟奏折,明天就参几个大臣,扳倒几个不大不小的贪官,看看反应如何?”
“如果那些人还不识趣,就加大力度,直到打得他们知道疼为止,看他们敢不将贪污所得吐出来?!”
这一刻,广兴好像看到了将来的情景,那种场面,自己所参之人,纷纷落马,大臣们对自己畏惧与恭敬非常,马屁不断,尤其是最有可能的一件事,扳倒大贪官和,深得皇帝的信任与倚重。
嘉庆帝默然不语,微微点头,随即转头看向王杰,沉声说道:“王大人,这件事儿就看你们的了。虽然整件事情便宜了和,表面上讲,他才是最大功劳之人,奈何,江山社稷为重,就不要太在意个人得失。”
然而,这段话不仅是告诉王杰的,也是在提醒广兴。
皇宫门外的大街之上,马车之中,和与弟弟和琳相对而坐,一个满脸的得意之色,另一个非常的不解。
“大哥,向王公大臣募集粮草和饷银,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纯粹得罪人的差事儿,你何必争着抢着这份差事儿呢?兄弟我,很是不能理解。”和琳说完这些,直直的看着和。
“和琳啊,冲锋陷阵,领兵打仗,或许为兄不如你,但官场上的尔虞我诈,绝对是你比不上我~!”
若有深意的话语,顿时吊起了和琳十足的口味,面露疑惑之色,询问道:“哦,大哥,之所以接下募粮筹银的差事儿,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和神秘一笑:“和琳,还记得平叛大小金川和准噶尔的叛乱吗?当时的形势,和现在的局势是多么的相似,都是军饷短缺,粮草不足,还记得太上皇是怎么办得吗?”
经此一提醒,和琳眼前一亮,顿时反应了过来,下意识地说道:“惩治贪官,整肃吏治,没收贪官家产,充盈国库!”
说话之间,看着大哥露出老狐狸般的笑容,满满的奸诈之意,和琳不确定的说道:“难道......”
“不错,我怎么会干这等吃力不讨的事情?!和琳,不妨试想一下,你也知道如今的形势,可谓非常的危急,急需大量的钱银和粮食充为军需,以备开春的平叛南方之乱,如今之计,咱们的这位皇帝只有效仿当年的太上皇,也来个整饬吏治,安稳民心的同时,也填充国库,为不久之后的战争做准备。”
“可是,大哥,这与你接下这份差事儿有什么关系呢?”和琳还是有些不解。
“嘿嘿,和琳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根据皇上刚才的态度,虽有心效仿太上皇,但时机不到,情形不同。所以,皇上还不想大张旗鼓的整肃吏治,只想弄到钱粮,保持朝廷大局稳定,为开春的平叛之战奠下基础,营造一个相对祥和的后方环境。”
和琳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知道兄长是将嘉庆帝吃得死死的,摸得非常清楚,于是,接过话题,插话道:“既然势在必行,皇帝一定会惩治一些贪官污吏,大哥就将这份差事儿争取过来,如此一来,就能将事情波及的范围尽可能的掌控在手里,减少对自己人的伤害。”
“然后,再向那些王公大臣讲明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们反而不会憎恨大哥你,反而心怀感激,只会怨恨王杰,这个始作俑者,最先提出募粮捐银之人。”
一时之间,一语落罢,两人相视一笑,格外的开心,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丝毫不将南方的叛乱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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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六章 忐忑的三女
几天之后,随着王杰的官复原职,广兴的一连串揭发与参奏,立即之间,相继有贪官落马,多达十几人,遍及六部,既有官居一品的大员,也有五六品的小官。
立即之间,京城变得极其紧张起来,各种风声不断,流传着各种谣言,京城的官员们变得风声鹤唳起来,心中愈发的不安和忐忑,纷纷送上拜帖,希望与和见上一面,谋求个保全之计。
和府,和与弟弟和琳悠闲的坐在书房里,品着名贵的茶水,仿若心有灵犀一般地相视一笑,和琳更是满脸的佩服之色:“大哥,你真高明啊,经过王杰和广兴的这么一搅局,不用你说些什么,更不用出言警告与提醒,那些王公大臣就得乖乖捐钱捐粮,还少不了对你的孝敬,可谓是名利双收,一举两得啊,大哥你才是此事的最大赢家,兄弟我不佩服都不行!”
“呵呵,那是当然,咱们的这位皇帝怎么能和太上皇相比?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没有我的从旁协助,即便是王杰与广兴再能折腾,将京城的全部官员都查没家产,也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此事除了我,谁也办不到!”
和很自负,但也有自负的资本,几十年的经营,上到那些****爷,下到那些末流小官,谁不给他和面子?!
当京城风起云涌之时,一只只信鸽飞出,前往南方,进行通风报信,递送消息。
浙江金华府,伏虎村上,百姓祥和,安居乐业,一对对士兵在巡逻,每个制高点都架有机关枪,进行火力封锁,各个进出之地,更是遍布明岗和暗哨。
可以说,伏虎山的防卫非常严密,任何陌生之人都无法闯入,更别提偷偷潜入了,一旦有可疑人员靠近,寨子门楼上的机关就会无情扫射,还有隐藏起来的狙击枪。
阳光明媚,使得寒冷的冬天多了丝温暖,就在这时,伏虎村的中央之处,一个三层住房之中,走出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雍容华贵,服饰光鲜。
为首之人之人是一个四十几岁的妇女,身侧一个男子搀扶着他,是那么的孝顺而体贴,正是杨麟与其母杨氏,周围分别是高毓秀、赵敏、李幽澜以及尚薇儿,其他的都是一些丫鬟和仆人,杨逍也在其内,站在边缘之处,不时看向杨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麟儿,这两年多来,就只是收到你的一些书信,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尽说好话,跟为娘说说,说老实话,在广州府还好不?顺利吗?”
轻移三寸金莲,一连安详之态,杨氏缓缓走着,轻抚杨麟的一只手。
“娘,儿子过得还不错,广州府的那些大人对儿子挺照顾的,没有为难之处,更没有人找我的茬,都很友善。”
一语落罢,闻听此言,远处的杨逍暗暗嘀咕道:“是挺友善的,但是不友善的,都被少爷你解决抹除掉了。老夫人一定还不知道,少爷现在可是叱咤风云般的人物,清廷的半壁江山都已经落入少爷的手中,帐下兵多将广,无人敢掠其锋!”
正当杨逍暗中嘀咕之际,杨氏脸上显出一丝忧虑,沉重地说道:“儿啊,你真是煳涂啊,这件事情做得太鲁莽了,虽然时逢乱世,白莲教肆虐,局势不稳,你也不该将辫子剪了啊?”
说完这些,杨氏语气一滞,苍老的右手一指周围,那些负责把守和站岗的士兵,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看看,你胡闹也就算了,怎么可以也带上他们呢?不仅是剪去辫子,还身着奇装异服,显得不伦不类的,让他们以后怎么下山?”
“如果让朝廷发现了伏虎村,即便是有着洪知府的照应,也会遭到朝廷的追究,被治个叛逆之罪,杨家就你这一个独苗苗,一旦你有个闪失,儿啊,你让为娘有如何面目见你爹啊,见杨家的列祖列祖。”
说话之间,杨氏略带哭腔,收回右手,用衣袖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一副老泪纵横之色,让杨麟心中一紧,随即反应了过来,一把温柔的将高毓秀拉了过来,朗声说道:“娘,不用担心,先不说清廷会不会发现这个地方,毓秀她不是有喜了吗?就算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杨家也不会断了香火的~!”
“呸呸,麟儿胡说什么?什么三长两短?!”杨氏一脸的嗔怒之色,尽管杨麟是嬉笑说出,还是赶紧堵住了儿子接下来的话语,紧接着,双手抚摸着高毓秀白若青葱的细腻双手,脸上显出一丝喜意,慈祥的说道:“毓秀啊,杨家真是亏待你了,都已经身怀六甲了,还没为你举办一个正正经经的婚事。”
闻听此言,高毓秀小脸一红,有些心虚地偷偷看了一眼杨氏,羞涩道:“娘,这是儿媳自愿的,愿意为麟哥如此这般......”
高毓秀说不下去了,心里极其的紧张,在这个世俗理念盛行的年代,无媒苟合本就为他人所不齿,更何况是未婚生子?
这一刻,仿佛能够体会到高毓秀的心中所想,尚薇儿和李幽澜也是笑脸微红,紧接着,心中也是紧张起来,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脚步放慢了许多,忐忑而不安,弥漫着淡淡的焦虑之意。
然而,就在此时,杨氏却是大笑起来:“哈哈...麟儿就是有福气啊,能够得到这样的媳妇,真是他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说话之间,杨氏若有深意的扫视过李幽澜和尚薇儿,嘴角噙着笑意,意味深长,看得二女愈加娇羞,脑袋埋得更低,面颊红的像熟透了苹果。
这些日子里,老夫人虽然行动不便,苍老许多,对于二女的殷勤备至,孝顺非常,怎么会没有一点察觉?
尤其是看到李幽澜和尚薇儿行走之间,散发着妇人之感,再加上,杨麟常常出入二女的闺房,即便是老煳涂了,也会看出些什么,心中了然,只是没有点破而已。
听着老夫人爽朗大笑,以及那游离在自己身上的灼灼目光,三女心中都是一松,暗暗舒了一口气,知道这位婆婆并未轻视自己,顿生感激之意,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孝顺自己的婆婆。
行走之间,欣赏着伏虎山的风光山色,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不时回荡起清脆的鸟鸣声,众人的心情都很不错,尤其是说着玩笑,打着趣,更是使得气氛轻松而自然,很是融洽。
然而,正当众人享受伦常之乐时,有一人却高兴不起来,愈加的愁容满面,正是杨逍。
此时,杨逍眉头紧皱,面露难色,最终一咬牙,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很是决绝,径直走出,向杨麟而去。
偷偷地来到杨麟的身前,正当四女陪着老夫人之际,趁着他们不注意,轻轻拉了一下杨麟的衣袖,低声说道:“少爷,您能出来一下吗?小的有要紧的事情禀报,杨逍也不想打扰您和老夫人的闲情逸致。”
尽管知道杨逍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否则,也不会现在这个时候叫自己出去,但杨麟还是有一些不爽,眉头微皱,看了一眼闲庭信步的母亲,有着四女的陪伴,随即舒张开来。
杨麟向前快走了两步,趁着母亲不注意,拉过李幽澜,附耳说了些什么,随之退了下来,走到杨逍的身前,没有任何的停留,径直而去,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跟我来,别惊扰到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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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七章 隐忧
尽管杨麟交代的很是隐秘,悄无声息,但还是被杨氏发现了,只是没有点破而已,仿若心有所感一般,当杨麟远离众人之时,还是瞅了一眼,并未说什么,由着众女引领,新庭信步于伏虎村之中,欣赏着伏虎山的冬天之景,好不高兴。
伏虎村的某处,任凭兵士来往巡逻着,杨麟与杨逍来到一个偏僻之地,刚一站定,杨麟就催促的问道:“杨逍,究竟出了什么事情?让你匆匆忙忙的找我,不惜在这个时候。”
杨逍当然听出来话语中的不快,赶紧解释道:“少爷,如果不是事情过于紧急,小的也不会非要......”
“快说,我没那么多的时间和耐心听你解释~!”杨麟打断了杨逍,有些不耐烦,还瞟了一眼渐渐远去的母亲等人。
“少爷,是这样的,我刚刚收到金华城里的阿胜飞鸽传书,有人想要刺杀你和老夫人。而且,京师的情况有变,需要你的亲自坐镇指挥,与众人商议。少爷,请你看这个,就是阿胜送来的飞鸽传信。”说话之间,杨逍上前一步,同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条,递了出去。
问题此言,杨麟的眉头微皱,对于杨逍的笼统话语,有些不快,但还是接过纸条,随即展开,凝神看了起来。
纸条上的短短几行字,正如杨逍所说,没有丝毫出入,然而,杨麟的眉头皱的更加厉害,没有再责怪杨逍唐突的意思。
此刻,纸条上的内容唯一没有表达出来的就是,末尾之处,标注着非常小的三个s。这个标记杨麟太熟悉了,那是绝密而非常紧急的事情发生,一定要自己亲身前往。
思及于此,杨麟紧皱的眉头随即舒展,不在停留,迈步而出的同时,头也不回地交代道:“杨逍,你就在这里陪同老夫人,如果母亲问起我,就说家里的生意有紧急的事情需要处理,不得不下山一下,让她老人家尽管放心!”
刚走出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杨麟的匆匆步伐忽然停了一下,依旧背对着杨逍,郑重地说道:“对了,守护好伏虎村,除了我以外,不准任何可疑人员靠近和出入。一旦有陌生之人出现在附近,直接射杀!”
“即便是熟人,你所认识的人,没有我的带领,身上要是带有武器,也不准进入伏虎村,若是强闯而入,靠近伏虎村,射杀!”
“是,少爷~!”听到射杀二字,杨逍就是一个激灵,越发的胆战心惊,连忙答道。
杨麟没有再停留,径直向伏虎村的村口走去,不用任何的吩咐,警卫排紧随其后,快步而行,双手紧握着漆黑锃亮的冲锋枪,一步一行间,富有着节奏,满含某种韵律,铿铿作响。
不久之后,金华府金华城内,杨府的密室里,几个火盆摆放在各处,火红的炭块将密室里的温度拔高,变得暖洋洋的,杨麟当中而立,坐在那里,周围分别坐着阿胜、诸葛谋、晁晟以及赵虎。
此刻,杨麟手里拿着一层薄薄的一打纸,足有十几张之多,快速阅读,眸子中闪烁着幽幽之光,不时飞过一丝狠厉之色。
渐渐地,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杨麟就将上面的内容看完了一遍,面露凝重之色,又处之泰然,环视左右,随即开口说道:“各位,我来之前,想必你们都已经看过了一遍,对于咱们情报人员送回来的信息,你们有什么看法?有何应对之策?”
一语落罢,无人回答,一时之间,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片刻之后,最终还是晁晟抽身站起,随即说道:“各位,既然没有人回答元帅的问题,就由我来先讲讲本人的看法。”
无人反对,更没有人不满,不管怎么说,在场之中,除了杨麟之外,就属晁晟的官职和地位最高,尽管众人分属不同的体系。
语气一顿之后,看到没有人反对,元帅对自己微微点头,
“元帅,作为军事指挥人员,我就从军事方面说说我的看法。”晁晟语气一顿,走出座位,来到地图之前,侃侃而谈起来。
“请看,根据咱们的情报人员传回来的信息,满洲鞑子准备分兵三路,分别从云贵和两广的南面,西藏、青海以及甘肃的西面,最后是北方的内蒙古以及关东之地。”
“然而,云贵和两广以及被我军占领,随着各种惠民政策的实施,当地的形式越来越稳健,渐渐演变成咱们的供给大后方。所以,清廷的这一路大军无从谈起。”
说到这里,晁晟的眉头微皱,露出一丝凝重之色,紧接着说道:“至于西面的清军要麻烦一些,青海和甘肃,向来是清廷的重兵之地,肩负着威慑西藏与新疆,防止两地出现叛乱。毕竟,无论是哪一个朝代,特别是新疆,最容易出现与朝廷作对的势力。”
“因此,甘肃和青海的驻军可以说是清廷的精锐部队,一旦被抽调东进,与崆峒军直接对上,即便是打不过霍雄他们,大也会为之掣肘,被牵制几天,影响咱们接下来的军事部署,不利于咱们年后的开春之时,渡过黄河行动。”
晁晟停了下来,没有再讲述,作为一军之长,曾经的众教官之首,其一直奉着一个原则,风头可以出,但也不能一个人占尽所有风头,要给别人表演的机会。否则,只会给人以吃独食的印象,不利于大团结。
所以,晁晟的目光停在了诸葛谋的身上,客气说道:“诸葛参谋,接下来的就由你说吧,我先休息一下,整理一下思绪。”
此时此刻,尽管是一个儒生,诸葛谋也知道,现在不是推辞的时候,径直站起,边向晁晟走去边说道:“好的,晁军长,就由我代劳,你先休息一下。”
“嗯。”晁晟点点头,就返回自己的座位。
等到晁晟坐好之后,诸葛谋这才开口说道:“相比于驻扎在甘肃和青海的驻军,内蒙和关东的清军才是鞑子的精锐。不仅是因为关外是满人的龙兴之地,还因为内蒙和关外的北方,有着红毛子的威胁。”
“即便是康熙与干隆这两个最为鼎盛的时期,即便是两次和红毛子的战斗都获得了胜利,最后也是不得不以损失一些土地的结局结束,签订了看似和平,实则割地的条款。”
“由此可见,北方的红毛子战力非常,就连自诩骁勇善战的八旗骑兵也忌惮非常。所以,作为驻扎在北方的清廷部队,直面红毛子的威胁,绝对是清军里面的精锐中的精锐。”
听到这里,杨麟的精神一正,对于红毛子,他可是知道的,那就是北方的俄国,不仅是在清廷的鼎盛时期蚕食中华的北方领土,更是在鸦片战争之后,觊觎新疆、蒙古以及东北之地,可谓是狼子野心,企图甚大。
一时之间,杨麟的心中不免泛出一丝紧张之意,出口说道:“如果这样的话,一旦那里的清军北撤,与咱们正面对抗,岂不是给红毛子以可乘之机,占领我中华的大片土地?”
闻听此言,诸葛谋为之一愣,心里暗道:“嗯...自古中华之地不是长城以内吗?即便是长毛子占领了关外,吞并了蒙古,又和汉人何关?何谈丢失中华之地一说?”
即便是心中有大量的疑惑,诸葛谋还是快速反应了过来,应声答道:“元帅,这个不用担心,只要咱们将计划提前,即便是清廷想要调动西面和北方的军队,但也来不及了。”
“只要咱们来个先声夺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拿下京城,活捉嘉庆与干隆二帝,鞑子就会群龙无首,更没有哪个满人可以调动各地的军队,进行回援,一切危机和隐忧自可化解,变得不足为虑。”
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缓解了众人紧绷的神经,杨麟也是暗暗舒一口气,心里嘀咕道:“还真是关心则乱......”
想通了这一点,杨麟不由是一阵苦笑,自言自语道:“唉...我怎么给忘了?就凭现在的武器装备和军力,即便是俄军打到关外,占领蒙古和新疆,我也能将其驱逐出去,还能反击回去,提前抽取一些利息。”
听着杨麟的喃喃之语,众人为之讶然,元帅的思维真够天马行空的,这在商议如何推翻清廷,元帅却已经想到了与红毛子作战。
即便是心中这样想,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这时,杨麟醒转过来,忽然问道:“对了,关于清廷的爪牙血滴子,你们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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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八章 两手准备
众人一愣,脑海里同时蹦出一个想法,元帅的思维这也跳的太快了,关于清廷调兵围剿之事还未确定,瞬间将话题转移到血滴子的事情之上,即便是心中嘀咕,摸不清杨麟的用意,但众人还是目光看向同一处。
目光聚集之处,正是坐着的阿胜,杨麟手下专门负责情报收集以及管理聋哑堂之人,见众人看向自己,阿胜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站了起来,有些尴尬的说道:“咳咳,那个元帅,既然说到了血滴子,就由我来说吧。毕竟,聋哑堂不仅有着情报收集的能力,还有一批武力,可以与血滴子抗衡。”
阿胜停顿了一下,等到诸葛谋坐好之后,这才继续说道:“根据聋哑堂在各地反馈回来的信息来看,血滴子有着大动作,是在嘉庆召开那次的军事会议之后。”
“所以,我猜想,一定是什么人给嘉庆出的主意,仿效我们,进行秘密刺杀一些要人,以此搅乱和阻滞我军的行动,牵制咱们的精力,为他们的剿灭行动赢取更多的时间。”
这时,一侧的蔡牵眉头微皱,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眉毛微微上扬,寻声问道:“即便是血滴子想要行动,那也是千难万难。不管怎么说,越往南方,越深入咱们的大后方,留有辫子的人越少,几乎是微乎其微。先不说刺杀的行动能不能成功,就连他们的身份都很容易暴露,那个猪尾巴就能让清廷的鹰犬爪牙无所遁形。”
然而,闻听此言,阿胜却是苦笑连连,无奈地说道:“蔡将军,如果真能像你说的那般简单容易就好了,也不用将血滴子摆在这里商议了....”
“哦...阿胜,这话怎么说?难道有什么隐情?”蔡牵情不自禁地打断了阿胜的话语,问道。
“隐情倒谈不上,蔡将军,是这样的,为了密谋刺杀行动,嘉庆帝可谓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和血本,凡是潜入咱们占领地的血滴子成员,统统剪去了辫子,再加上原本就潜伏和隐藏起来的血滴子成员,一旦嘉庆的暗杀计划完全运行起来,血滴子的威胁将会非常之大,不啻于西面和北方的清军威胁。”阿胜解释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众人都明白这个道理,一旦血滴子行动起来,进行各种破坏,暗杀占领地的各个官员和将领,特别是身居前线将士的家人,如果知道亲人遇袭,遭到不幸,势必影响军心,短时间之内,无法攻城略地,占领清廷的管辖之地。
而且,时逢乱世,即便是占领区,也是刚刚平稳,各个城池人员驳杂,一旦那些隐藏起来的血滴子成员混入人潮之中,若无异动,很难发现他们与普通之人的差别,因此,对于他们的突袭和暗杀,就更加难以防守。
不管怎么说,血滴子的成员组成十分驳杂,既有满蒙之人,也有汉人,还有其他的少数民族,一旦有意伪装,很难辨别他们。也就分不出是敌是友?
思及于此,所有人都是面露凝重之色,默然无语,无言以对,不管怎么说,暗中的敌人最危险,很难提防,一时之间,密室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有些压抑,都在为血滴子的威胁而发愁。
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最终还是杨麟打破了平静,郑重地问道:“阿坤,阿胜,难道以聋哑堂目前的实力,无法揪出潜藏在各地的血滴子人员吗?”
瞿坤和阿胜对望了一眼,最终还是聋哑堂的副堂主瞿坤说道:“堂主,你有所不知,尽管聋哑堂有了长足的发展,在整个华夏之地,没有第二个势力可以出其右。但是,毕竟血滴子出自于雍正之手,经了将近百年的发展,一直有着官方的支持,单凭现在的聋哑堂,很难将占领地的全部血滴子成员揪出。”
“不仅如此,老堂主主事聋哑堂之时,杨时聩的叛逃不仅给聋哑堂带来了巨大削弱,还埋下了隐忧。由于杨时聩在聋哑堂的地位不低,深知聋哑堂的运行规则,那套行事办法,所以,经过他一手调教和训练的血滴子,更容易躲避聋哑堂的甄别。”这时,阿胜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此刻,众人才知道聋哑堂的难处,也能理解,如果是放在广东之地,聋哑堂多年深耕的地方,或许能够与血滴子一较长短,但是在其他地方,特别是越往北方,就显得有些力有不逮,毕竟,聋哑堂的发展虽然迅速,但根基还不是很牢,又是以收集情报为侧重点,对于揪出血滴子一事更加不是很得心应手。
更何况,作为一个特务机构,血滴子的成员向来是行走于黑暗之中,行事诡秘,查探与抓不起来,更加简单。
听着的同时,杨麟也在思考,大脑飞速运转,深深地知道,如果单靠聋哑堂之力,不能完全解决血滴子的威胁。
突然之间,杨麟的眼前一亮,朗声说道:“嗯...如果只让聋哑堂揪出血滴子的潜伏人员,肯定定不行,只有这样办...”
话语停滞了一下,环视左右,眸子中隐隐露出兴奋之色,众人也一下子被杨麟的话语吸引住了,只听到杨麟的声音再次响起。
“既然血滴子伪装的足够彻底,潜伏的很深,那么,咱们不妨发动一次人民的战争,让所有的民众都行动起来,一起揪出这些血滴子成员,使得他们无所遁形。”
一语点醒梦中人,诸葛谋最先反应过来,神情有些激动,出口说道:“元帅,我明白了,你是想通过明暗两方面,同时对付血滴子!”
“少爷,你们说的什么意思啊?打得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明白啊?”负责杨家在金华府生意的杨遥突然开口,不解的问道。
杨麟笑了笑,看出了杨遥确实是不明白,同时也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同样的疑惑,并未答话,而是看向诸葛谋,扬了扬下巴,微微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讲下去。
“呵呵,各位,是这样的,元帅的意思是,咱们在各地成立的衙门,让当地的官员张贴告示,缉捕可疑人员,鼓励居民百姓进行举报,一旦发现手持利器者,形迹可疑人员,禀报人员。”
“经过查证之后,如果确定那些人确实是清廷的奸细,或者是血滴子的成员,就对举报人员进行奖励。只要占领地的所有百姓都行动起来,即便血滴子人员潜伏的有多深,伪装的有多像,即便是发现不了他们,也使得他们的刺杀行动无法实施。”
众人频频点头,渐渐明白了,这时,阿胜也完全明白了,接过话茬,朗声说道:“不仅如此,明面上官府进行通缉和悬赏,暗地里,我们聋哑堂的人也行动起来,监视地下世界的各个黑色势力,一旦发现可疑人员携带武器潜入城里,或是躲入那些帮派之中,只要活得他们的潜伏隐藏之所,就能秘密的解决他们,防患于未然。”
一明一暗,一对一答之间,就将血滴子的威胁消弭于无形。
然而,就在这时,很是满意的杨麟又说道:“而且,在各地城里还要划出一片地方来,将所有官员和将领的家属统一安置,派兵保护起来,这样一来,就可以完全让占领地的官员和前方的将领安心,毫无顾忌地治理当地之事和在前线行军打仗,再无后顾之忧。”
气氛变得越来越轻松,没有了刚刚的那种紧张之感,众人的神情也变得放松起来。
不等众人轻松片刻,杨麟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紧接着说道:“既然血滴子的威胁已经解决了差不多,只剩下接下来的付诸实施,那咱们该说说具体的行动,该如何应对清廷西面和北方的抽调之兵,这个可能的潜在危险。”(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借力打力
此言一出,顿时提醒了众人,刚刚恢复的轻松氛围为之一凝,再次变得郑重其事起来,看到众人的反应,都是正襟危坐,杨麟很是满意,暗暗点头,声音再次响起。
“正如晁晟和诸葛谋所说,目前为止,咱们面临最大的威胁就是北方和西面的清军,如果咱们的行动计划提前,尽早攻打山西和直隶,兵锋直指京师的清廷王朝,北方的清军即便是回援,也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一旦计划提前,也就意味着大部分的兵力集结在黄河以北,就会使得占领地区的西面暴露给甘肃和青海的清廷驻军,直接威胁着攻占不久的陕西、安徽、湖北、河南以及江苏和山东的安全。”
听到这些浅显易懂的分析,即便是瞿坤、阿胜和杨遥这样的不懂军事之人,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更何况是诸葛谋、赵虎、晁晟这样的深谙行军打仗者?
即便是不看一旁的地图,整个华夏的全国地图也映射在大多数人的脑海里,结合着脑海里的那个清晰图案,暗暗思度,众人知道,元帅的这般分析是在未雨绸缪,分析一切可能出现的威胁。
短暂的平静之后,晁晟紧接着说道:“嗯...一旦渡过黄河的战斗处于正酣之时,甘肃和青海的清军若是突然袭击,犹如袭击在人的腰椎之处,将咱们的兵力截成两段,造成首尾不能唿应,陆路的后勤补给线就会彻底被中断。”
“不错,即便是有着水路的运输,雷霆而已通过东部海域进行运输补给,但是,咱们的计划提前,就会是在初春之时,或者大年三十之际,那个时候还是天寒地冷,临海海域会有上冻的情况,这样的话,雷霆的战船就会无法靠近陆地沿岸。”诸葛谋一脸的凝重之色,补充的说道。
这一刻,瞿坤隐隐有些紧张起来,脱口而出道:“那~堂主,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说完这些,心中还是没底,杨麟还没来得及说话,瞿坤试探性的又说道:“堂主,要不大军暂时先不要渡过黄河,转移战略侧重点,先消灭西面的清军,回过头来,再渡过黄河,攻打山西和直隶。”
这一建议,还是获得不少人的认同。然而,杨麟却是轻轻摇头,否定了瞿坤的提议:“不可,如果大军转移进攻的方向,收拾完西面的清军之后,再调头渡过黄河,到时候,再进行抢滩登陆,攻打山西和直隶,清廷早就布置好了,即便是拿下这两个地方,也是损失惨重。”
“可是,堂主,就像老堂主所说的,事急则缓,突然冒进的话,只会带来无尽的隐忧,不利于......”瞿坤有些着急,再次说道,还未讲完,却被杨麟打断了。
“瞿坤,我明白你的意思,一切都以稳妥为重,不要贪多求快。”说到这里,杨麟的语气一变,话锋一转:“可是,如果尽快渡过黄河,攻打山西和直隶两地,行动犹如闪电一般,将会势如破竹,打得清廷一个措手不及。”
这时,瞿坤还想插话,说些什么,杨麟紧接着说道:“而且,解决西面的隐忧,不一定是消灭甘肃和青海的清军,只要筹谋仔细,运作得当,完全可以借力打力,让别人对付西面的敌人。只要拖住西面的清军,咱们这边一渡过黄河,拿下山西和直隶,西面的清军就不足为虑。”
说话之间,杨麟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阴谋的神色,其他人却是听得狐疑,心中暗道,其他人?还有谁能够抵挡住清廷在甘肃和青海的精锐?
虽然看出了众人的疑惑,但杨麟并未解释什么,而是神色一敛,变得兴趣盎然,满含深意,直直的看向诸葛谋,朗声说道:“诸葛参谋,关于王聪儿购买军火的事情答应她。”
一语惊奇四座,内心里都很震撼,又有些摸不着头脑,关于王聪儿购买军火的事情不是早就商议好了吗?为了避免日后麻烦,对于白莲教那群起义教军,坚决不卖给他们武器,特别是那些火器,元帅怎么现在有改变主意了呢?
这一刻,众人都是很不解之时,诸葛谋心里却是有一丝豁然开朗,东溪些什么,大概猜到了杨麟的用意,但还是不无担心的说道:“元帅,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增强白莲教的实力,以此牵制住西面的清军。可是,元帅,这也是养虎为患啊......”
诸葛谋还要说之时,却被杨麟挥手制止了。
“诸葛参谋,我知道,你的这一担忧不仅是你自己,想必其他的人也是这样想的。”
杨麟话语一顿,环视左右,看到众人都是一脸的担忧之色,随着自己的话语响起,众手下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杨麟笑了,笑的很是自信,又有些诡异,让众人捉摸不透,不等众人多想,来不及说什么,杨麟的声音再次响起:“养虎为患的道理,我怎么会不懂呢?”
略微一沉吟,似乎是在组织语言,声音再次响起,蕴含无限的自信:“各位,我所说的答应,并不是将咱们最先进的火器卖给王聪儿,而是将咱们缴获的那些火铳和大炮卖给他们。”
刹那之间,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忧色全无,晁晟更是出口说道:“嘿嘿,元帅英明,咱们缴获的那些鸟铳和火炮太差了,根本就没有用,多数都被用于原材料,进行回炉,造成新式武器。”
“如果卖给白莲教那一伙人,这样一来,不仅省了很多事情,不用再回炉那批鸟铳和火炮,还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银子,又能让白莲教替咱们将西面的清军抵挡些时日,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呢?”
所有人都笑了,一直以来,那些缴获的鸟铳和火炮都是一个难题,处理起来非常麻烦,不仅是它们的制作粗糙,回炉麻烦,士兵更是不怎么喜欢,使用起来非常不方便,射程小,威力弱。
然而,这些老式火器装备给白莲教就不一样了,只要有了这些鸟铳和火炮,实力立即就能大涨,可以直面与清军对抗,到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杨麟没有再说话,而是眸光幽幽,下巴微扬,看向西南方向,双唇蠕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突然而至的喜讯
几天之后,四川忠州,靠近湖北、湖南和贵州三省,处在四川东南之地,自古就是忠勇之地,人才辈出,涌现一个又一个忠臣名将,“刎首留城”的战国巴蔓子将军,“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的三国蜀将严颜,“志在兼济,行在独善”的白居易,关心民间疾苦的陆贽,更有巾帼不然须眉的秦良玉,等等,不胜枚举。
无论是蒙古时的元朝,还是如今女真后裔的满人清朝,攻占四川之时,都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四川反抗的最为激烈,因此,满人坐拥天下之后,对四川采取了铁血手段,将川人屠戮了十之七八,也就有了后来的两湖入川一说。
所以,后来的四川人绝大多数人都是有着其他省份的血统。
嘉庆三年,农十二月十五,距离大年三十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然而,此时的忠州有些萧条,民生凋敝,几经易手之后,最终还是落到白莲教王聪儿的手中。
忠州城的某个深宅大院之中,书房里,火盆里的木炭烧的通红,发出“滋滋”的脆响声,此时,王聪儿静静地坐在那里,虽然身披着铠甲,但手中拿着的却不是各种军事信息,而是女红,正在绣着两只鸳鸯,活灵活现。
穿梭之间,王聪儿的右手上下翻飞,一看就知道,她的针线活极为熟稔。
渐渐地,王聪儿的动作有所放缓,失神的看着锦绣的图案,那对鸳鸯,喃喃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一首苏轼的江城子吟完过后,王聪儿的双眼之中泪花闪闪,一串串泪珠缓缓流下,这一刻,这个巾帼英雄是那么的孤独,满怀思念之意,仿若数不尽的衷肠。
忽然之间,心生一种异样的感觉,立即察觉到有人来到书房里,随即,有些慌张的将女工放在一旁,用东西遮住,赶紧擦拭了一下眼角,抹除泪痕,这才望去。
只见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狰狞的面孔,看不出他是如何的神情,有何情绪变化?
看清来人,不知什么原因,王聪儿没有责怪来人的悄无声息,没有敲门就进来。不仅如此,刚刚迸发出的好强气息为之一滞,再次散去,轻柔的说道:“张先生,是你啊,你来了多久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化名为**的林齐,容颜尽毁,嗓音也被烟熏之下变了许多,使得眼前的这个美娇娘认不出,即便是相处了这么长的时日。
施施然地走进来,同时轻声答道:“总指挥,没来多久,就是看你正在吟词,我就没有打扰了。”
“那~张先生,你都看到了?”王聪儿的琼鼻微微抽动,意有所指,有些明知故问的说道。
**点了点头,眉宇之间,有一丝莫名的味道,使得王聪儿心中一颤,暗道:“怎么回事儿?好多年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思度之间,王聪儿不禁心惊,随即恢复了正常,隐晦的深深看了对方一眼,已经没有了那种异样感觉。
与此同时,**的心中也是一颤,欣慰的同时,也有些愧疚,听到王聪儿吟出江城子的那一刻,就好想将对方搂在怀里,虽然读书不多,但**知道,这首词虽是苏轼所作,为了表达对亡妻思念之意。
自己的妻子吟诵这篇词,不就是表达同样的意思吗?
两人失神之间,不过是刹那一刻,**已经来到王聪儿的近前,几乎是本能的反应,右手缓缓伸了过去,想要抚摸那种倔强之中又有一丝柔弱的面庞。
王聪儿勐地闪了过去,神情有些慌张,瞬间又恢复了正常,称唿也变了,嗓音略带冰冷的说道:“张参谋,在下只是将你当作志同道合的朋友,没有其他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误会,别有其他的想法,咱们只是朋友与上下级的关系,仅此而已,不可能再有进一步的可能。”
越说越冷,那种距离感越发明显,**心中苦涩的同时,却是喜悦连连,灿灿然地收回手掌,干涩的说道:“张某明白了,谢谢总指挥的提醒。”
一时间,王聪儿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面无表情,漠然的问道:“张参谋,这个时候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呵呵,确实有要紧的事情,恭喜总指挥,东南沿海的张保仔已经答应了咱们,愿意卖给咱们一批鸟铳和火炮,只要价钱合适,对方就能保证源源不断的货源。”**的神色变得也很快,仿若献宝一般地说道,面带笑意。
“真的,他们真的答应了?”王聪儿有些难以相信的问道,刚刚的那种尴尬瞬间而逝。
“是的,他们答应了,只要付款,他们就答应运货过来,通过长江,从水路用他们的战船运过来。”**的语气十分的笃定。
此刻,王聪儿有着难以言明的高兴和喜悦,一直藏兵于忠州这个地方,就是在等待,等待张保仔的明确答复,希望对方能够卖给己方一批火器,那样的话,再面对清军的围剿之时,不必再抱头鼠窜,拥有和对方一较长短的力量。
不仅如此,王聪儿还有另一个打算,而**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激动之情。
“总指挥,只要那批火器一到手,咱们的实力就能大幅度的提升,不仅有对清军相抗衡的实力,还能形成巍然之势,短时间之内,成为几路大军实力最强的一直教军,这样一来,凭着你八路义军总指挥的名头,只要振臂一唿,就能收编和整合一些小的起义军,以及一些游兵散勇。”
王聪儿明眸含笑,默然不语,轻轻点头,算是默认了**所讲。
突然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王聪儿的高兴之色一收,面色凝重,沉声说道:“张参谋,我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张保仔之所以答应卖火器给咱们,不只是为了赚钱,很可能还有其他的目的。”
闻听此言,**的神色也是一收,变得凝重起来,寻声问道:“总指挥,这是怎么讲?难道其中有什么阴谋不成?”
然而,王聪儿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略微一沉吟,思索了片刻,这才说道:“我也说不好,不过,事前之时,咱们已经和张保仔接触了好几次,一直都是态度暧昧,没有明确的答复,现在突然答应,没有丝毫的征兆,总是给人以怪怪的感觉。”
虽然也有同感,**还是说道:“总指挥,这里面应该没有什么阴谋吧。不管怎么说,咱们与张保仔相距甚远,一个在东南,一个在西南,一个在陆地,一个在海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能谋算咱们什么呢?这样于理不通啊。”
尽管怪怪的感觉犹在,但不得不说,**的这一番话语非常有道理,天南地北的两个势力,能有什么利益纠葛呢?心想如此,王聪儿于是说道:“希望如此吧,希望张保仔只是了为了财,并没有其他用意。”(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飞鹰行动
说完之后,王聪儿看向窗外,柳眉中散发着一丝淡淡的忧虑,内心有股躁动之意,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见此情形,**侍手而立,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熟悉而不能再熟悉的女人,一旦处于这种状态,就是在想事情,陷入深思之中。
片刻之后,王聪儿依旧是愁眉不展,沉吟说道:“嗯...张军师,你安排一下,派一些精明能干的兄弟出去,前往两湖之地,还有广东,看看这些地方的情况,查探一下消息,如有所获,立即传回来。”
多年的夫妻之情,即便是分开了两三年,两人还是有一种默契,王聪儿刚一说完,**立即会意,出口说道:“好的,总指挥,我这就派人出去,查探一下周围几省的情况,属下最近也听到一些风声,湖南、湖北、江西和陕西时局有变,突然冒出了几个起义军,势头还不小。”
王聪儿点点头,就是欣赏**这一点,每一个命令,对方都能够迅速理解,并且贯彻执行,有时还能提出非常具有前瞻性的建议,这也是两人相处不错的原因。
**离去了,行色匆匆,王聪儿却是忧虑不已,抽身站起,缓缓而行,来到窗户的边缘,望向东南方向,喃喃道:“希望是我想多了......”
山西平阳府运城,古称河东,关公故里,素有“五千年文明看运城”的说法,女娲补天、黄帝战蚩尤、舜耕山、禹凿龙门、螺祖养蚕、后稷稼穑等传说都是发生于此。
农十二月二十,距离过年还有十天的时间,然而,运城里却少了几分新年的热闹景象,有些冷清,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此刻,行走在街上的路人步履匆匆,有些慌乱,急色之间,谈话的语速有些快:“快走,快走,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运城里真是够乱的,先后有好几个将军死了。”
“哎,这还不算呢,死的不仅有城防和驻军的将领,还有一些官员,听说了没,平阳知府都被人刺杀了,到现在还没有抓到刺客,平阳城里比咱们这里还乱,如今的时局,这个年还怎么过啊?”
“还想着过年呢?能够活着就不错了,你看看咱们那位县太爷,害怕的要死,几乎是将全县的捕快和衙役都调了过去,守卫衙门,昼夜三班倒,临近年关,那些捕快衙役连年假都没有。”
......
不仅是运城县,乃至整个平阳府,都是人心惶惶,散乱的城防军和纪律松弛的驻军,更是加剧了百姓的害怕心理。
当运城这幅景象之时,殊不知,危险正在悄然来临,不期而至,而且这一切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运城的西南方向,白雪皑皑之中,一支队伍潜踪而行,全都是一身的白衣,和地上的如若一体,唯有深深浅浅的脚印见证这些人的行踪,缓缓逼近运城。
即便是四周无人,到处都是树木丛林,这些人依旧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蹑手蹑脚,举手投足之间,神情专注,张望着四周,双手紧握着钢枪,不敢有丝毫松懈。
不仅如此,这些人的大后方,距离大概五里之外,旌旗招展,战马嘶鸣,正在以龟速的速度前行,看其番号,正是崆峒军的一支王牌部队,二十一师,绰号为飞鹰,以快速打击能力着称。
运城的北门,一个把守城门的兵士正在哈着热气,跺着脚,缩着身子,牢骚不断。
“娘的,都快过年,还不放假,真是当大老爷的不知当差的苦,这是将人胜出的使~!”
“啊欠,真他妈冷,看城门真不是人干的活儿,一点油水都没有,额...好冷啊....”一个兵卒浑身哆嗦着说道。
“再熬一会儿吧,换班的兄弟们马上就来了,换下来之后,哥几个,一会儿喝酒去,暖暖身子,怎么样?”
......
就在这时,突然之间,一个兵卒直愣愣的站在那里,望着西南方向,仿若不相信一般地揉了揉眼睛,指着远处,颤声道:“哥几个,你们看看,那片雪地里是不是有人?”
时逢中午,太阳微微西斜,闻听此言,顿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顺着那名兵卒手指的方向,众人举目望去,神情有些慌乱,一时之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妈了个巴子的,你小子眼花了吧,那地方毛都没有,哪有什么人?”一个看似兵卒头头的啐骂道,再次跺着脚,哈着热气,希望身子暖一些。
一语落罢,所有人都恢复了心神,再无人看向西南方向,取笑道:“呵呵,兄弟,虽然最近城里比较乱,死了不少的官员和将军,但也挨不着咱们啊,别一惊一乍的,是不是饿傻了!”
“嘿嘿,就算有人又怎么了?大不了放下武器,投降,娘的,都说当兵当兵,当兵吃粮,这都两个月了,伙食差还不说,一文钱都没见过,即便是没有贼人来袭,若是过年之前还不发响粮,大爷就不干了。”
“别乱说,如果让把总听了去,你我的脑袋都不保,小心一点!”那个兵卒头头提醒道,并未责怪,可见他也是一肚子的怨气。
顿时,那名兵卒一缩脖子,面露讨好之色,刚一说什么。“嗖”的一声,一支冰冷的漆黑钢箭瞬间而来,裹挟着刺骨的风声,没入他的咽喉之中。
“咳咳...”
虚弱的轻咳着,面色越来越苍白,渐渐失去光泽,露出不甘之色,难以相信的捂着喉咙之处,鲜血冒着蒸腾的热气,汩汩流出指关节,向地下淌去。
这一切的变故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来得太过突然,惊骇到众人,一时楞在那里。
噗通!
那名兵卒倒地的闷声,惊醒了在场的所有清廷兵卒,立即反应过来,随即惊恐万分的向城门里面跑去,就要惊唿之时,还没来得及示警,一波箭矢来袭,犹如一窝密密麻麻的蜜蜂,射向所有的守门兵卒。
嗖嗖....
啊啊啊!
钢箭射破虚空的声音与此起彼伏的痛苦声交织在一起,一时之间,血液染红了城门之处,与此同时,西南几百米的地方,二十一师的前锋伪装部队狂奔起来,疯狂涌向运城北城门。
这一刻,负责前哨拿下北城门的飞鹰一连,不时有人停止奔跑,或单膝着地,或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里,快速射出手中的弓弩箭矢,动作是那么的干净而利索,一气呵成,配合的更是默契无比。
即便是十几米的积雪,行走在泥土之中,这些人的速度丝毫不减,几百米的距离,仅仅是一分钟左右,就来到了城门之处,没有任何停留,立即向城门的各个要害之处而去,眨眼之间,就牢牢地控制了运城的北城门。
就在这时,一名飞鹰军兵士停在了城门的不远处,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瞬间取出了两样东西,一个火木,一个是拇指粗细的东西,有十多公分长。
拇指粗细的东西随即被点燃,随即指向天空,咻的一声,一个明亮的烟火直冲云霄,紧接着,砰地一声炸响,响彻周遭,不断回荡,久久不绝。
几十分钟过后,轰隆隆的声音传来,那是万马奔腾的声音,越来越越紧,声音越来越响亮,正在飞鹰军的大部队。
这样的事情不断在发生,不仅是运城,还有山西的宝德州、太原府、汾州府、章德府......(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李庆远
黄河以北,山东武定府,再往北走几十里,就是直隶境内,此刻,武定城内,早已换了一副景象,一队队麒麟军的兵士正在巡逻,游走在大街小巷之中,维持着城里的治安,四个大门紧闭,城门楼上更是架设着一挺挺机关枪,枪口有对向城外,有对向城内,一个个兵士严阵以待。
即便是战斗已经过了几日,城里的那些清廷兵卒尸体被清理干净,依旧可以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儿以及硝烟的味道,尤其是过往的行人形色匆匆,有些慌张,更加显得城里的百姓是那么不安,恐惧的气息弥漫在他们身体的周遭,烙印在精神里。
知府衙门,大厅之中,四个角落分别放着四个火盆,烤炙着屋里,使得大厅里暖意洋洋,毫无冬天的冰冷之感。
杨麟端坐于上,诸多将领坐于下方,分为左右两侧,一股战意充斥在大厅里,众人都很兴奋,这时,晁晟出言说道:“元帅,你何必还出来呢?先不说冰天雪地,马上就要过年了,你何不陪老夫人过个新年啊?”
杨麟微微一笑,淡然说道:“不必,以后时间多得是,更不乏相聚的机会,相比于在金华府过新年,我更想和老夫人在紫禁城里过正月十五,俯瞰整个京城。”
“呵呵,不说这些了,各位将军,目前为止,霍雄那边已经行动起来,相继攻克了山西的平阳府、汾州府、隰州、太原府,正在向山西东部进发,如果没有什么突发情况,或者恶劣的天气发生,不日就会兵临直隶西境。”
“嘿嘿,元帅,话不能那样说,咱们也不赖啊,仅仅是几天的时间,就已经收复了山东在黄河以北的全部地区,整个山东的州府尽数都掌握在咱们的手里,如果元帅你愿意的话,只需要一个命令,咱们的部队就能开进直隶,攻打广平府、顺德府、赵州和深州,直逼保定府、河间府,正月十五之前,一定可以拿下紫禁城。”一名将领兴冲冲地说道。
“对,元帅,只要你一声令下,正月十五之前,就能拿下紫禁城,活捉干隆和嘉庆二帝,彻底推翻鞑子的统治!”其他将领纷纷附和道。
然而,杨麟并未肯定,也未否决,而是朗声说道:“这些日子以来,如果不是雷霆的战船支持,运输各个部队渡过黄河,无论是崆峒军,还是麒麟军,都无法取得如今的成就。现在这个时候,雷霆的战船编队应该还没有抵达天津府。”
虽未说完,但众人已经理解其意,这才反应过来,如今的军事态势,崆峒军和麒麟军从西、南两个方向进攻直隶,完全有很大的把握拿下直隶,然而,如果有雷霆的参与,从东部海域进犯天津府,胜券将会更大,更有把握。
三面攻击,就能将清廷在直隶的驻军分散开来,一一击破,凭着武器和军人数量的优势,完全能够将拱卫京城的清军消灭。
这一刻,没有人再劝进,心中了然,微微点头,看到众人的反应,面露满意之色,紧接着开口说道:“为了形成三面泰山压顶之势,崆峒军也会止步在山西与直隶的交界之处,与咱们一起等待,雷霆战船编队进入天津府东部沿海海域。”
“那...元帅,咱们就这样干等着?什么也不做吗?”即便是心中明白,但还是有人忍不住如此问道。
“呵呵,当然不是,怎么可能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干等着?”杨麟微微一笑,反问过后,紧接着又说道:“虽然大军不能开进直隶,需要与其他两路大军齐头并进,相互配合,进行协同作战,但是,咱们还有特种部队,可以让他们打前哨战,进行化身伪装,偷偷摸进直隶,摸清直隶各个州府的情况,以及位于京城四周清军驻军部署情况。”
如此话语,牵扯着众人的情绪转折,随着杨麟的讲述而跌宕起伏,最后化为淡淡的遗憾之色,都看向一个人,正是统帅特种部队的魁首,赵虎。
这时,杨麟也在看着赵虎,而这个当事人很是淡然,仿佛没有听明白杨麟的意思,神色古波无澜。
如此表现,杨麟反而更加满意,这才是一个特种兵头头应有的表现,处之泰然,不喜不悲,沉着而冷静。
“赵虎,想必你也听明白了我的意思,想要让你带着你的特种部队深入敌人腹部,搜集各种情报信息,尽可能的破坏清廷的军事设施,比如摧毁对方的粮库,对一些重要官员和将领进行斩首行动。”
即便是早就心知,但听到元帅亲自讲出,众人难免还是心生艳羡之意,眸子中精光荡漾,神采连连,眼馋般的看着赵虎,这个统御着从崆峒军和麒麟军挑选出的精锐中的精锐组成的部队。
这支特种部队不过千人,却是战力非常,配备的武器都是最好的,远远高于其他士兵。
在大规模的战役之中,或许大厅里的将领还有一些自豪之感,但论当兵作战能力,破坏与冲锋能力,这支特种部队绝对是一柄尖兵利刃,刺杀,突袭,穿越敌人防线,斩首,无所不能。
“是,元帅,会议结束之后,我就去安排,组织兵力,前往直隶,分兵潜入各个州府,尽可能的对敌人实施破坏。”赵虎说的很平淡,既无兴奋的情绪溢出,也没有任何的铿锵保证。
频频点头,杨麟却是心中暗道:“这个赵虎,自从组建特种部队以来,性子越来越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出家了呢。”
暗叹这般,随即恢复了心神,朗声说道:“行,你看着办,为了方便你们的行动,会议之后,去找瞿坤一下,让他调拨一些辫子,有了那些假辫子,你们的行动才能更加的顺利,不会引人注意。”
“嗯,好的,元帅,我也正有此意,如果没有辫子的话,各个特种小队的成员很容易暴露,根本无法潜入各个城镇县城,刺杀任务更是无从谈起。”赵虎依旧是一副平淡之色。
“行,既然你早就有了想法,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说完这些,紧接着,杨麟环视左右,又说道:“各位将军,这几天里,你们也不能闲着,一定要约束好各自的士兵,特别是那些收编而来的兵卒,很容易出事情,骚扰平民百姓,祸害乡里。”
“在此,我声明一点,丑话说到头里,凡是有人举报,一旦有兵士骚扰百姓,一经查实,严惩不贷,牵涉到命案的,定斩不饶,谁求情也没用!”
杨麟说的极其凝重,透着丝丝寒意,令众人心中一颤,浑身一个激灵,同时暗暗决定,看来元帅三番五次的强调纪律,绝不是随口一说,而是非常的看重,思及于此,诸将领立即异口同声道:“是,元帅!”
就在这时,大厅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三个人走进大厅里,当先的正是瞿坤。
见此情形,看到另外两个陌生的面孔,杨麟微微皱眉,有些不悦,这么重要的军事会议,突然闯入三个人,即便是有着瞿坤这个心腹之人领头,依旧有一些不高兴,但还是问道:“阿坤,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这两位是...?”
看到杨麟面色有些阴沉,瞿坤心里就是一惊,暗道不好,听到杨麟的问话,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堂主,这位是李庆远,已经一百二十三岁,深谙医理,对中医中药有着非常高超的造诣,祖籍云南,是霍雄霍军长寻访的高人。”
一语落罢,震惊四座,一百二十三岁,古今含有,尤其是看着这位鹤发童颜的老人,更是觉得不凡,让人敬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