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精明的韩师爷
知府衙门,走廊院落之间,每个过道之上,到处都是持枪的士兵,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严密控制着衙门人员的走动。后院之中,知府洪安通、钟捕头和韩师爷被困在大厅里,表现不一,或是端坐于上,一脸颓废之色,失去了大官所具有的神采,或是站于一旁,保持着衙役之态,而韩师爷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安的来回走着,嘴里不断神神叨叨着。
“完了,完了,这回真是完了,被关在这里,这些反贼一定不会放过咱们的。我可是听说了,中原地区的一些乱贼,专和朝廷作对,只要一打下城池,别的不做,势必杀死官员,抢劫府库,没曾想到,今天会落到我韩某人头上。”
“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如果听到那些消息之时,就赶紧趁早逃离金华府,哪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性命堪忧,随时面临掉脑袋的可能!”
韩师爷的碎碎念念,使得洪安通不胜其烦,表现的愈发焦躁,此时的钟捕头也有些受不了韩师爷的嘟囔,出言说道:“韩师爷,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吗?现在只能听天由命,看看这些反贼究竟想要怎么样,如何对待咱们?”
连连发问劝解,并未起到起到多大的效果,不知道刺激到了韩师爷的那根神经,反而使得做出一系列的神神秘秘举动。
这时,突然之间,只见韩师爷快走几步,站在大厅的门前,鬼鬼祟祟的打量四周,看了一下门外的兵士,随即又返了回来,向钟捕头而去,站在钟捕头的身侧,背对着洪安通。
韩师爷转头偷瞄了一眼洪安通,随即才靠近钟捕头,声若蚊嘶,唯有二人才能听到:“哎,钟捕头,你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使得咱们两个能够全身而退,从这个鬼地方安全地抽身退出?”
说完这些,韩师爷满含深意的向洪安通的方向努了努嘴,那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弃帅保卒。
钟捕头并未同流合污,也未心中暗喜,而是非常鄙夷,不屑与韩师爷为伍,尽管他的心里也不是很认可洪安通的官品。
“韩师爷,不要想着投机取巧了,现在的金华府都掌握在叛贼手里,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济于事,各个府库都被人家控制,能需要咱们什么?”随便丢下一句,钟捕头就转过头去,不再理会想要出卖洪安通的韩师爷。
不禁悻悻然,韩师爷很识趣的走开,不再与钟捕头搭话,他也看出了钟捕头对自己的不屑。
这时,放佛没有擦觉到韩师爷的小动作,又或者根本就不在乎,洪安通反而冷静了许多,看向钟捕头,突然说道:“钟捕头,你觉得这些反贼是何用意?既不杀咱们,也不将咱们关入大牢之中,只是软禁在这里,不像其他地方,只要抓到朝廷官员,不是立即杀了,就是当街开批斗大会,凌辱一番,然后再杀了。”
虽然对这位知府大人没有感觉,并不感冒,但看到其垂头丧气的样子,钟捕头还是心生恻隐之意,回答道:“大人,目前为止,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些反贼并没有杀咱们的意思。否则,根本就没必要将咱们软禁于此,相对来说,还算是优待。”
“而且,这些人攻城之时,拿下金华城之后,除了对西大营的八旗兵一阵猛攻之外之外,任意屠杀,并未作出过多的杀伐手段,仅仅是将各个官府衙门严密控制起来。所以,属下觉得,此次不同于往昔,这些人应该在某些地方用得到咱们,不是没有放过咱们一马的可能。”
此言一出,洪安通顿时一喜,就连刚刚灿灿走开的韩师爷也来了精神,立即惊疑道:“钟捕头,你说的是真的?!”
然而,就在这时,不等钟捕头答话,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呵呵,钟捕头说对了一半,我的确没有杀了你们的打算,确实用得到你们之中的某个人,却不是全部。”
这一刻,三人同时一惊,目光聚集,同时向门口望去,只见一个熟悉之人出现在三人的视线里,洪安通和韩师爷都是一喜,钟捕头要平静的多,神情没有多少变化。
来人正是杨麟,信步走进大厅,尽是洒脱之意,悠悠然。
“哎,杨兄弟,你怎么回来了?当初之时,跟军朝廷的任命行文,你不是要在广州府做官三年吗?”洪安通已经站了起来,迎了上去,言语之中有些巴结,就连韩师爷都紧跟着,杵在那里,想要说些什么。
“洪知府别来无恙,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我的这些兵没有难为你们吧?”杨麟一语带过,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看不出是什么态度。
洪安通也很聪明,没有继续攀交情,而是低声下气的请求道:“杨兄弟,现在城里差不多已经安静了下来,能不能帮我和你们负责人说一下,让洪某与家人团聚?如此大乱之后,洪某实在不放心他们。”
出乎三人的意外,杨麟的姿态不仅没有气势凌人,还径直答应了洪安通的请求:“行,我答应你,就凭你洪知府对我们锦绣山庄和杨府的照应,就不会难为你,现在就可以让你与家人团聚。”
闻听此言,洪安通就是一喜,就要答谢之时,杨麟的转折之语响起:“但是,你们暂时不可以离开衙门,三日之后,金华府的大小适宜都尘埃落定,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就会放你和你的家人离开衙门。”
“谢谢,杨兄弟!”虽然情绪跌宕,暂时没有自由,但自己和全家人的性命得到保全,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立即答谢道。
自始至终,见到生命没有什么威胁,韩师爷大着胆子偷瞄杨麟,暗暗打量,一双透着精明的眼珠在乱转,以往的那种心机、投机取巧伎俩再次蠢蠢欲动,心中不老实起来。
然而,不等三人暗自庆幸,杨麟的声音再次响起,使得他们神情一滞,有些僵硬起来,隐隐有为难之色:“三位,我杨麟打开天窗说亮话,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放了你们是有一个条件的,那就是必须剪去辫子,连同你们家里的男性,全部要剪去辫子。”
“我可不想在自己的地盘之上,还有效忠满洲鞑子之人。”最后,杨麟似自语,又像解释的补充了一句。
说话之时,一名兵士已经拿上了一把剪刀,放在桌子之上。
不等洪安通与钟捕头说话,做出任何反应,韩师爷已经窜了出来,迅速向剪刀而去,众目睽睽之下,拿起剪刀,咔嚓一声,很是果断的剪去自己的辫子,又将剪刀放下,嫌弃般的将辫子扔在一旁,同时谄媚道:“杨公子,小的也是汉人,如果不是形势所迫,也不会留这么一个猪尾巴,如今公子号召,不才自当第一个响应,一起反清,回复我汉人河山,驱除满洲鞑子,一雪咱们汉人往日之仇!”
韩师爷的振振有词,转眼之间,已经将自己拔到与杨麟同属一个阵营的高度,不禁使得一旁的洪安通与钟捕头暗暗咋舌,唏嘘不已,两人都看出来了,韩师爷这是先声夺人,想要率先在杨麟心里博一个好印象,以便谋个好差事。
无论是洪安通,还是钟捕头,同为汉人,虽然不齿于韩师爷的逢迎之态,但都认可他所说的,而且,也能理解杨麟所提出的条件。
尽管知道韩师爷的用心,多是投机取巧之意,没有多少是真的反应,但看到他的率先剪去辫子,还是不得不夸奖道:“呵呵,多谢韩师爷对我军的支持,你尽管放心,稍等一下,我就会放你回去,派人与你同行,免得在路上遭遇误会,遭到什么危险,保证你与家人团聚,天黑之前,一定到家,省的得家里人担心你的安全。”
刚一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杨麟提醒道:“不过,韩师爷,这两天还是少出家门,城里比较乱,我军还要抓一些满清的潜伏人员,等到金华城完全安稳之后,自可在街上自由行走。”
“是是,谢谢杨公子的提醒,小的明白,感激不尽!”韩师爷一脸的讨好之意,唯唯诺诺,连连点头哈腰。
这时,洪安通与钟捕头相继动了起来,向放着剪刀的桌子走去,分别手起刀落,剪去各自的辫子,见此情形,韩师爷不禁暗暗得意,自鸣不已。
洪安通离开了大厅,前往了老婆蛤自己住的房间,韩师爷也在一名兵士的带领下,离开了衙门,返回自己的家中,钟捕头却被杨麟留下了。
大厅之中,唯有两人,非常的安静,杨麟在细细打量着钟捕头,兴致勃勃,满含深意。渐渐地,似乎忍受不了耐心的煎熬,又或者担心自己的家人,钟捕头率先开口:“杨公子,不知道您留下小的所为何事?”
然而,杨麟并未回答钟捕头的疑惑,而是朗声说道:“钟捕头,我生活在金华城的这些年里,可是没少听过你的事迹,善于查案破案,一身的本事不仅为城里的百姓津津乐道,就连临近的州府也在传颂,好名传遍江浙一带。”
面对杨麟的盛扬,钟捕头并未满心欢喜,只是牵强的笑了笑,回应道:“公子谬赞了,那些只是一些传言,有些夸大,不足为信。”
钟捕头的眉宇之间,散发着急切之意,焦虑之情,有些迫切的想要离开衙门,返回家中。
察人以明,洞人以色,杨麟看出了钟捕头为何焦虑不安?为何隐隐的急不可耐?担心家人,不让家人担忧自己,乃是人之常情,杨麟就没有在兜圈子,说出了为何单单留下钟捕头之意。
“钟捕头,实话跟你说了吧,之所以将你留下来,就是想要你为新政权效命,还是担当查案破案之职,还百姓一个清白,为他们沉冤昭雪。”
一语落罢,躁动不安的钟捕头呆住了,没想到杨麟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禁心中有些意动,表现的又有些犹豫不决。
见此情形,杨麟语气加重了几分,强调的说道:“钟捕头,可以肯定的跟你说,只要你答应,无论查任何案子,都不会有人阻挡你,完全能够放手的查案办案,只要最终证据证人确着,相应的衙门一定会秉公办理。”
“在这里,我可以向你许诺,只要你的查证属实,衙门有任何处理不公,你尽可以找我,我一定会秉持公道,处理相关官员。钟捕头,难道你不想重翻往日的那些大案要案?难道你不想为那些受冤之人伸冤昭雪?”说话之间,为了增加说服力,杨麟又加了一剂猛药。
这一刻,不出杨麟的意料,钟捕头没有再任何的迟疑,沉声说道:“公子,我答应你~!”(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狡黠
半个月以后,嘉庆三年,农历八月十八,仅仅是半个多月的时间,霍雄带领五万崆峒军,从江西广信府出发,一路向北攻城掠地,相继拿下徽州府,安徽长江以南的全部地区,杨麟率领崆峒军与麒麟军的混合大军自福建邵武府起兵,晁晟的八万麒麟军从福宁府发难,两者相互配合,一举拿下整个浙江省,更是合兵于杭州府,继续挥师北进。
最后,三路大军顺势而发,裹挟排山倒海之势,攻克江苏以南之地,会师于南京,四十万大军驻扎长江以南沿岸,随时准备渡江。自此,长江以南的东南之地,尽数落入杨麟手中,又源源不断的补充杨麟的兵力和各种物质。
大乱之后,必是大治,刑以重典,使得杨麟占领的地区很是稳定,民心所向,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人削去辫子,以示拥戴。
三大主力占领南京之后,仅仅是长江以南的安徽与江苏部分地区,杨麟手下的总兵力就达到将近四十万,骑兵更是拥有十万之众,威武之师雄踞长江南岸,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发起渡江战役,继续北进,攻克中原之地,华夏的这个大粮仓。
金陵秦淮河河畔,一个楼阁周围尽是兵士,手持钢枪,进行警戒着,每每有行人走来,见此情形,都是远远走开,绕道而行。站于楼阁的三层之处,可以将秦淮河上的美景尽收眼底,更是使人觉得秋高气爽,好不惬意。
此时,三军的统帅杨麟、霍雄与晁晟,三人尽在这个楼阁之中,坐于三层之处,看着秦淮河上的美景,缓缓行驶的舫船,两岸迎风招展的垂柳,更有吆喝喊生意的风尘女子,莺莺燕燕,花花绿绿,好不耀眼。
出身于行伍,征伐的正是激烈,酣畅淋漓,战事的突然息宁,使得晁晟与霍雄两人有些浮躁,毫不在意眼前的美景,两人不时对视一眼,眨着眼睛,都希望对方先开口。
然而,平时果断爽朗的两人,此时却有些扭扭捏捏,只是使劲地使着眼神,鼓动对方发言。
就在这时,霍雄那黝黑的面庞微微一抖动,现出一丝狡黠之意,双眼中亮光晶莹,无声地咧嘴一笑,不怀好意地说道:“那个,晁军长,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看到霍雄那坏坏的微笑,说出的话与之前商量的不同,迥然而异,晁晟的心中就没来由的一突,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却又说不清,言不明,没有多想,立即回应道:“喔,不知霍军长有什么事情要与我商量?”
作为率先发问的始作俑者,霍雄反而相顾左右而言他,再次问道:“晁军长,你觉得,我的崆峒军怎么样?”
一时之间,晁晟有些摸不着头脑,弄不明白霍雄打的什么注意,还是顺着思路,回答道:“恩...相比于麒麟军,崆峒军的总体实力当然强很多,不管怎么说,这些崆峒军都经历了你的系统性军事训练,更是进行着协同性配合。”
“而麒麟军,都是在麒麟帮原来的基础之上改变而来,其中多是收编的清廷绿营之兵和那些团练以及山村粗野之人,缺乏严格的军事训练性,就连一些军事要领也还没有掌握,纪律性更是不行,经常出现扰民现象。”
晁晟说的很是中肯,又有些自责,霍雄却是眼前一亮,那种狡黠之意愈发浓郁,思路的跳跃性非常强,突然说道:“晁军长,崆峒军交给你来指挥,而我负责统领麒麟军,怎么样?你愿不愿意交换?”
晁晟下意识的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连忙说道:“那个,这件事情关系重大,两军的最高指挥官互换将领,这要问问元帅的意见,是否答应?”
然而,不等众人反应,霍雄赶紧又说道:“先不要问元帅,你先说说,你愿不愿意?”似乎有些心虚,霍雄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杨麟。
作为总指挥,纵览全局,杨麟当然明白霍雄打的什么注意,并没有准备戳破霍雄的打算,只是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满含深意。
见到元帅没有阻止自己,也没有说什么,霍雄的胆子更大了,直直的看着晁晟,再次问道:“晁军长,你到底愿不愿意?至于元帅那里的工作,你尽管放心,由我来做~!”
说完最后一句话,霍雄还信誓旦旦的拍了拍胸膛,使得言语更加有魅惑力。
身为总教官,带出过那么多兵,如今更是麒麟军的军长,晁晟绝非易于之辈,事出反常必有妖,深知这个道理,于是并未立即答应,而是沉吟道:“算了,崆峒军虽然诱人,战力非常,但我还是老实一些比较好,我的麒麟军就比较好,挺适合我。”
这一刻,杨麟暗暗在为晁晟竖大拇哥,甚为赞赏,晁晟不愧是老谋深算之人,虽然还不明白霍雄的用意,邪恶用心,但并未贪功冒进,依旧是小心行事。
一计不成,霍雄也就没有继续再纠缠,而是转头看向杨麟,朗声问道:“元帅,十天之前,咱们就攻克了南京,三天之前就能渡江,挥师北进,你怎么到现在还不让大军渡江啊?”
此言一出,不管是晁晟,还是站于周围的各个参谋,立即都来了精神,眼中精光四射,等待杨麟的话语。
杨麟的心情很不错,从秦淮河上收回目光,环视左右,略微一思忖,徐徐说道:“霍雄,我问你,现在这个时候,是什么季节?”
“夏季啊,元帅,那又怎么样?和咱们的渡江行动有什么关系吗?”霍雄没有多想,随即回答道。
“嘿嘿,你说的不错,的确是夏季,但也是收割小麦的季节,不日就该播种玉米等粮食作物。”杨麟点了点,就没有继续说话。
这时,站于一旁的麒麟军一师师长露出恍然之色,脱口说道:“元帅,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是不是这样的?如果咱们现在就率军渡江,进行北伐,收复中原之地,虽然能够拿下黄河以南的各个省份,却会影响下半年的农事,直接关系到我军未来的军事补给,如有不慎,甚至关系到国计民生,酿成来年的大面积灾害,致使出现大规模灾民。”
杨麟笑了笑,轻声说道:“讲得不错,继续说,别停~”
得到了最高统帅的认可,郭三愈发自信起来,声音更加铿锵有力,朗朗说道:“一旦大军渡过长江,整个中原大地势必烽火遍地,战乱丛生,致使农民无法劳作,荒芜了土地。如果再出现什么天灾,即便咱们拿下中原之地,赶走满洲鞑子,也会弄出一个烂摊子,满目疮痍,到处都是荒无人烟,难民四窜,不利于元帅的统治与治理。”
这一刻,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明白杨麟推迟渡江的用意,不是不打,而是选择最佳时机,只要农民播种完毕,大军再以雷霆之势渡过长江,战火席卷中原之地,如此一来,就大大降低了军事行动对农事所带来的影响。
见到众人频频点头,都知道自己的用意,杨麟神色一收,语气一变,转而郑重的说道:“好了,聊了这么久,现在该说即将到来的行动,如何分配渡江任务?谁和我一起渡过长江,发起中原之战?”(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安排
无论是麒麟军,还是崆峒军,一听到此言,所有的将领都是精神为之一振,一副聚精会神之色,不禁挺了挺脊背,坐得愈发笔直,虽未言语,但这一切的神情举止却表明了一切,渴望战斗,等待杨麟的安排,对任务的分配。
举止之间,大小将领都有一种拘束之感。然而,杨麟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营造一种紧张气氛,使得所有将领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短暂的寂静无语,使得这种效果达到顶峰,杨麟的声音适时响起。
“渡江之战,势在必行,不日就会发生,作为我军的两大战力,麒麟军和崆峒军不可能同时行动,不会一起渡江,一起北伐,如此一来,肯定要要留下一支军队,作为保护东南之地的军力,同时肩负着收复湖南,遏制西南之地的清军,以便中原之战的行动,巩固大局。”
说到这里,杨麟的话语不禁停滞了一下,环视四周,目露晶莹之光,尤其是在霍雄的身上,深深看了一眼,意味深长,这才继续说道:“究竟哪支军队留下,哪支随我北上,肯定要从全盘考量,从大局从发,所以,我决定,麒麟军随我北上,崆峒军留下,负责大后方的稳定,以及挟制西南的清军和白莲教之众。”
一语落罢,众将领之中,顿时有高兴的,也有失落的,情绪表现不一,却没有人争执什么?对于众人来说,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渡过长江,那意味着什么?那将是连场的持续大战,可以尽情地厮杀,进行无休止的攻城掠地。
哪个真正的军人不渴望这种感觉?哪个军人不想自己英雄有用武之地?
这一瞬间,作为获胜者的晁晟,不是示威性的炫耀,而是完全下意识的举动,看向崆峒军的主帅霍雄,见其很是平静,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一般,略微一思索,心中刹那了然,明白了之前的种种,为何霍雄非要和自己交换统领部队?
恍然的同时,晁晟又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答应霍雄,这个看似彪悍,实则奸诈的汉子。
不等晁晟多想,似乎为了安抚崆峒军的情绪,仿若解释般的说道:“之所以让崆峒军的主力留下,肯定有我的考量,原因很简单。”
“你们应该知道,崆峒军所占领的江西省,不仅有着霍雄的多年经营,根基雄厚,甚为牢固,还是位于东南之地的最西侧,崆峒山根据地更是紧邻广州府,这个海盗频发的地方,一旦东南之地有个风吹草动,当地驻军无法应付,崆峒军就可以迅速做出反应,支援相应的地区,稳固占领区。”
“而且,江西紧邻着湖南,无论是出兵,还是后勤补给,没有比崆峒军更为合适的部队。如果派麒麟军前往,收复湖南,不仅劳军以远,还有各种诸多不便,远远比不上崆峒军的优势。”
杨麟鞭辟入里的解释,说服了所有人,更使得崆峒军众将领的最后一丝牢骚消失不见,毕竟这些人都是军人,不管理不理解,都要服从军令,严格执行。
耸了耸肩,笑了笑,杨麟再次朗声说道:“霍雄,让你留守长江以南,派麒麟军跟我渡江,可是,我得和你说一下,你带来的这五万崆峒军要留下来,跟我一起北进,江西余下的六七万崆峒军足够你攻打湖南了。”
“而且,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渡过长江之后,来自于各方的参军之人,你完全可以收入麾下,再进行一场急训,又是一支生力军,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应该够你训练新兵蛋子了。”
杨麟说的轻松,满脸笑意,在场的几名崆峒军将领之中,立即有几人眉开眼笑起来,因为到来的五万崆峒军就是归他们所属,能够跟着大队伍渡江,进行北伐,怎能不高兴?
就在这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原本就有些郁闷的霍雄更加郁闷了,连忙说道:“元帅,听你这意思,不仅要留下这五万大军,我还要在两个月之内,不可以有军事行动,不可以攻取湖南?”
霍雄之言,使得周围人一阵错愕,不解霍军长为何会如此一问?
杨麟却很明白,霍雄的问话所指的是什么?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也就解释道:“霍雄,你说的不错,如果没有什么突发情况,两个月之内,你不可以攻取湖南,也是接下来要和你说的。既然你问起了,就告诉你原因,究竟为什么?”
霍雄点点头,心中很不理解,按捺着那股浓浓的疑惑之意,等待着缘由。
“霍雄,之所以不让你轻举妄动,不可在两个月之内攻取湖南,并不是非要让你训练一支生力军来,我相信,就凭崆峒军的余下六七万人,你也能拿下湖南,更可以挥师南下,携胜利之姿,一举攻克云南、广西和贵州。”
“那...元帅,既然如此,你为何非要我推迟两个月呢?”霍雄心中也是这样想的,晁晟可以带兵北上,他也能挥师南下,一样有仗打,这也是他表现平静的原因。
这一刻,霍雄的疑问,也是众人的不解,同样等待杨麟的解答。
“霍雄,就像我刚刚所说的,这次的行动是从全盘考虑的,如果你和我们同时行动,这边渡江攻打中原之地,你那边就挥师南下,攻取湖南、江西、贵州和云南。而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这边刚攻下江苏、安徽和河南,由于时间差的原因,你应该早就拿下了四个省份。”
“如此一来,这么大的声势,势必引起四川清军的恐慌,从而向西面西藏、西北青海和北面陕西、甘肃逃窜,不利于咱们将四川的清军精锐一举消灭。”
对于杨麟的分析,霍雄频频点头,没有任何可反驳之处,非常认同,看着众人反应的杨麟,见此情形,继续分析起来。
“如果你能推迟一两个月,等我们这边攻到河南之地,拿下湖北之时,你再行动,一举攻克湖广云贵四地,到那个时候,我们这边也应该拿下了陕西和甘肃,这样就形成了合围之势,四川的清军就别想逃出,只能覆灭!”
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人都理解了,明白了,也就没有了置问之声,私语之言。
这时,杨麟转头看向晁晟,缓缓说道:“晁晟,虽然咱们这次是率先发起行动,但要细致的多,尤为注重策略,讲究的是方法谋略。”
晁晟学老实了,知道元帅这样说,肯定有他的原因,也就乖乖地等待杨麟接下来的命令和嘱咐,没有任何的询问之语。
“这次的渡江没有什么新奇,只要雷霆的战船配合好了就行,将四十万步骑兵运到对岸,因此,渡江的关键之处是在登陆上岸。”
“中原之地,顾名思义,到处是平原,一马平川,所以咱们的进攻重点是骑兵,以雷霆之势,闪电般的夺取一些城池,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所以,登陆军队的安排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无论是事不关己的霍雄,还是紧关己要的晁晟等人,都听得很入神,津津有味,本能的频频微微点头,露出赞同之色,而杨麟的声音还在继续,是那么的滔滔不绝。
“所以,此次的渡江登陆作战,我是这样的安排的,由于长江以北的岸边,有很多是荒芜之地,如此一来,就让雷霆的一些战船先靠近这些地方,使用小船将步兵偷偷运上岸,然后再让步兵向各个码头集结,攻打下来,为大型战船的靠岸做准备。”
“只要拿下长江以北的各个码头,雷霆的大型战船一能够靠岸,咱们的骑兵就能连人带马的同时登陆,那样的话,即便是码头的炮火声引起附近的城镇警觉,但是,就凭登陆上岸骑兵的速度,在敌人还没有做出准备之时,完全来得及攻下城池。”
杨麟说完之时,将要参加北伐的诸多将领,一脸的兴奋之色,尤其是那些骑兵将领,此次北伐,他们可是主角,占着很大的地位。
杨麟非常满意众人的反应,有些陶醉于自己的谋划之中,就在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对了,晁晟,中原之地,有很多小股的起义部队,都是咱们的人,专门祸乱县城,抢劫官府。每攻到一个地方,别忘了收编他们,那些人可是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能够大大增加咱们的兵力。”
“好的,元帅,末将一定不会忘得!”晁晟爽朗的回道,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些许踌躇之意。
杨麟没有继续讲述渡江之后的安排,因为他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再多么精确的情报来源,也比不了在战场上的亲眼所见。所以,杨麟喝了一口茶之后,深深看了一眼秦淮河上面的风光,有些不舍。
“好了,军事部署就说到这里吧,继续欣赏秦淮河畔的风景。”
杨麟悠悠然的丢下这么一句,虽然说得随意,却使得气氛为之一滞,郑重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众人也跟着看向秦淮河,垂柳依依,花船漂浮在水面上,缓缓行驶,上面的姑娘娇笑着。(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 登陆
农历八月二十三,江苏境内的长江上,水面上行驶着几百艘战船,小船更是不计其数,缓缓划动,速度越来越快,犹如万箭齐发的场景,巍巍壮观,使人不断赞叹,这些正是雷霆战船编队,他们从长江南岸向北面靠近,又一路向西而行,队伍虽然庞大,但依然保持着严整的阵容。
此时,群船之中,指挥舰之上,杨麟站在甲板上,身后站着晁晟、戚志远、诸葛谋等水、陆两方将领,看着江面,使用高倍望远镜,观察着远处的情形,战船依旧在按着自己的节奏继续行驶。
不知什么时候,所有的战船都停了下来,泊于江面的中心之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时,指挥船之上,杨麟突然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着身后的戚志远命令道:“通知崆峒军一师、二师、三师和麒麟军的一师、二师、三师,命令他们,现在可以行动了,立即放出小船,进行配合,让他们搭坐小船,秘密登陆上岸。”
“切记,如果没有必要,运动到码头附近和各个炮台位置之前,尽量不要使用枪支,以免引起对方的警觉,耽误接下来的行动。”临了,杨麟又补充了一句
“是,元帅!”身侧的戚志远立即答道,随即向远处走去,很快,桅杆上的旗令兵开始挥舞小旗,传达主帅的命令。
与此同时,不知什么原因,或许出于周全的考虑,杨麟依旧面朝江面,头也不回地郑重道:“晁晟,你就不要在这里了,也随同他们一起登陆上岸,由你在岸上负责指挥,这样我才能真正放心。毕竟,一会儿从其他沿岸还要投送兵力,先期登陆上岸的总兵力达到十万之众,没有一个军级指挥官在岸上,总会有些不妥。”
“是,元帅,我这就下船,乘坐小船,随军一起上岸。”晁晟没有任何的犹豫,敬了一个军礼,立即向船边缘而去,顺着绳子滑下。
这一刻,指挥舰上的所有将领都是默然不语,目视远方,看着一艘艘小船快速划行,每艘搭载着五六人,就连那些巡逻艇和冲锋艇也没有闲着,全部承担着投送兵力的任务。
一时之间,一艘艘的小船犹如密密麻麻的苍蝇一般,迅速脱离各个战船周围,飞速向长江北岸而去,直至到达岸边,小船无法再向前划行,在浅水之处,将兵士放下,再次返回,重复运送。
上岸的兵士开始有秩序的摆开队形,以营连为单位,又迅速散开,向各自的目的地而去。
随着兵士的相继抵达对岸,一艘艘战船空了出来,指挥舰上的杨麟再次命令道:“诸葛谋,你立即带领空出的战船原路返回,将余下的步兵弄到船上,与我们会合,随后与骑兵一起从码头登陆上岸。”
然而,听到命令的诸葛谋没有立即行动,而是说道:“报告元帅,以目前空出的战船数量来看,最多只能搭载五六万步兵,等在长江南岸的兵士有二十万之人,一下子运不了那么多。”
杨麟依旧是沉着冷静,听到诸葛谋的讲述,似乎早就考虑了这一点,没有任何思考的立即说道:“放心吧,我原本就没有一下子让你运完,也知道空出的这些战船,运不了二十万人。好了,你先运五万步兵就行了,余下的,我自有安排。”
这时,诸葛谋才双脚一并拢,敬了一个军礼,朗声应道:“是,元帅,末将这就去办!”
紧接着,诸葛谋像晁晟那般,也是走向船边,顺绳而下。
然而,诸葛谋刚一离去,杨麟的命令声依旧没有停止,见到所有的小船全部归来,紧紧用绳子与大型战船相连,立即喝道:“传令下去,水师继续西行,余下的战船全部给我出发!”
这次不用戚志远传达,远处的旗令兵就听到了,瞬间就挥舞手中的两面小旗,富有某种节奏与规律。
很快,整个雷霆战船编队分为两部分,一大一小,一个向西而行,一个向南,沿原路返回。
不像近代的海军,战船一经,就伴随着汽笛之声,此时杨麟的雷霆战船部队,用的还是帆船,因此,唯有船桨划水的声音,哗哗作响,隐隐有一种气势,就像战船上所有兵士都在憋着的那股战意,二者遥相呼应,互相共振。
一大一小的战船编队渐渐远离,直到相互之间,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一个影子。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杨麟带领的战船编队再次停了下来,指挥舰上,杨麟的命令声毫无征兆的响起,大喝道:“传令下去,命令麒麟军四师、五师、六师、七师、八师全部下船,乘坐小型船只,进行隐秘登陆上岸,向附近的大型码头和炮台运动,埋伏在周围。伺机待命,等待我这边的信号,再发起行动。”
一语落下,令旗舞动,中大型战船上的步兵犹如一只只猴子,顺着绳子滑下,动作干净而利落,刚一到达小船之人,满员之后,小船快速划行起来,速度就像一支射出的利箭,毫不逊色,而这样的一幕,在其他的大中型战船上也在上演。
仅此一有点,步兵从下船,再到坐上小船,最后登录,所有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堪称完美,由此可见,这些步兵的军事素养非常过硬,经得起考验。
到了这个时候,行动只是进行了一小半,真正的浓墨重笔之处,还在于已经上岸的步兵抢夺码头控制权和占领各个炮台,更有骑兵的大规模登上码头。
小船投送兵力的任务还在进行,一个个营连上岸,形成队形,又再次离去,向着目标处运动。
值此之际,上到各个将领,下到基层的步兵骑兵,所有人都知道了杨麟的用意,解开了心中的一个疑惑,为何元帅这样安排?非要将全军打散,分散三股,两股先上岸,攻取沿岸码头和炮台,最后包含步兵和骑兵的一股再从码头上岸,而不是强攻,夺取沿岸的各个要地。
因为,如果强攻的话,枪炮无眼,很可能会摧毁码头的各种设施,致使打型战船无法停泊靠岸。步兵还好说,骑兵呢?总不能将战马一匹匹皮运到路上吧?
如此一来,真的那样做的话,不仅费时,还费力,还有可能造成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然而,要是按照杨麟现在的谋划,先派两股部队登陆上岸,两面夹击,徐徐图之,沿岸拔掉各个炮台,攻取各个码头,这样不仅可以保证码头的完整性,使得骑兵最有效的上岸,还能将登陆作战的影响降到最低!
一时之间,众人心中,都在暗暗佩服杨麟的谋略,心悦诚服。
等到第二批步兵全部上岸之后,所有的小船回归队伍之际,杨麟带领着战船编队再次,分为若干部分,直至停泊在相应之地,距离长江北面各个码头很远之所,等待着。
与此同时,空下来的战船没有闲着,再次充分利用起来,在蔡牵的率领之下,紧跟着南归,也去接送兵力,与江上的杨麟等人会合。
这个等待,不仅是等待登陆上岸的两股部队完成部署,还有返回再次运送步兵的诸葛谋和蔡牵。(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章 行动
临近中午之际,天气最为燥热之时,也是人们最为犯困的时候,长江的水面上,分布着几股雷霆战船编队,依次排开,相互之间,不过千米距离,诸葛谋和蔡牵早已经归来,与杨麟会合。
此时,放佛杨麟不惧酷暑炎热,顶着一个大太阳,站在甲板之上,目光灼灼,看向远方,长江以北的码头之处。汗珠顺着面颊而下,杨麟依旧保持着固有姿势,就那么看着远方,等待着。
突然之间,毫无征兆之下,杨麟就那么不声不响的喊了一句:“戚志远、诸葛谋、蔡牵,你们听着,等一会儿之后,我们登陆上岸之后,你们不必再等了,径直离去,进行你们的行动。”
三人互望一眼,有些不明所以,戚志远上前一步,略微一沉吟,随之问道:“那个,报告元帅,剩下的长江以南的兄弟们,不用运送了吗?”
杨麟转过头,看了一眼戚志远,再次回头望向远方,观察江面,淡淡的说道:“不用了。”
周围的众人一阵错愕,很是不解,事前不是商量好的吗?四十万大军渡过长江,挥师北伐,此时却一下子砍掉了十万之人,留在长江以南,有些让人想不通啊。不等众人多想,杨麟再次说道:“不过,虽然那些人不用运到对岸,但是你们要带上,随同你们一起前往黄河水域。”
一干雷霆众将领更是不懂了,尤其是戚志远、诸葛谋、蔡牵,以及久未有任务的张保仔,也是不解,不知道杨麟是何用意?为何会有这样的安排?即便是增加雷霆的规模,这人数也太多了,即便有心吞下,也没有那么的战船用于配备啊~
虽然没有看到众人疑惑的表情,但是,杨麟似乎感受到他们的心中想法,解释的说道:“之所以让你们带上那十万人,并不是补充你们雷霆的兵力,而是让你们将他们运到黄河一带,放在黄河以南沿岸。”
这时,张保仔的眼中忽然放出一丝精光,露出豁然之色,有些确定性的问道:“元帅,你的意思是不是,让这十万大军驻扎在黄河以南沿岸,协调雷霆海军,彻底从水、陆两方面封锁黄河南边沿岸和水面,不让任何人渡过黄河,以免有人给清廷通风报信?”
杨麟转过头来,面带微笑之意,看向张保仔,赞许的说道:“张旅长,不错,我就是这个打算,以黄河为屏障,彻底将黄河以南之地与满洲鞑子朝廷隔绝,不通信息。”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是恍然大悟,诸葛谋更是出口说道:“如此一来,即便是咱们在中原之地打得天翻地覆,战火隆隆,遍地狼烟,也不会传到清廷那里,西南之地的战事更不会传到清廷,而且,从大局来看,四川的清军就会成为孤立无援之军,陷于四面楚歌的境地,更加有利于霍军长他们的军事行动。”
“不错,一旦黄河完全落入咱们的手中,一些顽固抵抗者要想将这里的消息传到鞑子皇帝那里,必须绕一个大圈,从西北或者东北方赶往京城,即便如此,消息传到乾隆与嘉庆的耳朵里之时,咱们这里的战事也已经结束了,改变不了什么,更救不了四川的清廷精锐。”
“更何况,那个时候,整个华夏之地被咱们切割成好几部分,清廷也只是偏安一隅,只有黄河以北的部分地区,失去了广东和两淮的财政支持,没有江南与中原地区的粮食供应,即便清廷有心南下支援,又凭什么和我们打?”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个声音,当年的那个鞑子军进关之时,是那么的强势,那样的张扬,那样肆无忌惮般的任意杀戮,如今让他们也尝尝沦为鱼肉的感觉,感受那种无力反抗的屠戮。
自始至终,戚志远虽然没有说话,表达什么意见,等到元帅说到这里,见事情已经讲的差不多,立即敬礼说道:“是,元帅,保证完成任务,一定将十万陆军运到黄河以北沿岸!”
瞬时间,其他人纷纷附和起来,保证着。
杨麟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再次说道:“跟你们说,可不是让你们简简单的将十万大军运到黄河以北沿岸,而是要求你们双方相互配合,严密封锁住黄河。同时,你们雷霆还担负着为十万大军后勤补给的任务。”
“是,元帅~!”众人异口同声的回应道。
一切安排之后,杨麟取出望远镜,再次观察长江水面上,随后望了望刺眼的太阳,朗声说道:“放出信号,告诉晁晟,可以行动了。”
立即之间,随着旗令兵的传达,自东向西,沿着长江向上,十几个大红灯笼相继飘起,升入空中。
与此同时,就在杨麟裹挟雷霆之势,率领着大军逼近长江以北,战船缓缓行驶之时,远在长江以北沿岸的各个码头,以及炮台等重要战略要地周围,一队队或麒麟军或崆峒的兵士隐身暗处,埋伏着,双手紧握着钢枪,身体处于紧绷的状态,犹如捕猎的金钱豹,即将奔袭猎物。
渐渐地,一只只孔明灯出现在高空,出现在侦查员的视线里,立即有人将这个信号告诉了晁晟,没有任何的迟疑,晁晟愤而站起,冲出埋伏之地,击毙一名远处的清廷士卒,同时大喝道:“冲啊,拿下目标,攻下各个炮台,夺得码头,掩护兄弟部队登陆!”
“冲啊!”
哒哒...
一时之间,喊杀声震天,响彻云霄,枪声与叫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冲击波。
所有的兵士都冲出了掩体,快速狂奔,右手不断地扣动扳机,枪膛中不断倾泻子弹,犹如火舌一般,扫射清廷驻军,斩杀在码头四周巡逻的清廷兵卒。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流逝,一具具略带温热的尸体轰然倒地,鲜血横流,崆峒军和麒麟军的兵士就像下山的猛虎,毫无畏惧的冲锋陷阵,无人退后一步,更没有人停止不前,都在冲锋,连晁晟也是如此。
哒哒...
砰砰...
长江北部沿岸,各个码头和炮台四周,只有阵阵的枪声,持续不断,没有任何的炮声,即便这些突然袭击的士兵腰间挂着手榴弹,却没有一个人使用,只为了保证码头的完整性。
很快,一个个码头被占领,一个个炮台被夺取,这一刻,根本就是一方对另一方的屠戮,守在那里的清兵全部是手持大刀与长矛,面对钢枪这样的热武器,毫无抵抗之力,只能被杀。
当战斗即将进入尾声之时,麒麟军和崆峒军几乎没有丝毫伤亡,就连身穿的军服也是冲锋之时的样子,可以说,这次的枪战码头与炮台行动,毫无挑战性可言。
大军压境,一艘艘战船驶来,渐渐向码头靠近,见此情形,晁晟立即向身侧的旗令兵命令道:“传令下去,所有码头上会划船的士兵下水,将码头上的小船划开,为咱们的大型战船腾出位置!”
一声令下,一个个士兵腾身跃起,跳向码头附近的小船,稍微大一些的船只,三五成群的兵士涌入,快速将码头附近的船只清除,远远划开,等待雷霆的大型战船靠近。
与此同时,晁晟的命令声没有停止,依旧在继续:“传令下去,让码头上的士兵听令,立即清理码头上的空地,将一些杂物全部清除,以便咱们的骑兵和战马上岸,不受丝毫阻碍。”
一时之间,码头附近的兵士全部动了起来,清理杂物的清理杂物,或者将尸体远远拉开,所有人都在行动,清除码头上的所有障碍物,而战船越来越近......(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 诱惑
很快,当第一艘大型战船驶入码头,靠近陆地,刚一停稳,立即有一块块坚硬的木板出现,倾斜向下,依次排开,彼此相连,两头连接着战船与陆地,木板上更是楔着宽约几厘米的一条条横杠,使得木板犹如楼梯一般,恰在此时,战船上传来一个喊声:“下面的人快点让开,战马要下去了~!”
立即之间,木板附近的陆地士兵瞬间闪开,站于两侧,空出一片无人地带,随即,三匹战马从战船上并列走出,沿着木板缓缓而下,行走之间,马蹄必踩在木条之上,仿若拥有灵性般的小心翼翼,很好的控制住了身体的平衡,保持着一种节奏,更有骑兵在前方牵引着它们。
一匹匹战马相继出现,紧随其后,稳稳地踏在木板之上,在骑兵的耐心安抚之下,有条不紊的向陆地走去,慢慢而行。这一刻,所有人都是屏息凝神,不敢弄出大的动静,更不敢扣动钢枪的扳机,以免使得战马受惊,扰乱这样的秩序。
一艘艘战船停泊在码头之上,不久之后,又快速离去,为后方的战船腾出地方,所有的战马都是如此这般的登陆上岸,继续上前。由于事前的周全考虑,所以,这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乘坐小型船只,杨麟已经从远处的岸边登陆,来到码头附近,找到了晁晟,并未客气,立即命令道:“晁军长,这里的一切都交给我了,你现在立马行动,带着十万大军进行急行军,前往安徽,攻打就近的清廷驻军,随后,我会派出五万骑兵,紧随其后,配合你的行动。”
“是,元帅,末将这就去!”晁晟刚要抬腿离去,随即反应了过来,又停了下来,突然回身问道:“元帅,你呢?咱们不一起行动吗?”
杨麟看了看正在下船的战马,路上越聚越多的骑兵,见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按着原计划开展,这才说道:“不了,咱们两个兵分两路,各带十五万大军,你负责西部作战,攻打安徽、湖北、河南以及陕西,而我继续北进,拿下江苏和山东。”
晁晟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说,有些错愕,但还是不免关心的说道:“好吧,元帅,那我去了。对了,元帅,山东当地民风彪悍,自古都是征兵之地,又临近直隶,距离京师不远,与盛京只是隔着一个渤海,你要多加小心啊。”
杨麟点了点头:“恩,我知道了,你也注意安全,五万骑兵随后就到位,追上你们。”
似乎想到了什么,出于某种考虑,再次说道:“对了,你负责的地方也很多,更是有着两个总督,好几个巡抚,你也多加注意安全。等我拿下山东之后,我会再派五万骑兵和十万步兵,前去支援你,以便减轻你的西征压力。”
“恩,谢谢元帅,末将走了!”
晁晟走了,带着最先登陆的十万大军浩浩荡荡而去,直奔安徽而去。
杨麟望了望晁晟离去的方向,看到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这才收回目光,看了看四周,除了骑兵上岸的地方,其他都是一片凌乱,清兵横七竖八的尸体散落一地,弃尸在不远之处,鲜血遍地,杨麟知道,这些尸体都是因为事情紧急,晁晟等人才来不及处理的。
汗珠犹如下雨一般,从杨麟的额头上哗哗流淌,浸湿了衣衫,感受着燥热的气氛,看到那些尸体上已经出现了苍蝇,嗡嗡直响,见此情形,立即喝道:“你你,立马带人将那些尸体清理一下,或者掩埋,或者焚毁,如此炎热的天气,这样曝尸荒野,非出现瘟疫不可,赶紧处理!”
“是,元帅!”几名将领随即动了起来,带着已经上岸的步兵前往不远处,处理早就死透了清廷兵卒。
与此同时,原本活动在码头上面的渔民,或者其他之人,见到晁晟等人只是攻击朝廷兵卒,并未对自己动手,内心的恐慌不禁减少了些许,远远地躲藏起来。
随后,又见到数量和船体都很大的雷霆战船编队驶来,这些人顿时都看的傻眼了,震撼莫名,这才真正的意识到,事情要比想象中的严重,心中愈发的忐忑和不安起来,又不敢逃离而去,深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弄出引火烧身。
随着战船上的战马登陆上岸,黑压压的步兵和骑兵出现在空地之上,那些平民更加胆寒了,双腿直打哆嗦,畏惧非常,尤其是杨麟等人的服饰和装束,神秘中又有些诡异。
在直观上,军队的士兵数量比战船的规模,来的更加有震撼力和威慑性。
渐渐地,将近一个时辰过去了,整个过程之中,除了晁晟的快速离去,见到杨麟等人没有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并未有伤害自己的意图,躲藏在远处的平民百姓安心了许多,有些人的胆子也大了些,尝试着上前。
或许是出于自保,博得杨麟等人更多的好感,那些躲藏起来的平民有人走了出来,看到远处的兵士正在搬运和掩埋尸体,纷纷动了起来,拿着铁镐,铁锹,帮助着挖坑,处理那些尸体,因为,这些人也知道,如果尸体不处理好的话,放在地上就会产生瘟疫,丢在水中,就会污染水源。
自始至终,看到这种情形,杨麟并未多说什么,也没有阻止,只是依旧在主持着大局,催促着战马尽快下船,登陆上岸,毕竟,那可是有着十万匹战马,下船的动作又很慢,肯定要花费很多时间。
忙碌之际,杨麟无暇分心,留意远处的那些帮忙农民。
那些平民虽然出身于农民,身处贫苦之家,斗大的字认识不了几个,更没有什么文化,但这些人心思玲珑,有些聪明,帮忙处理尸体之时,很是识趣的没有打听士兵的事情,只是埋头干活,使劲出力。
杨麟来来回回的走着,等待着战船上的战马全部下来,这个时候,已经有五万骑兵出发,追赶晁晟等人,奔腾而去,尘土飞扬,甚嚣之上,引得路人频频侧目,远远躲开。
就在这时,杨麟灵机突然一动,计上心来,冒出一个主意,看了看远方正在帮忙的那些贫苦大众,对着身侧之人轻声说道:“阿胜,去取一些米粮,熬煮之后,再搭一些凉棚,慰劳一下那些百姓。”
虽然点了点头,阿胜还是有些不解,将事情吩咐下去之后,来到杨麟的身侧,问道:“元帅,属下有一些不明白,施一些米粥给那些百姓,我还能理解,可是,也不用这样麻烦啊,既要熬煮米粥,又是搭建凉棚的。”
杨麟微微一笑,洒然说道:“阿胜,我不仅要慰劳那些人,还有其他的目地。”
杨麟的话语一停顿,卖了一个关子,使得阿胜的好奇之心,远胜于疑惑之意,下意识的出口问道:“什么目地?”
“嘿嘿,很简单,那就是百姓喝粥之时,宣传咱们的教义与理念,从而获得这些山野之人的初步认可,咱们再做一些努力,就能获得附近几十里百姓的拥戴和支持。”
阿胜本就是一个聪明之人,经过这么一点拨,立即明白了杨麟的意思,打得什么主意,没有再迟疑,立即说道:“那~元帅,我现在就去挑选一些善于言词的士兵,将你的意思传达下去,宣传我军的理念。”
“恩,你去吧,忙了这么久,大军也该歇息一番,该吃中午饭了。”杨麟点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随即走开。
半个小时之后,所有的尸体都被处理完了,用泥土掩埋,那些忙碌很长时间的士兵与平民就在凉棚里,或者四周,喝着粥,乘着凉,歇息着。
一开始的时候,那些百姓有些狐疑,有些担心,并不是很放心突然而至的米粥,但是,在杨麟的盛情邀请之下,先行喝了一些粥,那些百姓的戒心才放下了大半,肚子里传来的咕噜咕噜的声音,更是使得他们不再顾忌,随即喝起粥来。
你来我往之间,在阿胜的特意嘱咐之下,一起与百姓喝粥的士兵开始主动搭讪,说起话来,相谈甚欢,气氛变得越来越活跃,很是融洽,渐渐地,开始有士兵崭露头角,热络的招呼起来。
“乡亲们,你们有没有什么困难?比如说,村子里有为非作歹的恶霸,不善的地主,我们元帅都能为你们做主,除去那些人,还大家一个安稳的日子,消停的生活,能够吃饱喝足。”
一语落罢,惊奇四座,周围一片安静,就连凉棚外之人也是猛地回身,看向那名麒麟军兵士,目光灼灼,又有几分躲闪,更确切地说,是顾忌。
简短的话语,蕴含了太多的信息,急剧爆炸性,夹杂着造反之意,然而,经年累月的遭受贫穷,长期处于食不果腹的日子,又使得这些人无法忍受,不想继续过这样的日子。
这时,一个几乎轻不可闻的嘟囔之语响起,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是那么的清晰。
“哎...真是作孽啊,适逢安徽北部经历百年一遇的水灾,致使流民四窜,加上村里的那些恶霸和黑心地主,这日子还怎么过啊?每年都要交那么多的地租,还有各种税收,让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么活啊?”
“这还不好吗?这位兄弟,你是哪个村的?不妨告诉我,只要和我们元帅说一下,就能到你们村里教训那些恶霸和黑心地主,打土豪,分田地,从此只要上缴国家一些税收,再也不用交地租了,完全可以拥有自己的土地!”那名士兵很机灵,闻听此言,立即说道。
这一刻,周围的那些农民眸光愈加炽盛,强烈不已,拥有自己家的土地,没有比这个更有诱惑力了。但是,众人有些恍惚,感觉有些像幻觉,来的那么突然而显得有些不真实,那么的匪夷所思。
当众人处于愣神之际,放佛还没有消化那名兵士所言,杨麟站了出来,居于中央之处,朗声说道:“他说的不错,你们有任何的困难都可以找我,帮你们惩处村里的恶霸和土豪,完全没有问题,更可以分得那些歹人的土地,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 小男孩
相比而言,杨麟的话语更加霸气,更加具有震撼力,但是,说的虽然铿锵有力,掷地有声,蕴含无限自信,但四周之人却是秉持着怀疑态度,从那些百姓的神情中就可见一斑,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毕竟,杨麟他年轻了,满打满算还不到二十岁,如何能取信于这些百姓?
俗话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是一些粗野之人的浅显认知,也是看人的参考之一。
踏踏...
咚咚...
马蹄声和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久久回荡,随后恢复平静,此时,所有的骑兵全部就位,雷霆的战船已经驶离码头,远远而去,阿胜站在骑兵的最前方,面朝杨麟,大喝道:“立正,敬礼!”
“报告元帅,所有步骑兵全部登陆上岸,还望训示!”十五大军整齐队列,面向杨麟,异口同声地喊道。
十五万人喊着同一句话,犹如一个人说出,整齐的声音就像鼓锤雷鸣,轰轰隆隆,震得那些百姓猛地一惊,不明所以,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儿?
杨麟踱了两步,站在凉亭边缘,挥了挥手,淡淡地说道:“散了吧,休息一会儿,吃完饭后,还要急行军,我没有什么好训示的。”
这一刻,什么也不用说,这是杨麟的一个后手,如此这般的态势只是为了取信于民,树立威信。
杨麟说的平平淡淡,对于那些平民老百姓来说,就像平地响起的惊雷,轰轰隆隆,余音缭绕,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年轻人虽然岁数不大,却是一军之帅,身份一定非常的不简单,身后站着无穷无尽的兵士,想来,他的言语具有非常高的可信度。
思及于此,众人原本的轻视之色顿时消失,隐隐变得兴奋起来,心里涌现莫名的激动,似乎忘记了说话,愣在那里。
这时,就在众人交织在各种复杂的情绪之中之际,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越过人群,走进凉棚里,手里依然端着一碗粥,整个人脏兮兮的,穿的破破烂烂,停在杨麟的身前,弱弱地说道:“这位大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帮助我们,惩处村里的那些恶霸和黑心地主。”
虽然只有十九岁,但杨麟的个子却达到了一米八二,见到一个可怜的孩童站在自己的面前,双眼之中散发着祈求与希冀之色,杨麟的心中顿时就是一软,蹲了下来,双手扶着小男孩的双肩,认真的说道:“小弟,怎么了?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杨麟的话语放佛勾起了小男孩的痛苦回忆,戳到心中最软之处,使得小男孩抽噎起来,泣不成声,一张小脸哭成了泪人。
这时,凉棚的边缘站出一个老者,好像和小男孩很熟,出言说道:“这位将军,你面前的小男孩是俺们村人,父亲被几个恶霸打成重伤,卧病在床,母亲被黑心地主强抢而去,两个哥哥更是被关在地主家的私牢之中,这不,为了给他那重伤的父亲找吃的,他就到这码头上打一些能干的散工,哎...真是作孽啊,老天爷不长眼啊~,恶人横行,这是什么世道?!”
老者叹息一声,对天咒骂一语,一副顿足捶胸之态,连连摇头,很是无奈,又有些期许,浑浊的双眼望着杨麟,等待着什么?
瞬时间,宽松的军服里,杨麟的身体在紧绷着,双手愤怒的开始收拢,抓的小男孩哎呦喊疼,一时忘记了哭泣,连连喊疼:“大哥哥,你的手,抓得我好疼~!”
立即之间,杨麟反应了过来,赶紧放开了双手,声音蕴含着同情之意,对于自己刚才的失态反应,有些愧疚,轻声说道:“小弟弟,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救出你的母亲和哥哥,惩处那些恶霸和那个黑心地主,为你家主持公道。”
与此同时,杨麟扭过头去,对着身侧不远处的一名连长喊道:“你,立即带着一个连的兵力,跟着小弟弟去他们村,救出他的母亲和哥哥,将那些恶霸和地主给我宰了,土地按每家的人口数量分了,再看看村里还有没有其他不公的事情,一并解决了!”
“是,元帅,我这就去点起人马,带上武器,跟着他们去~!”
刹那间,闻听此言,扑通一声,小男孩猛地的跪下,连磕几个响头,略带哭腔地喊道:“谢谢大哥哥,谢谢大哥哥...”
立即之间,杨麟赶紧扶起了小男孩,轻声说道:“好了,小弟弟,别哭了,赶紧起来,快点回家吧,好救出你的哥哥和母亲要紧,到时候,那些土豪劣绅和地主的家产会分给你们家一份,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
一语落罢,连同那名老者,周围又有几人都是兴奋之色,放佛看到了希望,同时放下手中的碗筷,对着杨麟跪拜而下,感激的喊道:“元帅真是菩萨心肠,我们村可是有希望了!”
杨麟只是挥了挥手,周围的几名麒麟军兵士立即会意,随之走向那几人,将他们扶起,杨麟的声音再次响起:“好了,各位乡亲们,别跪了,赶紧带着我的兵回村,好为你们讨回公道,早一点回去,你们的家人早一点脱离苦海。”
这一刻,那几人和老者、小男孩都笑了,是那么的灿烂,发自肺腑的开心。很快,一个连的兵士,三十六人,全部到齐,跟着老者几人而去。
临走之前,杨麟特意叫住了那名连长,嘱咐道:“你们不用回到这里了,给他们处理完事情之后,再做一些我军理念的宣传,随后直接赶往镇江府,与大军会合,明白了没有?”
“是,元帅,我听明白了,一定将咱们的理念宣传到位~!”
一行人离去了,向一个方向赶去,不疾不徐,即便老者走路有些不顺当,还是有些急不可耐的加快速度,希望尽早赶回村中,尤其是那名小男孩,最为着急,三步并作两步,不时停下,总是催促着,可见有多么的着急,有多么的担心哥哥与母亲的安危。
此时,没有农民再蹲在那里喝粥,全部都停了下了,纷纷向杨麟靠拢,走到一定的距离之时,又被几名警卫很好的隔开,以免靠的太近,防止他们之中有不轨之徒,威胁杨麟的安全。
刚走的那几个农民,余下之人,不乏是他们附近村落的,认识那几人,立即就知道,他们不是托儿,杨麟的所作所为更不是演戏,所以,余下的有些人羡慕了,没有再迟疑,立即大喊道:“元帅,你为我们也做做主吧,我的妹妹被同村的一个恶霸强抢而去,他的家里豢养了许多的打手,求求你帮帮小的,救出家妹。只要能够救出妹妹,小的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元帅,我们村的也有黑心的地主,不仅任意提高地租,还强买强卖,霸占我家的良田!”
“元帅,我们村里也有带人,不仅欺负良善之辈,还勾结官府,压榨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在这样下去,我们村的人就活不下去了!”
......
在码头上打工,干苦活,彼此之间,早就有了一定的熟悉,见到其他人求救,剩下的人也放下了心里的戒备与顾忌,进入央求的大军之中。
渐渐地,人群开始骚乱起来,非常的嘈杂,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混乱不已,吵得杨麟头疼,根本就听不清楚是谁说的,心里做不出判断,大脑都快不能思考了,当然,更无法做出相应的行动,帮助不到哪个人?
砰!
杨麟朝天开了一枪,拥挤的人群顿时老实下来,畏惧的闭口不言,场面变得非常安静,见此情形,杨麟的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铿锵道:“乡亲们,安静一下,听我说,如果你们继续这样说下去,吵吵嚷嚷,即便就是吵到了天黑,也处理不了一件事情,更帮不到你们,所以,都安静下来,排好队,一个个的讲述,我会让人记下了,然后汇总,一并处理。”
“如果你们之中是同一个村的,派一个人出来就行,到时候,我会派一支小队去你们村,解决你们的问题。”
“那~直接派人跟我们走,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记啊?”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有些唯唯诺诺,蕴含着几分担心。
杨麟能够立即说话之人的用意,无非就是担心,一旦记录在案,会有人上门报复,于是解释道:“之所以要记下来,就是为了便于汇总,统计一下,你们之中那几个村落是在一起的,相距不远,那样的情况,我们只需派出一两队人就行了,毕竟,不可能一个村派一队人,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
农民虽然有时爱贪一些小便宜,那也是贫穷所致,穷怕了,但依然改变不了他们的善良本质,所以,众人也能理解杨麟之言,随即分散开来,排起一个个长队,分别派出代表,讲出各自村子里遇到的困难。
不知什么时候,码头附近已经人去镂空,只留下有些凌乱的地面,以及散落各地的弹壳。(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小村庄
临近月末,秋季已经过了大半,在这个白天与黑夜同样时间的季节,晚霞格外有一种萧瑟的美,随着太阳的缓缓降落,气温也随之下降,有些料峭寒冷,单衣已经无法保证身体的温暖。
黄昏之时,镇江府西南之地,有一个小小的村落坐落在那里,拥有着各种残屋破房,光秃秃的树木散落其中,林林总总,错落杂乱,入目而言,大概估计,整个村庄的全部人口在六七百人左右,也就是两百户的人家,村西面是一片树林,其他三面或是土地,或是种植水稻的稻田。
残阳犹在,晚霞满天,一只只大雁飞过天空,准备越冬而去,鸣啼阵阵,炊烟袅袅,不时有鸡鸣狗叫声响起,更有农妇在呼喊:“狗娃,还不快点回来,马上就要吃晚饭了,没看见天快黑了吗~?”
村头的一群孩童正在玩耍,正处在兴头上,一时忘记了天色变化,忘记了该回家了,随着村妇突兀喊声的回荡,那群孩童中顿时想起一个声音,遥相呼应:“母亲,你先回去,再等一会儿,就一会儿,我马上就回去,绝不耽误晚饭的时间~!”
这时,从一颗大树后走出一个村妇,径直向那群孩童而去,一副气冲冲的样子,手中拿着擀面杖,气愤道:“小王八蛋,你给我回不回来?再不回来,老娘非打烂你的屁股蛋不可!”
“喔~喔~喔,狗蛋狗蛋,你再不回去,再不回去,你娘就要打烂你的屁股蛋,哈哈...”妇人的声音刚止,那群孩童起哄般的大喊大叫起来,还有拍手的声音,叫的非常欢快。
顿时,那群孩童窜出一个露屁股的小男孩,快走几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正是狗蛋,似乎受到小伙伴们的起哄声影响,感觉有些丢面子,又或者天性使然,就是一个犟脾气,受不了别人的威胁,亲生母亲也不行,逃也似的喊道:“就不回去,就不回去,抓不住我,看你能怎么着?”
妇人为之气急,一双小脚不断戳着地,晃晃悠悠地向她的儿子追去,虽是大人,拥有一双长腿,却远远落后于小男孩,始终追不上,见此情形,小男孩愈发有些得意,兴奋地拌起鬼脸,接连吐着舌头,发出乌鲁乌鲁的声音,调皮之极,非常顽劣。
突然之间,妇人停止了追赶,脸上的薄怒也随之消失不见,反而露出几分淡淡的坏笑之意,翘首以待地看着回头对自己做鬼脸的儿子,看到母亲如此诡异的神情举动,狗蛋的心里就是没来由的一突,一种不好的感觉暗中涌来,不禁加快了速度,尽可能远离母亲,远离伤害,远离那个极其熟悉而经常“亲密接触”的擀面杖!
思及于此,小男孩已经没有心情做鬼脸,回头就要继续奔逃,就在这时,小男孩只感觉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挡在身前,来不及刹住脚步,更不能躲避,就猛地撞了上去,心里还冒出一个声音:“不对啊,这个路我太熟悉了,就是闭着眼都能走,这里没有什么树啊~?”
相撞的那一刻,感受到巨大的反作用力的同时,狗蛋只感觉相撞之物有些软软的,很有骨感,来不及多想,一双强劲有力的臂膀抱住了自己,接着就被高高举起来,一个浑厚而熟悉的声音传来:“狗蛋,怎么还是这么调皮,又惹祸了吧?在家里,怎么也不好好听你娘亲的话,非要惹她生气,先生白教你那么多书了?”
被那个黑影举过头顶,视野变得更加开阔,透过昏暗的光线,狗蛋这才看清楚,撞到的正是自己的父亲,难怪母亲会是那样的笑吟吟之色,不再追自己,就像等待着鱼儿上钩一般,原来如此。
然而,狗蛋刚要说话,却僵住了,愣愣的看向父亲的身后,一大队人缓缓而来,裹挟着某种凛然之势,直有四十人,这也是他能够数到最大的数字。
见儿子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身体保持着直挺挺的姿态,男子扬起脑袋,同时问道:“狗蛋,怎么了?平时挺活泼的,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看到儿子愣愣的望向身后,呆呆的,顿时了然,随之将狗蛋放下,对着身后招呼道:“范连长,你们快请进,这就是我们李家村,全村也就六七百人~!”
此时,男子身后的几米远之处,一队士兵不疾不徐而行,最前方走着的正是码头的那位老者和小男孩,两人身后就是这个连队的连长范长生,高大的个头,黝黑的面庞加上浓眉大眼,使其具有彪形大汉的气质;干净整洁的面容,又减少了些许粗鲁之感。
范长生搀扶着老人,听到男子的招呼,随即朗声回应道:“好的,李大哥你先带着令郎回家,我们这就进村~!”
“呵呵,范连长,不用这么客套,我这狗崽子称呼什么令郎,你直接喊他的小名狗蛋就行,都是乡野之人,有些不习惯那样文绉绉的称呼。”男子的神色很是轻松,有些憨态而耿直,就像就像久居深山的农民一样。
范长生也笑了,就连其他的兵士也在偷偷直乐,暗道,如果你的儿子是狗崽子,那你是什么?岂不是....?
一切尽在不言中,明白就行。
此时,那群孩童已经停止了嬉笑打闹,不再以取笑狗蛋为快,见到一群陌生人来到村里,好奇之中又有些胆怯,但是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哎,这些大叔叔的装束好奇怪喔,不仅没有长长的辫子,就连穿的衣服也和咱们不同。”
“嘻嘻,你们看,他们奇怪的帽子是绿色的,是不是传说中的绿帽子?”
“嘿嘿,猫蛋,这黑灯瞎火的,光线这么差,还是你的眼神最好,我走进好多才看清,还别说,真像你说的,他们头上的帽子都是绿色的,我可是听我娘和其他一些老娘们说过,绿帽子就是说......”
一个相对大一些的男孩就要继续说,声音戛然而止,瞬间被那个领路的李姓男子捂住了嘴巴,也就是狗蛋的父亲制止了,还被眼神凶巴巴的警告。
童言无忌,不外如此,声音还有些大,使得正在走来的范连长等人很是尴尬,悻悻然的摸了摸军帽,最终没有摘下,仿若没有听到这群孩童的议论,依旧迈着步子,向村里走去。
这时,狗蛋的父亲用严厉的眼神警告众孩子之后,见到他们不再“多嘴”,说出了自己本村一行人的心里话,也就放开了那个小孩,来到范连长的身前,歉意地说道:“那个,那个,范连长,各位兄弟,你们别意啊,这群孩子野惯了,也不懂事儿,什么话都敢说,你们快请进,快请进~!”
闻听此言,无论是连长范长生,还是其他士兵,最近直抽抽,愈发的尴尬,一阵恶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闷头前进,再次自动屏蔽。
狗蛋父亲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得失,反而伸着胳膊,笑呵呵的为众人领路,这时,那名妇人已经来到了近前,听到丈夫之言,心里顿时一乐,暗道,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又看到范连长等人身体高大,很是彪悍,立即快走几步,将狗蛋父亲拉到一边小声的提醒道:“孩儿他爹,你怎么说话呢?”
狗蛋父亲还没有反应过来,处于迷糊之中,看到婆娘一脸的小心翼翼之色,说话极为紧张,连忙低声问道:“狗蛋他娘,怎么了?我说话怎么了,没有什么啊,不是为咱们村的孩子说情吗?”
妇人微微侧头,又看了看范连长等人,见到大部队已经走远,没有追究的样子,这才放心了许多,轻声地解释道:“当家的,你怎么还是这么想法简单呢,说话都不经过大脑,那些孩子可以说童言无忌,不懂一些人情世故,不用你解释,这些陌生人也没有在乎,就像没有听到,你还解释什么?”
“呃...这怎么了?我这不是担心那些人心存芥蒂,为咱们村的孩子好嘛,所以才解释。”由于妇人没有说的太明,男子顺着话说道。
这一刻,妇人为之着急,气急反笑,暗道,丈夫反应怎么就那么木讷呢?不像自己的儿子,虽然淘气了一些,但极为激灵,脑袋灵活。
最终,妇人还是叹息一声,轻声说道:“狗蛋他爹,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呢?孩子们说那些话,也就算了,你再去这么一提,这不是伤口上撒盐,你也是这么想吗?”
瞬间恍然大悟,男子自责的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这样一层呢?媳妇儿,我现在就像他们道歉,没有那个意思。”
闻听此言,妇人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自己的男人怎么就不开窍呢?怎么还是这样老实呢?看到丈夫一副着急的样子,作势欲走,立即拉住,连忙说道:“孩子他爹,别去解释了,人家没有追究的意思,别在火上浇油,给人家找不痛快了。”
男子挠了挠脑袋,想想也是,一路走来,这些官兵没有一点架子,很容易相处,心中释然,不禁问道:“那媳妇儿,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见自己的男人终于明白了,不再干些傻事儿,经过一波三折的情绪起伏,暗松了一口气,一指远处,范连长等人的方向,朗声说道:“继续给人家引路,好生的招待,别再说这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了。”
男子傻傻一笑,顿时明白了媳妇的意思,顿时迈开步伐,向范连长他们赶去的同时,也说道:“老婆,你们先回去,我给他们领完路就回去。”
看着自己丈夫远去的身影,没有因为自己男人的笨拙而生气,恰恰相反,反而因为自己男人的这一点而欣喜,不聪明,不能干大事儿,不懂得圆滑,太过老实,这些都没事儿,最起码这样的男人不会对不起老婆孩子,很适合生活,日子虽然苦了一点,但是很幸福。
妇人看到太阳已经下山,天色暗淡的很,就快完全黑下来,连忙招呼远处又玩起来的儿子,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泼妇表现,朗声喊道:“狗蛋,这都看不见了,别玩了,咱们赶紧回去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收拾李扒皮
村落之中,范连长等人走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之上,借助着昏暗的光线,向着村庄的中心之处进发,一路走来,很少见到有人家点灯,都是在院子里吃饭,有的人早就已入睡,可见这个村庄有多么的贫穷,有太多的人点不起油灯和蜡烛,黑灯瞎火之下,只能早早安歇。
这时,或许赶路太久,走在最前方的那名老者开始有些喘息,即便是天气有些料峭寒冷,这位老人的脏兮兮的额头上也流淌着细汗,尽是疲惫之色,走路也愈发的颤颤巍巍,不再那么的利索,隐约之间,可以看到正在咬牙坚持着。
见此情形,范长生不禁心生同情之意,轻声劝解道:“李大爷,要不然你先回去吧,走了这么远的路,你老的身体也吃不消,不如早点回去,由李大哥和关小弟弟带路就行。”
然而,老者却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拒绝道:“我虽然不是李家村的最长者,但也是辈分最高之人,又是村里的村长,尽管关娃子一家是外姓人,但也在村里生活了三代人,他们家的事情,以前没有条件管不了,现在你们来了,我怎么可以置之不理,站在一边看呢?”
言谈之间,老人的神情是那么的固执,苍老的左手放在身侧的小男孩头上,轻抚一下,尽是慈祥之色。这时,那个小男孩,也就是关娃子说话了:“李爷爷,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等一会之后,救出哥哥和娘亲之后,我会去告诉你的。这段时间,如果不是你和村里人的照顾,帮衬,我和父亲早就饿死了,哪还有今天?”
关娃子虽小,但却很懂事儿,说话之时,是那么的情真意切,发自肺腑,两只大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尽是感激之意,看得范连长等士兵很是感动,不禁对老者的人品有了更深入的认识。
众人已经停了下来,李家村的其他几人也走了上来,站在老者的旁边,试图帮腔,让老村长回去,特别是那个领路的汉子,狗蛋的父亲,也劝说道:“村长,你先在家里等着,等一会之后,只要事情一办妥,我就让人将事情汇报给你,尽管放心。”
刚一说完,男子似乎变聪明了几分,对着同村的其他几人吆喝道:“快点啊,别愣着了,快扶着村长回去,走了一天的路,村长的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别再累着,如果一会儿大起来了,再伤着老村长,咱们怎么对村里人交代啊?”
虽是无心之语,却点醒了老者,知道救出关娃子母亲和两个哥哥是体力活,是年轻人的事情,如果自己非要跟着,只会沦为一行人的累赘,到时候,一旦与那地主打斗起来,还要抽出人手照顾自己,反而帮了倒忙。
想通了这一点,老者没有再坚持,任由同村的两者小伙搀扶着自己,一拐弯儿,向着自己家而去。
老者走了之后,就剩下了李姓男子、关娃子和范长生等一个连的士兵,一行人没有停留,继续前行,向着村里深处走去,这个过程中,范长生攀谈道:“哎,李大哥,这天刚黑,你们村里怎么这么早就睡了?这也太早了吧~”
“没办法,不比城里人,农村人就是这样,天一黑,就睡觉,不仅是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还因为家家都很穷,用不起油灯和蜡烛,只能趁着天亮赶紧吃饭,将一些家务做完,即便是有些人家存有蜡烛和灯油,也不敢长时间用。”李姓就像拉家常一般,说的很是轻松,早已习惯,但言语之中还是有些牢骚。
“范叔叔,不仅如此,我跟你说,就是现在这个时候,只要看村里的光亮程度,就能判断各家的家境,哪家情况好一些?哪家有钱?”关娃子似乎也来了兴致,插嘴说道。
范长生不时地点头,并未说什么,眉宇之间,流露出思索之意,放佛有心事一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就这样,一行人继续深入,随着范长生等人越来越接近李家村的中央之处,穿过一个小树林,一户人家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灯火通明,隐隐约约之间,可以听到若有若无的嘈杂之音,呼喝之声,像是在喝酒庆祝着什么?可谓是热闹非凡,在这么安静的村落里,显得是那么突兀而鹤立鸡群。
能够当上连长,不仅说明范长生的军事素质过硬,还意味着他的聪明,看到眼前的情景以及听到的声音,来自于那户人家的呼喝之声,出言问道:“李大哥,前面的那户人家,是不是你们说的黑心地主,强抢关娃子娘亲之人,私押他两个哥哥者?”
不等狗蛋的父亲回答,关娃子恨恨地看向那户人家,抢先答道:“范大哥,不错,那就是黑地主李扒皮的家,正是他强抢我娘亲,关押我的两个哥哥。”
言语之间,关娃子的步伐加快了几分,不用任何招呼,范长生和他的兵士都尽快速度,跟了上去,沉声说道:“关娃子,放心,我们一定救出你的娘亲和哥哥,惩治李扒皮和他家的恶奴,为你们村里人做主。”
听着这样的话语,看到范长生说的那样坚定,一旁的狗蛋父亲放心了许多,不禁想起了杨麟在码头之言,要范连长宰了李扒皮,想到这些,下意识地偷瞄一眼范长生等人身上的枪支,虽然只能看到大概的轮廓,但还是暗暗抽了一口气,对于此行愈加自信,一定能惩治黑心地主,李扒皮。
崆峒军和麒麟军攻打码头之时,与清军交火之际,他们这帮苦力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范连长等人的武器威力非常厉害,只是一个扫射,那些满洲鞑子兵就死了一大片,收拾李扒皮和他的恶奴更不在话下!
有意无意间,没有了村长的羁绊,众人的速度提升了一个档次,很快就来到了李扒皮的家门口,里面传出的声音虽然依旧嘈杂,但已经十分清晰。
“哈哈,老爷,恭喜恭喜,大喜的日子,你一定要多喝两杯!”
“老爷,小的敬你一杯,祝您日日当新郎,夜夜入洞房,金枪永远不倒,一夜七次郎!”
“哈哈,你小子会说话,等老爷享受之后,就赏给你们!总之,只要老爷我有肉吃,绝少不了你们的汤喝!”
......
这一刻,范长生的脸色已经完全阴沉下来,十分的难看,气氛非常,门前的两个灯笼映得众人脸色泛红,一听里面的议论声,关娃子顿时忍不住了,捋着袖子,就要破门而入,却被范长生拉住了:“关娃子,你先退下,由我来!”
立即之间,不用任何的提醒,狗蛋的父亲立即接过关娃子,将其向后拉去,尽管不愿意,但见到范连长已经发话,也就懂事的不再挣扎,瞬时向后走去。
没有任何的犹豫,范长生猛地挥一挥手,身侧的两名排长立即会意,随即上前,将机关枪背在身后,同时出脚,猛地向大门踹去!
砰~
当啷~
瞬间,两扇大门被踹开,撞在两侧的墙壁之声,发出呯咚的轰隆之声,院子里的嘈杂之音戛然而止,范长生一马当先,众人鱼贯而入,闯入院中,气势凛然,隐隐散发着一种淡淡的杀机!
此时,院子里摆放着十张桌子,上面尽是各种菜肴以及酒水,丰盛非常,大概有五六十人,各个都是壮硕的彪形大汉,魁梧非常,其中的一个人四五十岁的小老头尤为显眼,身着红色新郎装,头戴新郎帽,很显然,他就是李扒皮,今晚想要强势占有关娃子的娘亲。
李扒皮等人都是默然不语,阴晴不定,看着范长生一干众人,目光不断闪烁,散发着幽幽之光,凝视着,接着,缓缓打量,一一扫视范长生一行每个人。
突然之间,李扒皮的眸光急剧收缩,停留在关娃子身上,不用多想,瞬间了然,知道这些不速之客想要干什么,于是从关娃子的身上收回目光,不得不说,李扒皮这个人很贼,眼光狠毒,立即就看出了范长生的身份,大概判断范长生是出头之人。
破门生传来的那一刻,周扒皮看得很清楚,出脚的就是范长生的手下,看到范长生一行人个个魁梧非常,来者不善,愤怒之意转瞬即逝,悠悠说道:“这位兄弟,今日是我李某人的大喜之日,你们这样踹坏我家的大门,毫无顾忌的闯入,是不是太不给我面子了?!”
然而,范长生依旧是没有言语,神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就那么的盯着李扒皮,片刻的寂静之后,李扒皮身侧的一个下人猛地站起,旋即转身看向范长生等人,威胁道:“哼,你们这些人胆子真大,瞎了你们的狗眼,居然敢强闯李老爷子的府宅,胆敢在这里撒野?”
“你们这些人也不打听打听,方圆百里之内,谁敢招惹李老爷?我们家二老爷可是镇江府知府衙门的师爷,是你们吃醉的起吗?”
连连的置问,更像是大放厥词,范长生却是冷冷一笑,并未多言,只是招了招手,随即,一名兵士出列,顿时端起手中的机关枪,扣动扳机,对着那名下人就是一梭子。
哒哒~
枪声划破夜空,惊起阵阵鸟鸣,那名下人被打得犹如一个筛子,鲜血横流,血肉模糊,这么一下子,瞬间镇住了李扒皮等人,再也不敢多说一言,见到那名下人的下场,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其中的胆小者双腿颤抖,脸色煞白,牙齿咯噔噔的直打架。
哗啦一声,随着范长生的再次一挥手,整个连队的士兵全部展开,将这些人包围起来,都是双手端着机关枪,枪口一致对着李扒皮等人,右手微微搭在扳机之上,只要一有人轻举妄动,就会遭到无情的屠戮。
这时,站在高处的范长生这才发话,一指那名早就死去的下人,幽幽说道:“关娃子的娘亲和大哥呢?如果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丁点损失,他就是你们的下场。”
虽然范长生说得漫不经心,对于李扒皮等人来说,好像恶魔之语,仿若重锤一般,敲击在众人原本就很恐惧的心房之上,感觉憋闷不已,都快无法呼吸。
并不是每个人都表现的那么不敢,有反应机敏者,范长生刚一说完,立即就有一人举手答道:“大哥,大哥,我知道他们在那里,小的这就带你们去~!”
立即之间,从李扒皮等人之中走出一个个子中等之人,越众而出,佝偻着身体,言词谄媚而讨好的说道:“这位大哥,我知道他们在那里,小的领你们去~!”
范长生对于那名中等矮个之人反应很平淡,没有回应他的话语,转身看向关娃子和狗蛋父亲,面带微笑,朗声说道:“李大哥,你陪着关娃子去一趟,寻找他的母亲和哥哥!”
“恩,好的,范连长,我这就陪着关娃子去......”
狗蛋父亲还未说完,关娃子早就按捺不住心情,迫不及待的跑出,向那名中等矮个而去,神情很激动,小小的身体在颤抖。
很快,在两名兵士的陪伴之下,在那名中等矮个子的带路之下,五人向着李扒皮的内院走去,步伐匆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打土豪分田地(上)
月落日出,斗转星移,转眼之间,已经是第二天,天色刚刚灰蒙蒙亮之时,范长生就带领着他的连队已经早早起来,在李家庄中央的一个空旷地带,竖起了两米多长,一米多高的木质公告栏,上面张贴着一张张文书,全部是关于杨麟制定的各种农村施政方针,处理土豪劣绅之策。
几名兵士在打扫着空地,清理杂物和枯草,一副准备召开公开大会的样子,李扒皮就被绑在远处的一颗大树上,惶惶如丧家之犬,不安的神情更多是恐惧与害怕,似乎感觉到死亡的即将到来。
渐渐地,随着空地被清理干净,一张桌子和椅子摆在那里,全部是从李扒皮的家中取出,被临时征用。
天色越来越明亮,红彤彤的太阳冉冉升起,渐渐地,这片空地开始聚拢李家村的农民,站在边缘之处,零零散散,打量着空地的四周,尤其是范长生等人,小声议论着,看到李扒皮之时,一脸的愤恨之色,全身散发着畅快之意。
“老天爷终于睁开眼了,终于有人整治李扒皮了,李扒皮也有今天,活该,就算死十次也不能抵消他的罪过,犯下的罪孽。”
“就是,就是,这些年里,仗着弟弟在知府衙门当师爷,就为祸乡里,有太多的人因为他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个狗东西就算是活刮了他也不为过!”
“恩恩,对对,李扒皮除了好事儿之外,什么都做,杀人放火,强抢民女,放高利贷,卖人家女儿,他的罪行简直就是罄竹难书!”
......
空地的周围,人越聚越多,李家庄的农民几乎全部到齐,就连几岁的孩童也是欢呼雀跃,为李扒皮的被抓而高兴,即将死亡而幸灾乐祸,此时,放佛一夜之间,范长生收拾李扒皮的事情传遍了整个李家庄,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到了这里,准备看看李扒皮怎么死的?
不知什么原因,这些村民的神情有些奇怪,好像一夜没有睡一样,哈欠连天,睡眼惺忪,即便是满脸的兴奋之色,但也难以掩饰那丝若有若无的困意。
这时,突然之间,人群之中,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乱,接着,一个通道出现,直达空地之处,很快,一个颤巍巍的身影出现,在两个中年男子的陪伴下,向着范长生而去,三人的后方还有四人,三男一女,其中之一正是关娃子,女子是关娃子的母亲,两外两个男子就是关娃子的两个哥哥,他们的脸上还有一些淤青,可见没少被李扒皮虐待和抽打,母子四人都是穿着破衣烂衫。
当围观人群出现骚乱的那一刻,就立即引起了范长生的注意,举目望去,见为首者正是老村长和狗蛋的父亲,随之迈开步伐,迎了上去,朗声说道:“李大爷,你怎么来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尽管差人叫我就行~!”
老村长还未说话,右侧的狗娃父亲就接话道:“范连长,不行啊,村长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你为我们李家村除了这么大一个祸害,怎么可能不来?”
“狗娃父亲说的不错,我们李家村出了这么一个败类,难得除去,不管是出于其他原因,还是要对你表示感谢,我这个老骨头怎么可以不来呢?”老村长一脸的高兴之意,有些老古董的说道。
两人刚一走进,老村长皱巴巴的右手一指左侧,介绍道:“范连长,这是我那不争气的大儿子,李二牛,哎,人虽然老实巴交,就是太榆木疙瘩了,三脚踹也不出一个屁来~!”
此言一出,众人或许摄于老村长的余威,不敢放怀大笑,都是捂着嘴嘿嘿,偷偷闷乐着,被最后一句话逗笑了,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见到这种情况,老村长立即意识到自己的言语有些过了,不禁有几分尴尬之意,这时,关娃子母子四人已经走了上来,站在一侧,老村长眼前一亮,立即转移话题,一指四人,介绍道:“范连长,这是关娃子的两个哥哥和他的母亲,由于关娃子的父亲重伤在身,下不了床,所以就来不了。”
“关娃子他娘,这就是你们的恩人,范连长。”老村长一指范长生,又向范氏介绍道。
扑通一声,还未等到范长生说出话,母子四人立即跪下,纳头便拜,大声道:“小妇人见过恩人,谢谢您的大恩大德,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我们这一家子就算完了!”
立即之间,范长生赶紧蹲下身去,将四人扶起,连连说道:“关婶子,不用这么客气,这都是举手之劳,算不了什么,千万别行这样的大礼,我军可不兴这个,如果传到长官那里,非要受到责罚不可,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关氏原本还要坚持,还想要多磕几个头,表达感激之意,然而一听范长生之言,立马顺势站起,深怕使得恩人受到责罚,虽然是山野农妇,还是知道军法很严的道理。
一番引领之下,范长生将老村长让到了那把椅子上,刚一坐定,老村长一看到绑在不远处的李扒皮,恨意汹汹的说道:“范连长啊,那个祸害怎么还留着啊?这个败类,缺德冒烟的事情没少做,早该下地府了,多活片刻,都便宜他了~”
老村长的话语一出,立马起到了连锁反应,周围的村民也是这般的说道:“是啊,是啊,老村长说得对,这个李扒皮早该死了,不要留着了,赶紧处理了~!”
看到众人群情激奋的样子,范长生就知道李扒皮犯了众怒,肯定干了不少缺德、危害乡里的事情,这才使得人神共愤,就连一个村的人都容他不得。
范长生没有再深想,平举双手,上下起伏挥舞了一番,示意众人安静,似乎感激范长生收拾了李扒皮,又或者停了同村人所讲,那些不知名的武器非常厉害,顿时,四周立即安静了下来,但还是全情激愤之色。
先是沉吟了一番,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等到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范长生这才收回双手,铿锵的说道:“乡亲们,你们尽管放心,我们麒麟军不会放过李扒皮这个祸害的,今天一定会当着大家的面,处决了他,使得大家放心,以后好安稳的过日子。”
一语落罢,李扒皮满脸的死灰之色,范长生这是定下了他的死刑,再无生还的希望,顿时瘫软的靠在树上,如果没有绳子绑着一定会瘫软在地,而此时的村民,都是欢呼雀跃之色。
范长生再次摆了摆双手,兴奋地村民立即安静了下来,但还是抑制不住的高兴,满脸通红之色,那是憋得,一时血液不畅通。
环视四周,感受着村民的激情澎湃之意,范长生也有一种由衷的高兴,随之再次朗声说道:“之所以还没有要了李扒皮的这条狗命,就为了让大家审判他,诉说心中的苦闷,讲讲他的手下还有谁危害乡里,然后一并解决,为大家彻底抹除祸害!”
“欧欧,范连长英明,范连长真是好人,范连长真是一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村民在欢呼,村民在雀跃,发自肺腑的高兴,气氛已经沸腾起来了,渐渐升华。(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打土豪分田地(中)
紧接着,事情就简单了,在众多的村民的围观之下,所有人的哭诉与审判之中,李扒皮和他的那些为虎作伥的恶奴被拉出,接受人民的审判,一一被执行死刑,相继被枪杀。
处理完一干恶人的那一刻,气氛再次沸腾,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从古到今,这些村民从未这般当家做主过,从未如此酣畅淋漓的清除恶人过,心里那个喜悦啊,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同时,胸中的憋闷被完全化解,一个长久的仇恨却是渐渐浮出水面,冒出头来。
兴奋过后,就是享受这份喜悦的一刻,回味无穷,还有范长生挥舞的双手,那高亢嘹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四周。
“乡亲们,请安静一下,请安静一下,我还有事情和大家说!”
范长生的再三呼喊终于起了作用,村民再次安静了下来,双眼之中,迸发着晶莹之光,琉璃精彩,见此情形,范长生趁热打铁的说道:“乡亲们,处死了李扒皮之后,村子里一下子就空出了许多无人的农田和土地,这些农田土地,我们麒麟军一概不要,除了将那些李扒皮通过强取豪夺霸占的土地退还回去之外,余下的按照人头,全部分给村里的贫穷之人,或者家里土地严重不够耕种者。”
“而且,李扒皮的家产也是要分的,米粮均分给大家,以便乡亲们能够度过这个寒冷的季节!”
这时,村民刚要再次欢呼,就要沸腾,老村长却站了出来,制止了众人即将的举动,使得众人的庆贺戛然而止,老村长没有对村民解释什么,而是转头看向范长生,认真而诚恳的说道:“范连长,你能替李家村除了李扒皮这个祸害,我们已经很感激了,退回被霸占的良田,老朽也没意见,分一些粮食给村里的家庭贫困户,老朽更是感激不尽。”
“可是,范连长,至于李扒皮和那些恶霸的家产,尤其是那些家财,还是你们收着,带走吧。老朽虽然没有带过兵,没有打过仗,但清楚地知道,无论是什么军队,只要是行军打仗,就离不开银钱和粮食,你们比我们更需要这些东西。”
四周一片寂静,众人都是恍然大悟之色,顿时明白了老村长的大义,随即异口同声道:“范连长,米粮银钱,你们就带走吧,我们村的余粮还能过冬!”
这一刻,范长生感动的想哭,有些动容,心里涌现莫名的冲动,无法言明,同时,心里也在暗道,谁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刁民只是少数,并不能代表全部,眼前的这些农民多么的可爱,多么的有魅力,大义二字,在他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穷也有穷的志气,穷也有穷的傲骨,更是穷得深明大义!
范长生的双手放佛拥有某种魔力一般,仅仅是那么轻轻一挥,略微示意,呼喊的人群再次安静了下来,等待他的接下来的话语。
“乡亲们,想必你们昨天夜里也听到了隆隆的炮声,砰砰的枪声,在这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家,那是从镇江城传来的,是我们的大军攻入镇江府了,我军不缺少这些物质,那些满洲鞑子的府库,早就充盈了大军的补给与军需,不缺少这些。”
话音一落,除了老村长等极少数之人,其他人都是震撼的无以复加,范长生的话语完全就是大白话,能有谁听不懂?又有谁能不明白?
其中蕴含了一个巨大信息,造反,这两个字囊括了一切。
这时,范长生取下来军帽,露出了他那一头的短发,再次应证了他的话语,没有辫子,就是造反。一时之间,四周极其的安静,静的有些诡异,更有些压抑,空气里到处充斥着沉闷的因子。
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在这个时候,老村长再次站了出来,语出惊人:“乡亲们,大家不妨想想,这些年来,咱们过的是什么日子?那还是生活吗?一天比一天苦,一天比一天穷,朝廷从我们身上抽税,贪官污吏从我们身上收刮民脂民膏,地主老财、当地豪强更是压榨咱们,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等待咱们的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反他娘的,博一个活路!”
老村长的铿锵之言,说出了每个人的心声,点明了每个人所面临的处境,要么沉默中爆发,奋而反抗,要么默默死去。
静,此时的氛围达到了极致,处于一种顶峰,随时都有可能爆发,老村长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去,又出现在人群之中,向这边走来,站在老村长身前,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霍的一下子,老村长接过剪刀,咔嚓一声,猛地将自己那斑白的辫子剪去,动作干脆而利落,毫不迟疑,紧接着,李二牛没有任何的犹豫,拿过剪刀,效仿着父亲,也是咔嚓一声,第二条辫子落地,随即,关家三兄弟上前,默然不语,依次拿过剪刀,相继剪去自己的辫子,无言的支持着。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然后就是第三个,随后依次......
渐渐地,李家村的男女老少分为两部分,男的,无论大小,排成一条长龙,相继剪去辫子,那些妇人也没有闲着,纷纷向家里跑去,各自取回一把剪刀,或者帮着丈夫,或者帮着儿子,义无反顾的剪去辫子,隐隐透着兴奋之意。
“吼吼,饭他娘的,博个出路,饭他娘的......!”
村民在嚎叫,重复这个声音,不管是老少爷们儿,还是那些妇人娘们儿,都在呐喊,异口同声,形成一股有节奏的音波,回荡在四周,冲上云霄,那些幼小的孩童或许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但也兴致勃勃的跟着叫喊。
不知什么时候,空地的中央之处,堆起了小土丘般的辫子,老村长迈着还算稳健的步伐,向着那堆辫子而去,刚一战定,随即从怀里取出一支火木,轻轻一吹,立即出现一个小火苗,身体缓缓下探,右手前伸,眨眼之间,火苗就触及了那些辫子,瞬间被引燃,熊熊燃烧起来。
燃烧皮毛的烧焦味在弥漫,让人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刺激着活跃的每一根神经,范长生的声音再次响起。
“乡亲们,谢谢你们的支持,其他的我也就不多说了,至于李扒皮的那些家产,我们真的就不要了,相对来说,你们更需要他们,有了他们,你们更容易渡过这个冬天。”
范长生说的很是恳切,感动了全村所有人,让他们觉得,刚刚的行为对了,那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值了,因为麒麟军给予了他们生的希望,生活越来越好的可能。
只要有土地,就能生存下去,繁衍生息,只要有土地,就能过好日子,这是所有村民内心的声音,期待已久的事情,曾几何时,拥有自己的土地是梦幻中才存在的。
对于一个农民来说,最为重要的就是土地,这一刻,他们实现了期待已久的愿望。
这时,关娃子的大哥走了上来,单膝跪地,恳请道:“恩人,请你带我走吧,我想从军,和你们一起打仗,推翻满清鞑子的统治!”(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打土豪分田地(下)
老村长走了上来,看着单膝跪地的关家老大,又看了看另外两个关家小子,放佛就像是看自家的子孙,甚是老怀安慰,有些引以为傲,依次指向三人,徐徐说道:“范连长,这个是关家老大,叫做关天培,今年十八岁,懂得一些武术,别看他年轻,一身的本事,三五个大汉都弄不住他,自小就想从军,立志要带兵打仗。”
“这是关家老二,关仁杰,自小便爱读书,今年十五岁,最后一个你也认识,就是关娃子,别看他小,非常懂事儿,话说回来,这关家也算是我们李家村的一个异类,不仅三个儿子都深通礼仪,会识字,还一文一武,方圆十里之内,老汉我可以拍着胸脯打包票,绝无第二户这样的人家。”
范长生并未表态,没有说是否接受关天培,而是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关天培,神情之间,露出赞许之意,这时,关天培再次一抱拳,声音洪亮的说道:“范连长,请你收下我吧,跟着你一起推翻清廷,只有扳倒这样腐朽的朝廷,才能保住你分给我们的土地,才能安稳的生活下去,不再遭受那些贪官与豪强的压榨。”
一语惊醒梦中人,就连老村长都很讶然,明白了关天培的话语暗含意思,周围的村民更是不笨,都反应了过来,知道,要想保住自己的土地不被剥夺,就要出人出力,一起翻满清。
一时之间,周围立即又冲上来了几十名青壮年,单漆跪地,简短而掷地有声地说道:“请范将军手下我们,我们也愿意从军,早点打走满洲鞑子!”
自古以来,尤其是在昏暗**的朝廷当政之际,百姓之中,一直流传着一句话,那就是好男不当兵。
此刻,却恰恰相反,诸多青壮年是那么的义无反顾,决心参军,周围看着这一切的村民更是没有出言阻拦,就连一旁的李二牛也很意动,但看到年迈的老父亲佝偻着身体,又放下了心中的某种想法。
或许早就在意料之内,知道会有现在如此一幕,范长生的反应很平静,只是淡淡的微笑着,一一扫视过单膝跪地的李家村的众男儿郎,暗暗很是欣赏这股气势,自动请缨的大义之举。
这一刻,范长生没有再保持沉默的理由,朗声说道:“各位,请起吧,如果你们想要参军,投入麒麟军的军中,尽可以到附近的州县报到,到各个报名点参军,我想,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你们都可以参军。”
这时,老村长和狗蛋他爸刚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范长生挥手制止了,略微一沉吟,看到众青年疑惑的神色,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要立即跟我们走,现在就想要参军,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今天能够走吗?而我们连队,必须今天天黑之前返回镇江城,归队。”
“所以,我才让你们先到附近的报名点参军,这样一来,各位离去之时,也能再做一些安排,将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你们才能走的安心,打仗之时,也能少一些牵挂。”
一语落罢,四周一片寂静,那些青壮年没有非要再坚持,一定要今天离去,思索之间,对于范长生的好感在直线上升,对于崆峒军的印象更好。
范长生的神色一收,变得认真起来,看向老村长,郑重地说道:“李大爷,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我在村里不会留的太久,再过两三个时辰,就要离去,所以,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一下。”
“范连长,有话尽管直说,不用这么客气。”看到范长生说的郑重,老村长也认真的回应道。
“李大爷,是这样的,李扒皮以及那些恶霸留下的土地,你看着办吧,根据村里的情况,将那些土地分给乡亲们。”说完这些,见到老村长想要推迟,赶紧又说道:“哎,李大爷千万别推迟,这件事情就劳烦你了。”
这时,一旁的狗蛋他爹也来了劲,帮腔道:“村长,你就答应吧,在这村里,就数你的辈分最高,最有威望,这件事非你莫属,就别辜负范连长的好意了。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件大好事儿,惠及全村人,身为村长,你老也有责无旁贷的责任啊。”
“好吧,那就由我这个老头子来办吧。”话说到这里,老村长只好答应下来,又提议道:“不过,为了公平公正,整件事情的处理过程,都要在全村人的监督之下,进行执行处理。”
“恩,如果这样做的话,就再好不过了~!”范长生一脸的惊喜,没有想到老村长会这样提议,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即答应了下来,又继续说道:“李大爷,我还有一件事想和你商议一下,不知你意下如何?”
“哦...范连长,什么事情?不妨说一下,看看老朽是否能做到,才能做出判断。”见范长生没有将话说的明朗,老村长有所保留的回应道。
放佛没有看到老村长的顾虑,那丝犹豫之色,范长生径直说道:“李大爷,是这样的,这段时间里,我们麒麟军势必攻打江苏和安徽的所有城市,如此一来,势必会造成短暂的动荡时期,有一个混乱过度的时日,到时候,难免会有一些清廷的逃兵四处流窜,一旦闯入村里,势必使得乡亲们的生命和财产缺少保障。”
听到这里,感受到范长生的话语一顿,老村长的心里随之一突,面露担忧之色,深知范连长的意思,知道这绝非杞人忧天,试想一下,哪个朝代更迭之时,不是有一个混乱的缓冲时期?
思索之间,不禁出口问道:“那个,范连长,你说我们村该怎么办?如何渡过这个混乱的时期?”
此刻,就连嚷嚷着要当兵的关天培以及周围的几个人也是一脸的担忧之色,有些不安,为村里人的安危而担心。
范长生很平静,见到气氛已经到了预期的效果,紧张而凝重,这才继续说道:“老村长,是这样的,我们连队走了之后,村里的那些青壮年要去参军之前,希望你组织一下,将村里留下的壮劳力送到城里,接受我军的短期培训,教会他们如何使用一些武器。”
看到老村长还是有些不解,周围的人也是很疑惑,再次说道:“只要乡亲们学会了如何使用那些武器,就可以在村里成立一个民兵大队,保卫村里的安全,到时候,我军会为他们配备一些武器,如此一来,应付一些游兵散勇和匪寇,完全没有问题。”
说话之间,杨麟制定的政策犹如泉涌一般,使得范长生才思敏捷,滔滔不绝道:“而且,每逢农闲之时,将这些民兵分批送到军营里,进行系统性的训练,这样一来,民兵的战力越来越强,越能抵抗更大的威胁,一旦力有不逮,完全可以向附近的驻军求援,只要放出求救信号,那些驻军一定会来支援你们。”
刹那之间,周围的村民全部都是心里一松,提到嗓子眼里的心脏完全放下来,暗暗松一口气,那些要参军的青壮年也放心下来,参军的信念愈发坚定。
在李家村全部的村民陷于喜悦之中时,范连长他们离去了,向着镇江城而去,而李家村的这样的事情在发酵,相继发生,波及江苏的整个西南地区,向着周围的村镇蔓延。
不过一天多的时间里,在杨麟的特意推动与嘱托之下,一个个连队在一些村落里行动,做着与范连长等人相似的事情,打土豪分田地,这番的行动与杨麟带着大军攻打江苏的一些大城池行动,遥相呼应,彻底断绝清廷在江苏统治的基础。
从南部开始,江苏的青壮年开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蠢蠢欲动,摩拳擦掌,准备着随时奔赴报名点,进行参军,只待村里的民兵组织得到落实。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面演绎,杨麟的不扰民政策被贯彻,使得他们的行动更加的顺利,赢得了百姓的认可。(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调整军事行动策略
两天之后,安徽凤阳府,城池的四个城门尽是麒麟军,把守着凤阳城的关键要道,严查人员的进出,更有一队队的士兵在街上巡逻,或是麒麟军,或是崆峒军,维持凤阳城内的治安与秩序。
尽管凤阳城被拿下的时间不到两天,可是,在晁晟的强势高压手段之下,城破之时,一举将五千的八旗兵屠戮了干净,血流成河,彻底威慑住了城里的百姓,削去辫子的告示一经张贴,一些胆小之人,立即剪去了辫子。
特别是那一些商贾之人,做生意者,动作最为麻利,因为,一些老板的动作稍晚一些,就因为各种名由被捕入狱,查没家产之后,才被放出,尽管保住了辫子,却没有了家产,沦为了乞丐。
一时之间,经过一番杀鸡儆猴的血腥和高压手段,凤阳城里谁还敢保留辫子?谁还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
因此,仅仅是入城两天的时间,凤阳城的男子几乎全部都剪去了辫子,恐惧而不安的待在城里,不敢逃出去。在这个混乱的年代,到处是造反的势力,离开大的城池,没有军队的保护,随时都有可能面临死亡的威胁,横尸荒野。
身在凤阳城里,这些叫做崆峒军和麒麟军的造反之人,除了让自己剪去辫子,并未作出其他出格的事情,全部都是针对朝廷的。更何况,绝大多数人都已经剪去了辫子,不管出于什么考虑,还是为了小命着想,短时间里,他们为什么还要逃离出城呢?
随着一队队连队穿梭于周遭,游离于凤阳府,惩治山野村落中的毒害,黑心地主与恶霸,贯彻杨麟制定的农村政策,从大局而言,晁晟率领的大军已经初步获取了民心,渐渐站稳了脚跟。
此时,凤阳府知府衙门,大厅里,晁晟与众将领济济一堂,商议着事情,关于凤阳府的军政要务以及接下来的行动。
“各位,咱们打进安徽,拿下凤阳府也有几天了,虽然咱们稳住了凤阳府的形势,渐渐站稳脚跟,可是,咱们的行动有些拖沓,太浪费时间了,相比于长江以南的行动,咱们的攻伐速度堪称龟速,太慢了,更本就不像我军的打仗作风,优良传统。”
晁晟虽然说得平静,但众将领听出来了,这言语之中充满了不满之意,更多的是急切,想要一马平川的那般行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打得束手束脚,无法施展出身手,不能痛快的打仗,总是瞻前顾后的。
众人知道,军长就是这个脾气,尽管有些毛躁,但在大是大非的事情上,尤其是在事关全局,元帅制定的行动纲领,军长还是沉着理性的,之所以会有这番言语,不过是发一发牢骚,宣泄一下胸中的憋闷,如此而已。
即便如此,坐在一侧上座的郭三还是起身站起,敬了一个军礼,平静的说道:“报告军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不必于长江以南的地区,那里有着咱们的多年经营,根基要好一些,军队只要负责攻城掠地就行,后面自会有人负责清理,担任善后工作,处理城池的一干事务,负责收尾。”
“我当然知道这些,过江之后,一路打来,每攻下一个城池,就必须将城池的军政防务都要完全接手,还要稳定占领之地,获取民心,如此才能将控制的地盘掌握在手中,如果没有先期治理,很容易出现混乱的局面,将会很不利于接下来的行动,这些事情我都懂。可是,我想说的是,你们谁有什么主意,能够改善现在的处境,能够让咱们放开手的与清军厮杀,不再这么扭扭捏捏,像个老太婆似得。”晁晟有些不耐烦。
闻听此言,郭三摇了摇头,也没有了主意,只好回归了座位,不再言语。
这时,另一侧的为首之人候向南突然站了起来,朗朗的径直说道:“军长,你看咱们采取闪电战,怎么样?”
话语一出,大厅里的众人反应分为两拨,一波一副满头雾水的样子,另一波都是眼前一亮,晁晟也是如此,紧接着,急声问道:“闪电战?郭师长,你准备怎样实施闪电战?”
这一刻,众多将领之中,唯有经历过杨麟系统性军事培训之人,才知道闪电战的意思,也就是这些人眼前一亮,至于郭三这样后期投奔之人,当然不知道了,也就听不懂两人的对话。
即便如此,以郭三为代表的将领听不明白,尽管心中疑惑,但他们也未多言,并未打断两人的对话,而是等待着,等待着郭三进一步的讲述,接下来的谈话,会解除他们心中的疑惑。
“军长,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负责前方攻城掠地,另一路负责垫后,稳定大后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兵分两路,同时行动,两翼展开,这样虽然形成了掎角之势,齐头并进,但也束住了咱们的手脚,掣肘了行动,攻伐速度大大降低。”
“如果按照我说的策略进行调整,由于前方的部队没有了顾忌,专司杀伐,这样一来,进攻的速度呈现好几倍的上升,战事进行的要更加的快。”
郭三的侃侃而谈,引得所有将领都是频频点头,初步认可了这个方案。然而,急切之意消失不见的晁晟并未表决,没有立即同意郭三的提议,而是面露沉吟之意,思索起来。
见此情形,所有人都住了口,屏住了呼吸,没有一个人敢言语,因为他们深深地知道,现在的军长处于思索之中,筹谋着什么,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人敢打扰,扰了晁晟的思绪。
因为,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军长将众人抛在一旁不管,独自深深思索着,一定是想着非常重大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在这么重要的军事会议上,陷入思考之中。
渐渐地,大厅里越来越安静,郭三都不敢坐下了,身体僵持在那里,深怕坐下之时,弄出什么动静,惊扰到军长,挨罚是小,耽误了晁晟的思谋是大。
众人都在屏息凝神,脊背端坐的笔直,大气都不敢喘一个,等待着,而此时的晁晟,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突然之间,他眼里的光芒变得炽盛起来,越发晶莹,在众人紧绷心弦之时,猛地一拍大腿,朗声而兴奋地自语道:“哈哈,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连续两次的重复强调,众将领虽然不知道晁晟在说的什么,但是知道,一旦军长出现如此的神情,必是想到了什么谋划,改变现在的处境。
心绪翻飞,转瞬即逝,众人还没来得及请教询问,晁晟已经迫不及待地讲道:“嘿嘿,我这真是打仗打得迷糊了,各位,咱们可以这样做,将五万骑兵兵分四路,每路一万两千五百人,以凤阳府为基点,四面面进发,分别负责攻打安庆府、庐州府、颍州府和徐州府。”
此言一出,顿时一鸣惊人,使得下方将领讶然,吃惊非常,放佛很享受众人的这般神情变化,晁晟略微一停顿话语,再次说道:“然后,十万步兵留下两万在凤阳府,其他的分为四路,为各路骑兵配备两万步兵,在后压阵。”
郭三最先反应过来,看到晁晟再次停顿,似乎过于激动,没有看出军长在卖关子,毫无顾忌的接话道:“如此一来,四路大军的骑兵犹如一柄尖刀,凭借着风驰电逝般的速度,以雷霆之势,快速攻破城池,然后,后面的步兵再跟上,果断接手城池,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不出半个月,就能拿下整个安徽,兵临湖北和河南之界,随时都可以挥师继续前进,任意攻取其中一省!”
这一刻,即便是再反应迟钝的将军,也完全明白了,军长的这一手可以说狠辣之际,重点就是在兵贵神速,凭着骑兵战马的速度和武器的据对优势,四路骑兵拔营夺寨不是跟玩儿似得。
只要时机把握得好,趁敌人不备,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骑兵完全可以在眨眼之间夺下城门的控制权,从而长驱直入,杀入城里,根本就没问题。
想通了关键症结,暗暗佩服晁晟的同时,心里也在澎湃着昂扬之意,激动不已,恨不得立即整装待发,担任其中一支骑兵的指挥者。恍惚间,仿若成竹在胸,已经拿下了各个州府。(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闪电行动
晁晟的动作很迅速,仅仅是一天不到的时间,十五万大军就被兵分为四路,相继从凤阳城的西、南、北三个城门出发,直扑庐州府、颍州府、安庆府和徐州府之地。
总数五千麒麟军和崆峒军分别驻扎在凤阳城的南北两个方向,余下的一万五千名兵士被打散,分成一个个小队,穿梭于凤阳府的各个地区,进驻于偏野小镇与村落之中,将杨麟制定的农村之策彻底贯彻,将反清之举的好处惠及平民百姓,让他们感受到起义大军所带来的好处。
一天天过去,杨麟带领大军渡过长江以后,自江苏的西南之地,兵分两路,一路由晁晟指挥,兵锋直指中原之西,而杨麟亲率另一路大军继续北上,沿着江苏全境进发,向山东逼近,志在与黄河以南沿岸的部队会合,黄河以南的临海沿岸再无战事,拿下两淮的盐政,彻底断绝清廷的大部分财政收入。
烽火狼烟,隐隐形成燎原之势,自江苏西南爆发,不断蔓延,渐渐深入,裹挟着星火燎原之势,烧遍大江南北,自古农民少有习书,但却深明大礼,懂得感恩,明白谁是真正对自己好?
安徽和江苏的战事如火如荼地进行之时,随着杨麟等大军的攻势推进,来自于占领区的后方,各个村落的局势稍稍平稳,民兵小队刚一成形,那些热血的青壮男相继喷薄昂扬斗志,到各个招兵点报名,准备参军,热血沸腾,期待着战斗。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自古以来,都是华夏男儿的英雄之志,膜拜般的存在。
一时之间,不到十天的时间,来自于安徽与江苏的参军之人,新兵就达到了十万之众,百分之八十来自于农民,出身于贫苦之家,家里都得到了土地,分得了钱粮。
以安徽与江苏为起点,一股铁血热情在酝酿,在蒸腾,在喷薄,在影响着华夏大地,驱动着大势,杨麟大军的声望越来越炽盛,使得占华夏百分之八十的农民意识到,杨麟就是他们的大救星,就是他们未来的希望。
庐州府,合肥县,一个骑兵团呼啸而至,马蹄声震天响,放佛要踩烂天地一般,这支骑兵就像一支钢铁洪流,刚一接近合肥县县城,来到城门之际,策马没有丝毫减速,上面的士兵抬起挂在脖子上的机关枪,手指一扣动,瞬间喷发出一梭子子弹。
哒哒...
眨眼之间,守门的清兵士卒就成了死人,化为孤魂野鬼,趴在地上,死在那里,血液汩汩直流。
驾驾!
策马扬鞭,呼喝声不断,此起彼伏,这一个团的骑兵犹如一股旋风,直袭合肥县县城里而去,喝斥的同时,不断向天鸣枪:“哒哒,让开,让开,挡路者死!”
不久之后,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骑兵团将城里的驻军或者城防营清理的差不多之时,合肥县县城的东城门百米远之处,又冒出了大股的步兵,跑步接近,步伐整齐,就像一个人在赶路一样,发出砰砰的声音。
庐州府的舒城县、庐江县、巢县以及一个散州无为州,也在发生这样的事情,骑兵来的是那么突然,使得守门兵士根本来不及反应,即便是反应过来,也会从城里突然涌现一群强人,手持机关枪和手榴弹,瞬间夺去城门,获得控制权,打开城门,迎接骑兵的进入,进而攻克城里的各个衙门,控制全城。
如此的里应外合之下,趁着突然袭击,不到三天的时间,整个庐州府就沦落,被晁晟的四个骑兵团攻下,步兵随后驻扎,接手城防,随后以一个个县城为基点,步兵的后援部队全部到达之后,又派出少量的连队出发,拔出附近村落的毒瘤,为百姓除害,赢得好名声。
以李家村为模板,稍加改进,因地制宜,这样的事情相继在演绎,不断在发生,从根本之上,影响着庐州府的局势。
两天之后,颍州府也在放生这样的事情,阜阳县、颍上县、霍邱县、涡阳县、太和县、蒙城县以及亳州,相继被攻克,掌握在晁晟的另一路大军之中。
随着各个步兵的进入,各种政策与措施的推广,这一路大军渐渐站稳脚跟,一个个骑兵连驻扎在各个官道之上,封锁颍州府通往河南的通道,尽可能的降低战事情况的传播速度,为接下来的行动赢取更多的时间。
十天之后,又一路大军渡过淮河,拿下徐州府,占领各个县城与直隶州,步兵将领更是负责统筹全府军政要务,维持整个地区的治安,保证稳定,向各个村落派遣连队,为农民解决问题,宣传大军的政策。
十三天之后,晁晟亲率着最后一路大军,兵临安庆府,相继攻克一个个小的城镇,陈兵于安庆城下,准备从北门和东门强攻安庆城。
狼烟四起,清兵的求救信号已经发出,安庆城的四门紧闭,城里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压抑的气息,硝烟的味道充斥在每个地方,狼烟笼罩在安庆城的上空,更是增加了那种危机之感。
安庆城东门外,千米之遥,晁晟大军的营地之中,大帐之内,不管是最高指挥官晁晟,还是诸多旅、团长,济济一堂,站在一副安庆城的地图之前,一手持着指挥棒,背负着地图,晁晟平静地看着众人,眼中明灭着某种光芒,徐徐说道:“各位,对于安庆城,你们怎么看?有什么好的计策,准备如何拿下这根难啃的骨头?”
“军长,那还用说?直接打他娘的,别说里面有一个巡抚,一个抚标的兵力,就ta妈的有个总督在里面,也一样收拾,照样打,都打到这里了,就不信一万多人的兵力还拿不下一个安庆城?!”一个旅长站出,信誓旦旦的说道。
晁晟依旧是很平静,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古波无澜的神情,看不出他在想着什么?这时,一名团长站了出来,附和道:“我同意许师长的说法,只要攻到城下,只需几个炸药包,就算是再坚固的城门,也能将他破开,不出一个时辰,大军就能长驱直入,攻进城内,活捉巡抚朱珪,嘉庆皇帝老儿的老师!”
“哈哈...”最后的粗鲁之言,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哄堂大笑,晁晟依旧如此,没有任何神情变化。
见此情形,看到主帅镇定自若,不受他人言词的影响,众人有些心中忏愧,心里都明白,身为一名将领,无论是何时何地,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要保持一颗冷静的心,尤其是两军打仗之时,更需要这种心理素质,方能理性的分析,最有利于打胜仗。
能够身居高位者,登上师旅团长一级,都是凭着真本事脱颖而出,从普通的士兵中打拼而来,还要有着过硬的军事谋略,否则,即便是拥有着全军第一的军事技能,也当不上一团之长,更不用说师旅一级。
所以,这些人才大笑了片刻,就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不是一名高级军官应有的表现,因此,众人都安分了下来,连说粗话的心思都没有了,等待主帅的发号施令。
晁晟之所以保持沉默,目的已经十分明显,那就是在考验众人的心性,磨练他们的阵前指挥能力,而不是单单的纸上谈兵,只懂得夸夸其谈。
在场之中,除了晁晟之外,军衔最高的就数左侧为首的一名师长,能够拥有少将之衔,身居师长之职,可见他绝对是一名人精,绝对的兵油子,不仅精通各项军事技能,更是擅长行军打仗,还深谙兵法,善于揣摩上级的心思。
这名师长等到众将领平静之后,又等了片刻,见军长还没有发言,略微一沉吟,这才说道:“军长,我不是很同意他们的建议,如果强攻的话,虽然能够拿下安庆城,势必造成不小的伤亡。”
此言一出,多多少少会引起他人的不满,似乎也想到这些,这名师长放佛解释一般的继续说道:“尽管城里只有巡抚朱珪的标兵和一些城防营,相加一起,也不过三四千人。但是,安庆城沟深城高,非常有利于防守,而且,里面还有一些火器营,一旦咱们的士兵靠近,对手又处于高处,还有城门楼子遮挡,非常对我军不利。”
所有将领的注意力都在那名师长的身上,无人擦觉到晁晟眼里的那丝晶莹之光,转瞬即逝,更使得其他人来不及捕捉,没有看到。
师长的话语刚一停顿,最先发言的那名旅长旅长立即就接过话茬,迫不及待地问道:“如果不强攻的话,那长官,你有什么好的军事部署?既能降低人员伤亡,又可以拿下安庆城。”
一语落罢,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身为长官,谁也不想自己的士兵伤亡,那可都是一起出来打仗的兄弟,一直都是在一起经受各种训练,相互之间的战友之情,不是兄弟,胜似兄弟。
看到众人疑惑的神情,请教之色,仿若没有看见一般,反而答非所问地说道:“各位,咱们也是刚刚打到安庆城下,一直都是骑兵开道,行军速度非常快,然而,看安庆城的这架势,好像早就得到了消息一般,否则,防卫也不会如此的严密,城门的上方都有几门大炮。”
“虽然这些大炮都是老式的,比不了咱们最次的子母炮,但是,就因为它们的存在,使得我军不能形成规模性冲锋,致使很难对城门下手。”
有理有据的分析,入情入理的讲述,虽然赢得了众人的频频点头,很是赞同,依然解答不了众人的疑惑,反而使得那种疑惑加深了。
“可是,师长,你说的这些,与咱们攻打安庆城有什么关系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城破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直很平静的晁晟突然开口了:“那还不简单,刘师长之所以说这些,就是要强调,安庆城里的清兵不是刚刚得到消息的,上面的城防也不是仓促布防的,而是早有准备,如此一来,咱们就不能像攻打其他地方那样,简简单单的里应外合,破城而入,而是要从长计议,经过周密的筹划,方可攻打安庆城。”
接着,晁晟一一扫视过众人,最后停留在刘师长身上,没有再征询他人的意见,而是径直说道:“刘师长,讲了这么多,关于攻打安庆城的行动,说说你的看法,有什么良策?”
说到攻城方案,刘师长愈加的谨慎,沉吟了一下,暗暗组织好语言之后,这才缓缓说道:“军长,兵法有云,伐敌上上之策,因天时地利人和,以己方之强克敌之短,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咱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在于,兵数和武器战绝对优势,只要打开一个豁口,拿下一个城门,就算破了安庆城......”
漆黑的夜里,安庆城内,巡抚衙门,虽是深夜,整个衙门却是灯火通明,一个个兵卒放哨于各个走廊之中,放佛吃了兴奋剂一般,双眼炯炯有神,瞪得滚圆。
后衙之内,书房中,昏黄的烛光幽幽,不断闪烁,一个人影倒映在糊纸之上,来来回回地走着,踱着步,整个房间之内寂静无声,唯有细不可闻的迈步声。
这时,一个将领从黑暗中出现,快速而行,步履匆匆,向着书房而去,径直走入,尽显古代军人汉子的粗心而缺少礼仪。
“大人,你还是睡一会儿吧,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眼了,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很可能会吃不消,会垮的。”
说话的正是那名将领,另一人就是嘉庆皇帝的老师,朱珪,安徽巡抚,一位将近古稀之年的老人。身为安徽巡抚,自认为忠臣清官,即便是感觉身体与精神疲惫不已,此时,朱珪也在咬牙坚持着。
枯黄的面皮,深深地黑眼圈,这些都无法打败朱珪,听到将领的关心之言,朱珪的心里也很是感动,然而,却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哎...费扬古将军,我也想休息一会儿,可是,城外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那些反贼虎视眈眈,一心想要拿下咱们安庆城。”
这名叫做费扬古的蒙古人,似乎和朱珪相处的很久,也知道这位巡抚大人的脾性,别看是书呆子出身,但性格倔得不行,只认死理,尤其是认准了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因此也没有再劝解。
放佛想到了什么,或是目前的局势非常不利,费扬古幽幽地说道:“朱大人,卑职觉得,这群反贼很不简单,很有可能与前些日子的长江南岸的炮声有关,还有那次刺杀你的案件,也和他们脱不了关系。”
朱珪默然不语,没有发表看法,微微点头,也说明了他的态度,对于费扬古的分析,很是认同。
“大人,这一切的一切,结合外面那些反贼的表现来看,这些反贼绝不是一时的起义,一定经历了长期的谋划,而且,他们的目的性非常强,就是要推翻我大清帝国的统治,进行更朝换代,从他们的发式就可见一斑,没有一个人蓄有辫子。”
费扬古的这番言语牵动了朱珪的神经,也引发了他的浓浓担忧之意:“是啊,费扬古将军,这些反贼来势汹汹,非常不简单,单单是远远一看,那些兵卒的素质就非常不简单,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拥有的,即便是我大军的精锐之师,也罕有这样的军容与纪律,进退有度,令行禁止,纪律非常严明,远远不像往常的那些反贼,要么面黄肌瘦,要么就是一群庄家把式,毫无纪律性可言,更谈不上谋略。”
说话之间,朱珪情不自禁地看向外面的冷月,面露凝重与深思之色,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转头,看向费扬古,突然问道:“对了,费扬古将军,咱们向湖广总督的求援怎么样了?还有向朝廷禀报的告急奏折,有没有回应?”
费扬古摇了摇头,神色很难看:“朱大人,派人上报朝廷的人员,咱们可是八百里加急的军情折子,这都快半个月了,暗按理来说,如今这个时候,应该有回音了,现在还没有消息,情况不容乐观。”
虽未尽述,朱珪却明白了一切,知道送紧急奏折的人员很可能身死了,遭遇不测,朝廷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再一想湖北那边也没有什么反应,顿时,心里更加阴郁起来。
轰轰...
哒哒...
两人还要交谈之时,突然之间,迫击炮和机枪声打破深夜的寂静,惊扰到两人,朱珪下意识地问道:“费扬古将军,这是什么火器?声音像红衣大炮,又远远不同,又有些类似鸟铳,却比鸟铳的声音要强得多。”
“大人,卑职也不知,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火器炮声。”费扬古一脸的苦涩之意。
尽管两人不知道机关枪与迫击炮的存在,但朱珪和费扬古都知道,只有火药的爆炸,才能引起这样的反响,来不及多想,朱珪就向着门外走去,同时快速说道:“费扬古将军,根据火器的声音来看,那些反贼正在趁夜攻打咱们的东大门,你立即加派人手,巡逻东城门附近的大街,毕竟那些刺客还没有抓到,他们手中也有鸟铳。”
“如果他们手持鸟铳,与外面的反贼里应外合,咱们安庆城就不保了!”
经此一提醒,费扬古顿时一个激灵,也明白开来,为何巡抚大人非要派兵巡逻,巡逻城门附近的大街,那是防患于未然。没有再迟疑,立即向外面走去,紧跟在朱珪的后面。
两人刚一走出巡抚衙门,走在大街之上,就远远地看到,东城门一片火光,子弹划过夜空的光亮,就像流星雨一般。一时之间,安庆城里变得极其紧张,一队队清兵快速奔跑,手持大刀与长矛,更有弓箭,向东城门支援而去。
朱珪非常的急切,此时的他就像吃了十全大补丸,非常的兴奋,步履匆匆,恨不得立即就到达东城门。
然而,祸不单行,又一阵枪声响起,来自于安庆城的北城门。
砰砰...
哒哒...
慌乱之际,紧张之际,听到如此密集的枪声,两人连同护卫官兵同时停了下来,向安庆城的北城门望去,来不及言语,只见对着城里的烽火台熊熊燃烧,还有一侧不远处的狼烟飘起。
见此情形,费扬古来不及多想,立即将身侧而过的一名骑兵拦下,喝令道:“我是费扬古,快点下来,我要征用这匹战马!”
不等那名领队的头头做出反应,已经被费扬古粗鲁的拉下马,在众人的惊讶与不明所以之中,费扬古将战马牵到朱珪的面前,急切地说道:“大人,北门已经被反贼攻破了,你快点从西门逃走吧,大势已去,你在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
朱珪怒目而视,就要喝斥,费扬古快速解释道:“大人,末将不是让你当逃兵,而是现在的情形非常危急,关乎我大清的江山,必须有人将这里的事情禀报给朝廷,让皇上知道这里的事情。否则,一切都晚了,大清将会岌岌可危!”
看到朱珪纹丝不动,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费扬古更加的着急:“朱大人,不能指望着兵士渡过黄河,将这里的事情上报给朝廷。安徽和江苏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而朝廷还没有察觉,黄河那边一定是过不去了,为今之计,只能从西北进入进城,向圣上禀明这里的情况,方可挽救目前的危机,大清的不利局面。”
“费扬古将军,还是由你向朝廷禀报此事,我都这把年纪了,一把老骨头了,赶路肯定不如你,还是由我来主持安庆城里的军事,抵挡这些反贼,为你赢得时间~!”朱珪再次坚持。
费扬古已经急得不行,强硬地将朱珪弄上战马,边解释道:“朱大人,我是军人出身,比你更合适留下,更能阻挡这些反贼,争取更多的时间,你快点走吧,朱大人,尽快逃出安徽,通过湖北、河南,向山西逃离,再进入直隶,前往京城。”
三言两语之间,费扬古已经将朱珪的逃跑路线谋划好,也是最好的选择,尽显他的军事才能,对地理位置的熟悉。
驾!
不等朱珪多言,费扬古猛地一拍马屁股,同时喊道:“朱大人,大清的江山就托付给你了!”
快行了一段距离,战马的速度稍减,朱珪深深看了一眼已经转身离去的费扬古,没有再说什么,大喝一声,策马而去,伴随着马蹄的踢踏之声。
驾!
砰砰...
哒哒...
安庆城的东门和北门同时出现战斗,而炮火最盛的东门,只是佯攻,真正的关键之战,却是零星枪声的北门,远比不上东门的隆隆炮火之音。
这一夜注定无法平静,血流成河,尸骨成山,交火不断,这一刻,费扬古的军事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为了争取更多的拖延时间,费扬古将火器营召回,分为一支支小股部队,潜伏在大街小巷之中,狙击晁晟的兵士,进行猎杀,打黑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