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不平静之夜(下)
刹那一刻,阿胜瞬间回转心神,几乎下意识地比划起僵硬的双手,手语问道:“堂主,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翟大坤缓缓比划起手语,不是在回应阿胜的话语,而是在吩咐。每个手势的重重起伏,都好像讲话之时的欲扬顿挫,充满不容置信之情,一定都要彻底贯彻执行。
“阿胜,明天立刻派出咱们的联络人员,赶往广州附近的分部,将那里所有咱们的人急调回来。同时,也催促站在咱们一方的长老快点回来,尽量多带一些可靠之人,争取五天内到达广州城!”
阿胜震撼的无以复加,难以言明,堂主的这一连串指令,看似简单,其实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周围分部的人员抽调回来,势必造成那里的人员空虚,会被徐长老一脉的人牢牢控制住。
到时候,就算杨麟接手了聋哑堂,能够指挥的也只有广州府这一地,徐长老将会拥有巨大的优势,其他摇摆不定的中间长老也会倾向于徐长老。即便是现在亲近于自己这一边的,一旦看到形势不妙,很可能会倒戈相向。
如果事情真的按照那种情形演变,杨麟将会陷入孤立无援,背腹受敌之势,就算拥有官员的身份,有着和珅的背景,也改变不了什么。
烛光不断晃动,照的翟大坤面部略显发黄,似乎知道阿胜的担心之处,不等阿胜表达出来,率先比划起手语,言词像是在解释,又似在自我安慰。
“阿胜,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也认同你的想法,这样做确实是非常冒险。”
“可是,既然这样决定,如此做,我也有自己的理由和根据。从广州城到附近的分部,紧赶快赶,至少也要五天的时间。”
阿胜就要说话,争辩什么,却被翟大坤挥手示意,制止了,让他把话说完。
“咱们的人赶来之时,只要尽量做到行踪隐秘,不被徐长老的人发现,尽量拖延时间,到达广州城后,我再将他们秘密安排各处,只要将时间拖到七天之后,就算徐长老反应过来,想要控制住那些分部,时间上也来不及了,我们的人也可以当日快马加鞭的赶回去,重新掌控分部。”
翟大坤停了下来,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阿胜说话,表达自己的观点,他也有些虚脱的靠在椅子上,疲惫之意若隐若现。
阿胜当然看出了翟大坤的状态不佳,很是困倦。可是,聋哑堂的事情很危急,堂主的决定又是那么的充满风险,由不得不做讨论,这关乎着聋哑堂的将来命运,生死攸关。
尽管心中不忍,很想翟大坤早点休息,阿胜还是忍住了,开始表达自己的观点,快速比划手语,使用最简洁的语言,尽可能的节省时间。
“堂主,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一旦有一点风声走漏,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做了,付诸流水。”
翟大坤无声地叹息一声,仿若有千般无不肯,万般无奈,幽幽的比划起双手,是那么的沉重而无力。
“阿胜,你觉得咱们现在还有更多的选择吗?以目前的形势来看,若是没有外部势力参与进来,只面对徐长老一方人马,咱们有很大的胜算。可是,你觉得会出现这种情况吗?外部势力不参与进来,尤其是洪门?”
阿胜无力反驳,心里尽是愤恨之意,恨洪门于骨髓,此时唯有沉默下来,而翟大坤去在继续讲述。
“如果咱们真的败了,杨麟无法继任聋哑堂堂主一职,被徐长老得逞,即便那些分部人马保存完整,还有意义吗?徒做嫁衣而已,还不如放手一搏,豪赌一回!”
“一旦控制了徐长老,杨麟顺利接手聋哑堂,稳稳坐上堂主之位。没有了徐长老的牵线搭桥,那些外部势力就不敢堂而皇之的鲸吞聋哑堂,尤其是洪门,”
“三大势力虽然表面平和,相安无事,私下却是相互掣肘,其他两方都不愿意见到另一方得到聋哑堂。若是洪门得到聋哑堂,将会一支独大,实力远远领先于青帮和哥老会,这也是咱们聋哑堂这些年没有被吞并的原因之一。”
阿胜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已经被说服,心情依然有些沉重,知道翟大坤说这些话只是宽慰自己,让自己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何况阿胜很清楚聋哑堂的一切事务,知道这一抉择实属无奈之举,完全是背水一战,
“行,堂主,就按你说的办,明天一早,我就派人去分布,并且催促那些长老快点赶来!”
翟大坤点点头,事情安排完毕,不禁困意袭来,哈欠不断。
“堂主,已经很晚了,事情也谈完了,我扶你回房间吧,你的身体经不起熬夜,吃不消。”
“恩,行,确实累了~”
说完这句话,翟大坤就想自己站起来,可是觉得身体无力,站不起来。这一刻,看到翟大坤的举动,不管自己僵硬的身体,立马快步上前,就势搀起。
一丝暖流划过心间,翟大坤很感动,这么多年的陪伴,贴身相随,早就习惯了阿胜在身旁。想到不久之后,阿胜就会跟着杨麟办事,心里不禁生出一股失落感,有些落寞,但很好的掩饰过去了,没有被一旁的阿胜发现。
行走在走廊中,似乎想起了什么,借助着皎洁的月色,翟大坤颤颤巍巍的再次比划起手势,问道:“阿胜,徐长老今天进程的事情以及诸方的反应,你告诉杨麟了没有?作为即将上任的新堂主,他应该知道这些事情。”
阿胜点点头,算是肯定的回答了,两人不再交谈,在月色下,黑夜中,缓缓走去,环境是那么的安静,静谧,周围昆虫的吱吱之音是那么响亮,放佛是在配合广州府地下势力的风雨欲来风满楼。
这一夜,不仅杨麟和翟大坤直到深夜未睡,还有其他人彻夜不眠,像青帮、洪门、哥老会、快意堂等等,这些帮会都在注意聋哑堂的情况,时刻关注着传回的信息。
而此刻,时光历史逆转器追随者内部,杨麟却在纠集兵士,选择一百名人员,出去协助他,前往广州府,弥补人手短缺的问题。
这些兵士都是经历过特殊训练,精通手语和唇语,很容易混入聋哑堂,与翟大坤一方的人马融为一体,不被外人发现。
有了这一百人的加入,杨麟愈加的自信,对自己新的计划更加肯定,觉得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自己接受聋哑堂将不是问题。
操练场上,杨麟正在训示着,讲述行动要注意哪些细节,并将所有帮派信息以及聋哑堂的情况,都印发成册,发给这些士兵。此刻,听到即将执行任务,可以真枪实战的去干,这些人很兴奋,难以掩饰的高兴。
这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杨麟侧头望去,只见总教官晁晟带着几名几十名教官而来,脸色阴沉,很是难看,尤以晁晟为最。
很快,晁晟带着人站在杨麟身前,纷纷敬着军礼,杨麟适时地开口问话,不解的说道:“晁教官,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晁晟目露迟疑之色,回头望了望其他教官,不理看过来的一百名兵士,最后指着兵士,声音慷慨激昂,干净利落地说道:“元帅,我们这些人也是军人,也希望将自己的各项技能应用于实战之中,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带出的兵出去,自己却窝在这里,我们不甘,该轮到我们了!”
简短而直接,让杨麟一愣,很是惊讶,略微一想,也就释然了,很理解这些教官的心情,接着爽朗的说道:“老晁,既然准备带兵出去闯一闯,怎么会忘了你们?怎么可能少了你们?”
立时之间,几十名教官兴奋起来,就要纷纷说话之时,杨麟起伏双手,制止了他们,转而说道:“这次没有你们,不过,不用着急,耐着性子再等几天,不出半个月,就会带你们出,有你们的英雄用武之地!”
话语的起承转折,使得这些教官心情也跟着跌宕起伏,最后没有一个人再脸色不快,都加入队伍之中,听着杨麟的讲述。(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善意
第二天一早,八月初八,杨麟一个人站在翟府门前,天色的灰暗,可见杨麟来的多么早,平静地待在里,并未敲门叫人,缓缓打量起四周,静静地看着渐渐变亮的天空,呼吸着属于清晨的空气,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不知什么时候,朝阳刚刚崭露头角,杨麟听见身后吱呀一声,开门之音,立即转过身去,快步上前,恰在此时,大门被缓缓打开,一个守门的下人出现在杨麟的视线里。
那个下人无精打采的哈欠连连,刚一将门完全打开,就看到门口正中间站着一人,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睛,立即惊讶道:“啊,是杨少爷啊,你怎么站在门口啊?快快,快进来,我这就带你去见阿胜官家。”
“呵呵,我是来找你们家老爷的,当然会在这里了!”
随之,杨麟跨步进入,行走之际,杨麟好言说道:“这位兄弟,你就这样带我进去,不怕你们家老爷责罚吗?你确定不用事前通传一声?”
那人立即连连摆手,出言说道:“不用不用,阿胜官家有过交代,只要是你前来,不用禀报,直接让进府中!”
“哦,原来如此。对了,兄弟,你们家老爷起来了没?”
“恩,还没呢。不过,阿胜官家早就起来了,正在巡视院落,让我们这些下人该打扫院落的院落,准备早饭的准备早饭。”
一路无事,闲着也是闲着,突然突发奇想,杨麟再次问道:“哎,兄弟,你们家老爷,每天都是起的这么晚吗?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啊?”
“小的也不知道,老爷的身体有没有不适。不过,平常之时,这个点,老爷早就起来,正在院子里走动了,老爷不是一个贪睡之人,不知今天怎么回事儿,好像现在还没醒,很少见。”
若有所悟,杨麟知道,因为徐长老的事情,聋哑堂目前的处境,这个年迈的老者,聋哑堂的堂主,也是深夜才睡,也是忧心不止啊~!
心知如此,也不再追问,一言不语的跟在下人的身后,缓缓而行,不疾不徐地走着。
杨麟来过一次翟府,虽然不熟悉整个院落通道,但还是知道通往客厅和书房之路,分辨的清,见现在走的不是其中的任何一条,不由疑惑的问道:“兄弟,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当然是老爷的卧室啊,杨少爷,你不是说是来找老爷的吗?当然是去他那里。”
似乎想起了什么,像是在表达翟大坤的重视,又或者向杨麟解释,这个下人认真地再次说道:“老爷曾经有过特别交代,一旦您来了,不管什么情况,都要直接带到他那里,不能有任何怠慢,不用提前禀报。”
听到这里,杨麟反而停了下来,站在那里不走了,同时迅速出手,拉住了那名下人,在他疑惑不解就要说话之时,杨麟率先出口:“兄弟,我的事情不急,有的是时间,不急于一时。你先带我去找阿胜,让你们家老爷多睡一会儿,老人家的身体需要更多的睡眠。”
这人正有此意,发自内心不想打扰自家老爷睡眠,如果不是翟大坤的特意嘱咐,早就将杨麟带到客厅了。现在是眼前的杨少爷提出的,到时候老爷也不会责怪自己什么,于是就引着杨麟前往一个方向而去,非客厅,也非书房。
平常之时,翟大坤对待下人很是和善,如果下人们有什么为难急需用钱之时,从来不吝惜钱财,会立即一解那些人的燃眉之急。因此,翟府从上到下,无论是赶马车的车夫,或是打杂的家丁,还是最高级别的官家阿胜,都很维护翟大坤。
翟府的后院,院子中,阿胜神情郑重的交代着,吩咐事宜,周围一片寂静,无人靠近。
“好了,就这些,你们机灵一些,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尽量乔装打扮一下,从后门走,去吧,早去早回,不要耽误了堂主的大事儿!”
十几个家丁打扮之人,却是聋哑堂之众,快速的退去,离开后院之际,阿胜的双手合十,喃喃自语,祈祷着:“老天爷,希望你保佑堂主,让这个计划顺利实施,不出意外,到时候,我阿胜为你重塑金身~”
缓缓闭起眼睛,面露虔诚之意,嘴巴依旧还在嘀咕着。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随之个熟悉的声音传来,蕴含着洒脱爽朗之意,使得阿胜猛地睁开眼睛,惊诧地举目望去。
“嘿,阿胜,干什么呢?一大清早的,怎么一副神神叨叨之色!”
突然的大喊之声,并没有吓倒阿胜,说话者正是杨麟,只见他缓缓而来,阔步而行,独自一人,当杨麟看到阿胜的那一刻,就小声的将那个家丁打发走,一脸的邪恶之意,隐隐有坏笑浮现。
“少爷,你怎么来了?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派人叫我过去,省的您一大早就跑一趟。”
来到阿胜的身前,站在那里,面带微笑,朗声说道:“呵呵,阿胜,你可是自作多情了,此行可不是来找你的,而是找老堂主有事儿。听家丁说,翟老爷子还在睡觉,没起呢,就先来找你了。”
一瞬间,阿胜动身起步,作势欲走,立即被杨麟拉住了,问道:“阿胜,我刚到,你怎么就走?什么意思?就那么不愿意见我?”
阿胜露出浅浅的苦笑,见挣脱不开杨麟的手掌,也就听之任之,接着解释道:“少爷,误会了,既然您是来找堂主的,我当然是去找他,禀报一声,说你有事相商。”
杨麟依然紧抓着不放,略带责备的口气道:“我来这里找你,不直接去找堂主,就是想让他老家多睡一会儿,不想打扰。如果需要禀报,真的急着见他,我也不用来这里找你了,刚刚的那个家丁就可以带我去了。”
阿胜不再坚持,也就止住了想走之势,转身正对着杨麟,回应起来:“少爷,我不去了,你放开我吧,咱们就在这里聊聊,过一会儿之后,堂主就该自己醒了,到时候我再带你去”
这一刻,阿胜对杨麟的印象更好,见微知著,觉得老堂主退位之后,这个眼前的年轻人应该会善待老爷,不会为难,也会照顾堂主的一双儿女。
言语虽然能够表达心中之意,信誓旦旦之言,言之凿凿之语,确实也可以打动人心,获得一时的好感和信任。
然而,若想长久的建立良好的关系,不仅要有好的话语,还有务实的行为,阿胜与人相交,就是以这一点为基础,看看相交之人的言行是否如一?可堪真心相待?
万念一闪而过,阿胜随之陪着杨麟在后院里行走,欣赏梅兰竹菊之时,不忘将翟大坤的决定相告,言语清晰,毫无隐瞒,无一遗漏。
在这过程中,阿胜一直在讲,杨麟安静的在听,不是频频点头,同意翟大坤的决定,但依然或眉头微皱,或作出思索之状,分析利弊,作出自己的判断。
听完之后,杨麟很是佩服翟大坤,佩服他的老当益壮,耄耋之年,依然有敢打敢拼之心,尽情的放手一搏,利落的手段丝毫不输年轻人。
时间渐渐流逝,艳阳高照,气温开始变得有些燥热,到了早上用餐之时。
两人行走在属于南方的那种园林建筑中,穿梭于回廊凉亭之处,步伐突然停止了,同时看向前方的一个四角凉亭,有些发愣,有些惊讶。(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杨麟带来的惊喜
此时,只见二人所看的方向,一个老者端坐于凉亭之中,面前的石桌上摆满了丰盛的早餐,正是翟大坤等待在那里。两人还没有回转心神之际,他先开口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点过来啊,再等下去,这些饭食就要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熟悉的招呼声,两人同时醒了过来,快速走了过去,阿胜走在最前面,双手翻飞,手语表达,高兴地问道:“堂主,你怎么在这里啊?”
翟大坤和煦一笑,却是看向杨麟,手语随之回应,解释起来:“我刚一起床,家丁就告诉我,杨小友来了,正在和你在后院逛着,谈事情,正好是早饭时间,知道你们会经过凉亭,我就令人将早点弄到这里,咱们一起吃个早饭。”
两人先是走到一侧,略微停留在早就准备好的洗脸盆旁,草草洗了洗双手,落座之后,杨麟感谢道:“多谢翟堂主款待,晚辈受宠若惊啊!”
“杨麟,都是聋哑堂之人,不必这么客气。”
翟大坤回应着,也在催促着两人吃饭,他没有动筷子,可见早就吃过了,杨麟也没有推辞,径直吃了起来。
拥有着现代人的思维,杨麟还是有一些穿越前的生活习惯,都市中的一名**丝,拿着勉强糊口工资的白领,杨麟吃饭从来不会细嚼慢咽,讲的是风卷残云,尽量节约时间。
杨麟的吃饭方式,使得翟大坤笑意越加浓郁,充满和蔼之情,阿胜更是惊讶的看着杨麟,还不忘手里的筷子,断断续续的向嘴里送饭。两人,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杨麟会如此吃饭。
短短不到十分钟,随着喝完最后一口豆浆,杨麟的用餐正式结束,而阿胜还在夹着油条,还在慢条斯理的咀嚼着第三根。
轻轻擦了擦嘴,杨麟感受到两股目光在注视自己,看到翟大坤一副笑吟吟之态,阿胜吃惊表情,反应过来,想到了自己的吃饭方式,有失风雅,不禁有些尴尬,轻声咳嗽了两下,开始转移话题。
“那个,堂主,此次前来,晚辈有要事和你商议,事关接任仪式的举行,非常重要。”
看着杨麟的手语表达,面部流露出的郑重之色,就在翟大坤手语将要回应之时,阿胜却突然站了起来,说话和手语同时进行:“堂主,杨少爷,你们聊,我回避一下,在周围把风,防止人靠近。”
这一刻,阿胜想起了杨麟初来翟府之时的情况,自己被拒之门外,不想再次陷入尴尬的境地,因此他自己主动的提出,同时还不忘丢下有些幽怨的话语。
“杨少爷现在精通手语,和堂主交流无障碍,阿胜我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会心一笑,杨麟怎么会听不出其中的醋意,最后一句话更是点醒了杨麟,明白了为何阿胜会有如此一出,原来犹记当日之事,自己初来拜访翟大坤而让他回避,现在还是有些介怀。
杨麟拉住了将要离去的阿胜,轻声笑着说道:“阿胜,不用了,你就待在这里,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不用回避,早晚都会知道,而且还需要你的配合和执行。”
阿胜没有再坚持离去,也不再继续吃饭,和翟大坤一样,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着杨麟接下来的话语,都在留意杨麟的双手,将会比划出什么手语,表达什么。
杨麟没有立刻比划手语,而是短暂的沉默不言,颔首低吟,正在组织语言,以此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更加清晰明了,容易理解。不久之后,杨麟的双手动了。
“堂主,昨天晚上,我想了一夜,阿胜给我的那些情报和资料,也看完了。而且,阿胜刚才也告诉我了一些情况,你准备做的事情,我很赞同,没有意见。”
两人的反应都很平淡,似乎并不意外杨麟这样说,或许二人都有一种共识,杨麟是聪明之人,知道那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勉强能够改变自己一方的不利形势,从而逆转。
然而,杨麟接下来的话语,让他们无法再平静,很是意外,惊讶之情溢于言表,更是觉得惊喜不已,怎么也没有想到。
“根据目前的情况,即便真的那样做了,中间也有很大的风险,如果这六天里有什么突发情况,造成那些人晚来,或者行踪暴露,事情将会功亏一篑。”
“就算如此,事情真的如老堂主那样安排的发生,那些人能够秘密潜入广州府,作为咱们的暗中力量,从而起到一支奇兵的效果。我认为,咱们的胜算依然不大,人数上依然处于劣势,敌我实力还是相差悬殊。”
“因为,据我所知,徐长老已经和洪门接触了,而一旦洪门参与进来,派出的人手绝对不在少数,估计还是精英人员,善于打斗,对于从事情报的聋哑堂来说,咱们的人员远不是对手。”
杨麟突然停顿了下来,一丝犹豫之色一闪即逝,随之再次讲述,话语之中,散发着些许自傲之色,略显得意。
“为了保证仪式的顺利举办,聋哑堂的安全,我想派一些人人过来,协助你们,基本都是一些好手,希望将他们安插在聋哑堂的各处,和其他信得过的堂众互相配合,从而拿下一些不轨的奸细,抵御那些不怀好意的其他势力。”
听到杨麟可以派一些好手相助,两人都是面露喜色,抑制不住的兴奋高兴,阿胜下意识的问道:“杨堂主,你准备派多少人?如果少的话,估计起到的效果不大。”
杨麟竖起了一根手指,缓缓说道:“一百,怎么样?还少吗?”
阿胜刚一使劲的点头,想要说够之时,似乎想到了什么,面露难色,踌躇地说道:“可是,杨堂主,咱们在广州府的堂众多是一些聋哑之人,你派来的那些人肯定是正常之人,他们之间怎么交流啊?就算将他们安插混搭一起,无法沟通交谈,根本就不能进行配合,于事无补,反而会路出马脚,被一些其他帮派的潜伏人员发现端倪。”
词语一出,就连一旁的翟大坤也是忧愁起来,若是在两者之间配备翻译转述人员,将会使得行动变得僵硬,达不到最大效果,而且那样做太麻烦了,很容易贻误时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看着两人愁眉不展的样子,杨麟的得意之情愈加明显,不禁挺了挺胸膛,手势干净利落地表述起来。
“老堂主,阿胜,你们不用为沟通的事情烦恼了,既然准备派一些人来帮忙,我肯定事前会想到这些问题。放心吧,这一百人不仅会手语,还精通唇语。无论是聋人,还是哑者,都不影响两方人马的交流。”
气氛顿时为之一松,变得不再那么忧虑起来,翟大坤和阿胜同时松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的面露笑容,多日以来,从未有过的轻松,从未有过的愉快。
一百人,而且还是好手,相对于大帮大会,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在这个广州城里,绝对算是一股小势力、小帮派了,可以说,这次的仪式将会无忧。
无论是洪门,还是其他帮派,除非他们在广州府的分堂口联合,或是让他们各自的总部再调人过来。否则,一百人,再加上聋哑堂的其他忠于自己之人,完全可以横扫诸方之敌,进行有效应对。
此刻,翟大坤和阿胜若是知道,这一百人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远超于,而是真真正正的军人,武力值非常高,他们最后的一丝顾虑也会打消,说不定,让他们攻打一些广州府的小帮小派,趁势做大,都有可能。
这时,阿胜突然抓住杨麟的胳膊,双眼亮晶晶的看着,很是急切的问着:“杨堂主,你什么时候将那些人带过来?我好将他们早点安插在聋哑堂之内,和咱们聋哑堂的兄弟熟悉一下,以便他们配合的更加默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顾虑
看着阿胜期切的小眼神,感受到他激动的心情,杨麟略带笑意的说道:“我当然明白这些,如果没有什么非常特殊的情况发生,最迟明天下午,我就会让瞿坤将这一百人带给你。”
杨麟停顿了下来,脸色变得很是认真而严肃,郑重的说道:“不过,一百人,数量实在太多,一下子出现在广州城的大街小巷之中,实在太明显,太招摇过市,即便是有所伪装,也很容易被人察觉。因此,我会让瞿坤分批次的将人带给你。”
阿胜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年轻,心脏承受能力强,还真被这个新堂主折腾崩溃不可,说话总是那么的起起伏伏,充满转折,让人短时间内的情绪波动很大。
想到这里,不禁看向一旁的老堂主,见到翟大坤很平静,一副风轻云淡之色,情绪波动并不大,不像自己似得,不禁感觉有些惭愧,跟随多年,还是没学到那种沉着冷静,心里不由叹息。
“堂主就是堂主,表现远非常人可比,自己这一生是学不来了,难怪堂主没考虑过自己接任聋哑堂。”
一直在听着杨麟讲述的翟大坤,突然打破寂静,看向杨麟,双手开始动作,比划手语,疑惑的问道:“杨麟,既然你准备派这一百人进行协防,安插在聋哑堂内,他们足够应付这次的仪式了,为何还要同意我的决定,没有反对呢?是顾及我的颜面吗?”
这一刻,翟大坤的内心多么的渴望,多么希望杨麟否认。因为他翟大坤有自己的骄傲,不像其他人那样,临了都希望别人顺从自己,以自己为中心。
杨麟的否认,意味着这个即将上任的新堂主,不是一个刻意逢迎之人,有自己的行事原则,不会为了一人的感受而不顾大局之势,不管分部之安。
杨麟思度了一下,有些犹豫,但还是说道:“不是的,之所以没有反对,而是因为我另有想法,另有打算,想要一次性解决所有的麻烦,清除聋哑堂内的所有附骨之疽。”
随着答复之语落下,翟大坤满意的同时,心里也不禁暗暗好奇,猜测杨麟的另有打算是什么?从其他分部抽调人员,其中的利弊关系,自己不是没有讲清楚,而且还是再三强调,晓以其中得失。
此时,阿胜也反应了过来,意识到不对劲。对啊,既然有了这一百人,就不用从聋哑堂其他分部调人了,想要派人将早上的那些人追回,可是又听到杨麟有其他用意,就安耐住了那股冲动。
杨麟一一扫视过二人,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双手缓缓动作,比划手语,配合着面部的表情,就像一个人说话之时的徐徐讲述,慢条斯理,娓娓道来。
“既然准备接手聋哑堂,担任堂主一职,作为一名堂主,我的第一要务就是振作聋哑堂,不仅要使他从现往日辉煌,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要想有一番作为,壮大聋哑堂,最基本的条件就是内部必须稳定,不存在不稳定的因素,行事不会被一些人掣肘。因此,我想在仪式前后清理这些人,清理这些不稳定因素,从而使得聋哑堂更加的团结,不会被自己的人出卖。”
翟大坤和阿胜两人都心领神会的明白,不稳的因素、那些人是指的谁,并没有接话,依然静静地等待,双眼之中开始绽放出不一样的神采,那种光芒不似刚刚的兴奋之色,而是一种全新的,不复以往的,那是亢奋,那是激昂,那是战意,更是一种澎湃之情!
一时之间,凉亭之内是如此的安静,周遭只有嘹亮的知了之音,清风吹过,使得此刻的气氛中透着几分舒适,几分融洽,唯有杨麟的声音在回荡,契合着这股气机,共振着。
“长痛不如短痛,久病不宜拖,重症需要虎狼之药。因此,我想借助这个仪式气机,不仅要拔掉外部势力在聋哑堂的毒刺,还要清除徐长老这个毒瘤,使得聋哑堂免遭内讧之乱。”
不出意外,旁听的两人没有惊讶,这些都在他们的预想之中。然而,杨麟接下来的话语实非他们所料,毫无准备,顿时觉得事态严重,有一种窒息感。
“既然做了,就要做得彻底,不能有任何拖拖拉拉,不能有任何的残留;既然准备整顿聋哑堂,那就内内外外都要整顿,将一些细微的毒刺也要剔除,还要清除那些摇摆不定人,墙头草者。”
“这些人的威胁,有时候的危害比徐长老之流还要严重,还要深远,冥冥中为聋哑堂埋下了不稳定的因素,为一些不稳定之人的产生提供了环境和土壤,也使得外部势力安插眼线提供了可能。”
这时,杨麟举目望去,郑重地看着翟大坤,脸上尽是萧杀之意,毅然决然之情,手语中蕴含无尽的坚定。
“堂主,我准备在这个过程中,明着使咱们一方处于弱势,不利情形,看看堂内都是哪些长老跳将出来,与我们作对,倒向徐长老一方,彻底看清那些人的面目。”
“如此尔尔,趁着这个时间,咱们有利的优势,彻底清除这些墙头草般的聋哑堂之内之人,来个大清洗,总清算,将那些或躲在暗里,或居于前台的长老、堂众,都一一清除掉,绝不留情。”
“堂主,这也就是为什么,我不阻止你抽调分部人员的原因,虽然有一百人的加入,完全可以维持仪式的顺利进行,我的安稳执掌聋哑堂。”
阿胜惊得目瞪口呆,被杨麟的手笔震撼的同时,心生崇拜之意,行事果决而利索,丝毫不拖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雷霆之势,闪电之机,将对手彻底清除,更为让人喜欢的是,这一切的行动都是秘密进行,先让对手大肆叫嚣,不断得意,在他最为忘形之时,就是当头一根闷棍。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一个魔鬼,都有邪恶的一面,总会不时的想要腹黑一下,阿胜也是如此。但是,跟随翟大坤多年,还是翟大坤年迈之际,阿胜的锋芒被磨耗很多。
此刻,一经杨麟话语无意刺激,阿胜的那种邪恶被激发出来,想要倒倒腹中坏水。何况针对之人,也是他心生恨意者,早就对他们不满了。
一动必有一静,一阴必有一阳,有人冲动,盲目跟随;就会有人心生冷静,沉着应对,仔细分析利弊,斟酌再三,翟大坤就在扮演着这个角色。
“杨麟,你说的这些,从内心深处,我也同意,早年也想这么干。可是,如果真这样做,将会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是真的成功了,聋哑堂也会元气大伤,实力倒退,沦为二流势力,末流之辈。”
“如果只是处理徐长老这一支,我绝对支持,双手赞成,全力配合,没有丝毫犹豫和迟疑。照你说的做,那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涉及到一大批人,波及聋哑堂将近一半的成员。”
“那些长老虽然是墙头草,很不稳定,但还算老实,短期之内,不会有什么危害。等你坐稳堂主之位,牢牢掌握住聋哑堂,聋哑堂也从失去徐长老一支人马弱势中走出来,恢复元气,再对付那些长老,也不晚啊,更为稳妥,安全。”
杨麟知道,翟大坤说的是实情,出于好意。可是,不是站在杨麟的角度,翟大坤又如何能理解呢?
抛开手握有雷霆这支武力不将,杨麟的手里还有几百名兵士,不仅武力值彪悍,还精通手语和唇语,完全可以派这些人,去控制那些墙头草长老的分部,只要拿下这些头头,翟大坤再派熟悉聋哑堂事务的人员前往辅助,这个大行动的影响和消耗,远没有那么大。
可是,杨麟还不想先告诉他这些,想有所保留,为了更加稳妥和安全,毕竟几百人的武装力量一旦暴露,结果可想而知,不仅有官方的打压,还有其他势力的反弹,联合对付。(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真的敢那样做?
“不行!”
短短的两个字,杨麟说的是那么决绝,毅然而决然,双手比划的是那么铿锵而有力,使得阿胜胸中有一种躁动,狠狠的点点头,很是赞同,目露崇拜之色,脸上尽是激动之情。
翟大坤没有再言语,双手也没有再动作,目露遗憾之色,心中却很激动,杨麟的大魄力,话语中蕴含的雷厉风行,身上散发的那股自信之感,隐隐地在影响着这位老者,让他昔日的雄心壮志、凌厉手段渐渐回归,让他感同身受。
此刻,杨麟的身上弥漫着一股王者之气,是那么的霸道凛然,给人以炫目的感觉,就是久居高位的翟大坤也是侧目,欣喜不已,为自己的幸运而高兴,聋哑堂有如此的行堂主,何愁没有壮大之日?何愁不能重上往日之巅?
随着两个字的发出,空气中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那种紧张,反而开始平静下来,不再争执,不再相持不下。
时间渐渐流逝,杨麟傲意凌云的心绪开始平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太过强势,隐隐地,有一种咄咄逼人之态,太不符合此刻的境况,此刻的身份,还没有身临聋哑堂堂主之位,就有些不将老堂主放在眼里之嫌。这实非杨麟内心真实想法,其实心里很尊重翟大坤。
思及于此,杨麟面露歉意之色,惭愧之语回荡,夹杂着十分的真诚。
“堂主,不好意思,我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只是十分反感那些小人,只懂得窝里横,对自己人张牙舞爪......”
杨麟还要说,还要解释什么,却被翟大坤挥手示意阻止了,双手轻轻摆动:“杨麟,不要解释,也没有必要抱歉,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理解你的心情,我曾经也有过这种感受,也想这么做。年少轻狂之时,恨不得将这些人立即从聋哑堂内清除出去,消灭这些害群之马。”
翟大坤不再回忆,不再讲述过去,脸色很平静,手势一转,语气一变,转而说道:“好了,既然你决心已下,很是自信,那么我不再阻拦,你放心去干吧,我会全力陪你的行动。”
杨麟知道,翟大坤不是敷衍自己,心里没有不满。
一时之间,杨麟的心里有些惊喜莫名,很是意外,想想又释然了,这个即将卸任的聋哑堂堂主,不仅经历了风风雨雨,还是一个饱读诗书的文化人,见过大世面,明道理,晓仁义,识大体,面对大是大非之时,有着自己的独立冷静判断,理性的思维。
似乎想到了什么,想到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杨麟脸色一变,再次变得很是郑重,徐徐问道:“堂主,最近监视徐长老与三大势力接触之时,能不能将洪门、青帮和哥老会的其他事情也留意下,那怕是再小的也不要放过,都收集起来,让阿胜转交给我。”
阿胜不觉得有什么,没有多想,翟大坤却心里一惊,波澜起伏,脊背发凉,冒着冷汗,双手随之而动,惊容乍现,满面的紧张之情。
“你想干什么?不会是想打他们的主意吧?杨麟,你可千万不要乱来!”
杨麟当然知道翟大坤指的是什么,也确实是他心中所想,手上的动作却心口不一,手语转而表述:“堂主,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打算,而是觉得,咱们不应该仅将注意力放在徐长老身上,应该大局出发,纵览全局,密切留意三大势力的每一个动向,防止他们使出其他的怪招,险招,以免咱们仓促应战,应对不及。”
似乎接受了这种解释,翟大坤没有再那么的紧张,徐徐翻飞双手,表述手语:“恩,好的,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也放心,我会让阿胜派人去留意的。有了一百人的加入,人手不再是问题,不再短缺,聋哑堂的情报人员就可以抽调一些出来,密切注意三大势力的其他动向,同时还能兼顾施明志的事情。”
这些日子以来,身心都集中在接任聋哑堂的事情上,杨麟还真是一时忘记了施明志。此时提起,重新燃起了他之前的救援计划,但依然要往后推一推,放一放,等到接受聋哑堂之后才能付诸实施。
“老堂主,我就不留了,告辞啦,牙行还有很多事情等我处理,先回去了。”
说话之时,杨麟已经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躬身行礼,以示尊重。
翟大坤也没有挽留,只是客套两句,就任由杨麟离去,聊了这么久,一下子谈了这么多,不像年轻人,脑袋转得快,很容易消化诸多信息。
然而,翟大坤老了,如此之多的信息,虽然不是海量,也够他独自消化一会儿的了。何况,翟大坤有一个习惯,每逢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之后,都要再细细思量一番,考虑其中的细节,尽量去完善,不留丝毫纰漏。
不久之后,送走杨麟,阿胜回来了,轻手轻脚的走进凉亭,再次站在翟大坤的一侧,看到闭目思考的翟大坤,没敢打扰,静静地等待着,听候吩咐。
知了还在鸣叫,清风还在吹拂,天气越来越热,空气中很是干燥,阿胜觉得口干之时,翟大坤幽幽睁开了眼睛,好像早就知道了阿胜的到来,就站在自己身前,双手轻拍,手语随之而起。
“阿胜,你每天收集的三大势力的情报,交给杨麟之时,也送我一份。如果他想动用大量的人员之时,也提前告诉我一声。”
阿胜疑惑了,不解堂主为何这样说?为何这样安排?根据堂主的种种表现,一些言语,不是打算放手,彻底交给杨麟打理和负责吗?为何现在还有一种垂帘听政的感觉呢?
想想两句话语的意思,串联杨麟离去前的所谈所讲,阿胜觉得脑海里划过一丝明悟,努力的去抓住。顿时,阿胜豁然开朗,明白了翟大坤为何有这番言语?为何有这番安排?
几乎是下意识地出口喊出,阿胜的手语随之而起,质问起来,一解心中之惑,是否向自己猜测的那样。
“堂主,你这样安排,不会是担心杨麟获得情报之后,真的对三大势力下手吧?”
翟大坤默然不语,没有手语表达,只是微微点头,面露凝重之色,恰恰应证了阿胜心中猜测,对他的质问进行回答。
这一刻,阿胜被震得无以复加,惊讶莫名,身体很是僵硬,双手在艰难的比划,好像还是不愿意相信一样。
“堂主,那可是三大势力,在整个东南沿海可以翻云覆雨之辈,虽然有了一百人的加入,在广州城内,咱们聋哑堂可以无惧任何势力。可是,一旦三大势力的任何一个发起怒来,怒火绝不是现在的聋哑堂可以承受的。”
“堂主,你确定杨麟真的敢那样做?”
其实,翟大坤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出于以往养成的谨慎,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安排,让阿胜事前偷偷报信。想到这里,心里就是一阵苦笑,如此作为,搞得好像他翟大坤已经下台,失势,只能在台下搞小动作,顿时觉得有些汗颜。
即便如此,翟大坤也没有准备放弃的打算,不仅因为朝令夕改不是他的风格,还因为聋哑堂正处于风口浪尖上,容不得丝毫马虎,一切都要谨慎小心行事。
“阿胜,你就不用问了,照着做就行,如果杨麟知道了,会明白我的苦心,不会责怪与你,安心去做吧,这一切都是为了聋哑堂。”
翟大坤刚一说完,阿胜还要讲什么,却被翟大坤挥手制止了,也就心事重重的离去,胸中充满疑惑和不解,慢慢退去,希冀的眼神看着翟大坤,央求什么。
然而,翟大坤再次闭上眼睛,不再理会阿胜,面部恢复平常之色,看不出丝毫情绪变化,不知是在享受微微清风,还是在心绪辗转?
而这一切,只有翟大坤一人知道,其他人无法探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埋伏
农历八月初十,这是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珠江上面更是风平浪静。
珠江上面的某个水域,平时很少有商船经过这里,就连海上最为活跃的海盗,也懒得光顾这个地方,更别提这个水域的屁大点的地方,石林岛。石林岛上怪石林立,面积不过几千平米。树木繁盛,全部是石头、泥沙组成,再无他物。
就在这时,荒无人烟的石林岛上出现一丝声响,接着就是阵阵小声交谈之音,窃窃私语之声。
“哎,队长,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没见一个人影啊,你说他们会来吗?消息可靠吗?”
“别急,消息不会有错的,情报是咱们自己的人获取的,绝对可靠,一定会来的,耐心地等着吧!”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插嘴其中,接过话茬。
“对了,兄弟,你说上面让咱们劫船,到底上面有什么东西?居然让咱们雷霆如此大费周章,还惊动了戚团长和参谋长诸葛先生。”
“我也不知道,上面的东西应该很重要,否则也不会如此重视,派出这么多的兄弟埋伏在这里。”
......
与此同时,一个脑袋从石头后面露出,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不停地打量着四周,借助着手里的望远镜,察看珠江水面上的情况,另一手拿着鸟铳,正是杨麟命人改造后的连珠铳。
不久,这个拿着望远镜观察之人,小声喊道:“排长,排长,快看,有船朝这边驶过来了,你看,是不是咱们的目标?”
一个身着迷彩服之人,完全和周围的石头浑然一色,接过望远镜,照着那个小兵指的方向望去,面露思度之色,郑重而认真,不时地微微移动望远镜,在两艘船之间擦看。
只见石林岛的东南方向,一个商船正在驶近,其右侧一千米的方向也有一艘货船缓缓过来,两者的方向都是石林岛。
看到两艘船的帆布早就收起,也没有任何旗帜悬挂桅杆之上,上面的人员也只能隐隐的看到脑袋,或黄色,或黑色,这名排长一时也无法确定,只能等待着,船只在靠近一些,才能肯定,出于谨慎起见,还是下达了命令。
“不管是不是目标,快让其他兄弟警戒起来,时刻准备着,进入攻击状态。一旦确认是目标之后,听我指令,命令响起之时,立即将备好的小船推进江里,迅速接近两艘船,奋起发难,控制住。”
那名兵士立即猫身而行,穿梭于石林之中,向其他人传递信息,尽量让半人多高的石头掩护身形,防止暴露,虽然没有人会注意这个毫不起眼的石林岛。
东南方向的商船上,有西洋人,也有东方之人的面孔,但更像南海群岛上面的居民,面色发黄而干瘦,身材矮小。
这时,从船舱内走出一人,身着马夹短裤,一副西方人的打扮,对着船边的一个水手喊道:“确定了吗?那只货船,是不是与咱们交易之人?”
听到问话,熟悉的声音,负责瞭望的水手立即知道是谁,立随之转过身体,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满脸的大汗,赶紧回道:“大副,根据他们旗语的回话以及拿出的信物,都符合你交代的印证方式。”
似乎并不觉得意外,水手的观望与印证只是证明了他心中的猜测,大副平静地看了看远处的货船,有些随意地说道:“那就让他们靠近吧,在石林岛附近的水域碰头,进行交易。”
“好的,大副,我这就让人打出旗语,将你的话传给他们。”
“恩,真热,你去办吧,我先回舱里了,到地方了,他们的人上来之前,再叫我。”
货船上,二十几个搬运人打扮的散落于各处,一副慵懒之色,炎热的光线使得这些人眼睛微眯着,只有旗手在接收商船上发过来的信息,很快,这么旗手快速跑向船舱,站在一名中年人身前。
“周大哥,那边的人回复了,正是与咱们交易的吕宋国商人,让咱们的船在石林岛水域会合。”
尽管天气炎热,烈日炎炎,汗水在浸湿衣衫,这个中年人依然穿着长衫,保持儒雅之色,神情古无波澜的应声:“行,就按他们说的,去回复吧。”
然而,旗手并未离去,眸子中流转着几分精明,贼头贼脑的说道:“周大哥,这个地方人烟稀少,而且咱们兄弟众多,如果.....”
周姓中年目光幽幽,看着旗手话说一半留一半,做着杀的手势,怎能不理解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黑吃黑,做无本的买卖。
中年男子摇了摇脑袋,在旗手激动的就要再劝说之时,抢先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也明白你的好心,咱们哥老会在广州的堂口确实收入不多,如果抢下这批货,可以省下一大笔钱财,用作它途,扩展实力。”
“而且,对方还是外国人,货主是西洋之人,真的黑吃黑,广州的其他地下势力也不会说咱们哥老会什么,不会骂咱们背信弃义。”
“可是,一旦真那么做了,以后再向买硝砂可就难了。一旦事情传开,其他的西洋人知道咱们哥老会如此行事,咱们就别想从他们那里买鸟铳了。清廷对火药、鸟铳管制的非常严,如果没有非常强硬的靠山,根本弄不到,何况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洪门?”
“如果没有鸟铳作为武器,咱们哥老会根本就无法和洪门相抗衡,在这个富得流油的广州府总会被掣肘,不能放开手发展势力。”
旗手明白了,不再有那种无本买卖的思想,恍然大悟的离去,中年男子叹息一声,呢喃自语。
“哎,如果不是这一次实无把握,无法和其他两大势力争夺聋哑堂,我哥老会也不会出此下策,与洋人勾结,冒着朝廷打压的风险,购买火药鸟铳啊~”
石林岛上,那名排长还在观望着,作为一名全能军事人员,不仅精通各项军事技能,还晓得旗语之言,这也是他这一排负责侦查敌情的原因。
看着两艘船来往之间的旗语,虽然不懂得他们的暗语蕴含的意思,但已经十分确信,这两艘船就是此行的目标。立即隐身而下,躬身而行,向着某个方向快速碎步走去,尽量不发出声响,完全出于平常训练的习惯。
某个树林草木之中,靠近石林岛江边,从天空中可见,大大小小的的船只、和木筏夹杂其中,更是有一些人员严阵以待,随时等候着一声令下。
这时,从这些人的左后方跑来一人,猫身进入草丛之中,正是那名排长,走到最前方,一个头戴草帽之人的身侧,回报起来。
“连长,前方的两艘船,其中之一就是咱们的目标,藏有硝砂之船。而且,他们聚头交易的地点正是石林岛水域。”
头戴草帽之人头也不转的接过望远镜,只是看了两眼,就将望远镜扔了回去,小声的命令道:“所有人员听着,换上准备好的衣服,等到两艘船相互靠拢,一停,进行交易,立即行动,全部木筏和小船推入江中,以最快的速度行驶,让两艘大船无法拔锚,咱们就控制住!”
很快,那名排长离去,也有几名士兵向其他方向而行,都是一副小心谨慎之色,保持着标准的军人作战之姿。
不久之后,草丛中,树林里,石林边,传来阵阵的窸窸窣窣的换衣之音,轻不可闻,仿若清风吹过草丛、树木之声。(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对峙
砰!
随着一声梯子架在两艘船之间的碰撞声音响起,固定好船锚的商船和货船相聚不过两三米。接着,从货船上跳将出几人,为首的正是周姓男子,快速从梯子上走过,轻声跃入商船之中,大副已经带着水手恭候。
“呵呵,想必这就是大副兄弟吧,在下周文龙,此次交易的哥老会负责人,幸会幸会!”
周文龙客套的同时,也不忘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起船上的情况,人员的分布。看到每个水手都是手持鸟铳,虽然脸上很平静,心中却是羡慕不已。同时也知道,这些吕宋国人是在示威着,警告自己,不要乱来,老实进行买卖。
“哈哈,周兄弟,你好,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哥老会在广州府分堂的二当家,居然如此儒雅,看着像一个文弱书生。”
大副也在回礼,虽然言语很是客气,但脸上却现出倨傲之色,看到哥老会的负责人不仅书生气十足,随从人员更是手持大刀、长剑,这样的冷兵器,更加有些轻蔑。
由此可见,吕宋国商人这一方的大副有多么的看不起清廷之时的人,**裸地眼含轻蔑之色,又是多么的愚蠢之极。若是双方发生争执,如此之近的距离,枪炮的威力再如何之大,又怎么抵挡冷兵器之锋?!
短短的客气之礼,相见之言,眨眼即逝,接踵而来的便是生意相商,买卖往来。
看到甲板上空无一物,周文龙不免疑惑起来,试探性的问道:“大副兄弟,不知你们的硝砂呢?是不是让兄弟我看看货?”
虽然倨傲,看不起哥老会的这些人,但是海上漂泊多年,跟随船长更是经商见人无数,大副还是有些谨慎小心,并未立即说出硝砂所在,而是反问道:“俗话说,验钱验货,看货之前,是不是也应该让我看到你的诚意啊?”
周文龙微微一笑,侧头对着一个随行人员说道:“你带着他们的人,回到咱们的船上,让他们见到银子。”
大副抚手以笑,示意身旁之人跟上,去看看银子是否符实?不久之后,货船上就传来吕宋国水手的ok手势,大副这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侧着身体。
“周兄弟,请,硝砂在船舱之下,隐秘之处,你们的政府实在查的严,管制的厉害,我们不得不小心一些,不要见怪啊~”
“哪里话,这个能理解,没有什么见怪不见怪的。”
只是片刻的功夫,周文龙就来到了船舱底部,站在那里看着堆满的货物,掀开之后,裸露在外的硝砂,满脸的高兴之色,很是满意。
见到哥老会的负责人满意,觉得这笔生意已经没什么问题,大副心情很不错,善意的提醒道:“周兄弟,我看你们的是货船,并没有什么用于储藏货物的船舱,建议你们,硝砂运回去的时候,上面多裹盖一些东西,珠江上面的空气潮湿,很容易使得硝砂变质,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将硝砂放在船底的主要原因。”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紧张而危及的话语随之而来,使得两方人马同时警惕起来,防备着对方,目光幽幽,开始弥漫淡淡的硝烟味道。
“大副,不好了,有大量的小船和木筏向咱们的船快速驶来,上面好多人,不就会将咱们包围,他们手里还有鸟铳!”
刹那一刻,吕宋国人一方的水手将手里的鸟铳对准周文龙等人,大副也快速向后退去,隐在水手背后,一脸的愤怒之意。哥老会一方也是横起大刀,对峙着,打斗一触即发,双方都以为对方事先埋伏,准备下黑手。
现在最为镇定的莫过于周文龙,纹丝不动的还是站在那个地方,眉头微皱,一闪即逝,觉得吕宋国的紧张绝非伪装,而是真的,如此看来,有第三方未知的势力插手进来。想及于此,不免心里暗暗焦躁起来,声音有些紧张而急促。
“大副,我向你保证,那些人绝非我们的,此次的交易,哥老会是怀着十二分的诚意前来,还想与你们继续做下去,进行生意上的往来,不会做这等杀鸡取卵之事。”
大副有些意动,似乎被说动了几分,但依然保持着警惕之色,长枪还是对着众人。
周文龙知道,现在形势万分紧急,必须有一方释放出足够的真诚,先行退让一步,才能使其信任,自己没有捣鬼,方可应付突然出现的第三方势力。身在吕宋国商船上,唯有自己率先退一步。
“快,放下刀剑,扔给他们!”
周文龙命令喝止着随行人员,让他们将手里的武器扔给对面,吕宋国的水手等船员。哥老会的一干随行人员只是迟疑了片刻,看到周文龙眼里从未有过的郑重和命令之色,只好无奈的丢下手中的武器。
“大副,这回你该相信我的话了吧,外面的那些人绝非我哥老会之众!咱们快点出去看看,联合两方人马,打退突然出现之人。一旦咱们落入包围圈,就会变为笼中之鸟,不仅我的那些银钱将失去,你的货物也保不住,合则两利,分则两败俱伤!”
“周兄弟,行事果然大气,你的诚意我看到了,没有丝毫的拖拖拉拉,果然够干净利落,让人不得不信服~”
说话的时候,大副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身边的两个水手捡起大刀和长剑。
看着两个水手快速收拢兵器,怀抱起来,周文龙的心里愈加急切起来,耽搁一分钟,就多一份的危险,大副的声音随之响起,还是保持着防备之意。
“周兄弟,你先请,我们在后面给你压阵!”
周文龙怎么会看不出大副的小心思?本着大局为重,就在一干水手让出的一条道快步而行,无视依然指着自己的鸟铳,从匆匆而去,随行人员却是气愤不已,目露怒意,恨恨地瞪着大副和持枪的水手,非常不满。
当周文龙和大副带着各自的人马出现在船舱之外时,刚一站在甲板上,就被眼前的一幕惊讶到了,完全没有想到,外面居然是这种情形。
只见商船之上,周文龙留下之人与水手对峙着,一副剑拔弩张之色,随时都有可能动手的样子。还有一些水手分为两部分,一些将鸟铳对准西北方向,隐隐地,可见大量的木筏和小船急速而来,呈现扇形分布,各个之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阵列整齐,动作一致。
另外一些水手,手中的鸟铳直指对面的货船,瞄着手持大刀的哥老会之众。货船上的哥老会之众也是如此,一部分警惕着不断驶近的第三方势力,一部分逼视着水手船员,紧握着长剑大刀。
这一刻,周文龙的晃神只是持续了一瞬间,见此情形,心里已经十二分的肯定,突然出现之人,不是吕宋国商人部署的,真的有其他势力来袭,插手这笔硝砂生意。
虽然心中自信,在广东省这个地界上,哥老会的名头还算响亮,能够震慑到一些宵小之辈,就是海上癫狂的海盗之流,也会给哥老会一个薄面,不敢轻易招惹,挑起双方之间的战争。
可是,面对突入骤来的陌生面孔,如此之多的悍然之众,人手一支鸟铳,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心里没底,胆气不足,不禁缓缓走去,站在船舷边,凝眸而视,极力远眺,想要看清小船和竹筏上之人,是否有自己熟悉者,没有理会剑拔弩张的双方人马。
此刻,作为船长之下第一人,此时商船的负责人,怎么会看不清现今形势?怎么会分不得敌我关系?大副将哥老会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已经相信了周文龙所言,使了一个眼色。
“快将刀剑还给他们,所有的枪支对准那些突然之人,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
随着吕宋国商船这边不再敌视,即便没有周文龙的命令,货船上的哥老会之众也收起了刀剑,神情凝重的环伺在船边缘,警惕着木筏和小船之人,即将到来的不请自来的不善者。
大副也明白,在这个珠江水域,不是他吕宋国人嚣张的地方,不敢率先发难,默默地走到周文龙一侧,也看着西北方向,语气有些紧张地询问起来。
“周兄弟,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屠戮
周文龙不为所动,依然看着快速划来的小船和木筏,眼皮在跳动,脸色越来越难开。
只见快速而行的小船一部分停了下来,相距不过十几米,其他的小船和木筏还在前行,隐隐有将两艘大船合围之势,小船之间更是带有木梯。
看到这些,立即意识到突然出现之人敌意很浓,没有丝毫相商之意,周文龙再也无法保持平静的低吼道:“所有哥老会的兄弟听着,快去取弓箭,不准让这些人靠近货船,一旦进逼,不管三七二十一,放箭射人!”
不用周文龙提醒,大副已经反应过来,立即命令所有的水手照做,枪支弹药上膛,手指搭在扳机上,随时进入攻击状态。
然而,周文龙的命令刚一下达,哥老会之众正要返回船舱取出弓箭之时,十几米远小船上的雷霆队员率先发难,连珠铳喷射出子弹,绽放出火光。
哒哒!
子弹放佛不要钱的宣泄,打得商船之上的水手睁不开眼睛,立即趴在甲板上,不敢露头。还未接触,无论是哥老会成员,还是吕宋国的水手,已经倒下一片,强有力的火力压制,为靠近小船和木筏取得先机,占据优势。
聋哑堂之众,只能趴在货船上,匍匐前行,向货舱爬去,想要取出弓箭,这种情况下根本无法进行还击,有效应对。
而商船上的水手,他们手里的鸟铳死死地被连珠铳压制,只能半天发出一枪,还是漫无目的的向着大概方向发射,攻击力堪称可有可无,造不成丝毫伤害。
对于木筏和小船来说,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在于形体小,机动性强,在风平浪静的江面上速度很快,只是眨眼的时间,已经纷纷靠近两艘大船,环伺周围,木梯随之竖起,人员快速攀爬,远方小船上的雷霆人员也停止了射击。
趴在甲板上的周文龙一听到阵阵枪声停止,立即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爬起,慢慢从商船边缘露出头,顿时大骇,对着货船上的兄弟大喊起来。
“货船上的兄弟们,留下一部分人,将竖在船边的梯子推到,将靠近船边的人员砍死,快快,时间不等人,快来不及了!”
砰,一个子弹打在边缘,吓得周文龙一缩脖子,停止了喊话。即便如此,很快回转心神,继续大喊大叫。
“兄弟们,快点,将船锚收起来,不行就砍掉!”
大副叹息和佩服周文龙的反应敏捷之时,也不忘向自己的水手下达命令,这种情形,大副要面临的多,作为西班牙的属地,菲律宾的吕宋岛,常常被称之为吕宋国,命令要更加的有效,应对的要更加狂风暴雨。
“所有的水手听着,将掩藏起来的大炮弄出来,对准那些小船,给我的使劲的轰,炸死他们!”
“快,也将咱们的船锚拔起,驶离石林岛水域,向澳门水域靠近!快快,举起你们的枪支,给我打死他们,一旦有爬上商船的歹人,射死!”
很快,无论是商船,还是货船,他们的三侧都有小船,或是木筏,木梯竖起,人员攀爬,依然留有士兵待在船上,手中的连珠铳对准船侧,手指搭在扳机上,随时进行射击。
这时,货船上的哥老会人员刚一露头,正想推开木梯,一下子就被下方的连珠铳爆头,血液和脑浆迸发而出,飞洒在空中,喷涌而四溅。
雷霆人员不愧是训练有素,快速攀爬到货船边缘,立即一手扶着木梯,一手举起悬挂胸前的连珠铳,趴在船边,头也不露的就是对货船上扫射,其他几处的兵士也是如此,不停地绞杀货船上的哥老会之众。
一时之间,或趴在、或埋伏在货船甲板上的哥老会之人,立即被打死,射的犹如筛糠一样,全身密布着弹孔,血液汩汩流出,面部保持着惊恐之色,依然是难以相信之意,自己就这么死了?
此刻,货船上唯有那些爬向船舱的人员逃出生天,暂时保住一命。
短暂的无差别攻击,火力不断扫射,大概确定没有什么威胁,胆大的雷霆兵士一个翻身腾跃,干净利索的滚到货船之上,其他兵士立即停止扫射,瞬间站起,不断四顾,开枪射杀之际,随之窜到货船上。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货船的控制权立即被雷霆人员获得,牢牢把握住。接着,雷霆人员分为两部分,一部人躬身快步而行,不断扫射,不久就将船舱之内的人员枪杀,不留活口。
血腥在弥漫,屠戮在进行,没有人性,没有怜悯,只有无尽的阵阵枪声,子弹在飞洒,收割人命!
另一部分人,窜到地上的那一刻,就一个翻身而起,瞬间趴在货船的另一侧,立即扣枪射击,扫射商船上的人,没有任何交涉,没有谈判,只有冰冷的子弹,尽情的宣泄,无情的收割人命。
商船上的吕宋国人水手,刚弄出大炮,还没来得及装填炮弹,拔锚之人更是才解开绳索,准备往上拉,立即被子弹射的脑浆四溅,血液横流,不甘而痛苦的倒在地上,断断续续地抽搐着。
啊,啊,啊
哒哒,哒哒
枪声,惨叫声,求饶声,此起彼伏,不断回荡,空气中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在活人的鼻孔里,雷霆的兵士仿若没有感觉,依然扣动着扳机,无情地屠戮,视人命如草芥,毫不留情。
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刹那一刻,攻守互易,相持不过几分钟,商船上的人员已经死伤殆尽,只有寥寥几人在无尽挣扎,不能再反抗,口里冒着血沫,嘴巴无声地开合着。
接着,又有两个梯子搭在两船之间,兵士随之而起,登梯而行,快速奔跑,双手始终夹着连珠铳,对准商船各处,还在扫射,防止突然袭击。
这时,大副突然露头,手持鸟铳,就要射杀奔跑在木梯上的兵士之时,眼看就要有兵士牺牲之际,突然一把大刀从另一侧猛然而出,瞬间结果了他的生命,脑袋随之骨碌碌滚落在地,血注从脖颈处喷涌而出。
雷霆兵士虽然表现的冷静自若,还是禁不住后背冒着虚汗,后怕不已,暗道幸运,没有人想死,军人也不例外。
咯吱咯吱
随着落在甲板上,几名兵士举枪对着船舱处,一点点逼近,呼啦一声,一个大刀丢在流满血的甲板上,一个求饶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影随之而来。
“各位大哥,别开枪,小心走火,我投降,求你们绕过我一命,钱财和货物,我都不要了,愿意双手奉上!看在我手刃这个吕宋国商人的份儿上,放过我一马吧!”
走出舱门,正是哥老会的那名旗手,此时满身是血,恐惧而害怕,颤颤巍巍的抱头跪在甲板上,目光朝下,不敢抬头。
一瞬间,一个兵士快步而行,其他兵士警惕着,连珠铳时刻对准着棋手的各个要害,一旦有什么举动,将会被打成肉泥。
那名兵士刚靠近旗手,立即将那把大刀踢开,先是确定船舱门口没有任何敌人之后,才再次返回,收索旗手全身,检查有没有武器。
如此一番折腾过后,商船上已经站满了雷霆兵士,进行警戒着。上来两名兵士,将旗手压在一旁,看守着,这次行动的连长刚好从木梯上而过,来到商船甲板上。
立即之间,商船上下的雷霆兵士都敬了一个军礼,神情肃穆。连长走到那名旗手的身旁,什么也没说的踢了踢,一名兵士上来,附耳告诉刚刚发生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帷幕一角
听着士兵的叙述,连长的表情波澜不惊,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放佛对旗手的意外之举毫无情趣,没有看法。
此刻,旗手却是害怕非常,空气里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越来越浓郁,甲板上几十条尸体散落各处,各种死状更是使得他的目光躲躲闪闪,不停地摇晃着脑袋,最终深埋双腿之中,这一切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
旗手的精明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脑袋里一片混沌,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像一个傻子般疯言疯语,不断发出喃喃之音。
很快,连长听完了汇报,凝眸而视这个状若疯癫的旗手,似乎还没有感觉到旗手处于崩溃的边缘,以为他的一切表现都是处于无尽的恐惧,害怕死亡而产生的。
再次踢了踢旗手,毫无情绪波动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哥老会的成员,还是这帮吕宋国商人的水手?”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旗手疯狂地大喊大叫,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若不是两名士兵强力按压着,一定奋身而起,说不定做出什么事情。好像并不在意旗手的反应,连长依然漫不经心地继续言语着。
“说,你是哪一方人?还有什么人活着?货物与银两在哪里?”
连连的问话依然没有起到丝毫作用,旗手还是在挣扎,不断在疯言疯语,说话毫无逻辑可言,嘴里更是流着哈喇子,恶心至极,像极了崩溃之人。
就在这时,一个兵士想要说什么之际,平静的连长突然动了起来,动作干净而利落,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只手瞬间伸向腰间,掏出一支不到二十厘米的枪,立即扣动扳机。
砰砰!
枪声回荡在四周,使得周围正在清理战场的士兵都看了过来,一脸的茫然之色,不知发生了事情?
拔枪射击的刹那,距离旗手双脚两厘米不远处随之出现一排弹孔,连长的幽幽话语响起,回荡在甲板的四周,放佛重锤般击打着旗手的心脏。
“如果你再装傻充愣,别怪我手下无情,接下来打的地方不是甲板,而是你身体的某个地方,或脑袋,或心脏,或子孙根,或......”
旗手不再状若疯癫,不再疯言疯语,一脸的害怕之意,多了几分正常之色,没有了痴呆之情,结结巴巴的回道:“小小的是哥老会之人,名叫王小二,据据我所知,吕宋国的人都死了,我们哥老会的二当家周文龙应该还活着。”
话语刚落,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周围的兵士形成一个包围起来,将连长环伺在内,枪口对准各个方向,手指搭在扳机之上,一脸的郑重之色,警惕之情,更有几名兵士探身而行,慢慢逼近最有可能藏人的船舱之内。
这时,一个兵士的声音响起,对着旗手喊道:“快说,你们的二当家在哪里?长得什么样?”
紧张的气氛使得旗手很是憋闷,压抑非常,情不自禁地吞咽口水,喉咙蠕动,缓缓回答。
“我也不知道二当家的在哪里,当时实在太混乱了,自顾不暇,我只是和吕宋国的大副躲在船舱门口。二当家的是一身儒雅打扮,很像一个文弱书生,在这些大汉里面很是惹眼,一看就能认得出来。”
听及于此,包围圈的连长使了一个眼色,周围的兵士立即动了起来,或者检查尸体,是否有儒者打扮之人;或踱步而行,向船舱走去,连长跟在这些人的身后,也向船舱走去。
经过旗手身旁之时,连长又做出了一个惊人举动,再次扣动扳机,对准旗手的脑袋,瞬间犹如砸烂的西瓜般崩裂,白色脑浆残砸在血液中,流得到处都是。
那一刻,棋手的身体还在一颤一颤的,痉挛了片刻,才真正的毫无反应。
连长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冷峻,平静,做了一个继续行动的手势,一行人向船舱走去。
平静,除了浓郁刺鼻的血腥味,还是紧张的平静,好像能听出自己的心跳之音,步伐轻轻,缓缓推进。
走到船舱门口之时,最前方的三名兵士分三个方向滚去,手里的连珠铳同步扫射,一切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那么的浑然天成,熟练无比。使得加入不久的黑旗大帮人员佩服不已,也羡慕非常,很想拥有这样的身手。
哒哒!
除了枪声,就只有子弹穿入木头的声响,没有任何惨叫之音,三名兵士蹲站在那里,手里的连珠铳警戒着,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其他人员迅速跟进,控制了船舱门口。
继续推进,士兵轮流更替,交叉前行,小心而谨慎,双眼瞪的大大的,一眨不眨。
出乎众人的意外,一路走来,居然畅行无阻,没有遇到任何反抗或袭击。即便如此,无论是一干兵士,还是身为指挥者的连长,他们的神经依然高度紧张着,双眼之中,绽放着烁烁之光。
推进的速度很慢,花费的时间很多,不到十米的路线,将近花费了二十分钟。最终,一行人停了下来,站在商船的最底部,一堆货物之前,还有一个人位于两者之间,很是狼狈,隐隐的散发着儒者气息,正是周文龙,哥老会在广州府分堂的二当家。
也许是知道自己绝无生还的希望,又或者出于一个上位者的骄傲,周文龙并没有低三下四的求饶,一脸的平静之色,更像慷慨赴死之意。
周文龙看着面前的众多兵士,他们身上散发着萧杀之意,眉宇之间,拥有着一股气息,比他以往见过的任何武者或者兵士都没有的,是那么的强悍,那么的浓烈,不像一个海盗,更确切地说,不像干这等事之人,突然插手别人的生意,截胡大小通杀,丝毫不留余地!
此刻,周文龙看透了死亡,不在乎自己的生与死,心里很是好奇,突然发难的这些人属于那股势力,问话之音随之响起。
“你们是谁?属于什么组织?哪个势力?”
久久不语,没有人回话,似乎心生绝望,没有期望有人能回答自己的问题,一解心中的疑惑,让自己死而瞑目,不留下遗憾。
周文龙缓缓走起,不停地来回在硝砂货物边缘,无限的感慨,像是在演唱悲歌。
“完了,一切都完了,这次交易不仅赔了夫人又折兵,还使得哥老会元气大伤,看来不久之后,分堂不是撤出广州府,就是被其他帮派吞并~”
砰!
枪声响起,周文龙应声倒下,一个黑洞出现在他的额头之上,血液随之流出,沾满他的衣发之上,广州府的一个枭雄人物就这么倒下,死了,陨落在荒无人烟的石林岛水域,也意味着一个帮派的即将消亡。
连长开枪之后,理也没理周文龙的死状,径直走向货物,检查无误之后,随之一系列的命令响起。
“检查两艘船的每一个角落,看看还有没有人存活,不要俘虏,不留活口。同时,让人划着小船再回石林岛,运一些石头过来,船上的尸体全部沉入江底!”
“是,连长,我这就去办!”
不知什么时候,日头开始西斜,随着最后一具尸体丢下船,沉入江底,货船和商船开始拔锚,缓缓行驶。
石林岛附近的水域,两艘船停泊的地方,大片大片的血液涌出,染红江面,又被江水冲淡,恢复以往之色,放佛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鲜血流淌,没有一条条生命死亡。
随着吕宋国商船和哥老会货船被劫,人员全部被杀死,广州府的又一个角逐战幕开始拉起,地下世界的硝烟开始弥漫。
自此时此刻,杨麟接手聋哑堂的战斗正是开始,一场参染血液的进攻与防守,才拉开一角帷幕。更多的死亡、更大的纷争,还在后面,场面将更加惨烈与血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反应
傍晚之时,注定了将会有两方人马彻夜不眠,辗转反侧,还有一个人窃喜不已,此刻正与人在密室里交谈议论着。
“阿坤,是诸葛先生那里来消息了吧?”
“恩,是的,少爷,诸葛先生说,这次的行动很顺利,没有人员战死,只是有几个人被流弹打伤,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杨麟很满意,没想到诸葛谋和戚志远将事情办得这么利索,上午发生的事情,无论是广州府的明面上,还是各个帮派之间,哥老会与吕宋国商人交易被劫的事情没人知,还没有传开。
尽管这次的行动是突然袭击,目标也没有什么强大的反抗能力,对于雷霆的表现还是很满意,全歼对手、零死亡的战绩摆在那里,放在那里都是值得夸耀的事情。
看着杨麟在想事情,脸上挂着的淡淡的高兴之色,瞿坤打断了杨麟的思绪,出言问道:“少爷,诸葛先生让我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去葫芦岛,带走那些硝砂?”
杨麟思索了一下,低吟颔首道:“恩...哥老会和吕宋国人见他们的船和人一夜未归,一定会急疯不可,天一亮应该就会派人寻找,搜索交易水域,暗中盘查珠江上过往的船只。”
“所以,过段时间吧,等风声过后,我真正接受聋哑堂,然后再去取硝砂。”
“好的,少爷,我明天就派人去回话,将你的命令传达到葫芦岛。”
这时,似乎想到了什么,杨麟的神情突然变得郑重起来,再次说道:“对了,阿坤,顺便告诉戚团长和诸葛先生,让他们准备一队人马,随时待命,这几天我会用的到!”
瞿坤回应之时,心里不禁嘀咕起来,难道真像父亲猜测和担忧地那样,少爷真的准备对三大势力动手?现在已经对哥老会暗中下手,可能性就更大了。
瞿坤没有翟大坤的顾虑与担心,因为他知道雷霆的存在。即便是杨麟在广州府待不下去,依然可以逍遥于海上,劫掠过往的洋商客旅,生活将会更加惬意与舒适,不必再看广州府的一些大官脸色。
现在最急的莫过于哥老会,他们的舵把子,分堂的一把手。此时,哥老会的舵把子烦心的来回走着,在平时的议事厅中踱步,时间愈久,心里越是焦躁,不耐烦。
对于舵把子来说,与吕宋国商人的硝砂生意完全是出于一种自保之举,无可奈何而为。以防洪门和青帮的其中一方接手聋哑堂,从而迅速做大,威胁到哥老会的地位与存在,不得不买一批硝砂和鸟铳,以备不时之需。
可是,天色已经大黑,街上再无行人,还是没有关于周文龙等人的消息,是生是死犹不知?最终,舵把子颓然的无力坐在椅子上,这种状态只是持续了一瞬间,随之精神一震,朝着门外喊了一嗓子。
“来人!”
很快,一个哥老会的会众快不进来,舵把子平时的心腹之人,周文龙不在之时,都是交给此人去办。
“舵把子,不知你叫我来何事?有什么吩咐吗?”
“魏二,明天一早,你就带着兄弟前往石林岛附近的海域,查看一下,看看那里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战斗?有没有留下打斗过后的痕迹?”
“同时,让咱们在珠江沿岸的各个分部,所有的成员行动起来,暗中搜索过往的行船、可疑人员以及硝砂货物。一有周兄弟的消息,立马派人向我报告!”
作为心腹,不仅要有忠心和执行能力,还要懂得主子的心情,该出谋划策之时进献计策;主子没心情时,要懂得保持缄默。魏二只是看了看舵把子林大江,就缓缓退去。
澳门作为最大的洋人聚居区,主要分布为葡萄牙人,与广东府东南方向的各国聚居地遥向相望,隔着珠江,管制要松散的多。不像广州府,天黑之前四门紧闭,无法进出。
澳门是一个小岛,并没有城墙环绕,黑夜之中,不时还能看到来往的船只,或靠岸,或驶离。
葡萄牙领事馆,大门被砰砰的敲开,守门的兵士一看是吕宋国商人,立即让了进去,同时有人去寻飞利浦了。
还是那个大厅,还是那个冯卓干威胁之地,吕宋国商人依然是神色难看,忧忧地看着睡眼惺忪的飞利浦,急切焦躁的说道:“飞利浦大人,我的大副还没有回来,到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肯定是出事儿了,你快派皇家舰队搜索一下吧~”
飞利浦不为所动,也许是困意使然,整个人处于迷糊之中,声音夹着无力,应付着:“出事儿?能出什么事儿,与哥老会的交易是临时更改的,地点也是重新选的,不会出事儿的。说不定是大副有什么特殊原因,耽搁了,等等明天再讲。”
“好了好了,你回去吧,还以为什么事情的,这么急急忙忙的,大半夜里来找我,一夜过后,说不定大副就回来了。”
吕宋国商人的内心放佛是架在火上烤一样,很是着急,飞利浦的只言片语、应付之态,怎能打消他的顾虑与着急?2000余担硝砂,承载了吕宋国商人太多的梦想,几乎是他全部的家当。
若是有一个闪失,将会真的验证冯卓干的威胁之语,他这个吕宋国商人将会很难回到家乡,将会和那些生意失败的各国西洋人一样,流落街头,乞讨为生。
有过怀疑,有过推测,觉得大副有可能捐款潜逃,经不住几十万两银子的诱惑,或者风卓凡动了手脚,暗中截胡。
可是,略微思量,吕宋国商人就否定了两种可能,大副和所有水手的手续和证明都在自己的手里,即便捐款潜逃,既回不了吕宋岛,也无法进入东南沿海的国家,自己的商船可是登记过的。
冯卓干使坏更不可能了,这次的提前交易就是因为他,时时刻刻提放着呢。正如飞利浦所言,时间和地点都是自己选择的,临时通知哥老会那边,即便冯卓干知道,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越想思绪越混乱,吕宋国商人已经没有了注意,失去了主心骨,心里隐隐的萦绕着不好的感觉,想着几乎是自己全部家产的硝砂,吕宋国商人什么也顾不得了,跨步上前,双手扣住飞利浦的双臂,使劲的摇晃,言语不再顾忌。
“飞利浦,醒醒吧,如果我的商船出了什么事情,硝砂被劫走,你什么也得不到,一文钱也别想获得!”
“该死的,别再睡了,葡萄牙鬼,清醒一些,那笔货物不仅是我的所有家当,还关系到你退休离任后的生活!”
如此情形,飞利浦再无睡意,浑浑噩噩的脑袋被摇晃的发晕,随后彻底清醒,钱财也在发挥着它的魔力,一听到自己得不到分文,回国时的置办货物的计划将会化为泡影,飞利浦立即精神起来。
“你别急,先放开我,让我想想好不好?这个时候,深更半夜的,没有非常紧急的情况,我根本无法调动大葡萄牙帝国的皇家舰队!”
尽管无法保持平静,心急如焚,吕宋国商人还是有几分理性存在,也就放开了飞利浦,满脸的焦灼之意,眉头徘徊在舒展与褶皱之间,强压着心里的那股躁动。
葫芦岛上,藏兵之内,虽然已是深夜,还是热闹非凡,戚志远和诸葛谋站在最前方,下面站着白天行动的代表,各排排长,班长以及带领行动的连长。
作为指挥者,葫芦岛上的最高领导人,对于上午的大获全胜,团长戚志远真的很高兴,远胜于当初镇压黑旗大帮残余人员的内部叛乱,彻底将其收服。
水战,对于雷霆的多数兵士来说,从未有过,只有今天的一个连真正经历和付诸实践过,人员的默契配合,战法的运用,使得戚志远对诸葛谋更加信服,不再在乎他从前的海盗身份。
戚志远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开始表扬行动的连队,三排九个班,加上连长,总共九十一人。
“战士们,这次的行动很成功,多的不说,作为奖励,你们明天可以休息一天,不再训练,可以任意行走在葫芦岛上,但是不准离开葫芦岛。”
一侧的诸葛谋很是意外,没想到奖励如此简单,看到这些将士们很是高兴,没有丝毫怨言,眼中透露的兴奋之光,可见他们心中没有任何不满。
此刻,诸葛谋不禁想起了以前的黑旗大帮,那个帮主郭婆带,如果像这样管理黑旗大帮的成员,严格的纪律,时时保持着警惕状态,不轻易全员饮酒,也就不会有赤沥角之战的惨烈,也就不会出现黑旗大帮的消亡。
诸葛谋还在回忆,不断假如着,思维开始游离起来,没过多久,被一个轻声呼叫喊醒,猛地一怔,立即回转过来。
“诸葛先生,想什么呢?”
“呃呃,戚团长,怎么了?人都散了?”看着眼前空无一人,那些将领不再,诸葛谋无意思的问了一句。
戚志远似乎并不在意诸葛谋的走神,微微一笑,朗声说道:“诸葛先生,这次如果不是你料事如神,事先派人伪装成打杂人员,混入洋人的领事馆,咱们也不会得到消息,从而事先部署,也不会打出这么漂亮的的埋伏,你当居首功啊!”
“哎,戚团长客气了,这只是在下的本职,应该做的,出血流汗的是那些将士们,在下可不敢夺取他们的胜利果实,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
“呵呵,不说这些,咱们各自回屋休息吧,想必元帅的回复明天就到了。”
“恩,那戚团长,咱们散了吧,不说没有感觉,一说还真的困了。”
随后,两人相继离去,藏兵洞内再次恢复沉寂,空无一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混乱渐现
第二天一早,澳门的葡萄牙领事馆,飞利浦与吕宋国商人一夜未眠,通宵达旦,还在想着对策,煤油灯早已经燃烧殆尽,此刻恰逢天明,金鸡报晓,天色灰蒙蒙亮。
一夜之间,吕宋国商人好像老了许多,鬓角斑白,额头的皱纹若隐若现,面部散发着淡淡的沧桑之感,整个人流露着憔悴之意。
飞利浦的心情也不好,愁眉不展,虽然身穿着燕尾服,却没有了往日的精彩抖擞,那种潇洒之态,此刻像极了落魄的绅士。
这时,门外传来阵阵的急促脚步声,引得两人举目望去,眼里闪烁着不耐烦之色,不想被人打扰。
很快,在一名葡萄牙守卫的带领下,一名水手打扮之人随之走了进来,吕宋国商人从椅子上一倔而起,快步而行,迫不及待地走到水手的身前,双手紧紧地抓着那人的双肩,声音是那么的充满期望,急促的询问:“怎么样?大副回来了吗?有没有他的消息?”
水手黯然的地下头颅,微微摇晃,任凭吕宋国商人船长的摇晃,虽然肩部传来刺痛,还是没有发出痛呼之声,就那么的站在那里。
一切都不用再说,水手也没有什么可说,一下子,空气中的温度放佛降到了零度以下,萧瑟之感在弥漫。
船长感觉天地在旋转,一股晕眩之感盘桓在他的脑海里,沉重的内心更加憔悴,有一种呼吸不畅的感觉在压抑着他。
双手再次紧抓两下,缓缓松开,慢慢倒退,颓然的倒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而呆滞,恍若觉得全世界都黯然失色,生活变得索然无味起来,没有任何的意义。
飞利浦的感受没有船长的那么强烈,不像他那么难受,那么的难以呼吸,放佛窒息一般。此刻,飞利浦虽然满面愁容,尽是不快之色,但依然保持着冷静,理性还在。
“船长,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自暴自弃,而是尽可能的挽回损失,尽快的找到大副,弄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不能找到大副,你还可以向中国的朝廷求助,就说遭遇海盗,货物和船只都被劫走了,只有自己逃出,身无分文,希望他们能够给予一些盘缠,作为回家的路费。”
听着听着,船长的眼前一亮,好像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重新燃起了希望,声音有些发颤,话语之中蕴含着希冀之意。
“飞利浦大人,你说我去报官,让中国的朝廷立案调查,兴许能够找回我的商船和货物!”
飞利浦眉头一皱,不喜起来,喝声说道:“你不想活了,疯啦?如果中国官员真的帮你找到商船,若是硝砂还在船上,你死的更快,永远别想回吕宋岛了!”
船长的双眸再次失去光彩,变得暗淡无光,全身散发着颓废的气息,飞利浦接下来的话语,更是给他上了一堂默认的事实,经常往来广州府的洋商都了解的事情。
“更何况,这些清朝的官员,一部分是和海盗、流氓相勾结的,即便是有确着的证据,那些官员也是草草了事,根本不会认真对待,这也是东南沿海盛行海盗的原因,他们可以收过往商船的保护费。”
飞利浦思索了一会儿,暂时平静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再次说道:“不过,报官还是要的,有些用处。如果这样做得话,就可以打消冯卓干的觊觎,让他知道硝砂已经被劫,再找你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不会告官揭发你,私藏硝砂,省去你不少的麻烦。”
虽然双眼无神,脑袋一片空洞,船长还是听进了飞利浦所言,目前也只能如此,也许清朝政府会给自己一些回家的路费,以往的那些被劫洋人多数不就是这样吗?
衙门给一点银两,搭乘其他洋人的船只回国,省的沦落到沿海城市和乡村街头,生事儿,闹事儿。
船长觉得全身都没有力气,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旁还在站着的水手,一看船长这种情况,立即上前扶住,两人并肩而行,缓缓走去,离开葡萄牙领事馆。
飞利浦也站了起来,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自言自语之后,向卧室走去。
“算了,只要人还在,我还是大葡萄牙帝国的领事,以后还有的是来钱的机会。”
时间很快,对某些人来说,却很长,非常漫长难熬,太阳即将下山之时,洪门和青帮已经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作为专门从事情报收集的聋哑堂,当然也感觉到了。
世界上,不仅纸包不住火,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帮派更是如此。无论是大帮,还是小派,在相处达到平衡的过程中,也是在相互的融合,不断地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也无法十分肯定帮中谁是奸细,派内谁是卧底?
洪门、青帮和哥老会就是如此,彼此之间,安插的都有各自的眼线,以此获得对方的机密之事,某些不为人知的行动。
此刻,哥老会的周文龙二当家的失踪已经被两大势力所知,作为从事情报收集的聋哑堂当然也了解到,翟大坤第一时间获知。还算保密的是,这些势力还不知周文龙为何消失?因何不见?
是被人暗害?还是不想继续参与帮派之争,独自潜逃?
不过,各方根据哥老会的种种表现,暗中的一系列大动作,也就否定了后则的可能,开始随时注意哥老会的接下来行动,堪比聋哑堂新旧堂主的更替事件。
广州府地下世界的这潭浑浊的死水,随着哥老会在这个敏感时间段的一系列行动,开始慢慢被搅动,广州府的上空开始出现一丝阴霾。
当然,这一切的变化都是相对广州府的各个帮派势力而言,或者一些有钱有势之人,因为他们更了解广州府一些平常人所不知的事情。
洪门的洪顺堂,方惠成端坐于上,散发着几分霸气,几分强势,一看就是长期养成的,此时目光炯炯地看着堂下之人,下达着一系列命令。
“通知混入哥老会的兄弟,让他们密切注意舵把子林大江的动向,随时向我禀告。当然,提醒他们,除非有万分紧急的消息,否则一切都以安全、身份不被暴露的情况下进行,打进哥老会的每一个人都不容易,花费了洪门大量的资源。”
“是,大哥,我这就去吩咐下去,让兄弟们小心谨慎打听情报,尽可能的做到身份不被揭露!”
虽然洪门之内没有辈分大小,皆以兄弟相称。可是,方惠成还是将分堂口地位不如自己之人看为手下,平常之时,那只是做做表面文章,才兄弟相称。
手下退去之后,方惠成不禁眉头紧缩起来,对于哥老会的突然的大行动,又是在这个时候,很是好奇和不解,非常想要弄清怎么回事儿?
“这个林大江在闹个什么幺蛾子,前两天还是热情不减的接触徐长老,想要获得聋哑堂这块大肥肉,现在倒好,突然弄出这么大动静,来了这么一出,究竟要干嘛?不懂,搞不明白。”
同时,作为第二大势力,唯一能够与洪门一较长短的青帮,也在发生着类似的事情,开始启动埋在哥老会的棋子,密切留意林大江的一举一动,毕竟第三大势力的大规模行动,一定牵涉到不同寻常的事情。
翟府,书房之中,翟大坤眉头紧锁着,脸上的浓浓忧郁之色,说明了他此时的内心有多的忧虑,忐忑。阿胜站在一旁,默默不语着。
接到安插在哥老会的情报人员反馈回来消息之后,阿胜立即就将事情毫不隐瞒地报告给了翟大坤,因此就是现在的情形。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阿胜开始焦虑起来,为翟大坤的身体担心。自从确认杨麟接手聋哑堂,仪式的日期定了之后,他的老堂主,翟大坤已经好几天没睡过好觉了。
“堂主,说不定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哥老会的事情与杨麟无关,这个时候发生,不过就是一种巧合。”
翟大坤没有反应,依然是眉头紧锁,忧虑不断,脸色难看的可怕,阿胜担心之极,再次劝解起来。
“堂主,我向你发誓,无论是堂内之人,还是杨麟带来的那一百二十五人,这几天都在我的眼皮之下,没有一个人行动,绝没有隐瞒!”
听到这话,翟大坤脸色才稍好一些,依然还是忧虑不已,放心不下,叹息一声,无力说道:“现在讨论这些没用,还是明天让杨麟来一趟,对质之后,确定他真的没有对哥老会做什么,我才放心。”
阿胜点头应是,又问道:“堂主,现在广州城风云骤起,其他势力都在注意着咱们的住处。杨麟还不想被人注意,是不是启动暗道,让他来到府上?”
翟大坤只是思量了一瞬间,就手语回答的说道:“启动吧,这样也好,省的徐长老怀疑到杨麟身上,猜测他就是新的聋哑堂堂主,使得杨麟免遭徐长老的歹人之心。”
接着,阿胜扶起翟大坤,离开书房,向大厅走去,准备用晚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终于露面
农历八月十二,聋哑堂的老堂口,大厅机关门墙之后,内院之中,十几个人正在修葺着院落,更有几人整理着环绕的房屋,或翻修房门,或置换窗户,或更替新的灯笼等等。
林林总总,整个维修工程已经临近末端,再有一两天的时间就可以完全弄好,作为聋哑堂堂众聚集地,老堂客将会焕然一新,迎接杨麟接手聋哑堂的典礼仪式到来。
云之小队的一些成员也夹杂其中,像普通人员一样干着活,丝毫不起眼,他们唯一凸显的就是干活很认真,很卖力。
此刻,身为云之小队的队长刘伟,正在和老魏卸门,准备安装一个新的。多日来,老魏的脾性不改,好了伤疤忘了疼,好像忘记了杨麟当日的一击,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也让他卧床两天,无法下地行走。
云之小队刚来之时,表现平平,并无过人之处,一副老实人之态,很好相处的样子。伤好过后的老魏心中憋屈不已,有一股无名火始终挥之不去,想要向那些聋哑堂之众下手,多年的相处,同为聋哑堂之人,老魏着实不忍心,下不去那个狠手。
刘伟来了,乔装打扮、收敛气息的云之小队来了,还是阿胜亲自带领,并且警告着老魏老实一些,不准找事儿。
当时,阿胜之所以不让老魏惹事儿,并不是了解风之小队的真实,各自的身手,完全出于保护之意,不想让杨麟刚安排在聋哑堂的手下有所损伤而引起误会,也是在为老魏着想。
阿胜看似警告之言、袒护云之小队之语,实则另有用意。尽管老魏能够感受到阿胜的那份儿用心,也信誓旦旦的言语声称不闹事儿。
然而,眨眼不过几天的时间,老魏就将自己说的话和阿胜的交代抛诸脑后,丢弃在九霄云外,耐不住寂寞的性子催使着他,想要一展拳脚,掂量掂量刘伟,这个其他二十四人隐隐的领头者。
那股憋闷的情绪始终存在,没有发泄平息掉,也在影响着老魏。
“哎呦,不长眼啊,干什么呢?怎么干的活,挤到老子了,知不知道?”
老魏痛呼一声,双手捂着胸口,不断揉着,门板立即倒了过去,下侧压在刘伟的一只脚面上,一股钻心的疼骤然而起,使得刘伟暗中倒抽一口冷气,但依然保持着面色平静,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这一刻,随着老魏之前的叫嚷,所有人都看向这里,尤其是云之小队的成员,多数和刘伟的表现一样,冷静而克制,双手却在紧握与松开,更有几人微动身体,想要上前,为自己的队长争辩,或者做些什么,却被其他成员拉住了。
虽然痛呼哀嚎,不断揉搓胸口,可老魏对聋哑堂之众的挤眉弄眼,可见他是在找茬,故意为难刘伟,并没有受到什么损伤。
老堂口的聋哑堂其他成员嘴角噙着笑意,一副等待看好戏的模样,可见他们平时表面客客气气,乐乐呵呵,心里也对于突然出现的二十五人有些抵触,没有什么好感。
之所以有这种情况,就是在于风之小队的处境很尴尬,没有聋哑堂成员的身份,却又深处聋哑堂的机密之地,这个老堂口,同时又为阿胜所庇护和看重。
当然,众人也不知道云之小队是杨麟安排进来的,否则他们也不敢太过如此。
刘伟凝眸以视,目光幽幽,用眼神喝止了激动的几名风之小队成员,警告他们老实一些,不要冲动,莫要乱来;提示他们,好好想想此行的目的,元帅的交代,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忍。
刘伟的这一神情举止发生在刹那之间,唯有风之小队才明白,心领神会。他们不敢使用手语和唇语进行交流,因为聋哑堂就是以这两项技能为生,多数人都会,难保这些正常的聋哑堂之众没有不懂得?
就在这个时候,老魏咄咄逼人之际,还要继续纠缠不清,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响起,两个截然不同态度的话语传来,使得两方人马都忘记了此刻的冲突,面色不悦的望去,很是生气,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擅闯聋哑堂老堂口,太不把聋哑堂放在眼里了。
“你个小赤佬,新来的吧,连我都不知道,不认识,还敢拦着?信不信我揍你,将你赶出聋哑堂?”
“哎哎,这是私人重地,闲杂人等不得乱闯,你再带人深入,我可就报官了!”
“你小子,听不懂人话啊!什么私人重地,这是聋哑堂的堂口,大爷就有资格进来。去,把阿胜那小子叫过来,看他敢不敢拦我?让不让我进去?”
原本满脸怒意的老魏顿时冷静了下来,表现出壮汉的张飞绣花一面,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无论是阿胜,还是老堂主翟大坤,都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过,立即快行几步,来到一个聋哑堂之众的身边,耳语了起来。
刘伟也看出了不同寻常,看向其他云之小队那里,轻不可察的微微点头,又稍稍摇头,示意众人静观其变,其实现在也没有人注意他们,谨慎小心是这些人的军事素颜。
老魏的小声交代很快,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在突然出现喧嚣之音时,就开始了。
随着那名聋哑堂之众的快速离开,步履匆匆,神色慌忙,老魏再次来到刘伟的身前,没有了那种针对意味,始终紧盯着那个墙,实则是老堂口的入口,头也没转,看也不看刘伟,轻声交代起来。
“去和你的人说一下,无论一会儿发生什么,都不要冲动,什么也不要管,就当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没有看到。”
“好,知道了,我这就去告诉他们。”
刘伟快速回应了一声,小跑起来,直奔云之小队的成员。老魏脸色越来越凝重起来。两支浓浓的眉毛都快形成一条线了,放佛是一个非常难缠和危险的人物即将到来。
见此情形,聋哑堂之众再也没有了那种看热闹的神情,没有了悠然之色。其中也不乏进聋哑堂很久之人,明白老魏为何郑重,为何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于是侧耳向其他人员讲述了原因。
一时之间,整个院落出现了往日不曾有的情景,非常的安静,有一种凝重的气息在弥漫,一股压抑的气氛在酝酿,影响着每个人的心情,一致看向一个方向,那堵墙。
哗啦一声,墙的一部分开始旋转,十几个人立即出现,除了老堂口的守门人员,还有一个发髻斑白者,其他人都是壮汉,孔武有力,从他们行走之间的铿锵有力步伐来看,身手都不俗,老魏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看到守门人员还要阻拦,又要说什么,老魏快步跑了起来,虽然心中不喜,嘴巴依然尊重的喊了起来。
“不得无礼,这是咱们聋哑堂的徐长老,地位仅是在堂主之下,你先下去吧!”
率众突然闯入者,正是已经进城三日的徐长老,听到老魏的前句话还很满意,后面之语顿时使得他的脸色阴沉下来,还是不悦,但也对老魏无可奈何,老魏说的是事实,没有任何不敬之处,他徐长老就是屈居翟大坤之下,这个老不死的聋哑老人。
尽管心中反感不已,不喜拍马屁,特别是自己不喜欢之人,但为了拖延一点时间,老魏来到徐长老的面前,还是露出逢迎之色,一副谄媚之状。
“徐长老,你老长途跋涉,不远千里赶到广州府,想必一定很累了,您先到里面休息一下,老魏我叫人去准备茶和饭食,让你老和各位兄弟休息一下。”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同为聋哑堂之人,还未撕破脸皮,徐长老也不好突然发难,谁让他还是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老,也就和煦的回应老魏的话语。
“老魏,没想到几年没见,你小子变了许多,圆滑了许多,懂事了,不像过去,凡事儿都和我顶着干,现在知道理解和体谅本长老了。”
“不错,不错!”
徐长老这样说着,看似言语夸奖着老魏,步伐始终没有停止,径直走向里屋,从没有注意到过云之小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得见真人
这一刻,徐长老没有了刚刚不见其人只闻其时声的嚣张与跋扈,变得随和起来,放佛闲庭信步般走着,一马当先,根本不用老魏带路,煞是威风,犹如这里的主人。
老魏不禁长舒一口气,对于徐长老的表现有些奇怪,很是不解。不久之后,老魏那放在肚子里的心又提了起来,胸中的无名之火蹭蹭往上窜,但还是强制安耐住了,可见老魏还是有一些大局观。
只见来到大厅的徐长老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不是坐在一侧的长老之位,而是上座的左侧,聋哑堂堂主专位。
一时之间,跟随进来的聋哑堂之主气愤不已,就要出言制止,或者质问之时,老魏赶紧使了一个眼色,严厉的喝阻,这一切都没有逃出徐长老的眼睛,只是假装视而不见,还是坐在那里,气定而神闲。
无论徐长老怎样刁难或为难,老魏始终都保持着一颗本心,谨记阿胜与翟大坤的交代,不可以惹恼徐长老,他的当务之急就是拖延时间,稳住徐长老,为那个兄弟争取时间,尽快将这里的事情禀报给堂主。
徐长老的表现正好契合了老魏的心思,然而神经粗大,毕竟干不了这样的活,老魏胜任不了与徐长老盘桓的工作,接下来的话语,想让徐长老继续这样下去都不可能。
“长老,你怎么突然就来老堂口了,让人通知一下,老魏好亲自出去迎一下你啊~”
“老魏,你这变得还真让我不习惯,不过这样好,省的你总是得罪人,与聋哑堂的其他堂众相处不来。”
“呵呵,多谢徐长老夸奖,老魏争取以后更加进步,与堂内的兄弟打成一片!对了,长老,不知你仓促而来所为何事儿啊?”
话一出口,老魏都想一种想要抽自己一嘴巴子的冲动,恨不得徐长老一时耳聋,没有听到最后一句话。
“老魏,你还真是提醒我了,怎么可以忘了我来的目的?对了,老魏,堂主在不在,我有事找他。”
老魏还没来得及回答,徐长老叹息一声,自责道:“瞧我这话问的,如果堂主真的在这里,早就出来了,怎么会不见我呢?老魏,想必你一定知道堂主的住处,快,带我去见他老人家!”
话语之中充满不容否决之意,老魏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最后的争取,拖延一分钟是一分钟。
“长老,你这才刚坐下,饭还没吃,就连茶水都没有喝一口,这让老魏怎么过意的去?长老,你还是先休息一会儿,等一下再去找堂主吧?”
似乎目的已经达到,徐长老不再墨迹,随之站了起来,迈步的同时,同时不忘随和的说道:“老魏,吃饭和喝茶就算了,拜见老堂主为重,否则别人该说我藐视他老人家了,而且我的事情耽搁不得,越早解决越好!”
虽然心中不愿,但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老魏再也推迟不下去了,只好亲身前往,头前带路,面露无奈之色,心里不断祈祷着,那个兄弟已经找到了堂主,讲明了这里的一切,徐长老的突然到来。
翟府,翟大坤的书房之中,三人待在里面,正是翟大坤、杨麟和阿胜。
杨麟通过密道而来,已经一个多时辰了,虽然翟大坤是在闲聊,却一直在旁敲侧击着,杨麟知不知道哥老会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高出如此大的动作,广州府的地下势力都在关注着。
然而,每当翟大坤试探之时,杨麟不是想顾左右而言他,就是言语搪塞,说的朦朦胧胧,使得翟大坤的担忧之心更加沉重,愈加不安起来,阿胜却是兴奋非常,巴不得就是杨麟做的,尽管事实确实如此。
一个时辰过去了,翟大坤依然没有问出一个子丑寅卯来,没有得到他想要或者不想要的答案,每每步步紧逼之时,杨麟的一句话就化解了一切,翟大坤顿时觉得无尽的无力感。
“老堂主,你也知道,我只是出身于商人世家,居于浙江省金华府之处,从未来过广州府,热生地不熟的,初来乍到,如果不是阿胜给的那些资料,我根本就不知道哥老会的存在,又能奈何他怎么样呢?”
“何况,我又没什么势力,没有什么人手,即便我想拿哥老会开刀,也有心无力,无可奈何啊!”
杨麟的糊弄,堂主的无言以对,老堂主奈何不了新堂主,阿胜不禁心里想要发笑,特别是最后一句话。
没有人手,没有势力,无可奈何,一出手就是一百人的支援,每个人都是体格健壮,尽管那些人穿着普通的衣服伪装着。可是,这么炎热的夏天,能够伪装的一时,却无法掩饰的长久。
短短几天内,一下子就弄出了一百二十五人,这是没有人手?这是没有势力?这会无可奈何?这是一个商人世家应该拥有的能量?
思及于此,连连暗中扪心自问,阿胜对于杨麟的印象.....这个即将接任的新堂主非常腹黑,不过他喜欢!
就在这时,翟大坤还要不知疲倦的试探之际,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书房之门被敲得“砰砰”直响。
“堂主堂主,我是老堂口的小六子,有紧急的事情向你汇报!”
阿胜立即回转心神,手语不断比划着,向聋哑的翟大坤禀报,有老堂口的堂众求见,有紧急的事情。
翟大坤微微蹙眉,有些不快,对于他来说,没有比弄清杨麟是否对哥老会下手的事情更重要。一个多时辰的毫无战果,翟大坤还是比划手势,示意阿胜让人进来。
“进来吧,门没上锁,使劲一推,就开了!”
随着阿胜的一声轻喊,书房门吱呀的一声被打开,正是老魏派来之人,自称小六子者。
小六子的气息有些紊乱,炎热的天气下奔跑,使得他早就汗流浃背,浸湿了马甲,一脸的急慌之色。
刚一站好,看到屋里都是熟人,聋哑堂的上层人员,小六子人的杨麟不奇怪,毕竟杨麟去过老堂口,与老魏起了争端,进行了比试,惹出不小的风波。
小六子没有任何顾忌,不用人吩咐,或者觉得事情实在太急,也就开始讲述起来,将徐长老前往老堂口的事情告知,起初的表现一一叙述,小嘴吧嗒吧嗒着,快速的言语,阿胜也在飞速的比划手语,让翟大坤知道小六子说的啥。
事情虽然紧急,但并不多,何况后来的事情小六子没有参与,不到三分钟,小六子就停了下来,不再讲述。
翟大坤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让小六子回去吧,接着陷入沉思之中,不再追问杨麟关于哥老会的事情。
小六子不再多言,缓缓退去,顺便带上房门,书房里再次恢复了平静,进入无声交谈模式,全靠手语再进行交流。
翟大坤的不再打破沙锅问到底、事实弄得清楚,杨麟顿舒一口气,没来由的感觉全身一松,不久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与阿胜共同的疑惑,心中很是不解。
据杨麟所了解的情况,徐长老是一个极为低调之人,野心深深掩埋者,从未有过这么高调、强势,刚一进入老堂口,就和负责门卫之人发生争执,不同寻常,意味着什么。
这个时候,阿胜最为先是按耐不住,一脸的担心之色,出口手语问道:“老堂主,既然徐长老公开现身了,去了老堂口,咱们是不是去一下,看看徐长老想怎么着,别弄乱了老堂口?”
翟大坤从思索中回神过来,看着阿胜,手势简短而平缓:“不用了,徐长老不会打闹老堂口的,那里只有咱们的一些兄弟,再怎么闹,也没有意义,反而惹得堂内之中非议,得不偿失。”
“放心吧,不用多久,徐长老会自己上门的,不用咱们去老堂口,那样做只会降低咱们的身份,助涨他的嚣张气焰。”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传来一阵急促话语,正好验证了翟大坤所说。
“堂主,徐长老来了,快到书房了!”
“好的,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阿胜回话的同时,也在手语转述着,翟大坤的吩咐随之而来。
“阿胜,你就带我出去迎迎徐长老,该给的面子和礼仪还是要做的,毕竟咱们还没有和他撕破脸皮,正是开战。”
“是,老堂主,我这就去。”
阿胜应了一声,随之就站了起来,走向书房外面。这时,杨麟也站了起来,做了一连串的手语。
“老堂主,我还是先回避一下,现在不是和徐长老正式相见之时,应该典礼仪式之日,当晚才是我和他相见的时机。”
翟大坤默然的点点头,也就同意了,就算杨麟不提,他也有这种想法,正有此意。
不久,杨麟刚一藏好,躲在屏风后面,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透过屏风的间隙,杨麟若有若无的看到阿胜领着一人进来,斑白的鬓角,整个人显得很是精明,散发着几分阴险之意。
看着看着,杨麟不由心里嘀咕道:“徐长老?想必你就是传说中的徐长老,终于看到不尊,得见真人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示威
徐长老很无礼,进来之后,没有立即福手向翟大坤问好,整个人呈现一副傲慢之态,阔步来到翟大坤的身侧,坐了下去,杨麟刚刚做得位置,只有未来的接班人,聋哑堂的新帮主才可以坐的地方,或者卸任的老堂主。
可以说,徐长老的这番行为举止,挑衅性十足,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已经不将翟大坤放在眼里。一旁的阿胜胸中之怒顿起,蹭蹭往上窜,眼里好似冒着火光,死盯着徐长老,翟大坤却是一副淡然之色,恍若没有看到徐长老的挑衅。
躲在屏风后的杨麟也是怒意十足,但很快就冷静了下了,心生奇怪之感。看到书房门口守着的十几个打手,不禁暗暗思度,这些不该是徐长老嚣张的砝码,背后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事情。心里通透,也就不再情绪波动,静待事情的后续演变,看看徐长老究竟想干什么?
徐长老视若无人的坐在那里,毫不掩饰的打量书房里的一切,目光中夹杂着侵略性,不时从翟大坤的身上扫视而过,就是那么的静静的坐在那里,闭口不言。
不久之后,还是开口了,言语之中没有丝毫敬意,没有对一堂之主的尊重,但也不是那么肆无忌惮,明显的与往日不同,少了很多的谦逊。
“翟老堂主,你想卸任,大家能够理解,毕竟接近花甲之年,有些事情做不了,也做不来,为我们这样的年轻人腾一个位子,重振聋哑堂,实乃明智之举。”
“可是,翟老堂主,你突然宣布退位,任命新人担任聋哑堂堂主一职,也不和我们这些堂里的老人、长老商量一下,似乎说不过去,就算我徐长老同意了,其他人也不愿意啊,总会有一些心结,不利于新堂主的上任。”
阿胜愈加气恼,对于徐长老的话嗤之以鼻,虽然堂主临近花甲之年,你徐长老也是四十几岁了,说自己是年轻人,真是恬不知耻,想要聋哑堂堂主之位想疯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也配?
同时,阿胜的心里也在坏笑不已,任由徐长老洋洋洒洒的说着,不多做阻止,也不横加阻拦,不再表达自己的观点,更加不会提醒什么?
整个过程中,翟大坤一脸的平静,从未做出任何手势,没有手语表达。
时间渐渐流逝,每逢徐长老讲的吐沫星子横飞、非常无礼之时,阿胜心里却是不怒反笑,屏风后的杨麟也是窃喜不已,没想到一本正经的阿胜这么坏,也是内心腹黑的小子,坏水不少。
不知是说的累了,还是说的过瘾尽兴了,徐长老这才停下来,端起茶,刚喝进嘴里,还没咽下去,阿胜的一句话就让起全喷了出来,恨意袅袅,义愤填膺。
“徐长老,那个那个,堂主现在年近花甲,视力不好,我和兄弟们与堂主相谈基本全是手语,很久没有言语进行交流了,堂主已经看不清唇语的表达了,毕竟唇语的幅度很小,视力不好的话,很难看的清。”
这一刻,刚刚还得意嚣张的徐长老,顿时变得面部僵硬,脸色煞青,难看非常,气愤不已,你你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你怎么不早点说,我的嗓子干得都快冒火了!”
阿胜的心里乐开了花,畅快不已,那种愤懑的情绪总算宣泄了一些,没有那么憋闷,小小得意的一番,依然还不忘继续补刀。
“那个,徐长老,你又没问,还以为是说给我听的呢?而且,看你说的那么兴奋,那么带劲,我也不敢出言阻止和打断啊,怕你责怪下来。”
愤怒是一时的,对于徐长老这样的老狐狸来说,更不会让愤怒的情绪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左右自己的判断。同时也知道,刚刚的张扬之言,挑衅之语,惹到了阿胜,才会给自己使绊子。但是,他徐长老不在乎,有一股自信的气息在身体里,坚挺着他,心胸更加开阔,不在意此时小小的得与失,聋哑堂将是他的。
阿胜看到徐长老的脸色从阴晴不定,再到恢复正常,最后耐心地比划着手语,表达的那个言语意思没有那么张狂了,有些失落的心情,又有些欣慰,刚刚的小动作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老堂主,既然选定了新堂主,不日就会传位给他,作为聋哑堂还算有一些威望的长老,我是不是应该见见他,认识一下,也好以后更好的合作啊,你老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时,藏在屏风后的杨麟这才暗自说道:“原来如此,这般作为,一番表现,是在向翟大坤示威,表达不满,名言暗语里在表达,他徐长老才是最有资格接手聋哑堂之人。”
容不得杨麟多想,翟大坤说话了,这一刻,似乎恢复了往日之威,那个沉睡的雄狮苏醒了,双眼刹那直视,绽放晶莹光芒,逼视着徐长老,不再浑浊。
翟大坤此时散发的气场,是杨麟从未见过的强势,从未感受过的。
苍老褶皱的双手好像一瞬间迸发了无穷的力量,手语之中蕴含着幽幽之意,使得徐长老没来由的心里一突,或许翟大坤对他的影响很大,往日之威的再现,影响到了他,唤起了他内心的忌惮之意。
“徐长老,你只是聋哑堂的一名长老,我才是聋哑堂的堂主,真正的主宰者。想退想立,不用和你们商量,也没必要,现在的聋哑堂还是我说的算。至于新堂主是谁,典礼仪式之日,众堂口兄弟聚集之夜,自会知道,现在不是你该见的时候。”
徐长老为之气急,又无法发作,低头眼中露出一丝凶光,一闪即逝,接着侧头看了看门口的手下,孔武有力之士,还没来得及说话,翟大坤的逐客令来了。
“好了,徐长老,听你说了这么多,这么久,我累了,你走吧,如果还有什么事情,典礼仪式上再讲吧。”
翟大坤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理会一侧的徐长老,故作不快的表情给他看。
一瞬间,气氛变得沉闷非常,很是压抑,徐长老的脸色更是非常难看,没想到翟大坤会这样对待自己,碰了一鼻子的灰,内心很是不爽,与他出来之时的飞扬跋扈、嚣张无比,截然相反。
此刻,徐长老还想做最后一丝努力,想要说些什么,阿胜已经走了上来,眉宇间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笑意,单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言语充满幸灾乐祸之意。
“徐长老,走吧,堂主最近的身体不太好,大夫有过交代,不能太过劳累,我送送你吧!”
看了看闭目依靠在椅子上的翟大坤,再次来看了看不怀好意的阿胜,徐长老心里咒骂一声,猛地起身,也就不快的离去,将阿胜丢在身后,带着十几个手下扬长而去,铿铿的脚步声,放佛能够听到徐长老心里有多么愤怒。
不久,似乎感觉到徐长老已经离去,走出了翟府,杨麟缓缓从屏风后面出来,翟大坤也很有默契的在这时睁开眼睛,眼里尽是幽幽之光,可见他多么在乎徐长老初来时的举止,多么在意他言语之中的不尊重。否则,也不会有刚刚的强势之言,一反常态。
出乎意料,阿胜回来的很快,杨麟刚一坐回位置,就走进了书房里,满脸的兴奋之色,很痛快翟大坤的一番言语,那段强势的逐客令,几乎让徐长老扫尽了脸面,自讨没趣。
这些年来,尤其是翟大坤身体变差的最近几年,对于徐长老的态度一直是隐忍,一再退让。只要做的不过分、不出格,翟大坤都会视若不见,听之任之,很少管。
即便管了,也是非常轻,不会强制徐长老听从。
可以说,翟大坤说的这一番话是最近几年来最重的一次,很是解气,让阿胜觉得痛快非常。
看着书房里的两人,翟大坤恢复了以往之色,平静、恬淡,神情古波无澜,很是淡定,手势随之而起,手语缓缓表达。
“你们以后要小心了,行事要更加的谨慎。从徐长老今天的言行举止来看,他一定有所凭仗,才会如此张狂,特意前来向我示威,表达没有将堂主之位传给他的不满。”(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猜测
随着翟大坤的缓缓讲述,郑重叮咛,阿胜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情况的危急,徐长老此行的用意。杨麟却很淡然,因为他早看出了徐长老的意图,并不以为意,并不觉得能构成什么威胁,只是一只嗡嗡乱飞的苍蝇而已。
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才反应的过来,阿胜担心的手语表达道:“那堂主,你刚刚的一番言语,会不会刺激到徐长老,使他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不利于咱们的布局,影响到两天之后的典礼仪式?”
翟大坤微微摇头,看来他早就有了想法,随口就手语回复道:“不会的,徐长老不是一个冲动之人,之所以会有今天的表现,无非就是向我示威,表达心中不满;还有就是试探我的底线,顺便看看新任堂主是谁?能不能见到杨麟?”
看到阿胜还是一脸的不放心之色,翟大坤再次解释起来。
“放心吧,阿胜,徐长老不会突然发难,做出极端之事。在聋哑堂那么长时间,他深深地知道,就算解决了咱们三个,收服广州府的一些堂众,也无法牢牢控制住聋哑堂。”
“如果徐长老真敢那样做,忠诚于咱们的长老和部众就会反弹强烈,做出一些报复性的举动,不是他一个长老所能掌控的。而且,还有就是那些处于观望态度的中间长老,看到他如此行事,人心就会非常不稳,那些长老就会防备的躲避他,聋哑堂就会名存实亡,分为一个个小势力,他与那些大势力合作的重要性就不那么的明显了。”
“因此,徐长老和咱们一样,都在等一个时机,等人完全聚拢,寻找一个一网打尽的机会,从而一劳永逸,将忠于咱们的堂众一次性消灭,而典礼仪式就为他提供了这个契机。”
阿胜放下心来,只要能够拖到两日之后,仪式举行的当天晚上,自己这一方的准备就会完全布置完,就是真的高枕无忧,可以应付诸方之敌,任何突发情况出现,都会无所畏惧,轻松应对。
刹那间,阿胜忍不住内心祈祷,希望这两天能够安安全全渡过,不会有什么大事情突发,打乱一切的部署。然而,世界上总是事与愿违,老天爷和上帝都改变不了一些事情的结果,也无法预测一些事情的发生。
这一刻,杨麟内心佩服不已,这个翟大坤真的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依然不缺少年轻人的胆气与气魄,全局眼光还是那么毒辣,看问题更是直点要害之处。
一时之间,杨麟有一种感觉,翟大坤刚刚的霸气回应,使得徐长老碰得一鼻子灰,不仅是表达心中的不满,无法再容忍徐长老的嚣张与肆无忌惮,还是对他的当头暴喝,警告他老实收敛一些。
所有的思绪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只有寥寥几秒钟,翟大坤手语讲完这些之后,阿胜变得轻松起来,没有那么担心不已,忧虑忡忡,随之问了起来。
“那堂主,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如何应对一些可能突然的情况,或者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情?”
很显然,翟大坤的再次沉默下下来,开始思索,可见阿胜问到了点子上,也是翟大坤的担心之处,目前还没有任何思绪。
这时,杨麟的声音引起了两人注意,打破了平静,书房里再次进入无声的交流之中。
“我觉得,既然是突发情况和难以预料的事情,现在再怎么假设也无济于事,没有任何益处。咱们能做的就是,让各个聋哑堂的兄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密切注意各个势力的动向,特别是徐长老与他们的接触,都讲了些什么?达成什么样的交易?”
“所以,这些才是最重要的,咱们能做的,凭空猜测只会徒添烦恼。”
翟大坤颔首低吟,目露赞许之意,额头的皱纹渐渐舒展开来,可见认同了杨麟的说法。阿胜更是频频点头,佩服不已,很是敬仰。
不久之后,翟大坤面露猜测之意,总结性的手语说道:“不知道徐长老的这番表现,是不是和哥老会的事情有关?如果真的是那样,事情就糟糕了。仪式举行之日,将会更加的困难重重,更加危险,突发状况频生。”
阿胜很震惊,一副难以相信之状,双手随之快速翻飞,手语快速表达。
“堂主,不会吧?就凭徐长老,他那么一点人?就算再给他两个胆子,再借给他一些人,也不敢对哥老会递爪子,除非他不想在整个南方混了,嫌命长!”
“不错,如果只是他自己,确实不敢,也没有那个胆量。如果他身后站着的是其他两大势力之一呢?特别是那个洪门,稳压其他两大势力者,那可就难说了?”
一旁的杨麟虽然面色平静,心里却是腹诽不已,这一老一少,一唱一和,很真会配合,默契啊。杨麟不管两人如何猜测,也正好迎合他的感觉,不仅让聋哑堂继续监视三大势力,自己还不用被翟大坤逼问,轻松许多。
渐渐地,杨麟觉得索然无味,对于两人的猜测,并不感冒,也就打断了两人的交谈,趁机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翟府,回到牙行,坐在书房里,一个人开始梳理思绪,将整个事情好好想想,有没有疏漏的地方,或者那些安排可以再完善一下。
广州府的某个区域,某个并不起眼的院落之中,大厅里,徐长老不耐烦的来回踱着步,一脸的怒意,一旁站着一人,正是洪门堂主方惠成之人,命令与徐长老接触者。
“徐长老,今天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想的,只不过是你逼的太紧,那个老不死的才会有如此一番言语,露出强势之态。”
虽然烦心,但徐长老更多的是不安,翟大坤的一反常态着实让他心里没底起来,忧心忡忡的表达自己的看法,与眼前之人商量。
“郭兄弟,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这几年里,我不是没有做过类似的情况,有时候有过之无不及,翟老头子都是好言相劝,暗暗告诫一番,从未像今天这样,非常的强势,让我有一种错觉,好像看到了跟随他之时的那般,自信,强大。”
郭姓男子沉默下来,目露思索之状,不禁也心生疑惑和怀疑。徐长老接下来的话语,更是让他警惕之心顿生。
“如果没有一定的实力作为支撑,在这个敏感的时期,越来越临近新堂主继任,他一定不会这么锋芒毕露,一定不会气势凌人。否则,一旦风起云涌,聋哑堂出现动乱,新堂主根本就无法顺利和准期接任,不是他翟大坤想要看到的结果。”
“何况,他翟大坤都忍了这么多年,还在乎一时半会儿,这两天吗?”
越说思路越清晰,徐长老的忧虑之色更加凝重,神色更加郑重起来。郭姓男子已经不再坚持刚刚的观点,深以为然,稳妥起见,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其中还另有深意。
“徐长老,既然如此,翟大坤想要做些什么,有可能进行武力的强制反扑。不如这样,你和我们洪顺堂的堂主想见一面,商谈一下,不仅可以为你拿下聋哑堂增加人手,还可以谈论一些事情,比如以后合作的事情。”
徐长老很不愿意,一旦接触过深,交流过密,他就会失去很多的筹码,其他的势力就不会拉拢他而视为对手,敌视他。如果这样的事情成为现实,洪门就会拥有更多的谈判筹码,他徐长老不得不放弃一些利益。
犹豫着,不安着,烦恼着,徐长老一时下不了决定,陷入沉默之中,最后还是抛出一个模棱两可的话语,回避郭姓男子的建议。
“郭兄弟,一切都还处于不确定性之中,现在就贸然下决定,有些为时尚早而仓促,咱们还是观察一段时间,等一下再讲,看看他翟大坤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然后再议接下来该怎么做,那样才能够有效应对。”
作为策反人员,接触者,郭姓男子深谙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也就没有再坚持,非要徐长老见堂主方惠成。
一时之间,大厅里安静了下来,两人各怀鬼胎,心思活络着,寻思自己的事情,为下一步做打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