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零八、这是要打黑猫的主意节奏？
“每个人都有自己能力的极限，对于任何人来讲，超出他们极限的事情就是无法克服的。对自己做不到的事感慨，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每个人都不一样，也许的确你做不到的事在我眼里很轻松，可除非我打算动手帮忙，否则那对于你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既然都是不可能，那么不管这个‘不可能’以绝对的程度来看是高是低，对于面对它们的人自身来讲，心里所需要承受的东西就是一样的。或许就像能力一样，有的人承受力强一点，有的人弱一点，可人这东西本来不就是每个都不一样，这世界才这么有意思么。”
“哦，原来如此，果然不愧是老师呢，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此方捂着嘴嘿嘿直笑，搞得好像重点根本不是她问了什么莱维回答了什么，而是莱维说了多少话。
“我本来就是老师，要是没有把简单的问题往复杂了说的本事，你觉得我是怎么能坚持这么多年每天在讲台上站那么长时间的？”
莱维很是骄傲地挑了挑眉毛，一边没怎么听vrmmo玩家聚会那边讲话的爱丽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在幻想乡那个没常识的地方，尽管人类居住的地方也有一所学校。但稍微想想就知道即便那是一所妖怪所开的学校，其他妖怪们也没几个会到那里去看看的，尽管因为开学校的妖怪本身比较有名，大家都知道有那么一所学校存在。
爱丽丝跟其他妖怪不同，她经常会到学校里面去，甚至只要不是有特别的事情，她那都差不多算是上班一样定期会到学校里去表演人偶剧。学校的老师该是什么样子，老师给学生上课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这些东西在爱丽丝心里是有个基本印象的。虽然她此前见过的只有那么一位老师，可正因为只见过那一个，对于教书育人的老师的印象爱丽丝就停留在了那个人的身上。这道理大约有点像某些小说里师兄和师妹总是青梅竹马的一对那样？毕竟在传说中的那些深山门派里修行的人，他们在下山前能见到的异性也就有限的那些，年龄合适的更是少之又少。甚至有些师傅要是就收了一男一女两个徒弟，那从小到大同龄异性就知道彼此存在的这二人，不喜欢对方就只能去爱护花花草草小动物了不是么？当然，他们下山后会变成什么样，请参照同样各种作品里青梅竹马往往最终都走不到一块，老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女主角横刀夺爱，就差不多知道了。
不过到目前为止，爱丽丝的一些认知还停留在那山上从小苦练还没出师的师兄妹的程度。这样的她见到莱维这种显然和她以往印象中的教师形象严重不符的情况，自然会觉得很别扭很奇怪。亏爱丽丝没到莱维学校去看过他们上课。她要是经常到莱维的学校里去逛逛，就会发现像莱维这样的其实还算是很正常的了。某些老师可是连上课让学生们仔细，自己拿着报纸听着广播赌马，这样的事都干得出来。还得学生帮他放风留意着校领导有没有从走廊里经过，这种班主任简直就是跟自己的学生完全颠倒了的奇葩啊，莱维学校里可是也不缺呢。
“诗乃今天看来能认识一些朋友了，尤其是女性玩家的朋友，以后应该会更开心一些吧？”
此方像个中年大叔似地靠在背后的桌子边上感慨着。在她和莱维闲聊胡扯的时候，店里又陆陆续续进来了几个人。本名叫绫野子、和此方一般幼儿体型的双马尾少女西莉卡，本名叫桐谷直叶、年龄最小某个部位却最大的短发少女莉法，本名壶井辽太郎、看上去像个辛苦加班却赚不到多少钱的小职员的克莱因。
尽管那个叫桐谷直叶的女孩子显然是桐人的妹妹，莱维也还是忍不住吐槽了这小子身边的熟人里漂亮的女孩子如此之多。可是紧接着他就被泉此方以暧昧的语气反杀，一想到自家‘房客’的数量已经超过了两位数，莱维也只好闭上嘴不发表意见了。
“是啊，ggo里女玩家太少，而且就算有也多数不对诗乃的脾气。况且现实中认识和单纯游戏里认识还是不太一样的。能多点朋友，怎么都是好事。”
莱维也跟此方一样坐着靠在背后的桌子上，他还翘起了椅子在那悠闲的晃着。幸亏远坂凛那样的女孩不在，否则肯定会抓准机会一脚把他的椅子踢到。就算明知道不可能让他一屁股坐地上，能让他狼狈点也挺有趣的了。
“之前的诗浓性格太难接近了，我一开始也尝试过在网上给她介绍一些网友，嗯，都是我的同学和另外一些网上认识的朋友。可是她那个时候大概脑子里只想着要让自己变强的事吧，根本都不怎么跟别人来往。也就是黑猫稍微能跟她说上话，这还主要是托黑猫游戏技术够厉害的福。”
此方说的黑猫就是那个经常在游戏厅里跟辉夜对决，逐渐成了辉夜在这个世界少数几个莱维家之外说得上话的朋友的少女。
论起玩游戏的水平，那个总是公然穿着哥特萝莉cosplay服到处晃的黑长直少女，几乎就是莱维所见过的人里面最强的了。不说伊芙这种只靠作弊才能厉害起来的人，就算是辉夜那种余下的人生恐怕只剩下二次元的没救了的女人，不使用任何特殊能力也不提前玩到新游戏的前提下，也只能跟那个自称黑猫的女孩拼个旗鼓相当。当然，这里也还有个例外的前提，长门有希那种本就以资讯形式存在的特殊外星人，莱维都搞不清她玩游戏到底算是纯技术还是也有在作弊，这里就不拿出来对比了。
“不过黑猫好像只喜欢奇幻类的？”
如果那个女孩也在ggo里玩，当时莱维在游戏里需要帮助的时候肯定是找她而不是诗乃。不过现在回想起来，此方故意揽回来的所谓的委托，怎么想都有点‘阴谋’的味道在里面。
四零九、萌妹子连幸运度都有加成？
当然，此方的这种阴谋，莱维也并不真的反感。诗乃毫无疑问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并且也毫无疑问是需要别人帮助，帮助她从自己的‘藏身之处’走出来，重新站到阳光底下的一个可怜女孩子。莱维为人师表，比起整天在意自己班上的学生升学考试成绩单上的分数，真正作为一名教师该做的不正是像拯救诗乃这样的孩子一样吗？
嗯，至于诗乃长相多么地英气中透着可爱，身材尤其是穿着ggo里那套战斗服多么地诱人，这些外在的因素在一名志在拯救迷途羔羊，只希望能将孩子们带上正常的光明大道的教师，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至于看在眼里……总不能拯救诗乃的时候还非得扭过头去不看她对不对？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这句话尽管被人用的都有点烂俗了，可它的确很有道理。如果不让少女感受到自己坚定的眼神，莱维哪可能那么快就获得少女的信任，让她放心地被自己牵着手从阴影中走出来呢？
怎么样，这么一想，莱维是不是也挺伟大的？
“嘶！”
莱维突然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此方正准备说话呢，被他给打断了。
“爱丽丝你干什么？”
莱维没管此方，侧着身子往边上躲着，眼睛茫然地盯着旁边还伸着手没缩回去的金发少女。
“……不知道为什么手就自己动了，刚刚总觉得心里有点烦闷，抱歉。”
爱丽丝好像也对自己突然出手这事儿挺奇怪的，她把刚在莱维腰上掐了一下的右手举起来在眼睛前头转了转，没发现有被人用魔法还是类似的法术操纵的迹象，只好莫名其妙地对莱维道了个歉。倒是要说话被打断了的泉此方，眼睛眯着也不知是像只猫还是狐狸地看看爱丽丝又瞄着莱维，嘴里发出莫测高深的笑声，仿佛她已经猜到了莱维刚才在想什么似地。
“嘛，黑猫的确是比较喜欢那些更非现实一些的作品，毕竟是中二，而且爱看的也是魔法少女类的动画偏多？不过就算是奇幻类的网游，其实以前也不怎么适合黑猫玩。毕竟网游这东西光靠自己，再怎么努力多数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就连桐人那种有名的独行玩家，你看他其实不也是有这么多朋友在周围帮他么？现在的网游就算因为vr设备而比以前的网游游戏性高了很多，但一个角色的实力构成总体还是等级、装备、玩家技术这三项。等级一般只要肯花时间都能磨上去，区别只是速度的快慢，所以这个相对不那么重要。而装备虽然被我排在中间，但其实却是普遍情况下决定两名游戏角色实力高低的最直观因素哦。”
此方摇着手指头，兴致大发地给两人上起了科普课堂。莱维虽然兴趣缺缺但反正也没事干就听着，爱丽丝则对游戏之类的根本还没尝试过，不过因为此方说的跟现实中的一些情况也挺类似的，她就安静的听着事实上爱丽丝不安静听别人说话的情况相当罕见，除非惹得她发脾气或者傲娇起来，平时的爱丽丝基本上就是个仪态万方的恬静少女。如果做人偶和研究魔法累了，坐在那喝着茶吃着点心听莱维说话，也是她过去这一年里非常中意的一种休闲娱乐方式。不管莱维胡扯瞎扯些什么，爱丽丝总能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如似乎吹拂着又不容易察觉的春风般，静静地坐在莱维边上听他说，偶尔回应一两句。
“一个游戏里的顶级玩家之间，彼此角色的等级应该都是差不多的。这样一来，他们的角色各种基础数值的高低，主要就是由大家不同的装备加成来体现了。除了基础数值外，还有稀有装备上附带的各种特殊技能和效果，这些都是决定两名玩家到底哪个强的因素。至于玩家之间的游戏技术差距，对那些普遍玩了那么久游戏技术都差不太多的人来说，除非装备完全一样，否则也不一定就能在短时间战斗力体现出那一点点技术差别啦。毕竟别说像老师你这样的人，就是桐人和黑猫那种技术水平的玩家，我玩这么多年的游戏呀，也只是见过数的出来的几个而已呢。”
莱维和爱丽丝都听了点头，只不过两人所想的却又是不同。莱维虽然玩游戏不如他们这些宅男腐女多，却也在一般人中算是比较常玩的了。而且总是和依文还有辉夜那样的人一起，接触到这方面的东西的机会也比较多。像桐人那种在ggo里可以用光剑砍子弹的玩家在网络游戏的世界里应该没几个，同样黑猫也是几乎参加各种街机大赛都能获得好名次甚至屡屡夺魁。就从莱维让辉夜生拉硬拽着去看过的那些街机比赛来讲，除了总能赢的黑猫之外，其他那些每次都能获得比较高名次的老面孔之间，却是有输有赢或者在一些情况下彼此相克。这充分说明除了位于顶点的极少数，剩下的高手水平都拉不开档次的差距。像这种情况到了网络游戏中，的确比起比拼技术，还是装备更好的那个更占优势。
而也在点头的爱丽丝，则考虑到的是现实中她所遇到过的一些情况里，此方的话一样也是成立的。那些有各种宝具和武器的妖怪，有时候明明不怎么厉害，却让人很头疼很难对付。除非到了风见幽香那个级别的大妖怪，才能彻底无视那些‘奇技淫巧’的宝物吧。
“不过虽说独行玩家一般只是战斗中独行，诗乃在这方面倒是运气意外的超强啊。你知道吗，不光她那把枪是很稀有的武器，她身上的防具在ggo里现阶段也是女性狙击手当中几乎最好的呢。明明她没有长期加入过任何队伍，居然能全靠自己和偶尔跟人交换就获得那样一身装备，光讲运气，黑猫和桐人都比不过她吧。”
四一零、所以诗乃真不是喜欢羞耻PLAY
原来诗乃身上那套战斗服还是很强力的防具？难怪即使设计那么羞耻她也整天穿在身上。即便是在游戏里面，莱维觉得自己认识的女孩子里也并不是很多有勇气给自己穿上那样的衣服，站在无数人看着的擂台上与对手战斗。
“大概是她在ggo里的角色幸运值特别高？”
莱维对游戏有些了解，不过要说多深入倒也没有，这一句话就体现出来了。
“ggo里并没有‘幸运’这项属性的哦。”
此方立刻摇着手指头啧啧啧的告诉他错了，不过这也不怪莱维。他的角色是辉夜在其他游戏里练好了然后直接转换过去的。到了ggo里后莱维除了参加bob大赛就只玩了次赌博游戏，根本没到野外或迷宫里去和能拿到经验的怪物战斗过。他在ggo期间角色根本没升级，自然也就没有太关注属性点数的分配。除了对战斗影响最大的诸如敏捷和体力一类的基本属性，其他长长的数据他全都没认真看过。
“而且啊，在现在主流的vrmmo游戏里，幸运这一项也并不会影响到做任务获得的报酬和杀死怪物后掉落的物品。”
这倒是莱维所不知道的，他以前玩过一些rpg，里面的角色的幸运数值貌似是可以影响许多跟几率有关的‘事件’，譬如赌博游戏的胜率，合成锻造一类的成功率等等。他倒是不清楚原来vrmmorpg和一般的单机rpg在这些方面设定还有区别。
“当然有区别了，虽然都叫rpg，但单机游戏和网络游戏有些设定是会不一样。毕竟单机游戏只是自己买回去自己玩，网络游戏是在网络上和其他玩家一起玩的。网络游戏需要比单机游戏更多的考虑公平性，以免玩家感觉到差别对待失去对游戏的兴趣。”
“你的意思是网络游戏会把那些概率性的东西都弄成所有人统一的，让玩家们公平竞争？”
此方那么一说莱维就理解了。的确若是像单机rpg那样给玩家的角色设置不同的幸运数值，那些没能获得稀有装备道具的玩家肯定会产生严重不满。毕竟大家在游戏中付出了同样的辛劳，而由于角色的先天不足导致后期实力追不上同期进入的玩家，这又如何能让那些玩家心态好的起来？
“如果有明确显示出幸运数值，那么有点经验的老玩家就会不停的重建角色，直到‘抽’中幸运值最高的那一个。就算不显示具体数值，作为隐藏数值存在，老手照样能通过某些手段判断角色的幸运度，比如刚建好角色就跑去赌场玩几把来测试之类，顶多多花一点时间。这样一来，对于老玩家幸运值的存在就没多大意义，单纯只是让他们在最初的时候多花一些时间。可是什么都不懂一直玩下去的新手就等于丧失了公平竞争的机会，等到后期他们知道了这些知识后，自己的角色等级已经很高，花费了那么心血你再让他们砍掉重练，除了那些职业玩家，一般人多数可做不到呢。”
的确，换成莱维自己或许也下不了那样的决心。尽管他不怎么玩网络游戏，但在现实中也见到过类似的情况深有体会。就比如那些因为最初入错了行而后悔的人，即使在现在的工作中多么辛苦挣扎，真正能下定决心辞掉工作换一行重新再来的人，莱维到目前为止也没见过几个。
“而如果不设幸运数值，让大家的角色面对概率事件的时候都处在同样的起跑线上，那么多数人也就不会有多大的怨言了。就像现实中的抽奖或买彩票，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抽不中大奖，但也没多少人会觉得不公平不合理嘛。”
当然也还是有的，那些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只会怨天尤人反正自己就是没责任的中二重症患者。譬如那个到最后彻底走上歪路铤而走险的新川恭二，就是莱维说的这类人的典型。zxed到处宣扬错误的角色点数分配固然有错，可会因为这种事就要杀人报复的那也是举世罕见。不过像新川恭二那样的人属于极少数的个例，要是总把这些特殊情况也考虑进去，那就什么都不用干了。
“所以说就是诗乃她自己运气很好咯？”
此方很肯定的点头，还说自己也很羡慕诗乃在游戏里的好运气。不过虽然莱维一向对神佛苍天之类的只会吐槽，却也突然念头一转，觉得没准这就是对诗乃童年痛苦经历的一种补偿？要是她没有在游戏里的好运气，在ggo里没有获得稀有的武器和防具，她就算一直坚持玩下去，也没有所谓挑战最强的机会。若是没有追求比任何人都强的目标，诗乃也不会逐渐在游戏里发生了那么多变化，仍然是过去那个自暴自弃生活在阴影里的可怜女孩。现在她能克服过去的阴影变得正常起来，虽然莱维多少有些功劳，但他觉得更多还是诗乃自己在ggo中让自己变得更强了。不是游戏角色诗浓，而是现实中的少女朝田诗乃。
“时间差不多了。”
一直没吭声安静听着两人闲聊的爱丽丝突然插嘴，她指着吧台后面墙上挂着的那个钟对莱维说。
“哦，谢了，你不提醒没准我都耽误了。跟人约好这个时间，耽误了就太失礼了。”
莱维谢过爱丽丝，站起身走到那群玩家线下聚会正火热的人边上拍了拍手。
“抱歉打扰你们，你们这些前sao的老朋友可以继续，这边的本届bob冠军先借我用一下。”
莱维笑着拉着诗乃的胳膊把她拉了起来，少女傻傻的望着他不知道这突然是搞什么，倒是那些今天她刚认识的新朋友，却各个都会以的露出微笑。只不过其中的几个女孩子，尤其是当初委托莱维的结城明日奈，表情稍微有些紧张。像是为刚刚才认识的诗乃担心似地。
“你、你又干什么？”
诗乃大概是想起了之前在校门口的事，怕莱维再搞出让她尴尬的状况，小小地挣扎了一下。但莱维却没给她逃跑的机会，半强迫地拉着她往吧台尽头拐角那边的一扇小门走去。
四一一、去里面？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先跟我到里面去一下再告诉你。”
“里面？里面是什么地方？”
嘎吱一声打开了门，诗乃还在那有点慌张地追问着，莱维就不由分说地把她推进了门里面，紧接着又嘎吱一声把门关上。诗乃迅速的扫视一圈，发现这里面像是个给店内工作人员休息的地方，空荡荡的摆着两张小桌子和一些椅子一张沙发，周围还有几个门可能是通往仓库、厨房之类的。这个房间的隔音处理做的很好，莱维关上门后诗乃几乎就听不见外面那些人的声音了。突然安静下来让少女更加地紧张，她倒是没想过一个男的把她带到这种地方会不会做什么不好的事，只是单纯的面对未知感到害怕，甚至隐隐仿佛预感到了什么而有些恐惧。
“好了，你也别这表情这动作的，多亏这里没人，要不他们看了咱们两个现在这样，还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事。”
莱维放开诗乃的手，看着她那副受惊的缩起身子的样子忍不住吐槽。明明在ggo里的时候她身上穿着那种简直比一般的情趣内衣还夸张的服装，都能完全不介意地往自己身上扑，怎么现在穿着冬季校服除了底下是裙子外到处都遮的严严实实的，反而这么扭捏起来了？
也怪现在的vrmmo游戏拟真程度实在太高了，在那种绝对堪称黑科技的游戏里头，像莱维这种刚解除的菜鸟几乎都没有自己正在玩游戏的实感。如果换成以前那种传统的坐在显示器前用键盘鼠标操作着玩的网游，他肯定不会有那么愚蠢的想法，有谁会觉得屏幕里的角色身上的打扮跟坐在电脑前的自己有关系的？
不过诗乃现在这副模样说到底跟男女之间那些事无关，被莱维那么一说，反而挑起眉毛瞪起眼睛，就差没一脚猜到他的脚背上。
“硬是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你还敢说不是打算对我做什么事情吗？”
莱维的傻话让诗乃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她也有点奇怪为什么自己会忽然紧张起来。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在，莱维刚才也说了只是‘借用’自己‘一小会儿’，一般这种情况下吧，女孩子普遍都会往对方是不是要给自己礼物或别的惊喜一类的方向去想。可是诗乃就是不知为什么觉得这房间里那几扇门让人直觉的紧张，并非开心期待的那种紧张，而是忍不住想立刻转身跑出去的那一种。
“当然不是了。”
莱维捏了下诗乃的鼻子，这女孩就是这些地方让他总觉得有趣，同时他的手自然也无意外地挨了一巴掌。
“其实今天我跟爱丽丝到你学校去的时候，我们两个才刚从日本回来没多久。”
莱维这句话顿时让被捏了鼻尖正打算发表自己多不满的诗乃说不出话来。她一时间几乎都无法理解莱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过了几秒钟她的大脑才恢复了正常运转不是去旅游而是当日往返的赶路，诗乃要是还不明白这趟旅途和自己有关，那她的脑袋肯定是那天被这些年唯一的朋友袭击时吓傻了。
“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少女身体颤抖着往后退，专门把她带到这里来的莱维却不打算让她逃跑。他双手按住诗乃的肩膀，现实中的少女的力气远不如ggo游戏里那个等级很高加成了很高数值的诗浓大，微不足道的挣扎根本阻止不了莱维。他把诗乃拽到身边，将她紧紧地抱住让她无法逃脱。莱维记得，在bob决赛的时候，诗乃就是这样才慢慢平静下来的，真的。
“冷静点了吗？”
“嗯……所以你失去了……”
“函馆。”
“北海道？去北海道干什么？”
诗乃原以为自己会从莱维口中听到自己那个一直希望能忘掉的故乡的名字，却意外地听到了一个跟自己应该是毫不相关的地方。诗乃小的时候也曾跟家人去过北海道旅游，而那里对于诗乃来讲也就是个普通的旅游胜地，她没有亲戚朋友住在那里，也没有别的认识的人，莱维跑到哪里去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下诗乃彻底猜不到了。
“因为那里有我觉得你应该见一见的人，有你应该听一听的话。当然，这都是我的自作主张，我偶然看到了媒体上的一些旧报道，觉得有些事尽管可能你不愿意，但对你是有好处的……哈，我这说法应该是你们这样的孩子最讨厌从父母和老师嘴里听到的了吧？嘴里说着‘虽然你不懂，但这是为了你好’，而让你们去做一些很不情愿很不开心的事情。不过现实其实就是如此，尽管有些事情当时会让你伤心沮丧，可事后看来那也许对你的人生都有着很大的帮助。”
诗乃根本没心思在意莱维后面说的那些，‘媒体上的旧报道’这个词再一次印证了她的预感。她都没抬起头来看莱维，不过以她现在的心乱如麻，即使看了也不会注意到莱维话说到中间有点微妙的表情吧？她更不可能知道莱维根本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偶然看到什么报道，而是泉此方特意去图书馆找到了当年的旧报纸，打印出来送到莱维办公室的。
“应该……要见的人？应该……要听的声音？”
诗乃整个人就跟失去了意识似地，茫然地复述着莱维的话。也许是连逃避的意识都没了，莱维稍微观察了一下，然后放开她，转身到后面把那扇挂着个private牌子的门打开，出现在门后的是一名女性。
出现在门后的女性大约三十多岁，过肩的长发和画了点淡妆的脸看上去比同年龄的职业女性还更成熟一点。事实上这名女性的确没有上班而是一名家庭主妇，她就是莱维今天带着爱丽丝在函馆闲逛了半天，等待合适时机上门去见的那个人。
门后的女性对着莱维礼貌的鞠躬，然后带着身后跟着的女儿走了出来。
四一二、哟，辉夜…怎么突然就战起来了？
那个小女孩看上去大概是刚上小学，长相和母亲非常相似。
稍微集中起精神的诗乃仔细打量着门后走出来的这对母女，她再怎么回忆也对这两人没有半点印象。别说当年去北海道旅游的时候没见过，就是在老家那些年也没印象自己认识这样的一对母女……哦，不对，当时那个女孩应该还没出生，可那个女人诗乃很肯定自己真的不认识。
诗乃不明白莱维为什么让自己见这对不认识的母女，然而那名女性见到诗乃时却流露出了悲喜交集的复杂表情。她来到诗乃面前，对她深深的一个鞠躬，她的女儿也乖巧地学着妈妈的样子对着诗乃鞠躬。
莱维不知什么时候出去端了个托盘进来。他把托盘放在边上大约是给工作人员临时休息的桌子上，托盘上放着一杯咖啡欧蕾以及一杯给小孩子的牛奶。
“来，大家来这边坐下慢慢聊。”
莱维又过去把诗乃拉到桌子边上按着她坐下，那名妈妈也带着她的女儿到诗乃的对面坐下。诗乃望着对面的一大一小母女发呆，小女孩好奇的睁着大眼睛和诗乃对望着，那名母亲却仿佛眼中都泛起了泪光。
安排好她们彼此见面的莱维趁着大家都没注意他，悄悄从房间里消失了。他没打开门让外面声音进来打扰到诗乃和那对母女，反正都没人注意到他，干脆就直接瞬移出了房间。他回到爱丽丝边上坐下，仿佛刚做了件大事儿似地伸了个懒腰。
“她们见到面了？”
莱维带诗乃进去后，泉此方就跑过去代替了她的位置和那群sao的玩家们兴致勃勃地聊了起来，就剩下爱丽丝还坐在这边。估计也是此方和那边的几个人说了什么，才没人过来邀请爱丽丝也一块过去。尽管爱丽丝可以用这个世界野史中常见的那个词‘倾国倾城’来形容，但她却不像莱维家里唯一那个能和她相比的人那么地让人不敢接近。
“嗯，见到了，就是气氛有点太紧张，希望她们能好好谈谈。”
莱维整个人往后靠在后面的桌子上，双手往两边摊开挂在椅背上。这会儿要是前面那群正参加‘线下会’的人回过头，以他们的角度肯定会看成莱维像个坐在闪着五颜六色彩灯的包厢里左拥右抱的没品暴发户。没错，就是左拥右抱，左边的是好像多少也在考虑诗乃那边事情的爱丽丝，右边原本空着的那个位置，则不知何时已经坐着了一个长发乌黑如日本人偶的少女。她身上穿的衣服也像是日本人偶中的公主一般，这个一看上去就跟爱丽丝有着东西方强烈对比的少女，自然是莱维家里那个最近正跟爱丽丝进行各种‘比拼’的永远亭的公主大人了。
“嘁，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干什么搞得好像很严重一样啊。我说你就是太宠着那些女孩子了，从小多点严酷的经历，这才对她们以后的人生真的有帮助。”
永远亭的蓬莱山辉夜公主大人嘴里说着跟她外表展现出来的东方柔美静谧没有半点相称的话，一来就什么用不管直接从桌上拿起个杯子就把里头剩下的咖啡给喝光了。也不知是运气还是运气，她喝的那杯正好就是莱维的那杯，爱丽丝微微仰起脖子挑下眼角，深邃湛蓝的眼睛也眯了一下。如果刚才辉夜拿起的杯子是她的，爱丽丝大概就要出手阻止了吧？
“挺有道理的，小时候多经历一些，长大以后就不容易犯下大错。与其长大了以后还不懂事被人赶出家门，还害了明明很受重用的管家，的确是小时候稍微遇到一些挫折却能更快成熟起来的人生比较好。”
很奇怪，辉夜话里话外都是在讲诗乃的事情，除此之外她也不过就喝了莱维的半杯咖啡而已，爱丽丝却一张嘴就夹枪带棒的充分展示了她傲娇个性当中‘傲’的那一面。辉夜眼睛一斜，貌似很不屑地往爱丽丝那边瞥了一眼，嘴里还‘啧啧啧’的故意像是回味咖啡的余香般弄得很响。
话说这俩一个满嘴火药味一个像个小混混似地是搞什么呢？莱维无语地来回看两人，本来这在他现阶段眼光来说就是东西方美的极致的两名少女一左一右的该是美景才对，结果却让他像被两股截然不同的冷热空气给夹在中间，那气氛甭提多别扭了。
泉此方隐蔽地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冲莱维眨眨眼睛，好像意思是她会吸引住那边那些人的注意力，让他们不会注意到莱维这边。可事实上莱维倒是还希望他们赶紧往这边看过来，有外人注视着的情况下，爱丽丝会收敛一些，辉夜更是有装仙女的癖好，那自己就不用像现在这么尴尬了。
“是啊，被家里赶出来的确太可怜了。哪些那些看不上自己家里，自己跑出去的孩子成熟自主独立？被赶出去的虽然被好心的老夫妇收养了，后来又和原本的‘家人’组成了幸福的大家庭，可是这么烂俗庸俗的剧本，人家高大上的隐居深山老林的风流隐士哪里看得上呢？住在黑漆漆湿漉漉的森林里，每天就阴阴沉沉的在那摆弄娃娃和对着翻不开的书发呆，这日子多有品位多有神秘感啊。”
“上海她们是人偶不是娃娃！那本书我也从小就能翻开！你这种只会躲在房间里玩那些白痴游戏看那些变态书的像个腐烂臭虫一样的女人根本没资格评价我的生活方式！”
我去，虽说肯定是要还击，但这炮也开的太狠了吧？莱维想捂着自己耳朵干脆不听她们那些超损形象的话，可是两个已经转过身变成‘对喷’的少女却好像觉得这样顺手似地都把他的胳膊给抱住了弄得莱维想跑都跑不了。
“腐烂臭虫？白痴变态？你个喜欢黑白老鼠的百合女才没资格说我！自己一个人住？呵呵，大家都是宅女谁也别说谁，反倒是你自己整天一个人，天知道是不是为了方便在家里想着那黑白老鼠自我安慰不怕被打扰？
四一三、辉夜，说的跟自己不是百合一样
“哦，对了，其实你住在魔法森林也是因为那黑白老鼠吧？大家都住在魔法森林，这样就算是‘我和魔理沙同居！’，呕，真恶心，这不跟那些偶像宅去握手会跟偶像握了手就觉得是自己是人家的依靠一个样的自我妄想嘛。”
“啊啊啊啊啊！你说百合了！你说百合！才不是为了、为了……为了你说的那乱七八糟原因才住在魔法森林。我都在魔法森林住了多少年了，我搬到魔法森林里的时候，魔理沙都根本还没出生好吗！自、自自自自我安……安安安……”
“哦，还没出生就已经计划好了呀，不愧是魔女呢，居然从人家转世投胎之前就做准备，光源氏什么的跟你比起来恐怕要羞愧的钻到土里去再把自己埋了吧？”
“你！”
“好了好了，别吵了！”
莱维压着嗓子吼了一句，他胳膊让两人给抱着抽不出来，干脆就再往前伸一点，绕过去搂着她们两个腰把两人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没错，刚刚两人吵着吵着越挨越近，脸都贴到莱维这边来，口水感觉都要喷他脸上了。
“好好的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吵起来了？”
莱维的话貌似还真有点用，两名少女都把脸转过去朝着彼此相反的方向。话说铃仙告诉过莱维，她家公主跟爱丽丝在幻想乡的时候应该属于那种点头之交的关系，她们二人除了曾经为了不让月之都的使者找到辉夜，而由永远亭引发的那次事件外，一般也就在幻想乡里偶尔会举办的各种宴会中有机会见面。而当初那次事件尽管当时双方算是敌对过一阵，可是事件的结果是永远亭以及辉夜她们被幻想乡的更多人接纳，辉夜更是从茧居的生活中稍微走了出来，偶尔也会出门到幻想乡的各处逛逛。如果铃仙的叙述没隐瞒什么，以莱维的理解爱丽丝和辉夜虽然肯定不怎么熟，却也说不上对彼此有什么不满。像她们这样的两个人，按理说在回不去家的异国他乡重逢，惯例上最初那段时间首先该因为周围的陌生所加深的那份熟悉感而关系迅速升温才对。即便后来发现彼此性格或生活习惯等等的不合和逐渐疏远，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这种‘模式’莱维在这座岛上见过太多，毕竟这岛上的学生大多都可以算是背井离乡到这里来求学的，除了那几个临近的国家的学生在这边特别多，以至于没有那种‘出国’的感觉，来自其他一些国家的学生却基本都会经历那样一个过程，这是莱维多年观察到的事实，可偏偏辉夜跟爱丽丝她们两个不按剧本来！
最初辉夜进结界里救莱维的时候，她跟爱丽丝一见面就搞得气氛比较尴尬，互相之间立刻表露出了不友善。可是后来因为辉夜宅的程度太深，在家里除了吃饭基本不出房门，很多时间即便到了吃饭时间，也是让铃仙把她的那份直接端到房间里。明明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辉夜却跟爱丽丝见面的次数不是很多，偶然碰上了，辉夜也往往都是匆匆忙忙的经常连个招呼都没空打。时间一长莱维也就没想当初她们两刚‘重逢’时的小小不愉快，却没料到这个时候她们忽然又爆发出来了。
“辉夜，你不是说懒得出门么，怎么又突然跑过来了？”
莱维早上回到家还没进门就遇到了爱丽丝，然后也没问别人就直接带着爱丽丝去了日本。不过后来在日本闲逛的时候他倒是给辉夜打过电话，主要是想着如果她也来参加今天这个姑且也算是线下会的活动，多认识点能一块玩游戏的朋友也是好事。可是当时辉夜根本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莱维也就没再多问，谁知道这会儿她又跑了过来，都说女人想什么男人永远猜不透，莱维以自己上百年的高龄保证这话真的一点儿都没错。
“刚才我正玩的游戏出了新补丁，可是服务器那边速度太渣了要等好久才能下载完更新包。那个游戏玩到一半我又不太想跑去玩别的，所以就跑来看看了呗。”
尽管刚跟爱丽丝吵了一架，莱维却也不否认辉夜的脾气是比最初见面的时候随和多了。刚开始的时候辉夜就算不用外人面前那副高冷的面孔，也很难让人跟她多说上几句话。大概是因为本身是个公主且有过坎坷的经历，再加上入宅之后常年茧居少于人接触。你要问她自己，她肯定会说是懒得跟别人废话，但莱维却认为这位公主大人最初的时候多多少少是有些交流障碍的。而在这边住的久了，就算她不承认也还是认识了不少志同道合的人，起码在网上跟人交流多了，人也变得爱说话些了。
要是换了以前，辉夜哪会儿这么回答莱维，绝对是哼一声就把他给打发了。
“那正好，你最近不是说也觉得有个vr游戏挺不错的么，他们都是vr游戏的老玩家，大家认识一下一起玩多好。网络游戏这东西，不管怎么说都还是人多了一起玩会更有意思吧。”
莱维按着辉夜的背拍了两下，不过咱们的公主大人却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没有要去跟那些人认识的意思。另一边的爱丽丝还扭着头估计余怒未消，莱维也只好轻轻捏着她的肩膀算是让她别那么生气。这两边都是事儿，还真让人头疼麻烦。
“嗯？又有人来了？”
莱维正琢磨着怎么缓和爱丽丝跟辉夜的气氛，辉夜实在不想跟那些人认识也就算了，就听到后头店门被推开的声音。
“啊，抱歉，学校里有些事耽误了，迟到了真不好意思。”
从门口进来了几个人，站在最前头先开口的应该是带头的，可他戴着眼镜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又不像是个能当领袖的人。莱维听他那么说估计也是vrmmo玩家，而越俎代庖像个主人似地跑过来的泉此方，也立刻证实了莱维的猜测。
四一四、爱丽丝你只记得吃跟玩？
刚进门的几个人听此方介绍是他们正在玩的游戏里一个叫【记录的地平线】的小型公会的成员。戴眼镜正在读研究生的那个是他们的会长城惠，另外那个体型居然和此方有一拼的女孩原来也是大学生，她在游戏里的名字叫晓，貌似跟亚丝娜她们也很熟，打了个招呼就凑到几个女孩子那边去了。
“噫？辉夜你什么时候也来了？怎么都不出声呢，大家刚才还谈到你来着，我跟他们说你和游戏里的样子差不多，就连亚丝娜她们都不信呢！”
莱维刚才没推出去的辉夜就这么让此方跑过来给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大概因为两人是知己？辉夜对此方的态度比刚才对莱维和爱丽丝好多了，她脸上尽管表情没多好看，却也还是跟着此方走到了那边的人群中。随后就听见此方在那说，辉夜和大家打了个招呼，而其他人则纷纷发出惊呼。
原来辉夜最近在玩的游戏之一就是这群玩家也都在的那个。游戏里辉夜的外表和现实中差不多，他们当初都还讨论过到底辉夜是花了多长时间才在游戏里‘捏’出那么漂亮的角色。自然他们像此方说的那样，都没料到原来游戏里的形象几乎就是辉夜本人的样子。这一见到自然都相当的惊讶，貌似他们还跟此方打了个赌，现在肯定是此方赢了。
“对了，我好像还没具体告诉过你今天去找的那对母女是什么人？”
辉夜被此方带走后，莱维跟爱丽丝这边又清静了起来。尽管才隔着几张桌子的距离，两边的气氛却截然不同。这情景从远处看过去有点像是那群vrmmo玩家们的聚会是电影里的一幕场景，而挨在一块坐着的莱维和爱丽丝，则是坐在第四五排看着电影的观众。
“你只说了是两个能让你的朋友成长起来的人。”
爱丽丝摇摇头，今天到日本那一趟对她而言其实就是一次为期半天的旅行。从山上俯瞰眺望了庞大的人类居住的城市，吃了不错的午餐和甜点、零食，逛了和这边风格不同的街道，以及在幽静雅致的公园里休息了一阵，这些就是爱丽丝今天和莱维去日本全部记忆。至于莱维有此一行的主要目的，爱丽丝则基本没怎么问过，就在最后跟着他到了一户人家去拜访那家的女主人。直到莱维拜托爱丽丝用魔法使得那对母女‘忽视’掉她们如何来到学园岛这件事，爱丽丝也只是对如果自己不会那样的魔法，莱维该怎么办这件事好奇而已。
“我之前跟你说过吧，那个叫朝田诗乃的孩子，她小时候，嗯，也就是几年前，曾经遇到过一次劫匪持枪抢劫的事件，后来却被她夺下枪射杀的事件。”
“上周喝下午茶的时候你说过。”
爱丽丝当时对莱维说的这件事兴趣也不大，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容易对别人的事情感兴趣的人，更别说是完全没见过面不认识的陌生人了。事实上曾经在幻想乡里的时候，能让爱丽丝感兴趣，和她算得上是朋友的人就没有几个。这和她隐居在森林里的风格很相似，本来那种交游广阔性格开朗的家伙，就不会选择那样的地方来住。有关诗乃的事情要不是莱维在喝下午茶的时候当做闲聊的谈资，爱丽丝根本不会去听更不会记住。
“那个当妈妈的，她当时就在事发的那间邮局上班。”
虽然兴趣不大，但爱丽丝还是侧过头来盯着莱维听他说。反正现在她也没别的事情可干，在场的普通人太多她又不可能把自己心爱的人偶拿出来，也只好听莱维讲‘故事’打发时间了。说实话爱丽丝现在是挺想回家的，可是莱维今天带她到外面玩了大半天，尽管他有别的目的，但爱丽丝也不是那种一点儿都不领情的人啦。嗯，就当是现在还人情给他好了，而不是自己其实也觉得这么听他说话挺不错……肯定不是！
“那个劫匪好像也是精神有点不正常，刚冲进去就开枪杀了邮局的一个男职员。接着好像还打算继续杀人的样子，拿枪来回指着诗乃的母亲，和柜台里的两个女职员。”
尽管爱丽丝没怎么见过人类持枪抢劫这种事，但以武力威胁别人交出某种东西的事件妖怪之间也时有发生。幻想乡里倒是因为有着符卡规则，反正打起来也不会死人，有不少妖怪都很简单直接的见了面就先动手。但如果是那种涉及到生死的没有规则的情况，为了得到某种东西而先将对方多数人中的一两个杀死以示威慑，貌似应该是个挺有效率的策略？
不过爱丽丝常去人间之里，算是和人类接触最多的妖怪之一。她多少也了解对人类而言，杀人的概念与妖怪之间的残杀有些区别。事实上即便是妖怪，也并不都是动不动就爱把人往死里揍的类型。否则幻想乡里也没必要那么严厉的禁止无视规则的私斗。所谓保护大结界的稳定，那只不过是针对极少数那几名实力最强的大妖怪罢了。一般的妖怪就算打个天昏地暗的，对结界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就像人类的弱小国家之间再怎么激烈的战争，也不会对地球本身造成多大危害，只有拥有核武器的超级大国之间的核战争，才是真正对所有人类的威胁爱丽丝前两天才在电视里那种叫做纪录片的节目中看到了这样的知识。
“你去日本接回来的那个女人，就是当是在那个……邮局，里工作的人吗？”
爱丽丝不是笨蛋，说到这里她自然猜出那个女人的身份了。她肯定是跟当年事件有关的人，不是那个叫朝田诗乃的人的妈妈，自然就是其他客人或职员。
“她就是当是在邮局里工作的女职员之一，诗乃后来抢下了劫匪的枪并把劫匪打死，那之前劫匪的枪就正好指着那个女职员。”
四一五、爱丽丝可是帮了大忙的
“也就是说，那个叫朝田诗乃的孩子，救了那个女人的命。”
“不，不止一条命，我也是下午见到她的时候才知道，当时她就已经怀孕了。”
哦，爱丽丝恍然大悟。那个女人的女儿，爱丽丝之前也觉得还挺可爱的小女孩，原来那时候就已经在她妈妈的肚子里了。
“本来我还想她会不会还在那家邮局工作，前几天打了电话去问过才知道她早就因为丈夫的工作调职而离开了，后来有希帮我在网上搜到她现在的住址。”
所谓在网上搜到，指的其实是通过网络入侵当地政府部门的电脑，调取了居民户口登记信息。否则像那种专职的家庭主妇，很少会在网络上留下自己的真实信息，寄望于茫茫的网络大海中搜索太不靠谱，好在莱维家有尊这方面相当方便的大神。
“原来是这样。”
那个女人和朝田诗乃的关系，爱丽丝是明白了。但其实她还不太明白莱维之前所说的那是能让朝田诗乃成长的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年还是小孩子的朝田诗乃救了那个母亲和她还没出生的女儿，也就是说朝田诗乃是她们母女的救命恩人。这种情况下一般感恩的人会向恩人报恩，方法之类的是其次，主要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可是表达感激的报恩就能让一个人成长？爱丽丝不懂这个说法的逻辑，不过她本来就对这些事情没多大兴趣，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但爱丽丝没问，莱维觉得也还是应该稍微说一下。他觉得了解这些，也对爱丽丝尽快融入这个社会有帮助。参照辉夜和铃仙两人，莱维对爱丽丝什么时候能回到幻想乡去并不乐观，说不定她还要在地球上生活一段时间，那多点知识、或者说常识，总归是有必要有好处的。
“杀了一个人，救了两个人。虽说这种事儿不能直接用二减去一就得出个正数的答案，但不管怎么样，让她知道自己其实救了别人，对她的心理应该多少有些好处。”
莱维这种人自然不会像他的一些同事那样，认为无论如何任何情况下杀人都是不对的。尽管他在讲台上对学生们授课的时候也会那么讲，然而私底下他自己真正的想法……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曾经到底杀过多少人，哪会儿纠结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
但莱维也知道他自己不在意的小事，对于别的人则可能是一座靠自己再怎么拼命也翻不过去的大山。对一个一直生活在和平的世界里接触不到黑暗面的单纯的孩子来讲，杀人这种只能在新闻和影视作品里看到的事情，实在是太遥远太不现实了。一旦这种事真的发生在了诗乃的身上，她也就在那一刻被动的进入了不现实的世界。她过去这些年其实都生活在一个与别人格格不入的‘平行的世界’里。尽管她自从开始玩ggo之后，一直认为也许自己成为ggo里最强的人，就可以摆脱过去长久以来将她与过去的世界隔绝开的心魔。然而莱维知道光那样是不够的，就算诗乃前几天才兴奋地发邮件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畏惧枪了。
莱维觉得应该要让诗乃自己明白她当年所作的事的真正意义。并且不光是表面上杀人于救人同时发生这个可观事实。杀人的同时救了人，救人的同时杀了人，这是两个不一样的概念。为了杀人无意中救了人，为了救人意外地杀人了，这更是全然迥异的两件事情。
“为了救人而杀人……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
爱丽丝还是不太明白莱维的意思，毕竟她在很多事情上的认知和生活在这个地球上的人类完全不同。也不是像铃仙说的那样，因为被常识的结界隔绝了而完全没有常识。莱维觉得爱丽丝某些常识是跟过去的自己挺相似的，譬如对待夺取一个人的生命这件事情上。过去的莱维不会主动夺走一个人的生命，即使那个人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人。但若是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和事，必须让有威胁的人彻底从世界上消失，那么他也不会有多少犹豫与内疚，即便那个人也许并不是那么地坏。
“毕竟她是人类嘛。”
现在也不是从头开始给爱丽丝仔细上课的好时机，莱维只好这么把问题敷衍了过去。不过爱丽丝对这个不是答案的答案好像还挺认同的，她眼睛眨了几下，很认真的点了一下头说：“嗯，人类是有些地方挺奇怪的。人间之里的人有很多习惯和想法和我们不一样，那些后来偶然穿过了结界误入幻想乡的人，他们的一些想法就更奇怪了。”
幻想乡那个人间之里生活的人大多还维持着古时候的生存理念，并且他们还一直生活在大家都知道鬼神妖魔存在，还经常能接触到的环境里，和爱丽丝这样的非人类不一样，却也和现代社会成长起来的人类不大相同。而那些后来误入幻想乡的人，则相当于现在这边的某个人忽然穿越到了异世界，他们的思维方式自然还是维持着现代的定式，肯定让那些不怎么和人类接触的妖怪们更加无法理解。
“唔？好像差不多了，你先在这儿等等，我进去看看。”
莱维一直分心三用，和爱丽丝聊着天，听着那边的玩家线下会热烈的情况，更关注着诗乃那边的状况。他倒没刻意去听诗乃和那对母女说了什么，但刚才听到关门的声音，想必是那对母女已经和诗乃把该说的都说了，回到里面那个房间，站在事先设置好的传送阵上，进入了无意识的状态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吧？
别说为了今天这个事儿，莱维还真很是折腾了一通。也许因为本身就擅长操纵人偶，还为了给人偶赋予生命的目标，而一直在研究各种与灵魂和心灵、意识相关的魔法。爱丽丝在让那对母女‘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这件事上帮了莱维很大的忙。但传送魔法却并非她的擅长，幸好莱维也早有此料，今天出门之前其实就已经拜托别人做好了准备。
四一六、依文，尊重一下冬天好吗
莱维回到了店里那个房间，那对母女已经回家了，就诗乃自己一个人低着头胳膊支着脑袋，坐在桌子边上。
诗乃，现在心情怎么样？
原本他想这么问一句的，但见到少女颤抖的身子和不断滴落在桌子上的泪水，他就知道没必要多次一问。莱维走过去在诗乃身边坐下，还没等他做什么，诗乃就转过身一下扑到他怀里大哭了起来。
这房间的隔音应该够用？
诗乃是真正的在大哭，不是言情剧里苦情女主角那种煽情的哭，而是像个孩子一般肆意率性的哭泣着。仿佛把她这些年来藏在内心那些不应该有的多余的东西全都借着放肆的哭泣狠狠的扔了出去。
结果，比莱维预想的貌似还好一点。
莱维抱着少女，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和头发，眼睛则盯着桌子上一张稍稍被泪水浸湿了的画。那是用蜡笔画在白纸上的，画着小女孩与父母幸福快乐的一家，以及上方以刚努力学会写字的童真字体写着‘给诗乃姐姐’。看来，这幅画也是有着不小的功劳。
“感觉好点了吗？”
等诗乃的哭声渐渐平息，只剩下隐隐的抽泣。莱维扶着她稍微坐直一下，捧起她的脸，用手帮她擦掉脸上的泪痕。少女那双游戏里带着英气、现实中有些怯懦的眼睛，都哭的红红地肿了起来。莱维手指帮她在眼睛边上按摩着，也不知道这到底有没有作用，反正他是从来没学过按摩。
“嗯……虽然要完全接受过去那件事……恐怕暂时还不行，但……果然现在的生活真的很好……真的……”
诗乃抬头望着抱着自己的男人，尽管今天已经是这座岛上入冬以来温度最低的一天，但她依然觉得自己此刻是如此地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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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你以后还继续玩vr游戏？”
入夜吃过晚饭后，麦道威尔家的饭后欢聚时刻也已经过去，莱维回到他们夫妻的房间，把枕头竖在床头靠着，而小小的依文洁琳则整个人躺在他的身上。
“偶尔吧，你看我这个样子本来也不可能整天玩游戏，毕竟是有工作有家的人了。”
今天认识的那群vrmmo玩家里其实也有不少是已经踏入社会开始工作的成年人。但像莱维一样已经成家的只有那家店的老板艾基尔。不过艾基尔虽然成了家但没有孩子，又是开咖啡馆兼小酒吧这种不是特别占用时间的工作，他的时间自然比莱维还自由一些。要知道莱维虽然和依文没有孩子，但严格意义上他现在也是两个孩子的父、咳，监护人。远坂凛和菲特都用不着他像对待小孩子那样照顾是一回事儿，莱维对她们的关系会分掉一些时间和精力又是另一回事儿。
“那是，还是这么大的家，每天那么多女孩子每人分一点时间，你的二十四小时也就基本占满了。要不干脆你以后回家就到别墅里去过日子吧，那样就能多陪陪你那些小女友们了。”
依文伸直了胳膊往上勾着莱维的脖子，自己也仰起头看着自家男人的脸，嘴角那坏坏的笑容大约是她觉得吸血鬼该有的标准表情？
“什么小女友、还‘们’的，要是偶尔事情太多忙不过来，到别墅里去还行，每天回来都到那里头，感觉上也有点怪怪的。连着休息好几天才工作一天，不说人容易变懒，上课的时候老忘了上一节课讲过什么也麻烦。”
莱维拿着手机在屏幕上浏览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新闻。那一个个耸动的标题里面其实大多都没什么有价值的实际内容，可是自从智能手机普及后，每天看看各种消息也算是莱维的一个习惯。不管有没有趣的他都固定会去看一看，姑且也能让自己在跟学生和同事交流的时候跟得上话题，不至于一问三不知跟社会脱节。
“那种工作做不做都无所谓嘛。也亏你能坚持这么多年。我只是跟那些小鬼头一起上课都受不了了，你还要管着他们教他们，呜哇，想想都觉得可怕。”
依文的小身板在莱维身上一抖一抖的，仿佛真的幻想出了自己站在讲台上给她班上的同学们上课的景象，然后被吓得不行。她只穿着几乎透明的薄薄的黑色丝质睡衣这样躺在一个正常的男人身上，还一抖一抖的不肯安分，实在是让男人……也没什么特别的。
莱维跟依文按一般人类的什么金婚银婚说法，都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他们两个有多老夫老妻了。要是这样还会把持不住，莱维那不早就化身狼人对家里的少女们全都这样那样，又或者被少女们联合起来反制暴揍一顿？
麦道威尔家可是很和谐的，倒不是莱维真的就多么得道高僧无欲无求了，可他也得考虑影响不是？节操这种东西啊，对正常人而言还是需要的，都扔到路边上不管的话，这世界还能正常运转下去么？
“我学校跟你学校又不一样。的确要是我班上的学生都跟你班上的那样，那倒真的挺累人的。”
莱维这个倒是同意依文。她班上的那些学生实在有点过分奇葩。像莱维班上有一些比较需要多花心思的学生吧，那也就是少数的几个。而相比之下依文班上几乎全都是非正常人类，甚至有些还跟依文似地压根就不是人类。铃仙和辉夜她们总说幻想乡因为结界的存在而缺乏外面世界的常识。但不管是辉夜、铃仙这对主仆，还是爱丽丝，莱维相处下来都觉得她们多数地方还是比较正常。反倒是依文班上那些同学，莱维觉得那才叫真正的没常识没头脑。
而事实上像依文班上那些同学的情况，在麻帆良里其实并不少见。或许其他班没她们班那么地集中普遍，可也就是个五十步笑百步的水平，都算不上多么地正常。这也是莱维当初没选择在麻帆良工作，而是找了个中央区的学校去当老师的主要原因之一。
四一七、两只吸血鬼萝莉的战争？
人家都爱说钱多事少离家近，在麻帆良工作的话前面一条和后面一条是满足了没错。但中间那条却截然相反还无限放大。怕麻烦，和一般人、尤其是中二少年不同，更喜欢一成不变平凡生活的莱维，肯定不会故意给自己找不自在，所谓去挑战什么难关啊。就说之前学校把鬼冢英吉那个九流大学毕业的前暴走族混混找来带初中部那个问题班级之前，当时的老校长也不是没找过莱维相谈。只是不管老校长和其他人怎么拜托，莱维也没同意去负责那个班级。尽管他其实也知道那个班级的学生只是因为各种特别的原因才变得难以相处，本质上都不是什么特别坏的孩子。可是那种麻烦的事还是另请高明吧，莱维也不是谦虚，他是真没那么旺盛的精力去当个热血教师什么的。
“你这么一说吧，我觉得隆道的确很值得佩服。既当广域指导员处理整个学校的那么多麻烦事，还得当你们那个班的班主任管那些‘有趣’的学生。除此之外还老有各种牵涉到魔法的国际事务要解决，难怪他头发白的这么早，多少精力都不够用的。”
莱维是真的很佩服隆道，反正像他那样的日子，莱维自认肯定是过不下去没多久就要逃跑的。尤其学校里那名义上的校长近卫老头看上去根本什么都不管，隆道好像几乎都负责了校长的大部分工作，这么一想就更让人望而生畏。想想自己如果跟隆道一样，莱维就忍不住像刚才依文似地浑身要发抖。
“也怪那小子自己太喜欢自找麻烦。这种人我倒是见多了，大概是觉得自己当年年轻的时候太没用，有能力了之后拼命工作和帮助别人，潜意识里这样能让他的负罪感减轻一些。可是说到底当年他还只是个孩子，本来也没人期待着他来拯救世界。那时候魔法世界又没有少年漫画，他从哪学来的那种自以为自己是主角就该背负一切的精神病啊？”
要是让隆道听见依文这么评价自己，他恐怕会摘下眼镜露出苦笑吧？尽管有很多人总是不屑老人家以过来者的身份凭自己的经验教育年轻人，但不可否认有很多东西的确需要足够的经验才能看透。而经验这东西不管怎么努力都还是需要时间的积累，且即使再怎么天性愚钝，只要时间真的足够的长经历的足够的多，正常人都会有所成长。像依文这种积累了超过六百年人生经验的吸血鬼，她自然能看穿隆道那在她眼中还是个孩子的内心。
“你说的这些他自己肯定也知道。但就像你都说他这是一种精神病，病态的心理可不是光靠懂不懂、知不知道就能改过来的。”
莱维虽然没学过心理学也不是医生，但他也不会像很多不了解的人那样，觉得所谓抑郁症啊偏执狂一类的精神疾病只是因为病人自己想太多钻牛角尖自寻烦恼。难道抑郁症的病人不知道乐观开朗的生活能让他们变好么，但如果能做到的话，他们的抑郁也就不会被称为一种病了。
“有病就得治，既然他不去找医生，那就这样下去呗。看他那样子啊，迟早有一天会死的。不管是累死还是多管闲事遇上了他应付不了的意外而死。”
人迟早有一天会死，这个寻常的概念在依文意识里却是不那么深刻的。毕竟她已经远离死亡这件事太久太久，要不她就会发现自己说的那话其实还挺搞笑的。隆道虽然年纪其实不大，但他只要还是个人类没变成别的什么存在，那就一定会有死的一天。只不过依文说的也是很现实的问题，莱维也一直觉得隆道现在这种状态太危险了。工作劳累过度过劳死倒不至于，可是这世界上不管是明白上还是暗地里的强大的存在都多不胜数，总是主动去接触那些危险的地方，难保有一天不会碰上隆道无力面对的敌人。
“虽然不认识你们说的那个人，但其实应该也没那么危险。”
床边一侧的落地灯照着莱维印在床单上的影子里，忽然如同活了的沼泽般钻出一个外表和依文颇为相似的金发少女。这仿佛恐怖电影里女鬼般出场的少女如果不看脸的话真的和依文在一块会被人误认为是双胞胎姐妹。尽管她那金色的长发没依文的那么直，越往发梢处越是卷翘。不过同样苍白的皮肤同样的幼女体型同样的金发，她们两个光看背影和侧面都真的太像了。
“喂！突然跑出来也就算了，挤什么挤啊，床上地方那么多，你非要跟我抢位置吗！”
从莱维影子里冒出来的忍野忍抱着他的胳膊就往他身上爬，这一动自然就把仰躺在莱维身上的依文给挤得往右边滚了下去。掉下去的依文立刻奋起反击，她蹭地就又反向滚了回来，抱着莱维另一边手臂趴在他身上和小忍两人挤来挤去的比起了力气。
“吾与吾主一心同体、一莲托生！自然应该在一起汝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吗！”
莱维本来已经让小忍把她那说话习惯给改过来了，这一着急又变得不古不今的，让人听着脑门子上冒黑线。
“什么鬼一心同体、一莲托生啊！就算是那样，那些也是指灵魂上的联系，跟你非得往别人身上爬哪有什么关系！”
依文用肩膀使劲顶着小忍的肩膀，嘴里还忘不了吐槽。话说她们这两个虽然存在上有些不同，但都是吸血鬼真祖的金发萝莉拼起来还真是势均力敌。依文是被诅咒给封印了魔力和吸血鬼的大部分基本能力，小忍也和她差不多一样被封印了起来。要是她们两个都是正常的状态，即便不用魔法和别的特殊能力，光靠吸血鬼真祖的强悍体质，这么在莱维身上闹他就已经受不了了，哪还有闲心靠在床头微笑着看戏？
其实要说区别，依文和小忍也还是有些挺明显的区别。首先她们虽然都是吸血鬼真祖，却只是在一些吸血鬼共通的‘习性’上有相似的地方，譬如吸血、譬如不喜欢阳光和流水之类。
四一八、这样的萝莉有两只
但除了那些依文和小忍都早已能靠自己的实力摒弃掉的‘弱点’外，她们在其他能力方面是截然不同的。依文的身体能力很强，但更擅长的还是各种古代魔法以及她自创的黑暗魔法，而小忍则有着更多依靠纯粹的身体能力，在这方面她比依文强出太多。譬如那纵身一跃就横跨超过半个地球的夸张怪力，依文即使在最强的黑暗魔法的加持下，也是完全无法与之抗衡的。
说实话，尽管依文一直都是莱维的自家人，小忍在虽然现在也算，但讲究先来后到也还是排位靠后些。但要让莱维凭良心讲，他是认为依文估计打不过小忍的。依文前一阵刚正式和小忍见面后，曾和莱维在微型别墅里切磋后问过他，如果两人都是全盛状态，他觉得谁更强。以莱维和依文的关系，他知道自己根本骗不了自家的小娇妻，只能老实的告诉她自己认为的答案。去没想到这个一向要强倔强的吸血鬼真祖，只是有点不甘心地点了点头，也承认莱维说的很可能没错。
要知道那可是依文洁琳啊，可是曾经在魔法世界令人闻风丧胆的暗之福音啊。当年号称最强的thousand-master她都看不上眼，结果导致轻敌大意被纳吉轻松拿下。难道是因为那一次的失败让她变得谨慎谦虚了？莱维很怀疑，他从自家老婆身上没发现过类似谦虚这样的优点。他自然也不会知道依文一方面看得清现实清楚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她只是觉得莱维身边又多了一个实力高强的‘保镖’这件事姑且还不错，才没有发飙罢了。
不过要认真地再问依文，她也并不是就承认自己不如小忍了。事实上小忍的绝对实力强横霸道，却不论性格还是战斗习惯相比依文都缺乏灵活的变化。如果依文放下她那些无畏的自大，彻底利用好她的头脑和诡异莫测的魔法，两人一对一的结局还真说不好鹿死谁手。
毕竟，她们两个都是不死不灭的吸血鬼真祖。这种不死的存在之间的战斗，可不是以一般常理能够判断的。
只不过嘛，现在依文和小忍之间的‘战斗’，怎么看都是两只萝莉的打闹而已。尽管她们两个都是龇牙瞪眼的还上爪子挠，可鉴于两人的杀伤力实在有够低，莱维就当看小孩子玩耍那么有趣了。
“你们两个也差不多了，这么晚还闹来闹去的，你们都不睡觉了？”
笑着看了一会儿，莱维抓住两只金发萝莉互相挠的小手，只轻轻这么一抓就让她们动弹不得，联想到在微型别墅里修炼的时候常被这两位给‘虐’的死去活来，现在这样还真那么有一点舒爽和成就感。
“她一整个白天都在你的影子里睡个不停，现在当然不用睡了。哦！我知道了！你白天可以睡觉但我却要去辛辛苦苦的上学，现在突然这么跑出来，是故意让我睡不好觉明天课堂上打瞌睡的吧！可恶！果然是个狡猾的吸血鬼啊！”
依文一想到这个就又伸出另一只手去揪小忍的脸，把小忍脸上软软的肉掐住了就是不肯放手。话说依文平时从来都不这样的。别看她只能是靠着幻术才能短暂的摆脱萝莉体型，可她的性格实实在在的除了任性的地方外一点儿都不像只萝莉。莱维也是最近才发现，唯独和小忍一块儿的时候，依文就跟心理也返老还童了似地，变得有些幼稚起来。或许这是吸血鬼真祖之间血脉的牵引，影响着彼此之类的？比起依文单纯只是正好在外表这个年龄被变成了吸血鬼而长不大，小忍则其实正常情况下都是二十七八岁成年的样子。她和依文相反，是被封印在了莱维的影子里后，失去了力量才‘退化’成现在的样子。小忍的体型是随着莱维还给她多少程度的力量而逐渐‘长大’，同样她的心智成熟度貌似也会随着力量的多少而变化。像小忍现在是和依文差不多的外表，她平时的各种表现就的确像个还在上小学的女孩子似地。
不过话说回来她们两个也是相当克制了。即便依文被封印了魔力小忍被变成了萝莉，她们两个要是认真起来，现在这副身体能发挥出来的威力也仍旧不容小觑。依文在麻帆良校庆时的武道会擂台上，就是凭现在这副身体一路过关斩将的。而小忍现在的实力，也足够让许多自诩强者的家伙尝尝失败的痛苦。
“说的好像你今天去上课了一样……”
小忍还没反击，莱维就先忍不住吐槽了。且不说依文根本一周就没几天会去上课。即便她偶尔来了兴致或者在家呆烦了，所谓的去上课也大多数就是到班级上去露个脸，极少有一天从早上第一节课一直上到下午放学的。反倒是她参加的两个课外活动社团的团员还比她的同班同学更常见到她。手痒了想下棋了，依文就会在大家都放学后去围棋社。想喝茶吃点和式的点心，她就会到茶道社去等着茶茶丸为她服务。
“就肆！鹅且你萌天也没尊备气上课吧！”
小忍脸让依文捏着说话都说不清楚，她赶紧也用剩下的那只手抓住了依文的胳膊。纯比力气，不管是全盛时期还是现在的依文，都比不过小忍。
“我刚才在影子里可是听见了的哟，你说今天买到了什么游戏，明天要玩一下的！”
刚才依文一洗完澡进屋来，就兴奋地跟莱维说她之前一直在找的一个很古老很古老的游戏机和游戏今天下午送到家了，明天要好好玩上一天。没想到小忍在影子里也听见了，莱维都以为她应该一直都在睡觉呢。和依文比起来，小忍的各种生活习性才像个真正的吸血鬼。虽然不怕阳光但也不喜欢，而且一天只活动深夜那一点时间，其他时间都在睡觉。大概是因为从来没人刻意改变或影响过她（调教），要是她也跟依文似地和莱维相处了那么久，说不定也会变得和现在的依文一样？
四一九、你们两只，能别折腾了么？
“而且我白天也不是一直在睡觉的哦！虽然在影子里，但我可是时刻都在警惕着吾主身边的情况，一旦吾主遇到危险就会立刻出现解救吾主与危难倒悬之边缘！”
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依文听的无语，莱维都差点笑场了。不过鉴于刚刚小忍的确听到了依文说的那些话，她说她一直‘盯’着莱维身边倒也多少有那么一丁点的可信度。大约一个指甲盖那么大小的一些吧。
顺便说下整个进度条长度差不多一米八？
“就算你们两个每天都没事儿不用睡，好歹也为我考虑一下。每天早上我第一节就有课，还得去办奈叶她们入学的事情，可不能迟到。”
莱维抓着两只萝莉的胳膊一甩，两人就给摆正了姿势变成一左一右的躺在他两边。中间他用自己的身体隔开，这两只都望着天花板看不见对方了，应该能消停下来了吧。
“你怎么就那么执着要让她们去上学？又不是非得拿到毕业证才能去找工作养活自己的人，没见过你这种当爸爸的硬要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的。”
依文又抬起头跟小忍对着瞪了一眼，好在两人貌似也闹够了达成了休战协议。她们两个一左一右，小脑袋枕在了莱维的胳膊上。
“去上个学算什么火坑？我也没非逼着她们去学校，是她们自己说想去上学想多认识点朋友的，这以前吃饭的时候她们几个都说过，你每次都在场的。”
具体的说，像莱维表达过想去上学意愿的最初就是梦梦，后来的菲特，再后来的奈叶和疾风，也都说过想去学校。像菲特这些之前要不就在上学要不就在工作少女，让她们像个宅男似地天天宅在家里有点太无聊了。尤其奈叶和疾风两个都格外闲不住，她们两个的意愿比菲特强烈多了。要是光菲特自己，她是觉得在家帮莱维整理好各种东西做好各种家务，再准备好晚餐等着爸爸回家也是件很幸福的事情。而梦梦嘛，按她自己的说法是她过去都是在王宫里和姐姐一块由专门的老师单独授课，没感受过那种坐在大教室里和一群同学一块听课的环境，想去体验一下。虽然莱维总觉得梦梦在动什么小心思，但只要她们自己愿意，莱维这个当老师的自然不会说上学没意思不好别去的。
“认识朋友？学校里那些黄毛丫头有什么好认识的，一个个都幼稚得要死还吵得要命，整天折腾来折腾去没停，别说跟她们一起闹了，我光看着她们在那上蹿下跳的就觉得眼晕，光听见她们嗡嗡嗡的声音就觉得耳朵疼！”
“咦？你的教室里难道除了猴子就全都是苍蝇？哈哈哈，有趣，就是太脏了点，如果是这样，你不愿意去学校倒也可以理解。”
小忍朝着莱维这边翻了个身，侧对着莱维躺在他胳膊上，左手伸过去搭在莱维身上，连衣裙底下光溜溜的小细腿也抬起来跨到莱维身上，从正面看就像只抱着桉树不肯下来的树熊。依文也仿佛跟小忍心有灵犀似地几乎同时和她做了同样的事情，或许吸血鬼真祖之间的确存在着血脉的呼唤？听起来倒是挺文艺中二奇幻的。也亏今天天气比较凉，要不莱维这么同时让两只树熊挂身上，还不得热……嘛，其实一点儿也不会觉得热。忘了这两个都是靠吸血维生的冷血动物么，夏天抱着她们两个估计比呆在空调房里都舒爽，现在大冬天的倒是有点冷飕飕的，就像之前和爱丽丝在北海道的大街上吃雪糕般的感受。
“脏？那可不是一般的脏。那些死小孩整天搞得教室里乱七八糟，东西到处扔到处甩，墙上桌子上经常有些莫名其妙不知什么东西弄上去的痕迹……呜哇，想想都觉得恶心，要不为什么我总是那么不喜欢去上学！”
呃，说句心里话。莱维觉得吧，依文班上那些同学应该还不至于像她说的那么地夸张。她那种说法应该只能拿来形容譬如一个班上几十个学生名字全都**原阳平这类的情况。
依文班级的教室莱维又不是没去过，他可不会像小忍现在这样让依文给糊弄着，听她说听得眼睛一眨一眨充满了猎奇的好奇。
依文班上的同学的确是比较闹腾，甚至要说那些女孩子加在一起是整个麻帆良最闹腾的一个班级，大概没准也没有说错。可是毕竟那都是一些女孩子，再闹腾再捣乱也还是起码会注意卫生……大多数人会吧。反正莱维几次去依文班的教室，没怎么见到她所说的那种整个教室成了遍布涂鸦的小型垃圾场的情景，或许是之前校庆的时候那些女孩子们在教室里搞太过了留下的没来得及收拾的烂摊子正好让依文看见了？莱维记得校庆的时候依文她们班好像搞的是鬼屋还是什么来着，反正弄得是一些的确会在事后留下很多垃圾和难以立刻清理干净的污渍的活动。
不过莱维其实也有觉得奇怪的地方。依文的班级的班主任可是隆道，那可是在麻帆良普遍被学生们成为【死亡眼镜】的隆道-t-高。隆道这个广域指导老师光靠着他的威名就能压制住整个麻帆良的各种大大小小混混不良乃至普通的爱惹是生非的学生，而这样的他亲自专门负责的那个班级，怎么又反而还不如他其实不怎么真正出手去管的整个学校？
“嘁，隆道当班主任还不如找别的老师呢。他那种爱自找麻烦的大忙人，一学期下来真正来上课的日子都不算太多，更别说开班会和平时教育学生的言行举止为人处世那些了。况且，就班上那些人，除非用高压暴力手段，正常人都不可能管得起来。隆道那小子又是出名的心软，那些女孩子稍微露出点可怜兮兮的样子啊，他就说句重话都不好意思了。”
四二零、你们两只都给我赶紧睡！
依文说的没错，隆道虽然有着赫赫威名，但那都是在对付学校里少数真的会惹大事的混混流氓的时候闯下来的。对一般的学生，隆道其实一直都脾气很好又非常好说话。尤其依文班上的学生，貌似根本没谁怕隆道，也就……嗯？莱维好像想起了点什么又好像没有。他奇怪的歪了下脑袋，到底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念头是什么来着？
“这倒是，她班上的学生里有一部分不是普通人，还有好几个根本不是人类。麻帆良里其他班都没她们班那么高的魔法学生比例，确实让一般老师去教很难管得住。况且那些小丫头也不会真惹出什么大事，就是因为都不是一般人，所以调皮起来也比一般孩子弄得动静大一些。”
莱维的脑袋正好歪到小忍那边，就对她这么解释了一下。作为一个几百年来一直生活在人类世界里的吸血鬼，小忍又是举世闻名的【怪异之王】与【怪异杀手】。比起成为吸血鬼后的初期一直四处躲藏深居简出，待力量逐渐强大起来后没多久又进入了魔法世界，最后从魔法世界再次回到现实没多久，就又被封印在麻帆良的依文，小忍更了解普通人类与不普通的非人类混杂在一起的世界。莱维稍微介绍了一下依文班上那些学生的情况，她就明白为什么那个班级会那么难以管理了。
“可是就是这样，其实你们班上那些孩子们关系都很好，她们每天都很快乐不是么？”
“那是因为她们都是一群笨蛋，所谓弱智儿童欢乐多嘛，这句话难道你没听说过？”
“哈哈哈，没错，头脑简单的家伙，的确容易满足，只要稍微有一点好事就乐个不停呢。”
小忍算是怪异里跟人类接触相当多的，甚至也曾经有一些时期长期和人类生活在一起，她很清楚尤其是思维单纯的人类，是多么容易得到满足、多么容易感受到幸福，以及，多么容易从些许的疑惑质疑中产生仇恨。
只不过依文虽然嘴上总说讨厌她那些同学，倒也很老实的相信那些头脑单纯的女孩子不会像小忍曾经遇到过的那些人类般，因不满足和贪婪而变得丑恶。单纯到纯真善良，这大概算是依文极少数认同那帮常被她认为全都是智障的同学们的一点了。
“要去上学就去吧，正好家里清静一点。以前家里总是安安静静的多好，现在什么时候都一堆人，让人想好好睡个午觉都不行。”
依文又在这儿无中生有的瞎抱怨了。不说家里的女孩子们大多都相当体贴善解人意，根本不会在有人午睡的时候吵吵闹闹扰人清静。就算她们在楼下闲聊声音大一点，就家里主人房这隔音水平，依文怎么也不至于被她们给吵着。
家里倒是也有那种根本不会在意别人感受的人，那就是曾经当过不知多少年公主的蓬莱山辉夜大小姐。然而辉夜虽然肯定不会考虑自己会不会吵到别人的事，她却更怕别人吵到她。她长期都在自己房间内设置了隔音的结界，只要是她在玩游戏、看动画、的时候，外面就算闹出再大的动静她在房间里也可以毫无所觉。就连别人跑去敲门，她都一点儿听不见。要不是辉夜也知道不能把自己饿死，专门在结界的规则上设置了几个例外，让铃仙、莱维和雪伦可以敲响她的门，没人喊她吃饭，她真不知道能一直宅在房间里多长的时间。
莱维有一天专门注意过辉夜，他那一天几乎一直都留了一丝感知在辉夜的房门那。因为那天一大早辉夜就跟铃仙说好了，她当天要全神贯注攻略一个游戏，从厨房里搜刮了一堆零食和饮料就回了房间，叫铃仙叮嘱大家，除非她自己出来，谁也不要去她房间打扰。
结果那天莱维印象中辉夜真的一次都没从房间里出来，直到晚上莱维和依文都准备睡觉了，他才听见辉夜房间那边的开门声。
那一瞬间，莱维想起的是以前看过的某个综艺节目上的主持人调侃那些美少女偶像的粉丝，说那都是一群认为可爱的女孩子根本不用上厕所的脑残。
那一天里，莱维真没发现辉夜从房间里出来去上厕所过。要知道麦道威尔家的每一间卧室都是没有配单独卫生间的，就连莱维和依文的主人房也没有。那一天里辉夜的生理问题到底是怎么解决的？还是她身为月球人兼蓬莱人，这方面的需求和一般人类也有很大的区别？又或者甚至……咳，那天辉夜带进房间里的都是黑色的可乐和橘色的橙汁，第二天铃仙给她清洁房间时，端出来的也没见变成茶饮料。
小忍没跟着起哄，依文抱怨了几句也就觉得没意思了。看看时间差不多也该睡觉，依文起身到床头把屋里灯关了，又躺回莱维边上，房间里接着就再没人说话。
一晚上下来莱维虽然身体比常人强不少，却也手臂有点酸麻。他起床的时候依文还在那呼呼大睡，小忍因为白天就一直在他影子里睡觉，倒是早就醒了，正侧着身眨着眼睛望着他。
莱维小心地把胳膊从依文小脑袋底下抽出来，又把枕头挪过去让她枕着。让后轻手轻脚地抱起小忍下了床，开衣柜换衣服的动作也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小忍尽管昨晚才和依文好好的‘战’了一场。这会儿倒也很体贴地没吵闹把依文给弄醒。等莱维换好衣服打开门出了走廊，小忍也往地下一沉，回了他的影子里。
貌似小忍是没吃早餐的习惯，反正每天早上她都不出来，时间长了莱维也就懒得管她。洗漱干净下楼后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现在每天跟莱维一块去学校的长门有希也早就换好了校服坐在餐桌边上看书。
“有希，早上好。”
莱维拉开有希边上的椅子坐下，又探头朝厨房里的雪伦打了个招呼。
四二一、凛，就你一个人么？
自从雪伦到家里来工作后，原本这个时候肯定在厨房里的茶茶丸也基本上看不到了。茶茶丸她倒是还想像以前那样，可最近厨房愈发有变成雪伦‘固有领土’的趋势，不太会说话的茶茶丸争不过她，也就只好放弃了对准备早餐这项工作的争夺。
不过茶茶丸尽管很遗憾，能不用一大早做早餐也是件好事。那个不知该算机器人还是人偶的少女，特别喜欢照顾学校里的野猫和别的野生小动物。自从败给了雪伦后，茶茶丸的生活习惯改成了每天在以往该做早餐的时间就出门，带着猫粮先到学校里去喂那些她喜欢的小猫咪们。可以悠闲的和小猫咪们相处一阵再不紧不慢地去上学，尽管看不出表情，大家也能感觉到茶茶丸最近的心情貌似好了不少。
二中一大早校门口的人稀稀拉拉，这边的学生不像麻帆良，没有那种等到敲钟了才拼了命往教室发动集体冲锋的震撼场景。像春原阳平那类懒散的学生又大多选择住校，即使是早上第一节课快开始了，校门口也没太多匆忙的学生，足见这所学校的校风整体还是不错的。
长门有希早就回了教室。原本她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大清早总是会提前很长时间到校，然后就现在前文艺部先sos团的那间活动教室里看书，直到快上课了再回自己教室。但自从搬到莱维家里后，她都不再那么早回学校，‘早读’的地方也变成了家里的餐厅，就像刚才那样一边读书一边等莱维下来一块吃完早餐，再出门上学。
莱维如果早上第一节没课，他一般会在学校里到处逛逛。虽然他经常被人目击在学校里偷懒睡觉，可他毕竟不是那种一天需要二十多个小时睡眠的猪，只要不是晚上因为各种事没睡好，大清早他还是比较精神的，起码要等到中午饭之后才觉得犯困。
不过话说回来，饭后发困这本来就是人类的生理机能决定的。吃过饭后血液都向胃部集中，脑部供养不足导致人变得想睡觉之类，莱维不太懂具体的原理，但印象中听说过好像是这样。所以他那种情况其实也是正常现象，并没什么好值得吐槽甚至指责的嘛。
“凛，今天怎么一大早就在这儿呆着？一会儿就要上课了，还不赶紧回教室？”
莱维闲逛着来到了学生会办公室。他老远就看到这边门好像没关好，走过来就见到远坂家那位大小姐正坐在她会长的大写字台后头低着头看着什么。
“我一大早就在这里还不是因为某些老师不负责任？该做的事情一大堆没有做完，要不你以为我喜欢早起床折磨自己？”
凛喉咙里好像发出了点‘呼噜呼噜’炸毛的声音，她头都不抬就开始指责莱维不负责任。可这事儿莱维还真有点冤，他虽然算是学生会的指导老师，可说到底学生会的工作本来不就是应该交由学生们自己来完成的么？要是什么都要他来管，那这还哪儿算是学生会，不直接就成了学校管理学生的一个官方部门了吗？
“哈，抱歉抱歉，咱们的学生会长大人辛苦了。”
莱维也不跟凛吵，直接走到她身后抓住她的肩膀帮她按摩起来。凛一大早发脾气倒也不能全怪她脾气不好，尽管这位大小姐的确一向脾气都比较冲动易怒暴躁。虽然她在学校里从来都是一副优雅淑女的模样，但熟悉她的人都没少见她嘴里滔滔不绝说着那些已经都不能算是讽刺调侃的话。甚至跟莱维在一块儿的时候，凛经常还有暴跳如雷的激情演出，让人完全联想不到这是学校里那个品学兼优备受憧憬的完美的学生会长大人。
不过早上这会儿凛心情不好莱维也是能理解的。毕竟这位大小姐是出名的早上起床相当困难。就是正常时间闹钟响了以后，到她彻底从床上爬起来到洗手间去洗漱，都往往需要花掉相当多的时间，并且还是个艰苦卓绝的浩大工程。这样的凛你更别提让她提早起床了，就看刚才莱维路过发现学生会办公室的门忘了关这点，就知道凛回到学校的时候肯定还没完全清醒，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这会儿一见莱维就没来由的发脾气也可以理解。
“你这是在忙什么呢？”
莱维帮凛揉着肩膀，他自然不会因刚才被人发脾气了就不高兴。虽说不是亲生的也没半点血缘关系，但这世界上有几个当父亲的会因为自家女儿刷个小性子闹个小别扭就发火的？没错，这世界就是如此地充满了不公平与不平等。如果莱维有个儿子并向凛这样的对待他，不说莱维一定会上去就抽两巴掌，他不是那么暴力的人。但要想看到他像现在这般好的脸色，却也着实不太乐观。
“之前学园祭之后留下来的各种账目问题，一个个社团都觉得能糊弄蒙混过去，真把我当成了不懂算数的古代人吗？就算电脑用不好，不知道那些麻烦的要死的什么鬼软件怎么用，这些家伙就觉得我这么好骗？看来平时在学校里给他们的脸色是太好了点，虽然形象好对选举有利，但落实管理的时候果然还是需要一点威严呢。”
凛嘟嘟囔囔地发泄着她的不满，莱维凑过去一看，桌面上那一份份文件貌似都是学校里各个课外活动社团的经费账目。只是学园祭都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怎么对账的事儿拖到现在才开始弄？
“还不是这一届的学生会成员太没用了！”
莱维那么一问，凛又忍不住爆发了。莱维赶紧往办公室大门那边看了一眼，确认自己进来之后关上了门还上了锁。凛光冲自己发脾气也就算了，这些话要是让学生会其他成员或一般学生听见，那可就不光是影响她在学生心目中的形象的问题。尽管莱维也同意这一届学生会的一部分成员确实比较不靠谱，就像除了凛之外根本没人会这么一大早的到学生会来办公，根本用不着担心她们听见凛的牢骚。
四二二、凛，辛苦你了
“这些事也不是说我就不该管，但正常程序应该是会计先处理好了再让副会长检查，确认没大问题之后才拿到我这里。可是你也知道这届的会计是什么样的人，那个椎名真冬……几乎每次在办公室里看见她的时候都是手上捧着个游戏机或者手机！我当初觉得这种对电子产品很擅长的女生应该在计算方面也很出色，可到现在为止她根本都还没给我看看她会计水平的机会！”
凛吐槽的这个学生会会计，莱维自然也是认识的。说起来那个叫椎名真冬的女孩子，也算是莱维在学生会里除了凛之外，平时比较说得上话的一个了。那是一个外表给人感觉很柔弱的女孩子，留着金色的长发，总在头上绑着个大大的蝴蝶结，喜欢粉红色、喜欢可爱的东西，跟她那个莱维之前在麻帆良校庆中还遇上过的姐姐，椎名深夏，是很区别很明显的两类人。不过莱维会跟真冬熟悉起来的原因倒不是她在学校里表现得比较乖巧，而是因为这个看起来无害可爱的柔弱少女，实际上是个深度的宅女、腐女，在网络上还会化身为令人害怕的病娇。
莱维跟椎名真冬的关系主要就是基于她的兴趣。这种兴趣爱好的女生在学校里貌似都逃不开泉此方的‘魔爪’，最终都会成为她的朋友。而成为了此方的朋友，常常就会在线上线下玩游戏的时候跟莱维家的某些房客（特指辉夜）碰上。兴许是因为志趣格外相投的缘故，真冬一来二去就跟辉夜成了关系相当不错的好友，她们两个甚至会周末约在椎名家，到真冬的房间里玩游戏看漫画什么的，比跟介绍她们二人相识的泉此方还亲密。
大概是因为此方只是宅女但并不腐？反正辉夜难得在腐女爱好上找到一个能和她聊得来的，除了把她往家里带之外，逐渐的接触多了，莱维现在也有时会在校外还和真冬碰面，这基本就算是一名老师和自己的学生关系最近的一种了吧？
不过正因为关系比较近来往比较多，莱维稍微回想一下，就发现凛抱怨的一点儿都没过分。反正莱维是从来没见过真冬忙学生会的工作，也没听她提起过学生会很忙这类的事情。作为这一届学生会的会计，尽管会计不止她一个，可是至少她估计没发挥多大‘功用’这点，差不多算是坐实了。
“倒也是，就算会计把该做的做了，你下面那几个副会长，想想貌似也都不是会认真干活儿的人？”
一听莱维提起副会长，凛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那神态简直就跟搞笑漫画里经常被主角惹出的乱子搞得深受其害的常驻配角大叔似地。
“副会长……那个樱野栗梦根本就是个吉祥物，成天除了卖萌就是吃，都上高中了身高才一米四，也不知道她平时吃那么多都用到哪里去了！撒，或许就是因为整天在学校吃一大堆没营养的零食，回到家之后吃不下饭才长不大的？活该！”
樱野栗梦，莱维对这个女生印象也挺深刻倒不如直接说他对这届学生会的成员普遍印象都相当深刻。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这届学生会就给选上了这么一群奇葩的成员，像凛这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疑似精神分裂患者腹黑毒舌女，居然就成了整个学生会里几乎最正常的人。
之前提到的椎名真冬是个超重度宅女加腐女，现在说到的这个副会长樱野栗梦，又是个不论身材、外貌、思想和精神都像个小孩子的人。当初第一次见到樱野栗梦，莱维还以自己见惯了那些体型和内心相反的人、譬如依文和泉此方这类的来做参照，以为她既然能当上学生会的副会长，工作能力不说，起码该是个成熟稳重、至少能表现出这种感觉让人认为可靠的人。结果才稍微聊了几句，莱维就发现这是个他在这所学校至少是高中部里，从来没见到过的天真女孩子。
喜欢吃所有人都觉得太甜的兔兔棉花糖，随便一句名言就能把她给感化了并反复引用。学生会里的其他人有时候也会因为她过度自满的性格和爱耍小孩子脾气而觉得烦人。莱维倒是因为自己也‘有孩子’，而且还不止一个的缘故，一直觉得樱野栗梦还挺可爱的，每次被她逮住了机会撒娇耍赖，也只是笑着等她闹够了。
谁让这位大小姐当年的脾气远比那些一般烦人的孩子更夸张n倍呢，莱维低头看着飞快地检查着桌面上那些资料的凛。其实还不光只有这位远坂家的大小姐小时候不好应付。现在温柔乖巧起来让人坚信将来必定是个贤惠好妻子典范的菲特，当年最初遇见的时候也是脾气倔强又不听人说话。要不是当时还有点小迷茫的高町奈叶跟她‘异性相吸’了，光靠莱维还不知得多费多少工夫，才能让菲特恢复本性成长成现在那样的一个完美的少女。
“樱野和真冬确实不太靠得住，但红叶和深夏平时还挺能帮上你的忙的吧？”
学生会不止刚才那两个人，莱维觉得虽然奇葩居多，但奇葩也不代表就不能做点正常的事情。这一届学生会副会长就有好几个，之前被凛拼命吐槽了的椎名真冬的姐姐椎名深夏也是其中之一，莱维印象中那个女孩子还是挺有活力挺有冲劲的。而担任会计的三年级生红叶知弦，则给人感觉很聪明也足够成熟冷静，算是看上去比较靠得住的那一类。
“红叶学姐工作很认真，能力很不错。但她都已经三年级了，到这学校来读书的多数都还对升学有要求也抱有一些期待。怎么好意思让三年级的学生整天忙着学生会的事情，耽误了学习？椎名深夏工作能力和行动力也可以，但她的性格只适合负责跟那些运动系社团有关的工作，其他事情让她做根本就事倍功半，还不如我自己来效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