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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仙府种田纪事全文阅读

作者:一杯红酒到天明     木仙府种田纪事txt下载     木仙府种田纪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聚(二)

    第一百九十六章聚(二)

    几人又闲谈片刻,木六借口主母车马劳顿,收拾了房间小歇,于是请了木艾进了东厢北屋。双手捧出了账本,木艾大略看了几眼,此次改建土石木材花了一百两,工钱九十两,伙食日用八十两,外加牌匾定制、添加用具等等杂事所费五十两,总共花费三百二十两银,这倒是和木艾预计的差不多。

    木六又开口禀报道,“夫人,我前几日招了两个伙计儿,都是签得死契,夫人要见见吗?”

    “嗯,让他们进来吧。”

    刘全和沈旺拘谨的进了大厅,双膝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齐声说道,“给夫人问好。”

    木艾虚抬了下手,说道,“都起来吧,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咱们木仙府别的也许不敢说,但是吃穿用度方面绝对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只要守规矩,跟着木六掌柜好好做事,以后必定前途无量。”

    说着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木九,继续说道,“木九和木七也要好好干,等着历练一两年我们府上在其他城里再开医馆,就派你们过去做掌柜。”

    木九眼里立刻就爆发出狂喜之色,上前几步连同刘全和沈旺一起施礼谢恩,然后倒退着出去了。木艾又交代了明日去孙记药材行买办药材之事,然后才把这几日思虑之事以及想好要放出去的消息,细细说给木六听,木六当然连连点头应下,心里越发对自家主母钦佩不已,甚至已经隐隐相信主母就同消息里说的一般神奇。

    等木七禀告买回了食材,就带着春分小安去了厨房,吴二嫂笑着拿了一套干净的青麻围裙,一边帮自家主母细细系好,一边笑道,“原本总听郭婶说,夫人厨艺厉害,可惜我也没机会亲见,今日可是有了眼福了,一定要跟夫人学上两招。”

    木艾淡淡一笑,说道,“厨艺这东西,就是要多动脑子想,随便两样菜都能配出个稀奇吃法来。外面屋檐下那咸肉我瞧着不错,你去找人拿下一块来。”

    “哎,好嘞。”吴二嫂爽快应下来,就出门喊人帮忙登高摘肉。

    木艾想了想,让小安拿了几只陶盆过来,从空间里摘了一盆豆角,一盆茄子,半盆大虾和一条三斤左右的大鲤鱼出来。

    小安不等吩咐就熟门熟路的开始掐豆角,去茄裤儿,挑虾线,春分更是连忙把鱼端到门外去杀,切下鱼头连同一寸长得肉身一起放进水盆里冲洗,直冲的半点儿不见血色才罢休。

    吴二嫂喜滋滋的拿了一条咸肉进屋,见到案板上的鱼虾和碧绿的菜蔬,虽然多看了两眼,但是心里更多的是见怪不怪的习惯,毕竟过年时,大雪纷飞,北风怒吼,全府上下就都吃的是这般鲜菜,从那以后,大家就觉得自家夫人就是凭空变个活人出来,也不会是难事。

    春分看她发呆,就喊道,“二嫂快来帮我一把,这菜刀太沉,排骨未等砍好,我手脖子就要累折了。”

    吴二嫂连忙过去接过菜刀,笑道,“你们都是年轻小丫头,能有多少力气,你去给夫人打下手,这重活我来就好。”

    “那谢谢二嫂了。”春分笑嘻嘻的道了谢。

    木艾手里正腌渍着排骨,也说道,“把咸肉一小半切成片,剩下的都剁碎,今日咱们烙个咸肉菘菜的馅饼尝尝。”

    “是,夫人。”春分小安也都和着二嫂语声欢快的齐声应了。

    一主三仆忙碌了足足半个多时辰,木艾捞出锅里最后一块鱼片,扭头让春分帮忙擦了擦头上的汗迹,看着旁边两口大锅里的红烧排骨已经收了汁儿,鱼头豆腐汤也泛起了奶白之色。说道,“我去洗把脸,你们把汤和排骨都盛出来装好端上去,王老爷子祖孙、孙公子、木六、欧阳师傅都跟我坐主桌儿。咸肉豆角和肉沫茄子两样做的多,留出一半,等着送上馅饼之后,你们就在这里另开一桌儿吧。”

    说完摆手示意春分留下帮忙,然后径直回了临时歇息的厢房,洗去一脸油烟,玉梳沾水抿好发鬓,又喝了杯茶水润润干渴的嗓子,这才去了大厅。

    大圆方桌已经安放好了,春分把红烧排骨摆到主位前面,然后依次是咸肉烧豆角、肉沫茄子、油炸虾、炸酥鱼片,最后把用了雨过天青色大汤盆盛好的鱼头豆腐汤,放在桌子中央,小安接麻利的摆了六副薄胎细瓷碗、乌木雕花筷。然后躬身退到了门边。

    木艾笑着请了王老爷子坐了主位,孙昊自然是右侧客位,他下面是腼腆的二牛。木艾坐了左侧上首,然后笑着唤了门外的欧阳进来,指了下边的位置说道,“欧阳,过来吃饭。”

    她本以为欧阳会拒绝,甚至为此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可是,欧阳却出乎她意料的,没有半点扭捏,对着众人微微点头,就坐了下去。惊得木六连木艾吩咐他坐最下首都没有听到,还是小安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才连忙行礼坐下。扭头看看春分小安的神色,脸上闪过一抹了然,随即就满满都是喜色。二牛脸上的那一丝激动,却如同瞬间被冻结一般僵住了。孙昊拒绝了木六的争抢,拿起酒壶,笑着给几人的酒杯都满上,然后细细嗅了嗅酒香,赞了一声好。

    王老爷子笑眯眯的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神色一般,也没有一定要木艾这个主家先动筷,当先抬手夹了一只排骨笑道,“我老头子上了年纪不禁饿,先开吃了。”

    “这一桌子酒菜就是为了老爷子才做的,老爷子吃得高兴比什么都好。来,大家都动筷吧。”木艾笑着招呼众人吃菜,抬手举起筷子却苦笑发现她忙乎了这么久居然忘记给自己准备一个素菜了,刚要招呼春分过来,欧阳已经先开口了,“春分,拌个清淡的菘菜上来。”

    这话一出口,桌上人无论夹菜还是咀嚼都顿了一下,然后立刻继续吃喝。春分愣了一下,连忙应了一声下去准备了。

    木艾瞟了一眼欧阳依旧波澜不惊的脸孔,就像刚才那句话不是出自他口一般,她低下头,掩下嘴角的笑意,不知为何,她越来越喜欢看他这样外冷内热得样子。

    孙昊突然端了酒杯,高声说道,“再有两日医馆就开张了,我借仙夫人的酒,先祝医馆开张大吉,事事顺意。”

    “谢孙公子吉言。”木艾笑着与大伙碰了杯,王老爷一口喝干了杯中酒赞道,“这酒是竹叶青吧,应该有十年的窖藏。味甘绵软,后劲悠长,真是好酒啊。”

    木六接口道,“老爷子真是好眼力,这是木七刚刚从仙客楼买回的的十五年窖藏竹叶青。”

    孙昊也说道,“嗯,这酒是明月城风澜酒坊的佳酿,我前年冬日曾路过那里,在明月楼上品过绝酿弱水,当真是天下称绝的好酒,可惜时节不对,如若真是七八月中明月最圆之日,边赏月边吟诗品酒,定会更有一番风味。”

    王老爷子点点头,笑道,“不,还要再加上仙丫头的好菜,美酒没有好菜相配也太过孤单了,滋味儿也就难免有些缺失。”

    孙昊点点头,洒然一笑,“对,老爷子说的是。”说罢,自斟自饮,又喝了一杯。

    春分从外面进来放了一叠切得细细的菘菜丝和一只放在磁碟里的细面馒头。小安也随后放了两只细竹筐儿在桌边儿,里面是冒着热气,、两面煎得金黄的馅饼,众人都是几杯酒下肚儿,渐渐没了开始的拘谨,纷纷赞起菜色和馅饼的美味。

    这顿饭直吃了半个时辰,才尽兴撤去,众人喝着茶解油腻,商定了明日进药材,后日开张。因为是救死扶伤的医馆,不是为了赚银钱,也就没有预兆财源广进的请客吃席一类琐事。只简单蒸些细面儿包子分给四周邻居,讨个面熟也就好了。

    末了王老爷子把木艾单独请到他的书房,笑眯眯的问道,“你那准备做压堂宝的药材赶紧拿出来吧,我处理一下好存放起来。”

    木艾才想起山参、雪蕊草同仙夜草必须是新鲜如要不同,是需要经过特殊工序处理的,于是直接挥手从空间里挪了一株个头最小的两百年山参和一百年的雪蕊草出来,王老爷子惊得嘴里都能塞进一只鸡蛋,两只眼睛瞪得极圆,不断在木艾的右手和两株药材间来回盯视。

    惹得木艾差点笑出声来,老爷子也不顾什么礼仪规矩,一把抓了她得手臂问道,“仙丫头,你跟爷爷说,你这是什么本领?怎么凭空就会变出药材来?你难道是天上的药神下界不成?”

    木艾连忙否认,心里暗自抱歉,今日老爷子就要成了她的那个弥天大谎的第一个听众了,“老爷子,您听我说。我不是天上的药神下界,您也知道我来自海外,我小时候因缘巧合,曾在一座仙山上住了一月,得高人指点学过几手秘术,可以随意存取物品,对植物动物都有些掌控力。咱们村里那些新菜蔬,和这些药材都是我用秘术种出来的。只是,施展秘术很耗心神,我每年能种的数量有限。”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小赚一笔

    第一百九十七章小赚一笔

    老爷子眼里的激动略缓,继续问道,“这么好的机缘,你怎么就学了一月?”

    木艾装作无奈地苦笑一下,“老爷子,我当初也是年纪小,不听父母劝阻,偷偷出海玩被海风吹到那里去的,一月过后,就莫名出现在家里,再也找不到那岛在哪里了。不过,能够学到几手秘术已经是很大福缘了。”

    老爷子放开她得胳膊,点点头,赞同的说道,“说的也是,这等天大的机缘可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

    木艾笑道,“我父母猜测我可能是被放入尘世历练,也许将来还有被仙岛师门找回去的一日。我以前也不是不信的,但是,自从父母遭难,我流落到咱们百花国,冥冥中好似真有一种力量在指引我一直走到神山脚下,我也不知这是不是有些什么关联?”

    “哦?”老爷子神色又有些激动起来,“那神山据老辈人传说,是天神所降,上面长满了仙草珍药,只是天神惩罚世人贪婪,不容世人采用半分,当真是空对宝山不得入。我年轻的时候也试图进去两次,可惜里面毒虫猛兽众多,为了保命,只得退了出来。若是你所说是真,那仙岛一定和神山有些关联。”

    木艾点点头,其实没有骗老爷子的这翻说词,她也一直有进神山一探的打算。毕竟以后她拿出的水果菜蔬越来越多,势必会引来更多有心人,如果能在神山上找一块安静乐土,也就有了一条最后的退路,只要有空间戒指在手,她们一家在哪里都能活得很好。

    老爷子也是个小孩的性子,拉着木艾又问了好多关于仙岛和秘术的事情,木艾没有办法只得以神话故事里的蓬莱仙岛为原型,好好满足了老爷子的好奇之心。

    末了老爷子想起当初孙昊病重时喝下的那瓶灵水,木艾可是答应过他,只要回来坐镇医馆,会无限提供给他研究的。

    木艾也不是食言之人,只不过这些时日忙碌忘记了,当下把空间存放的干净木桶搬了一只出来,瞬间注满泉水,然后告辞了乐滋滋围着木桶开始转悠的老爷子以及孙昊等人回了随园。

    刚刚换了一身家常衣裙,还未喝上一口茶水,肖富就上门求见。木艾以为是药材那方面出了问题,连忙唤了他进来。却没想到,肖富笑嘻嘻的当先捧了一只小杉木箱子和一张单子,双手递了上来。

    原来,丽娘今日办了品蜜宴,两罐上等蜂蜜和五罐普通蜂蜜一共卖出了一千二百五十两的高价。她知道木艾不喜欢银票,就让肖富特意换了明晃晃的金锞子送过来。

    这样的高价,实在出乎木艾的意料,要知道那小罐里的蜂蜜份量极小,也就相当于一斤左右。如果每日早晨舀上一勺冲水,也就能坚持两月左右。平均下来,普通蜂蜜一勺就是二两半银,上等蜂蜜就是四两多,足够平民百姓一家五口吃饱喝足一个月了。

    不得不说,女人对于美丽有种天生的疯狂,特别是那些眼睁睁看着美婢侍妾环绕在夫君身边,而自己早已年老色衰的正室夫人们。别说是几百两银,就是倾家荡产换个夫君驻足,她们也都是愿意的。

    不过,木艾也知道,这其中丽娘也一定是花了很多心思的,好奇之下询问肖富,他却说夫人在内院办的宴会,他在二门外,不知详情。木艾只好压下心里的疑问,细细看了单子上的名字,多是枫城徐王氏、秋实城刘氏等等的人名,想来这些官家夫人也懂得低调的道理,都没有带上自己夫君的官职,只留了各自的名字。毕竟动辄拿出几百两银,哪怕是舍药积德也有太过扎眼了。头上戴个富有的帽子,对一个官员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连淳朴百姓们恐怕都会偶尔联想一下,这父母官的银钱是不是从自己身上盘剥去的。

    木艾点点头,吩咐春分拿了个中等赏封给肖富,说道,“肖管事,我这里人手不足,劳烦你再跑一趟,把这名单送到城东医馆去。告诉木六掌柜找张大红纸,把人名和银钱数都整齐抄好,贴到显眼之处。”说着把手里的单子又递回给肖富,肖富连忙推拒荷包,笑道,“夫人可折煞小人了,不过是跑趟腿的事儿,怎么能要夫人赏银呢。说起来,小人还要给夫人磕头道谢呢,小人那不成器的儿子全赖夫人费心教导了。”

    “哦?”木艾一直都知道跟着诚儿的两个小厮,都是肖恒挑的家生子,十分可靠。可是却不知其中有一个居然是肖富的孩子。看这肖富圆脸笑面,也就二十出头儿的年纪,居然孩子都**岁了。

    “肖方、肖圆两个孩子,哪个是你家的?”

    肖富正被木艾主仆三人打量的脸红,听见她问,连忙笑道,“小人那孩子叫肖方,上次回来曾略微说起每日和少爷小姐们一起习武读书,连吃食都一般无二。小人心里感激,就想着,什么时候遇到夫人一定要给您磕头道谢。”说着,当真跪下磕了三个头,可怜天下父母心,他虽为奴仆,儿子将来也必是奴仆,不过,他跟在肖恒身边这么多年,手下商铺也管了几个,当然明白奴仆也有区别。现在自家主子已经是朝廷封的侯爷世子,自己出门办事,普通七品官都要跟他行个平辈礼。而儿子跟了小少爷,一起在仙夫人门下受教,将来只要忠心,必定也是小少爷心腹,前程肯定会比他这当爹的强。

    木艾连忙伸手虚扶他起来,肖方那孩子虽然只有八岁,但是性子稳重心细,读书习武都极认真,木艾很喜欢,此时知道是肖富的孩子,就更添一层亲近,毕竟肖富在她刚刚落脚建房之时,曾经尽心尽力的帮着张罗了一月有余,后来又指点郭淮诸事,甚至每次府里人进城采买,都是他跟着帮忙,木仙府有今日,应该说有他一分功劳。

    “肖管事不必如此客气,既然赏银你不想要,我也不勉强,来日方长吧。另外,肖方那孩子很是聪明伶俐,以后必成大器。你放心吧。”

    肖富听了这话,连忙谦虚道,“犬子愚笨,全赖夫人费心。”但是,谁看了他那眼角眉梢都透着喜意,当父母的嘴上谦虚,心里都是欢喜孩子有人夸赞的。

    肖富告辞之后,木艾挥手收了银子进空间里,然后心情愉快的小睡了一个时辰,起来亲手做了几个小菜和香米饭。摆在大厅里和欧阳两人一起坐下,边慢慢吃着边慢慢聊着琐事。

    春分和小安两人也在窗边的小几上低头吃着,偶尔抬头,互相交换一个满是喜气笑意的眼神。这是买下这个院子之后,第一次没有众多护卫、丫鬟仆役,院子子里除了正厅的灯光,其余之处都是昏暗漆黑一片,但是几个人心里都极宁静,日子就是这么简单,有那个让你心中温暖的人,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慢慢走过岁月…

    这一日天气晴好,三月的春风识趣的褪去了大半寒凉,缓缓吹动,撩拨着年轻女子们爱美的心,早早脱去了夹棉衣,换上了单薄美丽的衣裙,或是跨个篮子买上一块豆腐,或是去绣庄卖上几只荷包绣帕,赚上几十文钱,换盒心仪已久的胭脂水粉。

    木艾双手平伸,以便春分更好的的帮她换上新衣裙,不得不说,丽娘是个难得心思细致的好嫂子,惦记着她这里医馆要开张,特意吩咐针线房连夜赶工,终于在昨晚送来了男女装各一套。都是那日她挑选的素色料子,绣文也是她亲手画的那几幅,喜的木艾眉开眼笑。

    左右花王城里没有谁不知道食为天的老板是女子,开医馆又是为了给自己挣声望,也就不必掩饰说道了,所以,今日就穿了那套四喜如意云纹锦锻衫,配了玉色宫缎千水裙,浅妃色的绣线从左肩头开始,斜斜向下绣了一株盛开的百合花,花朵正好盘踞在腰间一下,花叶渐渐没与裙后,让人第一眼看上去就被这极精致淡雅的花式吸引,如果再细打量,才会发现衣料的上乘不凡之处,裙角又压了翠绿的镂空凤纹环,脚上则套了一双绣了蝶恋花的奶白矮腰儿靴,只在裙外微微露出半只金蝶。三千青丝利落的盘成了飞仙鬓,十颗妃色大珍珠镶嵌而成的半月发卡牢牢固定住右侧发尾,左耳后简简单单插了只喜鹊登梅簪。双耳、手腕上也都是珍珠的坠子和手串,没有赤金那边张扬,又足以显出贵气非常。

    脸上完全没有半点胭脂之色,纯粹的自然肤色,细润如脂,粉光若腻,眉眼间一抹灵秀,顾盼回眸间,整张玉面隐隐生辉。

    春分手下忙碌,心里忍不住轻叹一声,自家夫人这般气质品貌,除了那日所学新词,人间谪仙四字,再没有任何辞藻可以形容。

    木艾掀开妆盒细细打量片刻,所谓女为悦己者荣,不知一会儿欧阳看到自己这般打扮会不会惊艳。满意的掩好镜子,她就这般微笑着,心里带着一丝期盼,走出了屋门…

第一百九十八章 详解

    第一百九十八章详解

    果然,那个男子眼里满满都是惊叹,石化在车旁,惹得她实在忍耐不住,边上车边咯咯笑出声来。

    春分憋着笑,低头为主母整理好微乱的裙角,小安则笑嘻嘻的探出头去,喊道,“欧阳师傅可以出发了。”

    医馆里此时已经万事俱备,两扇杉木门敞开着,门楣上挂了张缠裹着红绸的长方匾额,正对着的槐树底下放了两捆响枝儿,待客室里靠墙处成排的长木椅子,小几上摆了两摞粗瓷碗,药堂里三面木柜都装满了上好的各色药材,二牛拿着一块石青麻木喜滋滋的四处擦抹,老爷子捋着白胡子坐在诊堂里翻看着笔墨。吴二嫂则站在热气缭绕的厨房里,一锅锅蒸着白胖的菘菜肉馅大包子。

    木艾几人下了马车,四处看了看,也没有什么需要改进之处,又见门外聚了几十邻人,很多都是面色不好,想来定是想要看病之人。就吩咐木六不必再等什么吉时,可以开始了。

    于是,以后百年间被无数人敬佩称道的杏林翘楚就在这样简简单单的气氛里开张了。

    端庄温婉的木艾,精神矍铄的王老爷子,加上一脸激动涨红的木六,三人一起站在门前石阶上,手执竹杆合力挑下了红绸,伴随着响枝噼噼砰砰的声,露出里面一张长方墨色匾额,上书四个金色大字,“百姓医馆”。

    门前人群里,有人开始好奇的低声问着旁边同伴,“知道匾额上写着什么吗?”

    那人也不识字,被问得脸红,憋了半天答道,“应该是医馆两字吧。”

    问话之人怒道,“这还用你说,我也知道是医馆,问题是,这医馆叫什么名字?”

    那人也被问烦了,瞪了他一眼,说道,“我也不认字,我哪知道,自己上前问去”

    问话之人,抬头看看一脸淡笑温婉可亲的年轻夫人,还有旁边穿着石青长袍的老者,壮了壮胆子喊道,“这位夫人和老人家,请问医馆叫什么名字啊?”

    木艾和王老爷子对视一眼,温声答道,“各位相邻,我们的医馆取名百姓医馆,意为救死扶伤,为百姓解除病痛。以后日日开门诊病,还要仰仗各位相邻多多关照。小女子在这里先谢过诸位了。”

    说着木艾蹲身行了一礼,然后伸手指了身旁的王老爷子和木六说,“这位是王老大夫,行医三十载,德高望重,医术高明,以后将是我们百姓医馆的坐堂医。这位年轻后生则是我们医馆的掌柜,以后日常事务都由他全权打理,相邻们有何不解之处可以向他询问。不过,天气尚未完全转暖,乡亲们一早儿前来为医馆捧场,定是腹中饥冷,我们医馆备了些小点心送给乡亲们垫垫肚子,聊表谢意,还请乡亲们不要嫌弃。“

    吴二嫂早抱着热气腾腾的大竹匾站在一旁,听见夫人发话,连忙走近人前,笑眯眯的招呼着,“大伙都尝尝我做的包子,菘菜配了五花肉的,还是热得呢。”

    说着每人手里都发了两个,后面的人见到医馆开张还发吃食,本来穷人家早起除了做工之人,都是不吃东西的,如今嗅着空气里隐隐的肉香,哪里还忍得住,一窝蜂似得涌向前面。半盏茶功夫不到,一百多个大肉包子就被抢光了,可是,闻讯赶来的孩子老人又围上来许多,好再吴二嫂准备充足,冲着刘全儿沈旺一挥手,两人又抱上来两竹匾,他们可是这城东土生土长的,环顾一圈儿哪有几个不认识的,大爷,三叔、狗娃一通招呼,包子都发完了,众人吃的是眉开眼笑。

    有位老头儿吃了一个肉包子之后,忍了又忍把另外一个塞到了袖子里,双手抱拳,冲着木艾几人笑道,“小老儿代乡亲们谢夫人厚赐,不过,小老儿是个粗人不识字,刚才实在没有听懂夫人所说之意,还望夫人或者是掌柜的给大伙详细说说可好?”

    木艾微微一笑,说道,“老人家客气了,我们这百姓医馆说白了,只一个宗旨,半价收费,不过怎么个半价收费法,说起来也很繁琐,外面风冷,不如老人家与乡亲们进屋喝杯茶,让我这掌柜给大伙好好说说。”

    那老头儿犹豫了一下,笑着道了谢,真个跟随木艾进了待客厅,自古有事发生之时,无论好坏,最不缺的就是看热闹的人,既然有长辈带了头儿,后面呼啦啦跟进来几十号人,立刻把厅里占满了一半,好在墙边都是木椅,粗瓷碗也多,刘全儿沈旺两人拎着大茶壶,一圈儿倒下了,每人都捧了碗滚热的茶水。

    众人都是穷苦出身,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客气相待过,心里都有些感慨,越发觉得这医馆拿他们当回事。

    木艾冲着众人点点头,转身回了后院,王老爷子也进了诊堂,木六清了清嗓子,拱手说道,“各位乡亲们,半年前我们夫人因事路过此地,见到这里破败杂乱,乡亲们日子过的贫苦,心中很是不忍。于是亲自买了这间院子,张罗开下这家医馆,不为赚进银钱,只想为大家做件善事,积上一份功德。我们医馆,大夫诊脉是不收诊费的,如若乡亲们病情需要喝药汤,那么药堂里的药材只收我们进价的一半,所费绝对不多。如果乡亲们家里没有现银铜钱,那么用家里的鸡蛋、山里砍的柴禾、地里产的粮食等等这些日用之物分批次相抵也可。所谓分批次,就是如果药材需要四十文,可以抵二十只鸡蛋,但是乡亲们家里只有十只,那么有伙计会在账本上记下名字住址,另外十只就可以在半月后送来肖账。如若乡亲们家里连这些日用之物也无,那也没有关系,可以出工相抵,工钱按五十文每日计算,也就是说,如果药材需要一百文,只要帮医馆做两日工就可以抵药费了。我这么讲,乡亲们可还都听明白了?”

    他的声音刚落,待客室里一时鸦雀无声,众人心里都忍不住在嘀咕,这医馆着实古怪,居然可以拿鸡蛋和柴火等物抵药钱,而且还可以赊欠分批次还,这主家不会是傻子吧,万一有人欠了药费不还,他们要道哪里要银子?

    这次还是那老头儿先说话了,“掌柜的,小老儿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老人家有话,但说无妨。”木六说话很是和气谦虚,让老头儿自在了一些,“小老儿想问问掌柜的,难道不怕有人欠钱不还吗?”

    “说实话,老人家,我们夫人半价舍药,每月必定要添进大笔银两,自然是希望乡亲们不再受病痛折磨。可是,如果有人因为这几十文钱,不顾我们夫人一片仁善之心,连我们这些奴仆都是要气恨的,那时恐怕定然不会再继续舍药了。所以,相信也不会有那样的人,会因为一己之私,毁了乡亲们的的福祉,乡亲们一定也不会容许有这样的人出现。”木六一番话,得到了所有人的赞同,确实,如果真像这年轻掌柜所说,以后家里老人孩子有个病灾就不必再因为无钱医治,四处求借了。当真有人因为不想还药而连累大伙儿,自己恐怕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

    众人想通了都纷纷出声附和,这时屋角慢慢走出一位四十左右岁的中年男子,脸色瘦弱蜡黄,腰背微驼,一看就是身患疾病之人。环顾了一下四周,好似对众人的注视有些不适,躬身给木六行了一礼,声音极低说道,“掌柜的,我是北边五槐村的刘保柱,前几日听一起做工的朋友说起咱们医馆的事,今日就冒昧赶来想让大夫给我诊治一番。”

    木六知道这定是改建院子那些雇工们再出外做工时对人说起,引来的病患,于是立刻笑道,“这位老哥不必担忧,我这就叫人带你进诊堂。”说完挥手招了沈旺过来,引着中年人开了侧门穿过药堂,进了最里间。

    众人好奇的伸头张望,时不时的小声嘀咕两句,直等了半柱香功夫,那中年人才捧了四副药材,一脸呆愣的走了出来。

    木六笑眯眯的站在一侧也不开口,有那心急的忍不住就喊了出来,“刘老哥,怎么样,大夫怎么说,药材花了多少钱?”

    中年人好似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四处望了望,一脸激动的说道,“王大夫医术太高了,只诊了脉就把我平日的病苦说出大半,开了药方,四副药居然才收五十文,五十文啊,我上次去城里永春堂看病,要了我二两银啊,真是太便宜了。这下我的病有救了,不用再卖家里的口粮地了谢夫人仁慈,谢夫人仁慈”他越说越激动,双手挥舞着药包,对着后院方向就跪了下去。

    木六连忙扶起他,劝了半晌才送他出门回家去了。这下屋子里再也安静不下来了,众人刚才都是半信半疑,如今已经有了事实,怎还会再犹豫,那几个原本跟刘保柱一样,听人介绍来看病的人,立刻排队要求诊治。剩下众人也都奔出了大厅,家里有病弱老人的急着回家背了来,家里没有病人的,急着回去告诉左邻右舍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一时间,城东这片儿开始鸡飞狗跳,前所未有的热闹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九章 春日游

    第一百九十九章春日游

    农历四月一,春回地暖,风和日丽,正是一年中,春意最浓的日子。蛰伏了一冬的草木都迫不及待的褪去了干枯的外衣,开始露出了里面嫩绿的新装,山林也渐渐开始复苏,无名的鸟雀偶尔在村前自由飞过,惹得老人们感叹,一年又开始了。

    木艾早饭后,考了十几个孩子们的拼音和数字默写,豪不吝啬的给予了全体表扬,待得想要继续教授加减算式,却发现孩子们总是看着两扇大开着的窗外走神儿,就连一向懂事的涛儿也是如此,唯独大禹眉宇间掩了一抹郁色,一眼也没看过窗外。这孩子心事重,前日小考被涛儿占了第一,就一直闷闷不乐。

    辛巴和诚儿两个淘小子四只大眼睛,扑闪着小扇子一样的长睫毛,满含期盼的看着她,又委委屈屈的瞄上两眼窗外。木艾果然抵挡不住,心里就有些发软,毕竟是几岁的孩子,爱玩是天性,何况还是这么好的天气,索性一挥手,宣布放假一日,全体去春游,孩子们欢呼蹦跳着,辛巴诚儿和幸儿三个小的,抱着妈**脸就是一顿吧唧,直涂得妈妈把他们一个个从身上拽下来,才一窝蜂的跑回各自房里去换轻松利落的衣裤。大禹走在最后,好似有话要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木艾拍拍他的头,然后去了东跨院,栓栓因为前几日得了姐姐给的一份香瓜栽培技术,这几日正废寝忘食的研究着,听说要去春游,犹豫半晌,还是不舍放下纸笔出去玩耍,木艾也不勉强她,只打趣她为了嫁妆已经钻进了钱眼儿。

    春分、夏至、小安、冬至四人,笑嘻嘻的把新烤好的点心和茶水装了满满两只大食篮,借机说食篮太重,要两人一起才抬得走,木艾也不揭穿她们,左右府中无事,都一起出去走走也好,吩咐几人又拎上一只小藤篮,准备再挖些新鲜野菜回来,研究着做上几样小菜试试。

    木艾牵了幸儿的小手,后面跟了一群淘小子刚出了二门,欧阳就已经等在不远处了,孩子们立刻自动自觉的排成了两排,连幸儿也不例外,松了妈**手,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站进了队伍。

    如此自觉自发的纪律性,让木艾暗暗咂舌,却也忍不住好笑,这些淘小子,平日里跟着她学习,还会偷懒耍滑,没想到却被欧阳归置的如此老实驯服,看样子,欺软怕硬绝对是人类的天性,不论大人孩子都是本能所知啊。

    但是今日本是想带孩子们放松玩耍的,他们如此拘谨反倒和她的初衷背离了,于是,她笑着冲欧阳摇摇头,欧阳眼里滑过一丝失望,木着脸站到了一边,那模样像极了闹脾气的孩子。木艾忍下笑意,领着孩子们出了门。

    孩子们走出了不到百米远,回身看见他们的欧阳师傅没有跟上来,又见妈妈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小脑袋里立刻就明白了欧阳师傅不会管束他们的事实,于是撒开了两条小短腿儿,一路雀跃着在田间小路上奔跑,不时的惊起几只山鸟,惹得他们更是兴起追逐。

    木艾笑着摇摇头,一路闲走,偶尔指着路边不认识的野菜询问春分,片刻功夫也认识了几种能食用的,但是她也只是看看,没有动手挖掘,毕竟都是她没尝过味道的,心里有些不托底啊。

    好在又走了一段,终于在离着东山脚下不远处,被她找到一片小时候吃过的荠菜,这才喊了孩子们在近处玩耍,又怕虫蛇之类惊吓到他们,就把在空间里瞌睡的大白夫妻放出来护卫。

    两只老虎在空间里养了一冬天,当真是膘肥体胖,此时蓦然见到广阔的天地,立刻兴奋的展开了矫健的身姿,摇头、甩尾、抻腰,每个动作都是那么威风雄壮,孩子们都是见过它们的,知道是自家府上养的神兽,又见小主子上前肆意搂抱,甚至还拍了拍它们的屁股,两只老虎都没有丝毫怒意,就放下了心里的那点儿恐惧,团团围在它们身边一脸的崇拜好奇。

    大白骄傲的抬高下巴,状似不屑的撇了孩子们一眼,然后仰天长啸一声,惊得附近的鸟雀瞬间没了踪影。这让孩子们眼里更加崇拜的眼里冒出无数小星星。

    木艾好笑的看着大白臭屁的耍威风,蹲下身子也动手挖起荠菜,春分夏至她们都是手脚勤快,挖荠菜速度要快上许多,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小半筐又肥又嫩的荠菜装进来。木艾索性一笑,也就停了手,都交给她们张罗了。她也不嫌脏,坐在地上,感受着微暖的春风吹拂面颊,望着大地各处都是一片生机勃勃。

    眼前这一片熟田连同年前买下的,加一起也有二十余亩了。今年村子里要种豆角茄子之类,肖恒也会在自家庄园里种植,相信过不了两年,周边城镇都可以传播开来了。

    自家今年又要试种几样新东西,这样加起来,前后三年,她已经拿了十几样种子出来,这般下去,种子来源一事总会引起别人猜疑。想来神山一行,要尽快安排了,为种子找个最好的出处之外,也顺便看看能不能寻到一块世外桃源。

    毕竟这一年里肖府卫府大规模种植香米,涉及到朝堂的争端,万一弄不好,就容易引来无数麻烦,虽然,有肖卫两府在,她不见得会有什么危险。

    但是,凡事要以稳妥为重,给自己多留几条退路总是没坏处的,狡兔还有三窟呢,何况是她这个大活人。到时候如果运气好,当真能在神山里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建个住处就更好了,神山上终年有雾,野兽也凶猛数量多,只要她和孩子住进去,只要不出动万人以上的军队,任谁也奈何不了她。

    木艾心里盘算着这些,抬头仰望着蔚蓝的天空,灵力运到耳上听到山林里早归的鸟儿欢快的鸣叫,心里突然有些疲惫和郁闷,也许是最近灵力运用越加合心的关系,她似乎越来越对自己的稳妥谨慎难以忍受,就像一匹健步如飞的骏马突然被套上了笼头,加上了车厢,每走一步都要考虑好,身上的责任和负担越来越重,想起以前她一个人挎着相机四处游走,不是睡在山林里就是湖水边,偶然高兴了还会住在哪个蒙古包喝杯马奶酒,如今,有了梦想的家,也同样担负起了很多责任,失去了很多随性自由的东西…

    随手在空间角落里翻出许久没动的吉他,抱在怀里,轻轻的唱起了那首《春天里》,“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那时我还没有剪去长发,没有信用卡也没有她,没有二十四小时热水的家,可是当初的我是那么快乐,虽然只有一把破木吉他,在街上在桥下在田野中,唱着无人问津的歌谣。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凝视着此刻浪漫的春天,依然像那时温暖的摸样,我剪去长发,留起了胡须,曾经的苦痛都随风而去,可我感觉却是那么悲伤,岁月留给我更深的迷惘,在这阳光明媚的春天里,我的眼泪忍不住流淌,也许有一天,我老无所依,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木艾才发现自己脸上有些冰凉的痕迹,辛巴正举着小手慢慢给她擦着泪痕,涛儿大禹幸儿诚儿都围在她身边,眼里满是慌恐,斜后方几步远的地方,他们的小跟班们都恭谨的低着头站在那里,她轻轻叹了口气,收了吉他,把几个孩子都揽到怀里,温柔的说道,“你们怎么不玩了?是不是渴了,妈妈拿水果给你们吃啊?”

    辛巴藕节似的小胳膊紧紧抱着妈**脖子,声音隐隐带着哭音儿,“妈妈不哭妈妈不哭”

    木艾轻轻在这个最可爱的小儿子肩头蹭了蹭,闻着他身上暖暖的阳光味道,突然就觉得自己刚才的那点儿莫名忧伤,实在太傻。于是暗自痛骂几句,连忙笑着哄起小儿子,“辛巴不怕,妈妈没哭,妈妈在很高兴的唱歌啊,结果有粒沙子被风吹进眼睛里了,本来还觉得很疼,可是,刚刚辛巴帮妈妈一擦啊,就给擦干净了,我们辛巴真是厉害呢。”

    “真的?”胖小子两只小手细细捧着妈**脸看了看,然后极开心的笑了,央求道,“妈妈也教辛巴唱歌”

    “姑姑,诚儿也要学这个好听的木盒子”诚儿把辛巴往旁边挤了挤,也撒娇的抱着姑姑的脖子。

    辛巴撅着小嘴想要把他挤出去,眼见两个淘小子又争了起来,木艾连忙答应下来,但是还是发话晚了,她梳理的极光滑的发鬓还是被两个孩子碰得散掉了。

    白玉莲花簪滑倒了裙子上,乌黑的长发也有一半披在了肩头。辛巴和诚儿知道惹了祸,立刻从妈妈身上爬下来,规矩的站在一边,大眼睛滴溜溜的互相瞪着对方,做着鬼脸儿,明显都想让对方先承认错误。

    春分几个丫头手上因为挖荠菜沾了泥土,一时间就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

第二百章 童谣

    第二百章童谣

    木艾冲她们摆摆手,自己动手接过涛儿捡起的簪子,在发尾处绕了几圈,斜斜一插,倒也简单牢固。低头看看地面还算平坦,于是从空间里拿了两张大毯子出来,示意夏至拿过去一张铺在十米外,给其他孩子坐下吃东西用。然后亲手铺了另一张,唤了几个孩子和她一起坐在上面,大白二白不用说,早就自动自发占据了一角,舒服的趴着晒起了太阳。

    春分和夏至帮忙拿了点心盒子出来,每边儿一只放好。然后一边留意着一边继续挖荠菜,偶尔偷瞄一眼自家夫人,心里暗自猜测,刚才夫人弹得是什么乐器,声音为什么那么好听,难道是仙琴?

    木艾点点两个明显老实许多的淘小子脑门,笑嗔道,“你们两个啊,真是太顽皮了,什么时候能像哥哥妹妹们那样懂事。”

    辛巴诚儿吐吐小舌头,知道妈妈这么说是不会责怪他们了,就又欢快起来。扯着妈**袖子,又喊着要学唱歌。

    木艾笑着看了看几个孩子,随手在琴弦上划出一串儿琶音,说道,“妈妈手里拿的这件乐器叫吉他,是妈妈家乡那边很受欢迎的一件乐器,很多人都会谈,特别是年轻人。你们如果想学,妈妈以后会找工匠再做几把,一点点教给你们。只是,却要等过几年。因为你们现在年纪小,手指还不够长,再说长期按压和铉也会影响骨骼生长发育。”

    大禹和涛儿原本也是见猎心喜,想要学一学,可是听了妈妈这样说,知道是为了他们好,就帮妈妈哄劝着两个弟弟,说是以后他们一起学,还可以互相比比谁学得快,两个淘小子这才撅了小嘴儿同意了,靠在妈妈身边,时不时好奇的伸出小手拨拨琴弦,倒让木艾担足了心,毕竟这是跟她一起从现代穿越过来的,而且还是叶子送她得,纪念意义着实不同,如果被两个淘小子折腾坏了,她恐怕真要心疼死了。

    但是,想要呵斥两个淘小子老实下来,又有些不忍心,于是只得开动脑筋,把在现代时关于儿歌的部分记忆搜索个遍,想要找出一首适合孩子们唱的歌谣。

    可是,她小时候因为没有父母,被小朋友们嫌弃,很少有人拉着她一起玩耍唱儿歌,稍微长大一点,又沉默不喜说话,更是没有几个朋友,到了大学虽然因为叶子的关系学了吉他,可是记了满脑子也都是情情爱爱的经典歌曲,怎么可能重学童谣。

    抬眼突然看到前面山林间飞过一只黄色羽毛的山鸟,她心里突然灵光一闪,又一次在音像店里挑CD,正巧那店里再放一首《蜗牛与黄鹂鸟》,她当时因为这名字,好奇之下倒是听了两遍。如果好好回忆一下,倒是可以教给孩子们。

    说做就做,拿了点心分给孩子们,暂时安抚他们各自玩耍,然后抱了吉他,开始努力回忆,试着还原当日听到的那首欢快童谣。

    足足过了两盏茶功夫,辛巴和诚儿都晃着小屁股,有些坐不住的时候,她终于成功了。

    “好了,妈妈想起一首很适合教给你们唱的歌谣,你们先听听看。”木艾一脸喜色的对着几个孩子宣布,然后拉开架势,正式的弹唱起来,“啊门啊前一棵葡萄树,啊嫩啊嫩绿地刚发芽。蜗牛背著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啊树啊上两只黄鹂鸟,啊嘻啊嘻哈哈在笑它。

    葡萄成熟还早地很哪,现在上来干什么。啊黄啊黄鹂儿不要笑,等我爬上它就成熟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木艾笑眯眯的问几个听得眉开眼笑的孩子们,“怎么样?这歌谣好听吧?”

    涛儿用力点头,当先开口说道,“姑姑,这曲子虽然很古怪,不过,涛儿听着很开心。”

    古怪?这个形容词木艾自动忽略掉了,耳朵里只选择性的听取了后半句,于是笑得更开心,说道,“这是妈妈家乡一首童谣,唱得是一个关于蜗牛和黄鹂鸟的小故事。春天来了,葡萄藤上刚刚长出了绿芽,蜗牛就开始顺着藤条开始往架上爬。不远处的有两只黄鹂鸟看见了,就嘲笑它说道,‘离葡萄成熟还早得很呢,你现在就往上爬干什么?’蜗牛就回答说,‘你们不要笑我,等我爬到藤顶,葡萄就该熟了。’你们说,蜗牛这种不惧嘲讽,坚持不懈,努力向上的品格,是不是值得我们学习啊?”

    她本以为这个故事讲完了会得到孩子们的齐声回答,没想到,几个孩子互相看了看,眼里都是满含不解,最后还是辛巴问道,“妈妈,蜗牛是什么牛?像温伯养的老黄和大青一样吃草吗?”老黄和大青是家里养的,平日里常常出力犁地的两头牛,辛巴不知是不是受到妈妈影响,顺着大白二白的名字,给两头牛也起了这么个形象的名字。当初还引得两只老虎极力反抗来着,它们堂堂兽皇,居然要和牛一个起名标准,太伤自尊了,可惜,辛巴也把它们的摇头当成兴奋赞同处理了。

    诚儿挠挠后脑勺也接口问道,“姑姑,葡萄藤是什么?”

    木艾被他们彻底问的泄了气,她忘记了这个世界不知有没有蜗牛这种软体动物。不过,就算有,也一定是生长在南方,几个孩子恐怕都没见过。

    于是挥手收起吉他,拿出画板和画笔,开始认命的画画,为几个孩子先普及一下生物知识。

    还好,画画是她的本专业,片刻功夫,一副简单的水彩画就出来了。

    红瓦灰墙的农家小院一角,用木杆支了一面斜棚出来,木杆底下几株葡萄藤正缠绕着攀向高处,翠绿的叶子在风里摇动。一只背着大大圆壳的蜗牛正抬了小小的头颅望向对面儿槐树的树枝上,好似在和那里停留的两只黄鹂鸟说话一样。

    木艾指了图画说道,“这个背着壳子的就是蜗牛,虽然它也叫牛,却比咱家的老黄要小的多,最大的可能也就只有幸儿拳头那么大。它因为身体很软,没有抵抗敌人的力量,所以无论走到那里都要背着厚厚的壳子,一旦遇到危险了,它就会把身体躲进壳子里。这样敌人就拿它没办法了。但是,也正因为背了壳子,它爬行的速度非常慢,如果早晨把它放到桌子边儿上,到晚上的时候,它还没爬到中间。”

    说完又指了葡萄藤对诚儿说道,“这就是葡萄藤,它们最喜欢顺着木杆向上爬,爬到棚顶之后,结了一串串的葡萄,就会从叶子中间垂下来,先是绿绿的小粒,很酸很难吃,但是等它成熟了,就会变得很甜。蜗牛因为想吃葡萄,所以就要爬到顶上去,可是葡萄秋天成熟,它春天就开始爬,实在有些太早了。于是就遭到了黄鹂鸟的嘲笑啊,蜗牛也不生气,因为它知道自己爬的太慢,所以它就早早开始准备,努力攀爬,等它爬到顶上时,正好能够敢上葡萄成熟,这个歌谣就是为了赞扬蜗牛不怕辛苦不放弃的品格。”

    大禹涛儿连连点头,大禹笑道,“真如妈妈所说,这蜗牛当真很有毅力,值得夸赞。”

    木艾摸摸他的头,“大禹说的对,蜗牛被黄鹂鸟嘲笑,不但没有发怒,反倒十分清楚自己的实力,努力向着目标攀爬。你们以后也要这样,不论是读书习字还是练武强身,能不能取得好成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有坚持不懈的精神,只要不断的向前努力,总有达到目标的一日。懂吗?”

    大禹明白妈妈这是再借图教导自己,连忙答道,“懂,谢妈妈教诲。”

    木艾微微一笑,把图画卷好,递给他说道,“这副画大禹收着吧,等你长大了再拿出来看看,也别有一番童趣。”然后收了画板等物,重新拿出吉他,回身向着远处的十个孩子招手,示意他们抬着摊子坐过来,笑道,“今日天气好,咱们出来游玩,也不能什么都不学,就一起学唱一首童谣吧。”

    然后,拨动琴弦开始一句一句教孩子们唱起来。春分和夏至几个挖好了菜,喜爱这歌谣的欢快,也忍不住凑了过来,跟着小声唱起来,一时间山林间满是孩子们清脆的歌声在飘荡…

    众人直唱了六七遍,老师和学生们都是口干舌燥才停了下来。

    木艾哄着孩子们喝了茶水,吃了几块点心。看看满满一篮荠菜和高高悬在头顶的日头,就打发了夏至三个丫头带了孩子们先回去,她则带着春分去地里四处走走。

    几日前,郭淮得了她的吩咐,开始带着家里所有人手,在挨近神山脚下几十米的地方挖了一口水塘,打算在里面养些莲花和鱼虾。

    空间水潭里的鱼因为日日有灵气滋养,又没有天敌阻碍,生育繁殖起来简直是奇快无比,虽然家里每日都要吃上几条,水潭里的大鱼中鱼小鱼依旧挤得密密麻麻。

    于是木艾就打起了分流的主意,挖个池塘养起来,就成了最好选择。而且夏天消暑时,三进院子里肯定是住不下她和五个孩子的,等池塘挖好了,挪几十颗绿树过来,或盖树屋,或搭秋千长椅,孩子们也有个玩耍休闲的地方。

第二百零一章荠菜鲜虾汤与荠菜饼

    第二百零一章荠菜鲜虾汤与荠菜饼

    何况花王城里是没有养鱼的人家,老百姓们想吃上一条活鱼简直比登天还难。她挖了池塘多多养上一些,为自家多开辟一条财路,也为百姓们造点口福了。

    虽然她有戒指空间在,底气十足,就算把她一家扔沙漠里也照样会吃喝不愁。她也从来没把银钱看得太重,但是,钱财这东西,只有嫌少的,没有傻到嫌多的。再说,去年冬天时每日都安排人手往神山脚下木槽灌水,实在麻烦。等挖好池塘,全灌上灵水,山上的大黑它们喜欢就可以随便下来喝,也不必拘泥于每日两桶的数量了。这也算是给山上这群“野兽护卫”,尽忠职守护卫他们一府半年的奖励。

    郭淮带了阿大阿二等**个人,半挽着裤脚站在已经挖出一米多深的大坑里奋力挥动着镐头,头上都有豆大的汗珠渗出来,背上的夹袄也微微有些湿意,见到主母过来,连忙上了岸,放下裤脚,规矩行礼,木艾看见众人如此卖力,就嘱咐郭淮收工回府时一定要让每个人都用热水烫脚,晚饭也做得丰盛些,另外每人再添一碗酒驱寒气。

    郭淮领着几人谢过了,说道,“夫人待大伙儿历来心慈仁厚,再者去年插秧时夫人也曾如此嘱咐,所以这几日我都是这么安排的。”

    木艾点点头,又和他商量了一下春播整地的事,就带着春分回府去了。

    可心早把一筐荠菜摘洗干净了,眼睛一直瞄着二门口,见到夫人回来了,就一脸欢喜的跑上前去,行礼之后,问道,“夫人,荠菜已经都洗好了,一会儿您可是要做些新菜色?”

    木艾微微一笑,这丫头虽然是春分的一母同胞姐妹,倒和沉稳寡言的春分性情完全相反,热情上进,极其喜欢钻研吃食,只要一听说自己要做新菜色,就会眼睛冒着光的跑过来做帮手。

    “你这丫头动作倒快,将近午时了,你原本想做什么都照常做吧,我一会儿再添个汤和一道饼。”

    可心听了这话立刻笑得面如春花一样灿烂,欢快的应了一声,转身跑进了小厨房。

    木艾进了内室,换了衣衫,洗干净双手,也去了厨房。小安和冬至正在里面帮忙,见到她进来都站起来行礼。

    木艾摆摆手,看了看木盆里翠绿喜人的荠菜,就从空间里抓了三十几只两寸长的大虾出来,吩咐春分剥出虾仁儿收拾干净了,然后挽了袖子,动手把一半荠菜扔进烧开的水锅里,简单的烫了一下,过遍凉水后用力攥干。

    又找了点儿干蘑菇洗净借着刚才的热水也焯了一下沥干,整块白嫩嫩的豆腐托在手里,切成麻将大小的方块,鲜虾切丁,姜切末,然后统统放进一只大砂锅里加水放在灶上,烧小火慢慢熬煮。

    再把剩下一半荠菜掐去根儿,细细切成末与鸡蛋、细面和在一起,用力搅匀成稀糊状,放到一边备用。

    那边锅里的汤已经炖够了两刻钟,揭开砂锅盖儿把焯好的荠菜放进去,直到再次煮沸,最后放一点点蒜末提鲜。示意春分垫着厚厚的棉布把锅端下来放到案板上,砂锅保温效果好,里面的汤汁儿继续咕嘟了好一会儿才彻底静下来。

    前些日子特意打制的平底铁锅已经刷洗干净放到最小的灶眼儿上了,烧干之后,洒进冷油至八分热时,才舀起一勺面糊倒进锅里摊平,小火煎烙,慢慢地就有香味飘散开来。可心赶忙把锅里的红烧肉盛出来,也顾不得刷锅,三两步就凑了过来,看着木艾轻轻一抖铲子就把蛋饼翻了过来,露出金黄的一面儿,眼馋的抿起了嘴角。

    木艾忍不住笑道,“别着急,我烙好主桌儿的,其余的就交给你烙,面糊儿配法你姐姐也知道。”

    可心微微红了脸,笑嘻嘻回身继续去分菜装盘。木艾直烙了十张才停手交给可心。想了想,又拿刀把饼切成如披萨一般的三角形,一只叠着一只,摆成一大一小两盘莲花的样子。然后又盛了一碗汤,连同小盘莲花饼一起放进托盘,示意春分可以送去耳房了。

    木艾嘱咐冬至分出一些汤和点心送去西院孝敬老太太,然后回房洗了手出来,冬至、小安已经麻利的摆好了饭桌儿,几个孩子还没到门口就闻到了香味,极欢快的跑了进来,叽叽喳喳问着,“妈妈做了什么好吃的?”

    木艾抱了最小的幸儿坐上椅子,然后笑道,“妈妈刚才用在山脚挖的野菜做了荠菜鲜虾汤和荠菜鸡蛋饼,你们尝尝味道如何?这可是春天的味道啊。”

    几个孩子一起看想桌上的翠白相间的汤水和金黄中透着丝丝绿意的薄饼,忍不住欢喜的拍起手来。

    木艾拒绝了春分夏至的服侍,赶了她们去厨房里也尝尝荠菜饼的味道,然后亲手给孩子们盛了汤、夹了饼,看着他们吃的开心,也跟着多吃了两块。

    辛巴和诚儿挺着圆滚滚的小肚皮,嚷着明天还要去挖菜。被木艾一人赏了一个爆栗敲在脑门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小心思,去挖菜就不用上课了,是不是?两个小懒蛋,今日已经落下了功课,明日还有新的要学,所以,要更加勤奋才行,怎么反倒要偷懒呢。要知道,今日事,今日毕,明日复明日…”

    “明日何其多”两个淘小子有些泄气的异口同声接了下句,微微失望的嘟起了小嘴儿。

    大禹和涛儿连忙上前,拉着他们一起回房间去午睡,木艾赞许的冲着他们点点头。抱了小女儿说了会儿话,引着她脆生生的又把今日学的童谣唱了一边,这才宠溺的抱着送她回房去午睡了。

    吃过饭,终于打发了几个整个下午都在哼歌儿的孩子们去睡了觉,大小丫头们也都回了房。木艾照旧换了套利落的黑衣去练了两个时辰的飞针,然后半依在欧阳硬得有些过分的肩头,一起吃葡萄,聊天。自从那次醉酒之后,欧阳似乎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虽然白日里除了偶尔和她眼神交流之外,还是那副冷漠模样,但是夜里两个人单独相处之时,却要好上许多。

    以前他只会听她喋喋不休的说话,不被追问极了,从来不会给句回应。可是现在他居然也会偶尔给她讲上几句江湖见闻,虽然语言依旧简练,但是听在她耳里却是极精彩。

    以前如果不是她面临危险或者昏睡过去,他是不会碰触她一下,可是前晚回院子时,他却极坚决霸道的牵了她的手,害得她心跳如鼓,直到进了屋子都还没合上嘴巴。

    不过,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的他,喜欢他极严厉的教授她飞针,喜欢他喝酒时望着天边的深沉,喜欢自己偶尔闹他,他眼里的宠溺,喜欢他低沉的嗓音…

    不过,她又有一颗极敏感细致的女儿心,她也没有错过,他眼里偶尔流露出的挣扎和担忧。

    记得十岁左右的时候,她看过一部武侠电视剧,很老的片子。里面有一个美丽女子爱上了刀客,放弃家人,跟在刀客身边,为他洗衣做饭,就如同一个妻子一样,可是刀客从来未曾理会过她。后来有一日刀客要与一位武功高强的敌人进行生死一战,女子送刀客出门,眼泪涟涟,刀客本已迈步,却突然回身狠狠吻住了女子,然后头也不回走掉了,那一战之后,刀客再也没有回来。她那时还小,不懂情爱,但是却跟着那女子哭得很伤心。

    过了这么多年想起来还记忆尤深,她于是就在想,欧阳可能就是刀客那一类的人吧,不是不爱,应该是不能爱或者不相信爱。

    她也曾猜想过,让他这般挣扎的原因,可是又全无头绪,偶尔脑子里设计个家有妻小、国仇家恨的角色,又觉自己太过多疑了,这想象力不去拍个三流狗血电影,真是有些浪费。

    如果现在能打个电话给叶子说说就好了,不过,恐怕那花痴丫头见到欧阳这般冷酷型美男,一定会两眼冒星星,流着口水先冒出一句,帅哥,给姐笑一个呗。

    就是不知欧阳会是如何反应了,一掌劈晕她还是闪身飞走?这般胡乱想着,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于是身后的男子果然问道,“在笑什么?”

    她耳下的胸腔因为发声而微微颤动,惹得她越发笑起来,“没笑什么,就是觉得这夜色真好。连风吹在脸上都感觉很温暖啊。”

    男子摇摇头,把最后一粒葡萄扔进嘴里,连同肚子里的一句反驳一起咽下。这女人撑起的古怪东西,连飞针都射不进来,怎么会有风吹到脸上?

    可惜这话他却知道不能说的,如果说了她一定又会怪自己不懂浪漫,他是不知道,这女人说的浪漫为何物,不过,昨日她喊着累,他背了她回去,她趴在他身上就嚷着这两个字来着,想来应该是一切她觉得欢喜的事情就是浪漫吧。

    低头看看散落在自己胸前的几缕青丝,伸手轻轻掬起嗅了嗅,淡淡的***香萦绕在鼻端,让他忍不住微微屏住了呼吸,好似想要多留这馨香片刻一般。

第二百零二章窜门儿

    第二百零二章窜门儿

    木艾动了动身子,又往欧阳温暖厚实的怀里挪了挪,想起白日里的事情,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欧阳,大禹这孩子心事太重了,将来,如果真把这么多的家业交到他手里,会不会把这孩子累到啊?”

    “他小时遭难,性情难免有些变化,不过,他是个勤奋懂事的孩子。习武时,对待几个小的都很不错。”欧阳把女子单薄的身子往怀里揽了揽,伸手拉回那双揪着新草的芊芊玉手,一边拍打上面的草屑,一边淡淡回答道。

    “你说的也对,这孩子做事沉稳,又聪明好学,除了他也没有好人选继承家业了,辛巴那小子太贪玩,不是能静下来的性子,幸儿将来又是要嫁人的。等过些日子,找个机会先让大禹锻炼一下,看看他时不时做买卖的料子。如果将来这孩子真成了府里的顶梁柱,幸儿和辛巴也都长大了,我就可以解放了,那时咱俩就一起去闯荡江湖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呵呵,你说咱俩要起个什么名字好,要威风一点儿的,雌雄双煞?鸳鸯大盗?yu女才狼?哎呀,真是太好玩了。”

    木艾自己说着,也觉得这些名字太搞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欧阳宠溺的看着她笑得肩头抖动,嘴角忍不住也跟着翘了起来。

    “对了,欧阳,你还要教我骑马,到时候,我骑一匹毛色纯白的,你骑一匹毛色纯黑的,多拉风啊。名字我都想好了,你的叫奔驰,我的叫法拉利,怎么样,世界名牌”

    欧阳嘴角抽搐了一下,极力忽略了心里对这两个怪名字的质疑,开始安慰自己,起码没像那两只老虎和黑熊一样,被起个大白、大黑的名字,就已经不错了,他要求真的不高。

    木艾没有听到他的回应,微带不满的用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嗔怪道,“怎么不说话,这名字不好吗?多酷啊,你不知道这两个名字的车在我们家乡很贵的,相当于咱们这里的…嗯,一千两银子那么多。所以,不是好马都配不上这名字。”

    欧阳看着她微皱的眉头,怎么还会有意见,轻轻吐了一个字,“好”。

    木艾立刻重新欢喜起来,坐直了身体,笑道,“我还特意找了一首歌,等我们在江湖上遇到不平之事,拔刀相助之后,绝对要不留姓名,然后就唱这首歌,相伴纵马驰骋远去,天啊,多有大侠风范啊。”不得不说,她受了很多电视剧的影响,笑傲江湖里的令狐冲那般边喝酒边欢歌而去的豪迈,着实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身在古代,也小有自保功夫,如果真去闯荡江湖,她也一定要那般潇洒才行。

    可惜,她沉浸在那般美好的想象里,却忘记了身后的男子是个务实派,果然,他一句话打碎了她的幻想,“纵马张口容易呛风。”

    被破坏了美好想象的女子当然不依,少见的如孩童一般皱眉撒娇耍赖,非要男子承认他错了不可。于是,这样一个普通的春夜里,因为女子的娇语和男子低沉无奈的声音,更加温暖上了三分…

    就这样又过了半月,木艾上午带着孩子们学习,下午处理家事,日子过得宁静而忙碌。

    几个孩子的功课都学习的不错,每日练武也不间断,虽然都比之前黑瘦了一些,但是却能看得出身体更结实了,连原本身体最弱的涛儿,现在傍晚习武回来,也不会再喘息疲累。面色变得十分红润健康,再不是以前那种接近苍白的虚弱之色,每顿饭也吃得多了,这让木艾很是欣慰。毕竟人家把孩子交到她手里了,她就有责任照料好他们。

    卫府和肖府每月初都会派人送来两车衣食日用之物,不华贵不张扬,都是些实用之物,她也不矫情推让,一律收下。

    现在两个孩子的锻炼初见成效,也怕他们家里人惦记,前日,她索性让人送了两个孩子和几个小厮们,带了些新鲜吃食跟车回家住上两天。

    今日等涛儿回转时,又带来一匣全套宝蓝点翠首饰和八匹上等雨花锦,上面分别织了大朵缠枝花卉,非常艳丽华贵。跟车来的蓝衣大丫鬟双喜显然是卫老夫人身边倚重的,口齿伶俐,几番郑重谢了木艾的费心教导。

    说来这些礼物实在有些太过贵重了,和以前送的那些日用之物可不在一个档次,木艾原本不想收下,但是想起现代时那些家长们拼命往老师那里送礼,求得也不过就是个心安,就好像老师收了礼才会更加善待她们的孩子一样。可能卫老夫人也是这般心思吧,于是一边慨叹以后一定要绞尽脑汁儿找些与这贵重礼物价值相当的大学问教给孩子们,一边就忍着心虚收下了。

    刚让春分拿了中等赏封打发走双喜等人,诚儿也随后回来了,丽娘因为她这次又送了几桶灵水和几罐酸甜的草莓酱过去,对止孕吐十分有效,完全解除了她的痛苦。于是一口气送了一车东西来,除了茶叶、各色小摆件儿,还有两匣子样式简单但是做工精美的金银簪子发钗戒指之类的,还有就是二十匹各色轻软棉布,都是木艾平时村里走礼或者赏人时用得上的,这让她反倒比得了卫老夫人的大礼还要高兴。

    打发了两个孩子去找辛巴大禹一起摆弄他们从家里带来的小玩意儿,郭淮就带了温伯阿大阿二木四木五木六等几个得力的人进来,一起商量今年田里的具体安排。

    木艾早几日就已经打算好了,二十亩地,池塘占了两亩,剩下十八亩,今年不能再种水稻,所以把稻田打通,连同新开垦翻过两遍的新地,一起分配,四亩西瓜、五亩辣椒、四亩花生、四亩芝麻,另外余了一亩留作家里的菜园子,预备种些黄瓜茄子豆角和菘菜之类,全府上下现在也有四十几人,每日的消耗量也是不少的。

    至于老太太房后那一亩实验田,细完辣椒苗之后,就留给栓栓种香瓜之用,那亩地虽然一直都是她在使用,但是,实际上却并没有包括在她的地契之内。不过,村里人得了她的恩惠,也没有那不长眼睛,非要深究这点小事。

    安排完这些一年的耕种大事,木艾换了件秋香色的如意云纹锦锻衫,下面配了条孔雀纹月白罗裙,重新挽了个偏鬓,简单戴了套珍珠首饰、翡翠玉镯,周身打点的端庄利落,这才带着手拎两盒点心和几只小布袋的春分,汇合了郭婶、阿大二人一路出了府门。

    欧阳正站在跨院里给枣红马刷背,看见木艾身后这么多人伺候,也就没有跟着一起去。

    郭婶当先快走几步,进了院子招呼,李大*奶立刻极热情的亲自接了出来,迎了木艾进了堂屋,然后又唤两个儿媳,“快把上次他三叔拿回来的那包好茶泡上,点心去我屋子里拿。”

    木艾连忙笑着拦住她,“大*奶怎么这般客气,我又不是外人。不要叫婶子忙了,我也坐不上多久。”

    李大*奶拍拍她的手,亲热的说道,“你可不是爱串门儿的人,好不容易来坐坐,怎么能连杯茶水都不喝。可是嫌弃我这儿的茶不好?”

    木艾扑哧一笑,“看大*奶说的,怎么会呢,还不是觉得茶叶是三叔好不容易捎回来孝敬您的,给我喝了岂不是可惜。不过,大*奶陪我一起喝了,三叔就不会怪我了吧。我这里正巧也给大*奶带了两盒新鲜点心,凑个趣,大*奶也尝尝吧。”

    说完示意春分把点心盒子递上,李大*奶也不推辞,眉开眼笑的就要上前接过来。转手递给了大儿媳荷花,让她们下去准备。

    这时连富村长和李大爷爷也得了信儿,知道木艾上门一定是有事,也都进了堂屋,互相见了礼,跟宾主落了坐,客套问了两句老太太身体之类的话。

    荷花婶子先端了茶水进来,每人都倒了一杯,随后又有一个眼生的婆子在小几上放了四碟点心,好似察觉到她的打量,还讨好的笑了笑,木艾就以为是李大*奶家里请的帮佣。就像现在西院的徐婶一样吃住在主家,每月拿月银,但是却没有签卖身契。

    说起这徐婶到西院也有大半个月了,她先前因为额头上的伤,一直没敢请老太太过来,为了避嫌更是不能过去探望。所以除了冬至说过几句之外,还真没亲眼见过,等哪日闲下来了,还要找个借口见上一见,毕竟是日日在老太太身边伺候的,怎么也要保证是个人品好的才行。

    她心里这般盘算着,也就没再注意那婆子,所以也忽略了婆子眼里的贪婪和算计。

    春分站在自家夫人身后正巧看到李大*奶紧皱着眉头盯着那婆子,脸色有些发黑,好似生怕她如何给自己丢了脸一般。心里难得好奇猜测那婆子不会是和胖婶家里那个妾一样的角色吧。自家府上虽说不太参与村中之事,对于消息八卦也不那么灵通,但是族老纳妾这么大的事,定是会有人上门相告的,就像上次流言四起时一般。而且这婆子身矮貌丑,实在也不是个让人喜爱的样子,她就觉得是自己多心了,这样没规矩猜测人家私事,就连忙低下了头。

第二百零三章 恶毒心机

    第二百零三章恶毒心机

    郭婶本来上次去桂婶家送贺礼,回去之后就把心里的猜疑跟郭淮说了,可是毕竟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只凭半句没说完的话,也不好就确定人家有什么坏心思,而且这婆子显然还和村长一家有些关系。

    自家夫人虽然不在意小小一个村长,但是,毕竟府邸落在这里,还是要照顾些脸面的。考虑再三也就没有报给夫人知道,只是提醒欧阳护卫多加注意。不过,自家夫人除了进城,平日里也不喜出门,这事也就渐渐被她忘记了。

    可是,今日居然又见这婆子,她立刻就警醒起来。虽然照样跟李大*奶寒暄,但是眼角却半点而没敢离开那婆子,生怕她说出什么话来,冒犯自家夫人。不过,那婆子上完点心,就退了出去,她就稍稍放了心。

    木艾礼貌性的端茶沾了沾唇,夸赞了两句茶叶味道清香之后,也不多啰嗦,就说明了来意。

    春分上前几步双手捧上了手里的几只小布袋,李大爷爷连忙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那眼神就如同见了稀世珍宝一般,放到桌上都不安心,就那么一直托在手里。

    木艾笑道,“大爷爷,我府上的木一,去年一直负责照料这几样蔬菜的,从细秧苗到栽种、采摘,都十分熟悉。乡亲们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可以问他。”说完,扭头看向立在门口的阿大,示意他进来。

    阿大腼腆规矩的给几人见了礼,李大爷爷和连富知道以后这一年能不能得到白花花的银子就靠他指点了,哪敢托大。连忙虚扶了他起来,连富客套道,“大兄弟不要如此多礼,以后咱们乡亲们可全赖你指点了。”

    “是啊,阿大,这新菜蔬咱们府上也不过就种了一年,也不敢说事事皆通,万一有个什么差池,乡亲们也不会怪罪你的。所以,你也不可以妄自菲薄,不管懂多少,尽最大能力给乡亲们帮帮忙就是了。”木艾淡淡说道。

    阿大虽然性情憨厚忠肯,但是却不愚笨,他知道夫人这是在给他留余地,也是再告诉他不可以因为奴仆的身份看低自己。于是极力压下心里的感激,恭敬的应下了。

    正事说完,几人又闲话几句家常,特别是李三叔在城里开的那家杂货店,不但定好了今年新菜蔬的销路,而且全部接过了村里甚至临近两村乡亲们的所有山货和毛皮,负责帮忙寄卖,价格十分公平,一时间李三叔的声望在这几村里又提高了许多。人人都赞李大爷爷教子有方,三个儿子各个都有能耐。木艾当然也顺着话头儿,跟着夸赞了几句。李家几口都一边谦虚着,一边高高翘起了嘴角。

    木艾低头喝了口茶水,就提出要告辞回去。李大*奶热情出声挽留,一定要她吃了晚饭回去,木艾推说不放心孩子,正要起身的功夫。

    先前那个帮忙端点心的婆子去不知道突然从哪里窜了出来,手里的茶壶好巧不巧就撒出大半滚开的热水,眼见木艾的两条腿就要被烫伤,春分和郭婶惊得尖叫着飞扑了过去,但是一个因为椅子阻拦,一个则是离得太远,一时间都有些救援不及。

    木艾这一阵子虽然与欧阳两人相处渐入甜蜜,但是欧阳却是半点儿没有放松对她的训练,甚至除了飞针打穴,还增加了一些配合的轻身步法。也正因为如此,木艾看到茶壶倾倒时,条件反射般的迅速抬起腿侧转了身子,于是茶水大半都直接洒在了地上,只有少少一部分溅到了裙尾。

    众人一时间都被着惊变吓得愣在了原地,连木艾看着地上那摊微微冒着热气儿的水渍,心脏也压制不住的狂跳了起来,如果不是刚才反应够快,她现在腿上的肉恐怕都被烫熟一大块了。

    那婆子颤抖着手,死死地紧抓手里的茶壶,低头掩下眼里的一丝懊恼,噗通跪在地上开始磕头,一脸惶恐的说道,“夫人息怒,我…我刚才手滑了。”

    “手滑?”没等木艾说话,郭婶先忍不住了,恼怒的涨红了脸,一把扯开那婆子,把自家主母护在身后,质问道,“我们夫人都说要告辞了,你跳出来添什么茶?就算添茶,也不能拿滚开的水啊?你说,你到底打的什么恶毒主意?”

    春分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是满脸怒气的掏了帕子出来,双手哆嗦着擦拭着木艾的裙角,时不时死死盯上那婆子一眼。

    那婆子一边用眼角焦急的瞟着大门,一边怯懦着,“我想给夫人再添一杯茶,我…我…天冷,才想着添热水。”

    郭婶眉毛一挑还要喝骂,却被终于反应过来的李大*奶一家打断了,李大*奶惶恐的挤到木艾身边,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儿的问道,“仙…仙夫人,烫没烫到哪里?”李大爷爷和连富父子俩也是一脸焦急,但是碍于男女大防,木艾又是湿了裙子,两人都不好上前。

    木艾这一会儿心跳缓了,微微吐了口气,皱着眉头看了眼腿边跪着婆子和焦急抱歉的李家几人,心里虽然也恼火,但是,也知道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伤了和气,于是勉强笑道,“不碍事,大*奶不必担心。虽然有些惊险,不过,好在也没受什么伤。我回去换套裙子就好了,天色不早了,我这就告辞了。”

    说着,木艾站起身,春分和郭婶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想要护着她往外走。

    李大*奶急得直搓手,一时之间又不知说什么,李大爷爷却是最重规矩礼教的,虽然知道是自家失礼,但是以后再上门探望道歉就好,此时却是不能留木艾在家里换衣或者久坐,毕竟她是一个寡居女子,如果从他家出去却换了衣衫,碰到那碎嘴的婆子,万一说出什么难听话,可就污了她的清白名节了。

    于是,上前两步发了话,“仙丫头先回去也好,今日是我们家对不住了,改日再让你大*奶上门去探你。”

    木艾微微一笑,行了一礼就要往外走。结果,出乎众人意料的事却发生了,那婆子不知抽了什么疯魔,居然一把拽住木艾的裙子,大声哀求着,“仙夫人息怒啊,是老婆子我老了不中用,您要打要骂我都受着着啊。只求仙夫人息怒啊。”

    屋子里的人都被她喊的一愣,老奸巨猾的李大爷爷就觉出不对来了。明明就是她撒了热水,差点烫了人家,人家宽厚大度半点儿没有怪罪,只急着告辞回去换衣衫,她怎么就这般哭嚎上了,而且脸上哪有惧怕责罚的意思,反倒像是拦着不肯让人家走?

    李大*奶气得恨不得吃了这没眼色的婆子,上前几步一边低声呵斥着,“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起来,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多啊。”一边就想要把她拽到一边去。

    可是那婆子似乎打定了主意,两只眼珠滴溜溜乱转,哪有半滴眼泪落下,手里死死抓着就是不肯松开,嘴里哭嚎更甚,“仙夫人不肯原谅我,我就不起来,仙夫人息怒啊。”

    木艾真是气得狠了,不知道这婆子到底在胡搅蛮缠些什么,难道真是怕自己晚上派人来杀她报复不成,自己看着是那么凶狠的人吗,还是这婆子又打了什么主意?她一边微微侧身,紧抓裙带,防备这婆子万一一个用力把她的裙子扯下去,那她可就真热闹了。一边冲着恨得脸色发黑的春分和郭婶沉声说道,“还不帮忙把人拉开。”

    春分、郭婶得了主子吩咐,哪还会客气,扯了婆子的两只手臂就往一边拉去,郭婶因为笃定这婆子打了什么恶毒主意,下手更是不留情面,狠狠在婆子肋下软肉上掐了几把,婆子痛得直哎呀,但是就是不松手。李大爷爷看着乱成一团,气得直哆嗦,恨不得拿拐杖立刻砸晕那婆子才好。

    正闹得不可开交之时,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二十几岁,面黄肌瘦,尖嘴猴腮的萎缩男子来,似乎有些气怒的大声问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婆子一见这男子,眼睛里立刻爆出莫名的惊喜,但是嘴上还是装作极委屈惶恐的招呼道,“儿啊,快过来,跟娘一起给仙夫人磕头,娘刚才犯错了。”说着她的眼睛抽搐般的使劲冲着手里的裙角斜了斜。

    那男子眼睛贼溜溜的瞄了木艾好几眼,当真噗通一下跪倒地上,膝行几步凑上前,一边说着,“仙夫人息怒,仙夫人息怒。”一边好似要伸手拉回母亲一般,可是那手伸过去的方向却是木艾的裙子。

    木艾又不是傻子,刚才那婆子见到儿子眼里的喜色,但凡有个脑子的人,都能看出来了,她这般哭闹恐怕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了,等得就是这儿子回来。如今,这只赃污的手又是奔着她的裙子来的。在这样保守的古代,在陌生男子面前掀开裙子露出里面的长裤都算失节。如果真被他拽下了裙子,恐怕她除了嫁这男子,就只剩下已死保名节了。这样的心机,简直恶毒到让她暴怒得想要杀人,所以,她想也没想,用尽全身力气,抬腿就给了那男子一脚。

第二百零四章 李家应对

    第二百零四章李家应对

    那男子心里正为马上就将达成的目的暗自激动心喜,淬不及防之下,被踢得仰面摔了出去,那婆子惊叫一声,终于放开了满是皱褶的裙角,向着儿子扑了过去,看见儿子鼻子里淌出的血,这次是真的哭嚎起来了。

    木艾狠狠喘了几口气,也不管李家人的颜面了,大喊一声,“阿大给我狠狠的打。”

    阿大因为身为男子,不能进夫人身前,早急得红了眼睛。此时听得夫人这般吩咐,一把抓起了门边的一只棒槌,奔着那母子俩就砸了过去,打得两人是鬼哭狼嚎,本来还犹豫着计策败露,是不是借机再讹诈上一些银两的妄想,也在棒槌下彻底被扔在了脑后。

    阿大、阿二当初在王老大那里冒犯了夫人,着实忐忑过一阵子,后来发现,夫人当真没有惩罚他们的意思,而且还很信任他们,那心里感激的简直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夫人才好,两人早发了誓,这辈子就跟着夫人了,夫人说往东,他们决不往西,夫人说打猫,他们绝对不杀狗。

    阿大虽然脑子不太机敏,但他也看出来了,这母子就是奔着自家夫人来的,先是要烫夫人,后来还想拿脏爪子碰夫人。他们吃了豹子胆了,当我们府上好欺负啊。他越想越气,手里的棒槌像雨点一样,噼里啪啦砸得又快又重。那男子开始还想反抗,可是奈何身子瘦弱,阿大又有武器在手,他也就只有躲闪挨揍的份儿了,足足挺乐三四十棒,这母子俩才不知是真被打晕了,还是突然想起装死这一招了,总之两人彻底倒在地上不起来了。

    木艾这才觉得稍稍出了口气,看看李家几口复杂的脸色,出声喝止了阿大,沉声说道,“李老爷子,我不知道这对儿居心叵测的母子是你们府上的什么人,不过,今日这事着实太过下作,还望老爷子日后给我个说法。告辞了。”说完简单行了一礼,就带头出了门。

    阿大重重扔了手里的棒槌,冲着地上装死的母子俩狠狠“呸”了一声,骂道,“你们真是瞎了狗眼,也敢打我们夫人的主意,真是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说完冲着李家人拱拱手,转身跟了上去。

    荷花婶子正从厢房走出来,看见几人面色不好,连忙躲在柱后,看着她们出了大门,才小跑着进了堂屋,更加惊奇的问道,“爹娘,这是怎么了?仙夫人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李大爷爷脑子里回响着木艾那句冰冷冷的“李老爷子”,知道这是人家气极了,明显是已经不拿他当长辈待了。这,这可如何是好?

    人家一个寡居女子,为了避嫌从不轻易出门,今日好心好意上门送珍宝一样的种子来,却被逼得差点受伤失节,如果这事是放在自己身上,恐怕杀人的心都有了,可不会只打一顿棒槌这么简单。人家留下话说,日后给个说法,是为自家留足了面子了。那自家到底要怎么才能把这件事挽回来呢?

    亲自上门道歉?哎,自己这张老脸啊。让罪魁祸首一步一磕头去请罪?不行,这事绝对不能张扬出去。送礼赔罪?人家那府上什么好东西没有啊,自家哪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李大爷爷左想也不行,右想也不中,抬头看看连富也紧皱眉头,半点儿主意没有,他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说道,“连富马上进城把这事说给三儿听听,让他赶紧给想个主意,要不然,咱家的好日怕是要到头了。”

    连富应了一声,立刻开始张罗套车进城。

    荷花听了公爹的话更蒙了,怎么就好日子到头了呢,于是凑到李大*奶身边,轻声问道,“娘,到底怎么了?”

    李大*奶这心里一直在憋着火呢,要知道,上次从桂婶子家回来,她就已经警告过这母子俩了,这婆子答应的好好的,今日居然突然瞒着大伙演了这么一出,万一人家怀疑是他们一家子串通好了,想要坏人家名节,霸占人家家产可怎么了得。她们一家何止是好日子过到头了,简直是不要命了,人家那义兄现在是响当当的世子爷,给衙门递张帖子,一家老少都得跟着下大狱。

    老太太越想越气恨,看着地上****的母子俩,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荷花婶子这时算看出来了,一定是这娘俩又惹下祸事了,她心里真是又害怕又高兴。害怕,公爹婆婆都一脸怒气,恐怕真有什么祸事。高兴是因为这母子肯定会被撵出去了,以后再也不用躲着这合哥儿时不时黏糊在自己胸口的目光了。

    不提李家人的气恨与担忧,单说木艾出了李家,静静走在青石路上,吹吹暮色将临的暖风,心里慢慢就平复下来了。她之所以如此气恨发火,不全是因为那男子想要拉她的裙子,毕竟她在现代活了二十几年,长相身材也都过得去,在公交车上就曾碰到过不下五个咸猪手,无非也是骂上两句就算了。

    可是,今日让她气恨或者说警觉的是隐藏在这件事背后的意义。如此一对儿没钱没势,贫困猥琐的母子,居然都敢如此明目张当的打她的主意,那是不是表示说,她以前太过软弱了,让人以为她是可以随便欺辱,随便摆布的?

    这对儿母子俩地位低下,所以采取了这样近乎与无赖的手段逼她就范。那么将来如果是有权势有地位的人,又会用何种手段呢?也许甚至都不屑于用什么手段,直接强抢?

    看来她还是没有足够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如果你是狮子,你就要怒吼,威慑群兽,否则,安静睡在草丛里的狮子,恐怕连只土狗都不如,老鼠都会打着上前咬你一口的主意。

    轻轻叹了口气,医馆开业快二十日了,只药材就进了三次,每日里慕名来看病的穷苦百姓都堵得开不了门。木六巧妙的放了几次消息出去,人们自动自发的开启想象力,于是她就被神化成了一个海外仙岛入世历练的仙子,身具起死回生之术,因为怜悯世人深受病痛所苦,所以,才开创了百姓医馆,造福百姓。一时间,很多人受了恩惠,开始告诉更多亲朋好友,木仙府的仙夫人有多么仁慈善良。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她还需要时间,需要积累,需要赚进更多银两,开更多医馆,需要建立更大的势力,需要别人不敢小看她,需要别人不能像今日这样轻易敢打她的主意

    她相信这些慢慢都终将会实现,她一定会让所有贪婪的人都只能看着她这块大肥肉,而忍道发疯却半点儿不敢有下口的念头。

    春分和郭婶静静跟在后面,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担忧。不管哪个女子碰到刚才的事情,恐怕都会惊惧哭泣,可是,偷眼悄悄看了看夫人虽然有些走神儿,但是脸色却极为平静。俩人不但没放心,反倒把心提得更高,因为她们摸不清也猜不到夫人会怎么做。

    “记得回去后,先不要对欧阳说起这事儿。”木艾淡淡吩咐。

    春分和阿大立刻应下,郭婶却是迟钝了半会儿才回答。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告诉欧阳师傅,他是府里的护卫总管,难道不能知道这事儿吗?夫人是另有打算还是怕欧阳师傅去杀了那母子俩…

    郭婶心里一凛,隐隐约约间脑海里好像有个什么年头闪过,可是,却又没有抓住,于是懊恼的低了头。

    阿大却是极憨直的脾气,虽然他也很想回府叫上一群人去把那母子俩个乱棒打死。但是,夫人吩咐了不许说,那就坚决不说。

    几人沉默走到半路,正遇刘二嫂送了巧娘出门来,因为木艾平日里不常出门,今日能遇见,都觉很高兴,就拉着她闲话了几句。

    木艾也不好把刚才的怒气带出来,索性借着闲聊缓缓心情。

    半月前,族老们主持开了学堂,王书生也进城为村里聘了位才学出众的同窗回来,一番对答加上斯文模样,让族老们很是满意。特意安排了学堂旁的两间大屋给他住,平日里也常派人送些吃食过去。

    巧娘家的润儿和刘二嫂家的大全,都送去学堂跟着先生读书了。才几日下来就觉得长进不少,去年又分了银子,她们手头都有些活钱,就打算给孩子做套新衣,这才凑在一起商量绣花样子。

    木艾接过她们手里拿的商定好的双鱼戏莲图,十分喜爱那上面莲花雅致,双鱼鲜活,就笑着要她们帮自己也描一份,两人当然说好,郭婶就接了这个任务跟俩人进屋去了,木艾则带着春分一边轻声商量着在库里找两块细软的棉布料子做回礼,一边慢慢向自家走去。

    此时家家户户已经开始起火做晚饭,烟筒里不断冒出缕缕炊烟,调皮的孩子们刚下了学堂,一窝蜂的从不远处的学堂跑出来,不知是哪家的淘气小子因为招惹了别人,被撵的急了慌不择路,一头撞到了木艾身上。

第二百零五章吻

    第二百零五章吻

    木艾正看街景没有防备,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春分慌得双手去扶,那孩子见撞了人眼珠儿一转儿从地上爬起来就想跑,阿大早几步赶上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木艾从地上站了起来,活动下手脚,并没有什么疼痛之处,也就不多计较,吩咐阿大放了那孩子,春分帮忙整理衣裙和头饰,却发现木艾头上的累丝珠钗不见了,想来是刚才一撞之下被甩出去了,三个人低头找了找,因为路边堆得多是一些杂草和包谷杆儿,想要藏个小小的珠钗还真不容易找到。

    木艾心里暗叹倒霉,出门之前应该看看黄历的,今日恐怕非常不利出行。在李家惹了一肚子气,现在又破财,真是诸事不利啊。伸手摸摸头发也没散下来,摆手吩咐阿大和春分都不必找了,快步回家去了。

    等几个人走远了,一个书生模样的立刻从几米外的树丛里站里起来,手里紧紧掐了个物件儿,正是木艾刚才遍寻不着的累丝珠钗,书生还算清秀文雅的面容上,薄唇紧抿,一双眼睛却闪着惊喜、算计、贪婪的光芒…

    晚上,木艾和欧阳再次依偎在一起吃点心水果时,木艾想了又想,还是尽量轻描淡写的把白日里的事情说给欧阳听了,毕竟从她这里听到要比从旁人那里听到要好一些。她可知道欧阳的脾气,功夫又好,别再发怒半夜杀去李家,那母子俩的行为确实恶毒下作,但是,今日已经狠狠打了他们一顿,况且不看僧面看佛面,还有连富一家的脸面要顾及一下呢。

    欧阳沉默着不说话,一直听她小心翼翼,甚至微有开脱之意把事情说完之后,抬眼看看夜色里女子脸上那抹隐隐的担忧,轻轻点点头,“我懂你的意思。”

    木艾长长松了口气,安抚住这个男人不冲动行事就好,她放软了身体,半趴在男子膝盖上,低声说道,“其实,我也很生气的,恨不得下阵石头雨砸死他们,或者神不知鬼不觉的射出两根儿飞针,钉进她们的死穴。但是,他们毕竟是族老家的亲戚,不能做得太过,给乡邻留下个暴戾跋扈的印象。明日李家上门道歉,我也不会太为难他们,李家在这村中还有些根基,以后有他们欠下的这份恩情,我们府上万一有什么事,需要村里帮忙,也就好开口了。”

    “唔。”欧阳一边轻轻抚摸着怀里女子丝缎般顺滑的长发,一边注视着远处的槐树出了神儿,偶尔条件反射般的轻声应上一句。

    木艾却还以为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欧阳,你说,是我一直以来给乡亲们的印象太好了吗,谁家有困难我会帮,碰到红白喜事,我送的礼最厚,还把那么宝贵的种子送给大伙种来赚银子。是不是好事做多了,我就成了好脾气的冤大头了,她们敬我感激我,但是不怕我,如果哪一日真有巨大的利益摆在他们眼前时,他们会不会毫不犹豫的卖了我?就像今日那母子俩,明知道我在村中有地位,有宅有仆,却照旧敢对我下手。还不是因为他们平日里,听的都是我如何仁慈心善,却没露出过半点威严手段。他们不知道怕,或者说他们也有过担心,但是却被贪婪盖住了。看样子,我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震摄一下,好好杀只鸡给群猴看看,让他们知道,我只是善良不惹事,但是我绝对不好欺负。不过,今日这事,碍于李家,却是不好拿她们当那只鸡的。”

    木艾絮絮叨叨说了半晌,身后的男子却没了声音,木艾回头仰看,见他正双目灼灼的看着自己,她的脸色就有些发热,娇嗔笑道,“看什么呢,问你话也不回答。我还以为你被我唠叨得睡着了呢。”

    欧阳还是不出声,伸出手指,极慢极细致的抚过她的眉眼、翘鼻,最后是柔软红润的双唇,然后轻轻低下头,深深的吻了下去。

    木艾感觉着烙印在自己唇上的男子气息,心头狂跳得好似要晕过去一般,她不知道这人上一刻还听着自己唠叨,下一刻为何突然就吻了自己?要知道,平日里他可是连手都很少主动拉她的,不过,这般猛烈甚至带点绝望不舍的亲密接触,她却真的喜欢,喜欢到身体都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她的小舌调皮的在男子的口中微微一挑,然后就被更深更用力的反击了回来,于是,她的大脑就彻底罢了工。

    这个吻直到两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时,才被结束,欧阳紧紧抱着怀里的女子,脸颊磨蹭着她的秀发,贪婪的深嗅着上面的每一丝馨香,没有人知道他是如何的深爱这种味道,他是如何的眷恋这种温暖,他是如何的恐惧失去这一切,他是如何拼命的想要抓住更多,但是,他心里却万般明白,他要想永远留在这个女子身边,他需要做的还有更多。

    木艾整个脸颊烧得如同火炭一般,双手抱着男子的腰,深深把头脸埋在微微带着汗味的衣襟中,她的心里甜蜜的简直好似要炸开来,为何会这般喜爱呢,喜爱到她好想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她们就可以一直这么紧紧拥抱着,这般温暖,这般安心。

    “我…过了秋天要出趟远门,你,等我回来,我要…堂堂正正娶你为妻。”

    木艾身子一僵,坐着身体,直直望进这男子的眼底深处,她其实想说,她早把他的卖身契撕了,她的家财生意也都是他的,她不在意世人的眼光,她不介意他的身份,最重要的是,她舍不得他离开…

    可是这些话,在看到那对儿幽暗瞳孔里深藏的倔强、坚持、骄傲等等之后,她就知道,是她错了,她可以不在意,然而这个男人却是有自尊的,超越一切的自尊,他的灵魂高傲而且强大,不容许有任何一点亵渎,任何一点质疑。

    于是,她微微一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轻轻应道,“好,无论多久,我都等。”

    男子轻轻揽了她进怀,两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紧紧的,毫无一丝缝隙的抱在一起,也许世间的道路都是艰苦曲折的,但是,未来却一定会是光明温暖的…

    农历四月中,春播正忙的日子,家家户户都早早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做饭、收拾农具,吃饱喝足,就直奔田里为一年的温饱开始卖力耕种。

    木艾这一日也早早起了床,洗漱过后,换了套耐脏的家常衣裙去了小厨房。亲手洗好米,倒进砂锅里开始大火煮沸小火熬,然后又摘了把翠绿的菠菜扔进热水了烫个半熟切碎,然后又把上好的里脊肉切成细丝焯去血沫,等砂锅里的米粒熬得开了花儿,就把两样都放进去,搅匀,加了一点盐和熟芝麻。在碗柜里找了只细白瓷的大碗出来,盛了满满一碗,又在可心准备好的小菜李挑了一碟酸甜小黄瓜、一碟咸鸭蛋、一叠芹菜花生米还有一碟鸡汤豆干,配上四个拳头大的金银小馒头,这才让春分端到耳房给欧阳送去。

    自从那日午后,李三携父母兄弟一起捧了厚礼上门道歉,又把那两个居心叵测的母子俩赶出了村子,她的生活就再次回归了原样。不,与原来相比,也是有些变化的。

    那就是,她和欧阳两人挑明了心意,日子也就过得更有滋味起来。白日里在人前相处虽然还是要谨守规矩,但是夜晚却已经习惯了互相依偎着说话,偶尔深情亲吻,感情是一日千里在飞速增长着。

    有的时候她自己也迷惑,好似当初那段初恋的心伤,已经彻底痊愈了一般,她居然如此轻易的就接受了这个男子,喜欢他抱着她,喜欢他沉默听她说话,喜欢他吃她亲手做的饭,喜欢他们这样静静的相守着。

    前些日子,郭婶做豆腐,不小心石粉放多了,又压挤时间太长,两板儿豆腐又硬又干,直嚷着浪费了粮食,要自罚月钱,她正巧从前院过,想起小时候就饭吃的咸豆干儿,就带着几个丫头,琢磨大半日,还真做出了一种鸡汤味儿的,一种骨汤味儿的,两种稍咸豆干,立刻受到全府人的喜爱,成了顿顿早饭都离不开的小菜。

    欧阳也十分喜欢吃,有时晚上还要拿上几块,就着小酒壶的桂花酒,小酌片刻。这让她的创作热情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厨房角落还放了两坛正在试验中的豆腐乳呢,她以前只是简单听过做法,十分担心最后会做出臭豆腐来,但是,好再她现在的家底丰厚,也浪费得起这两块豆腐,何况豆腐乳做出来,冬天时她还有大用的。

    这些时日她也慢慢打开了心结,而且练武对体力的要求也很大,只吃青菜米粥,着实没有什么力气。鱼虾或者做得干净的肉类,她已经能吃一点儿了,可对于红色粘稠的红烧肉之类,还是一口不动,甚至都不会看上一眼。但是,这也让小厨房里的丫头们都松了口气,毕竟日日绞尽脑汁儿用有限的几样食材做素菜,放谁身上都够头疼的。

第二百零六章 榨糖

    第二百零六章榨糖

    忙完这些,洗了手,围着案板看了看,今日孩子们的早饭是牛奶、几盘各种口味的蛋糕,配了花生酱、草莓酱、苹果酱,当然还有坚决不能缺少的肉肠,很接近现代的西式早餐。

    其实这个时空里是没有奶牛的,她虽然一直坚持给孩子们喝豆浆,但是还是担心孩子们营养不足,耽误长个子,就派了木四木五去四边村落寻了两只刚下过崽的奶羊回来,日日能得个六七斤羊奶,煮好之后加上蜂蜜,早饭如果是中式的,就晚上睡前喝,早饭如果是西式的,就配着蛋糕喝。总之,每个孩子一日必须喝掉一大碗。

    刚开始,几个孩子都嫌腥膻不肯喝,无奈之下,她除了做个榜样,陪着他们一起喝之外,又让可心几个丫头选了最细薄的猪肠羊肠洗干净,灌进调好味道的肉馅,又蒸又熏,费力做了几十斤肉肠,才哄得他们勉强坚持了下来。如今将近一月过去,孩子们已经完全适应了,身体更是壮得跟个小老虎一般。

    一家人照常热闹吃过早饭,就开始各自忙碌起来。栓栓因为前两日忙碌着她那一亩香瓜地,落下了女红的课程,毛毛躁躁的拉着冬至去继续研究她那套新春衫的剪裁了。夏至和小安趁着孩子们都在东厢上课,开始麻利的动手打扫几个屋子,手洗几个主子的衣衫。

    春分则照旧跟着夫人去授课,木艾在刷黑的大块木板上用简易的石灰粉笔连着拼音写了一首《静夜思》,细细给孩子们解释了涵义,别的孩子还罢了,彩云追月两个小丫头眼圈儿就有些红了。

    木艾边着孩子们朗读几遍,然后就让他们认真抄写,心里就琢磨着两个小丫头年纪虽小,但这几个月观察下来,对幸儿却是尽心伺候,也许下次再进城时,找个机会就让她们回家看看吧。

    等孩子们把整首诗都背熟了,又考教了他们的加减法,除了年纪小些的辛巴诚儿幸儿几个马虎了些,错了几道小题,其余几人都毫无差错。

    吩咐孩子们小歇两刻钟后,木艾看了看天色,又写了乘法口诀出来,交给刚刚送了茶水过来的夏至,吩咐她负责照料着孩子们背诵半个时辰,然后就可以下课了。毕竟还都是小孩子,她也不想逼得太紧,让孩子们失去了快乐玩耍的权利,又对学习心生抵触情绪。孩子们当然知道这是妈妈给他们留了半个时辰玩耍时间,于是眉开眼笑的跟着夏至开始背乘法表。夏至对于当先生一直很热衷,算术又是她拿手的,当下高高兴兴的接下了。

    木艾得了这个空儿,就带着春分去田里四处看看,西瓜、花生和芝麻都已经种了下去,只有辣椒地空着,因为辣椒秧还在地边盖了油毡的棚子里努力生长着,只等着长到足够高度再挪栽到地里。

    阿大这阵子时常被村里请去指导新蔬菜的种植,地里只剩下阿二带着木八木十木十一几个生手在疏通水渠,郭淮则领着木四木五还有几个城里请来的周老先生的徒孙,围着池塘进行最后的整理工作。

    考虑到夏天孩子们可能会玩水,木艾当初画了详细的图纸,从三进院子角门通到池塘西南侧的路都铺了上好青石,一米见方的平坦大石并排而前。再离着池塘几米远的岸边就开始用粗加工过的木板架了足够两人并行宽度的木桥,直直通到池塘中央,又立了四根一人合抱粗的柱子做支撑,建了一座朴实牢固的四角亭子,亭子四边是围栏和可坐人的横木,中间镶了张宽大的八仙桌,乘凉时吃点心喝茶水,或者挥笔习字都是极方便的。池塘岸边也放置了两套石桌凳,等以后挪些大槐树或者桂树过来,在树荫也可以下下棋,小坐片刻。当然这些暂时都是规划,木匠们刚开始动工,木板还没有准备齐全呢。

    木艾主仆也不去打扰正忙碌的郭淮几人,又向西走了几步路。就看见刚才还喊着要赶工做春衫的栓栓,此时正穿了粗布的衣裙,带着小苗和如意两个,在她那一亩香瓜田里四处走动。见到姐姐过来,连忙微红着脸迎上来。木艾拿她没办法,这丫头现在是做什么都没心思了,就差日日没睡在地里了。

    栓栓知道姐姐宠她,笑嘻嘻的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心急询问,为什么香瓜还不出苗。

    木艾蹲下身从土里挖了两粒种子出来,芽须已经长出一寸来长,四周泥土也很湿润,知道从空间里拿出的经过灵力滋润的种子必然没什么差错,也就放了心,安慰栓栓还要再多等几日,然后也不勉强她一起回去,留下她把刚刚挖出的种子又小心翼翼的种了回去。

    中午吃了饭,孩子们小睡半个时辰,各自欢喜换了昨日刚做好的宽松的练功服,腰上扎了宽腰带,周身收拾的利落干净,随着欧阳出门练武去了。

    对于欧阳如何训练,哪怕现在两人这般亲密了,木艾也是从不过问的,因为最初她让欧阳担当习武师傅时,他就曾提出过,不能干涉他的一切布置安排,而木艾的要求则是训练不能影响到孩子们的身体和心智成长,两个人达成默契,一直是各教各的。

    这些时日,也许是为了以后跟孩子们公开两个人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爱屋及乌,欧阳不知显了什么手段,惹得孩子们更加拼命练武了,看向他们师傅的眼神也是相当狂热。特别是辛巴那小子,恨不得整日把他的欧阳师傅多厉害挂在嘴上,让木艾又是吃醋又是心酸,对于男孩子来说,父亲绝对是他们童年里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有些事情,关于理想、关于目标,关于崇拜,都不是母亲一个女子可以做到的。所谓言传身教,男孩子成为一个男子汉,首先都是从模仿开始的。

    院子里静悄悄的,木艾坐在床上,心神在空间里四处游逛,才突然想起已经春暖花开了,蜜蜂箱子应该是时候拿出去了。水稻田里的稻子又成熟了,她随手把稻子收割了,把稻粒装进麻袋收到储存空间,备着以后或许肖恒那里能用到。水果园那边,正月时采收过一批,现在新一批的大部分水果又要成熟了,说不得要安排人手编柳筐了。这让她微微有些郁闷,这些水果如果拿出去不知会变成多少金银回来,但是那又难免太扎眼了,现在已经被惦记上了,如果再惹来更**烦,她还真没信心应付得了。所以只能看着它们越堆积越多,不过好在放在储存空间里不会腐烂。

    府里人这些人跟了她两年,已经十分忠心了,以后就多拿出些分给大伙儿吃吧。核桃栗子等等只采摘了两茬,现在这第三茬也早就熟了两个月了,得找个时间拿出去收拾好了,给孩子们当零食吃补补脑,点心铺子那边也该添两样新品种了。

    储物区那边,白糖还剩下下十几斤,这一阵子为了哄着孩子们喝羊奶消耗了许多。所以,种植空间里的甘蔗也应该割下一些试着榨些糖出来了。

    模糊记得以前在网上看到过,甘蔗轧出来的是红糖,想要变成白糖,需要用木炭吸附,但是具体操作还要试验才行。水潭边上那一小片药圃,倒是只有稀稀的百十棵,天气热了,山上的药材都生长起来后,医馆那边就能收上来不少,到时候,还要让果树们挤一挤,把药铺的地盘扩大一下。她已经习惯了每日浇上三次泉水,想来过不上几月就能长得年份高了,吸收灵气多了,将来自家年节之时送礼或者医馆那边都是要用到的。

    这样一圈儿看下来,空间里需要做的事情还真的不少。

    好再田里的事情郭淮带着人手操持了,这些需要耐心的琐碎事情,她也不必跟着费心,就有时间带着内院的丫头们做些杂事了。

    索性喊了春分进来,让她吩咐木十木十一收拾东西,明天派车拉着他们去店里把清风明月两个人换回来,毕竟家里面,养蜂一事只有那两个小子熟悉,今年争取要多分几箱蜂出来,按照城里那些官夫人们对蜂蜜的疯狂喜爱,也许一年只卖蜂蜜就够医馆开销了。

    春分应了一声就出去传话了,夏至则去喊了家里所有没有重要活计的丫头过来。木艾从空间里割了十几棵甘蔗出来,指挥几人用锋利的小刀子,破开紫黑色的外皮之后,用厚重的菜刀剁成碎末,然后上小磨盘研磨成浆,再统统都装进细纱布袋里挤压出蔗汁来。放在大木桶里加入碎木炭搅拌。

    春分等几个丫头,边搅拌边咧嘴,心疼得有些手抖,生怕糟蹋了好东西。刚才她们可是尝过这长得和包谷杆极像的甘蔗,真是甜上好几百倍。怎么就能倒了又黑又脏的木炭进去呢,她们几个人心里虽然十分信任自家主母,但是还是有些暴殄天物的感慨。

第二百零七章 端午节

    第二百零七章端午节

    就这样轮流搅了半个时辰,木艾才让大伙停下来,又用最细密的纱布过滤了三四遍,最后微红色的浆汁居然变成了半透明色,几个丫头欢喜的又是拍手,又是跺脚,一时惊奇极了。

    木艾却皱起了眉头,因为她不知道接下去要怎么把这些汁液变成一粒粒的白糖粒,足足想了一刻钟,也没有好办法,索性不浪费脑子研究了,统统倒进大锅里熬煮,待到汤汁儿极度粘稠时再盛进方形模子里,趁着半软时切割成小小的无数块,看上去倒有些现代时她常吃的冰糖的样子,只不过颜色没有那么透明罢了。

    当然,没有比较就谈不上优劣,夏至几个嘴里含了一块就都眉开眼笑,纷纷嚷着比麦芽糖味道好,木艾也就不强求了,冰糖就冰糖吧,反正都都是甘蔗制成的,吃起来也差不到哪里去。

    以后的几日,主仆几人再接再励,把空间里的甘蔗倒消耗了个干净,只留下一片上百棵蔗根,储存空间里也多了二十几个装满了冰糖块的木匣子。

    木艾又把栗子、榛子、核桃等统统采摘了下来,指挥丫头们都拾掇好了,晒上几天,然后砸碎外壳取出里面的仁儿来,带着可心精心研究了两日,算是给食为天又添了两样限量供应的新点心,榛仁儿酥和栗粉糕。

    木四木五赶车去了城里,把食材和方子送给秋分,顺便又把清风明月换了回来。

    没过几日,池塘已经完全竣工,每个木匠都得了一笔丰厚的工钱,又稍带着木艾送给周老爷子的几样谢礼回城了。

    木艾和欧阳歇了一晚未练武,四处奔波,挪了东山上各处的几十棵桂花、柳树、槐树,安置在池塘西北两侧,这样夏季午后的烈日就半点晒不到池塘边的桌椅,也隔开了外界对于她这二十亩地的好奇窥视,完全形成了一个清幽的僻静之所。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池塘和树木,挨近木艾附近的几家在几日后终于注意到了,但是,托这两年木艾总是有新奇东西的福,村里人对于她地里或者各处的一些奇特之处早就习惯了,只是好奇的在不远处看了一圈儿也就不再来了。

    这几日村里的新蔬菜种子已经出芽了,再过几个月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所有人除了吃饭睡觉,都把注意力投到那边了。

    况且,不论木艾这边不管怎么折腾,对村里人来说,都没有什么妨碍,只要她一直住在他们李家村,每年带着他们发财就好了。

    所以,在村里人这般的心思之下,来参观池塘的人比木艾预料中要少得多,和去年一窝蜂儿跑来看水稻的人潮相比,简直是天地之差。

    等她又分开两晚放了大半塘水之后,郭淮亲自去城里取了肖恒派人去外地找回的莲花种子,顺便带回了食为天和医馆两处这个月的账本。

    木艾带着春分小安对账,郭淮就兴致勃勃带人去种莲花了,他是读书人出身,对于美景有种骨子里的执着喜爱。这池塘和亭子是他亲自监工建造,现在又种了莲籽下去,每次想到几个月后,连绵的荷叶,粉嫩优雅的莲花和水里鲜活的游鱼,他就忍不住兴奋,嘴里不时念叨几句他曾背诵过的所有关于莲花的词赋。

    就这样,等木艾又放了足有两千尾两寸长的鱼苗进去之后,天气也彻底热起来。木艾这一日偶尔看了看这个时空的阳黄历,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五月初一了,还有四天就是端午节。

    可惜这个时空是没有这个节日的。她又替这里的人们可惜,一年里起码少了五六个节日,日子多沉闷,晚上就忍不住画了图,教冬至几个丫头缝制长长的凤尾、香包和五彩手链,又裁了红纸,叠成小小的葫芦,红小豆也用线串成小人儿的形状,细细的茅草扎成小扫帚,总之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层出不穷,惹得大小丫头们都兴致勃勃的跟着学起来。

    初三那日泡了糯米,让欧阳带人去河边找了两捆这个时空特有的一种带有清香的宽掌叶做外皮。初四就开始调了鲜肉馅、剥了咸蛋黄、剁碎干肠、做了草莓酱,总共张罗了四样馅料,领着府里所有女人,放下一切活计,费了半日功夫,包了足有十盆漂亮的三角粽子出来,每九个粽子就用红棉线绑成串儿,取九九事成之意,真是又喜庆又精致。下午时,欧阳快马进了趟城,亲自送到卫家老少三位夫人,还有丽娘手里各两盒,周府和新近交好的楚府则没有这待遇,毕竟香米一事现在还在保密。吃粽子最好是要沾糖啊,少不得两处又各搭了一小罐白糖进去。

    今年雨水少,道路也好走一些,傍晚时欧阳就敢了回来。两府都是极相熟的,知道木艾喜欢过她家乡的节日,每次也都欢喜跟着吃些新奇美味的吃食,也有些习惯了。所以没有客套的立刻回礼,不过,这个月送日用东西来时,肯定会加厚一些。

    果然,没过十日,卫府送来的日用就多了两只箱子,其中一只装了一对儿青鹤瓷九转顶炉和两盒子茉莉香饼,涛儿病了那次木艾在他房里时闻到过这种香气,但是来到这里却一直没见他用过,想来这孩子是怕同住的大禹他们不习惯,木艾不禁为这孩子的细心体贴心疼。另外一只箱子里则是一套银白点朱流霞花盏,颜色虽然艳丽多彩,却并不让人看得烦乱,也是难得的佳品。

    肖府的回礼是两只圆盒子,一盒比米粒稍大的小珍珠,另一盒则是细细的珍珠粉,这着实让木艾喜出望外,栓栓这段时间总跑田里,晒黑不少,缠着她给想想办法,现在有了珍珠粉加上蜂蜜做面膜,在日日喝着羊奶,肯定要比泡泉水见效快得多。她让春分把所有回礼都上了册子,自己留了那盒珍珠粉在储存空间里,九转顶炉和茉莉香饼拿到涛儿房里,其余都放进了库房。

    至于这次送节礼是否又占了便宜,木艾已经不考虑了。反正肖卫两府不在意这点银钱,她那些吃食也无法用银钱衡量,再者几家走了一年多的礼下来,她对于这种低投入高回报的事情,也已经麻木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先说,初五这日一早,天色微亮,木艾就爬了起来,悄悄进了几个孩子的房间,给他们的手腕脚脖上都绑好了五彩线。等到他们醒来梳洗时看到五彩线,兴冲冲的跑到大厅,一迭声的喊着妈妈时,她又笑着挨个给他们挂了装好香草的香包,幸儿和栓栓还多了只缝在肩头的长长凤尾。辛巴和诚儿撅嘴撒娇说妈妈偏心,结果当被告知,凤尾是小女孩儿才能戴得以后,两个淘小子纠结了半晌,最后还是决定要当个男子汉,放弃了漂亮凤尾。嘴上说得这么硬起,但两双小眼睛还是时不时偷偷瞄上几眼,可爱得让木艾抱了他们狠狠亲了几口,直亲得他们咯咯笑了为止。

    孩子们平日里早起习武已经成了习惯,一众陪读小厮都集合在院子里,照旧是宽松利落的石青的练功服,巴掌宽墨色腰带,手腕上腰上也都无一例外的挂着同样的香包和彩线,当然这都是夏至等几个丫头的杰作。

    欧阳也是一套纯黑练功服,脸色柔和的站在台阶下,半点儿没有催促孩子们出门的意思。

    春分、小安两个人笑意盈盈的捧了红葫芦、红豆人儿、和小扫帚出来,木艾也随后端出从空间里折的大把翠绿桃枝儿,笑着交到欧阳手里。

    欧阳一纵一跳间就插在了各处屋檐,伸手利落迅捷,每次纵跳,都惹得丫鬟和孩子们大声喊好,欧阳原本冷硬似铁的脸孔也发了红,嘴角也翘了起来。

    木艾带着大小丫头们又换了利落的棉布衣裙,薄底棉布靴子,和欧阳一起带着孩子们出了院子,到东山、神山下的草地上都绕了一圈儿,顺便看了看东墙外的蜂房,个个湿了半截裤腿,手里掐了半把初绽的野花才回来,算是过足了踏青的瘾。

    大小厨房里早就煮好了红皮鸡蛋,府里从郭淮往下,每人都分了两个,当然主子们是喜欢吃多少就吃多少的。昨天晚上就煮熟泡在清水里的粽子,也捞出来,每人分上三五个,一顿早饭吃得热闹极了,人人脸上都带着笑,然后满足的说笑着扛着农具出门忙碌。

    孩子们得了妈**准许,可以放假一日,不必做功课、练字,不必习武。也许是拘束的日子长了,连稳重的大禹和涛儿都极是欢喜,十几个孩子凑在一起商量要去哪里玩儿,辛巴喊着早晨在东山脚下看到一个鸟窝,提议去掏鸟窝。幸儿带着彩云追月三个小丫头却说要去池塘边玩。

    男孩子们当然不同意,心里直嫌女孩儿麻烦,又不好明说,不知哪个先带得头儿,总之,最后一窝蜂似的都跑走了,幸儿撅了小嘴,跑来找妈妈告状,“妈妈,哥哥们不带我玩。”

    木艾帮她理理裙角,笑着点点她的小鼻头儿,“真是个告状精儿,哥哥们都是男孩子,当然有他们喜欢玩的游戏了,你不喜欢就罢了,但是也不能勉强哥哥们都陪你玩女孩家的游戏啊。”

    幸儿有些脸红,身子胡乱扭着攀在妈妈怀里撒娇。

    (两位朋友用心写的书,1943729《金枝菜叶》作者:宝瓶斋:导演助理来到一个不一样的宋朝,夹缝生存,步步生花

    王爷嫁到作者火焰者书号1969036金银财宝花到爽,衣食住行一条龙,唯一要求就是不许红杏出墙。王爷,你就从了我吧。)

第二百零八章 异变

    第二百零八章异变

    木艾怕她弄乱了春分刚刚费时费力帮她盘好的丛梳百叶髻,只得答应陪她出去玩儿,小丫头这才重新欢喜起来,亲了妈妈一脸口水,让木艾再次庆幸她没有擦化妆品的习惯,否则自己家孩子早晚得铅中毒。

    地里的春播早早结束了,鸡场、猪场、蜂房、池塘都有人专管,孩子们每日上进好学、练武也刻苦,木艾实在没什么可费心的。

    刚刚张罗着过了个热闹的端午节,心情也好,难得起了打扮的心思,转身在衣柜里挑了套桂子绿齐胸瑞锦襦裙,头上也插了只银凤镂花长簪,耳上手上都是莹润的羊脂玉制成的耳坠儿、手镯,仔细照照镜子,不错,美人如花,见之心动。想起以前全身上下牛仔,背着旅行包,晒得如同非洲人一般四处游荡,那时哪能想到,自己会变成今日这般端庄优雅的模样。

    “春分,映日亭那边安排一下点心茶水,再让冬至去西院问问老太太可有兴致一起去坐坐?”木艾正吩咐着,幸儿也回房间换了一身儿妃色轻纱衣裙,头上的双鬟也扎了两根同色丝带,一脸害羞的凑到妈**梳妆镜前半害羞半好奇的照了又照。

    等冬至回来说,老太太这两日有些懒散,让她不必惦记,自管去玩。木艾想了又想,还是不放心,就领了幸儿,先绕到西院去看了一眼,老太太确实没有大病,不过是天气突然热了,有些不适应,中了些暑气,吩咐可心这几日多煮几样清热去火的汤水给老太太调理一下,然后才辞别了老太太,从角门儿走了出去。

    木艾牵了幸儿一路走一路说着话儿,往自家院后一拐,也不过走了一百多米就是荷塘。

    母女俩踩着只上了一层清漆的原木小桥,慢慢进了塘中央的亭子。

    夏至正和冬至一起摆着点心碟子,见主子过来,麻利的冲了一壶蜂蜜桂花茶,杯子、碟子、茶壶都是木艾最近画了图去窑厂新烧制的,为了配合春天的意境,选了新绿做主色调,蜂蜜是蜂场刚出的,桂花是去年采了洗净晒干的。三样加在一起,看着杯子里橙黄色的水上飘了几朵粉色小花,还未等喝,只这样看着,就很是赏心悦目了。

    幸儿拿了块花生糕,围着亭子四处探看,夏至跟在她后面小心护着,春分几个也拿出绣筐,边说些家常边交彩云追月两个小丫头绣着荷包。

    木艾端着杯子悠闲的站在栏杆边,四下望了望。

    一个月前种下的莲种,刚刚露出水面,细细的茎杆顶着不足巴掌大小的荷叶,很是翠绿新鲜,偶尔有那露水未去的,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亮色。荷叶下的水里那些鱼苗已经长到了巴掌大小,此时正优哉游哉的在每个荷叶根下穿梭。

    木艾一时兴起,拿了块桃酥,喊了幸儿一起掰碎扔进水里,惹得鱼儿都聚来争抢,一时间挤挤挨挨,密密层层,很是有趣。

    春分几个也放了手里的绣活儿,围过来一起笑着观看。

    幸儿调皮,不肯安静的在一处喂食,围着亭子周围一路撒过去,引逗得鱼儿们追到一处又一处,她就开心的直拍手,丝毫不觉戏耍一群笨鱼会有什么以大欺小的嫌疑。

    木艾笑着摇摇头,吩咐夏至看好她别掉进水里,然后拿了本书,背靠着软垫,仰躺在长椅上,有一眼没一眼的看了起来。

    偶有一阵夏风吹来,荷塘四周的树木和塘里的荷叶都会发出沙沙的声音,幸儿的欢笑声,春分几个人的交谈声,远处田里阿大他们锄地的声音,所有声音混合在一起,莫名的让人极为安心舒适。

    木艾闭上眼睛,慢慢的感受着这一切,突然间就好似觉得自己融入了这样的自然中,她变成了风里的一粒槐花,塘里的一只荷茎,水里的一尾游鱼…总之,心之所到,万物在心。

    她就这样静静的沉浸在自然的气息里,不知过了多久,戒指空间里的灵气疯狂外泄,变成一只乳白色浓雾球体,团团把她连同x下的躺椅都包裹了起来,疯狂转动了足有一刻钟,最终浓雾才好似被压缩了一般,慢慢渗到了她的身体里,消失了。

    木艾缓缓睁开眼睛,眼帘里的一切山、水、树木,似乎都变得不同了,不,不是这些景物变了,变得是她的眼界,就像原来你是站在湖边看风景,而现在就是站在高山上看风景,目之所及,方圆千米,只要她心念一到,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村外不远处有个孩童在放牛,东山上的一只兔子正带了六只小兔出来吃草,大禹正爬到树半腰儿,底下一群孩子在给他鼓劲儿,阿大正扛了一袋糠麸准备拌鱼食…

    虽然她前世也没看过几本玄幻或者武侠类小说,但是,自从得了这空间戒指,她心里就有些明悟,恐怕她以后的人生会超出以前无神论的认知。此时,这般的奇妙情况算不算心神出窍,或者神游物外

    木艾的心里有了这个认知,就开始狂跳起来,这是不是表示,她以后自保的能力,又有了新提高?真没想到,静心融入自然,还会引起灵力的大进级

    她收了手里的书,勉强压下心里的激动,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感觉身体好像变得更轻盈了,试着纵身向上一跃,“咕咚”,她的头狠狠撞在亭子顶的横梁上。

    春分几个人原本被刚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来扶起地上的主子。

    木艾忍着眼前乱颤的小金星,揉着头顶的大包,心里又是懊恼又是欣喜,懊恼自己太毛躁,怎么就忘了这里是凉亭,却又摁不住欣喜自己居然可以纵跳得如此高。以后如果和欧阳学上一套轻身功夫,是不是就算是有了轻功了?

    幸儿站在椅子旁,小嘴嘟着,一边不断给妈妈头上的肿包呼呼吹气,一边问着,“妈妈,痛不痛?幸儿给呼呼。”木艾忍着头上的麻痛,拉了她在怀里,勉强笑道,“幸儿真乖,妈妈不痛。”

    小丫头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歪头说道,“妈妈跳的真高,都撞到木头了,和欧阳师傅一样厉害,可是,妈妈什么时候练的功夫,幸儿都不知道。”

    木艾一时语塞,也不知道怎么跟孩子解释,抬头看看春分几个眼里也都是好奇外加一抹笑意,看样子,刚才自己真是太过狼狈了。以后,她这当家主母的形象算是毁了。“妈妈是突然想到一件开心的事情,一时忘形才跳起来的,并不是什么功夫,幸儿还是要和欧阳师傅好好习武,知道吗?”

    “妈妈,刚才的白雾是妖怪变得吗,妈妈是不是和妖怪打架了,幸儿以后会好好习武,如果再有白雾把妈妈吃掉,幸儿就可以救妈妈了。”小丫头太小,听过几则西游记的故事,就把白雾当了妖怪。

    木艾听得又是感动又是头疼,心里为难着要怎么解释,最后只得说道,“幸儿,那白雾不是妖怪,是,呃,是这湖里聚集的水汽,就像前几日早晨下雾时候一样,只不过,这次正好把妈妈包围了,妈妈刚走了出来,心急找你,这才不小心撞到了亭子。嗯,这件事太丢脸了,幸儿要替妈妈保密,不可以告诉别人,连哥哥们都不行。好吗?”

    小丫头咬着食指,眨巴着长长的睫毛,认真想了想,说道,“幸儿知道了,就像上次幸儿贪吃西瓜尿床一样,是丢脸的事,不能说出去,对吗?”

    木艾哭笑不得,没想到她和一个尿床的孩子平齐了,但也只得点头,“差不多吧,总之,这件事是妈妈和你的小秘密,不可以对别人说,好不好,咱们拉钩。”

    “好,拉钩。”一大一小母女两个郑重拉钩盖印,木艾松了口气,总算把事情糊弄过去了,揽着她坐在椅子上,喊了春分给她揉揉肿包。

    夏至几个平日常伺候在木艾身边,自然知道自家主母的一些神奇之处,刚才那一幕虽然让她们很惊诧,但是也没人惊喊出声,反倒是刚才木艾撞了亭子,让她们实在忍不住想笑,来了府上两年,还是很少见到自家主母,有如此毛躁、孩子气的时候。

    木艾看着她们的古怪样子,自己带头先笑了,几个丫头这才扶着柱子咯咯笑起来。

    木艾正有些脸红,如意远远从桥头跑过来,“夫人,您快去救救小姐,有登徒子欺负小姐。”

    亭中主仆几人听了,都是一愣,这李家村多少年来民风淳朴,连吵架都很少,族老也公正有威信。

    虽然年轻后生、小媳妇儿们没有读过什么书,但是还是很知道规矩的,男女大防也守得很严,这也是木艾自从盖好了宅子就不太出门的原因。毕竟是寡居,容易惹闲话。

    此时一听,有人****栓栓,她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不可能啊,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就算惹事,怎么还敢惹到自家来,忘了前几日刚被撵出村的母子俩了?那事虽然连富家和自家都没有太过声张,但是,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村里人还都是知道一二的。怎么还会有人再次犯上门来,当真以为她好欺负吗?

    (锦堂春作者织锦书号1662679成为知府千金,感受丰厚奢侈的衣食,也感受不见血光的争斗,究竟是冷眼旁观,还是尽心守护?)

第二百零九章 贾书生的小打算

    第二百零九章贾书生的小打算

    当下忍着心里的怒气,把刚刚体会到,还并不熟悉的心神伸张开去,不到一秒钟她就“看见”了,荷塘边上新栽的那两排槐树后,果然有三四个陌生男子正说着什么,栓栓气的小脸儿通红被小苗挡在身后。

    木艾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安去叫人来,夏至把幸儿送回宅子去,剩下人跟我走。”

    本来就没几步远,刚穿过树林,栓栓看见自家姐姐来了,也不顾手上的泥土,冲上来抱着她就哭,嘴里呜咽着,“姐姐,他们是坏人。”

    “好了,不怕,姐姐在呢。”木艾拿帕子给她擦了脸,感觉她的小手都在颤抖,看样子真是气得狠了。

    抬头看向那四个男子,都穿了棉布儒袍,头上戴着方巾,手里摇着纸扇,全身上下都是书生的标准行头。面貌也还算清秀,但是,这是在他们去掉一双眼睛的前提下。因为自从木艾出现,他们的眼珠子就定住不动了,一副恨不得把她印在眼睛里的架势。

    木艾忍着身上鸡皮疙瘩,沉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擅闯我们府上地界?”

    四个书生很快清醒过来,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当先开口说道,“这位夫人,小生贾和这里有礼了。”说罢躬身施了一礼,然后唰的打开扇子摇了摇,摆了个自认为很潇洒的姿势。却见木艾神情冷淡的看着他,根本没有半点还礼的意思,脸上就有些讪讪的,眼珠儿转了转,接下去说,“夫人有所不知,小生前些时日受聘于此教授村中学童。今日几位朋友来访,听说这里有处荷塘,就冒昧前来观赏游玩一番。路遇这位小姐,秀外慧中,楚楚动人,我朋友心中倾慕,一时上前搭话,唐突了小姐,还望夫人见谅。”

    这一番话说得有条有理,不知情的人听了还真不好再追究什么,可是,栓栓却从姐姐怀里挣了出来,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你撒谎,明明我和如意小苗在查看瓜苗,他们从后面过来,那个人就想要抱我,被我踢了一脚,如意去报信儿,他们一直追到地中间来,还说,如果我跟了他们中任何一个,以后都有绸缎穿,有首饰戴。如果不是姐姐来了,他们…他们…”

    那个被栓栓指到的书生,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但是,转而又立刻挺直了胸膛,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他好赖不济也考了个秀才,家里父亲开了三四个铺子,小有资财,叔叔也是衙门里得用的主簿,就是在花王城里也是经常横着走的,何况是在这个穷乡僻壤的破山村里,****个粗野丫头。

    手上扇子摇了摇,嘴巴差点撇到天边,他一脸的不屑,“小美人儿,你这话说的可不对了,我们几人从路上过来,你不但不避让,反倒站在路边,湿衣贴身,难道不是存着****我们几个的心思。如今,怎么反倒污蔑说我们****你,想我们堂堂秀才之身,会为了个粗野丫头污了自己的名头?”

    这话一说出,别说是栓栓气得发抖,就是春分几个也都捏紧了拳头,栓栓一早就下地,衣物是被露水打湿一些,但是,湿的却不是胸口或者哪个敏感之处,仅仅是布鞋和一截裤腿,这书生明显是强词夺理,外带恶语中伤,要知道“****”的罪名一说出去,不管是不是被冤枉的,栓栓的名声就算完了,这要她以后该怎么说亲嫁人。他****不成,反倒还如此栽赃,实在让人生恨。

    不待木艾发火,郭淮就领着七八个家人各自拎了棒子、锄头跑了过来,当先一个就是一身黑衣的欧阳,这话他自然也听到了,想也不想,伸出蒲扇大的手掌,啪啪就是两巴掌,打得那书生滴溜溜转了几圈儿就扑到在地,剩下的三人没想到突然出来个人上手就打,吓得连连退了几步。

    欧阳打过了,顺了顺气,转身站到木艾面前,低声说道,“怎么回事?”

    木艾一脸怒气的简单把事情说了说,郭淮几人当然也都听到了,气得都红了眼睛,天下居然还有这样无耻之人,亏他们还是秀才,难道那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了不成?

    那书生一时被打得发懵,被三个同伴扶起来,好半会儿才反应过来,两边脸颊又麻又痛,呸得一口,吐出血水里面还混着两颗牙齿。他立刻就暴怒了,跳着脚捂着脸颊骂了起来,“臭*子,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叔叔是主簿,你敢打我,我要让你们下大狱…”哪还有一点刚才风度翩翩的才子摸样,简直就是一个市井泼妇。

    “掌嘴”木艾以前虽然缺少亲人护持,但是也只是受了几句野种之类的闲话,还真没被人如此辱骂,如今听他不但污言秽语,还叫嚣着威胁,哪里还会惯他脾气。

    欧阳也不等别人动手,一个箭步窜上前去,噼里啪啦又打了他四五个嘴巴,成功的让那书生又牺牲了三四颗牙齿,脑袋也肿成了猪头,嘴里呜咽着却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郭淮等几个人看着十分解恨,挥着锄头叫好,恨不得自己上前抡两下才好。要知道自家主母在他们心里就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怎是他一个色胚能辱骂的。

    那贾和缩在旁边看着,脸上微有畏惧,但是心里却不知有多高兴,这么几句话的功夫,眼珠儿乱转,打了无数个主意。

    他原本也是个清高傲气之人,一心苦读,想要出人头地,但是无奈家中清贫,勉力考上秀才后,想要去参加大考又筹不到路资,平日里同窗们或喝茶或诗会,他也都是混蹭着吃喝,时间久了就难免被人嘲笑,他心里就开始生了嫉恨,渴望着可以立刻发一笔大财,叫他们立刻羡慕,出出一口恶气才好。正月里,这邢光借了他叔叔的梅花园子开诗会,他拎了一坛包谷酒凑去巴结,正巧听说和他状况相似的王秀才被聘为西席,束脩极高,还提供吃住。一时间让他羡慕极了。时不时的感叹两句,王书生真是好命。

    没想到,前些日子,王书生突然找上门来,说是要介绍他到村里教蒙童,不但束脩和他一般是二十两,也提供住处,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居然就落到了他头上,他简直欣喜若狂,收拾几件衣物行礼就随车来了李家村。

    没想到这里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小村子很是富裕。村民们也都是老实本分人,对他这样的读书人很尊重,一口一个先生,时不时就送些野物或者蘑菇之类的吃食,也让他对这地方越发满意。

    待得闲来无事在村中走了两圈儿,更是发现一座气派大宅,出入奴仆也多。旁敲侧击问了几人之后,他心里就活动开了,如果能娶了这无依无靠的小****,那这宅子、这地岂不都是他的了。

    也是赶巧儿,他这念头刚起了没几日,就机缘巧合的见到了木艾一面,立即就被迷的神魂颠倒,日夜都在做着人财两得的美梦,课也不好好教,没事儿就揣着发簪在大宅子四周晃荡,想着像话本里一样,借着还发簪的机会,凭着自己才学风度,让佳人芳心暗许,哭求进他家门。

    可惜,木艾轻易不出门,他也没逮到机会。昨日下午他安排了学童门练打字,然后一个人站在窗边发愁,正巧这邢光却和另两位同窗刘中、赵玉上门来了,嘴里喊着城里呆着无趣,来山里散心找点写诗灵感。

    他敷衍着招待几人住下,又去找了王秀才一起,才不过喝了一晚酒,今早儿再去叫王书生,他的老母亲就把自己赶了出来。还骂着他什么拐带他儿子不思进取。他心里气不过,草草吃了饭,就领着几个人往这边来了,没想到王书生还是避而不见,好在碰见个丫头问了问,才知道有这么一处荷塘,他立刻就觉得这是个机会,也许会巧遇那女子也说不定呢。

    没想到,半路几人见到栓栓在田里忙碌,虽然布衣布裙,但是脂粉不施,秀美清丽,邢光是个常逛烟花之地的,就忍不住念了两句酸诗,贾和本就有心惹出点事儿,引出那女子来,于是撺掇着他上前说话,邢光也是没把村野丫头放在眼里,虽然刑律严苛,但是架不住百姓生活困苦,像这样贫苦的农家丫头,别说调笑几句,就是真有什么肌肤之亲,不过也就是抬到家里当个小妾,她娘家不但不会上告,反倒要敲锣打鼓,为攀上个富户庆祝一番。可几人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如此烈性,又是踢又是骂。果然引得木艾出现了,正好和了他的心意。

    当下也不顾倒地****的邢光,上前一步,装作一脸焦急的模样,低声说道,“这位夫人,请听小声一言,您,您这可惹下祸事了,我这朋友家里在花王城极有势力,今日这事恐怕不会善了啊。”

    木艾看不得他眼珠儿乱转,明明一副贼像,还偏偏装好人的样子,不着痕迹的退后一步,微微垂了眼帘,冷声说道,“是吗,那依贾公子的意思,现在人也打了,该如何收场是好?”

    (书名:庶女也逍遥作者:细雨佾佾简介:玉珠握在手,种花种地绝不愁)

第二百一十章冰激凌

    第二百一十章冰激凌

    贾和半点儿都没有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意味,还以为她是惧怕了,立刻腰板儿就直起来了,“夫人不必害怕,今日这事既然小生遇到了,自然就要帮夫人尽一份心力。小生和这邢光也算有些交情,说不得要多劝说两句,只不过,嘿嘿,夫人莫忘了小生这份情谊就好。”

    木艾被他那两声意味不明的奸笑,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远远看着,似乎已经有村里人注意到这边的事情,如果再闹下去,恐怕就会影响到栓栓的名声了,这类肮脏事,不管女子再值得同情,最后都会被人诟病,一辈子背上个不贞的恶名,就太不值得了。

    “春分,送小姐先回去。”木艾先把栓栓送走,然后扭头看了看躺在几步开外唉哟不断的刑光,满眼惧怕的刘中、赵玉,强忍着心下厌恶,说道,“那就麻烦贾公子周旋了。”说着也不理几人,给欧阳使了个眼色,就带着自家人手回府里去了。

    贾和看她如此迅速离开了,还以为她是脸嫩害羞,眼里闪过一抹狂喜,满肚心思的扶住满脸鲜血的刑光,低声说了几句,就连托带拽把他弄走了。

    栓栓换了套干净衣服,重新梳洗过了,像小时候一样,歪在姐姐怀里静静的也不说话,小脸儿上一会儿惶恐,一会儿委屈,一会儿又变成了愤恨,表情转变之快,让木艾险些笑出声来,伸手帮她扶了扶头上蝴蝶簪,温声笑道,“栓栓害怕了吧?晚上姐姐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小姑娘明显一愣,大眼睛直直看过来,确定姐姐不是说反话,眼圈儿就红了,“姐姐,你不生气栓栓给你惹麻烦了吗?”

    “傻丫头,你这小脑袋都想些什么呢,这算什么麻烦?你也不想想,诚儿和涛儿两家都是什么人家,如果是花都的豪门望族,姐姐可能会多花费的心思,但是只这小小的花王城里,有谁敢说比这两府有势力,放心,万事有姐姐在呢。”

    “那,姐姐,他们如果去告官了,咱们百花国律法这么严苛,肖大哥他们也没办法呢?”栓栓还是有些担心,木艾接过小安递过来的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栓栓,你要记得,什么事情只要你占住了道理,就不要怕,今日他先****你,你反抗是应该的。这件事情不管说到哪里,都是他犯错在先。如果他真傻到告了官,最后,坐牢的一定是他。但是,如果真打起官司,你的名声恐怕会受些影响,所以最好让他知难而退。”

    春分端了新茶进来,正巧听到,还以为自家夫人真打算托人干旋,忍不住劝说道,“夫人,我看学堂里那贾先生不像心思正派的,托付他周旋,恐怕…”

    木艾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微微一笑,挥手喊过乖乖坐在榻上看冬至绣花的幸儿,喂她喝了两口茶,把她也搂在怀里,说道,“放心,等欧阳回来就知道了。”

    栓栓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木艾就引着她说些地里的瓜秧过几日该第一次掐尖了,什么时候该松土了之类的话,果然小姑娘转了心思,脸色好了许多。

    而欧阳不负众望,很快就探到消息回来了,把他听见的几句话一说,差点没把屋里的大小丫头气炸了。

    这贾和倒是真的劝慰刑光了,但是理由却很龌龊也很可笑,他把从村民那里打探来的木仙府家财又夸大了一通,然后提出只要邢光不追究此事,让他能借着这件事俘获木艾的芳心,等他娶了木艾进门,得了这注大财,必分邢光一半。那邢光不知是贪财还是被打怕了,居然真就答应了下来,带着刘中、赵玉回了花王城,而贾和则满脑子都在盘算怎么夸大他的功劳。

    木艾没有理会丫鬟们的愤怒,抬眼看了看欧阳,两个人都是一脸了然,这邢光倒是个很好的“鸡”,身份、人品都极适合用来警示不安分的猴子。前几日那母子俩虽然可恶,但是,本身却是穷苦出身,如果惩罚太厉害了,难免乡亲们会对他们心生同情,反而对占理的自家生出恶感。而这邢光则不同,城里来的纨绔子弟,欺负到自己乡亲头上来了,这就多了同仇敌忾的心思,再加上,邢光在花王城里也是个败类角色,家里小有势力,拿他开刀,这分量足够震慑一下城中其它打她主意的小人了。

    两个人短短的目光交流,达成了默契。

    木艾挥手示意几个丫头安静,然后说道,“炎炎夏日很是无聊,就当他们送上门给咱么游戏了。小安,叫木五骑马去趟城里,打听一下那败类的底细,看看他叔是个什么主簿,顺便再跟肖大爷打个招呼。也许过几日要拿他的帖子送几个人进衙门,还有告诉郭管家,贾秀才如果上门,让他应付一下。”

    “是,夫人。”小安应了,快走出去传话。

    夏至火爆的脾气,挽了袖子,恨不得挠贾和一顿才解气。

    “这贾先生怎么能这么无耻,他说帮夫人周旋,我还以为他和那几个败类不一样呢,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这样的人能教出什么好学生,西院的王先生当初怎么推荐他来村里?夫人,用不用和族老们商量一下,把他撵出去啊?”

    “先看看再说吧,这件事过后…”木艾话说到一半,冬至就从外面进来禀告说,“夫人,西院王先生在大门外求见。”

    木艾皱皱眉,这王书生从到了西院,她一是为了避嫌,二是怕栓栓和他接触多了陷得更深,所以,还一直没有再见过。今日这般突然上门求见,一定是为了刚才那事了。认真说起来,那几人虽是他同窗,但是,****栓栓这事跟他倒没多大关系,如果真要说有关系,也是像夏至说的,他介绍的这个贾书生人品不好。看在他教授虎子还算尽心尽力,也知道约束他娘少端清高架子的面子,还是不能太过为难他的。

    “春分出去代我给王先生捎句话,就说,我身份不便,不能请他进府奉茶,让他不必有任何顾虑,只好好教导虎子就好,我们府上必不会亏待与他。”

    春分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木艾看了看软榻上还纠结忐忑的栓栓,彻底放了心,看样子,那王书生在她心里当真是不再特别了。

    如此想着,木艾心情好了很多,笑着对几个丫头说道,“你们也别瞎猜了,过不了几个时辰,那贾先生一定会上门的,反正这些日子西游记也读完了,咱们就听听他怎么编故事,权当解闷好了。这才五月的天气怎么就这般热法,那群淘小子们一会儿疯玩回来肯定口渴,咱们研究几样解暑的吃食去吧。”

    “夫人又要做什么好吃的,比去年做的那个冰碗还好吃吗?”夏至听说要做好吃的,立刻把贾败类扔脑袋后头去了,满眼崇拜的望着自家夫人,惹得屋里几个人都笑起来了。

    木艾冲着欧阳点点头,一手牵了笑嘻嘻的幸儿,一手牵了栓栓,身后跟着一干兴致勃勃的丫头,浩浩荡荡去了小厨房。从空间里拿了五个鸡蛋,五个水蜜桃,一小罐白糖,还有小半碗奶粉出来。

    说起这奶粉可不是她当初特意储存的,这是她那年收拾老家的小卖店时收拾进来的货底,当时看着没过期,不想浪费就一起收了,一共也不过七八袋,吃完一点就少一点儿啊。今日如果不是怕羊奶膻味太重,她还真有点舍不得拿出来。

    春分可心负责把桃子去皮去核切成小碎块,夏至冬至负责搅拌鸡蛋,直至起泡。木艾怕幸儿被烫到,就哄了她到椅子上坐着和栓栓一起翻绳玩儿,然后用滚烫的热水把奶粉冲成稀释的牛奶,然后慢慢控制着细水长流的样子,趁热把牛奶倒进装了鸡蛋液的不锈钢盆里,边倒边尽力搅拌,最后再加进白糖和水蜜桃块,搅拌均匀,放到前几日就制好的土冰箱里,四周放好硝石和水,不到一刻钟,硝石遇水吸收了大量热量,不锈钢盆里的冰激凌就冻好了。

    木艾特意在空间里找了一只漂亮的玻璃雕花碗,装了大半碗给幸儿先吃,奖励她乖巧听话不捣乱,小丫头只吃了一口,就高兴的跳下来喊,“妈妈真好吃。”然后特意挖了一大口递到妈妈嘴边,木艾笑着吃了,虽然没有现代那么多花样口味,但是,浓郁的桃香却不是现代那些香精可以比的,十分新鲜可口。

    “不是妈妈好吃,是冰激凌好吃。乖乖吃吧,喜欢这碗就留在你屋里玩儿吧,但是小心别摔碎了。”

    “嗯,谢谢妈妈,妈妈最好了。”小丫头早就打着这个透精致小碗的主意,听妈妈说送她把玩儿,笑嘻嘻的牢牢半抱在怀里,再不肯撒手。

    栓栓凑到跟前,装作满脸委屈的说道,“我好可怜啊,姐姐疼女儿不疼我了,外甥女也只顾妈妈,不顾我了。”

    木艾笑嗔着拍了拍她的脑袋,“都多大了,还做这副怪样子,跟小外甥女争宠啊。”

    幸儿连忙又舀了一勺冰激凌递到小姨嘴边,讨好说道,“小姨对幸儿最好了,幸儿给小姨吃冰激凌。”

    栓栓笑眯眯的张口吃了,立刻惊喜的睁大了眼睛,连夸好吃,也不再多要一碗,只抱了小外甥女一起叽叽喳喳分吃起来。

    (红楼八卦周刊》以一个非主流穿越者的视角叙述一个剑走偏锋的红楼故事。且看穿越版晴雯打进荣国府内部,围观红楼人物,吐槽红楼原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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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仙府种田纪事介绍:
一位亲情爱情都严重缺失的二十六岁女子,大学毕业后无意中得到一枚拥有储物和种植双重功能的空间戒指,于是自我放逐的在全国各地游荡,摄影绘画。后来身心疲惫,想要找个风景秀丽的山村隐居之时,却意外的穿越到一个物种极度贫乏的异时空,一时之间,她空间内原本极为普通常见的水果、蔬菜、水稻都成了独一无二的巨宝。
这是命运的另一场考验?
还是上天的神来之笔?
是隐居山村,过平静自在,衣食无忧的日子?
还是拿出物种,广播天下,造福百姓?
她,一介身怀巨宝的弱女子,究竟该何去何从?
(本文慢热,无宫斗宅斗,以温馨居家为主,盖房种地、收养孩子、周游天下!!!书友群号:四二七三七七九六,欢迎喜欢本文的朋友们聊天啊!)木仙府种田纪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木仙府种田纪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木仙府种田纪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