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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搬砖的二哥     极品书虫的世界txt下载     极品书虫的世界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五章 内人与宿舍

    闭关修炼的这些天,李舒崇全身心地沉浸在《萍踪》的世界里,和现实世界几乎完全隔绝了。

    虽然只闭关了33个小时,可在《萍踪》的世界里实际上已经度过了半个多月,李舒崇很想自己的亲人和朋友了。他拿起手机,先给老爸老妈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然后给秦雯打个电话,关心问候一下,顺便了解一下书院最近的情况。

    “秦雯,你最近好吗?”

    “谢天谢地,你总算想起我了。”

    “秦雯,我姓李,我不姓谢,名字也不叫谢天谢地。”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知道你是李舒崇。李大侠,学校都开学了,你把我忘记了不要紧,可是,你这个掌门人不会把书院派也给忘了吧?”

    “对不起,秦雯,我最近总是闭关修炼,把书院派的很多事情全都压在你的身上,让你辛苦了。”

    “是呀,你太狠心了,一言不合就闭关,一闭关就一两天,啥事都不管,原先还只是让我负责一下书院派的财务,现在倒好,你成了甩手大掌柜,我就成了苦命的管家,不,悲催的丫鬟,大事小事都找我,一天忙到晚,又当爹又当妈,这真是一遇舒崇误终身呀。”

    “秦雯,别说了,你再说我就无地自容了。这样吧,你自己说,等我从洪都府回来怎样补偿你?”

    “算了吧,无非就是给我买个什么贵重的礼物,或者,给我卡里打多少钱,对吧?我知道你现在有钱了,我算是看透你了,上次拿个一百万的银行卡给我,结果我就成了书院派的管家婆,一天到晚想方设法给你省钱,生怕给你浪费了。开学后事情就更多了,这样下去我很容易会变老的。”

    “我怎么舍得让你变老呢?等我回来后,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秦雯,你还是先给我说说现在的情况吧。”

    “好吧,我先给你汇报一下开学的情况。开学后,虽然你不在,但是书院派的正式成员都很自觉,大家都在鹅中报了名,但是平时都在五七中学这边正式上课。鹅中新来的叶校长非常开明,针对昌南书院的情况专门召开了行政会议,原则上通过了昌南书院骨干学员的申请,同意大家先在鹅中报名,然后到五七中学边练武,边补课的学习模式,针对下一步昌南书院的同学参加体育特长生考试的问题,还专门成立了一个课题小组,由叶校长亲自挂帅课题组组长,主管教学的毛副校长、高中部的江副校长和体育组组长吕东强老师三个人作为课题组的副组长,另外一些相关的老师作为骨干成员,学校正在申报一个省级课题,课题名字叫做《探究传统书院教育模式下的武术特长生高考》,哦,差点忘记了,你也是课题组的副组长。”

    “太好了,秦雯,这正是我想要的,通过课题研究的办法进行系统研究,将来才有机会让传统书院和尚武精神走遍神州,遍布华夏!真要感谢这个叶校长,看来我的运气实在不错,走到哪里都有贵人相助。”

    “是呀,在你闭关期间,洪都八友也来过了,他们说要和你一起成立一个有关昌南书院的公司,他们八个人会轮流来协助你做好公司的运作,你只要负责闭关修炼好武功就可以了,估计对你来说,这是一个最大的好消息吧?”

    “没错,是个好消息,这样我就可以专心闭关修炼了。秦雯,你还要辛苦一下,虽然新成立的公司会有独立的财务部,但我希望你多关注并学习一下整个公司的财务运作,估计将来书院派会成立很多类似的分公司,到时候我们就按照‘老干妈’的管理模式,不贷款,不融资,不上市,进行家族化管理。秦雯你做财务总监好不好?这算不算一个好消息?”

    “我这里还有好消息呢,五七中学的维护与装修都完成后,很有世外桃源的感觉,我们书院派的正式学员和九州教育的老师入住后都很满意,还专门留了两栋宿舍,一栋作为藏经阁,一栋作为你单独的宿舍……”兴奋的秦雯正高兴地说着,突然反应过来李舒崇是话中有话呀,她含羞带嗔的说道:“怎么轮到我做什么财务总监呢?差点被你绕晕了,你要进行家族化的管理,就别把我这个外人算进去了。”

    李舒崇笑道:“我是说以后的事情,目前书院派的发展还没有到那一步。再说,你都为我准备好’藏娇阁‘和单独的宿舍了,干脆也给我准备一个内人吧,其实你迟早会变成我的内人,一辈子做我的贤内助好不好?”

    秦雯含羞道:“你这算什么呀?电话里说这些太没有诚意了,不理你了。还有,你是不是在洪都府看到别人恩恩爱爱,成双成对受刺激了?我不得不提醒你,练功的时候千万别胡思乱想,小心走火入魔。听说,要学习《葵花宝典》之类的厉害功夫,一定要保持清心寡欲,是吗?”

    李舒崇吓了一跳:“秦雯,你只知道葵花宝典厉害,不知道东方不败付出多么惨痛的代价,难道你没听说过’欲练神功,必先那啥‘吗?”

    秦雯笑道:“你不会真的去练葵花宝典吧?和你开玩笑的,不聊了,专心练功吧,其他事情别担心,我会帮你盯着的。”

    李舒崇抹了抹头上的冷汗,估计秦雯是含蓄地提醒自己,千万不能三心二意,沾花惹草,否则就会把自己给“咔嚓”掉,那样就只能真的去练《葵花宝典》了。

    李舒崇随即又给文非打了一个电话,对他和洪都八友的大力支持表示感谢,同时提出,由于目前自己的内功还不是很深厚,需要经常闭关修行,而且整个公司的筹备也比较仓促,平台还不够完善,干脆把美女真人秀、擂台赛直播、青花瓷拍卖三合一的项目推广计划顺延一个学期,到春节前后再正式进行推广。

    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李舒崇觉得自己需要再沉淀一下,厚积才能薄发,毕竟自己还差几天才满十八岁。这样一来,李舒崇的内功就会修炼得更加深厚,美女真人秀的筹备时间就会更加宽裕,书院派的弟子们的功夫也会普遍得到提高。只有这样,项目的推广才能经得起波折,受得住考验。只有坚持稳健发展,追求极致的品质,才能做到稳中求胜,才能真正的实现自己组建书院派,推广尚武精神,传承华夏文明的伟大目标。这可不是定个小目标那么简单了。

    一切搞定后,李舒崇又翻开了《萍踪侠影录》……

第一〇六章 情路多坎坷(上)

    北京保卫战进行到第六天。

    北京城外各路援军越来越多,旌旗飘飘,声势浩大。张风府率领御林军冲杀出去,连斩敌营三员猛将,于谦一声号令,北京城内军民齐出,开门攻敌。也先害怕被内外夹击,只好下令退军。

    瓦剌大军退走后,各路义军陆续入城,其中有一路来自遥远的苏州,正是云重和铁臂金猿所率领的押运宝藏的队伍。他们不负张丹枫的重托,宝物一件不失,运到了北京,只是失落了云重和澹台镜明两个大活人。

    原来澹台镜明中箭之后,云重赶过去救,却陷入了重围。云重右手使出断门刀法舞成一个光圈护住澹台镜明,左手运起大力金刚掌,激战多时,毙敌无数。可是敌人众多,杀之不尽,云重渐渐内力不继,体力不支,李舒崇选择了在云重遇险的时候穿越了,帮着云重杀出了重围,云重趁机保护着澹台镜明上马,落荒而逃,李舒崇抢过一匹战马,远远地跟在后面,只是把一股“偷窥之力”附在了云重的脑海,想看一看这个驴脾气的武状元是怎样扭转乾坤,获取美女澹台镜明的芳心。

    “澹台妹子,你怎么啦?”(李舒崇感觉到牙齿都要酸倒了,没想到死板固执的云重居然也会这么温柔,他对自己的妹妹怎么就那样冷酷呢?)

    “澹台妹子,我以前受伤的时候,多蒙你的救护,你曾教过我不要硬挺,你可记得么?”(云重好狡猾,居然混淆视听,澹台镜明救护你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奉命行事,而你救护她却是孤男寡女、共骑一马,居心叵测)

    “澹台妹子,你且歇歇,咱们找一处人家,躲它几天,待你养好了伤,再想办法入京。”(同处一室,还要躲几天?云重不会是想把生米煮成熟饭吧)

    “天无绝人之路,这里竟然还有一处人家,不管它是什么人家了,你养伤要紧。”(武状元之心,书虫皆知)

    “路明,路亮,你们兄弟两个怎么还在这里?”云重起了疑心,心中暗想:“这两兄弟是王振的心腹武士,在京城危机之际,他们怎么还告假在家,瓦剌大军为何又放过他们?我与他们并无交往,好好的为什么叫家人献茶?澹台镜明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总在挤眉弄眼的?哦,是在给我使眼色,看来她也觉得不对头了。”(总算没有傻到家)

    “哎呀,不好,一时失手,打破茶杯了,怎么茶水落地会有滋滋的响声?”(敌人都抄家伙了,你就别废话了)

    “你们兄弟两个夹击我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难道你们想造反吗?”(汉奸走狗还会讲江湖道义吗?)

    “原来两位都打算投降瓦剌,为了保住功名利禄,竟然不惜作走狗汉奸,看我取你们狗命。”(说到不如做到)

    激战几十招后,云重渐渐不支,忽然看到澹台镜明满脸担忧的神情,目不转睛到注视着自己,目光之中,含有焦急、感激、鼓励、信任、依赖等诸多表情(云状元,生死关头,别想得太多了,快用降龙十八掌吧)

    云重精神一振,果然拼尽全力,施展出降龙十八掌中的“震惊百里”,一下子就把路亮手里的盾牌震飞了,一只胳膊也震废了。

    路明,路亮兄弟两人心意相通,同时退到屋外,哈哈大笑。

    云重不由得怔了一怔,澹台镜明大叫“不好”。(固执的武状元,反应比其他人都要慢半拍)

    屋子突然旋转起来,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眨眼之间,花厅变成了监狱,墙壁变成了钢板。云重暴跳如雷,一章击去,痛的胳膊几乎骨折,钢板纹丝不动。

    云重在黑暗之中摸索,小心翼翼地挨近过去,却把澹台镜明弄痛了,原来是碰到了她的伤口。(毛手毛脚)

    “澹台姑娘,我死不足惜,只是今日连累你了。”(明明是自己舍命相救,却说成连累了她,好一招以退为进!)

    “你伤口还痛吗?”(废话)

    澹台镜明道:“反正咱们都是要死的人,还管它痛与不痛?”

    “不,我不愿意见你痛苦。”(我感动天,感动地,不信感动不了你!他明明是梁羽生武侠小说中的一介武夫,为什么给配上了琼瑶阿姨言情小说里的经典台词?)

    “你解下衣服,让我给你敷药。”(虽说是在暗室之中,可是古代的女子一旦为君解衣,最终基本上都以身相许)

    “你拿我的手,引导伤口上。”(这与云蕾的疗伤经历何其相似,因果循环,辗转相续)

    澹台镜明一边摸索着穿衣服,一边幽幽地说道:“你英雄年少,高摄科名,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岂不可惜?”(澹台镜明为君解衣后,果然逐渐动心了)

    “张丹枫所托的宝藏,今日定可护送至京,我一心报国,总算做了一点事情,死而无憾。”(云状元的形象开始在澹台妹子的心中变得高大起来)

    云重继续说道:“如果他们把我们献给瓦剌,我宁愿自杀,请原谅我不能再照顾你。”(患难见真情,愿得一人心)

    “你死了,难道我还独自活着吗?”(生死两相依,白首不分离)

    不知不觉中,云重忍不住和澹台镜明双手相握。

    李舒崇早已到达,隐身潜伏在屋外,只是不忍心提前出现,中断了这场“铁汉柔情”,耽误了云重的终身大事。终于等到云重“执子之手”,正想把他们救出这“甜蜜的监狱”。忽见澹台灭明出现在门外,李舒崇连忙又释放出另外一股“偷窥之力”,进入澹台灭明的脑海中。

    “这里关的是什么人?”

    “禀告澹台将军,这里面关的可是重要的人物,新科武状元云重,御林军的副统领。另一个是个女的,听说是江苏来的什么义军女将,长得还真是漂亮。将军来的正好,如果将军喜欢,就把她留下来服侍将军吧。”(陆家兄弟果然胆大包天,竟然把澹台镜明当做礼物,献给她的哥哥,更何况澹台灭明还是人在胡营心在汉的卧底,佩服,佩服)

    “好,你把他们放出来,让我看看吧。”(虽然云重敌我不分,但澹台将军胸襟广阔,岂会见死不救)

    “就是他们吗?”(澹台灭明心里想的是:还好我救了云重,顺便也救出了堂妹,果然是善有善报。云重心里想的是:还好澹台镜明重新穿好了衣服,不然她就没脸见人了。李舒崇心里想的是:还好云重没有意乱情迷,否则他未来的大舅哥盛怒之下,可能会大义灭亲,杀掉这个便宜准妹夫)

    澹台灭明出手如电,将路明、路亮,一手一个倒提起来,把两兄弟对头一撞,脑浆迸裂,显然是不能活了。(场景虽然惨烈,但李舒崇想到的却是,热烈庆祝北京正负电子对撞机提前500多年进行实验,首次碰撞成功,希望北京的对撞机越来越强大)

    兄妹相见,澹台镜明喜极而泣,云重从澹台灭明处得知,瓦剌大军,很快就要班师回国了。张宗周在瓦剌联合知院,在也先的后方掣肘,迫使也先不得不提前退兵。张宗周虽念念不忘收复大周江山,却也不愿瓦剌占了中国。

    云重和澹台镜明急忙跨马上京,路上“巧遇”李舒崇,三人一起回京城。看到云重和澹台镜明两人成双成对,柔情似水的样子,李舒崇只得快马加鞭,孤单地纵马在前,心头响起凤飞飞那熟悉的旋律:

    从来不怨命运之错

    不怕旅途多坎坷

    向着那梦中的地方去

    错了我也不悔过

    人生本来苦恼已多

    再多一次又如何

    若没有分别痛苦时刻

    你就不会珍惜我

    千山万水脚下过

    一缕情丝挣不脱

    纵然此时候情如火

    心里话儿向谁说

    我不怕旅途孤单寂寞

    只要你也想念我……

第一〇七章 情路多坎坷(中)

    李舒崇、云重、澹台镜明跟随着各路义军一起进了京城,与张丹枫、云蕾相见,云蕾自是喜出望外。云重经此一役,对张丹枫的仇恨,又减了几分。于谦将张士诚的宝藏换成银子拨付了军饷,加上又有详细的军用地图,士气大振,接连打了几场胜仗,半月之后,瓦刺大军果然退出雁门关外。

    李舒崇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消耗,他直接运用了“浓缩之力”,节省了这半个月时间,来到张丹枫和云蕾前往瓦剌的前一天,并且分出一股“偷窥之力”进入张丹枫的脑海。

    当晚,于谦叫张丹枫前来有事相商。原来,于谦是想趁打了胜仗与瓦剌和谈,把被囚的皇帝救回来。张丹枫担心太上皇回来,恐怕对另立新君的事情难以谅解,到时侯于谦可能会有杀身灭族之祸。但于谦主意已定,将个人的成败荣辱置之度外,也要挽回国家的颜面,毕竟堂堂一国之君,总不能长期作敌人的俘虏。(用生命诠释《石灰吟》,令人钦佩)

    此外,也先是狼子野心,为防止他再次南侵,于谦希望张丹枫去策动张宗周和阿剌知院等瓦剌内部的力量,给也先掣肘。听云重介绍说,云蕾和张丹枫双剑合璧,天下无敌,而书院派掌门李舒崇也是武功卓绝,因此,安排他们三人同行,相互有个照应。(尽管自己刚刚‘拐’来了一个,云重还是担心妹妹被人‘拐’走了,加个李舒崇来阻碍一下)

    第二天,张、云、李三人告别众人,一同离京,不远万里,直奔瓦剌。(要是没有一个碍眼的李舒崇,张丹枫的心情可能会更加舒畅。颇有自知之明的李舒崇远远地跟在后面,但是两股“偷窥之力”早已祭出)

    “小兄弟,上次从江苏进京时,你曾说过旅程苦短,如今前往瓦刺,旅程可长得多了。”(欺负李舒崇听不见又说不出,公然开启了明朝版‘撩妹’模式,哪知竟被李舒崇全程监听、直播)

    “也有走尽的一天。”(张丹枫的乐观,云蕾的冷静,相得益彰)

    “人间不少坎坷路,冒雪冲寒上旅程。咱们这一生该走多少坎坷的道路,哪有走完之日!”(张丹枫开始偷换概念了,从人间坎坷路到人生坎坷路,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酸秀才,不要再吟诗啦,再不赶路,再耽搁一些时日,那么只恐未到关外,就已大雪纷飞,那时才真是冒雪冲寒哩!”(虽然感激他的痴情一片,但想起哥哥的吩咐又黯然**,云蕾只好用’假痴不癫‘来应对。)

    这一日到达阳曲,来到当初相遇的那间酒楼。

    “小兄弟,你还记得这间酒楼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我一生也忘不了!在这酒楼上你偷了我的钱,而你又被别人偷了钱,弄得我几乎当场出丑,还好李舒崇及时来付了银子。”(其实李舒崇就是那只黄雀,此时他还在酒楼门口系马,螳螂和蝉请先点菜)

    “那时我只孤单一人在此独酌,你也是一人,我记得你老是拿眼角瞟我。好啦,如今我们两个心心相印,你也不必再偷偷看我了。”(张丹枫还是那样自我感觉良好)

    “说话小声点儿,谁拿眼角瞟你,那时我看见你一副酸态,十分可笑,又有贼人偷偷跟着你,你也毫不知道,所以多看你两眼罢了。呀,谁知道你是故意戏弄于我,旧事不说也还罢了,说起来我现在还在恼你!你的心肠真坏!”(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自古皆然)

    “是么?那么我是个坏哥哥了?”(张大侠瞬间变成调戏民女的小混混)

    “你再气我我就不和你说了。”(云女侠见李舒崇已经来到桌前坐下,果断停止了打情骂俏)

    “小兄弟,前面过去十多里,就是黑石庄了。你要不要去拜访拜访你的岳丈大人吗?”(斗转星移,转移话题,瞬间切换成’插科打诨‘模式,如此风趣幽默,难怪众多美女读者也会把这个爱骑白马的张丹枫当作梦中情人,只是,骑白马的不一定就是王子,还有可能是……书生)

    “是啊,我应该去看看石姑娘才是。可是要不要告诉她我的庐山真面目呢?”(赶紧去,别耽误了别人青春)

    云蕾看见张丹枫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云蕾气道:“你笑什么?你不是也曾经男扮女装,几乎和那位什么也先小姐洞了房吗?”(云妹妹吃醋了)

    张丹枫笑道:“我可没有和人家成亲呀。”(张哥哥赶紧澄清事实,否则这事情一辈子都会纠缠不清)

    “好,咱们快些喝完了酒就去找石翠凤,告诉她我的真相。呀,只不知周山民现在何方?”(轮胎漏气我不怕,车厢后面有备胎)

    “你自己的事还没有搞清楚,又想做媒了吗?我问你,你要不要换过一套衣裳,要不然石小姐见了你,又要缠着你不放你走了。”(每次“夫妻”见面都是分房而居,反倒是“大哥”与“小兄弟”常常独处一室,难怪石翠凤心生疑惑,缠着不放)

    云蕾心中有事,胡乱喝完了酒,抢去会帐,伸手掏钱,不料钱袋竟然不翼而飞。

    回头一望,忽见那青衣道士站在旁边,张丹枫“啪”的一掌向他打去,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敢作贼!”(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那道士变臂一迎,轻描淡写地将张丹枫的掌力卸开。云蕾吃了一惊,这道士的手法好快,居然接得了张丹枫的一掌,正想加入团战,张丹枫身手何等快捷,倏地化掌为拿,一抓抓去,将云蕾那个被偷的钱袋,一下子抓了回来,那道士的道袍被张丹枫撕了一角衣袖,那道士使了个“金蝉脱壳”的身法倏地从张丹枫的掌力笼罩之下,脱出身来,腾身一跃,竟然从窗口跳下去了。李舒崇也不追赶,只是将一股“偷窥之力”送入此人的脑海中,监控着事态的进展。

    “这个书生模样的人,所骑的是’照夜狮子马‘,剑法又是如此厉害,一定就是师弟所说的张丹枫了。”(原来他是松石道人的师兄,赤霞道人,武当派有名的高手)

    “听那个女侠说,要去黑石庄找什么石姑娘,如果不提醒一下,估计要扑空了。”(显然是个正派人物)

    “轰天雷在沙涛的寨子里,沙涛投靠瓦剌必有图谋,石英危矣。可惜没机会提醒他。”(不肯同流合污)

    三人仗着马快,飞马赶路,不到半个时辰,便赶到黑石庄前,只见庄门大开,嘈杂一片。三人杀退拦路的沙涛手下,救出被捆绑的石家家丁,盘问清楚了原委。果然,沙涛私通瓦剌,还命人将黑石庄的东西全部搬到山寨,尤其是字画。看来他还在找藏宝图。三人离开黑石庄,急忙赶路,前往沙涛的山寨。

    张、云两人在前面开路,双剑合璧,三招打败也先帐下第一武士额吉多,又用了十几招杀退一个蒙面高手。蒙面人在前面带路,进入山寨的聚义厅。宽敞的大厅里面坐满了三山五岳的人物。云蕾一眼看见,石英父女被围在当中。

    石翠凤俏眼盈盈,盯着”小冤家”云蕾,一幅似怨似喜的神情。沙涛的儿子沙无忌圆睁双目,怒视云蕾,他恨死了这个抢夺了自己心上人的云相公,恨不得把他(云蕾)一口吞下。张丹枫似笑非笑地看着满脸尴尬的云蕾,静观其变。(人红是非多,情路多坎坷)

第一〇八章 情路多坎坷(下)

    还是石英打破了僵局,说道:“贤婿,你也来了,这里的事与你无关。”(女婿半个儿,石老英雄一声贤婿,关爱之心溢于言表)

    张丹枫笑道:“与他无关,定是与我有关了。”(都是藏宝图惹的祸,当然与你有关了,我只是来打酱油的)

    张丹枫亮出藏宝图,各路人马心思各异,踌躇不前。

    李舒崇见大家对自己毫不关心,乐得自在,忽然看到石翠凤轻轻依偎着云蕾,便把两股“偷窥之力”集中在这两个“假凤虚鸾”身上。

    “这些日子,你也想念我吗?”(日日思君不见君,但愿君心似我心)

    “你瞧这么多人在瞧着咱们呢,今日只恐难以逃出生天,你还有心情与我说此闲话?”(痴情女子负心’汉‘,云蕾顾左右而言他)

    “我闷了将近一年,这些闲话今日不说,何时再说呢?今日不管能不能逃出,与你死在一道,也是甘心。”(成亲一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石翠凤犹自偎着云蕾,细谈情话,忽见沙涛的儿子沙无忌双掌一错,扑上前来,朗声说道:“我先请教云相公几招!”他最恨云蕾,这时见两人情话喁喁,更是看不过眼,所以先来挑战。云蕾急忙推开了石翠凤,将青冥宝剑拔在手中。三招两式,刺伤了沙无忌。(沙无忌,非张无忌,名相如,实不相如)

    打败了徒弟,还有师傅。苗疆异人赤神子从旁跃出,把沙无忌拉退,又攻向云蕾的脉门。激战之中,云蕾一剑刺出,直抵前心,又狠又准,赤神子忽地大吼一声,十指凌空抓下,陡然间忽听得满堂哄笑之声,云蕾头戴的束发金冠裂为两半,包头的青巾也被撕开半边,竟露出半头秀发,看得出是女儿装束!

    满堂哄笑之中,赤神子吐了一口唾沫“哼”了一声:“算老子倒霉,碰着你这个人妖,老子不与娘儿动手!”(赤神子不打自招,肯定是泰国旅游的常客)

    云蕾气得面色变紫,青冥剑一挥,又想拼命,忽听得张丹枫柔声说道:“小兄弟,你且歇一会儿!”(顺便调节一下心情,准备迎接独守空房的娘子的拷问吧)

    张丹枫与赤神子动起手来。众人笑声不绝,千百对眼睛都朝云蕾看来。石英父女惊异之极,尤其是石翠凤更是呆若木鸡,辛酸、失望、诧异、悲痛,说不出心中的味道。她万万料不到朝思暮想的如意郎君竟然也同自己一样,是个少女!(古今同勉: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石翠凤仍不相信,挨近云蕾,在她耳边问道:“云相公,你为什么欢喜将头发留得这么长?你、你、你究竟是男子还是女娇娘?冤家,你说呀!”(都凑到耳边了,顺便看一下有没有耳孔不就行了吗?)

    忽觉气氛异常,原来张丹枫与赤神子打到了关键时刻。只见云蕾也定了眼睛,凝视着场中的恶斗,眼光中充满关怀忧虑的神情,石翠凤心中又是一凉,如此神情,如此眼光,除了是情人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种解释。石翠凤心中说不出是惋惜还是悲凉!(海盟山誓随流去,相思珠泪空飘落。错!错!错!)

    张丹枫自从得了《玄功要诀》后,领悟了各种武学的原理。各门各派的武功,只要经他过目之后,便可无师自通。张丹枫与赤神子激战一百多招后,一剑切下赤神子的一条胳膊。(祸从口出,赤神子只骂了云蕾一句人妖,便失去了一只胳膊)

    蒙面人也来挑战张丹枫,李舒崇见对方用起了车轮战术,不禁挺身而出,空手和对方较量起来。蒙面人的点穴手法十分迅捷,但李舒崇凭借熟练的降龙十八掌,加上近来内功颇有进境,一时间竟然斗得旗鼓相当。两人拳来脚往,转眼间又斗了三十多招。幸亏李舒崇和张丹枫一起苦练了《玄功要诀》,把所见过的各派武功都施展出来,才勉强又抵挡了三十多招,最后竟然现炒现卖,偷学了对方的铁琵琶手和一指禅功,像模像样地使了出来,竟然以假乱真。(一股偷窥之力早已进入对方脑海,招招料敌先机,立于不败之地)

    蒙面人久攻不下,停下来说道:“张丹枫所言非假,张士诚的宝藏和彭和尚的奇书果然都被你们发掘去了,俺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说完虚晃一掌,向后一纵,奔出了山寨,李舒崇棋逢对手,意犹未尽,连忙追去。

    还没有跑出多远,就从云蕾脑海中得知,沙涛启动机关,把大厅变成了监狱,关住了石英,张丹枫,云蕾和石翠凤。(同样是大厅变成监狱,这与云重、澹台镜明的遭遇何其相似,只是“坐牢”人的心情截然不同,可叹痴情的石翠凤,眼睛一眨,如意郎君摇身一变,成了好姐妹)

    侥幸逃脱“牢狱之灾”的李舒崇,在山寨附近巧遇重新集结的金刀寨群雄。于是,第二天早晨,李舒崇带着周山民和金刀寨的众人救出了“监狱”里的众人。

    云蕾换回了女装,石英见周山民也是一表人才,虽然比不上张丹枫、云蕾和李舒崇等人,却也不俗。(看来备胎很快就会转正了,“冒牌女婿”云蕾被石翠凤黄牌警告,替补即将登场。移花接木竟然获得成功,可见古人的嫁接技术也很不错)

    吃过午饭,张丹枫三人因急着赶路,先行告别。第二日一早便过了雁门关,关外是汉胡接壤之地,蒙古人以游牧为主,女子骑马,极是平常,因此云蕾也就不必再改男装。

    张丹枫对着玉人,在草原之上奔驰,心胸更觉舒畅,笑道:“若得与你浪迹风尘,就是一生都这样奔波我也心甘情愿。”(琼瑶剧主题歌来了:让我们红尘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对酒当歌……)

    “傻哥哥又说傻话啦!”(云蕾轻掠云鬓,回眸一笑百媚生,张丹枫真的看傻了)

    “世事变幻,每每出人意外,比如我吧,我本以为今生今世,不会再出雁门关了,哪知而今又到此地。所以有些看来绝不可能之事,说不定忽然之间就顺理成章地解决了。”(云蕾看见张丹枫冬日阳光一样的温暖的笑容,顿觉心头满天的阴霾,都被扫除干净了)

    寂寞的李舒崇在孤独前行,只见前面有两人正在厮杀,原来是潮音和尚和一个中年男子,山坡下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在微笑观战。李舒崇觉得她的眼神里似有故事,于是一股“偷窥之力”潜入了她的脑海。

    “二师兄的一指禅功夫愈发精进了,那个莽和尚已经支持不了多久。玄机逸士门下,亦不过如此而已,哈哈,真是浪得虚名。”(原来男的叫乌蒙夫,是上官天野的二弟子,上官天野是玄机逸士的死对头。这一指禅居然只有童男童女才能修炼)

    “玄机逸士门下两个小辈也敢去挑战我亲爱的二师兄,简直不知死活。哎呀,才十招而已,大师兄就招架不住了,双剑合璧果然厉害,我来助大师兄一臂之力。”(女的叫林仙韵,外号金钩仙子,是上官天野的三弟子。虽然和乌蒙夫一样,答应了师傅此生誓不结婚,奈何“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

    “加上一个莽和尚,以三敌二,居然战成平局,我要把双剑合璧的事情禀告师傅。”(师恩难忘,教师节快乐)

    五个人激战数十回合,不分高下。由于涉及到门派之争,李舒崇不便插手,忽见远处张丹枫的师傅谢天华策马而来,自己对阵金钩仙子林仙韵,让张丹枫单独挑战乌蒙夫,机会难得,锻炼一下徒弟。

    双方又斗了七八十招,谢天华剑势纵横,将林仙韵迫得连连后退,显然占了很大的优势,乌蒙夫也已抢得上风,但张丹枫却还能自保。李舒崇闲来无事,想“偷窥”一下谢天华的得意心情。

    “乌老二,快一百招啦,你还胜不了我的徒弟吗?”(名师固然难寻,高徒也是可遇而不可求)

    “丹枫,你哪儿学来的这身武功,再过两年,我真不敢再做你的师父啦!”(师徒如父子,唯恐误人子弟,但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十年之前,咱们在这里击掌为盟,一个抚孤,一个报仇。你要将云靖的孙女带回去交给四妹,抚养成人,我要到瓦刺去杀张宗周。今天正好兑现十年之约,只是四妹为何没来呢?“(一别十年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四妹,你在哪里?)

    忽听得一声怪响,掠过空际,其声呜呜类似胡人的号角,但却尖锐的多。云蕾忙道:“我的师傅遇险了!”李舒崇知道后续的故事,不禁感叹:无论老中青,情路皆坎坷!

    道不尽红尘奢恋

    诉不完人间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缘……

    红花当然配绿叶

    这一辈子谁来陪

    渺渺茫茫来又回

    往日情景再浮现

    藕虽断了丝还连

    轻叹世间事多变迁

    爱江山更爱美人

    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第一〇九章 意外的转折(上)

    小寒山上有一种特别的竹子,弄成吹管,发声尖锐,十里之内,都可听见。云蕾的师傅飞天龙女叶莹莹,曾将它弄为玩具,对谢天华说过,以后如遇有什么急事,就用这竹管发声招唤。云蕾上山之后,两师徒在空山中同度十年,无话不谈,所以云蕾也知道这吹管的功能。

    张丹枫的照夜狮子马最快,不一会就赶上云蕾,两人并辔而行,循声追去,李舒崇的马力稍逊,远远地跟在后面,他只好将偷窥之力送入张、云两人的脑海,才不至于跟丢了。张丹枫心想:当今之世,连澹台灭明、谢天华等都算上,最多也不过和飞天龙女打个平手。能制服她的,除了她的师父玄机逸士以外,恐怕只有上官天野了。可是上官天野平时远在蒙藏交界的深山,难道这里还有其他绝顶高手?

    这时,只听得另外一种啸声从天而降,入耳撼心,就如有人在耳边发啸一般,功力之深,实是不可思议。张丹枫已听出是从附近一个山头发出来的,策马如飞不一刻就到了山脚,两人将马放了,施展轻功疾行上山。上到半山,云蕾闻到师傅自制的百花香,确定飞天龙女就在此地,两人更加快脚步,不一刻就到了峰巅。

    山上有一座尼姑庵,旁边有一片竹林。云蕾和张丹枫跃上墙头,忽听有人仿佛在耳边喊:“撒剑!”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宝剑,低头一看,原来竟是一片竹叶,这种“摘叶飞花亦可伤人”的功夫,虽有耳闻,但今天是第一次见到。李舒崇的印象里也只有洪七公的“漫天花雨针法”可以相提并论,看来今天又可以见到一位绝顶高手了。李舒崇才刚赶到山脚下,心思却已经到了山顶上的尼姑庵里。

    “弟子张丹枫、云蕾路过此山,不知前辈在此请恕冒昧。”(前辈高人,往往脾气古怪,还是客气点好)

    “你们也是玄机逸士的门下吗?好,都给我下来。”(这两个小辈,功力倒也不弱)

    “师傅,你好!是弟子来了!”(云蕾看见竹林深处,有一个中年美妇和一个白发婆婆,两个女人正在比剑。李舒崇看多了东北二人转,联想到了比贱,飞天龙女是一念之差,离别恋人十二年;老婆婆好像是左右为难,被两个绝世奇男子耽误了一辈子。都是虚度了青春,作践了自己)

    “师傅,有事弟子服其劳,请让我们接这位老前辈几招,也好长点见识。”(小马学行嫌路窄,雏鹰展翅恨天低)

    “好,我最欢喜有胆识的少年人,你们是玄机逸士的第三代弟子吗?学了些什么本领,上来试给我看。”(老婆婆看的不是剑法,而是对着“镜子”回忆自己的青春韶华。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请老前辈指教!”张、云两人双剑齐出,一左一右,剑到中途,忽地合成一个圆孤,拦腰疾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好!少年人再来,再来!”(老婆婆被逼施展平生绝技,既惊奇,又欢喜)

    “玄机逸士所创剑法亦不过如是,看来你们要留下来陪我这老婆子一段时间的了!”(虽说双剑合璧天下无敌,但功力相差太大时难免会受制于人)

    “来的是谁?给我撒剑!”(李舒崇来也,今天来的都是高手,谁肯轻易撒剑?老婆婆,竹叶虽多,可不要浪费哟。)

    李舒崇从墙头轻轻地跳下,挥剑加入张、云之间。有了两股“偷窥之力”的帮忙,李舒崇对双剑合璧的配合早已了然于胸。由于李舒崇的加入,三人布下了一个三才剑阵,张、云二人还是双剑合璧,李舒崇居中策应,他一会儿与张丹枫配合一招,一会儿又与云蕾合璧一下。张、云两人固然心意相通,李舒崇对他们的想法更是了如指掌,才试了几招,众人发现三剑配合,比起双剑合璧的威力何止增加一倍?(这好比足球场上如果同时排出伊布和c罗双前锋,够牛了吧?要是再加上梅西突前打前腰,哪条防线受得了?)

    “玄机逸士自负天下第一,我这个老婆子倒也不惧,你们三个不必有顾虑,把玄机逸士所授的武功尽量施展便是。”(看来老婆婆也知道厉害了,把三才剑阵当做了平生大敌)

    三才剑阵的配合越来越默契,数十招后,李舒崇更加游刃有余。他发现,与云蕾的配合根本不需要借助“偷窥之力”,只要暂时把云蕾当成是自己的心上人秦雯即可。他抽空把腾出来的“偷窥之力”送入老婆婆的脑海,终于实现了“未卜先知”,处处抢占先机。李舒崇渐渐地成为了三才阵的核心,在他的调度下,相当于两套双剑合璧战术合击老婆婆,而且他能预判她的下一步动作,专门攻击她的薄弱之处。又过了五十招后,李舒崇愈发挥洒自如,引导着张、云二人轮番围攻老婆婆,往往她刚出半招,李舒崇等人的剑光已至,迫使她不得不中途变招。一次两次也还罢了,到后来几乎招招如此,老婆婆很难施展一个完整的招式,郁闷到了极点。

    “今日才见识玄机逸士的真正武功。”(难道以前见识的是玄机逸士的虚假武功?也对,就算以前两人有过比武,玄机逸士肯定也会宠着她,让着她的)

    不知何时起,谢天华也来到了尼姑庵的墙头。飞天龙女眼睛一亮,只见谢天华从墙头上轻轻跳下,十二年来苦苦思念,今日终于重逢。(老婆婆被三才阵杀得手忙脚乱,已无力派送竹叶给谢天华了,”进店送好礼”活动到此结束)

    叶盈盈道:“三哥,你好。”(十二年不见,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你好”这句问候语虽然普通,但是饱含了深情:槛菊愁烟兰泣露,罗幕轻寒,燕子双飞去。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谢天华道:“四妹,你好。”(回复一句你好,念在嘴里倒像有几千斤重的一个橄榄:昨夜西风调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我留不住你们,你们都走吧。”(老婆婆没想到,在竹林苦修了几十年,哪知竟然败在玄机逸士三个徒孙的手下。她哪里知道,这个李舒崇与玄机逸士根本没有关系,而且,要不是“偷窥之力”的帮忙,一个人怎么可以同时与两个人心意相通?换个其他人,三才剑阵根本不可能实现)

    五个人走出竹林,到了山脚,骑马回到原来约会之地,却不见潮音和尚的踪迹。谢天华命张丹枫、云蕾和李舒崇一起去瓦剌的京都,因为也先好像要图谋篡位,张丹枫的父亲危在旦夕了……

第一一〇章 意外的转折(中)

    李舒崇比张丹枫、云蕾两人先到了瓦剌的都城。

    由于瓦剌的都城在大草原的深处,快马加鞭也要**日才能到达,李舒崇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赶路上,于是他直接用“浓缩之力”来到九天以后的瓦剌都城。

    张、云二人到达都城后,在一间中等客店住下,把马匹安顿好后,然后出门。李舒崇只派出了一股偷窥之力伴随张丹枫,抓紧时间打坐练功去了。

    张家相府靠近皇城,前面是十字大街,平时车水马龙,十分热闹,这日却是行人稀少,冷冷清清,张丹枫一踏上这条街,就感到一种异样的气氛,心中暗知不妙。张丹枫路过相府之前,发现有许多卫兵巡逻,他却一个也认不得,分明不是自己府中的武士。

    张丹枫扯了云蕾一下,急忙悄悄溜走。转过几条街,找到一间小小的酒店,张丹枫道:“咱们且先祭了五脏庙再说。”(一斤卤牛肉,两斤蒙古最名贵的香草红莓酒,喝酒吃牛肉,古代大侠的标准套餐,友情提示:各位大侠要注意荤素搭配,不要偏食)

    “不必找了,剩下的钱都赏给你。”(潇洒的打赏,大侠的风范!)

    “前面那条大街那间大屋是谁人的?”(开始调查了)

    “是吗?是不是张丞相得罪了太师,所以太师把他的相邸占了?”(得知父亲张宗周只是被软禁,张丹枫松了一口气)

    “小兄弟,你到隔邻的旅店去另开一间房子,晚上若没有事情发生,我再去找你同到相府一探。”(狡兔尚且有三窟,有备无患)

    果然,云蕾刚搬走,也先帐下第一武士额吉多就找到了他,带着他去见也先。

    “太师神机妙算,这也算不出来吗?我的师妹可比我聪明得多,我是拼了一死回到这儿来的,她可还要多活几年。她怕受牵累,早已走啦。”(好悬,从事地下工作果然风险巨大)

    “两年不见,太师功业更彪炳了。位高权重,国人知有太师而不知有君皇,真乃可喜可贺呀!”(开启冷嘲热讽模式,前一句嘲笑也先侵华之败,而后一句暗骂也先想篡瓦刺皇位的野心)

    “我这次从塞北直到江南,中华物产丰饶,人物俊秀,真乃花花世界,锦绣江山。可惜太师只到北京城外便折回来。”(继续嘲讽)

    “昨夜我梦中也曾再过中原,可惜梦亦不长,一下就醒。”(妄图再次侵华的也先是白日做梦,小日本何尝不是在做同样的白日梦呢?)

    “家父长年忙碌,这次太师恩典,得以摆脱俗务,在家中静养实是求之不得,岂可不谢?”(软禁右丞相张宗周,徒劳无功,不过是枉费心机罢了)

    “皓月当空美酒盈樽,谈军国大事,岂不太煞风景么?先饮三杯,太师,敬你三杯,来呀,干呀!”(冷嘲热讽结束,借酒装疯开始)

    “今日幸得再见,先敬你三杯!”(脱不花眉开眼笑,也先脸色铁青)

    “在土木堡之时,蒙你款待,再敬你三杯!”(原来那只绿玉令箭是你拿去的,救走张风府的也是你,喝多了酒,说漏嘴了吧?)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呀呀!千杯未到就不给我喝了?”(看在女儿的面子上,也先一忍再忍,张丹枫手舞足蹈,渐入佳境)

    “千古以来,只闻主人劝酒,未闻主人禁酒的道理,哈哈,哈哈,哈……”(张丹枫满脸通红,暗运逆气乱脉之法,脉搏急促乱跳,呼吸亦不调和。丹枫醉酒,经得起蒙古法师的把脉检验)

    “也先的家人也真懂得享受,客房中也熏香。”(香闺,岂能无香?)

    “我醉欲眠君且去!唔,唔,若然不去再三杯!”(原来是在脱不花的房里,她不会趁人之危,伺机用强吧?不行,继续装醉)

    “我从你在城中留下的暗号,寻到云蕾,知道你被困在这儿,事不宜迟,你快快随我走吧。”(师傅谢天华来救他,他却不走。不是贪恋温柔之乡,而是施展缓兵之计)

    “我现在已想好脱身之计,明日当可出去,那时再详细倾谈。现在事不宜迟,请你和叶师叔即刻到皇宫去。”(两位师傅双剑合璧,皇宫当然畅通无阻,可怜也先帐下高手,一招就掉了脑袋)

    “太师,你好早啊!”(早什么早,被刺客吓得根本没睡觉)

    “昨晚失礼,请太师勿罪。”(确实失礼,都说酒能乱性,张丹枫喝醉了酒,让也先枉费心机;酒后还不乱性,又叫脱不花枉费心机,父女两人都会怪罪)

    “我这次深入中原,深感中国地大人多,若用得其当,不要说一个瓦刺,就是十个瓦刺也动摇不得。”(开启“说客”模式)

    “我的身世,你岂有不知,我何至于为明朝作说客。若定要说我是说客,那么我是为了中国也为了瓦刺,前来向你游说。”(用身世来迷惑也先)

    “目下中国于谦当政,整军经武,上一次进兵中国,尚可以打到北京,设若你下一次再进兵中国,只怕打入边关也未必可能。非但此也,设若中国知道你想篡位称王,再图称霸,它索性挥兵北进,与阿刺联盟,为瓦刺平乱,你又如何?”(纸上谈兵,危言耸听,三寸不烂之舌,可抵百万铁甲雄兵)

    “据我所知,明朝确是派有剑客前来,会不会杀你,那就要看你的所作所为了。”(谣言加恐吓,用来对付也先,大快人心)

    “你的勇士只是一批酒囊饭袋,中什么用?只怕真要碰着高手之时,不过一招,就要被人削掉脑袋了!”(事实胜于雄辩,举个例子,继续吓唬也先)

    “太师若欲安内则必须先和外,这才可免受内外夹攻。中华地广人多,物产丰饶,瓦刺若不侵它,它一定不会进兵侵你。我看,不如把大明天子送回中国,缔结和约,是为上策!”(攻心之计,上兵伐谋)

    “你以前在土木堡之时,千方百计,将明朝的天子俘虏,不过是想持此以为要挟罢了。目下于谦已另立新君,再留他在此,反而是个祸胎。”(人质居然说成了祸胎,口舌之力可见一斑)

    “两国缔和,各以兄弟之礼往来,有何屈辱?太师若不欲先提和约,那就请中国先派使臣,到瓦刺议和吧。”(大功即将告成,细节退让一步,多么熟练的谈判技巧)

    “实不相瞒,我这次重回瓦刺,事前见过于谦。我所说的相信不会违了于谦之意。”(代言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我不是为任何人效力,而是为中国与瓦刺效力。请问和约缔成岂非两国苍生之福?”(虽是肺腑之言,可惜也先不信)

    “中国之人,最讲信义。你若真心与中国缔和,中国岂会派刺客杀你。”(引而不发,核武器的使用秘诀)

    “我父子既已决意回国,你们瓦刺的事情,我们再不插手了。”(消除也先顾虑,合谈板上钉钉)

    “若蒙太师恩准,我尚欲见明朝天子一面。”(疾风知劲草,落难见人品)

    “你做惯皇帝,从未尝过人生苦味,吃一点苦也好。”(忠言,逆耳)

    “不是也先愿意放你归国,是于谦要接你回去。”(英宗复辟,于谦归天,命运岂是一两句话能改变的?)

    “你若指望敌人自愿放你回去,那是终生休想。只有中国的人要你回去,你才有一线生机。你以为只有也先才操有生杀之权么?实话对你说吧,你的命运操在于谦手中,于谦说你能够回去,你就能够回去!”(游说上瘾了,英宗此时只关心自己能不能回去,这真是一个意外的转折呀)

    “就因为你好坏也算是一国之君,留在敌人手中,总是中国的耻辱,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我们要你回去。有中国做你的靠山,也先怎敢不放你回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你回去之后,是否再做皇帝,那是你们皇室内部的事情,这个我和于谦都管不着。我也不希罕你的官儿!于阁老也不是贪图富贵的人,但愿你回去之后,手下留情饶他一死就好啦。”(一语成谶,于谦在劫难逃了)

    “看他如此,心中想也应有所感动。但愿他能记住今日之事,以后回去,不要难为于谦才好。”(鳄鱼也有眼泪,伴君如伴虎)

    张丹枫怕脱不花纠缠,出了石塔,急忙告辞,先到旅舍去看云蕾,不料云蕾却已不在,只留下一封信……

第一一一章 意外的转折(下)

    云蕾和李舒崇一起去了碧罗山。

    碧罗山是个名胜之地,靠近瓦刺京城,山上有几处人家。张丹枫看信之后,心中暗暗纳罕:云蕾从未到过瓦刺京城,人地生疏,怎么会和李舒崇一起住到碧罗山上?他倒没有多心,只是信上没写明住址,找起来岂不麻烦?又想到她急急迁居,定是逃避也先的耳目,免不了为她担忧,好在还有李舒崇替她照顾她。

    原来,董岳有事也来到了瓦剌,见着云蕾了,觉得她住在酒店很不安全,就打算把她安排到碧罗山一个朋友家里住一段时间,路上“正巧”遇上最近痴迷于练武的李舒崇,于是把他们都带到了碧罗山。李舒崇虽然跟云重学过大力金刚手,但今天遇到云重的师傅,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学习的机会。

    姜是老的辣,尽管学习了《玄功要诀》后的李舒崇花样百出,一会儿降龙十八掌,一会儿一指禅,有时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大力金刚手和董岳对练,但终归内力有明显差距,即使用上了偷窥之力,占尽先机,最后还是屈处下风,一百二十招后,主动认输。不服不行啊,万一招数用尽,导致最后双方对掌,比拼内力,不死也得重伤,那就太不划算了。

    董岳对这个聋哑少侠极为感兴趣,眼前这个少年比起云重年龄更小,武功却明显强于云重,虽然暂时综合实力略逊于自己,但潜力巨大,三年五载之后,肯定能超越自己,成为绝顶高手指日可待。李舒崇对董岳的兴趣则是源于他的名气,暂且不提他是武林第一人玄机逸士首徒的身份,光是武状元云重的老师的身份,就可以为昌南书院的招生带来多少人气?这可是真正的名师--新科武状元的授业恩师!招聘董岳去昌南书院授课,李舒崇是志在必得。

    董岳对于书院派的办学宗旨相当认可,也希望从此桃李满天下,弘扬华夏尚武精神,可事关大力金刚手的“版权”问题,还是要请教恩师玄机逸士,所以暂时还没有答复。好在上官天野和玄机逸士三十年前就订下的死“约会”即将到期,到时肯定能当面征求恩师的意见。

    董岳还要去找张丹枫,所以先离开了碧罗山。这就给李舒崇和云蕾留下了单独相处的机会,李舒崇岂是循规蹈矩之人,于是他趁机约了云蕾一起来到山间的小树林里……

    董岳下山后,潜伏在张丹枫的家里,听到张宗周等人的谈话之后,才知道他人在胡营心在汉,顿时理解了师弟谢天华十年来协助张宗周的苦心。张宗周也反思了年轻气盛时犯下的罪过,后悔当年扣留了云蕾的爷爷云靖,让他在冰天雪地里牧马二十年。

    第二天,董岳带着张丹枫去碧罗山找云蕾。两人脚程甚快,不到一刻就来到了碧罗山。秋风萧瑟,满山黄叶,但张丹枫对着寒风,却如看见了明媚的春光。走上半山,只见山坡上一片小树林,云蕾正在和李舒崇练剑,两个人神态亲密,配合默契,年龄又相当,好似一对神仙眷侣。原来,从昨天到今天,李舒崇一直缠着云蕾在小树林里……练习双剑合璧的剑术。

    李舒崇是想把双剑合璧的剑术在昌南书院里广泛的推广,而不是仅仅局限于情侣之间。所以,从昨天到今天,他一直没有运用“偷窥之力”去探查云蕾,而是把自己当作一个普通人,全神贯注地配合着云蕾。刚开始双剑合璧的时候,两个人总是不大同步,毕竟男女有别,李舒崇很容易就进入了状态,而云蕾则要慢很多;当云蕾终于进入状态后,李舒崇却又精疲力尽,过了巅峰状态。

    好在默契度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用在这里也是一样。今天两个人就很同步,就在张丹枫到来之前,他们刚刚配合了一次,堪称完美,两人都很尽兴,只见小树林里满地都是凌乱的树叶,落英缤纷,落红片片--几片红叶点缀在遍地黄叶之上,煞是好看。

    看到董岳和张丹枫来到这里后,李舒崇和云蕾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地钻出小树林。为了听到对话,李舒崇只好“偷窥”一下云蕾了。只听张丹枫叫道:“小兄弟,小兄弟,我回来了!”云蕾淡淡应了一声,神情甚是冷漠。董岳瞧了他们一眼,摇摇头道:“你们真是一对冤家。”

    张丹枫道:“我和父亲谈起当年之事,他甚是后悔。”正想告诉云蕾他的父亲是怎样盼望能见到他们,云蕾冷冷说道:“我也在后悔呢。”张丹枫道:“后悔什么?”云蕾道:“我的爷爷牧马,我的母亲现在给人家放羊,将来若和你一道见着母亲,我也不知该怎说好。”张丹枫叹了口气。原来云蕾是觉得和他相好,对不起母亲,故此后悔。

    李舒崇却从云蕾的脑海里读出了一丝意外的转折。原来,这一天一夜的配合,竟然让云蕾对李舒崇开始刮目相看了。原本李舒崇给云蕾的印象就很不错,从雁门关外的初次相见互传武功,到曲阳酒楼钱包被偷时李舒崇挺身而出,再到这一年来李舒崇多次与自己朝夕相处,配合默契,云蕾发现,李舒崇虽然又聋又哑,可是似乎比张丹枫更懂自己的心,和他在一起根本没有任何痛苦和烦恼。和张丹枫相比,李舒崇除了先天聋哑这个不足之外,其他各方面都旗鼓相当。在练剑的过程中,两个人的默契度也越来越高,甚至超过了张、云的配合。

    李舒崇却知道这里的原因所在。他之所以能和云蕾配合默契,完全是把她当成了不在身边的女朋友秦雯了,自己没有多余的想法。而云蕾在潜意识里也认可了李舒崇,所以才能配合到位,似乎每一个回合都妙到毫巅,回味无穷,美不可言。相反,羊皮血书横亘于张、云的感情之间,犹如一面难以逾越的围墙,阻隔了两人感情的发展。

    被爱恨情仇折磨得疲惫不堪的云蕾,突然想到了李舒崇这个备胎,心情顿时好了起来,是呀,自己从来没有给过张丹枫任何承诺,根本不亏欠他什么,现在重新选择完全来得及,听不见说不出又有什么关系,要不就让他们公平竞争吧,想到这里,云蕾偷偷瞟了李舒崇一眼。

    李舒崇没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张、云爱情的“备胎”,太猝不及防了。他迎着云蕾的目光,无奈的摇头苦笑了一下。云蕾惊奇地发现,李舒崇居然第一时间就给自己无奈的表情,她瞬间明白了两点:一、李舒崇真的读懂了她的心;二,李舒崇也是一个正人君子。像这样称心如意的男友到哪里去找?云蕾反而坚定了让两人”公平竞争”的想法,不再单方面受困于爱恨情仇的折磨。

    想到这里,云蕾忽地噗嗤一笑。一笑之下,春意盎然,好像满天的阴霾都被阳光驱逐了。

第一一二章 扑火的飞蛾(上)

    做人,应如佩玉者,外润而内坚;

    做事,应如佩剑者,决绝而果断。

    对于云蕾,李舒崇从来没有奢望过,只有纯粹的欣赏和纯洁的友谊。

    在得知云蕾内心之中居然对自己颇有好感后,他也有过短暂的欣喜,不为别的,只因为自己能得到云蕾的认可,说明自己的魅力在与日俱增。

    但是,李舒崇非常明确一点,自己绝对不能和云蕾有儿女私情。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感情方面的事自己还是坚持情有独钟,现实生活中的秦雯才是我的菜。马上就要离开这个《萍踪》的世界了,怎样决绝果断而又委婉得体地处理好云蕾的思想苗头呢?

    首先,自己以后避免与云蕾单独相处;其次,加强与张丹枫的交流与合作;最后,尽力撮合他们,帮他们修成正果。明确思路后李舒崇决心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不让自己在《萍踪》的世界里留下遗憾。

    大家一起来到村里,董岳的朋友是一位客居蒙古的回族武师,甚是豪爽,接他们进门之后,便把猎来的一头黄羊煮了,给他们下酒。大家坐定,云蕾提起紫竹林中的老婆婆,董岳告诉大家,她和祖师玄机逸士、老魔头上官天野都有过渊源,小辈们不便谈论,将来自然会知道的。三人告别董岳,骑马前往唐古拉山南侧的山谷。

    云蕾思念母亲,心情急切,催促李舒崇和张丹枫尽快动身。三人各自上马,绝尘而去。

    一路之上,李舒崇特意纵马上前,留给张、云二人说话空间,偶尔用“偷窥之力”关注一下张丹枫,以免走错了方向,无意中听到张丹枫又在吟诗作对,或者和云蕾打趣聊天。

    半路上,李舒崇看见前面有两个大汉在打斗,旁边还有三骑健马,骑马的是两个女人和一个身躯魁梧的大汉。原来是黑白摩诃和他们的波斯妻子,在雪地上和人打斗的是黑摩诃,和黑摩诃对打的人竟是以前明朝大内的总管康超海!

    原来是康超海在土木堡逃跑时偷走了英宗皇帝的很多珍宝,甚至包括英宗皇帝的私人玉玺和皇后的簪子,想献给也先谋求一官半职,不料被黑白摩诃发现后连夜偷走了。在张丹枫的劝说下,黑白摩诃饶了康超海一命,只是废了他的武功,估计康超海下半辈子只能穷困潦倒了,这就算是对恶人的惩罚吧。黑白摩诃把所有抢来的宝贝全都送给了张丹枫,张丹枫推辞不掉,只好收下。

    李舒崇见其中有一件尺余长的碧玉珊瑚,通体晶莹,毫元瑕疵,比云蕾送给石翠凤做聘礼的那支珊瑚还要名贵得多,便拿在手上把玩着,不料他脑海之中的魂力对这个珊瑚似乎极为渴望,源源不断地冲进碧玉珊瑚之中,李舒崇勉强控制着自己上马,跟随在张、云二人后面,辞别黑白摩诃后继续前行,手里还紧紧攥着这个碧玉珊瑚。

    片刻之后,李舒崇的绝大部分魂力都被吸到碧玉珊瑚之中。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被压缩和凝练之后的魂力才开始缓缓的回流到他的脑海之中。李舒崇就像吃了人参果一般,仿佛浑身的毛孔瞬间都张开了,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畅爽!只是当这种奇妙的感觉褪去之后,李舒崇才发现自己全身都黏糊糊的,皮肤上好像有些污垢,随手一搓,就是一个“十全大补丸”,似乎还散发出一些异味。好在秋冬之际没什么汗水,衣服也穿的足够严实,倒也没有当众出丑。再看这个碧玉珊瑚,早已失去了原先的光泽,变得晦暗不堪,李舒崇正要将它交还给张丹枫,不料轻轻一碰,它便粉身碎骨,成了一滩粉末。张丹枫还以为这个珊瑚是被李舒崇无意中用内功震碎了,也不多说,一笑了之,好在他包袱内宝贝甚多,李舒崇略感歉意后也就释然了。

    夜里在客栈休息时,李舒崇好好地洗了一个澡,洗完后感觉皮肤更白了,甚至有点三岁小孩的娇嫩感觉。更为重要的是,他明显感觉到脑海之中的魂力更为强大了,而且分化得更加明显,就好比是一条章鱼,主体十分强壮,触手有很多。李舒崇猜测,每一个触手就代表一种不同功能的魂力,他非常期待能有更多不同种类的魂力。这条新生出来的触手代表着什么样的魂力呢?暂时还不知道。试了几次也没有反应,只好作罢。

    三天之后,大家来到了唐古拉山南面的峡谷。云蕾故地重游,既兴奋又悲凉,张丹枫急忙宽慰她一番。三人衣饰光鲜,举止不凡,早就引起别人的注意,报告了酋长。张丹枫发现酋长家里张灯结彩,似乎在接待贵客,连忙找人打听消息。李舒崇对管家运起了偷窥之力,才发现原来是也先的使者来找酋长商谈结盟的事情,于是他拉着张丹枫和云蕾直接闯入宴会大厅,酋长家中的仆人不知他们的来历,见他们衣服华丽,器宇不凡,只道是酋长请来的,都没有阻拦。

    张丹枫这才得知,所谓的贵客是也先的使者,于是当众取出两件皇宫里的珍宝,送给酋长,请求酋长与阿剌知院结盟。双方当然发生了冲突,张、李二人迅速制服了也先的使者,与酋长歃血为盟。

    云蕾急于找到母亲,便问起酋长自己的母亲的近况,不料管理马房的人却说,三年之前她就离开了这里,回到了原来住的地方。云蕾急着去找母亲,三人便匆匆离去。

    云蕾一路流着泪,很快找到自己的家门。她推开那两扇破门,只见院里站着一个包着头巾的蒙古大娘,颜容憔悴,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衣裳虽然还算干净,但却钉上无数补钉。云蕾泪如泉涌,一边喊着娘一边飞奔上前,抱住了母亲,母女两人哭成一团。

    一想到这都是自己家的罪过,张丹枫心中便无限难过,一路所想好的千言万语一句也说不出来了。李舒崇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茫然地走上前去,默默地陪伴着她们。

    云蕾和她的母亲抱头痛哭了一会儿,忽听母亲叫道:“阿蕾的爹,你听见了吗?”屋内又走出一个人来,云蕾抬头一看,不觉呆了。只见这人满脸伤痕,一跷一拐地走了出来,头发稀疏,一半斑白,衣裳也是破破烂烂。云蕾心头扑通直跳,这才从丑陋的颜容隐约看出她父亲当年的面貌。

    原来云蕾的父亲云澄,当年坠崖后被树枝挡了一下,虽然摔断了一条腿,也毁了容,但总算捡回了一条命。武功尽失的他在雁门关外流浪,靠着给人做短工,甚至有时要沿路乞讨,总算回到云蕾母亲身边。夫妻重逢后,丈夫做苦工,妻子替人缝补衣服,勉强度日,原以为此生全家团聚已经无望了,不料还有重见女儿的一天。

    父女两又抱头痛哭了一场,良久之后,云澄才发现两个同行的英俊少年,他便问了起云蕾这两人是谁,云蕾的母亲也期待着双喜临门。云蕾先介绍了少侠李舒崇,然后看来张丹枫一眼,掩面说道:“他,他姓张,他,他是张宗周的儿子。”霎那间,云澄脸上肌肉抽缩,牵动面上的伤痕,神气更是难看,默不作声,忽然像火山爆发一样,咬紧牙根,举起拳头,一手推开云蕾,就要跑上前去揍他一顿。云蕾连忙拉住父亲的手,云澄武功尽失之后还不如一个普通人,顿时寸步难行。云澄只觉虎口发疼,不能往前移动半步,这一瞬间,他什么也明白了,这小伙子是自己最最痛恨的仇人的儿子,也是女儿心中最欢喜的人。

    云蕾猛然发觉,自己用力过大了,急急松开双手。云澄用力一摔,那破烂的衣袖登时扯断了一截,父亲冷冷说道:“你走吧,我这里破户穷家,不敢招待你们这些少爷小姐!”

    这一瞬间,云蕾有如触电一般,全身震抖,爱恨恩仇,羞惭自疚,百般情绪,倏然之间,都涌上心头。只见她慢慢地伸出手来,把身上穿的那件紫色的罗衣,用力一撕,扯成碎片后摔到地上。张丹枫清清楚楚地记得,这件绣有心形纹饰的紫色的罗衣,正是在晋王墓中云蕾第一晚所换的衣裳,这件心形紫罗衣在他们两人的心头,象征着初恋的爱情和美好的回忆。然而云蕾却亲手把它撕成碎片,所有的美好的回忆,也好像这件罗衣一样,被撕碎了,随风而逝,永不复回!

    云蕾左手拖着父亲,右手拖着母亲,走进院内,头也不回地关上了柴门。张丹枫绝望之极,如痴如狂,李舒崇知道他一心恋着云蕾,犹如扑火的飞蛾,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生怕他再受刺激,连忙拉着他暂时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梦后楼台高锁,

    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春恨却来时。

    落花人独立,

    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

    两重心字罗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

    当时明月在,

    曾照彩云归。

第一一三章 扑火的飞蛾(中)

    张丹枫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

    他本来是聪明绝顶之人,然而心灵上的重创,竟使他陷入了癫狂之中,除了云蕾和她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都只能记得一鳞半爪,就连与师父相约去拜会老魔头上官天野都记不清了。老魔头是谁?师父为何要去拜会他?不知道。幸好一路上有李舒崇相伴相随,他心头的郁积才得以倾吐,可惜李舒崇只能“监控”着他混乱的思想,保护着他的安全,却无法给他言语上的回复。

    张丹枫就这样如痴如狂地独自走上唐古拉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荒山之中。一路上,见着山花枯树怪石奇峰,听到流泉山涧的声音,眼前都能幻出云蕾的形象。

    第二天傍晚,干粮吃完了,他们来到一间正在冒出炊烟的石屋外,想进去找点吃的东西。张丹枫跑去推石门,不料石门纹丝不动,张丹枫把这两扇石门当成了云蕾家的破门,运足内力,使出大力金刚手的功夫,竟然把石门震开了。里面有几个黑影瞬间奔出,张丹枫本能地运功相抗,施展上乘的点穴手法,几个黑影都扑到在地。这时,又一条黑影出现,凌空一指点倒了张丹枫,功夫之高平生罕见,李舒崇知道肯定是上官天野来了。

    上官天野武功盖世,素有“魔头”的称号,几十年来,隐居此山,武林高手,不敢从他居处的附近经过,却不料被张丹枫震塌了他的石门,点倒了几个仆人。上官天野凌空出指,点倒了张丹枫之后,他便急急点燃灯火,要看这个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究是何人?这一看更令上官天野惊诧,只见倒在地上的竟是一个面如冠玉的美少年,只是形容憔悴,似病非病,看样子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试着替张丹枫把脉,才发现张丹枫的脉象正常,只是微现出虚弱的迹象,应该是因饥饿所致,并非受了点穴的影响。此人既被点倒,却又并无伤损,不知是何缘故?难道这世上还有另一种连他都不知道的神奇的内功吗?

    此时,李舒崇也来到上官天野的身边,拱手见礼,用手比划着请求他救治一下张丹枫。上官天野没想到还有一个更为年轻的聋哑人跟随着张丹枫,以为他是张丹枫的随从而已,没有放在心上。当下拿来香茶和奶酪给两人食用,上官天野起了爱才之心,又把熟睡中的张丹枫抱回自己的书房,让他在自己的温玉榻上安歇,李舒崇也担心张丹枫的病情,便陪伴在一旁,随便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两人相继醒来,只见书房中布置精雅,墙壁上还有一幅画:一片紫竹林,林中一个紫衣少女,长眉入鬓,似喜似嗔。旁边写着一副对联“难忘恩怨难忘你,只为情痴只为真”。张丹枫心中一怔:画中的景象,好像在哪儿见过一般,连画中的少女,那身材体态,也象和自己有一面之缘。李舒崇却明白,这就是老婆婆年轻时的画像了。

    张丹枫如醉如痴,不觉拿起桌上的纸笔,画的都是云蕾的肖像,有含羞的云蕾,有带笑的云蕾,有薄怒的云蕾,有佯嗔的云蕾,有惹怜的云蕾,种种神情,种种体态,一一描绘在纸上,兴犹未已,又画了一幅她和自己并马奔驰的图画,也题上一副对联“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李舒崇忽然看见上官天野走来,与张丹枫一起哭一阵,笑一阵,竟然一样的癫狂,心道:“原来恩怨难忘,相思情孽,都是一般。”张丹枫絮絮叨叨,把自己和云蕾的恩怨情仇乱七八糟的告诉了上官天野,这才依稀才想起,自己和云蕾都是玄机逸士的徒孙。

    上官天野也把自己的故事简单的说了一遍。三十年前,一个绿林大盗,一个武林剑客,都是天下无敌的绝顶高手,却偏偏同时爱上了一个自负天下无敌的女子萧韵兰。年轻时极为美貌的萧韵兰武功也极高,恨不得天下英雄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并不喜欢大盗,却喜欢大盗追逐他的感觉,大盗却深爱萧韵兰;剑客不喜欢她这种品性,萧韵兰反而故意去招惹剑客;三个人纠缠不清。她有意无意地制造纷争,希望促成两个天下无敌的男人为她而决斗,以达到自我满足。最终,剑客和大盗被逼无奈,在峨眉山顶比武三天三夜,不分胜负,大盗就此金盆洗手,远走到蒙古边境,有意将心爱的萧韵兰让给那剑客,谁知比武之后,玄机逸士只觉天下女人都是祸水,性情大变,对萧韵兰更不假辞色,干脆就拒绝她再上门求见,避之有如蛇蝎。萧韵兰为了满足她那一点虚荣之心,反而弄得两个武林奇士都离她而去,自尊心更是受到极大的打击,因此也就绝迹江湖。只有大盗依然像扑火的飞蛾,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竟然自命为“情痴”,一心一意爱着萧韵兰,终身不娶。

    张丹枫不知内里情由,只是觉得一个人不应抛弃一个钟情于自己的人,就像云蕾不应抛弃他一样,故此顺着上官天野的口气,大骂那个剑客,两人说话甚是投机,上官天野就留他在石室中住下,要他每日用内功自疗,希望他经过几日的静养之后可以慢慢恢复记忆。

    经张丹枫介绍,上官天野才知道李舒崇竟然是书院派的掌门,虽然只有十八岁,武功却与张丹枫不相上下。上官天野怜惜人才之心又起,连续几天拉着李舒崇去练武,双方一拍即合,整天沉浸在武术的世界里。上官天野发现,李舒崇的悟性极高,一点就透,很快便在对阵之中基本掌握了铁琵琶手。上官天野起来收徒之心,竟然有了收徒的打算。只要李舒崇愿意终生不结婚,上官天野可以把所有的功夫包括一指禅都传授给他,并且继承他的衣钵。李舒崇当然不为所动,说不定什么时候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穿越,以后就回不了头了。

    在李舒崇看来,三个老家伙为情所困,终身不娶不嫁,都是因为太过骄傲了,都是认准方向就不回头,宁可扑火也不愿放弃的飞蛾……

第一一四章 扑火的飞蛾(下)(二合一)

    几天后,张丹枫清醒了很多,李舒崇始终还是“监护”着他的脑海,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此刻,张丹枫正在书房里,忽然听到上官天野在痛骂乌蒙夫,说他为了儿女私情不思进取,给他丢脸了。乌蒙夫却把遇到双剑合璧的情况及时反馈给上官天野,获得了师傅的原谅,重新收他为徒,但要面壁思过,今后不许再谈儿女私情。

    上官天野走后,张丹枫去探视乌蒙夫,当他得知练习一指禅的人必须保持童子功,因此不能结婚时,张丹枫慷慨的把武林之中顶尖秘籍《玄功要诀》借给乌蒙夫,让他学习正宗玄门内功,在不影响一指禅的情况下,还可以娶妻生子。张丹枫和乌蒙夫交谈后,一阵清醒一阵糊涂,又回去睡觉了。李舒崇把“偷窥之力”送去乌蒙夫的脑海,和他一起练了一夜的内功,顺手牵羊的,学会了一指禅!刚来始偷学的时候,李舒崇心里还有一丝挣扎,他心中为自己争辩道:“这是窃学武功,不是偷学武功,……窃学,练武人的事情,能算偷学吗?再说,这也是为了华夏武学的发扬光大。”于是,李舒崇说服了自己,抓紧时间堂而皇之的学起了一指禅,一夜的时间,便掌握了全套的招数和内力运行的心法口诀。

    第二天一早,乌蒙夫发现,师傅上官天野正在和人打斗,走出去一看,原来是谢天华和叶盈盈两人双剑合璧,联手对阵自己的大盗师傅。

    李舒崇也走出石屋观战,只见谢天华和叶盈盈一左一右,双剑联攻,剑势快捷无比,却又招中有招,式中套式,变化奇幻,偏偏配合得妙到毫巅。比起张、云二人的双剑合璧,威力更强了几倍。

    但是上官天野,武功之高,已达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他竟然以一双肉掌,抵挡住双剑合璧的狂暴攻势,似乎还游刃有余,每一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攻敌所必救,双剑合璧的神奇招数,竟然都被他轻描淡写的化解,比起紫竹林里的老婆婆,武功又高出好几倍。

    李舒崇通过这几天的勤学苦练,早就对铁琵琶手纯熟无比,一指禅也全部掌握了,此刻见到加强版的双剑合璧居然还不是上官天野的对手,技痒难熬,不由得取出宝剑,加入战团,与谢天华,叶盈盈组成了加强版的三才阵。

    李舒崇早就把两股“偷窥之力”侵入谢、叶两人的脑海中,毕竟和他们都不熟,毫无默契可言,依仗的就是自己对玄机、元元剑法的熟悉,加上偷窥之力带来的优势,所以三才阵很快就组建成功,初现威力。只见李舒崇一会儿与叶盈盈配合出混双版绝招,一会儿又与谢天华联袂上演男双版本的双剑合璧,三才阵的威力比起双剑合璧又强了不止一倍,不但渐渐地扳回了颓势,还略占上风。

    三人围攻上官天野暂且不表,此刻石屋之外已经是战火连天,乱成了一锅粥。潮音和尚与毕道凡一起双战金钩仙子林韵仙,居然还屈处下风;玄机逸士的首徒,金刚手董岳递献拜贴时被乌蒙夫误解,双方赤手空拳较量在一起;澹台灭明正欲给师傅助拳,却又顾及师傅高傲自大的个性,正在踌躇不前;张丹枫见到这么多熟悉的面孔,渐渐唤醒了沉睡的记忆,基本恢复了神志,一转眼却看见,云蕾扶着腿脚不便的父亲,也是玄机逸士的徒弟,拄着拐杖的云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张丹枫一看见云蕾,欣喜若狂,可当他看到云澄那双冰冷至极的充满鄙夷仇恨的眼睛时,一颗心又沉到了马里亚纳海沟的海底。忽然,金钩仙子一声惊呼,把大家的眼光全都吸引到上官天野和三才阵的比斗现场。

    原来,久战不下的上官天野,见自己被三才阵死死压住,再这样下去必败无疑,自己号称天下无敌数十年,不料居然被玄机逸士的徒子徒孙联手打败,到时后有什么脸面见玄机逸士,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心上人萧韵兰?所以,他决定兵行险招,出奇制胜,采取各个击破的方法打散三才阵,谢天华功力最强,李舒崇武功太杂,还是先从飞天龙女叶盈盈这里突破吧。于是他用双袖拂开三人的长剑,一指禅功凌空使出,攻向叶盈盈。他是在赌博,赌的就是速度,看看是三个人的剑快还是他的凌空一指禅快。在他看来,当然是他凌空使出的一指禅更快,于是就可以破坏谢、叶二人的双剑合璧,当然也就破坏了三才剑阵,从而转败为胜。

    危急之中,谢天华救爱侣心切,竟然将手里的长剑用力掷出,堪堪挡住了凌空而至的一指禅的指力,长剑叮当一声,竟被凌空而至的指力断成两节,叶盈盈侥幸躲过一劫,可是三才剑阵也就此被打散,上官天野的目的似乎就要实现。

    引起金钩仙子林韵仙惊呼的可不是她师傅的大展雄威,凌空断剑,而是李舒崇在第一时间不假思索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居然也使出一招凌空一指禅,点向上官天野的肩井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气势凌厉,似乎不是虚张声势。当然,凌空一指禅极耗内力,功力不够的人根本无法使出,上官天野门下暂时还无人会用,就连乌蒙夫也还没有完全掌握,李舒崇十有**是在使诈。不过,万一李舒崇真的能够使出凌空指力,哪怕只有上官天野的十分之一,点中肩井穴的后果都不堪设想,轻则受伤败退,重则功力全失,从绝顶高手彻底变成废人一个。

    上官天野招式已老,身处空中又无从避让,极度的危机感促使他做出本能的反应,硬生生地向旁边一挪,身体愣是平移了两寸,躲过了肩井穴的危险,用左臂上部去承受李舒崇的凌空一指。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哧”的一声,上官天野左臂多了一个血淋淋的小洞,李舒崇也站在了上官天野的面前。还没等众人惊呼出来,兔起鹘落之间,又惊又怒的上官天野一招“手挥琵琶”,十成的掌力奔李舒崇宣泄而至,李舒崇危急之中无暇多想,双掌齐出,用最熟练的保命招数“亢龙有悔”迎接上官天野的怒火,谢天华、叶盈盈一看李舒崇危在旦夕,全都把手掌按在他的后背,三人合力,接下了这招致命的“手挥琵琶”。

    没有想象中的惊天巨响,一老一少二人,四掌寂然相接,僵持不下。区别在于,上官天野是一个人,李舒崇背后有两个人在倾尽全力相助,恰好又构成了三才阵势。

    其他人的战斗全都自动结束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场生死攸关的决战之中。掌力的比拼看似平淡,其实凶险异常。片刻之后,双方陆续改成盘腿而坐的姿势,上官天野以一敌三,看似略占上风,但是考虑到年龄的差距,只恐他后继乏力,就算结果是两败俱伤,他的年龄最大,只怕不死也得重伤。

    双方的同门都在为自己人的安危担心,云蕾、张丹枫也替李舒崇着急,却又无能为力。又过了一刻钟左右,上官天野的头上渐渐有了袅袅白汽,李舒崇的脸色也变得潮红起来,估计再过一刻多的时间,惨烈的结局就将出现。

    正在这极端紧张的时刻,场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头,只见他相貌清瞿,须发皆白,脸色红润,果然是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在场的人都是武林高手,可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老头正是玄机逸士,玄机门下众人只来得及叫一声师傅或师祖,就看见他已经飘然下场,嘴里说着:“老朋友,和小辈们拼内力有什么意思?”一边把宽大的衣袖用内力鼓起,缓缓地隔开老少二人紧贴的手掌,只听“噼啪”一声,如击败革,玄机逸士的衣袖断了一节,李舒崇和上官天野两人各自身形一晃,突出一口浊气,总算安全地分开,摆脱了鱼死网破的惨烈。

    全场的人都如释重负,上官天野却面如死灰,叹道:“今天是三十年重会,你不但自己武功已经练到了通玄的境界,就连徒子徒孙都调教得这么厉害,我只有甘拜下风了。”

    玄机逸士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得色,他穷一生之心力,创造出双剑合璧的剑术,原以为必然天下无敌,没想到谢天华和叶盈盈两个剑术最强的徒弟双剑合璧,竟然不敌上官天野的一双肉掌。好在李舒崇及时加入,竟然把双剑合璧改成了三才剑阵,威力倍增,这才险胜上官天野一筹,李舒崇居功至伟。

    想到这里,玄机逸士面向李舒崇,微笑地问道:“你是谁教的弟子?谢天华吗?”李舒崇虽然通过偷窥之力得知说话的内容,却有口难言。好在董岳及时开口,替他解释了一切。玄机逸士这才明白,原来聋哑少侠李舒崇并不是这两派的门人,而是书院派的掌门人,一心为了推广华夏武学,立志于传承华夏文明,重现汉唐盛世。一个聋哑少年居然有如此远大的抱负,全场众人全都唏嘘不已。

    忽然,一声清啸,宛若龙吟,场中忽然又多了一人。李舒崇定睛一看,正是紫竹林中的那个老婆婆,三十年前名动江湖的美女侠客萧韵兰。只见上官天野低声吟道:“难忘恩怨难忘你,只为情痴只为真,三十年不见,你还好吗?”这时,张丹枫忽然问道:“你们两个,谁是强盗,谁是剑客?”谢天华大惊,一向聪明绝顶、极有分寸的张丹枫今天怎么在众多绝世高手面前如此失态,当面问出如此失礼的问题?见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乎有点神志不清,不由得又担心,又惶恐。

    上官天野哈哈大笑,说道:“庄子晓梦迷蝴蝶,半梦半醒难辨别。何必分什么强盗与剑客?今天强盗与剑客三十年重逢,我甘拜下风。”

    玄机逸士摇了摇头,转身欲走,却被老婆婆用竹杖勾住了衣袖。玄机逸士苦笑着说道:“我已经服输了,你还缠着我干什么?”上官天野急忙说道:“不要再说了,要走的人是我吧,你留在这里,希望你以后好好待她。”老婆婆萧韵兰说道:“其实你们势均力敌,难分胜负,你们两个都是天下第一,不必再争,不用再让,谁都不要走。”

    玄机逸士皱着眉头说道:“一晃三十年过去了,我们都老了。回想起我们这一生,其实挺好笑的,年轻时争强好胜,就像飞蛾扑火一般,虚度了青春年华,还自以为是情痴、情圣。”

    玄机逸士指着李舒崇,对众人说道:“我说的服输,是指对这位聋哑少侠服输,试问在场所有的人,谁在十八岁的时候就有如此武功?我穷尽一生心力,才得到这套双剑合璧的剑术,原以为是剑术的巅峰之作,没想到被他改成三才剑阵后,威力何止增强一倍?当年我们三个被情所困,纠缠一生,门下弟子大多也是形只影单,有缘无份。虽有飞蛾扑火的精神,却只是为了儿女私情!再看这个聋哑少侠,为了传承华夏武学和文明,重现汉唐盛世,任务何其艰巨?他却全力以赴,矢志不渝,知其不可而为之,同样是飞蛾扑火,他为的却是普天之下的华夏百姓,千千万万的炎黄子孙!”

    玄机逸士又指向张丹枫,说道:“据我明查暗访,天华的弟子张丹枫,言行举止也是高人一筹,或可与他相提并论。”

    这时,老婆婆萧韵兰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我们三个现在都老了,少年时解不开的心结,自然也就解开了。虚度了一生,也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玄机哥哥,上官弟弟,不如我们三人一起,去李舒崇的昌南书院,再也不分开。既可以多培养几个有用的人才;又可以抽空研习最上乘的武功,为后辈们留下一点武学心得,岂不甚好?”

    玄机逸士听到她这番诚恳的肺腑之言,不禁心动,三十年来对她的厌恶之情全部烟消云散。上官天野听她叫得如此亲昵,更是心情激动,叫好不迭……

    ps:长途跋涉,还要转火车,手机没电了,两章合作一章,一起发了。更为悲催的是,只听说公交车会坐错,没想到我赶火车时又坐反了方向,很晚才能到家了,费时费力又费钱,真是一语成谶,旅途坎坷,求推荐,求打赏,求安慰……

第一一五章 独力止干戈(上)

    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三个绝顶高手,加在一起都超过两百岁了,早已世事洞明。今日解开心结,全都欣然允诺,要去昌南书院发挥余热。不过,在去江南之前,还有一些琐事要简单处理一下。

    上官天野对乌蒙夫、林仙韵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弟子,我耽误你们十几年了,现在我取消你们不许结婚的戒律,这间石屋也留给你们。”两人大喜过望,双双跪在地上叩谢师尊恩典。上官天野笑道:“你该谢张丹枫才对,你以为他把《玄功要诀》给你参阅的事情我不知道吗?”乌蒙夫果然向张丹枫施了一礼,把《玄功要诀》还给了他,其中的内功心法早已熟记于心,不必再看了。上官天野又安排澹台灭明做掌门弟子,让他督促门下弟子们勤练武功。

    玄机逸士也把门人召集起来,宣布由董岳担任掌门,谢天华和叶盈盈剑可合璧,人也可以合璧。云澄学武时间最短,武功也没有练成,就由董岳代师授艺,将来还有机会学成,何况你还有云蕾这个如花似玉的孝顺女儿,还有一个优秀的儿子,比我强多了。最令我高兴的是天华的弟子张丹枫,将来必定光大我门,只要戒骄戒躁,成就不可限量,你们要好好待他。

    交待完俗事以后,三个老人一同拍手大笑,带上李舒崇一起健步如飞,飘然而去。

    李舒崇急忙收回两股“偷窥之力”,临走之际匆匆一瞥,看见张丹枫和云蕾在寒风中相对而立,默然无语,各自凄凉……

    路过城镇的时候,三老知道李舒崇无法言语交流,于是给他准备了纸笔。李舒崇急忙“告诉”三老,自己暂时不能回江南,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把昌南书院的地址告诉三老,并且提到,自己是昌南书院的创办人,现在书院有个丁大可也是近期从北方过去的,具体事情可以和他联系。

    三老和李舒崇分别后,历时半个多月才到达昌南书院。寻找到昌南书院的具体负责人后才知道,昌南书院现在的负责人不姓李,但创办人果真叫做李舒崇,据说他在南宋末年创办了昌南书院,创办时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只是现在的年龄嘛,如果他还活着的话,算起来至少有三百多岁了。三老不禁怀疑起来:难道三人遇到长生不老的神仙了?三老晕头转向之际,忽然想起了李舒崇的提醒,于是在书院里找到了丁大可,经过提醒,丁大可也发现,两次见到李舒崇之间相隔了十年,可李舒崇始终是十七八岁的样子,看来,李舒崇就是一个传说中的神仙人物。于是,书院派的高层之间世代流传着神仙李舒崇的传说,大家的修炼和教学也就更加积极勤奋了。

    《萍踪》的世界里到处都是李舒崇的传说,可是李舒崇却要离开《萍踪》了。

    就在李舒崇与三老分别后不久,他穿越回到了洪都府的香格里拉大酒店。柔软的大床之上,只有一个饥渴难耐的李舒崇,是真正的又饥又渴。他先打服务台的电话定好餐,然后才去洗漱一番。发现身上又黏又脏,李舒崇赶紧又洗了一个澡。

    神清气爽的李舒崇来到餐厅,正好八菜一汤都已经准备好了,照例是胡吃海塞,饱餐一顿,这才恢复到正常状态。虽然普通人暴饮暴食会有很多不良反应,好在李舒崇还适应得了,毕竟还年轻。

    回到房里,收拾好东西,微信里给洪都八友发了信息,退房,回家。

    《萍踪》的世界里,前后共计穿越了九次,还剩最后一次,今天晚上就可以完成。一下午的时间正好赶回家。李舒崇带着简单的行李,搭乘高客,傍晚的时候回到了自己的家。

    吃过晚饭,李舒崇翻开书本,一边阅读,思考着最后一次穿越应该从哪里入手。

    话说张丹枫强忍着悲伤离别云蕾之后,和澹台灭明一起赶回瓦剌都城。路上遇到周山民和石翠凤,得知明朝即将派出使臣来瓦剌议和,使臣就是云蕾的哥哥云重,澹台镜明和几个女兵也会一路同行。

    新年后,云重一行离京出发,前往瓦剌,走了一个多月,深入瓦剌国境后,一天夜里遇袭。混战之中,澹台镜明中了毒,好在张丹枫及时出现,抓住了贼人,也替澹台镜明解了毒。原来是也先派出叛逃到瓦剌的沙涛、沙无忌父子,让他们假扮山贼先把明朝使者抓住,然后他再派兵去救回来,这样,使者就会对他感恩戴德,和谈主动权就在也先的掌握之中了。(这个套路好熟悉呀,很多流氓追女孩子也喜欢用这一招“英雄救美”)

    张丹枫拍碎了卖国求荣的沙涛父子的琵琶骨,废掉了他们的武功,然后放他们自谋生路去了。

    第二天,张丹枫借助于当地部落酋长的力量,击败了也先派出的五百精兵,活捉了也先账下的高手额吉多和麻翼赞,并把他们留给了云重,作为献给也先的“见面礼”。

    张丹枫走后,云重很顺利地到达瓦剌都城,随即面见太师也先。作为明朝使臣,不亢不卑的云重让也先想起了三十年前的云靖,云重把“见面礼”送上,也先大吃一惊,窘态毕露。云重见好就收,拿出互不吃亏的议和草案。也先被人握住了把柄,无奈之下只好屈服,于是和谈进展甚为顺利,十天之内达成协议,签字议和。双方谈妥,在合约签订后的第二日,就由明朝的使臣迎接他们的“太上皇”回国,期间,被俘的皇帝朱祁镇也迁出了囚牢,被安置在瓦剌皇宫之中,待以国君之礼。

    转眼就到了明朝使臣离开瓦剌的前夕,云重兴奋异常:重归故国的皇帝不知道该有多么高兴呢,自己此行幸不辱命,不但缔结了平等的合约,还把被俘的皇帝接回了家,这样的事情,几千年的史册上都没有记载,自己是何等幸运,何等的荣耀!

    云重自然也想到了张丹枫。这次出使能够取得成功,大半是靠了张丹枫之力,按理说要去他家拜谢。可是为了两家的世仇,他不愿到张家去拜会爷爷的仇人,羊皮血书的阴影还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此刻,张家父子正在花园中徘徊,张宗周已下定决心,情愿客死异乡,也无颜再见江东父老。他只是催促张丹枫与澹台灭明尽快回中国,张丹枫又不忍心离开年老多病的父亲,一旦离开,很可能就是生离死别,从此再无相见之期,两人久久不语,气氛悲凉凝重。

    忽然,澹台灭明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主人府邸被围的消息。张丹枫和澹台灭明跳上墙头,只见府邸四周被围了好几层,对着正门的还有一尊红衣大炮,也先账下的众多高手也几乎倾巢出动了。也先派额吉多等人前来劝降张宗周和张丹枫,只留给他们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最迟明天天亮,他们要是不降,额吉多就可以开炮了。

    张家危在旦夕,李舒崇怎样才能挽救张家父子的生命呢?

    ps:今天是我生日,也不奢望什么,只是第二更会晚一点,十二点左右吧,希望大家谅解,谢谢

第一一六章 独力止干戈(中)(酒醒,补更)

    什么是与虎谋皮?

    张宗周和他父亲两代,为了一念之差,想借瓦剌的兵力与明朝再争夺江山,不惜在瓦剌为官,替瓦剌整备军队,苦心经营,费尽心力,把瓦剌变成了强国。不料,到头来,反而自食其果,不但自己的国家几乎被瓦剌所灭,就连自己一家人,也要毁灭在也先的炮火之下。真是与虎谋皮,枉费心机。

    此刻,另一个地方,另一个人,也非常焦急,她就是也先的女儿脱不花。

    脱不花当然知道合约签订的消息,知道张丹枫明日会随着明朝使者一起回国,所以心中悲苦,愁眉不展。也先晚上喝了几杯酒,随口说出要帮女儿把张丹枫留下来,脱不花又惊又喜,躲在屏风后面偷听,这才得知父亲也先把张府围住,还安排了红衣大炮,威逼张氏父子投降,如果他们宁死不降,那就开炮攻击,以绝后患。

    脱不花听得毛骨悚然,心中焦急万分,等父亲也先熄灯入睡后,才起床唤醒侍女,叫她烫了两壶热酒,酒里暗暗下了麻药,准备把卫士麻醉后自己再出去救人。

    要不是顾忌连锁反应,李舒崇恨不能立即穿越,隐身后,提前去把也先暗杀掉,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可惜他只是一个配角,不能喧宾夺主,只能假手于人。因此,在脱不花安排配药的时候,李舒崇穿越了过来。施展隐身之力后,拿走了一壶药酒,顺便派出一股偷窥之力潜入脱不花的脑海之中。

    脱不花心里七上八下,生怕那两个卫士不上圈套,不久之后,侍女来报,卫士已经醉倒。(其实是李舒崇等不及了,点了他们的昏睡穴)脱不花早已换好夜行衣靠,悄悄溜出,从墙头上一跃而出,直奔大明使者的客栈。

    云重也是一夜未眠,欢欣、忧虑、恩怨、愁烦,种种情绪结在心里,剪不断理还乱,不知不觉已到四更天了。这是他忽然听到随从来报,有个蒙面的夜行人要求见他,不知是不是刺客。云重颇为好奇,与她单独相见,才知道她是也先的女儿,为了就张丹枫父子的危机,来请大明使者去张家拜访,只要他去了张家,正在急于议和的也先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开炮。

    云重想起自己遇难时张丹枫多次相救,当即决定立刻带人去拜会张宗周。客栈离张家有六七里的路程,云重一行人半夜出动,自然引起了骚动,但是他们打着明朝使者的大红灯笼,却也无人敢拦阻。云重绕过皇宫,刚出大街,突然奔出一匹健马拦住去路。原来是明英宗用金牌召唤云重深夜进宫朝见。云重大吃一惊,不知所措。现在离天亮只有一个时辰,若回去朝见皇帝,张丹枫全家老小就会在炮火之下灰飞烟灭,倘若不去,抗旨不尊的罪名可非同小可。云重手拿金牌踌躇不决。

    澹台镜明急忙叫道:“先去张家之后再入宫朝见。”(还是枕边风厉害,耿直如云重也难以幸免)

    云重撇下传旨的卫士,继续朝张家前进。没走多久,后面又来了一匹骏马,又是一道金牌和一个诏书,诏书上还多了“立即”两个字,脱不花正欲劝说,不料,又来了一匹快马,皇帝的贴身侍卫,樊忠的弟弟樊俊,一手金牌,一手诏书,诏书上不但有立即两字,还把立即两字打了两个圆圈,表示十万火急的意思。

    云重叹了一口气,这种金牌召唤,实在是最严重的圣旨,昔日南宋名将岳飞尚且不敢违抗,何况云重?而且他怕万一宫中有变,功败垂成,两下权衡,自然是皇帝为重。云重接过三道金牌,调转马头,与朱祁镇的三个卫士一同进宫,只是吩咐澹台镜明和脱不花先去张府,见机行事。

    澹台镜明带着十八名随从赶去救张丹枫,不料被瓦剌军队拦住,严阵以待。只有脱不花仗着是也先的女儿,横冲直闯,无人敢拦。脱不花冲出重围后,五更已过,东方已现一丝曙光,就要天亮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再说李舒崇,拿走一壶药酒之后,隐身进入了张府。此时张府之中,人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只有张宗周神色自如,似乎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张丹枫也很镇定,只是想去临终之际不能见到云蕾,心中难免遗憾和悲痛。

    李舒崇见张宗周一人回到书房,提笔写信,他好奇地看了一眼,只见信上写道:“吾以当年一念之差,误投瓦剌,结怨云家。我虽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云靖子孙恨吾如仇寇,理所当然。吾决意以死赎罪,非为云家,亦为无颜重归故国也……

    丹枫吾儿,我死后你立即归国,与云家冰释前嫌,赎我罪行,你与云蕾相爱相怜,若能成婚,我当含笑九泉。”

    李舒崇见天色渐亮,已经过了五更,索性点了张宗周的昏睡穴,把那一壶麻醉酒给他灌下去,造成自杀的假象,那封遗书就放在“遗体”之上。

    张宗周回到书房这么久没有出来,澹台灭明心中有种不良的预感,正想去看看。忽然外面一阵喧嚣,张丹枫道:“好像有什么人来了,咦,他们厮杀起来了。”两人都跳上墙头,只见半里之外,有三匹健马冲入阵中,额吉多带来的武士纷纷放箭,那三匹马跳起来一丈多高,全身被乱箭射成了刺猬一般,狂嘶倒地。那三个骑士凌空飞起,舞动兵刃护住身体,直冲敌阵,原来是石英和黑白摩诃三人。

    三人锐不可当,眼看就要冲到中央,也先账下诸多高手也抵挡不住,石英大声叫道:“黑石庄世袭龙骑都尉石英前来护驾!”原来,石英的先祖是张士诚手下的亲信卫士,所以石英前来救主时仍然按照以前的主仆之礼通报。忽然,额吉多大声叫道:“你们再上前一步,我就开炮了。”原来,额吉多听到石英的呼唤后,知道他们不敢让张家毁于炮火,故此虚言恫吓。石英和黑白摩诃无可奈何,只好停止进攻,还在额吉多的威胁下后退到百步之外。其实,要是此刻冲进去,时辰还没有到,额吉多是不敢擅自开炮的。

    张丹枫和澹台灭明看到外面的营救人员功败垂成,知道今日只怕在劫难逃了。额吉多狂笑之中,得意地说道:“张丹枫,你若执迷不悟,我只有开炮了,现在我开始从一数到十,数完就开炮,蝼蚁尚且偷生,你仔细想清楚,”

    刹那间,墙内墙外一片寂静,只有额吉多数数的声音:

    一,二,三,四……

第一一七章 独力止干戈(下)

    五,六,七,八,九……

    澹台灭明倒转吴钩,钩刃对准自己的胸口,以他大将的身份,只能自杀,不甘被敌人所杀。张丹枫也静待炮声。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尖叫:“不准开炮!”

    张丹枫一看,只见脱不花抬起头来,嫣然一笑,只是花容不整,云鬓散乱,显然是仓促赶到。额吉多还想让人点火,脱不花道:“你耳朵聋了吗?我说了不准开炮。你眼睛瞎了吗?我是郡主。”平时额吉多对脱不花奉承得很,脱不花自以为可以把他镇住。哪知额吉多早已得到也先的密令,谁也不许阻拦,所以表面上给她躬身施礼,陡然间大声下令:“开炮!”脱不花气得柳眉倒竖,喝道:“谁开炮我就砍了谁!”那炮手一阵迟疑,不敢点火。额吉多说道:“我奉太师之命,天亮就可以开炮,你来阻拦,可有太师手谕?不见手谕,恕我不能从命,准备开炮。”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那炮手哆哆嗦嗦地去点火,不料脱不花手起刀落,果真将他一刀斩了,随即脱不花用手捻熄了火绳,用身体堵住炮口,气呼呼地叫道:“谁敢上来,我就砍死谁!”

    额吉多看到脱不花如此撒泼,也是一阵头疼,毕竟她是也先的女儿,自己犯不着把她得罪死了,于是安排助手麻翼赞去把脱不花拉开。麻翼赞恨极了张丹枫,巴不得早点开炮,于是走过去拉脱不花的衣袖,却被脱不花一口唾液吐在脸上。麻翼赞恼羞成怒,也不再顾忌脱不花的身份,扭住她的双手,令她动弹不得。

    李舒崇知道形势十分危急,可惜他空有偷窥之力,隐身之力,却无法跻到大炮的附近。情急之下,他忽然异想天开,心中暗想:“假如也先突然出现收回成命就好了,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假如有人能假扮成也先,代他收回成命就好了,显然短时间内来不及了,这也是不可能的。对了,我的命魂之力上次多了一个分支,还没有来得及明确用途,原本打算等穿越到下一本新书里才用。能不能提前使用一下,让它变成“幻化之力”,把自己幻化成也先的模样,去化解眼前的危机呢?试试看吧,我要变成也先,我要变成也先,也先!!!”

    果然,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李舒崇感觉到一股命魂之力冲出脑海后,在远处幻化成一人一马,飞奔而至,瓦剌众人一看,竟然是太师也先!众人纷纷避让,于是一人一马直接来到红衣大炮的面前。脱不花“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她知道也先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她开心极了,第一次知道父亲竟然是如此爱她,为了她竟然不惜收回成命,甚至亲自骑马跑来阻止,估计是怕她犯傻自杀。心里交瘁,疲劳至极的脱不花突然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麻翼赞此刻还傻乎乎地扭着脱不花的双手,也先恼怒之极,,突然夺过脱不花手里的马刀,一刀插进了麻翼赞的胸膛,蒙古众将士看了也觉得正常,谁叫麻翼赞这么死脑筋,真的去抓脱不花的双手。娇生惯养的脱不花,是太师也先的独生女儿,二十多年来也先都舍不得打骂一次,岂能叫他这个粗野武夫给亵渎了?眼看着麻翼赞临死之前,双手扶着炮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只能依靠在炮筒前,任凭鲜血汩汩地流入炮筒口。

    李舒崇控制着自己幻化出来的也先,一言不发,正要做手势让额吉多退兵,忽然感觉自己大脑一阵昏眩,魂力几近虚脱,远处的也先就此失控。在瓦剌众将士的惊呼声中,幻化出来的也先凭空不见了。

    额吉多这次明白过来,自己险些被巫术所骗,他咬一咬牙,命人抬走昏睡中的脱不花,自己反手一甩,把麻翼赞的尸身抛在一旁,亲自擦燃火石,一下子就点着了火绳,他迅速地跳到一边,和众人一起伏在了地上……

    时间倒回头一个时辰,在脱不花与云重分别之际,李舒崇的“偷窥之力”一分为二,有一股进入了云重的脑海,看看朱祁镇连下三道金牌召回云重,到底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

    只见云重火急火燎地带着三个卫士进入皇宫,走过弯弯曲曲的通道,好不容易才到了宫殿门前,守门卫士进去通报了半天,才出来让云重在门口等待,说是皇帝正在吃燕窝,还没有吃完,云重又气又急。又过了一会儿,云重才被请入宫中,只见朱祁镇面色悠闲,一点儿也不像有急事的样子。一通繁文缛节之后,云重才得知朱祁镇急召他入宫,竟然是为了摆什么大明天子身份,要他天亮后递表辞行,和瓦剌太师也先讲什么“相敬之礼”。

    云重从蒙古小太监的偷笑之中悟到,自己被三道金牌紧急召回,肯定不是皇帝本人的意思,而是也先威胁明英宗的结果。也先如此阻挠,就是让云重无法救走张丹枫父子。

    想到这里,云重抗声说道:“皇上不必派人递表了,我这就通知瓦剌国王,我们暂时不走了。”朱祁镇大惊失色道:“你,你怎敢擅自做主?”云重说道:“我要去拜访张丹枫。皇上你知道吗?这次两国和谈,迎接太上皇回国,固然是于谦大人的主张,但也是张丹枫的主意,张丹枫本人还出了很多力气才促成了此事,甚至当时于谦大人保卫京师的军饷,多半都是张丹枫捐出来的。微臣知道违抗君命罪当处死,我去张家后当自尽以报皇上知遇之恩,皇上还是等于大人另派使臣来迎接回国吧。”

    朱祁镇日盼夜盼的就是重回故国,再当皇帝,如果云重一意孤行,不知何时才能有第二个使臣来,来了也未必有云重的本事救他回去,怕只怕夜长梦多,皇帝梦碎。朱祁镇不觉冷汗直流,急忙说道:“爱卿有话好说。”云重焦急万分,但又不得不回头问道:“皇上还有何吩咐?”原来朱祁镇见阻拦不了云重,生怕自己留在宫中会遇害,干脆决定和云重一起出去。

    云重纵马疾驰,一心想着:“必须尽快赶到张家,把张丹枫从死神的手里救出。”皇帝和其他卫士被远远的甩在了后面。云重一口气赶到张家门口,只见蒙古兵伏在地上,一尊红衣大炮对准张家大门,炮口正在冒烟,云重急忙大喊:“大明使者到。”

    张丹枫正闭目等死,忽然听到云重的声音,急忙一把抢下澹台灭明的吴钩,阻止了他的自杀,叫道:“云重来啦,我们命不该绝,大明使者来了。”张丹枫跳上围墙,第一眼看见云重策马飞奔而来,第二眼却看见那尊红衣大炮已经点火,炮口正在冒出白烟。张丹枫眼前一黑,原来希望与绝望之间,竟然只有一眨眼间的距离!

    张丹枫大声叫云重走开,不要送死。云重却将生死置之度外,仍然马不停蹄。就在这一瞬间,忽然听见“呜”的一声,白烟四散,炮弹打了出来。云重大叫一声:“不好,我来迟一步”,心头好似一座大山突然压下,一切都绝望了。李舒崇也暗自悔恨,自己终究还是功亏一篑。

    只见那炮弹冒着白烟,只打到距离炮口三丈远的地方,在地上滚了几下,滚到了水沟里,彻底熄灭了。原来,那红衣大炮最怕潮湿,麻翼赞的鲜血流入炮筒,火药被浸润后变得很潮湿,勉强打出来的炮弹也不能爆炸了。

    云重大喜如狂,立刻飞身下马,十八名随从和他一起鱼贯而入,这时额吉多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放第二炮。张丹枫跳下墙头,打开大门,两人紧紧相拥,泪眼相对,一切恩怨烟消云散。忽然,澹台灭明惊呼声传来:“主公,主公,你怎么这么着急,离我们而去了呢?”

    云重跟进去一看,心里一沉,这个羊皮血书上的大仇人,此刻双目紧闭,气息微弱,七窍流血(为化妆师李舒崇的手艺点赞),显然是服用了鹤顶红之类的剧毒。云重痛苦地大叫一声,把十几年来贴身藏在胸口的羊皮血书拿了出来,一把火烧掉了。这时,云蕾扶着她父亲云澄也走入门来,原来云澄得知儿子出使瓦剌,竟然到了张家,逼着云蕾带他来见张宗周,不料见到的只是张宗周的“尸首”。这时,张丹枫如遭雷击,面色惨白,穿过魂牵梦萦的小兄弟云蕾和眼光如刀刃的云澄,来到死状凄惨的父亲身前,拿起了他的遗书,哽咽着读出声来,读完后面如死灰,两眼发直,忽然掩面狂奔,跃上照夜狮子马,痛哭而去。

    云蕾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云澄也像泄气的皮球,颓然坐下,人死如灯灭,恩怨俱了结……

    外人散去后,魂力耗尽的李舒崇不再隐身,他找到正在忙于给主公料理后事的澹台灭明,用纸笔“告诉”他,张宗周并没有死,只是昏睡而已,希望他把张宗周送到原先上官天野所住过的石屋,隐居起来渡此余生。澹台灭明正好可以督促门下弟子勤练武功,顺便照顾主公,一举两得。转眼间,李舒崇便消失不见了。

    两个月后,江南初夏,风光明媚的时节。

    张丹枫骑着白马,黯然独行。情场失意,惨遭家难,又伤心国事,明媚的风光也无法消除他心中的悲痛。张丹枫不禁叹道:“小兄弟,一切都太迟了。”忽然,云蕾骑着一匹枣红马,出现在他眼前,浅笑盈盈,还是当年模样。张丹枫抬头一看,只见云澄也在远处的马背上含笑看着他们,毫无怨毒,一派慈祥,后面云重和澹台镜明,云蕾的母亲,一起看着他微笑。张丹枫如梦初醒,云蕾盈盈一笑,所有的恩怨情仇,全都溶在这笑容里了。

    独立苍茫每怅然,恩仇一例付云烟,断鸿零雁剩残篇。

    莫道萍踪随逝水,永存侠影在心田,此中心事倩谁传。

第一一八章 抽查文化课(上)

    李舒崇从《萍踪侠影录》回到了现实中,太阳也在东边露出了红彤彤的笑脸。

    李舒崇的心里仍然牵挂着《萍踪》里的张丹枫、云蕾,也牵挂着云重、澹台镜明,甚至包括脱不花、也先。在原著的世界里生活了这么久,和他们朝夕相处,思想交流,肯定和以前单纯看书或者看影视节目的感受大不一样。可惜,自己再也无法进入他们的世界,不知道自己凭空出现又突然消失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影响。

    李舒崇由于超前使用“幻化之力”,魂力消耗太多,这次穿越进去后,才过了一夜就被送了出来。不管怎么说,自己在最后关头还是救下了两个人。一个是张宗周,另一个是脱不花。张宗周在澹台灭明的照顾下,虽然隐居在蒙藏边境的山里,相信他的生活肯定还是很有保障的。若干年后,当张丹枫从澹台灭明的口中得知张宗周还活在人世的消息,表情肯定异常精彩吧。

    救活了脱不花,最高兴的当然是也先,张丹枫心里只有他的小兄弟,就算脱不花为了救他,不惜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也仅仅换来一句:“脱不花妹妹,我领你的情了。”也先这个人很极端,他对待女儿,就像春天般的温暖,对待敌人,哪怕是潜在的敌人,就像是冬天、而且是西伯利亚的寒冬般的冷酷无情。

    不知道这个也先会有什么下场?李舒崇用手机搜素了一下,才知道明景泰四年,也就是李舒崇离开《萍踪》的三年之后,也先自立为可汗,不过他只当了两年可汗,就被阿剌知院派来的刺客暗杀了。也先的这种死法和他树敌太多有关,不但明朝的义士想暗杀他,就连蒙古内部想刺杀他的人也多如牛毛。这种遇刺身亡的说法还是比较靠谱的。

    也先之死还有一种不太靠谱的说法:据说也先非常好色,竟然和自己的亲生女儿通奸,最终被他的女婿杀死了。这个说法太让人匪夷所思了,虽然蒙古人自古比较豪放,女人的地位也不高,但对于亲生子女这一方面还是相当保守的,李舒崇也觉得这种说法确实不大靠谱。李舒崇不由得在自己的脑补了一下这个故事,假如,万一,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脱不花被李舒崇幻化成的“也先”救下后,竟然对也先产生了不伦之恋,由于张丹枫回归中国一去不返,脱不花对父亲越来越依赖,虽然后来被迫出嫁,但终究还是陷入畸恋之中无法自拔,后来也先因此被女婿所杀,也先的女婿也成了大明朝的“无名”英雄:分化了蒙古,解除了威胁,单刀灭也先,独力止干戈……

    吃过早饭,李舒崇骑上电动车,直接来到了五七中学。

    进入校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陈石来在校门口打扫卫生,李舒崇和他简单闲聊了几句,就匆匆来到校园里面,开学了这些天,他还是第一次来到学校,尽管现在不需要去教室里按班级上课,但最起码的,自己的课程还得自己去学习吧。而且,自己从洪都府请来的文化课老师,到底情况如何,这样突袭式的抽查最能看到实际情况了。

    李舒崇沿着干净的土路,走向五七中学的教学楼。这是一条真正的土路,是由江南丘陵特有的红壤修成的土路,“天晴一块铜,下雨一包脓”就是它最大的特点,好在下半年雨水较少,再加上现在的学员不多,暂时还能凑合。

    五七中学原来的教室都能容纳几十个学生,现在采用个性化教学,如果每个教室里都只有一个学生和一个老师,就会显得空荡荡的。李舒崇走近一看,这一排教室中有两间被一分为四,总共有八个小教室,每个教室里都在进行一对一或者一对二的补习,看来,上午的时间安排就是文化课的学习。

    在门外旁听了一会儿,看得出教与学都挺投入的。李舒崇没有去打扰大家的上课,而是去查看其余的两间教室,一间是老师的集体备课室,有个不认识的老师正在奋笔疾书,埋头苦干。另一间是学生自习室,黄国荣和其他几个没课的学员在教室里聚精会神地看书,似乎挺自觉的,居然没有人发现他从窗外走过。李舒崇自从练武以来,学习的自觉性和专注程度都有了很大的提高,相信这些学员也是如此,只要合理分配好时间,学文与习武并没有根本的冲突,看来武术特长生计划还是很适合这些书院派弟子的。

    正巧,下课铃声响起,大家陆续走出教室,这才发现走廊里的李舒崇。“掌门人回来了!”五七中学里的学员都是书院派的正式弟子,大家更喜欢称呼他为掌门人。久别重逢,李舒崇的出现让大家异常兴奋,大家都知道李舒崇暑假期间为昌南书院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临近开学时又闭关练功了。今天他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闭关结束,武功又有精进了吧。不知道是谁带了个头,大家都跟着瞎起哄:“掌门人,露一手”,“掌门人,表演一下”!

    李舒崇看到大家都很期待自己展示一下闭关的收获,许久未见的秦雯也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带着鼓励的目光。常言道,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展示一下真功夫也好,让他们明确差距,加倍努力,尽快跟上自己的进度。

    先展示一下手上的功夫吧。李舒崇来到操场中央,把新学会的大力金刚手完整地演示了一遍。只见他闪转腾挪,掌风呼呼,动作干净利落,一招一式,令人目不暇接,偏偏又看得清清楚楚。

    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学员们看得如痴如醉,几个新来的老师却不以为然,还以为这又是武术套路表演的花架子,有的年轻老师虽然没有把藐视的话说出口,但是不屑一顾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李舒崇知道,绝大多数人一开始都不会相信,只不过,以后要和这几个老师朝夕相处,他们的文化课必须要和自己的武术训练默契配合才行,今天,必须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真功夫。他试着分出一股“偷窥之力”,进入那个年轻老师的脑海:“这个人居然是掌门人,不就是会点儿花拳绣腿嘛,有本事就和我们几个较量一下。”

    李舒崇当然不可能真的和他较量,但是,怎样才能让他们口服心服呢?

    ps:最近要把书从头修改一下,所以更新不太稳定,每天两更基本能保证,时间不大确定,请谅解

第一一九章 抽查文化课(下)

    李舒崇看了看自己右手食指,书虫的印记已经全部变成了橙色。

    这次《萍踪》之行可谓圆满成功,且不说自己屡获奇缘魂力大涨,魂技增多增强,单是武功方面就收获颇丰:大力金刚手已经练得十分纯熟;一指禅功也完全掌握了;玄机剑法和元元剑法就更不必说了;点穴功夫也初窥门径;其实最大的收获还是《玄功要诀》,它所讲的都是基本武学要理,有了它作基础,练习其他的功夫极容易触类旁通,而且事半功倍。

    可惜,《玄功要诀》无法展示出来,即使展示出来外行也看不懂。要想让他们心服口服,还是刚猛至极的降龙十八掌来得更直接,不过,这样就无法体现这次闭关的成果,何况还要用新的功夫来调动学员们的积极性呢。

    想到这里,李舒崇让黄国荣挑出十个功夫最好的男生来到操场上,全部围在他的身边。李舒崇告诉大家,不管大家是选择逃跑还是防御都可以,自己将会在十秒钟内将十个人全部抓住。男生们一听,掌门人的口气有点大,十对一的比例,还要在十秒钟内全部抓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别说是十个学过武功的年轻学员,就是十头小猪,撒开小短腿在操场上乱跑,十秒钟之内都不可能抓完。就算掌门人神功盖世,能用最快的速度把大家全都抓住,他只有一双手,又怎样迅速捆住十个人呢?

    李舒崇看得出学员们有点半信半疑,老师们更是一脸的不信。于是他加上了点彩头,如果他输了,每人奖励一把价值几千元元的真正的青钢宝剑,或等值手机一部。如果他赢了,大家就要加倍苦练。学员们这才相信,掌门人好像是胜券在握的样子,可每个人都有自己想法,毕竟,谁都不是泥捏的,大家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十个人很快就选好了,李舒崇正要开始,那个年轻老师突然说了一句:“我也想来参加这个游戏,好吗?”

    李舒崇却从他的脑海中读出了他的本来意思:“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联合起来,演戏给我们看?”于是,原定的十个人变成了十一个人,由黄国荣带队。

    黄国荣作为李舒崇的忠实粉丝,执行李舒崇的命令也是最彻底的,既然掌门让大家参与游戏,那就一定要全力以赴地参与,绝对不需要弄虚作假、配合演戏,那简直是对掌门人的侮辱。相反,只有大家都竭尽全力地去对抗或逃跑,才是对掌门人的尊重。于是,黄国荣和大家交头接耳的说了几句,安排了一下。

    随着倒计时“五四三二一,开始”一声令下,黄国荣和四个武功最好的人一起迅速围住李舒崇,其他六个人往不同的方向开始撒腿狂奔。准备抵抗的五个人还没有来得及摆出拳架子,就被李舒崇的一指禅点中穴道,呆在了原地。李舒崇不敢有片刻的迟疑,继续追击其他的几人,只见他脚步如同流星赶月,出手如电闪雷鸣,以迅雷不及掩耳、掩耳盗铃、铃儿响叮当之势,把四个刚跑出两步的学员“定”在了原地,只剩下东一个学员,西一个老师,时间刚过去三秒钟。

    李舒崇轻功全力爆发,先往东边追上那个学员,点中了他的穴道后,再折返回来去追最后一人,那个年轻老师,时间已经过去了六秒。估计那个老师平时挺爱运动的,跑起来真快,李舒崇纵身飞起,连续两个大步,居然还落后了他十米左右。眼看时间就快到了,那个老师居然还回头看了一眼,颇有今年奥运会上的博古特(独领风骚地跑完两百米,冲刺之际放慢速度、回头笑看其他对手)的感觉,此情此景,李舒崇不得不使出绝招,只见他凌空一指(前面那些点穴都是有身体接触的,力量上比较好把握分寸),十米开外点中了奔跑中的老师,刹那间,完美的博尔特回眸一笑的奔跑画面瞬间定格。

    九秒钟,游戏全部结束。

    没有参加游戏的学员和老师们就像也被点中了穴道一般,目瞪口呆,呆如木鸡,全都被震惊了。短暂的沉寂之后,才爆出狂热的声音:“我没有出现幻觉吧?一指禅都来了!”“真正的点穴功夫,居然还有凌空点穴,比手枪还管用!”“掌门人,收下我的膝盖吧,我要学真功夫。”短短的九秒钟,点穴功夫就征服了所有学员和老师。

    点穴功夫看似潇洒,可是被点中者经络受阻,血流不畅,身体骤然失去控制,如果不及时解开穴道,容易造成局部剧烈的疼痛,严重时会使某些功能丧失。李舒崇不敢怠慢,赶紧帮他们一一解开穴道。观众们连忙过来询问被点穴后的感觉,黄国荣最早被点中,解穴后吐出一口浊气,缓缓说道:“掌门人刚才一指点中我的穴道,就感觉一股气流钻进穴位,气流急速膨胀,我的腹部就像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呼吸困难,神经抽搐,意识都有点模糊了,有种濒死的感觉。”他缓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好在掌门人用手在我身上一拍,那些难受的症状就立即消失了,身体恢复如初的感觉真好,被点穴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就像在受刑一样。”李舒崇笑了笑说道:“我只是点了你们的麻穴而已,就像你趴在课桌上睡觉,手脚被压血流不畅,时间久了也会发麻,短时间内不能动弹而已,只是有点针刺的感觉,如果点的是其他穴道,滋味就不是那样好受了。”

    那个年轻老师这会儿才缓过劲来,接口说道:“这还算好受的吗?我觉得全身就像被无数的针尖扎过一样难受,要不你告诉我穴位,我也点你的穴道,让你自己尝试一下这好受的滋味?”李舒崇知道他当中被点穴,心怀不满,也不解释,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对着教室窗户凌空一指,就听见“乓”的一声脆响,一块玻璃就被一指禅的凌空指力戳碎了。那老师的心头刚升起一个“玻璃是易碎品,戳破很容易”的念头,李舒崇又一指凌空戳去,“咚”的一声,教室的木门之上多了一个手指粗细的透明窟窿。那个老师这才明白,刚才李舒崇绝对是手下留情了,不然,自己的血肉之躯可经不住他的全力一指。

    李舒崇看到学员们激动的神情,知道他们的积极性已经被彻底调动起来了,再看到老师们惊诧和尊重的目光,知道他们渐渐接受了自己书院派掌门人的特殊身份。只是那个年轻老师脑海之中还有一个不和谐的念头“这个李舒崇,估计也就是一个鲁莽的武夫,文化课肯定很差,等会儿我就考一考他的数学课,”

    李舒崇知道,这个年轻老师只是口服,心里还是不服气的,于是故意问道,请问这位老师还有什么疑问吗?黄国荣连忙提醒他,这个老师姓齐名飞,是洪都师大的数学系的高材生。这位齐飞老师感觉终于找到机会赢回自己的尊严了,于是说道:“既然你主动问起来,我就直说了。你会点武功不假,我承认你武功很不错,可是你的文化课学得怎样?还是由我来抽查一下吧。”

    他稍微思考了一下,说道:“请你说说导数与曲线的斜率有什么关系?”

    他刚说我,旁边的黄国荣急忙说道:“掌门人这些天没有上课,新的内容肯定没有学过,齐老师还是换一个问题吧。”

    李舒崇举手示意,制止了黄国荣,他反问齐飞说道:“请问齐老师,你肯定知道标准答案吧?”

    齐飞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微积分中关于导数的知识,简而言之“假设一个曲线的切线方程存在,那么这个曲线在切点处的导数值就是这个切线的斜率。”李舒崇当然老实不客气的把答案给念了出来,在学员们崇拜的眼光里,微笑着继续说道:“如果这个图形是直线的话,导数就是这条直线的斜率,我在闭关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点数学书,请问齐老师,我说的对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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