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帝王绿成品
张去一也没料到自己一入定修炼就是两天,所以只让江盈帮忙请了一晚上的假,听老爷子的意思,江盈下了晚自修还特意跑来看过,心里不由暖洋洋的,立即拿了手机跑出屋去。
原本没有信号的手机立即满格,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提示音响,竟然多达十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一大堆短信和微信消息。张去一不禁暗汗,聚灵阵屏蔽了所有外界的电波辐射,手机根本接不收不到任何信号,看来得在屋里得安装一台固定电话才行啊。
张去一略略翻了一下,光是江盈就来电五六遍,其中还有胖子、楚楠和楚江海的,甚至连班主任老罗都有。
“靠,这次死翘翘了,十天之内缺课五天,不会被学校点名批评,然后直接劝退回家种红薯吧?”张去一阵蛋痛,急忙打电话给班主任老罗,正准备低眉顺眼地装孙子解释一番,谁知老罗竟然心平气和的,最后还问他病好了没,要不要再请几天假云云。
张去一大汗,立即表示已经没大碍,今天晚上会回去上晚修。挂掉电话后,张神棍更加忐忑了,老罗的态度实在太反常,说不定还真打算送自己回家种红薯啊。张去一对读大学倒没多大的兴趣,不过答应过老妈一定要考上大学的,更何况还有跟江盈的赌约,倘若真被学校劝退,那就彻底悲剧了。
殊不知老罗现在把他当成宝似的,三天两头请假,考试提前一半时间交卷,这样还考了全级第二,如此天赋异禀的学生,别说是他,就连校长都舍不得开除。所以,老罗现在对张去一是特事特办,请假什么的随便批,但前提是考试要一直牛逼,否则乖乖滚回来上课。
张去一又拨通江盈的电话,结果那边还没接通就直接摁断了,靠,看来媳妇儿还在气头,还是不要触霉头的好,于是正准备转移目标给胖子打电话,不远处的电梯叮的响了一声,显然有人上来了。
这幢楼最高层就只有张去一一户人住,来人显然找的是他,电梯门打开,只见楚江海提着一只大包,风风火火地走了出来。
“太好了,小一原来在家啊!”楚江海见到站在门口的张去,不禁大喜过望。
张去一望向楚江海提着的大包,奇道:“楚叔,你这是啥?吃的吗?”
楚江海神秘地道:“走,咱们进屋再说。”
张去一心中一动,打开门把楚江海让了进去。
“这……什么情况?”楚江海一进入屋内,反应跟殷文定差不多,但是他只是普通人,不懂得什么天地灵气,只是感觉屋里的空气清新到让人浑身颤抖,就好像嗑了兴奋剂似的,浑身所有细胞都忍不住要高唱:“i-belive-i-can-fly!(我相信我能飞)”
楚江海足足呆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看着那反季节的满园芬芳,喃喃地道:“天啊,我不是眼花吧,这里是世外桃源?”
前几天建造风水塔时,楚江海还来看过,满园的花卉还没几朵花,有些甚至还是光秃秃的,这时竟跟仙境一般,实在是匪夷所思。
张去一有些得意地道:“世外桃源也未必比得上我这。”
楚江海震惊地看了张去一一眼,之前见识过他种种神奇手段,却也没有这次震撼。因为这前后对比就活脱脱的呈现在眼前,听说武则天能命令上林苑一夜繁花似锦,但那都是传说,现在却是自己亲眼所见,这种神通简直就是神仙手段。
楚江海看了一眼花园中那座镶满玉砖的风水塔,隐隐猜到了其中的关键。
张去一轻咳一声道:“楚叔,美景待会再赏也不迟,你包里装的可是帝王绿?”
楚江海心情平复下来,打开那只大包,从其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笑道:“什么都骗不过你。”
紫檀木盒打开,瞬时满眼炫目珠翠,三副玉镯、四只翡翠铂金戒、两枚玉佩、四只玉葫芦、四只貔貅、一柄芭蕉扇,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其中张去一特意吩咐做成心形的玉泪摆在正中央,美得让人目炫神迷。
张去一又惊又喜,没想到那块拳头大的帝王绿竟能做出这么多的饰物。
楚江海得意地道:“震惊吧,周瑜亮那小子找了全世界最顶尖的玉雕高手来策划操刀,那块帝王绿几乎没有浪费分毫。”
“厉害!”张去一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其中一只玉镯。
“这些玩意完成展出后,已经震撼了整个玉石界,听说当场就有来自卡塔尔的土豪叫价10亿,啧啧,可不得了!”
张去一闻言也震撼了一把,不过这些玩意摆在面前,连自己都有点把持不住,有人出价十亿也不出奇。
“周瑜亮那小子这次可是赚足了眼球,东西还给我时还老大不愿意,甚至还私下给我开价十五亿呢,不过我没鸟他!”楚江海得意地道。
张去一暗暗好笑,别说十五亿,再加一个0都不卖,这些玉器只要放到风水塔下蕴养几个月,妥妥的转化成法器。
“对了,周瑜亮那小子挺鬼精的,似乎已经猜到帝王绿背后的主人是你,好多次拿话来试探我呢!”
张去一毫不在乎地笑了笑,那天周瑜亮亲眼看着自己抱走一块废料,他要不是傻子,肯定能猜到些端倪,只是自己不承认,他又能奈何。
见到张去一把木匣盖好,楚江海恋恋不舍地道:“小楠说你两天不上学了,打你电话又不通,正好我收到货,所以顺便过来瞧瞧。那个……咳,小一,能不能卖一只玉镯给我,还有那枚巴蕉扇,楠楠似乎很喜欢!”
楚江海本来想说那枚心形玉泪的,但这显然不可能,只能退而求次帮自己闺女争点啥,毕竟其他类形的玉饰都是成双成对,只有心形玉泪和巴蕉扇是唯一的。
张去一似笑非笑地道:“楚叔,玉镯你就别想了,巴蕉扇可以送给楚楠,另外还能再送你一只玉葫芦。”
“一只玉镯我出两亿!”楚江海咬牙道。
张去一微笑着摇了摇头:“玉葫芦和玉芭蕉扇,你如果要现在可拿走,当然,我建议你留着让我加工几个月,我加工过的东西,再多钱都买不到哦!”
楚江海眼前一亮,连忙道:“那我迟些再取,玉镯呢?”
这货倒是念念不忘给闺女争取一只玉镯,张去一直接捧起木匣回房间。
ps:求票,更新一张看到大堆票票是一件很开森的事。
第92章 凝血草
殷文定再次返回时,左手提着一瓶药酒,右手则捧着一盆植株。
“咦,楚老板也在啊!”殷文定走进屋,正好见到楚江海不顾形象地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在那晃呀摇呀,还一脸的享受。
“噢,殷老来了!”楚江海尴尬地坐起。
张去一却瞪大眼睛盯着那盆植株,脱口而出:“凝血草!”
没错,殷文定手中捧着的竟然正是灵界中常见的一品灵药凝血草,尽管只有一品,但还是让张去一大吃一惊。
殷文定愕然道:“凝血草,你是说这株七叶红缨?”
张去一连忙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说它,老爷子在哪得到的?”
激动啊……
既然地球有一品灵药,说不定还有筑基果等更高品的灵药,说不定不用回灵界就能凑齐炼制无垢灵丹的灵药,那么江盈的无垢灵体觉醒又多一层保障。
殷文定笑道:“这玩意原来叫凝血草啊,前几年在神农架旅游意外得到的,这玩意对治伤有神效,而且只有七瓣叶子,再加上长着红缨枪般的红须子,所以我叫它七叶红樱。”
“殷老,给我瞧瞧!”楚江海好奇地跑过来,直觉告诉他,连张去一都重视的肯定是好东西。
殷文定小心翼翼地递给楚江海,嘱咐道:“小心点,别弄掉那些红须,自从移栽到家里,就没有新的须长出来了,掉一根就少一根。我见小一这里环境很好,可能适合它生长,所以特意带过来试试。”
张去一耸了耸肩,凝血草是灵药,需要吸纳天地灵气才能生长,地球这种末法位面本来就灵气匮乏,这株凝血草长在大山或许还好点,如果移栽进污染严重的大城市,没枯死就偷笑了,不过放在自己这里算蒙对了,相信没几天就能重新焕发生机。
“听说神农架是保存得最好的原始森林,既然生长有凝血草,说不定还有其他灵药,看来有机会得跑去瞧瞧,说不定有意外收获。”张去一暗忖。
殷文定把那瓶药酒递给张去一道:“这是用七叶红缨配制的药酒,喝下去对你的内伤有好处。就剩这些了,要不是看在盈盈那丫头的份上,我都舍不得拿出来。”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多谢老爷子,放心吧,你这盆七叶红缨搁我这,保证很快又能长出新须,足够你泡酒。”
“这酒能治内伤啊,小一,让我也尝尝!”楚江海插嘴道。
张去一不禁无语,现在凡是跟自己沾点边的东西,楚大老板似乎都感兴趣。
楚江海讪笑道:“我年前被玻璃砸到头,可能还没好利索,今天在倚翠广场受到惊吓,感觉头真有点晕。”
“楚叔,想喝酒就直说,别睁着眼瞎扯犊子!”张去一满头黑线,拿出酒杯给这货倒了半杯。
楚江海拿起酒杯美美地喝了口,嘿笑道:“今天真被吓着了,在倚翠广场刚走出电梯,东塔那边就掉了个人下来,当场摔得血肉模糊,连脑浆都飞溅出来了,那场面实在是……唉,不说了,免得今晚吃不下饭。听说那家伙高杠杆炒股爆仓了,欠了一屁股债,所以跳楼自杀的。”
殷文定皱眉道:“这种人不值得同情,胃口太大太贪心,买股票根本不是投资,而是赌博。”
“对对对,炒股本就要量力而行,像我,只拿闲钱来玩!”楚江海满脸春风地附和,这货自从祖坟风水被修复,手头的股票蹭蹭地升,前几天刚止赢出货,获利过亿。
张去一也不出奇,倚翠广场本就是积阴之地,一个人如果情绪不好,又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很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比如跳楼自杀。
“楚叔,这样斋喝酒有意思吗?不如出去吃点东西?”张去一岔开话题,不久前吃的面条早就消化完了。
“这个简单,叫外卖就行了,小区的配套服务很周全的!”楚江海笑道,现在打死他都不想离开这间屋子,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感觉浑身的小毛病都消失了,比桑拿浴还要舒服几十倍。
楚江海拿出手机想叫外卖,结果发现根本没信号。张去一指了指大门:“打电话到外面,屋里拒绝任何辐射污染!”
“靠,难怪打你电话打不通,牛逼啊!”楚江海不情愿地跑到门口打完电话,又飞快地跑了回来,仿佛在屋里少待片刻会吃亏似的,连殷文定都非常无语。
很快,一大桌丰盛的饭菜就送上了顶楼,那些外卖送餐员来要把菜肴送进屋,但被张去一拒绝了,让他们摆在门口就离开。开玩笑,聚灵阵的秘密是绝对不能外传的,否则很快就会惹来大麻烦。
张去一几乎是一个人把整桌饭菜横扫掉,殷文定和楚江海早知道他是只大饭桶,所以丝毫不觉得奇怪。
张去一幸福地拍了拍肚皮,打了个饱嗝道:“五点,我准备去上学了!”
殷文定和楚江海仿佛没听到似的,一个在看书,一个在玩手机。
“靠,敢情都想赖在这里不走啊!”张去一不禁满头黑线,重复道:“两位,我要上学了!”
殷文定淡道:“那就上呗,你多大了,难道还要我们送你上学?”
“可不是!”楚江海揶揄地笑道。
擦,两个家伙加起来岁数都过百了,竟然这般无耻地耍无赖!
张去一正容道:“好吧,那你们继续待着,不过出了事别怪我。”
殷文定皱眉道:“能出啥事?”
“小一,你别想唬楚叔,我还打算搬过来住一段时间呢!”
“嘿嘿,你连续吃几根老山参试试,老爷子还好些,好歹是习武之人,楚叔你小心爆血管啊。”张去一嘿嘿一笑,径直离开去上学了。
楚江海将信将疑地道:“殷老,那小子唬人的吧?”
“应该没有,这里的天地灵气太浓郁了,你的身体待久了真受不了,凡事过犹不及。”
“我记得还有些事要处理,先走了,殷老你慢慢享受!”楚江海站起来恋恋不舍地开门离开。
第93章 不妙
楚楠和钱岱刚从屋里走出,身后的大门便嘭的一声关上。
“什么嘛?死神棍臭神棍,多待一分钟也不行,气死本小姐了。”楚楠气乎乎地道。
钱岱也是一脸愤然,悻道:“行了,消消气,我不也被他无情地赶了出来,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亏我还当他是兄弟,有异性没人性。”
楚楠骄傲地一挺胸,瞪眼道:“死胖子,你什么意思,难道本小姐还不够色?凭什么盈盈可以在里面一整天,我只能待半天。”
钱岱瞥了一眼小富婆胀鼓鼓的胸部,汗道:“够,够色了,还是胸猛的色,可惜不对我哥的口味,要不考虑一下本胖!”
“死胖子,你讨打是不是!”楚楠杏目圆睁,抬脚便欲踹,钱岱赶紧的溜之乎也,这妞动起手有时真不知轻重。
“死胖子,跑慢些非把你踹去非洲,白猪变成黑猪。”楚楠没踹着人,悻悻地踢掉拖鞋,换上自己的长靴,又恶作剧般猛拍一通大门,直到张去一一脸无奈地开门探头出来,这才得意洋洋地离开。
自从聚灵阵建好后,不仅殷文定和楚江海隔三差五地跑来享受,每逢周末,楚大小姐和钱大胖子都必然光顾,当然还有江盈。不过,楚楠和钱岱往往待上半天就会被撵出去,不是张去一吝啬,而是两人只能待这么长,否则身体会受不了“太补”。
倒是江盈的无垢灵体没有限制,反而待的时间越长越好,能为以后灵体觉醒打好基础,所以张去一还建议江盈搬过来和他一起住,不过被却被果断拒绝了,于是张神棍的“同居”美梦破灭。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如火如荼的备考岁月就这般如火如荼地流逝,高三的莘莘学子们终于迎来了人生第一个转折点,要么挤过高考这条独木桥,要么掉落河野泳自谋出路。
6月8号高考结束,校园内一片狼籍,到处是丢弃的课本和试卷,还有各路神人拉横幅告别这段难忘青春岁月。
“嘿,兄弟,复读不要紧,大学妹子我先帮你泡着!”
“再见清中,我要回家卖猪肉了!”
“xx老师,我爱你!”
“轻轻的我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只在宿舍的厕所留了坨屎!”
此时,在厕所拉屎不冲水那缺德货,正在酒吧的舞池内疯狂地扭拧吨位级别的身躯,旁边是502宿舍的全体牲口,玩得那叫一个嗨。
“哥,来跳舞啊,干坐着有什么意思!”钱胖子大汗淋漓地从舞池跑出来,包子脸上满是兴奋的酒红。
“没兴趣,你们玩吧!”张去一摇头拒绝了,这些天他隐隐感到有突破的苗头,如果这时到舞池癫狂一把,说不定突破马上就来了,这显然十分不妙。
所以今天高考刚结束,张去一本打算立即返回空中别墅静候突破的,但耐不住一众牲口的热情“邀请”,只好勉强答应到酒吧玩一回。
“好吧,你自己坐一会,嘿,来了个大胸妹子,我再进去走一圈!”钱胖子丢下张去一再次冲进舞池。
张去一不禁好笑,胖子这货很有成为挤神仙的潜质。
“咦!”张去一忽然轻咦一声,目光望向酒吧角落一名独自喝酒的青年身上。
那青年白白净净,长得挺帅气,赫然正是郭子铭,只是这货脸色阴沉,一边喝着酒,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舞池。
张去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剑眉不由皱了起来。
只见一名穿着暴露的美女正在灯光之下骚情地扭拧着身体,还频频与旁边一名中年男子**互动,作风极为大胆。张去一认出,这名女子正是曾经服侍过楚江海的女护工,好像叫啥小媚来着。
看郭子铭的眼神,张去一已然明白了几分,年前他就发现郭子铭有桃花劫,免不了到头人财两空,看来是应在这个小媚身上了。当时自己还提醒过他来着,这货显然听不进去,现在终于尝到苦果了。
这个小媚一看就是个水性杨花且爱慕虚荣的货色,同时交往的男人肯定不止一个,而且当时张去一就看出此女被楚江海睡过。郭子铭这傻瓜跟这心机婊交往,不被耍得团团转才怪。
这时,那小媚和身边的中年男子竟在舞池内旁若无人地激吻起来,那男的甚至上下其手。
郭子铭双眼欲喷火,几次想提着酒瓶冲过去,最后还是没那勇气。
张去一暗摇了摇头,这货还是太怂了些,换着他堂哥郭子峰早上去把人撂倒了。
这时舞池中两人似乎弄上了火,走出舞池,各自拿上东西匆匆离开酒吧,十有**是开房去了。
郭子铭那货立即站起来,目露凶光地追了出去。
张去一不禁皱了皱眉,难道这货想来一发狠的?那倒是自己小瞧他了。虽跟郭子铭不是熟,但好歹是秀兰姐的小叔子,加上正好遇上,如果放任他出事有点说不过去。于是站起来跟胖子打了声招呼便跟着追了出去。
张去一刚追出门口,就见郭子铭那货骑着巡逻摩托追着一辆玛莎拉蒂离开。靠,这玩的是哪出戏,难道这货想盯梢抓违章,然后光明正大地拦下那对狗男女狠狠地羞辱,最后再牛逼哄哄地扣分罚款走人。要真是那样,倒不失是个出气的好主意,不错,挺有想法的小伙子。
张去一想了想觉得不放心,最后还是拦了辆出租车跟在后面。
行驶了约莫半小时,那辆玛莎拉蒂竟然驶进了倚翠广场。
张去一不禁有些意外,本以为那对是准备去开房,没成想竟跑来倚翠广场,难道是来买珠宝?
“小伙子,这么晚跑这来不吉利啊!”的士师傅开玩笑般道。
张去一愕然道:“为啥这么讲?”
“嘿嘿,你没看新闻吗?倚翠广场开业大半年,已经超过10个人在这里跳楼死掉。大家私下里都称这里是倚翠尸场,你看看大楼上那牌字,广字像不像尸字?”的士师傅恶趣味地道。
张去一心中一动,隐隐觉得不妙,立即付了钱下车。
第94章 千钧一发
张去一急忙付钱下了车,可就是这般耽搁了片刻,当他跑进广场东塔大厅时竟然不见了郭子铭那货。
此刻的东塔大厅内灯火通明,珠宝玉器展柜琳琅满目,不过顾客只有三三两两,所以数百平方的大厅一眼就能看个通透。
张去一飞快地卜了一卦,面色瞬时变得难看起来,卦象显示大凶,看来比自己预想中的要严重啊。
“美女,请问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对男女走进来?男的四十岁左右戴眼镜,女的二十来岁,穿着……挺开放的!”张去一拦住一名年轻的女服务员微笑着询问。
“你是说我们周总监吗?”这名女服务员年纪跟张去一差不多,显然刚出来工作不久,没有半点警觉性,别人问什么就答什么。
张去一连忙道:“对,就是周总监,他现在在哪?”
女服务员指了指不远处的电梯:“刚上去了!”
“谢谢,太谢谢了,你笑起来很甜,真的!”
女服务员羞涩地低下头,连鼻子上的小雀斑都亮了,还不忘补充了一句:“周总监住2414。”
张去一连忙跑到电梯下按了24楼,结果等了近三分钟电梯才下来,当他走进去的刹那,剑眉瞬时皱起。因为电梯内竟然残留有厉崇的气息,虽然很微弱,但他还是察觉到了。
“糟糕,这里竟然有厉魂出没!”张去一暗暗心惊。
当初第一次来这里参加玉器展销会,张去一就瞧出这里是积阴之地,所以几个月前听楚江海说倚翠广场有人坠楼,他还不太在意。
然而,据刚才那名出租车司机所说,几个月来已经有超过十人在这里跳楼身亡,那么事情就变得不寻常了。这里虽是积阴之地,但开业时间不长,积聚的阴气还不至于厉害到那种程度,加上这里是商业区,人来人往的,一定程度上冲淡了阴气,风水理应不会那样凶横才对。如今看来是厉魂作祟的可能极大啊。
叮……
电梯停在24楼,张去一刚踏出电梯,隔壁另一座电梯的门刚好合上,看指示灯应该是上行。
倚翠广场大厦是商住一体的建筑,六层以下是商业区,七层到二十层是写字楼,二十层打上是住宅区。
张去一顺着走廊行去,很快就找到2414号房间,不过却没见到郭子铭那厮,他显然不太可能跟着进了房间。
张去一在房间门口站了片刻,没听到里面有大动静,于是硬着头皮敲了敲房间门。
一阵充满戾气的拖鞋声响起,房间门嘭的打开,只见一名围着浴巾的女子走了出来,劈头盖脑便开骂:“敲敲敲,敲你麻壁啊,要死赶紧去死,我是不会跟你走的……咦,怎么是你?”
这名女子赫然正是那个小媚,一通乱骂才看清站在门外的不是郭子铭,立即从飞天母鸡变成温婉可人的小绵羊,羞涩地捏着浴巾,显然也认出了张去一。当初她亲眼看着张去一被几百公斤围栏砸中都没事,还深受楚江海的“器重”。
张去一脸色微沉,冷道:“郭子铭呢?”
张去一现在接近炼气二层的修为,气息稍微一放,赵媚便不由自主的颤抖,差点没大小便失禁,吃吃地道:“他……他刚走了啊!”
张去一猛然醒起那辆上行的电梯,瞬时面色大变,嗖的便消失在原地。
赵媚惊傻了,张大嘴巴像见到鬼一般,浴巾啪的掉到地板上,瞬时春光乍泄。
“小媚,你在门口干什么?咦,小**,站在门口卖骚啊,还不赶紧滚进来。”刚从浴室走出来的周总监见到门口的情景,瞬时目泛淫光。
张去一体内灵力疯狂运转,几乎把速度提到了极限,旋风般从24楼奔上顶楼。当他冲到楼顶,正好见到一条人影纵身跃下,不禁大惊失色,猛地一咬牙,身形炮弹般激射出去,身体越过护栏,右手一伸,险之又险地扣住郭子铭的衣领,左手同时铁钳般抓住护栏的砖头。
两人就那般晃晃荡荡地挂在30层的高楼外,看着下面公路上小如蚂蚁的过往车辆,再加上夜风一吹,晓是张去一也惊出一身冷汗。
“啊!啊!”郭子铭那货显然被吓醒了,面色惨白地鬼叫,四肢下意识地乱抓乱挠。
“靠,再他玛的乱动,老子扔你下去!”张去一忍不住爆起粗来,以他目前的修为,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照样死翘翘。
“啊,你是小一,快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郭子铭又惊又喜,眼泪鼻涕齐流。
张去一哭笑不得,冷道:“哭你大爷,抓住我的手,我怕你的衣服撑不住。”
郭子铭连忙死死抓住张去一的手腕。
“起!”张去一吐气开声,用力把郭子铭甩回楼顶,自己一个漂亮的空翻落回护栏之内。
郭子铭那货踩到实地,抱住头脸大声干嚎,发泄内心中的恐惧。
张去一却是面色冷沉,神识悄然地横扫开去,这里四周残留了大量的阴祟气息,那只厉魂刚才绝对还在,只是被自己突然出现惊走了。
张去一仔细扫描了一遍,并没有找到那只作祟的厉魂,很明显已经溜之大吉了,可惜自己还没晋级炼气二层,否则神识能达到方圆10米,那鬼物想到逃就没那么容易了。
“怂货,抖什么抖,跳楼的勇气都有,嚎个屁啊你!”张去一不爽地朝着郭子铭的屁股伸了一脚,差点没把他给踢飞起来。
郭子铭抹了把鼻涕道:“我也不想跳啊,结果稀里糊涂就跑楼顶了,真他妈的撞邪!”
张去一皱了皱眉,这货显然没有寻死的打算,十有**是着了那只厉魂的道。当一个人情绪处于极度负面的状态,最容易受到阴物的影响,做出失控的事情。
“小一,当初我就应该听你的,果断跟那**货断了,都怪我鬼迷心窍,还把所有积蓄都花在她身上……”
张去一没好气地骂道:“瞧你这德性,钱没了可以再赚,女朋友再找一个好的就是,赶紧滚吧,别到时把命也丢在这里。”
ps:好冷好冷,坐着码字脚都冷麻了。
第95章 器成
张去一正催促郭子铭离开,丹田内的灵力竟然不受控制地波动起来,不禁面色大变,看样子竟是要突破了。其实张去一早就有预感这几天要突破了,但恰逢高考期间,所以一直十分谨慎地压制着,但由于刚才为了救郭子铭拼命催动灵力,炼气二层的瓶颈此时已出现裂痕,突破马上就要来临。
就在这里突破显然不行,先不说这里的灵气太稀薄,光就是那只厉魂就是个严重的安全隐患。
“立即离开这里!”张去一也顾不了那么多,丢下一句便匆匆下楼。
郭子铭显然没料到张去一说走就走,急忙叫道:“小一,等等啊……靠,真走了,丫的没有半点同情心的。”
这货慢悠悠地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刚走到楼梯口,却发现装在衣兜内的车钥匙不见了,一脸晦气地返回寻找。
就在这时,一团黑气无声出现在楼顶黑暗的角落,渐渐幻化成一名面目可怖的小鬼,死鱼般的双眼,布满暗红色筋勒的脸,让人见之不寒而栗。
小鬼惨白的死鱼眼紧盯着低头寻找钥匙的郭子铭,不时用腥红的舌头舔着乌青的嘴唇,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静静地飘了过去,悄然附在郭子铭的后背。
“靠,怎么突然这么冷!”郭子铭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浑身寒毛倒竖。
小鬼正准备掐住郭子铭的脖子,中途却突然缩了回去,迷惘地回头看了一眼,最后有些不甘离开郭子铭的后背,消失在楼顶。
“咦,又不冷了,奶奶的,这里真有点邪乎啊,还是赶紧撤了!”
此刻郭子铭那点酒意早没了,忽然醒起倚翠尸场的凶名,再加上自己刚才稀里糊涂就跳下楼,不觉冒出一身冷汗,当下连车匙都不找了,立即转身下楼。
直到离开倚翠广场,这货还心有余悸,今天要不是张去一,自己恐怕已经是楼下的死尸一具了,说不定明天就登上青市日报的头条。
……
海蕴豪庭的空中别墅内,本来平静的灵气突然剧烈地波动起来,浓度急剧地下降,仿佛被突然冒出的黑洞所吞噬,一直持续盏茶功夫,室内灵气的浓度才逐渐回升。
八角玲珑塔下,张去一站起身,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右手啪的打了个响指,瞬时像打火机似的,食指上方竟然出现一束小火焰,又潇洒地甩了一下,火焰随即消失。
炼气二层的修为已经能勉强释放出最低阶的火焰术,当然这也得益于张去一以前修炼过此术,只要灵力层次一到便能施放。
此刻内视之下,张去一丹田内的太极环已经多了分隔阴阳的“s”线,只要再多两点阴阳眼,就能组成完整的太极图案,到时就可以试着祭炼飞剑了。
张去一回到屋里,先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竟然已经过了三天,连忙把固定电话的电线插上。为避免突破时遭打扰,他特意在门口挂了牌,还将固定电话的电线给拔了。
正当张去一弄来大堆食物海吃湖塞时,风水塔上挂着的九枚法器忽然发出悦耳的鸣响,并且极有节奏地摇摆着。
张去一暗喜,连忙跑到花园的风水塔下,从其中取出一只紫檀木匣,打开盖子一看,顿时满眼生吉祥瑞之气。
果然不出所料。帝王绿本身已经是半成品法器,又放置在聚灵阵中灵气最浓郁的位置蕴养了近四个月,此刻已经全部转化成了法器。
只见匣中每一件玉饰周围都包裹着一层无形的生吉气场,而且气场比普通的法器强大了数倍不止,尤其是那三只玉镯和心形玉泪,生吉气场特别强。因为张去一在每一件玉饰上都加持了防御阵纹,三只玉镯和心形玉泪更是特别花心思,只要随便戴一件在身上,不仅诸邪勿近,甚至能承受化劲高手的全力一击。
张去一喜滋滋地捧着一盒法器返回屋内,固定电话忽然嘟嘟地响起。
能把电话打到座机的都是比较熟稔的人,张去一拿起话筒,殷文定略欣喜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臭小子,你总算接电话了!”
“老爷子,找我有事吗?”张去一问道。
“你这鳖孙,高考完连电话都不给家里打一个,躲在屋学老母鸡孵蛋啊?”
张去一失声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咋的,贫道就不能进城潇洒走一回?”电话那头的老神棍显然很不爽。
张去一赶忙道:“能啊,走十回百回都行。你在殷老爷子家里吧?我现在就赶过去!”
“不用了,贫道正想见识一下你小子的豪宅,我们现在去你那!”
张去一暗汗,看来殷老爷子把所有东西都告诉爷爷了,不过也好,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倒省了自己不少唇舌。
约莫半小时之后,大门被敲响,张去一打开门一看,顿时被外面的大队人马吓了一跳。
除了张开山和殷文定,楚江海、楚楠,甚至连钱岱都在,唯独不见江盈。
一进屋内,老道张开山瞬时老躯一震再震,反应比殷老爷那天还强烈,飞快地跑到花园的空地上挥舞起鹰爪来,刚猛霸道的鹰爪功耍得虎虎生威,赢得众人一片喝彩。殷文定显然也一时技痒,跳入场中跟张开山对练起来。
张去一偷偷地戳了一下钱岱,低声问:“胖子,你们咋都混一块了?”
原来老道张开山昨天就进城了,由于打不通张去一的电话,于是便找到钱岱。钱胖子那货直接把人带到这里,不过却吃了闭门羹,拍了几遍门也没人应,最后只好无奈地离开,却在楼下碰到了同样来找张去一的殷文定。
殷文定热情地邀请张开山到家里去住,这两天宿舍的牲口们都陆续离校了,所以胖子那货也无聊地跟着到殷文定家里坐坐,结果竟然走了狗屎运,在古物鉴别方面表现出过人天赋,殷老爷子竟要收他为弟子学习鉴定古董。
钱岱那货自知考不上大学,加上又不想回家跟着老爸卖水果,自然屁颠屁颠地答应了,这两天都住在殷文定家里。
第96章 损招
钱岱能跟殷文定学习古董鉴别,毫无疑问是一条很好的出路,以殷老爷子在文物鉴定界的名头,作为他的弟子自然也沾光不少,如果不是水平实在太烂,以后在古董收藏界绝对很混得开。当然,以殷文定的眼光,如果胖子这方面没有天分,断然也不会收他为徒。
所以,张去一由衷为胖子感到高兴,这货终于遇到人生中第一个贵人了。之前他就给胖子看过面相,这货天生钱袋鼻,还一脸的福相,如果遇到贵人扶持,日后富可敌国也说不定。
钱岱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地道:“哥,你知道江盈的真正身份吗?”
“你知道?”张去一剑眉跳了一下,江盈的面相贵不可言,祖上极具大福荫,所以早就料知她出身来历不凡,从之前随手就拿出千万级别的银行卡就可见一斑。之所以一直没有问她,主要是认为谈恋爱是两人之间的事,跟出身没有关系,另一方面是因为目前跟江盈的关系还很微妙,彼此情愫互生,却又没有挑明恋人关系那种,所以张去一也不好意思对人家的家庭背景刨根问底。
钱岱讳莫如深地左右看了一眼,凑到张去一耳边低声道:“京城江家,长房的独女!”
张去一心里咯噔一下,之前听楚楠提到过什么京城十大家族,后来他特意向楚江海打听过,江家似乎是十大家族中排名前三的豪门世家,而且有着深厚的红色的背景,说是掌控了华国的半边天也不为过。
张去一虽然早有预料,但此刻亦不禁小小震撼了一把,奇道:“胖子,你咋知道,殷老爷子告诉你的?”
“昨天江家来人把江盈接走了,本胖亲眼所见,啧啧,那排场有点吓人!”钱胖子啧啧地道,眼神却露一丝同情,虽然自己哥们也很牛逼,但跟江家这种庞然大物相距还是太远了,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存在,所以连他也不看好张去一和江盈能处到一起。
张去一皱起了剑眉,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怎么刚高考完江家就立即把江盈给接走了,同时心里还有点失落,媳妇儿走之前竟没给自己打招呼。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这几天正好在闭关突破,江盈哪联系得到自己,于是急忙拿出手机跑到门口。
随着一连串的提示声响,屏幕上果然显示有江盈的几个未接来电,顿时心情大好。嘿嘿,就知道媳妇儿不会不告而别,也罢,过完暑假京华大学见便是。至于什么十大家族红色家族之类,张去一压根不放在心上,他只在乎江盈的态度。
其实张去一早给江盈算过,她的红鸾星动要应在自己身上,所以笃定很。
“楚楠你要干嘛?不许乱动!”张去一刚拿着手机返回屋内,发现楚楠那妞竟然在翻看那盒法器,之前他随手放在固定电话旁,并没有拿回房间收起来。
楚楠倏的把木匣合上,撅起嘴不愤地道:“看一下都不行吗?小气,还给你好了!”说完把木匣丢过来。
张去一不禁满头黑线,急忙伸手接住,虽然是法器,但也经不住直接摔碰。
“爸,我有事先走了,拜拜!”楚楠丢完木匣,拿起自己的小包包,一溜小跑出了门,俏脸笑得跟开了花似的。
张去一立即觉得不妙,急忙打开木匣一看,顿时忍不住要爆粗,木匣内赫然少了一副玉镯和一枚玉芭蕉扇,不用说,肯定是被楚楠顺走了。
楚江海见张去一神色不善地望来,尴尬地轻咳一声道:“看我干嘛,又不是我拿的!”
张去一一字一顿地道:“是你的宝贝女儿拿的!”
楚江海一脸无辜地道:“那你找她要啊!”
“她都塞到……那地方了,我能要得回吗?”张去一火冒三丈地大声道,就在楚楠开门的刹那,他已经用神识扫过,发现她竟把那副玉镯塞进了胸里,显然是为了防止被自己抢回,奶奶的,没想到这妞平时大大咧咧的,竟然想出这种猥琐的损招,说不定就是楚江海出的主意。
楚江海既惊讶又尴尬,讪讪地道:“你咋知道的……咳咳,小一,你看这不拿都拿了,要不就当楚叔跟你买。”
张去一咬牙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欠你那笔钱勾销掉,还有,这幢花园别墅以后是我的。”
“没问题,再多送你几幢也行!”楚江海立即乐呵呵地答应了!
张去一还是一脸的不爽,算来自己还是亏大发了,光就是那只玉镯就价值连城,现在一个亿都不用就被楚楠那妞顺走了。
……
京城,某处四合院的房间内,一名外表俊朗的年轻男子,正面色阴沉地坐在案后的太师椅上,案头撂着一大叠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张去一和江盈的同框照,有在清中拍的、有在花园别墅门口拍的,甚至还有两人同骑单车时的特写。如果张去一此时看到,恐怕都会觉得心惊。
年轻男子把江盈和张去一骑单车的照片拿起来撕成碎片,随手扔进垃圾筒内,冷冷地道:“这小子什么来头查清楚了没?”
案前一直恭谨地站着的戴帽男连忙答道:“这家伙叫张去一,家境很普通,父母都是农民,爷爷还是个在街头看相的老忽悠。”
年轻男子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冷笑道:“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高考成绩几时出来?”
“青市还要十天左右吧,不过那小子平时月考的成绩很牛逼,跟盈小姐几乎不相伯仲,考京华大学怕是没问题!”
年轻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沉声道:“等高考成绩出来再说,如果那小子敢报京华大学,让人跟校方打个招呼,不要录取他!”
戴帽男轻笑道:“龙少,哪用这么麻烦,到时找个高手黑进考试教育系统,修改掉他的志愿就行,这种没背景的小平民还不乖乖认命!”
年轻男子眼前一亮,点头道:“这方法够损,省得浪费人情,同时也留了把柄,嗯,这事由你来办。总之把那小子弄得离京城越远越好,最好让藏疆的学校录取他。”
第97章 怒火(三更)
高于成绩终于出炉,清中扬眉吐气了,因为这一届考生总分超700的有三人之多,按百分比来算较去年增长200%;班主任老罗扬眉吐气了,因为三人中有两人是他麾下的,还是总分最高那两个;薛翠兰扬眉吐气了,因为她儿子一不小心成了鲁省的高考……探花,总分712分,只比状元低了三分,京华大学妥妥的。
老爸张问道买了几捆十万响的鞭炮,从村头烧到村尾,整个小河村热闹得像过年一般,上门拜访的村民络绎不绝,差点没把门槛给踩平,甚至还有隔壁村的三姑六婆跑来说媒,无一不被老妈傲娇地拒绝了,似乎已经有了儿媳的内定人选。
张去一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实在是不胜其扰,正打算找个理由溜回城里,这时却接到楚江海打来的电话,但却不是什么好消息,爷爷张开山进医院了。
张去一和张问道火速赶到市人民医院,老道张开山刚从手术出来,左腿和右手骨折,打了厚厚的石膏,人还处于昏迷当中。
vip病房内,张去一父子面色难看地站在病床边,楚江海忐忑不安地陪在一旁,就连平时大大咧咧的楚楠都安静地躲到一边。
老道张开山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呼吸时缓时急,命宫处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黑气,身上还有残留的邪祟气息。张去一小心翼翼地扶起张开山,掀开病服看了一眼其后背,果真发现两只漆黑的小掌印,不禁脱口而出:“鬼拍背!”
“什么鬼拍背?”张问道皱起了眉头,他和楚江海都根本看不到那两只鬼手印。
张去一知道老爸不相信这个,而且还很反感封建迷信,所以也不解释只是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楚叔,你见到我爷爷身上的玉佩没有?”
在回家之前,张去一给了爷爷一枚玉佩法器,还特意吩咐他带在身上,本应连厉鬼都近不得身,现在怎么会遭了邪物的暗算呢?
楚江海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到!
张去一面色阴沉,从身上摸出一只翠绿的玉葫芦,小心翼翼地系到张开山的脖子上,张问道皱了皱眉,显然看不惯儿子神神怪怪的举动,但也没说什么,毕竟这也是出于一片孝心。
“爸,你照顾着点爷爷,有事打我电话,楚叔,咱到外面聊聊!”张去一神色冷然地往病房外走去。
“这小兔崽子,他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张问道满头黑线,不过当看到楚江海忐忑不安地跟着儿子出了门,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讶色,他可是知道楚江海身份的,青市赫赫有名的地产大享,竟然在自己儿子面前俯首贴耳。
张去一带着楚江海来到一僻静处站定,冷冷地问:“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楚江海只觉后背阵阵发凉,猛然发觉张去一虽然平时笑嘻嘻的,与人很好相处,一旦动了真怒却让人没来由的胆寒,一脸惶恐地道歉道:“小一,对不起,我也想不到会这样的。”
原来,一个星期前张去一回了小河村,老道张开山独自留在空中花园练功。有一天,楚江海和周瑜亮闲暇喝茶,听他提起倚翠广场风水不好,老是有人跳楼,想找个风水大师来瞧一瞧。于是楚江海便想到老道张开山,毕竟连张去一都那么厉害,作为爷爷水平肯定不差,所以就向周瑜亮推荐了他。
张开山本就是个爱显摆的老骚包,周瑜亮开着豪车请他到五星级吃了顿饭,这老货马上便拍着胸口答应了。当然,张开山在命理相术方面不入流,但堪舆方面还是有几把刷子的,所以一到倚翠广场就看出这里是积阴之地,建议周瑜亮把广场外的植物换成其他品种。
周瑜亮不置可否,不过却表现得更热情了,让张开山继续瞧瞧室内的风水,看看哪里还有不妥的地方。结果老神棍拿着罗盘在大厦内到处转,然后就莫名其妙地从9楼掉了下来,幸好被下面的挡雨棚挂住才捡回一命。
张去一面色铁青,不用想都猜到是那只厉祟下的毒手,麻壁,竟然害到老子爷爷头上,这次绝对饶你不得。
张去一心中生出熊熊怒火,之前郭子铭差点被害,他正好要突破,所以没有继续理会那只厉祟,晋级炼气二层之后又回了一趟家,所以就把事情搁下了,没想到一时大意,竟让爷爷差点丢掉性命,现在断了一手一脚,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
“小一,真是对不起啊,要是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打死我也不会推荐张老去帮忙看风水。”楚江海一脸歉然和忐忑。
张去一虽然有点不爽,但也知道楚江海没恶意,只是变相讨好自己罢了,淡道:“楚叔,这不关你事,不过你事前应该先问过我。”
楚江海额头渗出细汗,连连点头赔不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好不容易跟张去一混出点情份,却被自己自作聪明搞砸了,以后得想办法修补一下才行。
楚楠在远处看着老爸忐忑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同时又有些茫然,忽然觉得那家伙好像离自己很遥远。
张去一似有所觉般往楚楠这边瞟了一眼,皱眉道:“楚叔,你帮我约周瑜亮出来,我要跟他谈谈!”
楚江海连忙道:“没问题,我现在就能约他出来,不过……!”
“放心吧,我不是找他算账,只是聊一聊而已!”张去一微笑道。
楚江海见张去一露出笑脸,一直绷紧的心情不由放松下来,连忙拿出电话给周瑜亮打过去。
“行了,半个小时后在白天鹅茶楼见,我们现在赶过去正合适!”楚江海挂了电话道。
张去一点头道:“那走吧!”
“小楠,你在这里帮趁着,张叔叔有什么需要你帮忙搭把手!”楚江海临走前嘱咐道。
“哦,知道了!”
张去一有点意外地看了楚楠一眼,这妞今天出奇的乖巧,看自己的眼神也怪怪的,有点反常啊!
第98章 旱地卖水,阴地售玉
白天鹅茶楼二楼临窗雅座,四周用镂空的浮雕屏风间隔起来,上面缠满绿色的藤蔓,显得既清新又古雅。
树根雕成的茶座上正用炭火煨着一壶水,周瑜亮心不在焉地坐在旁边,不时往楼梯方向张望。
毫无疑问,由于前段时间帝王绿的展出,周大经理着实地露了把脸,同时也带旺了倚翠广场的生意。不过,周瑜亮现在却非常烦恼,因为自开业以来,倚翠广场已经发生了十几起的坠楼事件,除了今天那看风水的张老头,余者全部死亡。隔三差五的跳楼事件,麻烦不断,已经严重影响到门店的生意,每月的销售业绩都在下滑,这让他压力山大。
最闹心的是前段时间,公司一名总监级别的高管也意外坠楼了,而且这名总监还是周大叔家族的成员,轮辈分还是他堂哥。好好的人突然坠楼死了,堂哥的家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誓要报警彻查到底,偏偏出事当晚,这位生性风流的堂哥带了女人回来鬼混,坠楼发生后,那名叫小媚的女子光脱脱地跑出房间,神志失常地大叫大闹,现在还在精神病医院治疗。
前天楚江海给介绍了个风水师,还吹得天花乱坠的,所以周瑜亮抱着姑且一试的心理,没想到这位卖相不错的大师竟然稀里糊涂地从九楼掉下来,虽然没死,但也让“倚翠尸场”再上了一次新闻。
所以,刚才楚江海约他出来,他还颇有点不情愿,要不是看在他是大客户的份上,说不定就找个借口拒绝了。
周瑜亮正神思不孰之际,便见楚江海出现在二楼,身后还跟着一名十分清秀的少年。
“老楚,张少,在这边!”周瑜亮连忙站来打招呼,他对张去一印象很深刻,开业展销会那天的赌石场,这名少年的表现实在太抢眼,而且他怀疑那块帝王绿就是这小子的。
楚江海和张去一走过来坐下,彼此寒暄了几句便直接进入主题。
周瑜亮听闻今天坠楼那名张老头竟是张去一的爷爷,顿时皱起了眉头道:“张少,今天的事只是个意外,况且我已经立即把人送到医院救治,还垫付了医药费……”
张去一面色微冷,摆手打断道:“周总,我这次约你出来不是要追究责任,更不是为了问你要钱。”
“老周,你看小一像缺钱的主吗?而且你也太小看我了!”楚江海不悦地道。
“没没没,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周瑜亮一脸的尴尬,盖因大部分死者家属找到他的原因都为了要钱,所以先入为主地以为张去一也是来讹钱的,一时倒没醒起人家赌石那天就赚了几千万。
张去一淡道:“周总,我这次找你不仅不是找麻烦,而且还打算帮你解决大麻烦。”
“帮我解决大麻烦?”周瑜亮一脸的愕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帮你解决倚翠尸场的问题!”
楚江海精神一震,张去一显然打算亲自出手了,那岂不是又可以亲眼见识到他的神奇手段,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倚翠广场这么邪性的原因。
周瑜亮脸色顿时一沉,皱眉道:“我不明白张少的意思,也请你放尊重些,倚翠广场并不是尸场,外面的传言都是好事者愚昧无知的说法。”
张去一冷笑道:“开业不到半年就死了十几人,不是尸场是什么,周总你别自欺欺人了,难道你认为这正常?”
周瑜亮脸色冷青,他自然知道不正常,否则也不会找风水师回来看风水,但被张去一这么直接地戳出来,脸上有些挂不住。
“倚翠广场建在山阴,又遍植五阴之木和不祥之树,乃不折不扣的积阴之地,你应该知道吧?抑或根本就是故意的?”张去一淡淡地道:“别急着否认,你是香港那边来的,对风水应该很讲究。”
周瑜亮面色微变,惊讶地看着张去一,这小子似乎有两把刷子啊。
“靠,老周,看样子被小一说中了吧,人家做生意都找旺地,你竟然故意找阴地?”楚江海表情怪异地道。
张去一淡道:“之前我也觉得奇怪,但现在想明白了,这正是周大叔集团的精明之处,玉器本就有养神僻邪的功效,所以店铺开在阴地并无大碍,反而能让生意更好做,就好比在沙漠旅游区中卖矿泉水,生意不好才怪。如果我没估计错,周大叔全国各地的分店都会尽量开在阴地。”
楚江海恍然,皱眉道:“原来如此,但这方法也太阴损了吧!”
周瑜亮终于动容了,玉器在阴地上更好卖,这个经验是周大叔集团许多年才积累出来的经验,就连许多同行都不知道,没想到竟被张去一轻易道破了。
“张少果然是此道高人,不错,我们是故意把门店设在阴地,可从来没试过像倚翠广场这般,接二连三地有人跳楼,这不是我们的本意,做生意都是为了求财,谁不想平平安安的。”
张去一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倚翠广场接连出事不是风水问题,是厉鬼作祟!”
此言一出,楚江海和周瑜亮都面色大变,后者吃吃地道:“厉鬼?张少你是开玩笑吧?”
张去一瞟了周瑜亮一眼,淡道:“你们有个姓周的总监吧,死了没有?”
周瑜亮再次色变,脱口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还知道他最近正和一个叫小媚的女人交往。”张去一淡淡地道。
周瑜亮面色阴晴不定,目光犹疑。
“别那样的眼神,我跟他的死无关,一个多星期前,我在酒吧碰到过他,此人命宫乌青透血光,嘴似鲫鱼,眼白带灰,有近期横死的征兆。厉鬼最喜欢找时运低的人下手,偏偏他又住在倚翠广场,出事很正常!”
周瑜亮皱眉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张去一懒得跟他再废话,淡道:“凭这个!”说着右手一翻,掌心上顿时冒出一团火球。
楚江海和周瑜亮都看傻了眼,这……是变戏法吧?
ps:各位书友元旦快乐。
第99章 无后
张去一五指一合,手心的火焰随即消失,又指了指周瑜亮的胸前位置,微笑道:“周总不要白废心思了,这上面写的东西对你没用。”
周瑜亮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闻言再次被震了一下,有点不自然地道过:“张……张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楚江海一脸疑惑地望向周瑜亮的胸前,这套蓝黑色的西装没什么特别啊,虽然牌子是阿玛尼的,再贵也就几万块,上面也没写有啥啊。
张去一似笑非笑地道:“周总,难道非要我明说?你双眼下面的泪堂深陷,将近四十仍然膝下无子女!”
周瑜亮脑袋轰的一片空白,白净斯文的脸瞬间胀得通红,他今年已经38岁,虽然已经结婚10年,但确实并未曾育有一子一女。刚开始的几年他并不在意,后来渐渐觉得有问题,但碍于男人的面子,又不愿意去医院检查,甚至认为即使有问题也是女人的问题,所以偷偷的在外面找了几个小三,结果还是没办法令她们怀上。
这时周瑜亮终于意识到是自身的问题,于是偷偷找了许多家医院治疗,民间的偏方也吃了不少,但却没有任何效果。眼看就要年过四十了,男人过了这年龄,生育能力便会开始下降,想要小孩就更难了,无后一直是他继承周大叔产业的最大软肋。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只要是传说有效的偏方他都不惜去尝试,此时西装的暗袋中就装着一张写有生子秘方的字条,没想到又被张去一直接道破了。
此刻,周瑜亮望向张去一的眼神就好像见到鬼似的,如果说刚才那心手冒火的现象是魔术,但这次完全没办法作假。
“透视眼!”周瑜亮不由想到这三个字,同时想起那天张去一在赌石场的表现,心中更是肯定了几分。
一想到眼前这名少年可能拥有透视眼,周瑜亮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裸地站在张去一的面前,没有半分秘密可言。
楚江海本就是精明之人,见到周瑜亮的反应,再结合张去一的话,立即便猜出周瑜亮口袋里装了什么玩意,不禁露出男人都懂的笑意。
周瑜亮尴尬地道:“张少,周某算是服了,你说倚翠广场有厉鬼我也信了,说吧,帮我解决麻烦的条件是什么?”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张去一言简意赅地道:“两个方面,第一要配合我行事,第二要酬劳!”
张去一说得很自然,没有半点尴尬,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天经地义,更何况自己爷爷给倚翠广场看风水受了重伤,多少都得收点补尝。
周瑜亮并不意外,在香港看风水都是明码标价的,阳宅按照建筑面积来算,一些有名气的风水大师,比如陈玄风大师,每平方的收费超过三千,都及得上内地一些三线城市的楼面价了。
“没问题,只是不知张少要怎么收费?”周瑜亮问道。
张去一伸出三根指头,周瑜亮皱了皱眉,三百万似乎有点贵了,但如果真是厉鬼作祟,留着不除以后损失更严重,于是硬着头皮道:“好,那就三百万!”
张去一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他本来想表达的意思是三十万的,但又觉得好像有点狮子大开口,所以不好意思直接说,没想到周瑜亮以为是三百万,而且还爽快地应承了。
“靠,这有钱人的钱就是好赚!”张去一当即拍板成交。
楚江海倒不觉得有啥,反倒认为张去一要价低了,想当初小一帮自己解决了祖坟风水问题,不仅保住了自家两父女的性命,光就是股票上就让自己赚了一个亿,而且这还只是半年不到的收益,三百万简直就是毛毛雨!
周瑜亮试探道:“张少,你看这钱是现在付,还是……?”
张去一摆手道:“不急,等我除了那只厉鬼,你见到效果再付钱也不迟。”
周瑜亮闻言更加放心了,开玩笑般道:“难道张少不怕我到时赖账?”
“你敢赖风水师的账?”张去一懒洋洋地反问。
周瑜亮面色微变,不禁想起老爷子以前说过的一个故事:民国时期有一名风水师落难,急需要一笔钱,于是便找到镇上一名较富裕的卢姓人家借钱,承诺能令他们家以后富甲一方。
卢家人答应了,但一时又凑不出那么多钱给风水师,于是那名风水师最后只要一半钱,但条件是等以后发达了,卢家要给他十根金条作为报酬。于是双方达成协议签字画押。风水师给卢家迁了祖坟,拿到钱就匆匆离开,此后卢家人果然发了大财,成为一方豪门。
二十年后,一名后生自称是那名风水师的后人,拿着协议上门要求卢家兑现承诺。结果卢家人一时猪油蒙了心,竟然拒不承认,还撕毁了协议。
那名后生愤怒无比地离开了,走之前还扬言要卢家付出代价。结果打那以后,卢家出生的小孩都莫名其妙地长了满头脸的肉瘤,溃烂流脓痛苦不堪,大人更是离奇地患上心脏方面的疾病。不出几年,卢家便彻底败落了,光是医病就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这时卢家人才醒起那名后生,不禁追悔莫及。
老爷子讲完这个故意,还语重心长地警告:你们记住,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风水师!
“呵呵,开玩笑,张少别放在心上!”周瑜亮打了个哈哈,岔开话题道:“张少准备几时动手?需要我怎么配合?”
张去一淡道:“为了避免伤及无辜,我需要清场,但不能做是太过明显,以免打草惊蛇。”
爷爷身上带有法器都遭了毒手,所以张去一认为那只厉鬼已经凝聚出实体,实力达到阴灵的程度,甚至可能还有人豢养。记得之前郭子峰追查那名邪修还没落网。
周瑜亮轻松地道:“这个简单,到时我找个借口说内部大整修,让所有商铺停业一天,至于楼上的住户本来就没多少,跳楼事件层出不穷,许多人都搬走了,剩下的都是我们公司的员工,直接让他们搬出来就行。”
ps:新的一年,求收藏和推荐
第100章 阴魂堂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
倚翠广场的保安监控室内,周瑜亮和楚江海两人紧张地盯着显示器。只见屏幕上的张去一正不紧不慢地在西塔20层的走廊行进,既没有东张西望,又没有进入房间查看,就连最基本的道具罗盘都没带,纯粹就是路过。
周瑜亮不禁产生了怀疑,这小子不会是忽悠的吧,这样晃悠一圈就想捞三百万?
楚江海也不知张去一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知道肯定有他的道理,笑道:“老周,给点耐心,小一的本事你也见识过了,肯定是还没找到那只厉鬼。”
周瑜亮转念一想,倘若张去一有透视眼,确实不用进房间查看,但透视眼能看到鬼?
半小时后,张去一终于走完西塔30层,依旧没有任何动作,直接坐电梯下了楼,往东塔这边走去。
周瑜亮无聊地打了个呵欠,心里相当不爽,大半夜的跑这来受罪,倘若这家伙是忽悠的,自己这脸可就丢大了。
楚江海这时也有点不耐起来,小一这是搞什么啊,就这样走过场,半点手段都不使,能找到那只鬼?
又过了近小时,眼看张去一已经走到东塔29楼,还有一层就要走完了,此时张去一忽然放慢了脚步,显然变得谨慎起来。
楚江海精神一振道:“来了!”
周瑜亮立即紧张起来,瞪大眼睛盯着屏幕,他也很想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鬼到底长啥样的!
楚江海显然也是这种心思,屏住呼吸连眼都不眨一下。
只见张去一拿出几张类似符纸的东西,一边往墙上贴,一边顺着走廊往前行,唯独只留下2914门前的墙没贴。
张去一贴完符纸,又返回2914门口站定。
楚江海和周瑜亮对视一眼,难道那只厉鬼在2914房?
此时,屏幕上的张去一忽然抬头对着镜头笑了笑,两人愕了一下,紧接着滋的一声,屏幕瞬时布满了雪花。
“怎么回事,线路出问题了?”楚江海焦急道。
周瑜亮连忙把门口两名保安叫进来,结果两人满头大汗地捣搞了一会,东塔29楼上三个监控还是花屏。
“周总,后台显示摄像头还在正常工作,不知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要不我们去现场查看一下。”其中一名保安道。
周瑜亮连忙说不必了,张去一特意吩咐过不准有人进入大厦,不用说,29楼的监控失灵肯定是他动了手脚,只是不知道他如何办到的。
此时,东塔2914室外,张去一站在门口,并没有急着进去,这一路用神识扫视,精神力消耗极大,既然对方躲着,他也正好趁机恢复一下。至于贴在墙上的法符,并不是为了对付那只厉魂,只是布了一个简单的障眼法阵,令到周围的磁场发生紊乱,从而让监控摄像头失灵。
自从上次踹车哥事件,张去一做事变得很谨慎,更何况现在是对付厉祟,怎么可能让人把画面给录下来,这玩意要是传出去可不得了。
张去一休息了半小时,房间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不禁冷笑道:“当缩头乌龟是吧,那只好我进去了。”
张去一抓住门把随手推了一下,只闻卡嚓一声,反锁了的房门被强行推开,连门框都脱落了。
房间内瞬时一阵鸡飞狗跳,五六条“人影”惊慌失措地乱跑,其中一个还慌不择路地撞向张去一。
张去一皱了皱眉,张嘴吹出一口灵气,那条人影顿时被吹得倒飞回去,在地上滚了几滚才停稳,一脸茫然和不安。
原来这屋内的五六条人影都是阴魂,被张去一吹翻的赫然正是那名周总监,其他几人不用说,肯定都是在倚翠广场跳楼的死者。
这些都是普通的阴魂,没有什么危害,也没有自主意识,很快就从最初的惊恐中恢复过来,又开始在屋内漫无目的地闲逛,眼神一片茫然,只有在接近张去一时才本能地露出一丝害怕。
张去一面色十分难看,这些人死后阴魂不散,还被禁锢在这个房间内,不用说都是豢养阴灵那家伙所为,目的无非是培养有潜力的阴灵,没有潜力的就当成阴灵的食物,或者者干脆作为自身修炼的补品。这种炼魂的手段真是太阴毒太残忍了,
张去一随手扔出几张烈法符,将这些阴魂全部烧掉,也算是帮他们解脱了,至于念经超度,现在没那闲功夫。
张去一解决掉这些阴魂,放出神识在屋内仔细搜索,最后走到摆放电视机的茶柜前。这只柜子很小,恐怕连三岁的小孩也躲不进去,但张去一却知道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里面。
“滚出来吧,屁股都露出来了!”张去一伸脚踢了踢柜门。
隔了片刻,柜门终于打开,一团东西从里面挤了出来,竟是一名穿着黑色斗篷的高瘦男子,这体型竟能挤进十几公分的小柜子,看来缩骨术挺牛逼的。
由于此人的斗篷没带蒙面,所以能看清模样,只见他上庭尖窄,中庭较宽,下庭同样尖窄,整张面就好像颗枣核似的,眼小而阴森,一脸惊疑地道:“不可能,就算你有阴阳法眼都不可能发现我,你是怎么办到的?”
张去一冷道:“就你那点微末伎俩还想骗过我?”
男子眼中露出一丝狠色,狞道:“我知道你很强,所以一直避着你,上次你那个朋友我也没动,你为什么还要苦苦相逼,简直欺人太甚了。”
张去一冷笑道:“像你这种杀人炼魂的恶毒邪修,人人得而诛之,难道我还要跟你讲江湖道义?更何况昨天你差点把我爷爷弄死,这笔账我也要跟你好好清算一下。”说着气势猛然释放,森冷的杀机笼罩过去。
斗篷男子面色惨变,厉声威胁道:“小子,我是三煞教阴煞宗下属阴魂堂的人,你最好掂量一下。”
“哦,那真是巧了,前不久我还宰了阴尸堂一个叫阴九妹的!”
斗篷男子浑身一震,眼神蓦然变得凶狠而恶毒,厉声道:“恶贼,拿命来!”
张去一连头也不回,反手往后一伸,就好像后背长了眼睛一般,准确地掐住那只小鬼的脖子。
第101章 脱逃
“果然是只阴灵!”张去一掐着小鬼的脖子举到跟前,神色冷峻地打量着。
小鬼吱吱地尖叫着,拼命想掐脱开去,身体不断地实化和虚化,可惜在张去一的灵力锁定之下,这根本就是徒劳。
“实力不弱,应该吞噬了不少魂魄吧!”张去一冷冷地道,眼中杀机一闪而过。
小鬼似乎知道大难临头,竟瑟瑟地颤抖起来,死鱼般翻白的双眼十分人地乱转。斗篷男子面如死灰,这只阴灵是他最大的倚仗,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张去一抓住了,这小子实在强大得可怕。
很明显,昨天就是这只阴灵对爷爷下的毒手,张去一手心毫不犹豫地燃起熊熊烈火。小鬼顿时发出无比人的尖啸,整幢倚翠大厦仿佛都震了一下,瞬间阴风四起,附近的玻璃窗连续碎了几块。
在监控室内的周楚二人,还有两名保安都面色微变,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惊惧地面面相觑。
“不!”斗篷男子疯狂地扑向张去一,那只小鬼面临绝境,也是拼命地挣扎,搅得阴风狂吹。
张去一目光凌厉地盯着斗篷男,左掌猛然拍出将他震得倒退数步。
斗篷男子只觉气血翻滚,片刻才缓过劲来,脸上尽是骇然,眼前这小子才多大,难道已经进入化劲的境界。
此时张去一手中的阴灵已经被术火烧得奄奄一息,本来凝实的身体已经完全虚化,而且还变得越来越淡。
斗篷男子既恨又怒,他花了数年时间才培养出一只阴灵,眼看就要毁在张去一手中了,厉喝着再次扑上去,依旧被对方一招震退,两人的实力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斗篷男子眼中满是仇恨,猛然从斗篷下拔出一支手枪,这是他半年前杀死一名毒贩时得到的,一直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此刻算是派上用场了。
张去一剑眉急跳一下,这种手枪如果十米远之外,他丝毫不放在心上,但距离小于十米对他就构成威胁了。
砰砰……
两声枪响,接着便是叮叮两声,但见火星四溅,张去一手握着一柄乌黑的匕首往后退了一步,两颗变了形的弹头随即叮叮当当地掉落地面。
手枪的枪口还在冒着淡烟,斗篷男子完全傻了眼,因为高速射出的子弹竟被对方用小小的匕首挡下了,这种速度和眼力实在是骇人。
张去一面色铁青,虽然勉强挡下了子弹,但他也不好过,左手被震得发麻,虎口隐隐有血丝渗出。
斗篷男子还待要开枪,张去一自然不会再给他机会,煞器小刀率先激射而出,直接击穿对方的手臂。
但见鲜血飞溅,煞器小刀从斗篷男子的肱二头肌穿出,直接钉在后方的墙上,半篷男手中的枪随即掉在地上,这发出一声痛苦无比的惨叫,捂住伤处面色惨白一片。
被煞器刺伤,其痛苦尤甚数倍,煞气侵入肌体,不断地破坏着细胞,鲜血根本止不住,一旦时间拖久了,甚至失血过多而死亡。
斗篷男咬牙取出一只巴掌大的铜铃摇晃起来,一边咬牙恨声道:“小贼,让你尝尝摄魂铃的厉害!”
叮铃铃……
铜铃发出阵阵的声响,似乎有迷摄心神的作用,张去一不由恍惚了一下,但也仅此而已,一脸戏谑地看着斗篷男子施为。这种程度的精神攻击,对普通武者或许有用,但对于修炼神识的修真者来说简直就是笑话。
这次斗篷男子彻底慌了,这枚招魂铃是堂主赐的法器,就算是化劲高手都会受到一些影响,而且栽在自己手下的暗劲高手也不在少数,可眼前这小子竟似丝毫不受影响。
斗蓬男子不甘心,拼命摇动招魂铃,一边还口中念念有词,铃内冒出阵阵鬼气,一只只厉鬼不断从其中冲出,张牙舞爪地围着张去一乱转。
张去一轻蔑地冷笑,这些厉鬼虽然比普通的阴魂厉害,但感应到自己身上散发的气息就不敢接近了,对方只是在做无用功。
这时张去一身边的厉鬼越积越多,熙熙攘攘的起码有数十只,一双双死鱼眼,吐着腥红的舌头张牙舞爪乱叫,看着就够人的。
张去一面色难看,这王八蛋收了这么多厉鬼,都不知害死了多少人,而且其中还有几只特别凶猛的,看样子就快成为阴灵了。
“滚开!”张去一手一扬,最后几张烈法符扔进了厉鬼群,瞬时将六七只厉鬼烧成飞灰,吓得其余的纷纷后退。
斗篷男子一边摇着铃,一边往窗口退去,忽然纵身一跃,竟然穿过窗口,直接从29楼跳下去。那些厉鬼呼啦啦的跟着飘出窗口,竟然跑得一只都不剩。
“靠,搞啥飞机?”
张去一愕了一下,催动灵力将手中的阴灵彻底烧化,随即冲到窗口往下一看。只见那些厉鬼化成一团浓稠的黑气,正包裹着斗篷男子往楼下飘落。
“这样也行!”张去一面色难看无比,斗篷男子这招大大出乎意料。
“想跑,没那么容易!”张去一拨出墙上的煞器小刀,上面还沾有那名斗篷男的鲜血。
张去一从兜内取出一张符纸,把小刀上的鲜血滴在符纸上,口中念念有词,不断地往符纸上打出法诀,最后折成一只纸鹤。
“血引追魂,纸鹤寻踪……起!”张去一低喝着撮指一挥,那只符鹤瞬时亮起,摇摇晃晃地飞出了窗口。
张去一迅速跑向楼道,乘电梯下了东塔。
监控室内的楚江海和周瑜亮听到又是鬼叫,又是枪声,早就心急如焚了,见到张去一终于出现在监控画面,不禁都松了口气,连忙跑出监控室。
“小一,咋样了?那只厉鬼抓到了吗?快拿出来瞧瞧!”楚江海在东塔楼下碰到张去一,立即便兴奋地追问。
张去一不禁无语,道:“被我杀了,不过养鬼那人跑掉了,现在去追他!”说完一溜烟消失在夜色之中。
楚江海和周瑜亮吃惊地对视一眼,这鬼还有人养?
第102章 千里追杀
七月的太阳骄似火,虽然已经是下午六点,烈日还是挂在山尖上方久久不肯落下,恣意地挥霍着热力。灰黄的土泥路踩上去还微微发烫,周围的荒野树木一片无精打采。
一只同样无精打采的纸鹤飘飘摇摇地落在土路旁边的田梗上,皱巴巴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约莫半炷香后,一名十七八岁许的清秀少年从山坳处转出,足不沾尘地走来。少年挎着一只小布包,身上穿着一套很有华国特色的夏装校服,看起来非常干净,这么热的天气徒步行走竟不见出汗,一副神情气闲的模样。
少年走到田梗旁,俯身捡起那只皱巴巴的纸鹤,抬头游目四望,嘴里低声嘀咕着:“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这名少年赫然正是张去一,自从那晚离开了倚翠广场,他利用符鹤追踪斗篷男子,没成想这一追就是十几天,从鲁省撵到豫省,又从豫省追至陕省,足足横跨三大省,辗转近千里之遥。
斗篷男子相当狡猾和警觉,有好几次张去一都差不多抓住他了,最后都让他走脱掉。尤其是那货的缩骨术让人十分头痛,一会躲到火车站的垃圾筒,一会钻进火车的行李架,要么就躲到过往的车底下,有一次还钻进野地的坟洞里……
而且,符鹤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失效,需要重新加注灵力,幸好张去一能够大至推算出斗蓬男的逃跑方向,否则早就追丢了。
刚开始的时候,张去一还可以通过手机定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后来手机没电了,连他自己都不知追到哪了。比如说现在,他就不知道目前身在何处,只晓得大概在陕省范围内。
此时,太阳终于下了山尖,四野暮色开始苍茫起来,目力所及看不到任何城镇村庄。
“他大爷的,今晚又要露宿野外了,好饿啊!”张去一恼火地暗骂了一句。
十几个日夜的追杀,辗转近千里,他已经有些身心俱疲,但胸中的怒火却是更炽盛了,斗篷男子杀人炼魂的手段太凶残阴毒,再加上爷爷身受重伤的仇,就算追到天涯海角都誓要将其毙于掌下。
正在踌躇之际,一辆马拉板车从土路那头嘀嘀得得的走了过来,赶车的是一名满脸皱褶的老农。板车上载着几麻袋的红薯,还有犁铧等农具。一名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坐在其中一只麻袋上,正拿着一条洗干净的红薯啃得津津有味。
“吁~,小伙子哎,天快黑,鸟崽子都归窝了,你在这里干啥哩?”老农在旁边勒停马车,眼神狐疑地打量着张去一,操着一口陕省特有的浓重口音询问起来。
张去一回味了一下才完全弄懂,微笑道:“老人家,我是来旅游的,可是迷路了,手机又正好没电,能不能带我去附近的村镇借宿一晚?”
“哎哟,现在的年轻娃子都任性得很那,搞啥子说走就走的旅行,一点都不注意安全,要出事了,让你父母家人咋办?”老农摇着头指了指身后,示意张去一坐上马车。
张去一暗汗,连声道谢后跳上马车去,那名小女孩不好意思往旁边挪了挪,啃着的红薯也偷偷收到身后,显得很局促而害羞。
张去一对着她笑了笑,自我介绍道:“小妹妹你好,我叫张去一,打扰了!”
“你好,我……我叫古晓月!”小女孩红着脸吃吃地道,一边下意识地抹了抹沾在嘴角的红薯皮。
张去一不禁有些意外,这名黑黑俊俊的小女孩一看就是个农家小妹妹,名字倒是起得挺好听的,普通话也说得相当标准,一双眼睛黑漆漆的相当灵动。
赶车老农显然很喜欢侃大山,一边赶车一边跟张去一闲聊,双方很快就熟络起来,小女孩古晓月也不那么害羞了,有时张去一听不懂的方言她还会主动帮忙翻译。
通过聊天得知,赶车老农叫古大钏,是小女孩的爷爷,两人住在附近的古家寨,而古晓月正读初一。
“一哥哥,你每年放暑假都会到处旅行吗?”古晓月好奇地问,黑俊的脸蛋掩饰不住羡慕。
毫无疑问,每一个少男少女都有一个去流浪的梦想,一个人一只背包,走遍天涯海角,走遍万水千山。古晓月也毫不例外地拥有这种纯纯的美好情怀。
张去一笑着点了点头,古晓月眼中的羡慕更浓了,望向天边的晚霞,似乎陷入了无尽暇想之中,喃喃地道:“要是我也能这样就好了,可惜没有钱!”
老农撇嘴教训道:“傻丫头,旅游有啥好玩的,风餐露宿,吃喝拉睡都不方便,还要浪费钱,哪有家里舒服自在。”
“爷爷你不懂,跟你说也白说!”古晓月不高兴地反驳道。
老农咧嘴乐道:“对对对,爷爷不懂,但爷爷知道,张小子今天要不是遇到咱们,就得蹲这荒山野岭吃西北风,弄不好还让野狼给叼了。”
张去一暗汗,笑着打圆场道:“晓月,你爷爷说得不错,四处旅游没你想的那么美好,不仅很累,而且还危险。”
古晓月闭上小嘴不作声,但那眼神分明在说骗谁呢,不好你还到处旅游?
古老农嘿嘿笑道:“丫头,听到了没有,别老想着去旅游流浪啥的。不过张小子,你这次来咱们陕省旅游算是来对了,先秦之地,历史文化底蕴……哪啥词啊……反正就是深不可测,名山大川无数,光是历史名人就多得数不过来。
就拿我们铜川耀州来说,是关中通往陕北的门户要塞,北山锁钥,关辅襟喉说的就是咱们耀州。药王孙思邈,还有唐代那谁……写字很厉害的,对,柳公权都是咱们耀州人,还有许多开国名人都出自这里……!”
古老头说起本地名人如数家珍,一副自得的臭屁模样!
张去一这才知道自己目前身在陕省铜川的耀州,正是药王孙思邈的故里,这也是历史上著名的百岁牛人,相传活了142岁,跟睡仙陈抟老祖和三丰道人都是一个级别的存在。
第103章 神秘老者
都说夏天是孩儿脸,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夕阳晚霞,转眼便乌天黑地,急风四起。
当马车驶入一座农家院落,豆大的雨点便啪啦啦地洒下来。
“晓晓,快叫你大大(爸爸)来帮忙!”古老头跳下马车,企图把几袋红薯卸下,结果张去一左手两包,右手三袋地拎着跳下车,轻松地往屋里快步走去。
古老头看傻了眼,这五大麻包的红薯少说也有三四百斤,张小子看起来也不强壮,竟然跟拎棉花似的,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
古晓月吐了吐舌头道:“一哥哥好大力气啊!”
张去一拎着五大麻袋的红薯进了屋,迎面便碰到一名三十岁左右的壮汉奔出,长得憨憨实实的,眉眼跟古晓月瞧着有些相似,于是笑道:“古叔叔,这些红薯搁哪?”
这名壮汉吃了一惊,脱口道:“小兄弟好大的气力,来来,就放这里吧。”
张去一把几袋红薯搁在门后的空位处,古晓月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满眼崇拜地道:“一哥哥,你好厉害啊,比我爸爸力气还大。
爸,他叫张去一,是鲁省青市来的,特意到我们耀州旅行,结果迷路了,刚才被我和爷爷半路捡到,得在我们家借宿一晚呢。”
张去一暗汗,微笑道:“古叔你好,打扰了!”
壮汉热情地笑着说:“不打扰不打扰,我家就是开农庄的,经常接待一些散客驴友。来来来,这边坐下歇一会,晓晓,快给哥哥冲杯茶。”
彼此坐下寒暄了一会,张去一大概了解这家人的组成。眼前这名壮汉是古老头的大儿子古汉超,夫妻两人经营了一家农庄。当然,说得好听点是农庄,其实只是偶尔接待一下旅游的散客,赚些外块帮补家用而已,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务农。另外,古老头还有一个小儿子叫古汉强,似乎还没有成家,也住在这个农家小院。
正聊着,一行三人撑着雨伞走进了院子,古汉超连忙站起来打招呼:“老爷子,外面雨大,赶紧进屋来,今天有收获吗?”
张去一往屋外望去,瞬时心神微震,此时那三人已经走上了檐阶,居中是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头戴竹笠,身披蓑衣,手里还拿着一杆鱼钓,一副典型的老农的打扮,但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子威势,双眉斜飞入鬓,更平添了几分威严。
最让张去一震惊的还是老者身边的两人,都是四五十岁的模样,其中一人太阳穴高高凸起,浑身气血充盈澎湃,竟然丝毫不比陈玄风差。而另一人则气息内敛,撑着一柄黑色的雨伞,还背着一只小箱子,气质淡定从容。
威严老者目光从张去一身上略一扫过,笑呵呵地道:“小古,今天有客人啊,老朽正好钓到两尾银鱼,让你媳妇拿去烹熟了招待客人吧。”
古汉超眼前一亮,喜道:“老爷子厉害,您这钓功真是没话说,竟然能钓到寒潭银鱼。”
“好哟,今晚有银鱼吃,谢谢老爷爷!”古晓月从威严老者手中接过鱼篓,跑到张去一旁边,献宝似的地道:“一哥哥,你看,银鱼啊,可好吃了!”
张去一瞄了一眼鱼篓,只见里面有两条银背长鳍的鱼,约莫三四指宽,每条应该有两斤左右。
那名太阳穴高起的秃发男子皱了皱眉,张去一明显感到他看自己时气血在加快流动,身体的肌肉也微微绷紧,随时都能暴起发难。
这三人跟古汉超简单地聊了两句,然后便各自回了房间。
古汉超低声跟张去一介绍道:“刚才那位老爷子京城来的,每年夏天都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每天除了进山中寒潭钓鱼,就喜欢在田间地头溜达,有时还帮忙干农活。旁边两位应该是老爷子的随从,秃头那个叫钟叔,背箱子的叫华叔,医术很高明。”
张去一心中微动,忍不住问道:“不知道名字吗?”
古汉超摇了摇头,有点尴尬地道:“这我还真不知道,他们虽然每年都来,但从来不透露姓名,我一直是这样称呼他们。”
张去一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大雨一直下到吃饭前才停歇下来,晚饭很简单,清蒸银鱼,红烧银鱼,然后是宫爆鸡丁,再加一碟青菜。
那个老爷子和两名随从并不到厅吃饭,饭菜都是直接送到房间的,所以饭厅内只有张去一和古家人一起用餐。刚上完菜,古老头的小儿子古汉强就不知从哪溜了出来,招呼都不打就自顾自吃起来。
古汉超的婆娘沈氏是名三十岁左右的少妇,长得倒是颇有几分姿色,鼻直眼大,一看就是个精明的家庭主妇,待客相当热情,至少表面是这样。
“小一,多吃点啊,这寒潭银鱼可是个宝贝哪,肉质鲜美不说,还格外的滋补,有安神定惊的功效,吃了保证你今晚睡个安稳的大觉。”沈氏热情地招呼着。
张去一也吃得很“热情”,因为已经吃了三大碗米饭,还有两碟白馒头,外加一碗小米粥。渐渐地,一桌子人都眼神怪怪的,古汉强那货嘴巴塞着半只馒头都忘记了咬,不时瞟向张去一翻白眼。
古晓月盯着张去一的肚子,一脸怜悯地道:“一哥哥,你多久没吃东西了?”
张去一这才察觉自己似乎吃得有些过份了,几乎一半食物都进了自己的肚子,嫩脸不禁红了一下,打了个哈哈道:“婶子做的饭菜太可口了,实在是情不自禁,呵呵,情不自禁啊!”
古汉超笑道:“没关系,力气大的人都能吃,小一你尽管放开肚皮,不够让你婶子再去做,管饱!”
沈氏神色不自然地笑了笑,完全没有了一开始的热情。
张去一连忙道:“不用啦,我吃饱了!”说完飞快地把剩下的半碗饭扒掉,又从布包内掏出一叠百元钞票放在桌面,笑道:“古叔,这些钱你先收着,我可能还在这里住几天,如果不够到时再结算。”
张去一当初离开青市只带了手机和一张银行卡,钱还是中途找到柜员机取的,这一沓起码有三千块。
古汉超刚想推辞,沈氏已经伸手把钱拿过,脸上荡起热情得像春天般的笑容:“小一,你太客气了,在婶婶这里住多久都行,嗯,有什么喜欢吃的吗?我明天给做。”
第104章 寒潭
夜深人静。
张去一翻身下了炕,神识扫过整座农家小院,发现古大钏一家都熟睡了,而那名威严老者的房间还在亮着灯。张去一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将神识扫进房间,那名老者显然大有来头,身边两名随从都是高手,六感均非常灵敏,虽然还不至于发现自己的神识窥探,但还是不要招惹麻烦的好。
张去一取出已经重新加注了灵力的符鹤,手捏法诀一指,低喝:“起!”
符鹤瞬时亮起蒙蒙毫光,扑楞朴楞地飞起,然而刚飞出窗口打了个转,立即又飞了回来。
张去一的心顿时一沉,符鹤无功折返,显然是失去了追踪对象的气息,那么原因只有两个,第一是对象用秘法隐蔽了气息;第二就是对象已经死亡。
那家伙被煞器所伤,还能一路遁逃千里,显然没那么容易死掉,当然也不排除真的伤势加重挂了。
张去一摸出三枚铜钱起了一卦,结果竟然一无所获,不由皱起了剑眉,这有点反常啊。
此时,院中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张去一下意识放出神识扫了出去,见到那个华叔背着药箱悄然离开院子,脚下轻盈得像狸猫,竟没发出丝毫的声响,显然轻身功夫相当不俗。
华叔走到院门,忽然下意识地站定,疑惑地回头四望,张去一连忙收回神识,同时心下凛然,这家伙好灵敏的六感。
华叔站了片刻,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于是转身出了小院,眨眼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张去一心中生出一丝好奇,这家伙三更半夜出门干啥?但他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收起符鹤上炕睡觉,明天再想办法找那个阴魂堂的斗蓬男,不管他是挂了,还是隐匿了气息,总之离这里不会太远。
第二天,天色才蒙蒙亮,便听到院子中传来马叫声,显然是古老头套上马车出去干农活了。农人的生活就是如此,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踏露沾霜,披星戴月。
张去一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十几天来辗转千里,这是他睡得最舒服的一晚。
洗涮完毕,古汉超的婆娘沈氏便把丰盛的早餐端了上来,热情地道:“小一呀,今天打算去哪玩?咱们这里的药王山、窑博物馆、锦阳湖、香山、文庙、神德寺等等都值得一去。要不吃完早餐让古汉超给你当导游。”
小叔子古汉超整日游手好闲,又不肯下地干活,沈氏对此十分不满,只要有游客入住,她都会不遗余力地给小叔子揽差事,能赚多少是多少。
张去一笑道:“不用了,今天我就在附近逛逛,领略一下陕省的田园风光。”
沈氏面露失望之色,提醒道:“那你自己小心点,这里接近秦岭山脉,山里虽然没有老虎狮子,但野猪野狼等还是有的,不要走得太深了。”
张去一连声答应着,吃完早餐后便离开院子四处闲逛起来。
古家寨是个典型的小山村,依山而建,约莫四五十户的人家,建筑风格跟青市那边农村差不多,但也有几家很有陕北特色的窑洞。
张去一逛了半小时就把全村走完,并没有发现异常,又试着放了几次符鹤,依旧没能寻到斗篷男的气息,于是信步往山中逛去,忽闻前方隐约传来流水声,下意识地循声寻过去。
只见一条清澈的山溪淙淙而流,注入附近一方深潭之中,潭边一名老者正在小马扎上垂钓,赫然正是那名威严老者。钟叔垂手站在老者身后,笔直得像一支标枪,张去一刚刚走近,他便警觉地转头望来,目光犀利如鹰,浑身的气血明显加快了运行。
威严老者皱眉道:“钟大炮,你把老子的鱼吓跑了,一个小孩子而已,这么紧张干嘛!”
钟叔讪讪地摸了摸秃顶,澎湃的气血随即平复下来。
张去一正准备离开,威严老者却是招了招手道:“小伙子,有没有兴趣钓鱼?”
张去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走了过去,老者也不废话,直接扔了一根鱼竿过去,淡道:“自己弄!”
张去一以前也经常和胖子到河边钓鱼,麻利地上好鱼饵,找了块山石坐下,然后将鱼钩抛入潭中。
“钓过鱼?”老者不由暗点了点头,看那娴熟的动作就知这小子不是菜鸟。
张去一笑嘻嘻地道:“还被鱼钓过!”
老者愕了一下,张去一解释道:“小时候被大鱼拖下过水。”
钟叔不禁翻了记白眼,老者笑骂道:“你小子嘴巴挺油的!”
“老爷子怎么称呼?”张去一打蛇随棍上地问道。
“姓姜!”老者说了两个字便闭上嘴不再说话,目光转向潭中的浮标,显然不打算再搭理张去一,一个简单动作和眼神,仿佛都能让人感受到一种斩钉截铁的意志。
张去一很知趣地闭了嘴,目光也望向潭中的浮标,这张水潭虽然直径不足十米,但潭水碧绿泛黑,显然极深。尽管天气炙热,但坐在潭边感觉凉嗖嗖,难怪被称作寒潭。
张去一放出神识往潭中扫去,瞬时感到一股寒意由神识传递上来,这潭水竟是越往下就越冷,几尾银背长鳍的银鱼在那游弋。
张去一正想撤回神识,忽然水波急涌,一条庞然大物猛然从水底下冲上来,脑袋突兀地痛了一下。张去一吓了一跳,急忙撤回神识,与此同时,老者手中的鱼竿突然绷紧,鱼标猛地下沉。
老者措手不及之下,鱼杆差点脱手掉入潭中,不过他反应倒快,迅速地跳起站成弓步,同时惊喜地叫道:“有大鱼上钩了!”
可惜乐极生悲,鱼线上传来一股巨力,将他连人带竿拖得掉向潭中。旁边的钟叔面色大变,快如闪电地扑出,探手将老者拉了回来,另一只手则稳稳地拽住鱼竿。
老者差点被鱼钓了,竟然面不改色,还淡定地道:“抓紧鱼竿,钟大炮,若大鱼跑了,老子军法……踹你下去!”
钟叔握着鱼竿,马步一沉,正准备发力,结果啪的一声,那根鱼杆竟不堪重负从中折断了。
哗啦,鱼线拖着半节鱼竿迅速地沉入潭底。
钟叔拿着半截鱼竿讪讪地道:“首……老爷子,这不关我事吧,是你的鱼竿质量不行!”
“钟大炮,谁让你小子用蛮力,你他娘的会不会钓鱼!”老者破口大骂,竟然真的飞起一脚把钟叔踹进潭中。
第105章 头痛症
老者竟然真的一脚把钟叔踹进寒潭之中,后者也不生气,还一脸的讪笑地道:“天气热,洗个澡也不错。”
“钟大炮,你他娘的,不把老子的鱼杆捡回,就别想上来了!”老者显然余怒未消。
那钟叔连屁都不放一个,直接一头扎进水里,往潭底潜去。张去一不禁暗汗,忍不住道:“姜老爷子,那样不会有危险吧?”
老者漫不在乎地笑道:“没事,那家伙命硬本事大,死不了!”
张去一却不敢苟同,刚才潭底冒出那东西显然不简单,似乎会精神类的攻击,那钟叔就算是化劲高手,在水底下恐怕也讨不到便宜。
约莫过了一刻钟,钟叔仍然没有浮上来,老者终于有些不稳了,背着双手在潭边来回踱步。
“回来了!”张去一忽然道,他一直用神识关注着潭水下十米深处,第一时间发现钟叔从下方游了下来。
老者连忙转身望去,钟叔像箭一般从潭中跃出,一个踉跄落地,水花溅得到四散纷飞。只见这货手里还拿着半截断鱼杆,堂堂化劲高手竟冻得瑟瑟发抖,嘴唇乌青,形容十分狼狈。
“怎么回事?”老者皱眉道,他对钟叔的本事十分清楚,即使这寒潭确实很冷,应该也不至于冻成这样。
钟叔缓了一会,面色才慢慢恢复正常,张嘴呼出一口寒雾,骂道:“奶奶的,冷死老子了,这寒潭底下有条暗河,格老子差点把命给丢了,不过总算把鱼杆拿了回来。”
老者忍不住骂道:“你个瓜皮,一条破鱼杆拿命去拼,脑袋被驴踢了?”
“嘿嘿,老……爷子令出如山,不拼命咋行?”钟叔一本正经地道。
张去一忍不住问:“钟叔,咬鱼钩的是什么东西?”
“没看到,估计是条百年大银鱼。”钟叔淡道,这货在老者面前乖得像孙子,跟张去说话却又一副高手的臭屁模样。
张去一心中一动,看来那东西并没有攻击钟叔,否则这货能否活着回来都是未知之数。
“奶奶的,去年肯定又是这条鱼,已经毁了我两条鱼杆……!”老者正着话,突然整个人动作一僵,就好像电影里的慢动作镜头,双手一点一点地捂向脑袋,表情极为怪异,身体还瑟瑟地发着抖。
“中风?”张去一微愕。
钟叔却是面色大变,急忙扶着老者坐下,飞快地取出两粒药老者吃下,同时在他脑后和颈背位置连点数指。
老者的痛苦明显有所减缓,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但依旧在发抖,嘴巴张着却说不出话来。
钟叔急得满头大汗,迅速从旁边的布包中翻出一部卫星电话,急急地拔了出去:“喂,华老二,赶紧滚回来,老爷子旧疾复发,吃药也不管用。”
张去一皱了皱眉,走到旁边老者旁边蹲下,钟叔顿时警惕地瞪来,沉声喝道:“小子,你想干什么?”
张去一没好气地道:“放心吧,我如果要对姜老爷子不利,你刚才潜潭时就出手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正好我懂点医术,让我帮姜老爷子瞧瞧吧。”
钟叔将信将疑地道:“你果真懂医术?”
张去一懒得搭理他,伸手按住老者的头顶,这可是人体的致命要害部位。钟叔勃然变色,右手一探便捏住张去一的脉门,手掌竟像烧红的铬铁一般烫手,低喝道:“放肆,马上撒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张去一剑眉挑起,灵力一震将钟叔的手弹开,淡淡地道:“你的赤阳掌虽然厉害,但真动起手来,未必占得了便宜。”
自从上次跟陈玄风聊天后,张去一对地球的武术流派已经有了大致了解,所以钟叔一出手,他就辨认出正是内家拳中的赤阳掌。
钟叔咦了一声,厉声道:“早就觉得你小子不简单,没想到内劲这么强,说吧,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
张去一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从面相上瞧出这个姜老爷子日后和自己颇有些牵连,他说不定当即就走人了,省得拿热脸贴人冷屁股。
“闭嘴,待会姜老爷子变成白痴是不是你负责?”张去一冷斥道。
钟叔顿时被噎得面红耳赤,偏偏又发作不得,虽然刚才只是稍微短刀相接,但也明白这小子的实力显然不在自己之下,他没有半分把握能在不伤到老爷子的情况击退张去一。
张去一懒得再鸟他,灵力缓缓地输了进去,同时放出神识察看老者脑部的情况,当他看到跟老者脑细胞沾连在一起的几块金属弹片时,不禁震撼了一把。脑部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还能活下来,不得不说是个奇迹,更何况还活到这么大的岁数,这也侧面反应映出老者意识顽强到变态的程度。
张去一的灵力在老者脑部游走了数圈,将被金属弹片挤压的血管疏通了一遍,老者痛苦的表情渐渐消失了,身体也停止了颤抖,还一脸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钟叔面上露出惊讶之色,本来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瞧不出这小子竟然真有两把刷子,而且效果似乎比华老二出手还要好。
又过了盏茶功夫,张去一松开按在老者头顶的手,后者精神奕奕地睁开眼,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欣喜地道:“小伙子不赖啊,本事比华老二强!”
张去一微笑道:“只是暂时缓和一下,要彻底根治最好还是动手术。”
老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脑袋中的弹片是当初抗倭战争时留下的,已经存在了五十多年,经国内外许多顶尖的脑科医生看过,给出的意见都是保留,因为动手术的风险太大,成功率不足一成。保留弹片,虽然偶尔会发作疼痛难忍,但至少还能活下去。
不过,每年夏天,人都会变得格外烦燥,头痛发作频繁,所以老者这个时候都会到古家寨住上一段时间,每天在寒潭边钓鱼消暑,而且潭中的银鱼对他的头痛症也有一定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