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0章 无路可退
忙乎了一天，连白玉薇的面都没见着，田力却是松了一口气，哼着小曲儿回到大营。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姬冰燕被他哼得心烦意乱，忍了半天，终究还是没忍住，身体不动，咬牙低声说道：“田国士，你如此怯战，不怕人笑话吗？”
田力轻叹一声：“殿下，你……打过仗吗？”
姬冰燕瞅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寒意森森，看得田力心里一紧。亏得她还不是大圆满，要不然这可就有生命危险了。田力还好，跟在一旁的两个护花卫骑士却承受不住姬冰燕的气势，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勒住马缰，放慢脚步，保持距离，避免误伤。
她们也看出来了，这位护花国士出身草莽，没什么眼头见识，什么人都敢惹，居然敢在冰殿下面前这么说话，说他是恃宠而骄都是客气的，简直是作死。明知冰殿下第一次上战仗，最烦人说她没有作战经验，还这么说话，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田力自己却没有这样的自觉，继续唉声叹气。“殿下，你没打过仗，我打过。一个月前，从茉莉国来的三百骑士随顾大人出战，最后活着回来的人只有九个人，剩下的人都战死沙场了。二百九十一条人命啊，就这么没了，前后不到半天时间。你觉得，如果今天冲阵，这九十八位骑士能回来几个？”
姬冰燕没吭声。她要立威，重振士气，却没想过这些骑士的死活。她当然可以回田力一句“牺牲在所难免”，但是当着这些骑士的面，她才不会这么说没有人希望自己效忠的对象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
“当然了，打战嘛，牺牲是难免的。”田力接着说道：“可是，杀死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和杀死认识的人，甚至可能是好朋友，那完全是两种感觉。殿下，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姬冰燕忍不住反驳了一句。“据我所知，白玉薇的同胞姐姐白玉蔷是你杀的吧？”
田力叹了口气，摇头不语。对杀死白玉蔷这件事，他没什么好后悔的，白玉蔷几次三番要杀他，他不可能不反击。只不过，他要表达的意思已经表达了，大可不必和姬冰燕争一时长短。和女人讲道理哪怕这个女人聪明绝顶绝不是什么明智的事。
但田力的理性退让却让姬冰燕更加郁闷，特别是田力摇头的动作让她很受伤。
回到大营，姬冰燕和扈三娘商量对策。白玉薇闭营不出，接下来怎么办，是强攻还是就此撤退。姚大彪、北宫雁也出席了会议，田力和夏月菲却没有参加。他们是亲卫骑将领，毋须参加军事会议。况且田力也知道姬冰燕那点小心思，姚大彪、北宫雁两人已经足够彰显姚梦云的存在，他和夏月菲再进去只怕姬冰燕会压力山大。
夏月菲没想到这些，她很开心地与亲卫骑的骑士们聊起了天，相互熟悉情况。不过，那些骑士并不怎么热情，看她的眼神也有些古怪。她们都知道田力原本是姚梦云的护花骑士，还和姚梦云生一个孩子，而田力本身还有一位夫人姚小蛮，现在又看到夏月菲和田力关系亲密，颇有些不齿。
夏月菲虽然神经大条，却也不笨，很快就意识到了骑士们的暧昧态度。她表示很“委屈”，拉着田力的手臂说道：“相公，你看你看，我被她们鄙视了。”
“你就偷着乐吧。”田力早就习惯了各种目光，对此浑不在意。“她们是嫉妒你呢。”
“是吗？”
“当然。你想想看，如果是两年之前遇到她们，你能打赢几个？现在，又有几个能打赢你？”
夏月菲笑了，笑得春光灿烂。“那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她们这个秘密？”
田力瞅了她一眼，提醒道：“不要和她们处得太好，要不然的话，她们战死的时候你又要哭鼻子。如果殿下坚持要战，这些人能活着回来的绝不超过一半。”
夏月菲眼神一黯，松开了田力的手臂。
傍晚时分，白玉薇派人送来了战书：她要向姬冰燕挑战，以一千甲士组成的战阵迎战姬冰燕。若姬冰燕能攻破她的阵地，夺走她的战旗，她将放回包括顾漫漫在内的一百骑士。如果不能，请姬冰燕率军退出火莲国，就此休战。
姬冰燕很意外，但她几乎没有犹豫，立刻在战书背后写下自己的名字，打发使者走人。
田力得到消息的时候，使者已经走了。面对信心满满的姬冰燕，田力什么也没说。
“国士明天能否随我出战？”
田力点点头。“殿下出战，我自当跟随左右。不过这一战众寡悬殊，殿下虽然武功高强，却也不可掉以轻心，以千金之躯争一时长短。如果形势不利，还请殿下能当机立断，及时撤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扈大人，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扈三娘苦笑。她根本不同意姬冰燕接受白玉薇的挑战，但白玉薇显然没打算征求她的意见，她又能说什么。田力说的正是她想说的，但她却不能当面附和田力，免得姬冰燕下不了台。
见扈三娘不说话，姚大彪、北宫雁更是闭口不言。
姬冰燕深深地看了田力一眼。“可以。”
出了大帐，田力回到自己的大营，刚刚坐定不久，姚大彪、北宫雁就跟了进来。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姚大彪说道：“国士，明天出战，无论如何，都要把殿下活着带回来。”
田力苦笑一声：“是少君嘱咐你的？”
姚大彪点点头。“少君将所有的宝都押在了殿下的身上，如果殿下出了事，姚家就完了。少君不在这里，我们人微言轻，阻止不了殿下，只能指望你了。”
“我尽力而为。”他托着额头，想了想。“如果少君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不会的。”北宫雁淡淡地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殿下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战而走，朝廷的脸面往哪儿放？”她顿了顿，又道：“况且以你们两人的武功，就算不胜，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难事。”
“全身而退？”田力差点气得笑出声来。“有这么容易吗？”
“有的。”北宫雁声音虽然不高，却非常坚定。“远了不说，三百年以来，都找不出另外两个人能有你们这样的实力，而且是一男一女。国士，不管殿下能不能成功，只要你们能活着回来，以后还有谁敢看不起男子？到时候男子不仅可以做庄丁，还能成为骑士，这不正是你一直希望的吗？”
田力扬了扬眉，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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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1章 新阵
虽然觉得北宫雁说得有理，但田力对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没把握。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豪言壮语谁都会说，但上了战场可不是豪言壮语就能解决问题的，还得看实力。
两个人的武功再高，也不见得就是一千甲士的对手。蚂蚁虽小，但只要有一定的数量就足以将一头大象变成白骨。白玉薇既然敢挑战，自然做好了准备，不用说，这一千甲士肯定是精挑细选的精锐，战斗力不可小视。
两个王道高手自己的境界还不稳定的质量优势能战胜一千甲士的数量优势吗？
田力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不过，他也清楚北宫雁的意思，姬冰燕没有退路，姚梦云也没有退路，不管怎么说，这个险值得冒。就算败了，大不了退出火莲国，万一要是胜了，那姬冰燕就算一战成名，站稳了脚跟，以后再统军作战就有了底气。
那么，白玉薇又可能用哪些战术，自己又该如何应对呢？
田力一直想到后半夜，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困得不行，只得和衣而卧。
第二天一起床，田力走出大帐，就明显感觉到气氛与往常不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躁动。每个走过大帐门口的骑士都用景仰的目光看着他，有的眼神中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诱惑，搞得严飞燕非常紧张。亲卫营的骑士们态度也非常恭敬，看到田力时老远就躬身行礼。
吃完早饭，田力披挂整齐，提枪上马，跟着姬冰燕走出大营。
扈三娘已经带着姚大彪、袁贞准备好了通道。对面的白玉薇的大营营门洞开，拆掉了一大片栅栏，露出近两百米宽的缺口。营里的帐篷都已经拆去，士卒也只剩下在中军望台下的一个小阵。三丈高的望台上，一杆大旗在晨风中缓缓飘扬，正是姬冰燕要夺的战旗。
姬冰燕勒住坐骑，回头看着扈三娘。“扈将军，你们回大营去，守好门户。”
“殿下……”
姬冰燕抬起手。“我已经应了白玉薇，不可能半途而废。我能答应你的已经答应你了，将军不必再说。守好营盘，等我们回来就是。”
“殿下，我们陪你去吧。”夏月菲主动请战。
姬冰燕摇摇头。“你们忠勇无虞，但境界有限，纵使能为我分担一些压力也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让我分心。有田力与我同行就够了，若有机会，我们就一股作气，直捣要害。没有机会，我们也能迅速撤退。”
夏月菲欲言又止，无奈地看着田力。
田力笑笑，轻轻一踢战马，举起手中的垂天之云。“殿下，我先去一试虚实，为殿下打个头阵？”
“不，我们一起。”姬冰燕摇摇头。“北溟有鱼和垂天之云是一对阴阳枪，合战的威力更强，分开反而不利。今日你我二人闯阵，正要借助这对镇国名枪的威力，怎么能各行其事。”
田力耸耸肩，无可无不可。他知道这对枪很古怪，但对合战威力更强却抱有怀疑。合战强不强，应该在枪法，而不是枪本身。从之前的几次试枪来看，这对枪与其说是互相配合的队友，不如说是互相克制的对手。
姬冰燕安排妥当，一提马缰，越过田力。田力也松开马缰，向夏月菲等人挥了挥手，紧紧跟上姬冰燕。姬冰燕一直面无表情，既没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慷慨，也没有风潇潇兮易水寒的悲壮。对她来说，这仿佛不是一场生死之战，只是一次兴之所致的踏青，就连自认见过一点世面的田力都甘拜下见。
姬冰燕来到大营中间，在阵前停下坐骑。田力赶上，与她并肩而立。
站在这里，不仅能看到高台之上的白玉薇，也能看清台下的千人阵势。只看了一眼，田力就不由得骂了一声：“这白玉薇够狠，居然用这么阴险的招数。”
姬冰燕歪着头，打量了田力一眼。“怎么了？”
田力苦笑。“殿下，这是一个陷阱，我们还是别试了。一旦入阵，必死无疑。”
“为什么这么说？”
田力抬起手中的金枪。“殿下看到那些木架了吗？”
姬冰燕顺着田力的枪看去，这才发现那些持枪而立的甲士阵中隐约可见一个个木架。这些木架都用和营栅差不多粗的木头做成，上面是一个齐胸高的横梁，两端各有两根木头组成的三角架固定。木架与木架之间相隔五六米，正好容纳一个五人小阵。
有了这些木架，白玉薇的千人大阵就有了至少两千人的厚度。比起甲士，这些根部埋入土中的木架对战马的伤害更大，木架与木架错开摆放，战马根本跑不起来。一旦速度略快，不用甲士手中的长枪攻击，战马自己就可能直接撞在削尖的木桩上。
“这不是你教的？”
“我不记得自己教过她这些。”田力哭笑不得。他教过白玉薇甲士配合的阵法，教过她摆臀舞，但是他没教过这个。如果他猜得不错，这东西应该叫拒马，是专门克制骑兵的。如果配上弓弩，那就更不得了了。
也不知道是白玉薇自己想出来的，还是谁教的。
“看样子，我们的战马用不上了。”姬冰燕盯着阵势看了一会儿，翻向下马，将缰绳系在马鞍上，拍拍战马的脖子。战马很聪明，跑到一边吃草去了。田力有样学样，也下了马，让栗子黄自己去吃草。
姬冰燕提着枪，缓缓来到阵前，看向高台上的白玉薇，朗声道：“白玉薇，你很聪明。不过，如果你觉得这样就能拦着我们，你就想得太简单了。你的母亲已经向我效忠，你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等我击破你的大阵，杀上高台，你再后悔可就迟了。”
白玉薇凭栏而立，微微欠身。“殿下，我在这里等你。你若能上来，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姬冰燕冷笑一声，举步上前。
白玉薇举起手，轻轻一挥，一直在缓慢低沉的鼓声一变，面对姬冰燕的甲士“哗”的一声放平了手中的长枪，枪尖直指姬冰燕，齐声大喝。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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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2章 入阵
话音未落，姬冰燕已经迈步上前，手中银枪一晃，轻轻一磕，那持枪的甲士却像挨了一重锤，枪根脱手，砸在自己的肋下，口吐鲜血，闷哼一声，腿一软，单腿跪倒在地。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长枪碰在其他甲士的枪杆上，“噼哩啪啦”一阵乱响，三名甲士同时后退。
姬冰燕挺枪前刺，拨开最后一杆长枪，一枪将那甲士刺了个透心凉。她双臂微微用力，将甲士挑起，远远地扔了出去。紧接着，手中长枪像点名一般，将那三名甲士一一刺杀，其他一人更是被她连人带盾洞穿。
面对惊骇莫名的甲士，姬冰燕缓缓上前，一脚踹在木架的横梁上。“啪”的一声脆响，大腿粗的横梁被踹断，木屑分散，好几个甲士被刺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片刻之间，姬冰燕连杀五人，配合默契的一个小阵在她面前一个回合都没走完就全军覆没。
田力暗自咋舌。这姑娘狂是狂，不过狂得有本钱。这轻飘飘的一脚踹出去，怕是连头牛都能踹倒吧？他还真有些好奇白玉薇怎么挡住这位王道高手。
即使是拒马助阵，迫使姬冰燕下马步战，也加厚了阵势，但白玉薇的阵地依然不够厚实。从阵缘到白玉薇所在的望台也就是五十米左右，满打满算十个五人阵的厚度。对普通人来说，很难有实力连破十个五人阵，但对于姬冰燕这样的王道高手来说，虽然有点难度，但也仅仅是有点难度而已。
田力当然清楚，姬冰燕看似狂妄，但做事却非常谨慎。她的进攻暴戾却不急躁，踹断拒马更不仅仅是立威，还有清障的作用。万一进攻不利，她还可以尽快退出来。
田力提着金枪，跟着姬冰燕杀进了阵中。他负责保护姬冰燕的左翼和后翼。对于持枪前进的人来说，前方和右方都是视线所及，左翼和后翼才是最薄弱的地方，这就需要他为姬冰燕提供掩护，以便让她放心大胆的向前冲。
田力不是姬冰燕，他没有胜负的包袱，更没有抢姬冰燕风头的兴趣，他只要履行好掩护的责任，所以他基本不杀人，只是运足螺旋劲，枪头抖出一团团的花，将一杆又一杆长枪搅飞。虽然没几个甲士死在他的枪下，但尖叫声却不绝于耳，不少甲士像是见鬼似的，眼睛瞪得比杏还要圆。
她们手中的长枪虽然比田力手中的金枪长出一大截，但是一进入田力的枪圈就不可避免的与金枪相遇，一旦相遇，就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拽住了她们的枪。一不留神，她们的枪就被夺走了，手心就被枪杆磨得血肉模糊，疼得钻心。
虽然几个小阵同时面对田力，但长枪被搅飞，赤手空拳的甲士也拿田力没办法，只能站在原地发呆。
相比之下，田力瓦解攻势的效率比姬冰燕至少要高出三成。
姬冰燕一口气击破五个小阵，进入大阵之中。
白玉薇站在望台之上，看着姬冰燕势如破竹的杀入阵中，片刻间连杀数十人，连破数阵，所到之外，阵散人亡，却不慌张。她摆动战旗，调兵遣将。战鼓声大作，无数甲士从望台两侧涌了过来，有的从两侧挤到姬冰燕面前，加厚阵势，有的则从后面包抄，截断了田力和姬冰燕的后路。
阵势一变，原本在大阵中央的白玉薇现在却在大阵之外，而田力和姬冰燕却成了中心，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即使田力运足了功力，将一杆杆长枪搅得漫天飞舞，也无法解围。
姬冰燕面对的情况更加危急。刚开始杀入阵中时，她每次只要面对一个小阵的五名枪手，然后变成了两个，现在却常常是四到五个小阵同时向她发起攻击，刚刚拨开一杆长枪，便有两到三枪长枪刺入。而适应了她强横的力道之后，甲士们也变得更加谨慎，牢牢的握紧手中长枪，让她无法轻易得手。
如果不是她的力量和速度都远胜于这些甲士，只怕她一个攒刺也挡不过去。她虽然接连杀死了一个又一个的甲士，却无法像开始那样接连突破，每一步都前进得非常艰难。
姬冰燕连声厉喝，手中的北溟有鱼使得更急，银光闪闪，寒气森森，连空气温度都似乎下降了不少。
田力见状，暗自叫苦，连忙大声提醒：“殿下，不可恋战，撤吧！”
“不行！”姬冰燕厉声喝道：“我一定要杀了白玉薇。”一说话的功夫，手中一慢，两杆长枪闯入她的枪圈，一杆刺向她的左肋，一杆刺向她的左肩。姬冰燕大吼一声，身体一拧，拨开一杆长枪，一拳砸断另一杆枪，顺手接过枪头甩出，将那名甲士刺死。
但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又有三杆长枪闯入枪圈。
姬冰燕再也没时间和田力说话，银枪使得虎虎生风，如水银泄地，将一杆又一杆的长枪拨开、砸断。她强行突破，连杀数人，大腿却也因此中了一枪，不由自主的尖叫一声。
“殿下，怎么了？”田力连忙问道。
“没事。”姬冰燕红了眼，连声怒吼。“跟我来！”挥枪抢攻，身形如电，闯入甲士之中，枪挑拳砸，接连杀死四名甲士。但她的冒进也带来了严重的后果，甲士们抓住田力没能及时跟进的机会，向两人中间切了进来，企图将他们分开。
田力大急，身体一矮，从一个拒马下钻了过去，避开了甲士们的长枪攒刺，抢到甲士身前。那些甲士手持长枪正在猛刺，却发现田力消失了踪影，随即又出现在自己面前，顿时懵了。没等她反应过来，田力伸手揪住她的腰带，一拉一推。
甲士张牙舞爪的尖叫着，腾云驾雾地飞了出去，将抢到姬冰燕身后的两个甲士撞倒。
田力趁着这个机会再次抢到姬冰燕身后，与她背靠背，大声说道：“殿下，顶不住了，撤吧。”
就在这一眨眼的功夫，姬冰燕又中了两枪。虽然她立刻还以颜色，将那两个甲士杀死，但短短的时间内连中三枪，还是让她意识到了破阵远比她想象的困难，没有像刚才一样大声斥责田力。
“你受伤了吗？”姬冰燕一边挥枪拨打，一边侧着头，大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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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3章 阴差阳错
“没有。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田力大声说道，随即又意识到情况不妙。“你受伤了？”
“我没事。”姬冰燕咬着牙，盯着远处的望台。“你的轻功能不能直接杀上望台？”
田力打量了一下距离。“有点困难……”
话音未落，姬冰燕枪交左手，右手向后一探，揪住了田力的腰带，大吼一声，身体转了半圈，奋力将田力扔了出去，像一颗炮弹，直奔十来米外的望台。
“杀了白玉薇！”姬冰燕吼道。
田力猝不及防，来不及多想，半空中金枪挥出，点在一架拒马上，借势调整身体，运起十里桃花心法，再次跃起，扑向白玉薇。
正在准备进攻的甲士显然没有料到这一手，都仰着脖子，看着从她们头顶飞过的田力。等她们想起应该用手里的枪去刺的时候，田力一个起落，已经冲到望台下。
白玉薇的眼神越来越亮。她盯着越来越近的田力，向后退了一步，手一挥。
“上！”
数名甲士上前，没有举枪，却是几面血红的盾牌，在白玉薇身前组成一道盾墙。田力半空中无法借力，只好一枪刺出，正中望台的立柱，然后借力上翻，高高跃起。
“嗖嗖嗖！”几杆长枪刺出，将白玉薇护在中间。不论田力从哪个方向落下，至少要被一杆长枪刺中。田力暗自叫苦，使出浑身解数，极力闪跃腾挪之势，踢开两杆长枪，总算安然无恙的落地。
没等他爬来，又是三四杆长枪刺来。
田力手忙脚乱，根本来不及应对，只得就地一滚，勉强避开。
那几个枪手武功不弱，枪法凌厉，更兼配合默契，根本不给田力一点喘息的机会，娇喝声中举步上前，再次举枪攒刺。田力连起身的机会都没有，只得利用腰部和肩背的力量，在地上滚来滚去，可谓是狼狈不堪。
在甲士的身影之中，田力看到了白玉薇微挑的眉毛，得意的笑容，也看到了两个持网以待的甲士，还有她们手中黑乎乎的鱼网。
“卧槽！”田力哭笑不得。这望台也是一个陷阱啊。这两张鱼网绝不是普通的鱼网，一旦被罩住，就算是王道高手也要吃瘪。他不敢怠慢，顺势一滚，跃出了高台。慌乱中，他抓住了一根绳子，却用力过猛，一下子将绳子拽断。头顶“哗啦啦”一阵乱响，一大块布从天而降。
白玉薇抬头一看，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她手一指，厉声喝道：“快，拦住他！”
十名甲士持枪扑了过来，挺枪便刺。
田力大吃一惊，纵身跃起，舞动金枪，将那块布搅在枪头，卷成一条布棍。左手金枪，右手布棍，连抡带打，逼开甲士，落在地上，转身就跑。
战场上，失去了田力掩护的姬冰燕再次陷入重围。她虽然全力施为，将银枪使得狂风骤雨一般，一口气刺倒十几名甲士，却也又增加了几道伤口。眼看着田力上了望台又被逼了下来，而白玉薇却安然无恙，她心中憋闷，几乎要吐出血来。
一不留神，后背又中一枪。锋利的枪尖刺破了她的甲胄，虽然没有洞穿，却也让她受伤不浅。她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她脚下一错，闪开两杆长枪，反手一枪，将偷袭得手，还没来得及欢呼的甲士一枪挑杀。
但更多的甲士围了过来，数十杆长枪同时刺向了她。
姬冰燕心中哀叹，不得不矮下身子，从一架拒马下钻过，险而又险的避开了这一击。
甲士们抓住这个机会，从四面围住，一枪接着一枪的刺出，不给姬冰燕一点喘息的机会。拒马的高度足以让姬冰燕矮身钻过，却不足以让她挥舞长枪，北溟有鱼这次真成了水里的鱼，被死死的压在拒马之下，施展不开。姬冰燕每次踹断一架拒马，还没来得及举枪，就有数杆长枪从不同的方向刺来，逼着她只得再次潜入拒马之下。
姬冰燕的拳脚功夫不错，但是在数十名甲士全方位无死角的连续攻击之下，她还是左右支绌，尽落下风。转眼之间，她又中了两枪，虽然不是致命伤，却流血不止。
姬冰燕心中一声叹息：我命休矣！就算能活着杀出去，我也没脸见人了。堂堂的王道高手，被一群甲士杀得如此狼狈，真是尊严扫地。田力说得没错，王道高手再快，也不可能比人快十倍，面对十人百人的围攻，高手也一样会死，和普通骑士没有太多的区别，最多能多杀几个人，如此而已。
就在这时，耳畔突然传来了一声大喝：“殿下，这边来！”
是田力的声音！姬冰燕几乎没有多想，下意识的冲了过去。
田力一手挥舞金枪，一手舞动布棍，将十里桃花的心法施展到极致，在拒马间来回穿梭，接连刺倒几个甲士。姬冰燕趁着这个机会拔足狂奔，一连踹倒几架拒马，终于突出重围，将甲士们甩在身后。
甲士们虽然人多，却跟不上姬冰燕、田力的速度，没有了拒马掩护，她们也不敢追得太紧，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破阵而出。
冲出甲士大阵，一口气奔出百十米，听到身后没人追来，田力这才停住脚步。
姬冰燕也停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她看了田力一眼，忽然愣了一下，然后眼睛就直了。
“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是谁的披风，我顺手扯过来的。”田力将手中的布棍扔在地上，直起腰。“你受伤了？我去，流了这么多血？”
“闪开！”姬冰燕推开田力，捡起田力扔在地上的东西抖开，左看右看，不由得笑出声来。“天助我也！”
田力定睛一看，也不由得脱口而出，爆了一句粗口。“我去，这不是……”
“没错，这就是我们的目标，白玉薇的战旗。”姬冰燕嘴角微挑，强忍心中狂喜。“你终究还是得手了。看你那么狼狈，我还以为这一次……”姬冰燕舔了舔嘴唇，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抬起头，看向远处缓缓走来的白玉薇，又看看狂奔而来的扈三娘和夏月菲，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田国士，我欠你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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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 推波助澜
曹节率先拍马赶到姬冰燕面前，一看姬冰燕身上的血迹，立刻翻身下马，跪在姬冰燕面前。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玄玉兽已经自己赶了回来，姬冰燕踩着曹节的背上了马，深吸一口气，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顿时一振。如果不是披风上、甲胄上血迹斑斑，谁也看不出她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苦战。
夏月菲、曹节及亲卫营骑士在姬冰燕两侧排开，杀气腾腾。姬冰燕面色平静，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缓缓勒住坐骑的白玉薇。
“白骑士，顾漫漫什么时候能回来？”
白玉薇微微欠身。“殿下稍候，她们已经在路上。出尔反尔，有违骑士之道，玉薇虽然愚笨，也不敢为天下先。”她将目光转向田力，无奈地摇了摇头。“田国士，恭喜你，境界又提升了。乌衣国士说得不错，果然是得国士者得天下。”
看着脸色阴沉的白玉薇，田力表示很无辜。他真没想到自己情急之下的随手一扯居然扯下了白玉薇的战旗。这纯属意外。在战场上，战旗是士气所在，重中之重，用的都是最结实的绳子。即使田力实力很强，也不会想到赤手空拳去扯断绳子，只会用刀或者斧。他之所以能用手扯断，不仅仅是白玉薇说的境界提升，还有情急之下逼出了潜力的缘故。若非如此，他也很难扯下白玉薇的大旗。
姬冰燕轻哼了一声：“田国士这样的奇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白骑士一样如此。能将区区千人练成阵势，面对两位王道高手也不落下风，白骑士也堪称奇才。若能迷途知返，前途不可限量。”
白玉薇笑了。“玉薇不才，承蒙殿下夸张，受之有愧。骑士有骑士的准则，我既然向火莲国少殿下效忠，又岂能轻易改换门庭。不过，若不是朝廷将火莲国视为雠敌，我们也不会成为敌人。对今天的局面，殿下应该多多反思才对。若朝廷失信于天下，就算灭了火莲国也不会有太平。”
姬冰燕面不改色。“白骑士忠贞，冰燕甚是佩服。胜负已定，请白骑士回报你家少殿下，是战是服，早做决定。”说完，一拨战马，转身轻驰而去。
田力回头看了一眼白玉薇，耸耸肩，跟了上去。夏月菲举起手，和白玉薇打了个招呼，赶上田力。
白玉薇看着田力、夏月菲的背影，再看看田力胯下的那匹栗子黄，想到营里的老对手北宫雁，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她想了想，拨马而回。
在无数敬畏的目光中，姬冰燕回到大营。
甲士们夹道欢迎，每个人都仰起头，像瞻仰神明一样看着姬冰燕，眼中充满崇拜。在她们眼中，姬冰燕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存在，单枪匹马就击破了白玉薇的千人大阵。她们也看到了姬冰燕身上的血迹，但谁也不认为那是姬冰燕自己的血。
因为姬冰燕的腰挺得笔直，脸上古井无波，根本看不出一点受伤的迹象。
事实上，别说这些甲士，就连亲眼看到姬冰燕受伤流血的田力此刻都有些怀疑。姬冰燕真的受伤了吗？就算是装，能装成这样也不容易。他几次打量姬冰燕踩在马镫上的脚。姬冰燕身上有披风，看不到伤口流血，但那些血不可能凭空消失，最后会积在战靴里，就算不渗出来，也能听到声音。
姬冰燕突然看了田力一眼，不动声色的摇了摇头。
田力会意，连忙将眼神从姬冰燕的脚上挪开。
回到大帐，姬冰燕翻身下马，吩咐袁贞戒严，又请扈三娘、田力等人在前帐等候，自己则进了后帐，曹节也跟了进去，顺手取了一盏油灯，掩上了后帐的帐门。
扈三娘看在眼里，吃了一惊，向田力投来询问的目光。田力不好说，只好装没看见，把头扭到一旁。扈三娘的脸色立刻变了，半晌才恢复了血色。她掩着胸口，轻轻地拍了拍，后怕不已。
“扈将军不必担心。”姬冰燕走了出来，身上换了一件披风，裹得很严实，看不到甲胄，更看不到伤口。她的精神也不错，一点也不像受了重伤的样子。但田力却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不由得看了一眼北宫雁。
这是天元丹的味道，很淡，但很真切。
姬冰燕在帅座上坐下，摆摆手，示意所有人入座。“今日一战，田国士是首功。若不是他杀上望台，夺了白玉薇的战旗，我们基本没有取胜的机会。白玉薇的甲士战阵威力不可小觑，你们能坚持到现在，着实不易。扈将军，北宫骑士，你们辛苦了。”
扈三娘和北宫雁连忙欠身施礼。
“此战虽然侥幸取胜，顾将军很快就能回来，但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扈将军，你曾经指挥攻城，依你之见，我们如何才能夺取栀子城？”
扈三娘缓缓摇头。“殿下，恕臣直言。以我军眼下的实力，似乎并不具备攻城的可能。白玉薇麾下的甲士是训练已久的精锐，而且经历了几次大战，状态正佳。我军甲士不仅在数量上没有优势，在战力上也相去甚远。若不是北宫骑士训练得当，指挥有方，又有营栅可依，也很难支撑到现在。以臣之见，守则有余，攻则不足，还请殿下三思。”
姬冰燕不置可否，又将目光转向姚大彪、北宫雁。姚大彪转过身，对北宫雁很客气地点了点头，示意她发言。北宫雁微微欠身施礼，又对姬冰燕行了一礼。“殿下，末将以为扈将军的分析很有道理，在有更多的援兵到达之前，似乎不宜发动进攻。”她顿了顿，又道：“不过，用兵贵奇正相依，殿下武功超群，以一当千，不亚于一支精锐之师，若能应用得当，未尝不可以出奇制胜。”
姬冰燕看着北宫雁，眼神闪烁。扈三娘也看着北宫雁，眼中却有些意外。田力也觉得有些奇怪。北宫雁这是在讨好姬冰燕，还是真的献计献策，想出奇制胜，又或者是忽悠她，想把她往坑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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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5章 准夫人
白玉薇说到做到。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傍晚时分，顾漫漫和一百骑士被释放回营。
相隔不到一个月，顾漫漫的头发就白了一半，脸上也添了不少皱纹，原本看起来像三十多岁，现在看起来却像是花甲之年，老态毕现。
看着她从帐门前走过的时候，田力很是意外，就连对她有杀父之恨的严飞燕也吃惊的捂住了嘴巴。顾漫漫停住脚步，木然地看了田力一眼，半天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又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步向姬冰燕的大帐挪去。田力盯着她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当初如果没有与顾漫漫分开，现在会不会也被俘虏？
严飞燕忽然捅了捅田力的胳膊。“相公，我没看到顾左，你看到了吗？”
田力没注意。不过，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万山红的用意。放回顾漫漫，肯定要留下一个人质，而这个人质无疑就是顾左。顾左虽然不是顾漫漫的法定继承人，但她是作战经验最丰富的一个，在平时也许没什么优势，现在天下将乱，顾左的优势立刻凸显出来了，特别是在顾漫漫遭受重大挫败，万艳骑士的军职不保的情况下。
为了自己的家族考虑，顾漫漫也会力劝谈判，至少不会主动推动交战。
不用想，这肯定不是万山红的主意她那粗线条的大脑想不出这么巧妙的心思不是她爸乌衣国士的吩咐，就是白玉薇的建议。不过，以她那能动手尽量别吵吵的性格，能听人劝已经是一种莫大的进步。
战争，果然是最能刺激人成长的催化剂啊。
“放心吧，顾左不会有事的。”田力嘿嘿一笑，故意开了个玩笑。“你现在去挑战顾漫漫，肯定能为你爹报仇。”
严飞燕翻了个白眼。“就她那样，不用我杀，她也离死不远了。我要报仇也得等她恢复了状态再说。”她抱着田力的胳膊，压低了声音。“相公，你……是不是又看上了冰殿下？”
“瞎说什么呢。”田力撇了撇嘴。“我哪里敢看上她啊，整个一冰疙瘩，心机比海还要深。你相公我现在是没办法，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只能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哪里还敢想那些没影的事。”
“且”严飞燕拖长了声音。“当我傻啊。”
“没错，他就喜欢傻女人，最讨厌有心机的女人，所以啊，你就算是聪明也要装得傻一点，要不然他会有压力，会离你远远的。”夏月菲拿着一截绳头走了过来，正是白玉薇系战旗的那截绳子，几乎有婴儿的手臂粗，和楼船的缆绳差不多。她冲着田力晃了晃。“你扯断的？”
“应该是吧。”田力接过绳头，打趣道：“你这是要和我分手吗，表现得这么聪明？”
“我要是真聪明，会告诉你这些？”
“哈哈，那你是真聪明呢，还是假傻呢？我都搞不清楚了。要不，我们进去慢慢聊，把这件事搞……清楚？”
“滚！”夏月菲红了脸，偷偷瞟了一眼严飞燕。“这可是在大营里，你别想那些不要脸的事。这要是被人听见了，我和飞燕以后还怎么做人？”
“夏国士，你也不用提醒我。”严飞燕嘴都撇到耳根了。“今天就让相公去你帐里，你可要抓紧机会，盯着相公的人多着呢，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排得上。”说完，一甩手，扔下夏月菲和田力，自顾自进帐去了，甩得帐门山响。
夏月菲尴尬不已，吐吐舌头，低声说道：“这小蛮女脾气够大啊。”
“你脾气也不小。”田力苦笑道：“走吧，去你帐里说话，我正好有些事要和你说。”
“好啊，好啊。”夏月菲欢喜不禁，挽着田力的胳膊，向自己的帐篷走去。她凑在田力耳边低声说道：“你是不是已经把北宫雁拿下了，我看她把金镶玉都给你了。”
“没有，金镶玉是为了上阵厮杀的，据说能和骑士元气相通，更加耐战。只是没想到白玉薇发明了新的战具，没用上。”
“战马能和骑士元气相通？”夏月菲夸张地笑了一声：“有这么神奇的事？我只听说过战马和骑士处得久了，心意相通，更加默契，却没听说过元气也能相通的。那究竟是人抢马的元气，还是马抢人的元气？”
“据说都可以。”田力把自己听来的那些理论说了一遍。他原本也是将信将疑的，可是今天看到姬冰燕坐上玄玉兽之后的精神变化，他有点信了。两人说着话，进了帐篷，有甲士送上晚餐，一边吃一边聊。“月菲，我觉得这水是越来越深了，简直探不到底，心里也没底。”
“是啊，原本只是茉莉国和百合国打架，这才几年功夫，就变成花帝和火莲王打架了。我到现在都觉得在做梦，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阿力，这天下……是要乱了吗？”
“天下嘛，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田力想到姬冰燕身上的那些蹊跷事，越想越觉得这后面有问题，却又说不清是什么问题，也不想告诉夏月菲。她的思维比较简单，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好。“月菲，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天下大乱，没实力可活不到最后。”
“境界没什么办法，枪法倒是又熟了一些。不过……”夏月菲沉默了片刻，又道：“我赶不上北宫雁，她和你一样，简直是怪胎，境界升得也太快了。想当初还是我引她入门的，现在我却摸不透她的底细了。相公，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绝招，教了她，却没教我？”
田力又好笑又好笑。“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你不想想自己的问题，却来怀疑我，真是好没道理。”
“是吗？”夏月菲眉毛轻挑。“那她为什么也说是你教得好，却不肯透露一个字，而且一说到这件事，神情就非常古怪，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田力无语。“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又有什么样的事，是我和她能做，和你不能做的？”
“说得也是啊。”夏月菲挠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我就是想不出来是什么样的事，所以才奇怪。相公，你仔细想想，你和她究竟做过什么事？”
田力急了。“月菲，你这可有点无理取闹了啊。我是真不出有什么事，我怎么教她的，就怎么教你，甚至教你的还多一点。不管怎么说，我们毕竟是夫妻了，她最多也只是一个准夫人，对吧？”
“准夫人？”北宫雁推帐而入，一脸茫然。“谁是准夫人？”
田力愕然，哑口无言。夏月菲掩着嘴，看看窘迫的田力，又看看莫名其妙的北宫雁，忍不住笑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干脆抱着北宫雁，掐着她的脸蛋。“谁是准夫人，你说谁是准夫人？咱们相公的心思你还不明白？”
北宫雁恍然大悟，顿时满脸通红，不由自主的啐了一口。
“你……你们真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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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6章 提醒
夏月菲抱着北宫雁笑成一团，咸猪手几乎伸进了北宫雁的怀里。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北宫雁手忙脚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只得叫道：“姐夫，管不管你女人？被我打残了，我可不负责。”
“行了，行了。”田力将夏月菲拉了过来，也忍不住笑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北宫雁低着头，侧着身子，整理衣服。
“你为什么鼓动殿下出奇制胜？你明知道双方实力悬殊，没什么奇可出。”
北宫雁抬起头，乜了田力一眼。“别人这么说也就罢了，你怎么也这么认为？你可是出奇制胜的行家。当初与百合国交战，你和夏国士两人便杀得百合国手忙脚乱。以你和殿下的实力，火莲国应付得了？”
田力皱皱眉。“你也看到了，今天我们俩出战，险些回不来。”
“那是你们挑错了对手。”北宫雁撩起腮边一缕乱发，抿了抿嘴。“你当初设计甲士大阵的时候，就是以数量的优势弥补实力的差距。白玉薇正是看中了这一点，这才主动邀战，目的就是希望一战擒住殿下，以免丧失主动。殿下对甲士大阵了解有限，也没和我们商量一下就答应了，怎么可能不吃亏。”
田力盯着北宫雁看了片刻，忽然笑了。“你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北宫雁瞪了田力一眼。“你以为只有我知道？”她想了想，又道：“不过，我们也没想到白玉薇会藏了一手，用那什么木架布阵，逼得你们放弃了战马，先去了大半战力。如果不是殿下武功强悍，你又误打误撞的夺了白玉薇的战旗，这一次真要出大事。我想，白玉薇可能也没想到这一点。”
田力也后怕不已。万一姬冰燕死在阵中，他也难逃一劫，姚梦云的投资更是彻底失败。
“高手的作用不在攻坚，而在游击，正如当初你和夏国士在百合国内游击一样。就算不能彻底扭转战局，至少也能争取到和火莲王谈判的筹码。殿下是个聪明人，又学过兵法，本该想到这一点，只是对自己的武功过于自信，又急于求成，这才中了白玉薇的计。现在她应该回过神来了，只是不好意思自己说罢了。”
“有道理。”田力已经明白了北宫雁的意思，知道之前的战法完全错了，被白玉薇牵着鼻子走，差点让白玉薇得手。姬冰燕心里肯定不服气，北宫雁的提议可谓正中她下怀。
“不过现在很难说了。顾漫漫回来了，她女儿顾左却没回来，还有一些身份尊贵的骑士，殿下不能不考虑她们的安危。”北宫雁叹了一口气。“白玉薇是个很高明的对手，步步紧逼，根本不给我们还手的机会。”
田力苦笑。他也想到了这一点，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只不过北宫雁分析得比他更全面，更周密。
“那现在怎么办？”
“先谈着吧，具体怎么说，要看殿下的决定。”北宫雁说道：“姐夫，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想问你。殿下是不是伤得很重？”
“我不知道是不是很重，但伤得不轻。她被困在阵中，又把我甩了出去，没了掩护，武功再好也难保周全。”
“殿下伤得重吗？”夏月菲惊讶地坐了起来。“难道说，人和马交换元气是真的？”
北宫雁看了夏月菲一眼，又说道：“你闻到天元丹的味道了吗？”
田力点点头。“闻到了。”
“闻到了就好。”北宫雁收起笑容，眼神凝重。“殿下体质异于常人，境界又高深，体内的阴气极重。天元丹只能疗她的外伤，却和她体内的阴气相冲，她这么做是饮鸩止渴。”
田力皱起了眉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迟疑道：“你是说……”
北宫雁使了一个眼神，示意田力不要说出来。“我也只是猜测，是不是这样，我也不清楚，但有备无患，你自己要留神些，别一时冲动，送了性命。”
田力心领神会。“我知道了，谢谢你。”
“你不用这么客气。我这么做也不仅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小蛮姐和少君。当然了，也有我自己。这一战过后，甲士大阵扬名天下，白玉薇加官进爵，我也跟着沾光。男子不能成为骑士，却可以成为甲士，说不定哪一天我也能做个万艳骑士，率领十万甲士作战。”
说完，北宫雁微微欠身，冲着夏月菲挤了挤眼睛。“我就不打扰你们了，夏国士，你们继续。”
“一起啊。”夏月菲被北宫雁说得不好意思，扑了上来，想要拉住她。北宫雁却早有准备，脚步一错，矮身避过夏月菲的飞扑，身形一闪便到了帐外，顺手带上了帐门，将夏月菲拦在帐内。夏月菲嘟着嘴，看着田力，嗔道：“还说你没有教她绝招，这一招，我怎么不会？”
田力抚额哀叹。“你怎么不会？这不就是擒龙诀里的步法，只不过反过来用而已。”
夏月菲眼睛一亮，咬着指头想了想。“好像是哟。”
“什么好像，分明就是。”田力说着，起身演示了一遍，又演示了几个变招。夏月菲认真地看着，仿佛打开了一扇大门，发现了一个新大陆，立刻举一反三，兴致勃勃的演练起来，把田力一个人晾在一旁。
田力后悔不已。这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这时候教她什么擒龙诀啊，不是和自己过不去吗。田力低头看看自己腹下的小龙，叹了一口气，只得耐着性子指点夏月菲习武。夏月菲练武很刻苦，灵性却不如北宫雁，这种顿悟的机会并不多，打断了实在太可惜。
可是，这样憋着真的很难受啊，特别是当夏月菲练得性起，脱掉了甲胄和战袍，只剩下一件单衣，将充满青春朝气的诱人身体袒露在他的面前，脸上却不带一丝春情时，那种诱惑更是致命，极度考验着田力的定力。
田力只得在心里一遍遍默念擒龙诀口诀，借此来降伏蠢蠢欲动的恶龙。
这时候，他才真切的体味到了什么叫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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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7章 人心
中军大帐，北宫雁居中而坐，顾漫漫坐在她斜对面，低着头，缓缓讲叙着自己被擒后的经过，声音平淡而空洞，不带一丝感慨，仿佛说的是与自己无关的事。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不知不觉的，她闭上了嘴巴，沉默着，就像睡着了一般。
北宫雁招了招手。曹节走了过来，将一只锦盒摆在姬冰燕面前。姬冰燕抚摸着锦盒，缓缓推到顾漫漫面前。“顾将军，胜负也兵家常事，你不必挂在心上。再说了，这未尝不是一种修行。人在顺境中再如何意气风发都可能是虚的，只有在逆境中也能不屈不挠才是真正的强大。我希望顾将军能做一个真正的强者。”
顾漫漫抬起头，看看案上的锦盒，又看看姬冰燕，打开锦盒，拈起那颗红色的药丸，毫不犹豫的扔进了自己嘴里，伸长脖子，用力吞咽。药丸很大，她咽了半天也没咽下去，噎得直流泪。姬冰燕摇摇头，倒了一杯水，塞在顾漫漫手里。
顾漫漫喝了两口水，这才将药丸咽了下去，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殿下，这是什么？”
姬冰燕漫不经心地说道：“既是疗伤圣药，又是致命毒药。”
顾漫漫皱起了眉头，半晌才突然明白。“天元丹？”
姬冰燕点点头，站起身来，拍拍顾漫漫的肩膀。“顾将军如果心灰意冷，现在可以去甲士营挑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一夕欢好，明天早上就能在极乐之中悄然辞世。将军大可不必担心身后俗名，我会上奏花帝，就说将军是不堪战败之辱，舍生取义。只要我活着一天，必保顾家声名不坠。”
顾漫漫眼神微缩。“如果我不肯死呢？”
“那就好好调养身体，运化丹力，明天早上来帐中听令。怎么失去的，还怎么夺回来。”
顾漫漫深吸一口气，原本有些佝偻的身子慢慢挺直，眼神也亮了三分。她盯着姬冰燕看了半晌，起身离座，单腿跪倒，双手抱拳举过头顶，还没说话，便泪如泉涌，泣不成声。
“臣顾漫漫，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姬冰燕稳稳的坐着，受了顾漫漫一拜，脸上神色不变，只是一抹异色在眼中稍瞬即逝。
顾漫漫起身，向后退了两步，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曹节走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恭喜殿下，得到了一位万艳骑士的效忠。”
姬冰燕摆摆手。“去，将火莲国的地图取来，然后请北宫雁过来，就说我有事要向她请教。”
曹节转身取来地图，铺在桌上，然后转身出去了。姬冰燕摊开地图，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按在地图上，洁白如玉的手指滑过地图，沙沙作响。
时间不长，北宫雁来到大帐，一见桌上的地图，顿时眼神一闪，随时又恢复了平静。姬冰燕抬起头，看着她，露出一丝浅笑。“北宫骑士，知道我请你来干什么吗？”
“末将不知。”
“北宫骑士不必谦虚，我虽然离大圆满还有很大一段距离，此生也未必能够达到，但我对意的感知还是有一点的。北宫骑士，你这么紧张，是因为心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北宫雁微怔，抬起头，看着姬冰燕。“殿下在说什么？恕末将愚钝，不太明白。”
姬冰燕起身走到北宫雁面前，绕着她走了一圈，嘴角挑起一抹高深莫测的浅笑。“北宫骑士，何必呢？我虽说出生在牡丹城，却在雪梅国生活了十几年。没错，我的主要任务是学习武功和兵法，但是对理政也下过一些功夫。别的不说，雪梅王治下的大小世家我还是清楚的，但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有个北宫世家。”
“末将说过，北宫只是一个小家族，算不上世家，入不了殿下的法眼。”
“没错，我不可能对每一个家族都了如指掌，但是，哪个家族这么有底气，对北宫骑士这样的奇才也不能迁就一二，逼得你做一个雇佣骑士，艰难谋生？”姬冰燕抬起手，按在北宫雁的肩上。“北宫骑士，你和家族之间究竟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帮忙，也许……就是一句话的事。”
北宫雁沉默不语。
“北宫骑士，信任是相互的，你要想得到别人的信任，就应该先敞开胸怀，而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你说对不对？在这一点上，我和你家少君的态度是一致的。至于田国士，我虽然没有和他讨论过这件事，但我看得出来，他虽然心怀坦荡，有如赤子，眼里却也揉不得沙子，想必不会对一个身怀秘密的人推心置腹。”
北宫雁慢慢转过头。“殿下，你还信任火莲万家吗？”
姬冰燕眉心微蹙，眼神变冷。“你不姓北宫，你姓吕吧？”
北宫雁笑了，带着三分嘲讽，七分自嘲。“殿下真是博学多识，连销声匿迹了三百多年的五原吕家都记得这么清楚。”
姬冰燕轻轻吐了一口气，松开搭在北宫雁肩上的手，缓缓走到桌前，盯着桌上的地图看了半晌，突然说道：“北宫骑士，来，说说你的出奇制胜之计，看看有几分把握。”
北宫雁抬起手，摸着姬冰燕摸过的肩膀，愣了一下，有些迟疑，但她还是很快恢复了平静，走到桌前，看了一眼地图。“殿下，当初火莲王突然出现在栀子城下，就是利用水师运兵，径直由重泽杀来。现在重泽已经被桃花水师控制，我们完全可以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利用水师直抵火莲城下。”
“到了火莲城下又如何，难道就凭这两三万新练的甲士攻破火莲城？”
“三万甲士攻破火莲城自然不够，但攻破栀子城，却是足够了。”
“可是栀子城下有白玉薇的甲士，兵力不比我们少。”
“如果白玉薇被迫回防火莲城呢？”
“她为什么要回防火莲城？”
“因为有两位王道高手在火莲国京畿出没，火莲城没有足以匹敌的王道高手，只好调用唯一能克制王道高手的甲士大阵回援，稳定京畿。”
姬冰燕沉默了片刻，抬起头，双目炯炯有神，盯着北宫雁看了半晌，忽然轻笑一声：“北宫骑士，也许……我应该将你拿下，公布你的身份，永除后患。”
北宫雁微微欠身。“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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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听帐根
田力看着夏月菲练武，心中贼几乎险些暴走，但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念，没有打断夏月菲。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夏月菲练了半夜，等于将百花拳重学了一遍，收获良多，心里畅快，精神也旺盛得不正常。她不顾身上的汗水，纵身跃起，搂着田力的脖子，胡乱亲了两口。
“阿力，我明白了，原来百花拳里还有这么多关窍，看起来很细微的变化……咦，你这是怎么了？”夏月菲双腿缠在田力腰间，很快感受到了田力蓬勃的杀气，顿时脸一红，吐了吐舌头，低声道：“忍了多久了？”
“从你脱掉外衣，开始练拳的那一刻起。”田力双手托着夏月菲的梨臀，低下头，将脸埋在夏月菲香汗四溢的胸前，低声咆哮如虎。“你知道你这样有多诱人吗，简直是生死考验啊。”
“咯咯咯……”夏月菲抱着田力的头，喘息道：“那你已经通过考验了，现在，该是奖赏你的时候了。阿力……”夏月菲俏脸通红，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知道。”田力连声说道：“我不会伤了你，绝对不会。”
夏月菲感激不已，抱着田力的脸狠狠地亲了两下。“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你现在境界太高，少君又不在这里，我怕我一个人满足不了你。要不，把飞燕叫来，我们一起……”
“不，我今天只想要你。”田力打断了夏月菲。他知道夏月菲和严飞燕不太投契，又对严飞燕的蛮夷身份多少有些在意。让她和严飞燕一起行欢，她肯定放不开，之所以主动提议，只是怕他不能尽兴罢了。
可是，男女之间能不能尽兴又怎么可能仅仅是生理上的事，心理上的交融比生理更重要。让严飞燕来，最后满足的只有他一个人，绝不会是两个人。
田力不让夏月菲再有说话的机会，一边亲吻着她火热的嘴唇，一边脱去了她原本就所剩不多的衣衫，手一摸，立刻感觉到了汪洋的爱意。他挤挤眼睛，坏笑道：“某人比我还想哟。”
“是啊，我都忍了好几个月了。”夏月菲毫不示弱，将田力推倒，三下五除掉的扯到他的衣服，跨了上来，一声长吟，纵情奔驰起来，根本不顾忌身处大营，帐外还有甲士在当值。
一时间，大帐内春意融融。
一队甲士手执长枪盾牌从帐前经过，听到大帐里的声音，忍不住挤眉弄眼，轻声调笑起来。队末的什长轻喝了一声，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这夏国士也真是的，明明可以娶几个相公，偏偏要偷别人的相公，还这么明目张胆，一点也不掩饰。”
另一名甲士压低了声音说道：“老大，你可弄错了，我听新来的甲士说，夏国士已经决定嫁给田国士了，做他的小夫人。”
“胡扯！夏国士是堂堂的国士，霸道高手，入赘做夫人都委屈她了，还做小夫人？”
“那可不一定，夏国士是霸道高手，那田国士还是王道高手呢。我可听说了，今天殿下能取胜，都是因为田国士武功好，直接飞到白玉薇的指挥台上，夺了她的战旗。对了，你们知道吗？”那甲士停住脚步，神秘兮兮的说道：“听说白玉薇也是田国士的相好呢，她和北宫骑士一样，都是田国士的小夫人。”
“是吗？”一群甲士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那当然，你们听听夏国士的叫声就知道田国士有多强。这样的男人当然不能由一个女人独占，你们说对吧？就算不和他成亲，借他一颗种子，将来生一个聪明又强壮的闺女，那也是难得的好事啊。要不然的话，北宫骑士能厚着脸皮姐夫长姐夫短的，还把马借给他骑？这骑士的战马能随便借人吗，说白了，还不是她想骑田国士……呃，北宫骑士？”
谈得正欢的甲士们丝毫没有注意到站在路中间的北宫雁脸色有多难看，见那甲士不说了，着急的连连捅她。那甲士连使眼色也没用，最后只得挣脱同伴，一路小跑地来到北宫雁面前，举起手中的灯笼，陪着笑脸。
“北宫骑士，这么晚了，还出来巡营，你真是对部下好呢。”
甲士们这才看清北宫雁，大惊失色，连忙收起笑容，挺直身躯，一副接受检阅的模样。北宫雁也不好说什么，瞪了她们一眼，寒声道：“当值就认真当值，留心四周，不要聚在一起闲聊。万一有人混了进来，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是，是。”甲士们连声答应，不敢回嘴。
北宫雁背着手，目不斜视的过去了。甲士们如释重负，排着整齐的队伍，一本正经的继续执勤。
北宫雁避开甲士们的视线，这才松了一口气。她看着不远处夏月菲的帐篷，恨恨地跺了跺脚。“这两个无耻的家伙，喊这么大声干什么，怕人不知道么，连累得我被人嚼舌头。”她嘴里说着，脚下却不由自主的走向帐篷。走了两步，她突然惊醒过来，顿时臊得满脸通红，连忙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她听到夏月菲喘息着说道：“阿力，你喜欢北宫吗？”
“喜……喜欢！”那是田力低沉地声音。听得出来，他现在也兴奋得丧失了警惕，连这种话都说了出来，丝毫没有担心夏月菲生气的意思。北宫雁听得真切，不由得撇了撇嘴，表示鄙视。
“那……那你为什么……不把她拿下？”夏月菲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看得出来，她和我们……不一样，不会主动……进攻，你不去……撩她，她……永远不会……来……找你。”
北宫雁不由得跺足。这夏月菲，你自己做好自己的事就是了，干嘛要扯上我，还嫌和你分享田力的人不够多吗？
“她……她是和你们……不一样。”田力的声音有点含糊，北宫雁心中一动，顾不得羞涩，竖起耳朵，凝神静听。
“是……是吧，我也这么……觉得，所……所以，你要……主动一些。”
“不……不是，我说的不一样，和你说的不一样，不一样。”
“什么……啊！啊！”夏月菲突然连声大叫起来，声音又急又尖。北宫雁听了半晌，也没听到田力说她究竟哪儿不一样，不禁对夏月菲恼怒起来，抬腿踢了一下帐篷，捏着嗓子说道：“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帐里突然一片死寂，鸦雀无声。北宫雁恶作剧得逞，连忙跑开。她可不想被夏月菲抓住她听帐根的事。走进自己的帐篷，她刚刚松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不由脸色一变，后悔莫及。
“坏了，不会把他吓出病来吧？这要是……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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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9章 将错就错
夏月菲捂着嘴，眼睛瞪得溜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田力搂着夏月菲的腰，眼睛也瞪得溜圆。
两人四目相对，互相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异口同声的说道：“北宫雁！”随即又被这超高默契吓了一跳，然后夏月菲首先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趴在田力胸前，笑得喘不过气来，一对丰满的玉峰被压扁，在田力胸前揉来揉去的变着形状，刚刚被北宫雁那一声吓得半软的田小力再次昂起。
夏月菲立刻感觉到了田力的变化，似笑非笑地斜睨着田力。“还没出？”
“哪有这么快。”田力得意的挑挑眉。“国士，还能战否？”
“谁怕谁！”夏月菲鼓起余勇。“我也没尽兴，再战三百回合，不过这次得悠着点，别再打扰了某人。”她杏眼微斜，轻咬樱唇，一边说着，一边提起身子，又缓缓下挫，将田小力重新吞回体内。
田力长出一口气，不免有些抱怨。“这北宫雁也真是，大半夜的不睡觉，来偷听？”
“嘿嘿，我就说嘛，她和我们不一样，心里想，又抹不开脸，等着你去撩他。你怜惜她，不肯勉强她，她心里再痒也不好主动开口，只好来偷听解解馋。”她喘了两声，眼珠一转。“可她这也太不厚道了，人吓人，吓死人，突然来这么一下，万一吓出点毛病来，那可怎么办？不行，我不能这么饶了她。”
“你想怎么办？”田力心里痒痒的，却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夏月菲。夏月菲丢了一个白眼，嗔道：“抱着我，心里却想着她，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想知道，先让我快活了再说。”
“得令！”田力大喜，翻身坐起，抱着夏月菲，施展起最得心应手的跨虎擒龙式，在帐里走了起来，一次次直击要害，夏月菲立刻乱了阵脚，差点又叫出声来，只好紧紧搂着田力的脖子，嘴巴咬在田力的肩膀上，不让自己喊出来。
一步一击，何止三百回合，夏月菲死去活来了三回，软成一摊泥，免强挂在田力身上。田力说道：“快活了么，现在该说了吧？”
“你这样……”夏月菲凑在田力耳边，窃窃私语。田力连连点头，眉开眼笑。
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一早，刚刚吃完早饭，一名护花卫骑士就来到夏月菲的大帐，请田力去姬冰燕的大帐。
夏月菲一脸凄然地将护花卫骑士引了起来，用下巴指指床上双眼似睁似闭，一动不动地田力，带着哭腔说道：“你自己叫他吧。”
护花卫骑士吸了吸鼻子，随即脸色微红。“这……这是怎么了？”
“昨晚，我们……我们那个时，不知道是谁，在外面突然喊了一嗓子，惊着了。”
“啊？”护花卫骑士虽然年轻，却也不是什么没经验的雏军中喜欢说男女风月的骑士数不胜数，新骑士入营时不可避免地要经受洗礼一听夏月菲的话就明白了，脱口而出。“马上风？”
话一出口，夏月菲立刻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恶声恶气的说道：“你就这么盼着他马上风？”
骑士自知失言，连忙道歉，也顾不上细看，匆匆转身出帐。
姬冰燕正在帐中等候。昨夜听了北宫雁的建议，她反复权衡了很久，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有很大成功的机率。如果考虑到自己密不示人的暗中手段，说不定能搞定火莲王。听了护花卫的报告，她大吃一惊，长身而起。
“田力病了？”
“是的，现在还躺在床上呢。”骑士结结巴巴地说道：“我问了旁边几个大帐的姐妹，她们也说开始是听到夏月菲的声音来着，后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然后……然后就没声音了。”
姬冰燕的眼角抽搐不停，五指捏成了拳头，险些一拳将面前的桌子打成碎片。
这是天意吗？好容易想到一个反败为胜的办法，田力却因为这种事病倒了。没有田力助阵，她还怎么实现这个游击火莲城的战术？她的武功是比田力高，可是野外生存能力却连田力的一个小拇指头都不如啊。让她自己去火莲城，别说袭击火莲骑士，自己能不能养活自己都是个问题。
姬冰燕很想直接冲到夏月菲的大帐里去，但终究撂不下面子，让曹节去看了一趟，确定无疑，田力短期内看不到康复的可能，只得派人去请北宫雁。
北宫雁担心田力出事，半夜没睡好，眼圈有点黑，心里七上八下的来到姬冰燕的大帐。姬冰燕还没说完，她的脸色就变了，颤声道：“当真？”
“什么？”姬冰燕狐疑地看着北宫雁，觉得北宫雁的神情太可疑了。她想了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脸色一沉。“北宫骑士，不会……是你吧？”
北宫雁心慌意乱，正想承认，忽然看到姬冰燕眼中的冷冽，心里咯噔一下，脑海顿时恢复了清明，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昨天刚刚向姬冰燕提出游击火莲城的建议，转眼就吓病了田力，怎么听也不像是意外军中虽然不准携带家属，但高级将领从辎重营挑选官奴解决生理需要却是很正常的事，大家心照不宣，听到声音都会绕着走，以免打扰对方兴致，像这种故意捣乱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殿下，你说什么？”北宫雁来不得多想，脱口而出。
“你不知道这件事？”
“殿下说的是哪件事？”北宫雁步步为营，滴水不漏。
姬冰燕盯着北宫雁看了好一会儿，眼中的寒意才慢慢散去。她背着手，在帐里来回踱步。北宫雁虽然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步跨到夏月菲帐中看看田力突然病成什么样子，却不敢在姬冰燕面前露出半分破绽。她一边看着姬冰燕，一边仔细回想着昨天的经历，迅速组织了一套说辞。
好在踢夏月菲帐篷的时候没人看见，要不然想瞒也瞒不过去。
北宫雁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比起昨天晚上的试探，此刻的姬冰燕不怒自威，生杀予夺的气场表露无遗，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北宫雁毫不怀疑，如果让姬冰燕知道昨天晚上踢夏月菲帐篷的人是她，很可能顺手一掌击就杀了她。
伴君如伴虎。北宫雁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五个字。
“行了，你出去吧。”姬冰燕摆了摆手，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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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 归田
北宫雁如释重负，躬身施礼，退出大帐。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她极力保持着自己的步伐，一直走出十几米远，这才悄悄地吐了一口气。
一阵凉汗透体而出，沾湿了她的贴衣单衣，粘在身上，非常不舒服。但她却没有心思去留意，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夏月菲的大帐，一头闯了进去。
“阿力！阿力！”
“干啥？”田力翻身坐起，看着惊慌失措的北宫雁，笑嘻嘻的说道。北宫雁吃了一惊，连忙刹住脚，正准备后退，夏月菲早有准备，抢先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
“我们？”夏月菲揉着手腕，一脸坏笑。“北宫雁，你还是先解释一下昨天晚上的事吧。”
北宫雁立刻明白了。她懊恼地一跺脚，坐在床边。“你们害苦我了。”
“我们害你？是你害我们好不好？”夏月菲叫了起来。北宫雁一听，连忙上前捂着夏月菲的嘴，央求道：“嘘夏国士，你小点声。”
田力看出了意思，连忙示意夏月菲别闹了。“怎么了？”
北宫雁压低声音，把事情经过一说。田力听了，也是哭笑不得。这也太巧了，原本只是一个玩笑，但扯上姬冰燕，这件事就不是玩笑这么简单了。北宫雁一时情急，在姬冰燕面前扯了谎，现在想去承认也迟了。
“这么说，只能假戏真做，继续装病了？”
“好像……只能这样了。”北宫雁难得地乱了阵脚，求助地看着田力。“姐夫，你可得帮我这个忙。殿下嘴上说相信我了，但我看她那意思，未必就真的信了我。”
“你真的姓吕？”
北宫雁点点头。“我家原本是桃花吕家的一个分支，后来远走雪梅国，因功封在五原，国号雪丽。”
“雪丽国？”夏月菲一怔，眼神有些古怪。“一百年前与雪梅王大战，险些得手，后来花帝出兵支援才得以平定，被夷九族的雪丽国？”
“没错。不过我家的血脉并没有彻底断绝，先是隐姓埋名，流落草原，后来又改姓北宫，偷偷潜回雪梅国。”
夏月菲点了点头，口气软了很多，眼中的疑惑却更浓了。“你的本事都是家传？”
“是的，先祖起兵之前就做好了准备，将一些典籍事先藏了起来。不过时间隔得太久，雪梅王又追查得紧，不少典籍都失散了，只剩下一些残卷。”
“那也比我们家好。”夏月菲咧嘴一笑。“我家除了姓氏，什么也没剩下。”
田力觉得好笑。“怎么着，你们同病相怜，抱团取暖了？月菲，别忘了正事。”
“你就记得你的正事。”夏月菲白了他一眼，依着北宫雁坐下。“北宫，现在怎么办？要不，还是向殿下说清楚吧？”
北宫雁叹了一口气。“说不说清楚，区别都不大了，一个说过谎的人是很难得到信任的。上位者大多疑心重，这位冰殿下也不例外。你以为她看不出我说谎？她可是王道高手，意念通达，瞒不过去的。”
“意念通达？”夏月菲大惑不解。“不是说大圆满才能以意杀人吗？”
“意念通达就是虽然还不能以意念杀人，却比普通人更敏感，能很容易的就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田力接上了话头。他虽然也是第一次听说，但他早就有这样的怀疑，常常对方还没有开口，他似乎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开始他还以为这是境界提升，直觉增强，现在想来，其实这种直觉就是一种意。
北宫雁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气和意原本就是同源的，互为表里，所以才有以意领气之说。王道高手以气杀人，实际上也在练意，只是暂时不具备攻击力而已。”
“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委屈你，继续装病了。”北宫雁双手合什，连连央求。“这种事你知我知殿下知，谁也别捅破就行。至于以后她是免我的职还是杀我的头，也只能听天由命。”
田力哼了一声：“哪来这么多听天由命，凭什么要什么都告诉她，一点秘密也不能有？我就不信这个邪。病了又如何，没病又如何，她要我跟她去火莲城我就去？我偏不去，睡觉！”田力说着，重新躺倒在床上，拉起被子，高一声低一声的哼了起来，装起了病号。
北宫雁和夏月菲互相看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夏月菲拍拍北宫雁的肩膀，像个大姐似的说道：“北宫，你放心吧，这件事除了我们三个人，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不过这种事以后不准再做了啊，真要把阿力吓出什么毛病来，我可饶不了你。”
“不敢了，不敢了。”北宫雁连连认错。
“还有，虽说没真吓出病来，我们也吓得不轻，你得好好陪罪。”夏月菲挤挤眼睛。“趁着这两天不打仗，请个假，来陪陪我们吧。我刚刚在百花拳上有了些心得，正好和你一起探讨探讨。”
北宫雁想了想，点头道：“也好，我去请个假，休息几天。自从统兵以来，我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说起来，还真是想念当初刚到茉莉城，住在乌衣堂的时光啊。”
夏月菲笑道：“那等这次回去，请少君也封你做国士，赐你一座堂，补上乌衣国士的缺。不管是谁，想要对少君不利，先得问问我们四位国士答不答应。”
北宫雁笑了，连连摆手。“你饶了我吧，我可不敢和你们三位国士并肩。再说了，乌衣国士终究是少君的舅舅，就算人不在国内，也不能夺他的乌衣堂。”
“那……改个名字，叫归南堂，如何？”
北宫雁想了想，耸耸肩。“如果真有这样的机会，我想叫归田堂。放马南山，解甲归田，以后钓钓鱼，养养花，做个富贵闲人，不用与人勾心斗角，也不用和谁杀得死去活来，多好。”
“那是，再和某人生几个孩子，儿女成群，那就更妙了。”夏月菲挤眉弄眼，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就想问一问归田国士，你要归的这个田究竟是哪个田啊，是可以耕的田呢，还是可以耕的田？”
北宫雁“呀”了一声，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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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1章 重逢
北宫雁请示姬冰燕，声称要照顾生病的田力，无暇练兵，请姬冰燕另行安排统兵人选。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姬冰燕一口答应，除了北宫雁从月季城带来的一千甲士之外，其余九千甲士都拨给了袁贞，由她代为统领。
田力“病”了，游击火莲城的计划无疾而终，姬冰燕只好派人和万山红联系，就眼前的战局进行谈判。万山红很快给出了回复，由白玉薇负责联络事宜。姬冰燕也安排曹节担任使者，与白玉薇谈判。
虽然双方都同意谈判，却没这么容易达成一致意见。万山红占据优势，有大量俘虏在手，自然不肯轻易让步。姬冰燕有朝廷在背后支撑，自然也不肯轻易落了下风。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难解难分。
安排曹节去谈判的同时，姬冰燕每天和扈三娘、顾漫漫以及姚大彪商议战局。扈三娘了解火莲国的整体形势，顾漫漫曾经正面击败过火莲王的大军，其女顾左为了解扈三娘之围又与白玉薇的甲士恶战一场，回来之后也做过总结。姬冰燕结合她们两人的优势，再对照自己的切身体会，迅速对火莲国的形势有了更深的理解。
相比之下，姚大彪基本插不上嘴，只有旁听的份。在田力、夏月菲、北宫雁缺席的情况下，姚梦云的旧部被姬冰燕不动声色的甩在一边。
田力虽然躺在大帐里，心里却明镜也似。说实在的，他对这种窝里斗一点兴趣也没有。闷了两天之后，田力干脆搬到了水师楼船上，落个眼不见为净。
如此一来，他倒意外地有了一个和老爸田震相处的机会。父子俩钓钓鱼，看看落日，再看着数不清的桃花骑士花枝招展地在眼前走来走去，感觉惬意无边。
一场大战在不知不觉中降下了帷幕。虽然谈判还没有结果，但双方都清楚，只要花帝不派新的援军过江，姬冰燕就没有实力打破僵局，而火莲王也需要时间来消化前一段时间的战果，暂时没有实力发起新的进攻。再拖两个月，春暖花开，天气转热，战马瘦了，春耕也要开始了，这一仗就更打不起来了。
不过，暂时打不起来，不代表以后不会打，反倒有可能打得更加惨烈。因为甲士大阵横空出世，最后几乎成了决定胜负的杀手锏，双方都意识到了战争形式的变化，战术革新也就自然而然地提上了日程。别的不说，田雨就趁着田力在水师养“病”的机会，请北宫雁协助训练水师的骑士步战技法。
于是，田力父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欣赏穿得越来越单薄的桃花骑士在甲板上摆腰扭胯，大跳摆臀舞。这些都是真正的骑士，护花诀境界至少一重，身材之健美自不待言，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说不出的英姿飒爽，什么女团也比不上。
一晃大半个月过去了。苍茫萧瑟的大地在不经意间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重泽岸边的树不知不觉的吐出了绿芽，青草铺满大地，直到天际，连湖水都绿了三分。
田力正坐在岸边钓鱼，远处传来了马蹄声，一旁的夏月菲扭头看了一眼，叫了一声。
“阿力，有人来了，好像是从大营来的。”
田力应了一声，却没回头。过了一会儿，骑士们来到跟前，为首的正是白玉薇和曹节。她们在岸边勒住坐骑，翻身下马。夏月菲吃了一惊，起身迎了过去。“白玉薇，你怎么来了？”
“来营中谈判，得知你们在水师，便请示了姬殿下，顺便来看看。”
“我们也要钓鱼”白玉芊和唐嫣儿手拉着手，欢呼着奔了过来。白玉芊弯着头，打量着田力，笑得像只小狐狸。“嘻嘻，听说你病了，可好些了没有？”
田力扭过头，没搭理她。虽然病是假的，可是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谈这种事，他还是觉得不太合适。“嫣儿，在殿下身边好吗？她有没有欺负你？”
唐嫣儿连连摇头。“殿下对我们很好的，不仅教我们读书，还教我们练剑。”
“没让你们侍候她洗脚吗？”
“没有。她还安排人帮我们洗脚呢。”
“这么好啊。”田力嘿嘿笑道：“果然是乖巧的孩子讨人喜欢。”
“你说谁呢？”白玉芊气呼呼的说道：“殿下也很喜欢我，她说我很聪明，将来是个好花君呢。”
田力翻了个白眼，不以为然。白玉芊很郁闷，正想再说，白玉薇走了过来，拉开白玉芊。“小妹，田国士逗你玩呢，你怎么又上他当了。姐姐有话要对国士说，你和嫣儿到一旁玩去好不好？”
白玉芊哼了一声，拉着唐嫣儿走了。有骑士拿来一个马扎，白玉薇在田力一旁坐下，抱着腿，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沉默了片刻，突然笑道：“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一幕，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你会钓鱼。”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有什么好稀奇的。”田力看看四周，这才发现不仅骑士们站得远远的，就连夏月菲都站在十几米之外。他转头看看白玉薇。“白骑士好大的气场，不愧是统领几万大军的名将。”
“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能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以前没机会，今天我要很郑重地向你道一声谢。”
“不客气。”田力笑道：“我最多只是领你进门而已，你有今天的成就，关键还是你自己出色。”他顿了顿，又道：“你母亲百合花君很为你骄傲。”
白玉薇苦笑一声：“我知道她为我骄傲，当初我率领甲士撤过大江时，她就等着这一天。不过，对我个人来说，这个代价未免太大了。如果不是少君从中斡旋，百合国现在大概已经除名了。”
田力沉默不语。白玉薇说的是实情，如果不是姬冰燕急于笼络人心，需要一个榜样，就算百合花君肯服软，姬冰燕也未必能放过百合国。虽然和姬冰燕相处的时间不长，他却对姬冰燕的手段颇为反感。和姬冰燕一比，姚梦云简直是什么也不懂的天真小姑娘。虽然知道她这么做是迫不得已，但他就是难以接受。
说白了，不管是这一世还是前一世，他都是草根，理解不了那些贵族的特殊神经回路。
“你来找我，不会就为了说声谢谢吧？”
“殿下想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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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2章 示威
田力盯着鱼杆看了好久。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好，我去见她。”
“不用这么麻烦。听说你病了，殿下很关心，非要来看看你，怎么能让你这个病人跑一趟。”
田力转头看看白玉薇，歪了歪嘴。“我怕她回不去。”
白玉薇眉毛轻扬，眨眨眼睛，眼神有些狐疑。“不会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田力叉着腰站了起来。“那位冰殿下可是位狠角色，你们不要被她骗了。如果能一举解决火莲国的问题，她不介意用什么手段。”
他坐得时间太长，腰有点直不起来。白玉薇见状，连忙起身来扶，瞥了一眼田力腰下，低声说道：“国士……真的病了？是那位冰殿下的手段吗？”
田力愣了一下，这才明白白玉薇在说什么。他在水师这么多天，已经把装病的事给忘了。白玉薇一提醒，他才想起来还有这件事，本想拿白玉薇开个玩笑，却又想到不远处的曹节，只好顺势点点头，然后很自然地将手臂搭在了白玉薇的肩上。
白玉薇身体一僵，脸突然红了，像天边的晚霞。
“万山红脾气还那么爆吗？”田力靠在白玉薇身上，示意她扶自己走两步。白玉薇无奈，只得咬着嘴唇，一手搂着田力的腰，一手拉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殿下……最近好多了，就是……担心你。”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田力自嘲道：“好人不长命，祸害三千年，我这种人命贱，谁死了，我也不会死。不过，你也够狠的啊，居然准备了鱼网，把我当鱼抓？”
白玉薇露出几分得意。“国士怎么能是鱼呢，国士是翱翔九天之上的金翅大鹏，我不准备两张网，谁知道国士什么时候由天空俯冲下来，直接把我抓走了。主将没了，这仗还怎么打？”
“你不要只防着我这只金翅大鹏，更要防着那条深藏海底的大鱼，那才是真正的王道高手。”
“我明白。”白玉薇放低了声音，近乎耳语。“若不是国士手下留情，火莲城会比当年的百合城更惨。”
田力没吭声，看来白玉薇已经猜到了他病的真相，只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这才来试探一下。他拍拍白玉薇的肩膀。“你知道就好。现在可不是茉莉国和百合国的小打小闹，而是生死存亡。朝廷没有足够的准备，让火莲王侥幸赢了一局，但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秋天再来的时候，攻势会猛烈十倍。我看花帝的意思，不把万家连根拔起，她是不会罢休的。”
白玉薇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多谢国士。”
田力走了两步，招招手。曹节愣了片刻，直到夏月菲推了推她，这才意识到田力是叫她，一时有些不悦，却没敢发作，捺着性子走了过来，也不行礼，按着剑，昂然道：“国士有何吩咐？”
田力皱了皱眉，沉下了脸。“殿下什么时候解除了我的官职？”
曹节皱皱眉。“国士在说什么，没有的事，殿下还等着国士早日康复，回去统兵训练呢。”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行礼？”
曹节愕然，随即脸胀得通红。田力是掌管亲卫营的将领，曹节是姬冰燕的近侍骑士，理论上也亏田力管辖，是田力的下属。只不过以前田力从来没要求过她行礼，她也自恃身份与普通亲卫骑士不同，并不把自己当作田力的下属。此刻田力突然较真起来，当众喝斥她，她臊得满面通红，无地自容。她瞪着田力，手按上了剑柄，咬紧了牙关，便要发作。
夏月菲吃了一惊，刚要打圆场，却被白玉薇使了一个眼色制止了。
田力微微眯着眼睛，盯着曹节的眼睛，蓬勃的杀气突然喷薄而出，将曹节牢牢的锁住。曹节如遭重击，脸上的血色迅速散去，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汗出如浆。
“国……国士，是……是我错了。”
田力哼了一声，收了杀气。“通知殿下准备车，明天我要去一趟栀子城。”
“什……什么？”曹节大吃一惊，抬起头，刚想问，一看到田力的眼神，所有的话都被堵住了嗓子眼，连忙低着道：“是。”
田力没再理她，转身向楼船走去。白玉薇扶着他，想笑却又不敢笑，直到走到楼船前，北宫雁上来接过田力，她松开手，这才叹了一口气。
“国士的境界一日千里，简直是闻所未闻。不过，曹节是姬殿下的亲信，你还是应该对她客气一点。”
田力转过身，笑了笑。“有人负责防守，就要有人负责进攻。这种事除了我，还有谁能做，还有谁敢做？”他转过头，对北宫雁说道：“你行吗？”
北宫雁撇了撇嘴，扶着田力上船。“行了，行了，你就别在白将军面前显摆了。白将军，不上来坐坐吗？这重泽里的鱼可真是不错呢。”
白玉薇笑笑。“这重泽本是火莲国的地域，你们走了，我们有的是时间来玩。更何况现在并不是鱼最肥的时候，下次来，我请你们。”
北宫雁也笑了。“好，秋天再来，一定与白将军把酒言欢。”
姬冰燕坐在镜前，曹节一边替她解开头发，小心梳理，一边将白天被田力羞辱的事说了一遍。姬冰燕静静地听了，不发一言。曹节见状，也不敢再说，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姬冰燕梳好头发，换上单衣，上了床。曹节正准备退出去，姬冰燕叫住了她，眼神闪烁。
“田力真的用气机锁定了你？”
“是的，殿下，他羞辱我也就算了，可是……”
姬冰燕抬起手。“你别说我了，我知道他在羞辱谁。只是……区区数日，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进步，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我知道，你自从被他击败之后，一直对他很畏惧。胆气不足，未战先怯，是很容易误判的。”
曹节语塞，尴尬不已。姬冰燕说得没错，自从御花园被田力击败之后，她就对田力有一种说不出的畏惧。姬冰燕目光如炬，又有王道的意通能力，她的心思根本瞒不过姬冰燕。一时间，她也有些没把握起来。
“也……也许吧，可是……”
“行了，我没怪你的意思。”姬冰燕拉上帷帐，隔着一层轻纱似的帷帐，声音也变得飘忽起来。“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没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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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3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曹节应了一声，退了出去。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姬冰燕钻进了被子，眼睛却睁得大大的。虽然警告曹节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无谓的蠢事，但她本人却很难做到心如止水。田力当面喝斥曹节，羞辱的不是曹节，而是她。
他明确的告诉她：我就是在装病，我就不想和你去游击火莲城，你能把我怎么样？
“岂有此理。”姬冰燕咬牙切齿，又低低地骂了一声：“无耻！骑士的耻辱！”
但是，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虽说收服了顾漫漫，第一次真正拥有了兵权，但这些都是积沙成塔，并不牢固。顾漫漫是向她效忠了，但她孑然一生，没有实力。扈三娘有实力，但意向不明，而且她和北宫雁、田力的关系过于亲近，未必信得过。
特别是对田力，她似乎有一种很奇怪的关注扈三娘掩饰得很好，但在姬冰燕面前，她依然掩饰得不够好。姬冰燕一度很好奇，也曾经留意过田力，但田力却仿佛对此一无所知，并不存在什么默契。
这是一个谜，但相对于现状来说，这些都是小事。
姚大彪、北宫雁、夏月菲，这些人都是茉莉国的人，都是姚梦云的人。她将姚梦云留在丁香城，希望能隔断她们的联系，却没想到田力会代替了姚梦云，成了她们的核心。相比于识轻重、知进退的姚梦云，田力看起来没什么心机，却比姚梦云更难对付。他的粗鲁蛮横不仅没有成为他的短板，反而让他无所顾忌。
他怎么会这样的能力？就算他天赋过人，武功高强，不也是一个面首么？
姬冰燕百思不得其解，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殿下，又睡不着了？”曹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要我侍候殿下吗？”
姬冰燕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的时间太久了，动静也未免太大，竟然引起了曹节的注意。她连忙说道：“没事，就是丹毒犯了，一时心烦，一会儿就好了。”
曹节低低地应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殿下，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干了。”
姬冰燕没吭声，心里却一样后怕。天元丹是疗伤圣药，但是对她来说，更是毒药。天元丹的火性与她的体质相冲，轻则引起内息紊乱，重则境界受损。她原本以为自己境界高深，罕逢敌手，永远不会有用天元丹的机会，但第一次冲阵就意外受了重伤，如果不用天元丹，她很可能会卧床不起。迫不得已之下，她只能铤而走险。
眼下，天元丹的副作用显现出来了，一连数日，天一黑，她就会感觉到气机躁动，心烦意乱，夜不能寐，直到子时才渐渐平复。虽然没有造成重大伤害，却也让她不敢大意，只能加紧修炼护花诀，希望尽快化去天元丹的阳气，恢复心境。
类似的情况每次破境时都会遇到，但是都被她克服了，长不过一年，短不过三月，然后就是境界的突飞猛进。但现在是在军营里，每天有大量的军务要她处理，她根本抽不出时间来静养。一连数日，症状不仅没有减轻，反而有恶化的趋势。
这也是她不得不接受万山红的条件的重要原因。当然，田力不肯配合她的计划，让她没有破局之计也是原因之一。如果田力愿意配合她，这点小困难，她还是可以克服的。实在不行，就把他当药用了就是。
境界相当的男子才是没有副作用的天元丹，这一点不仅师傅跟她说过，姚梦云也说过。
姬冰燕的脸忽然热了起来。田力和夏月菲在大帐里欢好，夏月菲的叫声响得周边十几个帐篷都听得一清二楚的事已经成了大营里最热门的谈资，不管是骑士还是甲士，都对田力的强大好奇不已。夏月菲是真正的霸道，实力仅次于顾漫漫、顾三娘这两位万艳骑士，普通男子根本承受不住，田力让她叫得这么畅快淋漓足以证明他的强大。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他连让几个女人怀胎不是虚言，这么强韧的种子不管落在什么地方都能生根发芽。
即使不用自己强大的意念力，姬冰燕也能猜到大营里有多少骑士在打田力的主意。一想到堂堂的殿下要和普通骑士争夺一个男子，而且是一个很卑劣的男子，她就觉得很丢脸，觉得自己很下作，愧对自己高贵的血统。
没有你，我一样能凭自己的努力克服这道难关。
姬冰燕握了握拳头，给自己打气。她翻身坐直，盘腿而坐，调整呼吸，开始修炼护花诀。
“他要来看我？”万山红欣喜地抱着双拳，两眼放光。
“田国士说，他担心姬冰燕对你不利，所以宁愿自己来，也不让你冒险。”白玉薇看着喜形于色的万山红，心里突然有些失落。她知道田力其实对万山红并没有太多的好感，甚至没有主动找过她，但此刻为了满足万山红见一面的心愿，他却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甚至不惜和姬冰燕针锋相对。
以一介男子的身份保护身为火莲王少殿下的万山红，而不惜与花帝继承人反目，田力实在太天真了，但正是这种无所顾忌的天真，让白玉薇心动不已。
她也曾经有这样的机会，但是她错过了。
白玉薇无意识地捻着手指。扶着田力时，她这只手一直托在田力的腰上，隔着渐薄的春衫，她能清晰的感受到田力的体温和强健的肌肉蕴含的力量，两人耳语之际，那浓烈的男子气息更让她脸热心跳，心乱如麻。
“可他病了，还能走动吗？”
“啊……没事的。”白玉薇回过神来，连忙说道：“田国士虽然病了，但还能够行走，只要小心些就好了。”
“这样啊。”万山红搓着手，在房里踱起了步。“夏月菲这个臭女人，真不要脸，叫那么大声干什么。军营里男人本来就少，像这么好的男人更是万里挑一，偷吃就算了，非要让人听见。这下好，惹来了对头，出事了。唉，这小户人家出身的就是没见过世面啊……啊，玉薇，我不是说你，你和她不一样。”
白玉薇哭笑不得。三家长辈为了一个男子纠缠不清，小辈也要因为一个男子纠缠不清吗？
“玉薇，你知道该怎么治这病吗？”万山红眼珠转动，忽然笑了一声：“玉薇，这次你可得帮我。”
“我……帮你？”白玉薇心跳忽然加速，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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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4章 针尖对麦芒
第二天一早，姬冰燕派来了一辆马车，还有曹节率领的十名亲卫营骑士。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田震很不安。“阿力啊，真的要这样吗？那可是殿下，是少君效忠的对象，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一损俱损那是肯定的，一荣俱荣嘛，得靠自己去争取。就她这还没得势就猜忌你猜忌他的，能成什么事？”
田震长叹一声：“话虽如此，毕竟尊卑有序，你这可是犯上啊。就算是现在迫于形势，不得不用你，将来呢？狡兔死，走狗烹，你总不会希望自己走到那一步吧？”
田力皱皱眉，欲言又止。他知道老爸说得有理，但他实在做不来那些忍辱负重装孙子的事。
“爸，车到山前自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下谈那些，似乎还是太早了些，将来再说吧。”
田力心里不快活，连下船都不肯自己走，让曹节带两名骑士上船来抬。曹节也搞不清姬冰燕是怎么想的，心里虽然有怨气，也只能忍着，强笑着上了船，躬身施礼。
“国士，殿下有几句话想交待国士，请国士先往营中一叙。”
田力默默地点点头，曹节一挥手，两名骑士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田力抬起，下了船，又安置在车上。夏月菲、北宫雁和严飞燕早已收拾停当，也与田震一一道别，下了船，随田力前往大营。
田静凑到田震身边，伸长了脖子，看着田力一行消失在树影之中，吐吐舌头。“七叔，阿力是真病还是假病啊，怎么看起来比昨天还重了些？”
“他啊，既不是真病，也不是假病。”田震抚着颌下的胡须，长叹了一声：“他是有心病。”
“心病？”田静不解。“这……马上风还能伤了心脉？”
田震瞅了田静一眼，转身就走。田静撅了撅嘴，很郁闷。
田力来到大营，沿途骑士、甲士都放慢脚步甚至停下来看围观。田力很尴尬，夏月菲却若无其事，不仅没有一点窘迫，反而眉飞色舞，得意洋洋，像护雏似的护在田力左右，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田力的关系似的。
而围观的骑士、甲士虽然脸上都表示不屑，但眼神中的艳羡却暴露无遗。
愕然过后，田力若有所悟，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错乱感他成了夏月菲美貌与智慧的象征，若非如此，谁能征服他这样的奇男子？就像他之前的那个世界一样，不是高富帅，哪来的香车美女他现在就是夏月菲的“美女”，身份的标志。
硬撑着进了中军大营，曹节示意田力稍候，自己先进去通报。时间不长，姬冰燕走了出来，打量着车上神情尴尬的田力，眼中闪过一抹得意。
“田国士，身体好些了么？”姬冰燕扫了一眼围观的骑士和甲士们。“军中礼节粗疏，还请国士见谅。”
田力心一横，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殿下有什么话要带给万山红，就请直说吧。我急着与万山红相会，一刻也不想等了。”
姬冰燕在心里咒骂了两声，脸上却一点变化也没有。“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请国士转告万山红。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与朝廷作对是没有好处的，希望她不要在一条道上走到黑，早日弃暗投明，重归万花国。还有……”姬冰燕停了停。“如果能遇到乌衣国士，请你转告他，乌衣堂如果荒废了，实在很可惜。”
田力心里一紧，知道姬冰燕这句话的份量。更重要的是，这可能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意见，还包括了姚梦云的态度。乌衣国士要来是希望姚梦云去火莲国的，姚梦云却选择了姬冰燕，自然是要和乌衣国士分道扬镳了。
“我一定带到。如果乌衣国士不在栀子城，我就去火莲城。”
“那我就不等你了，先回丁香城，静候你的好消息。”
看着姬冰燕胜在握的眼神，田力沉默了片刻，忽然一笑。“好，那我就在火莲国多呆一段时间，如果住得舒服，我也许就不回来了。对了，垂天之云还你，既然到了火莲国，我想去找找龙筋木，也许能做杆属于自己的枪。金枪、银枪，不如自己的木枪，你说对吧？”
姬冰燕眼神一冷，牙根有些痒，心里自认为藏得很好的那丝得意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盯着田力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微微挑起。
“那我就等着欣赏国士的木枪了。”
“一定。”
田力让严飞燕取来垂天之云，还给姬冰燕，又将栗子黄还给北宫雁，只带上了雪龙，扬长而去。夏月菲和北宫雁措手不及。她们不能离营，看着田力离开，想到他很可能一去不复返，却连道别都来不及。
姬冰燕握着垂天之云，心里空落落的，莫名的感到一阵伤感。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田力来到栀子城，万山红已经在城外的官道上等候，远远看到田力的车，她就忍不住扬起手，大声叫道：“阿力，阿力”翻身上马，飞驰而来，在车前一个急停，调转了马头。
赤焰伸长脖子，亲热的凑到田力面前。雪龙不满地打着喷鼻，斜睨着赤焰，眼神不善。
白玉薇迎了过来，与曹节说话。她和曹节谈判谈成了朋友，由她来接待曹节最合适不过。两人一交流，白玉薇才知道田力刚刚与姬冰燕又较量了一回，不由得心中暗喜，脸上却不露声色，只是劝曹节不要生气，田力就是这脾气云云。
曹节也没办法，将田力交与白玉薇，带着骑士们转身离去。白玉薇随即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万山红。万山红喜出望外，拉着田力的胳膊连声问道：“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你能不能等会儿再问？”田力心情很不好，没好气的顶了万山红一句。万山红却一点儿也不生气，乐呵呵地摆摆手，一声呼喝。
“走，回城去！这次咱们赚大发了，姬冰燕就等着哭吧。哈哈，太年轻啊，有眼不识金镶玉。阿力，从今儿起，你是我的了，谁也不准抢。阿力，你猜，我给你准备了一个什么样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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