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改变
季守业兄弟直接越过家里的女人们做了决定,他们都认为一个庶女的亲事,是用不着太过张罗,那样事后拆起来太过费人力。季守业直接把安排事项说给季老太爷听,他瞧见他面上愤怒不平的神色。
他相当客观的跟他解释说:“父亲,她对我来说,是一个不曾被我母亲认可下来的庶女,她在我的家里出嫁,如果太过隆重了,那我要把我嫡亲的女儿置于何处?”季老太爷的面色变了又变,他总以为季守业永远不会跟他这样直接无情的说实话。
季守业就这样轻松的把一直掩饰的事实说了出来,季老太爷气愤不已,他有心想要说什么,可是现实的确如季守业所言,季家老太太从来不曾认可他身边的任何女人。他那时候斗气也不曾真正觉得的季老太太的行事,对他会有任何不好影响的地方。
如今季老太爷明白过来,以前他不曾在意过那些庶子女,那些影响自然无关重要,而且季守业兄弟也乐意放过那些安分守己的庶弟妹们。现在季守业的实话,他想起季宝花的亲事,他的心往下沉了沉。
他冷着脸说:“老大,你一直等在这里,就是想要我主动开口来求你稍稍通情一些?”季守业瞧着季老太爷面上的神情,他缓缓摇头说:“父亲,我们与男家说得很是清楚,她出嫁之后,她在夫家的事情,我们一概不会关注。
我们的话已经放了出去,想来男家来的接亲人,一定能够理解我们的心意。”季老太爷很是愤然的瞧着长子,然而他在这方面无话可说,他身上一向不存余银。近几年来,他存下来的所有银两,这一次,他都大方拿给季宝花当私房银子用。
季老太爷和季宝花这几年做下来的事情,堆积起来太多的积怨,已经磨光季家人对他们原本就薄弱的情意。季守业只是来跟季老太爷做一番交待,以免他去寻布氏要东又要西。季老太爷如何不懂他的意思,如果这一次来的是布氏,他自然能吩咐她一些事情。
季老太爷满眼恼怒神色瞧着长子的背影,他知道他要寻布氏过来的计划,只怕是就此夭折。而藏在季老太爷内室里的季宝花,她满脸泪水出来瞧着季老太爷追问道:“父亲,嫡母不曾喝过姨娘奉给她的茶吗?”
季宝花原本就觉得老天不公,她有如此容貌品性文才,却把她生为庶女。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真实的身份比庶女还不如。季家兄弟如果要以此为把柄,她这一辈子在夫家遇到任何的事情,她都不敢来季家求助。
她很是垂头丧气在季老太爷身边软坐下来,低声说:“父亲,你为什么不让姨娘给母亲奉茶呢?”她此时已经信服季守业的话,他是从来不说空话的人。季老太爷如何能跟女儿说明,他其实那时候与季老太太闹得很拧,他不愿意为任何女人在她的面前低头。
如今他就是想要为了季宝花在季老太太面前低头,可是已经无那个时机。他低声安慰季宝花说:“花儿,你放心,他们绝对不会在外面传那种花,你那些庶兄姐们与你是一样的身份。”季宝花满脸震惊神情瞧着季老太爷,她原本以为只有她一人的身份如此。
可是听季老太爷的话,季守家之后,他所生的儿女,原来他们身份一样是不能真正追究到底。可是她一样听出季守业话里的深意,那些人的身份,只要季守业兄弟认同下来,他们都是庶子女的身份。
季宝花直到此时才后悔起来,年少无知做下来的错事,她可以面对季守业兄弟说,那是听季老太爷的话行事。后来这两年做下来的事,她是没有任何说白空间。季宝花这一次是真的哭得很是伤心,难怪季家的人,从来没有真正的去介意她做下的任何事情。
他们心里面只怕是早已经没有当她是亲人看待,将来她在夫家只能勉力支撑下去,而她就是有心想要依靠的娘家人,也只有一个日薄西山的老父亲。季老太爷很是心疼的瞧着季宝花,父女两人相依为伴多年,他对她,终究还是几分真情存在。
季老太爷低声跟她说:“花儿,时间不多了,可是你还来得及为你嫁妆做一些事情。你别记挂着你的面子,将来不会再来往的人。你不管如何,要她们添妆时,为你多添一些实用的东西。”
季宝花的面色变了变,她有心拒绝季老太爷为她的这一番谋划,可是现实逼人弯腰低头。她擦拭干净面上的泪痕,跟季老太爷很是认真的商量着说:“父亲,只怕她们是不会来为我添妆,我瞧着季家的女人们,都是极其心硬的人。”
季老太爷很快的笑了起来,说:“最后一次,她们当中总会有人来给你做面子情。你再趁着这几日的时光去跟人告别一番,她们要面子,总会有所表示。”季宝花面上泪痕已消去许多,她的眼神镇静下来。
事情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她就要为自已去做最后最好的打算。她的眼神坚定下来,她跟季老太爷说:“父亲,我出嫁之后,只怕这几年里是无法照顾到父亲,但是我会努力几年之后,把父亲接到我的身边去照顾。”
季老太爷自然是不会信服季宝花的话,只是她愿意这么跟他说,他的心里还是高兴起来。他笑着说:“那父亲会在十层楼道观里等你的好消息。”季宝花瞧着季老太爷轻点头,她的心里对未来的事情,并没有太大的把握,自然识趣的不再说下去。
那人这般轻易的受她吸引,改变长辈们早已做下来的决定。将来的事情,她瞧得很是明白,大约只有儿女才是她最为稳妥的依靠,然而她的年纪太小,生儿育女的事情,她最早也要两年之后进行。
季宝花沉下心思来跟季老太爷商量起她的行事,她要出手就要有利可图。季老太爷在这方面有几十年的经验,他自认比季宝花要了解女人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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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九章 走动
冬天里,季安宁除去外出去一园和老园外,多数时间都在三园。她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田氏的房里,她会坐着做针线活,有时候也会跟着季树森一块玩乐。田氏很是享受这种儿女相陪的家居生活,她的面色明显的红润起来。
季守家依旧如同从前一样的早出晚归,他每次归来能听到主人房里孩子们的笑声,他的面上笑容便会浓上一些。只是他只要进了家门,孩子们的神情多少会收敛起来,很快大家寻了机会告辞而去,只留下年幼行走不便的季树森相陪父母。
季安宁很是仔细观察季守家待她的神态,他待她一直不冷不淡,面上笑容不多,常常眼里无她,要给人提起来,他方能想起有这么一个女儿。季安宁的心里很是明白,他们父女终此一生大约也只有这么厚的父女情意,如此甚好,父女情太重太深,她怕有些担不起。
季宝花出嫁的时日,一天天临近,那边人家的消息已经传到季家来。季宝花分外的忙碌起来,她接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赶到老园去拜别季老太太。自然在院子门口就给人拒绝下来,她立时不管泥泞地面,直接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她起身之后,就这样顶着满面泥污的模样,照旧的回到后院去。季老太爷在院子里漫步,他瞧着季宝花的模样,他轻轻的点了点头。季安宁听说季宝花做出来的事情,虽说没有惊动季老太太,可她现在能这般的弯腰低头,还是让她惊叹不已。
季宝花随后衣裳整齐又去了一园,布氏很是客气的招呼了她。布氏客气,季宝花奉承,听说气氛非常的好。后来季宝花回到后院后,布氏让人给她送去了添妆的两块艳色布料。当然她还专程拜访了侄子媳妇们,又笑着陪着几个无知孩童说了一会话。
她后来寻了季洁悦说话,据说她出一园的院子门,那是满脸的笑容。季宝花第二天去二园拜访,自然没有一园这般顺利,宁氏直接让人把她挡在外面。季宝花直接在门口回忆起季守成夫妻待她的好,以及季安贞待她各种友善和陪伴之情。
她说到感动之处,眼中泪光闪烁不已。宁氏最后只能迎这样的人进了家门,总不能让娇柔的她在外面哭得晕倒过去。后面的事情,只能说听说,听说季宝花离开二园时,那面上有着含泪释然的笑容。
当然二园随后也给她添妆,东西不多,同一园一样是两块质量不错布料。田氏听说后,她和季安宁说:“只怕我们也要准备两块过得去的布料,她来这么一趟,我们不能让她白来啊。”季安宁笑瞧着田氏,她一脸的愤然神情,明显的心不甘情不愿。
季安宁笑瞧着她,说:“她如果要走这么一趟,我们家只当用两块布料消了这个灾祸。”田氏轻叹息起来,说:“她这些年要是稍稍的懂事一些,我们家的人,谁都不会小气到只给她两块布料了事。”
季安宁想着季家为季宝花准备的嫁妆,一园的季守业布氏夫妻最终还是没有薄待这个庶妹。只是落在季宝花的眼里,她一定不会有知足的感觉,她只会认为季家对不住她。季安宁的心里,季宝花就是一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轮到季宝花来三园的这一日,季安宁直接带着季树森避到自已的院子。然而还是避不开那个有心人,季宝花特意寻到季安宁这边来,季安宁只能开门迎客。伸手不打笑脸人,季安宁冷着脸面对季宝花。
季宝花瞧着季安宁很是痛惜的说:“宁儿,我们相伴多年,我嫁后,只怕我们此生不得再见。如今我只能盼着日后有机会还能再见面,我盼着你未来夫婿官运亨通,夫妻恩爱如一。宁儿,只怨我悔得太晚了,我有心想与你好好的相处,可惜却已经没有机会了。”
季宝花说得声泪俱下,难怪能感动得田氏派人把季树森接了回去,让她们有机会能够好好的说话。季宝花抬眼瞧见季安宁眼神依旧平静如水,她的心里暗自不乐起来,她在田氏面前这么一说话,她的心里顿时就软和下来了。
季安宁只是淡淡的扫了扫季宝花,她很是轻淡的跟她说:“庶姑姑,我虽已经定下亲事,可是我不喜与人谈论我的亲事。至于未来夫婿什么,我更加不愿意去提及,因为未来的事情,会不会有所变化,我不知你不知,大约只有天知。”
季宝花只觉得季安宁这是转着弯子嘲讽她,她的脸红了又红,低声说:“宁儿,你不领我的好意,也不必如此的言说。我的亲事,是与贞儿相关,可那时候他们两人只是相看过,并不曾正式定下亲事来。
我和他有天定的姻缘,纵然不是贞儿,也会有别的人牵线搭桥,千里姻缘一线牵。”季安宁瞧着她,静静的看一会后,说:“但愿你背弃这个家里对你难得好的人之后,你能得到你所求的美满姻缘。”
季宝花面上闪过鄙弃的神情,她如何不明白季安贞对她的利用,只是她从来不曾给予她机会去踩她上台子。季宝花笑瞧着季安宁叹息着说:“宁儿,你这样单纯的性情,将来如何能生活在顾家?你以为贞儿对我无所图吗?她是想利用我去出风头。”
季安宁顿时更加无兴趣与她多说下去,她轻摇头说:“她就是利用你,可你并没有让她沾过你的光彩。她到底待你还是用了真情。这才会在这样的大事情上面,相看相约时,拒绝母亲的安排,执意邀请你相伴而行。
庶姑姑,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走吧。”季安宁说完话直接拿起身侧的针线活,她低头认真的做起来。她很快的沉浸进去,忘记房里的季宝花。而那个女子候在一旁一小会,瞧着季安宁旁若无人的举止,她终是失望的离开。
季宝花添妆这一日,外面还是有她几个交好的人上门来添喜气。只是季安宁季安贞这一对堂姐妹都不记她的这一回事,而季洁悦让人送去一只银钗做礼物,她本人有事不能亲临祝喜。季宝花从上午时盼到傍晚时,她终是明白,她在季家的人缘是一场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准备
季宝花出嫁这一日,为了不误成亲的吉时,她要早早出发。天色暗黑着,风冷,季宝花站在后院的门口,冲着送别的季老太爷跪下来磕了三个头。她不等季老太爷开口,已用帕子捂住嘴,转头就往远处行去。
季老太爷抖动着手扶住门框边,瞧着季宝花一身新嫁衣慢慢的远去。季守业从侧边行了过来,他走近已在风中抖动的老人家身边,说:“父亲,你年纪大了,可受不了这冬天的风,进去歇着吧。”
季老太爷一脸阴狠的神情,瞧着他说:“老大,你的心里正乐着吧。我现在成了一个孤寂老人,无任何人相伴,无任何人与我说话。”他转身往内里走去,步履蹒跚拒绝任何人的扶助的走着。
“哐啷”门重重的关上,季守业瞧了瞧那黑黑的窗子,他转头走前,吩咐小厮们注意季老太爷的动静。他原本是担心季老太爷离了相伴多年的庶女,他的心情会不太好,却没有想到反而成为他那被迁怒的对象。
季守业在心里暗叹息一声,他们父子之间往日的情份,终究是不可以追回头。季守业向着一园方向大步走去,他上有老下有小,他没有空闲心思来叹息任何的事情。一园里,布氏已候在屋里,她听见外面的动静,立时迎了出来。
季守业瞧着布氏面上的神情,他的心里暖了暖,说:“二弟做事一向周全,那人已经出了季家。父亲也入房休息了,天,还黑着,你入房再歇一会吧。”布氏笑瞧着他说:“大爷你去歇一会,有我在旁边守着,你别担心会误了时辰出门。”
季守业布氏相伴着进了房里,他在主位上坐下来,笑着对布氏说:“我不睡了,你为我备浓茶吧。”布氏倒茶的动作停顿下来,她使人进来换茶汤。等到人下去之后,她瞧着季守业的神色,低声问:“可是父亲给你下了脸子?”
季守业苦笑着瞧向她,低声说:“我和他,父子一场,我总想着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可惜父亲的心思,在那一年已经改变了。那个女子出嫁之后,只怕父亲会撕破最后一层尊上的外衣,你日后要小心应付他。”
布氏一样皱眉头起来,季老太爷原本就有些难缠,这一次他们为季宝花准备的嫁妆,明显没有如那对父女的心愿,他当时就派人传她过去,只差跟她直言要按季安玉的嫁妆份额来。布氏不想跟他起争执,只能装作不懂的应付过去。
此后,宁氏告诉她,季老太爷也传呼她过去说话,所说意思相同,要她按照她给她嫡亲女儿的份额来准备季宝花的嫁妆。宁氏是沉默以对许久,瞧着季老太爷执意要一个答案,她忍无可忍说:“她图谋了我女儿的亲事,休想再来谋划我要给女儿准备的嫁妆。”
季老太爷也叫田氏过去问事,他直接问田氏为季安宁准备了多少嫁妆?田氏听布氏和宁氏的话后,她的心里早有准备。她把季守家为季树立和季安宁兄妹的亲事,已经操心得焦头烂额的事实,一一说给季老太爷听。
至于季老太爷如何想法,她无心去关心,毕竟这位公公从小冷淡她的夫婿,后来冷漠相待她的儿女。季老太爷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起来,他直接冲着田氏发话说,要传季安宁来说话。
田氏的脸有些阴柔下来,从多的孙辈里面,季老太爷最不喜季安宁,她可不想让女儿来他的面前受冷落。她直言以季安宁有事拒绝,可惜季老太爷想做的事情,他一定会想法子完成。田氏前脚走后,季老太爷身边的人,后脚就赶去三园传季安宁。
田氏面对季老太爷的身边人,气得压抑不了脾气,说:“老太爷明明不喜这个孙女,他何必又要传这个孙女到面前去。”反而季安宁的反应平淡,季老太爷和季宝花一样是无事不献殷勤的人,只怕她不去这一趟都不行。
田氏是有心护持着她,可是她抵不过季老太爷那孝顺的招牌。季安宁当着季老太爷身边人的面,她笑着说:“祖父许久不曾召见我,只怕是起了心思想见一见我。母亲,我去见一见祖父,我想我很快就能回来。”
熟州城里的季家,一向都是季守业夫妻当家作主。季安宁不怕季老太爷话语上面的发难,她早不把这位老人家视为亲人,他所说的话,对她自然不起什么影响。相对田氏的担忧,季安宁的反应实在太过正常。
田氏还是悄悄派人通知了布氏,她是无法在季老太爷那里护到女儿,可是布氏却能够保女儿的平安。季老太爷这一次派出来的人,是跟随他多年的老人,他一直冷着脸在前面行走,时不时回头瞧一瞧季安宁有没有跟上来。
季安宁的步伐不急不慢的缓缓而行,她还顺带跟身边丫头感叹说:“这院子里的风景,一年比一年好。过几日,庶姑姑就要出嫁至远方,想来她这一辈子是少有机会能归娘家来。”季老太爷身边的长随脸色一样的不太好看,他一直以为季安宁天生软弱可欺。
现在他知道他看错了眼,只怕这位小主子只是那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的性子,逼得急了一样的会咬人。他慢慢的放缓脚步,季安宁瞧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他对季老太爷忠心太不值了,季老太爷后半辈子,最大的功劳就是为身边人添乱子。
季老太爷在院子里面见季安宁,冬天风吹得树干响了又响,他老人家的身体可不比年轻人。他黑着脸很是不耐烦的神情问季安宁:“你的父母为你备下了多少的嫁妆?”季安宁满眼的诧异神情瞧着他,很是关心的问:“祖父,你可是吹了风受了凉有些头痛起来?”
季老太爷如果没有发烧迷了清明,如何会当着孙女的面,问及她父母为她准备的嫁妆?季老太爷恼羞成怒的瞧着季安宁,冷声说:“你知道多少,就跟我说多少的事情。你要记得,我是你的祖父,你是不能转着弯子在我面前说嘲讽话。”(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说一说
季安宁冲着季老太爷轻摇头之后,她很是恭敬的向他行礼后,说:“祖父,我不知。”季老太爷手握着拐杖,他手上的青筋爆出来,他冲着季安宁怒道:“你天天守在家里,如何会不知你父母为你做下的事情,你这个不孝的子孙。”
季安宁默然低垂下头,由着他用力的在院子里怒吼起来。季安宁只在他停顿的时候,委屈的抬头辩解说:“祖父,做儿女的如何能知道父母不愿意说出来的事情。”季老太爷越发的气急起来,他的拐杖直接就要挥向季安宁。
季宝花此时冲出来挡了下来,她瞧着季老太爷满眼泪光说:“父亲,女儿就要嫁出去了,你要是给不听话的晚辈,气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女儿只怕不能在你的身边长期服侍得周全。”
季安宁很快瞧明白季老太爷父女的把戏,果然柿子拾软的捏。她笑着对季宝花微微行礼后,说:“祖父这里有庶姑姑相陪,想来会顺心顺意,我先行告退。”她不待季老太爷和季宝花有任何的反应,她直接转头就加快步子走了。
“你给我回来,我还有话没有说完。”季老太爷在后面叫嚷着,季安宁回头冲着他说:“祖父,你的身体不适,我去跟大伯母说一声。”季安宁带着丫头们小跑起来,她一心一意的往一园跑去。
布氏正一脸着急神情坐在屋里等候着消息,她听人说季安宁跑着过来了,她有些担心的出了屋子。她瞧见跑过来的季安宁面色红润,面上并没有不妥的神情,布氏松了心思。她瞪一眼季安宁,问:“有什么事情,值得你一个女子在院子里跑着行事?”
季安宁立明明白布氏的心意,她停下来之后,喘着粗气跟布氏说:“祖父身体有些不太好,我过来跟大伯母说一说。”布氏立刻安排人去请大夫,她有些担心的跟季安宁说:“走,你陪我去后院看望你的祖父。”
季安宁一脸恭顺的陪在她的身边,两人要往外面走时,布氏有些担心的说:“你刚刚跑着过来,只怕身上会有汗水,如果放慢脚步风一吹,只怕会受凉。宁儿,你去悦儿那里先坐一坐,我去瞧了你的祖父,再回来跟你说情况。”
季安宁自然是坚持要相陪布氏前行,而布氏为季安宁的身体着想,紧持拒绝她的陪同。叶氏过来听说情况之后,她笑着对季安宁说:“宁儿,你去悦儿那里等着我们。你大伯母这里有我侍候着,我绝不会让你大伯母在路上掉一根头发丝。”
季安宁瞧着叶氏的神情,她们两人偷偷笑着交换一下眼神,布氏自然是乐见儿媳妇与家里小姑子相处得亲近。她笑着说:“行了,宁儿你实在担心,就在我的房里候着。悦儿知道你来了,她一定会跑来见你。”
季安宁顺从布氏的安排,直接去了布氏的房里。她依着平常的习惯,还是坐在布氏常坐的位置侧边的坐位。季洁悦听到消息很快的跑了过来,她跑得气喘吁吁,季安宁赶紧迎她坐在身边,跟她说:“你急什么?我这一时又不会去别处。我刚刚一路跑来,大伯母已经说了我。
幸好大伯母不在房里,要不然她又会让人来教导我们两人的规矩。”季洁悦打量季安宁过后,她轻舒一口气说:“后院那位老太爷怎么会想起你来?”季安宁苦笑着说:“因为我最笨,所以他寻我问话。
可惜我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笨,我什么都不知道。”季洁悦很快的反应过来,她惊讶的叫起来:“他找你来问嫁妆的事情?”季安宁轻轻的点了点头,她面对季洁悦目瞪口呆的神情,她的心情一下子欢乐起来了。
她笑着很是好心的帮着季老太爷解释说:“老太爷只怕是舍不得女儿出嫁,所以关心家里所有女子的嫁妆情况。可惜我距离成亲还有近两年的时间,我母亲现在一心想着哥哥给嫂嫂下聘的大事,暂时还没有心力来关注我的亲事。
再说距离我成亲还远着呢,眼下那有哥哥成亲的事情,更加让人欢喜的,我又不是真正的傻子,怎么会在这样的关口上面,去跟父母去打听他们日后能给我多少嫁妆的事情?老太爷问我的时候,我是真的不知情。
我想着,一定是老太爷身子不适,才会执意要我给一个答案。我跑来寻大伯母,就是想着可不能让老人家的小病拖得太久,那样容易成了大病。”季安宁和季洁悦都相信布氏房里服侍的人,她们很是自在的说着话。
季洁悦悄悄的向着季安宁竖起拇指,季安宁与顾石诺定下亲事之后,外面的人,明显很是关注她。季家的下人们因此都清理过一遍,如今能够入房服侍的人,都是忠心口严实的人。季洁悦面上一脸担心的神情说:“那我等祖母回来听一听情况,要是老太爷实在不好。
我一会陪你去后院给老太爷请安去。”季安宁一脸神情严肃的点头说:“悦儿,老太爷年纪大了,我们一定要常去关心他。只是我不太讨老太爷的欢心,为他老人家的身体着想,我还是少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定能好好的休养身体。”
季洁悦满眼笑意瞧着季安宁,她凑近她的耳边说:“宁姑姑,你这样就很好。”季安宁微微笑了起来,她没有心思去面对一直不喜她的长辈。她笑着低声说:“我只是实话实说。”季洁悦听着她的话,她笑了起来,说:“宁姑姑,我有一个花边,怎么都做不好。
只是花棚架子太大,我不好搬去三园。你这几天有空过来指点我,可好?”季安宁如何不知季洁悦的心思,她笑着说:“我正绣着帕子,我拿过来和你一起做针线活。”季洁悦笑得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她已经知道她们将要去都城的好消息。
她神神秘秘的跟季安宁说:“叔祖母有没有跟你说,过年后,我们要一起去都城的喜事?”季安宁轻轻的点了点头,田氏是决定一家人全去都城。而季洁悦这一次去后,只怕此后少有机会再回熟州城。
田氏提醒季安宁暂时不要跟季洁悦说这桩事情,这样的事情,应该由她的大堂兄大堂嫂亲自与她来说一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粘
季宝花出嫁这一日,季守业布氏早起了一个时辰,季守成做为送嫁的人,他早起了一个时辰,而季老太爷大约是一个晚上不曾安睡过去。等到季宝花出了季家的门,他直接吩咐闭紧院子门,他要好好的歇上几天。
季安宁是照平日的时辰醒过来,她听身边的大丫头提醒一句之后,她微微的点了点头。季安宁早上去见过田氏之后,她就去老园看望季老太太。前一阵子风大,老人家的嗓子有些不太好。
幸好大夫诊治之后,老人家服了三剂汤药又恢复过来。季老太太的房里清爽大气,季安宁一向习惯这样的舒适家居环境。只是季洁悦私下里笑说,这是因为她性情懒散的表现。她就喜欢房里摆设太多的精美小物件,有空时握在手里好好的赏玩一会。
季安宁欣赏季洁悦房间布置的精致,可是她却不喜欢房间里堆积太多的东西。她自认为这是因为她太过容易喜新厌旧的原故,这话把季洁悦逗乐起来,她笑着说:“宁姑姑,你每一次你都把你的懒散,用别的原因代替过去。”
季安宁直接捂脸不见人,有时候身边有一个相识相知从小一块长大的人,还真是做不得一丝假相。季洁悦轻轻的笑了起来,季安宁直接放下手去,她直接扑向季洁悦的身上,伸手去揉搓着她的两边脸颊,口里威胁着说:“笑,我让你笑得更加的美丽。”
季洁悦自是反身相扑过来,两人都深知对方的弱点,笑闹声音很快的传了出去。布氏和田氏候在不远处,布氏的脸上有着深浓的笑意,她喜欢小女子们如此的有生气。田氏面上神情显得凝重起来,她觉得这样的行事有些太过不稳重。
布氏回头瞧见田氏的神情,她微微皱眉头之后,笑着说:“她们年纪尚小,就由着她们这般欢快多一些时候吧。”有布氏的话在先,田氏不好再有多的表示,她只是担心的跟她说:“娶妻娶贤,宁儿的性子还是以沉稳为好。”
布氏笑而不语,那些年,如果田氏不是这般的性情,季守家当年也许不会出那些事情。她的心里面,还是偏向她亲手带大的小叔子,她心里何偿不曾怨过田氏行事太过固执,她待夫婿事事讲规矩礼节,私下里都不肯软化相对夫婿。
布氏当年追问过季守家,明明他们夫妻恩爱,为何他会对外面的女子起了心思。季守家是迟疑许久之后,他吞吞吐吐的跟布氏说明了田氏与他相处太过守规矩礼节,他有时候认为田氏心里面是没有他这个夫婿。
后来季安宁跟在他们夫妻身边时,布氏是有心放纵着季安宁的天性,她不想季安宁的性情如田氏一般。当然她这样的心思,她不会说给田氏听。如今季安宁私下里活泼伶俐会哄人的性子,他们夫妻是最大的享受者。
季守业曾经很是感动的跟布氏说过,她和邵氏功劳最大,把一个天生性情冷清的孩子改变成这般的讨喜模样。两人都知道季安宁只会在特别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有那么轻松的一面。季守业叹息着说:“宁儿的夫婿如果诚心诚意待她,将来屋里就添了开心宝。”
而反之,季安宁则会一世紧守着规矩待他,她守得住她的心。季守业对季顾的亲事,有太多的担心,然而孩子大了,总是要面对成亲这样的大事。当年季安玉出嫁时,他也是前前后后好几年不曾安心下来。
如今轮到季安宁身上来,他一样暂时无法安心下来。季守业跟布氏说:“我们以后再也不把女孩子放在身边教养,这种滋味太难受了。我有时瞧着老三那种无事人一样的状态,我都有些想要对他动手。
他生而不养也从来不曾真正的对儿女过心思,他就是对立儿,只怕他的父子感情,也不曾如他所说已经到了骨子里面去了,我瞧着最多只是到了肉下这一层的感情。”布氏被季守业的话逗乐起来,她笑着说:“大爷对他们的感情却已入了骨头内里。”
季守业认可的点了点头,说:“转眼立儿成家立业,只要他事事平顺,我便能对他放心下来。我瞧着立儿的性情,只怕将来对老三会孝,则未必会顺着他。”布氏瞧着季守业只是笑,她想起季守家前几天过来与她说话,他直接说,他年纪大了之后,还是要伴着长兄嫂生活。
布氏笑着把季守家的话说给季守业听,他听后叹息着说:“瞧一瞧,这都成了甩不掉的牵绊。”季守业相信季守家的话,他大约是会觉得跟在他们夫妻身边,他的日子过得舒服自在,事事都有人帮着想帮着去安排。
季守业有些头痛起来,他跟布氏说:“老三这样的性情,他执意要跟我们在一处说话,难道我们推拒得出去吗?这样一来,将来只怕会累到正儿夫妻两人。”布氏心里则没有这种想法,她是宁愿去面对季守家田氏两人,这两人都不是有什么名堂的人。
大家在一处说话,也只不过是占了一处院子而矣,对他们大家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影响。他们一家人加起来在翻倍,都不如季老太爷一人的折腾劲。布氏见到季守业不反对,她悄悄说:“有机会时,你把老三的想法透过正儿知晓。”
季老太爷季老太太年纪一天天老了起来,谁也不知那一天几时来。父母不在了,兄弟们一般都会分家另过日子。季守业没有心思一定要把两个弟弟绑在身边过日子,他早想过那时候就此各家分开去。
季守业笑着说:“老三想要跟在我们的身边,就由着他去。只是立儿大约不会愿意继续过这样粘着住的日子。将来就由着立儿兄弟各自分府另居,省得老三这个不成事的人,最后因他的行事不公正,而把儿子们牵累得兄弟情意浅薄起来。”
布氏认可季守业的意见,季守家从来就是一个不懂得掩饰真性情的人。这样的人,做为长辈,得到他宠爱的晚辈,是一种幸。而不得他喜欢的晚辈,则是一种不幸。季安宁幸好是不曾有同胞姐妹,在季守家无别的女儿可以疼爱时,她还能得到做父亲的人,少许爱护的眼神。(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允
季宝花出嫁之后,季老太爷一直心情不爽,却不曾影响到季家别的人。二园里,每天都是欢欢乐乐不已,宁氏忙碌得脚都要走得细小起来。宁氏亲自来三园里请田氏帮忙,她又亲切的跟季安宁说,希望她空时去二园寻季安贞说话。
季安宁面对宁氏的盼望之情,她只能微微笑着却不曾松口下来。她与季安贞中间有太多细碎的小事隔阂着,两人谁也无法愿意低头迁就将就对方,这样那可能好好的相处下去。既然是这般的尴尬情形,那两人之间最好的情形,就是互相敬而远之。
季安宁如何瞧不明白宁氏眼里的神色,她是希望她面对季安贞时,她做那一个低头的人。她提醒说:“宁儿,你二伯父待你们兄妹一向是诚心诚意,我也从来不曾空待过你们这些侄子侄女,对吗?”
宁氏一向面子上的事情做得很是周全,就一点而言,她比田氏强。季安宁笑着点头说:“二伯父和二伯母都是极其慈爱的长辈,我盼着你们两位长辈事事如意。”宁氏眉眼含笑起来,而田氏眉心下意识的轻拧起来。
宁氏很喜欢季安宁识趣的一面,她笑着说:“宁儿,你这般懂事的性子,很得我和你二伯父的欢喜。只是你的贞儿妹子被我们太过娇惯,有些不识人间烟火。你是她的堂姐,你有空帮着我劝一劝她,以免她将来去夫家后,还不懂得收敛起张扬的本性。”
她的嘴里说着嫌弃的话,然而脸上的表情,却没有话语表现得那样真实。田氏在一旁笑瞧着宁氏,说:“二嫂,你啊,太过夸奖宁儿这个孩子了。前几天,大嫂还跟我说,她担心宁儿这般真性情的行事,将来如何在顾家安稳的生活下去?
她跟我商量说,有没有法子,让宁儿去跟田家有关的亲戚家人多接触一些,这样她能早些学会如何应对外面的人事。”田氏原本是舍不得季安宁去田家小住一些日子,现在她瞧着宁氏的神色,只怕她那个精明的大嫂,已经预料到宁氏会有这样的提议。
田氏当下决定,她一会悄悄送信回田家,让她大嫂子快快派人来接季安宁去田家小住。季安宁瞧着田氏面上的神情,她在心里暗叹起来,就是嫡亲兄弟之间的人情,都不能轻易的欠。宁氏分明就是借着季守成待侄子侄女的好来说话,她面上说得是尊重季安宁的选择,可话语里则透出不同的意思出来。
季安宁瞧见宁氏眼里不悦神情,她定下亲事之后,在娘家呆的日子越发的有限起来。而田氏与宁氏妯娌相处日子还长。季安宁笑瞧着宁氏,说:“二伯母,我外祖母年纪大了,她老人家有些想念我。”
宁氏却有些不相信的瞧着她,田家老太太可是有嫡亲的孙女,她的心里不去想念嫡亲的孙女,反而会待外孙女更加重视吗?宁氏笑起来说:“我听说你表姐就嫁在近处,她可常会去探望你的外祖母?”
季安宁笑着点了点头,说:“我表姐一直很有孝心,她在这里的时候,常会回娘家来探望的。只是我表姐夫前一阵子受人提携前往都城,我表姐自然要跟着他一块前往。我大舅母也是担心外祖母心情受影响,她派人来跟母亲说,要我去小住一些日子。”
季安宁敢当着田氏的面,这样的跟宁氏说话,她是信服田家与田氏都会愿意帮她回转这样的小事情。田氏顿感到她的太过反应迟钝,明明有娘家人做借口,她为何要用布氏的名义。当然布氏是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她也不应该要在这样的时候说出口来。
宁氏的神情很是不悦起来,然而她却不能因这样的小事情,就能田氏季安宁母女生气。她转而笑了起来,说:“唉,我也没有想过宁儿在外祖家里这么的得到长辈们的欢心。那等到你回来之后,你再常来二园和贞儿说话吧。”
宁氏把话说到这样的程度,田氏和季安宁自然只能顺从她的心意。等到宁氏离开之后,田氏面对着女儿,她的面上有着羞愧神色,说:“宁儿,我知道你不乐意与贞儿相处,可我没有法子坚决的拒绝你二伯母的请求。
你二伯父待你们兄妹是真心实意,他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面,执意要你做出来回报。”季安宁相信季守成待他们兄妹的亲近与诚意,可是宁氏待他们总是要隔了那么一层触不到的纱。
季安宁轻轻笑了起来,说:“母亲,我其实很想去大舅家住一些日子,先前我不好意思跟你说,现在母亲就答应我吧。要不然,我把梢儿和林儿一块带过去,有外祖父和大舅舅和表哥们瞧着他们的功课,他们将来在学业上面不会不如哥哥。”
田氏被她的话惹得笑了起来,季树正不在家,孩子们的功课的确是无人瞧着。季守业就是有心,可是他的公事太多,只能在休沐这一日泛泛的指正孩子们。季守家这个做父亲的人,当初学业可不是靠努力而成就,他是靠着他特别好的记忆力成事。
季守业就是有心想把孩子们的功课托付给季守家,他心里也担心孩子们同时会学到季守家身上那种对学问的应付方法。季守业只能自已扛下来,季守成是没有任何耐烦心来面对孩子们的学业。
季安宁那可能瞧不出来季守业的费力程度,他太没有空闲时间,就是休沐这一日,他的杂事同样的多。田氏让人悄悄出府送信去田家,她的心里已经同意季安宁的意见。季守家这个嫡亲父亲既然教导不了儿子,那他就别怪她让孩子们自小亲近外祖家的人。
这一日,季守家归来时,田家人已经派马车把季安宁姐弟接去田家小住。季守家听到消息之后,他很是愕然不已,心里暗恼怒田氏不先跟他好好的商量,她就先自行突然的做下了决定。他面上笑着跟两位兄长解释说:“孩子们的外祖父外祖母太过欢喜孩子们。”(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习惯
季守业季守成兄弟是瞧着他长大的人,他们如何瞧不出小弟口是心非的神色。两人暗笑着交换神色,他们那不知道小弟那小气的小心思。他的心里,是不想自家孩子们的心里,有比得过他这个做父亲的人。
当然唯二被他允许孩子们心里能超过他的人,那只能是季守业夫妻两人。可惜这些年下来,季树立兄弟和季安宁很是自然的亲近外祖家的人。相比之下,孩子们心里对季守家这个父亲是淡了一些,可他对孩子们的关心,也只是兴趣来了,才会用心的那种长辈。
季守业是乐见侄子们有机会去田家,他这些日子训导这么多的孩子,很是有些吃力。他现在是相当服帖长子的本事,这么多年以来,他花了太多的心思在家里面,难怪他在仕途上从来不见有所进展。
季守业心里对季树正在都城的前程,很是有信心起来。他笑着对季守家说:“我是盼着他们兄弟能在田家多呆一些日子,有他们的外祖父舅舅表哥们瞧着,他们的功课一定能有所进益。田家的家风不错,宁儿在田家也能长见识。”
季守成经过宁家那些事情之后,他很是羡慕季守家的命好,他的妻族人口兴旺又能互相依靠,他在都城走了那么一趟,可是受了田家恩泽的人。他早跟宁氏打过招呼,让她一定要好好的与田氏相处。
季守成心里如何不明白宁氏的心思,她总觉得妯娌三人里面,她的家景最好。因为布氏的精明能干,而季守业待她的尊重,宁氏的心里从来不敢小瞧这个嫂子。可她心里对田氏,多少就有些瞧不上。
季守成一样赞同的点头说:“老三,有田家人看着,你只管安心在家里候着。”季守家那种小心思越发不好意思的表露出来,他只能大气的表现说:“等过些日子,我上门去接他们,一定要好好感谢他们外祖家的人,在这样的日子,还要分心来招呼他们。”
季守家回到三园后,他冷脸相向田氏,只是田氏对他的心思淡淡。他不愿意为儿女多着想几分,那她这个做母亲的人,就要为儿女多想一想。既然她的娘家人待她一直如故,那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与娘家人亲近的机会。
季树森是一个不知事的孩子,天色一晚,他很本能的习惯依赖能靠得住的母亲。他依偎在田氏的怀里,那眼皮子一时低垂一时轻抬的瞅着季守家,嘴里嚷嚷说:“走,走。”他说话不算晚,只是说得不太清楚。
季守家对小儿子还是有几分耐心,他低声跟他说着话。季树森把脸埋进田氏的怀里,在他的怀里蹭来蹭去的自顾自的玩乐着。季守家很是失望起来,他瞧着田氏的神情,他不开口与她说话,只怕她在他面前会一直装傻下去。
季守家瞧着一心一意顾着儿子的田氏,他沉声问:“为何你不曾跟我商量过,就把孩子们送到田家去小住一些日子?”田氏这才抬眼正视他,她瞧着他的神情,她想了想把宁氏来过的事情跟他说了说。
季守家一脸不在意的神情,说:“宁儿的年纪比贞儿大,她本来就应该让着年纪小的堂妹。在她们相处的时候,你叮嘱宁儿多多退让贞儿几分。我就不信贞儿在她退让的情况下,她们姐妹还无法相处不好。”
田氏嘲讽的笑瞧着他,说:“那要不要宁儿顺便把定了亲事,一样的退让给人?”季守家怒了,他好好与她说着话,她却话题扯得这般的偏颇之处。他低声说:“我二哥二嫂不是那种会抢亲事的人,你休得坏了贞儿的名声。”
田氏很是仔细的瞧了瞧季守家,说:“三爷,你在外面可有瞒着我生下的儿女?”季守家以一种你实在不可理喻的神情瞧着田氏,怒声说:“田氏,我和你好好说话,你为何一直和东拉西扯的乱说一通?”
田氏瞧着季守家的神色,她轻舒一口气,说:“那就是你还没有安置过那些的人。既然你没有别的儿女,可你为何对你仅有的孩子们这般的不操心?宁儿和贞儿都是这么大的人了,她们在此之前,不知有多少机会能好好的相处。
可是她们一直不曾好好相处过,如今两人的亲事都已经定下来。二嫂过来说话,她有那番心思,那是她做母亲的人,为女儿尽的心意。我心里能够想得通,我一样会为所生儿女去尽最大的心思,努力的想让他们成长自立起来,这样将来能少承受一些曲曲折折。
三爷,换成二哥来看这件事情,他只会要求顺其自然相处。而你这样一心一意要委曲宁儿去迁就贞儿,你这是为人父为人长辈之道吗?”田氏瞧得分明,季守家待儿女情意不重,他仿佛还不曾长大一样,他的心思还是浮在表面上。
田氏有时瞧着这样的季守家,只觉得他还是有些象季老太爷的性情,天性里就少了那么一根弦。她庆幸他没有如季老太爷那般的不想事,那位老人家是心里没有旁人的人,一心一意的放任自已的行事。而季守家的心里,还是有带着他长大的长兄长嫂。
所以他才会跟她悄悄商量着说,等到父母去后,他们年老之后,他不想跟着季树立居住,他想伴在季守业夫妻的身边。他已经习惯在兄嫂身边的日子。田氏自然是愿意去跟儿子一块居住,可她心里明白,她是拧不过季守家的执着。
她为儿子们着想,她也要答应季守家说的事情。她只是笑着提醒他:“这样的大事情,你问过大哥大嫂之后,还要再问一问大侄子夫妻的心意,而不是我们先自行按心意定下来。”季守家对兄嫂和大侄子夫妻一样的有信心。
他自信的说:“我们一样如现在这般生活,只是分他们一个院子。孩子们各自出府自立居住,他们一定不会反对,只会欢迎我们的居住。”田氏想着季树立兄弟在学业方面的出众,他们将来只要运气不差,一定会有一番成就。有子如此,季守家自然会被人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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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清楚
这一次,季安宁在田家不曾过上一天悠闲的日子。她几乎天天都要去赴据说是各家表嫂们的娘家或是她们亲戚家的宴会。季安宁心里明白表嫂们这样做的心意,她们一半是出于自愿,另外一半,则是遵从家里长辈们的吩咐。
她每次很是顺从各位表嫂们对她的行程安排,每天都欢欢喜喜的跟随着她们出行。在各种宴会上,她表现得中规中矩不好不坏行事大方,从来不会去抢夺主人家的风头,自然她也不会给人机会欺负。
季安宁这样的表现,自然让田家人瞧着眼里。此前季安宁在田家小住时,家里长辈们一直由着季安宁的心意行事,那时他们想着季家有心把她嫁入寻常人家,有些应酬自然就不会引导着她参与进去。可是等到西顾家与她定下亲事,田家的人,便有些着急起来。
自家人的事情,自家人知晓。田家老太太担心得和儿媳妇们说了又说,而田家的儿媳妇们自然是不乐见季安宁在上面受窘迫的样子。这个孩子可是她们瞧着长大的人,她在外面受窘,她们的面子能有些多少好看的地方?
然而她们想到小姑子田氏骨子里的闲云野鹤性情,她在娘家和夫家都极少出门应酬人,如今更加别提能引导女儿参与外面的应酬。季安宁嫡亲的四位舅母,待她可是用尽了心思。她们想着可不能让季安宁日后在夫家吃亏,那人脉关系现在就要开拓起来。
田家的夫人们把眼光放在下一代的身上,她们嫁进田家多年,自然瞧得明白田家人骨子里对外人的那份天生冷情。田家人不是不懂得那些事,而是不屑于去说应酬的空虚话。田家的夫人们挑选儿媳妇时,还是相当的用心,除去她们家人与品性外,特别看中她们热情的性情。
等到快要过年前几天,季安宁总算不用跟着表嫂们出门赴宴,她很是舒心的陪着田家老太太说话。田氏还不曾传话让她归家,她在外面赴宴时,遇见叶氏,她悄悄跟她说,现在二园正忙着,让她多在外祖家呆一些日子。
她还跟她说得很是明白,季洁悦和季和轩姐弟也给外祖家接去小住。季安宁眉眼轻抬了抬,她挨近她低声说:“二伯母也寻悦儿说了话?”叶氏一下子明白她的意思,她轻轻点头后,笑着说:“二婶待儿女们一向很有慈母心肠。”
季安宁轻轻淡淡的笑了笑,叶氏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再低声说:“一家人,和气最重要。”季安宁很懂事的点了点头,说:“嫂嫂,我在家帮不了长辈们的忙,在外祖家里面,舅母们和嫂嫂们都有事情忙,就我一个闲人,正好可以陪外祖母说一说话。”
她说话间眉眼弯弯起来,叶氏心里很是欢喜她的上道。她们姑嫂原本亲近,这在外面相遇自然把家里事情做了交待。叶氏喜欢家里的小姑子们,她们从来就不是多事的人。当然此一时,她忘记二园那个小心思多的女子,那一样是她的小姑子。
田家外祖母瞧着陪她说话的季安宁,她望向田家大舅母的眼神都暖了不少。她老人家如今日子过得舒畅,唯一操心的就是女儿田氏。她在心里暗叹几息,她把女儿娇惯得有些任性,如今难为外孙们反而比当母亲的人还要懂事。
季安宁给侄子们缠着去外面玩耍,田家外祖母跟田家大舅母叹息着说:“那个傻的,以为把宁儿送回家来,就能避开她那位二嫂的盘算。宁儿提了,她那们侄女过年后就要去都城,日后的亲事,指不定是落在那一处。
可我们家宁儿过年时,她总要回家去,那能借着弟弟们功课为重,在我们家继续住下去。我们是不会介意宁儿在我们家过年,可是亲家大伯子夫妻对宁儿是真心疼爱,他们也是左右为难。
这样的事情,还是要你妹子自个立得起来。”田家大舅母是知道季家那些事情,宁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坏心思,她只是太顾着她所生的女儿。她是一心想要家里年纪差不多的女子,帮着她去磨一磨她女儿的性情。
她的大儿媳妇见过叶氏之后,她们两人交好,她用心打听过后,把事情悄悄的说给田家大舅母听。田家大舅母生气过后,心里又能体谅她几分。只是季安宁到底是他们田家的外甥女,那容得别人这样的来阴她,她自然把事情说给田家老太太听。
田家老太太听了之后,只气自家女儿太过温和,以至于敢把心眼直白在她面前使了又使。她想了法子把田氏传了回来,她仔细问了女儿之后,她也有些纠结起来。如田氏所言,季守成待侄子侄女都是相当的上心,她不能因宁氏,而让女儿伤了她伯父护持她的情意。
田家老太太听得大房都选择那个把孩子送回外祖家方法,她更加的头痛起来,她冲着女儿说:“那你就放手让宁儿去应付,她正好要学着如何处理这样尴尬的关系。”田家老太太心里喜欢顾石诺这个人,可她极其不喜欢顾七夫妻。
世上那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两者择一善,她认为季安宁的亲事还行。她很有些头痛的跟田氏说:“两个女子都是要嫁出去的人,宁儿嫁的人,远比那一位强太多。那一个女子的心气高,她想不明白的事情,她的心里如何痛快得了,你让宁儿放手去应付她。
那个女子如果稍稍的懂一些事,知道家里姐妹嫁得好,对她将来在夫家的好生活是一种依仗。她就应该懂得要学会低头互相迁就着相处,她们姐妹能相处得好,自然是一桩喜事。可是那个女子如果依旧是先前那种扶不起来的性情,以宁儿的性子,自然是冷着她。
有些姐妹是天生的无法交好下去,你不要对此抱有太大的希望。儿孙自有儿孙的福。”田氏面对田家老太太的时候,她还是愿意说心里话,她低声说:“只怕那对母女对二伯子都心有怨意,觉得顾家这样好的亲事,他为何不为自家女儿谋算一番。
二嫂明里暗地透出来的意思,我们三房都要感恩于她们母女两人的退让。”(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感觉
田家老太太的手指直接戳向田氏的额头,她原本以为女儿没有查实别人心里的想法,如今听她的话,她倒是事事皆明白。她冷笑着说:“你心里明明事事清楚,可你为何在她面前硬气不来。这门亲事,是顾家小子瞧中的亲事,与你们家的二伯子可没有多大关系。
这真要扯上关系,那就是宁儿有一个好外家,早早让顾家小姐在她儿时就瞧中了她这么一个小人儿。你家里那个二伯子是一个明白人,可惜娶的妻子,就没有给他教导成明白人。他在都城顺风顺水,可是有我们田家人在一旁帮衬着成事。
这样的好事情,你也可以有意无意当中说给你家那位只要是沾了女儿的边,就有些拎不清的妯娌听一听。”田氏瞧着田家老太太的神情,再想到季守家事不关已的作风。她轻轻点头说:“母亲,你别生气。
我不会委曲了宁儿,她在家的日子,也没有多少年了。”田家老太太瞧着她叹气不已,自已的女儿是什么样的性子,她如何会不明白。她相信她?反而不如去相信自已的外孙女。她轻轻摇头说:“算了,宁氏在这桩事情上面糊涂,你用不着跟着她来。
孩子们的事情,自有孩子们自已去品一品。”田氏暗自轻舒一口气,如果季守成的品性不好,她还能不这般的容忍着宁氏。布氏为何愿意把季洁悦姐弟送去邵家小住,何偿不是不想去插手季洁悦与季安贞相处的事情。
田家老太太瞧着女儿的神色,她想着大儿媳妇的劝告话,心里多少明白她顾忌的地方。她轻声说:“说到底,是你们家老太爷误了你家二伯子的亲事,我听你们家老太太从前提了一嘴,你家二伯子从前订下来的亲事,那个女子很是通人情道理。”
田氏是白眼相向田家老太太,说:“母亲,那些陈年旧事提来做什么,那家女子与我家二伯子没有姻缘,最后才会成了水上漂。”田氏还是向着相伴多年的宁氏,她听布氏提过那个女子的事情,只是布氏最气那家人和那个女子悔亲伤了季守成。
田氏对那个女子没有任何的好感,她很有些不解的跟田家老太太说:“那样的人家,那样的女子,为何我们家老太太还会一直说他们好?”田家老太太笑瞧着她,说:“那人家是季家老一辈定下来的亲事,那对老人家待你家老太太慈爱,她总是记得几分情意。”
田氏轻轻点了点头,过后她轻声说:“老太太待人一向不错,只是她太过重情意了。如今晚年身子有些不太好了,老人家私下跟大夫说,想要再挺过两三年,她不能耽误了孩子们的亲事。”
田家老太太瞧着田氏好几眼后,她低声说:“你瞧着你家老太太的处境,你日后待姑爷就要上些心。当然你家老太太那是遇见了你家老太爷那种分不清好歹的男人,而你家男人至少是要比他父亲为人行事太多,他还会受着两位兄长管。
日后,立儿立起来,以他的心性,他也不敢怠慢你。当然等到你们有孙子的时候,他也应该能多知事一些。”田氏听着田家老太太的话,她轻轻的点头,她年少无知时被季守家外表和谈吐吸引,她自以为是的认为遇见良人。
田家老太太瞧着田氏的神情,她怫然不悦的瞧着她,说:“你是普通女子,他是普通男人。这些年下来,你们两人明面没有折腾什么,可是暗地里的事情,你的心里应该有底。你要顾着儿女,就不能漏下儿女的亲爹。
他这个父亲不管如何,至少还是能顶些用处。”田氏低垂下头,低声说:“母亲,我和他现在处得比从前好。我已经想好了,这一辈子我想好好的活,这个男人就不能轻易的舍了去。他是有不好的地方,可他到底还是没有执意往房里添人。”
田氏纵然意不平,可她的心里还是想得明白,季守家不是他父亲那样的人,他只是生性贪玩稍稍顾已了一些的人。田家老太太瞧着女儿的神情,她在心里叹息不已,她当年也看错了眼,如今也不能怨季守家的外表和表现太过哄骗人。
田氏不想田家老太太为她纠结不已,她笑了笑,说:“母亲,你别担心我的日子,相比之下,我觉得我的日子,可比我们家那位二嫂的日子好过许多。她能把日子重新过起来,我的儿女样样不差人,我也能把自家的日子过得起来。”
田氏自觉得她现在这样的年纪,男人对她来说,远远不如儿女来得重要。她的眉眼舒展许多,季守家愿意慢慢的改正过来,她愿意给他机会。夫妻或许做不来相知的地步,可是他们可以相伴到老。
田家老太太一直担心女儿走不出她的心结,如今瞧着她眉间的愁意消减许多,她的心里安心许多。过日子,就是想通了,日子就会好过起来。田氏悄声问及季安宁跟着侄媳妇们出门的情况,她的心里还是担心季安宁的不乐意。
田家老太太没有好气的飘她一眼说:“那可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只怕早早明白家里人的心思。每一次她的嫂嫂们来相邀她,她就没有一次拒过人,每一次都欢欢喜喜跟着出门又跟着回家来。
她回来在我们长辈们面前,对每个嫂嫂们是夸了又夸,夸的都说到了点子上面。她在这一方面可比你有心眼,只怕你现在还做不到她这种程度。大家都听得出她话里的真心实意,你就没有感觉到,你的侄子媳妇们如今待她是更加的亲近起来了。”
田氏自然是有所感觉,从前那是晚辈对长辈的尊重,而现在她们话里话外待她多了一份亲人之间自然的亲近。她笑着说:“我以为是因为我常回来的原故,听母亲这么一说,原来是宁儿得了她嫂嫂们好的原故。”
母女两人说着话,彼此都放宽心思起来。田家老太太对女儿的日子,她不再有那么的纠结。田氏欣喜母亲这般的有精气神,而且家里的兄弟媳妇明显是把父母双双奉承着孝顺着。田氏的心里安稳下来,她年纪大了,可是娘家人依然愿意护持着她。
她在季守家的面前,更加的能够放松相处。夫妻渐渐的放松下来,两人毕竟共同走过这么多年的光阴,将来还要相伴着到老。季守家随着长子将要成亲的大好消息,他的肩膀也稍稍的能够挺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心事
田氏和季安宁见过面之后,她又见了儿子们,她便很快的决定下来,还是让孩子们在田家多呆上几日,直到过年前一天再来接他们归家去。田氏神情轻松的归了季家,她先去老园陪季老太太说了一会话,再去一园和布氏说了话。
布氏在她来之前,正和叶氏商量着家里过年的事情,婆媳两人商量过后,正好听人通报说田氏来了。叶氏赶紧去打开房门迎接人,布氏笑着站起来,她们同时发现田氏的神情非常的轻松自在。
布氏面上首先露出欢喜的笑容,转而她笑着招呼田氏赶紧进屋来暖和一会,她笑着说:“天冷,你赶紧过来坐一坐。”房里壁炉散发出来的热气,让进房里的田氏觉得暖和起来,她很自然的在叶氏的帮助下把外衣脱了下来。
她坐在布氏的对面,跟她说了说季安宁姐弟的情况,又明言年前那一日田家会送人归。布氏听后笑了起来,说:“就别麻烦亲家送来,我们自家派车去接他们归家。”田氏在这方面那里会跟布氏客气,她笑着说:“我叫人送信去说一说,免得我大侄子媳妇已经在张罗安排。”
布氏笑着轻点头说:“我听说你大侄子媳妇是一个能干贤达的妇人,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有心让你的侄子媳妇们有机会跟她请教持家之道。”田氏微微笑了起来,她的眼光落在叶氏的面上,见到她的面上无任何的不悦神情,她的心里松了松。
她笑着跟布氏说:“大嫂,我瞧着家里的侄媳妇们个个孝顺能干,你可不能太过谦虚了。我娘家侄子媳妇是能干精明,可我也不能空口白牙说我们自家的小辈媳妇们不成事啊。我瞧着是她们个顶个的有本事,年纪又相近,有机会她们是可以亲近一番。”
布氏笑瞧一眼身边的叶氏,见到她面上笑意如常,她的心下里很是有些满意起来。她家儿子眼光不错,到底是为自已和家里面挑选了合适的妻子。这一时,她淡忘叶氏那些年的表现不如意,她想着她年纪大了,行事稳重了,她可以放手由着她去持家理事。
日后,长子次子两家人长期不在身边,叶氏要担起管家的责任。布氏笑瞧着田氏,她还是跟着赞了赞说:“她年纪大后,行事是稳了许多。如今代她长嫂理家处事,我瞧着还行。”叶氏眼里闪过喜悦的神情,她的心里自然知道她不如长嫂在婆婆心里的地位。
田氏微微笑了起来,说:“大嫂,你啊,只管由着儿媳妇们去孝顺你。你且宽心休养起来,只管着家里面的大事情,小事情吗,就由侄子媳妇去处置了。”田氏觉得叶氏为人大气,虽不如邵氏事事周全,可她不是小性子的人,季家有儿媳妇如此是福气。
布氏如何不明白田氏的意思,她笑了起来顺势说:“正儿一家将来要在都城定居下来,小二一家多年在外面,就是现在回来,她一时之间也无法接手家事。幸好小三家的撑得住事,这几月来把家理得好。”
叶氏赶紧笑着说:“母亲,儿媳妇都是听从你的安排行事,事情理得好,也是母亲的功劳。”布氏瞧着她轻摇头后,笑着跟田氏说:“她啊,太过规矩了一些,没有正儿家的皮厚,我瞧着还要磨一些日子。”
田氏含笑不语,布氏婆媳两人之间的事情,那由得了她这个旁人瞎搭话。她笑着叹息说:“立儿成亲后,想来他们夫妻要在都城里生活。我啊,大约要等到梢儿成亲时,才能常常的享受到儿媳妇陪侍在一旁的快乐。”
布氏和田氏说着话,叶氏很快的告退。布氏低声跟田氏说:“在外面,宁儿可曾跟两顾家的人碰上面?”田氏缓缓的点了点头,说:“她在外面宴会上,有很多次碰过东西顾家的人。不过她们互相只是点点头,不曾正式的打过交道。”
布氏听她的话,她轻轻的叹息着说:“东顾家的人会如何的反应,她们最多是看热闹的心情。可是西顾家的女人们,明知两家亲事已定下来,却这般反应淡淡,大约是心意难平。”田氏轻轻点了点头,说:“近来,顾七夫人一改从前作风,她喜欢参与宴会。”
布氏惊讶过后嘲讽的笑了起来,说:“这种妇人,她不敢去面对那不懂人事的夫婿,又为那人伤了嫡亲儿子的心,如今她还想借机会给未来儿媳妇下马威。可她也不想一想,你们田家一直是清贵人家,你们家却是难得的有风骨人家,岂能容得了别人的不守规矩。”
田氏微微笑了起来,季安宁跟随表嫂们轮流出门做客,她礼仪周全行事大方得体,而田家的女人护得她很是周全,连白眼别人都不敢乱抛一个给她。田氏瞧着布氏很是感恩的跟她说:“大嫂,你对宁儿的种种好,我知她知,不敢说报恩的话,只能说我和她都是识好歹的人。”
布氏瞧着田氏心里有时也会浮现一丝的内疚之情,季安宁亲近与她,远胜过与田氏的自在。她瞧着田氏说:“你不怨我们待她太过亲近,以至于她把我们当成另一对父母看待,待你们就没有那么的专心专意,我心里已经很是安慰。”
田氏的脸微微的红了红,他们夫妻平白让兄嫂教养了儿女,他们把儿女教养得如此出色。哪怕儿女待他们是不太亲近,可是他们到底还是尊重他们夫妻。田氏轻轻叹息着说:“大嫂,多亏你和大哥待他们如嫡亲儿女一般宽厚,我和三爷都不是那种不识好坏的人。
我们心里只会感激兄嫂们的恩,却不会因此妒忌兄嫂与他们亲近。偶尔或许妒忌孩子们待你们亲厚自然,可是却不会因此恼恨兄嫂。我和三爷都不是小气的人,我们陪伴他们少,你们陪伴他们多。
我们如果还不识兄嫂的好,我们如何岂能坦然面对儿女的眼神?”布氏瞧得出田氏的诚心诚意,她笑着说:“我和你大哥年纪大了,日后管孩子们的事情,大约是有心无余力。自宁儿和顾家小十爷定下亲事之后,你大哥这些日子夜不能寐,他太爱操心了。”
田氏听明白布氏的话语,她想起季守家面上只有得意的喜色,她叹息着说:“宁儿幸得大哥待她如嫡亲的女儿一般看待,她的心性不错,日后纵然夫家人太过不通道理,有娘家人护着,她的日子不会过得差。”
布氏笑瞧着她,轻轻摇头说:“纵然我那样的安慰你大哥,他也还是会担心。玉儿出嫁前前后后的日子,他一直担心着,直到玉儿成亲一年后,他亲眼目睹玉儿夫婿待她的诚心诚意之后,他方把心事放下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逼
东顾家年前举行迎新宴会,消息震惊熟州城。然而等到这一日来到时,东顾家的客人熙熙攘攘挤得东顾家外面道上马车都无法行走进来。田家大表嫂和季安宁跟随众人一样早早的下了马车,她们顺着人流往东顾家走去。
一路上,季安宁听到许多人在互相的打听着,大家都有些迷惑,东顾家为何要赶在此时急急的举行一场宴会。大多数的人,对东顾家这样事先无任何消息的宴会,好奇心胜过赴宴的心思。
田家大表嫂遇见相熟的年青妇人,她的身后跟着三个妙龄女子,三人打扮都非常出众。田家大表嫂瞧着那女人的神情,只觉得她大约听说了什么事情,她与她悄悄的打听起来。那年青妇人的眼光落在季安宁的身上,她若有所思的仔细打量季安宁一番。
她颇有些好奇的跟田家大表嫂说:“你把你娘家妹子接了过来,我瞧着你妹子的性情太过沉静,只怕只有一半的机会。”田家大表嫂回头打量微微笑着季安宁,她的装扮恰巧到好处,如她的人一样,不张扬可是瞧上去端庄寻不到太多的毛病。
田家大表嫂瞧一瞧那妇人身后跟随着的三个打扮精致的女子,她笑着轻摇头说:“这位是我的小姑子,她已经定下亲事。我们只是遵从家里长辈们的心意,一块来顾家长一长见识。”季安宁听她的话,她的脸微微有些红了起来。
东顾家的贴子注明要请她前往,她和田家人的心里有着一样的猜测。因她和顾石诺的亲事,她在东顾家大约有些打眼起来。然而此时瞧着这位妇人的眼神,只怕东顾家这一场宴会,还有别的深意在里面。
那位年青妇人神情放松起来,她皱眉头说:“来我们家下帖子的人,悄悄跟我们家说,要我们带未曾定下亲事的女子,趁此机会来轻松一回。”她身后三个女子面色绯红起来,田家大表嫂笑瞧着她说:“她们生得这般美丽,你们家一直把她们深藏在家里,岂不是会误了有心人的眼光。”
田大表嫂识趣会说话,那年青妇人乐意与她说话,她们两人行在前面,季安宁稍稍行在后面。她和三位年轻女子含笑着轻点头,她见到她们一个个娇柔羞怯的低下头。季安宁秒懂,她和她们做不了一路人,这般需要爱护的人,她可没有心思去照顾。
前面两个妇人说得很是投机,后面四个小女子娇羞着跟在她们的身后。东顾家的迎宾妇人眼睛尖,她很快的瞧见田大表嫂身边的妇人,她迎了过来招呼之后,她方瞧清楚田家大表嫂,她立时口齿生花夸起田家大表嫂年青美丽,以至于她把她瞧成旁的人。
田家大表嫂如何不知道迎宾妇人,是接了她手里的帖子之后,方想起她的身份来。然而她也乐意别人这般的夸一夸她,她很是谦虚的说身边的妇人正是漂亮打眼的人。田家与东西顾两家都略有些交情,却不是那种交情很深的人家。
东西顾两家只有举行大的宴会时,方会把田家做为邀请的客人。而田家则是一样,不是大喜事,一般是不会惊动这两家人。这些日子,在田家人有心有意的情况下,她多少明白田家人在熟州城里的人脉网络。
田家老太太跟季安宁说:“人活着,就不能事事顺从自已的心意行事,你总要给别人机会来认识你,而你也有机会去交好一些朋友们。”季安宁笑听着田家老太太的话,她很想跟她说,她不是不想结交知已好朋友。
可是这个年代的女子,在闺中交往要看长辈们的意思,她和田小园就是这般的情形。然后是亲事不由已,她的亲事,布氏来问过她的心意,然而那时亲事却是约定时间要定下来的时候,她如何会反对,只能轻轻点头顺应长辈们的心意。
其实季安宁听说季守业布氏夫妻的婚姻,就类似与盲婚哑嫁,只不过两人在正式成亲前,在家里人的陪同下,他们互相见了两三面,避免了成亲当日方知良人的长相。季守业布氏婚姻的成功,让季安宁觉得或许这样的婚姻有独到的优势存在。
季安宁现在很相信撞缘的事情,她觉得婚姻就是要期望值低点,将来两人凑在一处过日子时,或许就能过得好一些。然而她很是信服老年人的婚姻经验,田家老太太愿意跟她说,她就愿意仔细的倾听,顺带跟着学习一些人生经验。
田家老太太是一个有智慧的老人家,她把她的日子过得舒服。她现在唯一的担心,大约就是女儿田氏的家事。季安宁的态度,让田家老太太更加乐意说一些事情给她听。祖孙两人互相满意了,田家老太爷就有些不乐意了。
田家老太爷跟田家老太太说得很是明白,他要田家老太太可不要********教导季安宁贤良。顾家那可不是一个好坑,他要田家老太太把季安宁教导得行事厉害一些。田家老太太瞧着他叹息不已,说:“宁儿嫁得是次子,她又不用握着家里管事权利。
她要那般的厉害,岂不是要把长嫂的责任都经抢了去。这样的家事,你就别管,由着我们妇人们来做。”田家老太太听着他嘟囔着说:“我们女儿就是性子太弱了一些,才会让姑爷那般的冷待她。”
田家老太太给他惹得笑了起来,说:“我觉得她做得不错,姑爷那样性子的人,你要跟他强着来,只怕他们两人的日子,早已经过不下去。他们两人是自作自受,可是孩子们却跟着可怜起来。
如今这样的情形,我们家女儿再熬上几年,有儿子们撑腰,她的日子能过得舒服。”田家老太爷瞧着田家老太太好一会后,他叹息着说:“宁儿的事情,就由着你们去折腾吧。只是这孩子心性纯良,你们可不能把她教导成软性子,由着人去随意拿捏。”
田家老太太这一次是给他气得乐起来,说:“宁儿这么大了,她的性情早已经定下来了。我们现在是要教导她软着性子来,难道你由着她的性子去行事。她小时候的那种性情,可是给人逼急了,就会直接伸手去打脸的人。”(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轻叹
东顾家很大很宽,人很多很吵闹。田家大表嫂和那位年青妇人很快的分开行动,她低声跟季安宁分享打听来的消息。从军的那位顾三爷回家来过年,听说有心在家里定下亲事成亲。东顾家的人很是兴奋不已,全家忙碌起来。
前几个月,西顾家那位老大难与季家定下亲事,虽说季家家世不怎么行,可是抵不住那个女子的兄弟们都会读书做人。东顾家的长辈,这些年与西家的面上交好,可是暗地里还是会比子孙比孙媳妇们的孝顺。
如今顾三在过年前返家,他又愿意由着家里的为他相看亲事,东顾家的人,只觉得这一次能把西顾家的人压制下去。他们会为顾三挑看一门合适的亲事,过年前定下亲事,过年后,挑选吉日成亲。
田家大表嫂心里多少明白一些事情,东顾家的人,大约是对季安宁好奇起来,她们有心来瞧一瞧她。田家大表嫂叮嘱季安宁说:“你一定要跟紧我身边,知道吗?”季安宁很是认真的听了田家大表嫂的话,她没有心思闹出多余地事情。
田家大表嫂最喜小姑子的懂事,她跟着她们这些嫂子出席这么多次宴会,她一直表现得恰到好处。田家大表嫂知道妯娌们原先是不想违了长辈们的心意,多少有些被迫着领着她去参加宴会。
可是后来的那些宴会,却是妯娌们自愿带着季安宁一块去参加。田家三舅家的次子媳妇说得很是明白:“公婆有心让我们与宁儿交好,她要是一个不识趣的人,我领着她去一次也算能交差了事。
我们田家毕竟是靠着男人们的本事立足在城里,可是用不着去依靠姻亲的关系。再说我们瞧得很是清楚,表姑子这门姻亲只怕也是靠不住。只是宁儿这孩子太过讨人喜欢,我年纪都一大把了,她还事事让我在人前占着光彩。”
田家大表嫂好笑的瞧着叔叔家妯娌面上的喜意,她如何不知道这位弟媳妇,可是最喜欢做有面子的事情。然而季安宁明显不是那种只顾要面子的人,她仿佛更加愿意隐在众人的身后。田家大表嫂只觉得季安宁果然聪颖,她一个定下亲事的女子,是用不着再去做抢风头的事情。
田家大表嫂悄声与季安宁说了说东顾家事情,这样的一个大家庭,人口多家事多。她笑着说:“这位顾三爷与顾家十爷是这一辈里最出众的人,你大表哥总是说他们两人如果不弃文从军,他们一定在文官仕途一定更加的有作为。”
季安宁微微的笑了起来,她笑着说:“大哥是我见过最有人品的男人,在他的眼里,他交好的同辈,都年轻有为前程远大。”田家大表嫂笑瞧着季安宁,低声说:“我会跟你大哥说,你笑他是老好人。”
季安宁连连摆手不已,笑着说:“大哥可不会是老好人,他将来可是田家的主事人。”田家大表嫂瞧着季安宁的笑脸,她笑起来说:“你很看好你大哥?”季安宁很是痛快的点了头,这个时代家庭里的长子,他们将来都要承担起一个家庭的兴旺衰败的重大责任。
田家大表嫂面上笑容灿烂起来,季安宁瞧着她微微的笑了起来。田家大表嫂的性情没有她的大堂嫂那般的任劳任怨,她是做了什么事情,就要得到什么样的回报。季安宁不觉得她这样的性情不好,田家人的行事显得太过脱俗,而田家大表嫂明显生活得沾了地气。
田家大表嫂和季安宁做为客人,自然要先去会一会主人家。她们跟着引路的丫头往客厅行去,一路上,她们身边跟上了许多的人。季安宁瞧见许多见过的面孔,她向着她们微微笑了起来,她们向着她友好的笑了回来。
大家都是跟着家人前去见主人家,年轻的小女子们,只能在互相挨近的时候,悄声互相问候一声了事。田家大表嫂转头瞧见季安宁与女子们之间的互动,她的眉眼温暖下来,她可不希望小姑子为人清高不近人情,如今她瞧着季安宁的行事,她觉得可以放心下来。
一行人,前往顾家客厅时,一路上,大家把事情打听得很是清楚,这一次顾家举行宴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想为顾三爷相看一门合适的亲事。季安宁一脸淡然的神情,她身边的那些小女子,一个个脸红红的模样,她们瞧着季安宁的眼神还很是温和。
季安宁瞧着她们互相之间顾忌起来的神情,只觉得女子们之间的友情,是经不起一点小风浪吹拂。季安宁跟着她们笑了笑,她上前几步跟紧田家大表嫂。她一个定下亲事的女子,还是不要搅和在小女子们的心事里面。
一行人,进到东顾家的客厅里面,大大的厅堂里,早已经里三层外三层里面满满的人。好在中间还是空出一条路,给新到的客人余一条道路上前去给主人家打招呼。田家大表嫂和季安宁跟随着人流上前去给主人家问好,她抬眼瞧见主位上坐着一位满头白花的老太太。
这位老太太精神矍烁眼光锐利的注视客人们,她笑着听了引客的丫头们的介绍,她冲着田家大表嫂伸出手,说:“田家大小子媳女,你引着你家的小姑子上前来让我仔细的瞧一瞧人。”田家大表嫂携手季安宁上前几步,姑嫂两人一样灿烂的笑容冲着顾家老太太行礼。
顾家老太太的眼神落在季安宁的面上,她笑着对田家大表嫂说:“这就是许婚给顾家小十的女子,对吗?”田家大表嫂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是啊。”田家大表嫂慎言,只是她面上的表情明显是自得的神情。
季安宁面上神情轻淡,那笑意淡了许多。她和顾石诺这一桩亲事,打破平静十多年的生活。田家老太太打量季安宁片刻之后,她轻叹着说:“顾小十原来是这般的眼光,我一直以为他把亲事拖到这样老大难的年纪,他是有心想要寻一个绝世出众的美人。”
满厅里的人,都能听出这位老太太语气里的失望。厅里隐隐约约传来低低的嘲讽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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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 打听
田家大表嫂暗暗的握紧季安宁的手,她很是轻松的笑着说:“听老太太这么说来,我想顾家十少爷的眼光独树一帜,他就不是那种愿意为了女子年轻时短暂的美貌,而去委曲自已一生的大男人。
我家的小姑子美貌是不惊人,她恰巧能够得上别人眼里的容貌秀丽。她最值得让人称道的品性,就是她宠辱不惊的性情。如顾家十少爷这样的人,也许正是需要这样一位大气的妻子。他如此之好的眼光,见证季田家两家合力培养出来的女子,的确是值得娶回家为妻的女子。”
田家大表嫂如此的夸奖季安宁,她就是硬抗着,也不能让她的话落空去。季安宁神情淡然微微含笑立在厅中,任由东西南北四处人的眼光落在她的面上。田家大表嫂侧目瞧见她的大气平和神态,她心里很是欣喜不已,果然小姑子的表现撑得住场面。
顾家老太太瞧着这对姑嫂的表现,她心里有些生气,然而面上表现得很是平和。她年纪大了,有些事情可以倚老卖老,可也不能太过了一些。有东西顾家的交情,她就不能把事情闹得太过下不了台去。
她的眼神淡了之后,又热火起来,她很有些感叹的跟众人说:“我瞧着季家小姐是少言之人,顾家那位十爷性情严谨少言,这样的两人,结成夫妻之后,岂不是日子过得比旁人家要清静太多。”
季安宁抬眼瞧向顾家老太太,她怎么还不肯罢休,执意要在这样的日子,把她拉扯着一块说话。田家大表嫂微微笑瞧着季安宁说:“妹妹,老太太是难得的慈爱心肠长辈,如今她为你将来的日子担心起来。
我们要感恩老人家的心意。你日后要好好的过日子。”季安宁微微笑着给顾家老太太见礼,她笑着很是轻淡的说:“多谢顾家老夫人的教导,我的祖母在家中时,她常跟我们晚辈们说,我们要对所有的慈爱长辈,心怀善意感恩她们愿意出言教导的心意。”
季安宁眼神诚挚动人,以至于顾家老太太只能轻点头之后,她笑着说:“季家小姐有一位智慧的祖母,你听老人言,总是错不了的。你的模样与妖媚挨不上边,想来顾家小子是瞧中你的端庄为人。
唉,我老了,已经不懂得年青男子们的想法。我家小三的眼光,就是不知和顾小十有没有多大的区别。”顾家老太太把话往她家的孙子辈拉扯过去,田家大表嫂和季安宁很是识趣的退让一边去。
过后,顺着人流,她们一块退出了顾家老太太在的客厅。出去之后,田家大表嫂面上有愤怒的神情,低声说:“但愿顾三少爷,这一次还是不能如了他们的心愿。”季安宁对于东西顾家的事情,都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顾石诺每月有一封信给她,可在她看来,他们两人几月下来书信往来,她是多了一个信友,至于什么别的感情,季安宁感觉不出来。顾石诺信里写了许多的东西,可是季安宁仔细的读下去,只觉得有一种读游记的感觉。
顾石诺文字精准,他对身边所见的景物描绘得细致周全,然而他的信里从来不涉及他的私生活。自然季安宁的回信里面,她一样会跟他描绘所见的景致,一样的不会涉及到她的身边生活小事。
季安宁一向信奉你如何的待我,我便如何的待你。她想着一生并不长,爱情什么的,在人生里面得之我幸,不得,也无所谓。顾石诺给予她的感觉,她早早就打算好了,有这么一个客观理智能结伴到老的人,她至少有一种平稳的日子可以过一过。
如不幸象田氏一样遇见季守家这种不曾定性的男人,她想她大约也要如田氏一样选择,所有的图谋只为儿女们。田家大表嫂在外面遇见相熟的人,她就是有心不想放开季安宁,可是那些妇人们说的话题,也不适合季安宁在一旁听下去。
季安宁很是识趣的跟上前来与她说话的年轻女在一旁说着话,然而她与她们走到临近的亭子里说话。田家大表嫂抬眼瞧见不远处的季安宁,她在心里轻松起来,她是信服季安宁的品行与稳重行事。
季安宁抬眼瞧见田家大表嫂的眼神,她拿起帕子冲着她轻轻摆了摆。季安宁身边的小女子,瞧着她的举止轻笑了起来,说:“你家的表嫂们对你都很是约束啊?”季安宁瞧着小女子的神色,只觉得她今天的言行举止格外有些不同。
她轻轻笑了起来,说:“大表嫂带我一块出门,她自然要带我平平安安归家。”小女子四处张望好一会后,她挨近她低声说:“我听说顾十少爷与顾三少爷交好,你可曾听过顾十少爷提过顾三少爷的事情?”
季安宁听她转了一圈子来与她说话,她瞧着她眼里羞涩兴奋的小眼神,她很是坦然的摇了摇头,提议说:“你可以在顾家人的面前,跟她们去打听顾三少爷的事情。我和顾十少爷只在亲事定下来的时候见过一面,我不知顾三少爷的任何事情。”
小女子听着她的话,她轻叹息一声说:“那就算了吧,我刚刚听顾家老太太的话,他们家是有心为他挑选一个品貌出众的女子。”季安宁见到她这么快恢复正常的神态来,她就不再起了心思想要离开,反而有兴致与她说说话。
“我们来了之后,方知今天有为那位顾三少爷相看亲事的原故。你们家是事先就知情吗?”小女子轻摇头,她四下打量之后,见到亭子边坐上坐的人,都凑在一处说话,无人注意到她和季安宁,她挨近她,悄声说:“我母亲不知这么一回事,如果知道,她不会许我与嫂嫂来这么一趟。
我母亲说过,顾十少爷和顾三少爷两个年青人都相当不错,只是如我们这样的人家出来的女子,只怕是不会懂得这两家的大规矩。就是有机会嫁进来,只怕要好几年后,才能生活得好,那时也会给磨得变成另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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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瞧上
田家大表嫂和同伴笑瞧着那一对背影挨近小女子的身影,那妇人略带有一些歉意的跟田家大表嫂说:“刚刚在那里,我没有能帮你说上话。”田家大表嫂伸手握住她的手,低声说:“你在夫家也不容易,你有这个心思,我心里还是明白的。
顾家老太太是顾面子的老人家,她的话,无论如何都不会太过分。”那妇人瞧着田家大表嫂眼里有动容的神情,她低声说:“那一位出嫁之后,我的事情少了许多。这一位小姑子性情有些娇蛮任性,可她到底是尊重我这个嫂子。
当初你劝我的话,我记在心里。他,果然日子久了,能体谅到我在婆婆面前的不容易。”田家大表嫂瞧着她微微笑了起来,说:“你有一个心善的夫君,我家夫君说,你家夫君品性端良,而你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子,他一定能看得到你的好。”
青年妇人瞧着田家大表嫂眼里闪过羡慕的神情,她悠悠长长轻笑过之后,低声说:“我只盼着我的儿女平安长大,至于夫君白天在何处,他夜里在何处,我已经不放在心上。我只管在家里在长辈们面前,尽了我做妻子的责任,他尽他为人夫君为人父亲的责任就很好。”
田家大表嫂握紧她的手,年青妇人话里苦涩意味,她如何会体念不了。她无话可劝,只能说:“你已有两子一女,那就好好的教导他们成人,将来依靠着儿子儿媳妇的孝顺,日子一定会比现在过得轻快。”
年青妇人笑着轻点头之后,她低声说:“我想得明白过后,心里很是悔自已从前被人迷了心窍。如今日子就过得轻快,我把身边的人理了理。我想你家小姑子的做法不错,我要握紧我手里的嫁妆店铺。至于他过得如何,他有心去爱护小妾,那就由小妾去照顾他的衣食住行。”
田家大表嫂轻轻点了点头,她低声说:“你女儿的亲事,你一定要握在手里。”青年妇人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眉头舒展的笑着点了头,说:“我让他立下字书,将来他就是有心反悔,只要那桩亲事不如意,我拼着夫妻情尽,也要为我的女儿争一争。”
田家大表嫂握紧青年妇人的手,她的母亲就是为了她的亲事,在她父亲的面前争了那么一回。田家大表嫂眼睁睁的瞧着父母关系冷若冰霜,直到现在她瞧着母亲时,她的心里都有内疚的感觉。
她低声说:“你不必为女儿做到那样的地步,我的母亲为了我的亲事,她跟我父亲从此离了心。我父亲原本待我母亲还是有几分夫妻情分,可是经那事之后,他无法面对我母亲,宁愿距离我母亲远远的,两人只在人前装一装夫妻,私下里再无接触。
如果不是我兄嫂孝顺体贴,我心里会更加的难受。”青年妇人瞧着田家大表嫂反握紧她的手,低声说:“我觉得伯母瞧着你现在的日子,她绝对不会后悔当年做下来的决定。”田家大表嫂想起公婆待她的慈爱,夫婿为人虽说有些清高,可是待她一心一意。
她轻轻点了点头,说:“母亲一心一意为我图谋的亲事,如何会是不好的亲事。”她和她的父亲,自小就不亲近,而后更加的不亲近。青年妇人涩然的笑着跟田家大表嫂说:“你有一个极好的母亲,而我的母亲,她劝着我,说我的日子过得极好。
是啊,衣食无忧,夫君面子上尊重我。其实我与我母亲的日子相比,我的日子过得是好。我的夫家还是分得清楚妻妾之别,我的夫君就是心里宠着谁,他到我面前来,他还是会装那么一装。只是我瞧着他恶心不已,我恨不得他远远的避着我。”
田家大表嫂脸色微微变了变,她四下打量一番,见到无人注意到她们两人。她低声警告说:“你可不要存那种不好的心思,夫是妻的天地,你要敬着他爱着他护着他。”青年妇人经田家大表嫂的提醒,她很快的醒悟过来,她的脸白一白之后,见到田家大表嫂轻摇头。
她笑着轻舒一口气,说:“再过些年,儿女大了,我们轻松起来,那时我约你出来会面,你可一定要出来见我。”田家大表嫂略有些担心的瞧着她,劝说:“你心情不太好时,你就借着身体不好避了吧。”
青年妇人瞧着田家大表嫂的神情,她笑着跟她说:“可惜我家是这样的情况,要不然,我都想与你们家儿子结下亲事。”田家大表嫂虽说与她交好,可是她却不想儿子娶这样人家出来的女儿。
她笑着说:“孩子们的亲事,只怕是不会由我们安排。你知道我家小姑子长子的亲事,就是遇见贵人许下一门难得的好亲事。我家里公婆说,有他在前面开了路,只要家里孩子们愿意读书,家里乐意供他们去都城的学府进学。”
提及儿子们的前程大事情,青年妇人眼里光亮起来,她笑着说:“我家两个孩子很是用心读书,将来有机会去都城,还要请你出面说一说话,请你家大外甥能照顾一二。”田家大表嫂一向相信与人为善,路总会宽一些。
她笑着轻轻点了点头,说:“只要是有关上进的事情,在都城里,同城的人,都会互相照顾一些。”青年妇人听到她这样的话,自然知道这已经算是最大的诚意。毕竟田家人不能为季家人做主,她能帮着牵线就已经是尽了心。
青年妇人瞧着那一对小女子的身影,她们分明在说着什么私密的话,两人的身子越发的挨近起来。青年妇人笑瞧着她们两人,她跟田家大表嫂说:“我们当年是不是如她们现在这般的情形?”
田家大表嫂瞧着笑了起来,她轻点头说:“我家里人,都担心我这个小姑子性情太过安静,如今瞧着她也是能与人好好相处的。我瞧着你家小姑子为人一定不错,她们两人才能相处得好。你这一次带你家小姑子过来,你们家不会也是瞧上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算计
田家大表嫂伸出三个手指摇给青年妇人看,青年妇人看到后,她笑了起来又轻轻摇头,低声说:“我们来时,以为顾家有大喜事,我们是来做锦上添花的人。”她笑眯眯的瞧一瞧田家大表嫂,低声说:“我瞧着来的客人里面,大部分跟我们一样是不知情的客人。”
田家大表嫂轻轻点头,如果知道是因为顾三归来请客,哪怕顾家请帖上再注明带上季安宁同行。田家的人,也只会让田家大表嫂妯娌前往,而不会要季安宁一个定下亲事的女子,在这样的场合露面。
青年妇人叹息着说:“我家公婆很是疼爱这一个女儿,他们想把女儿嫁进如你家或季家这样的人家。不过,如果有大户人家的人,他们瞧中我家小姑子,他家又愿意迁就我家小姑子直爽性子,还能答应我家提出不纳妾的条件,那还是可以商量亲事。”
青年妇人说到后面,她话里带有玩笑的意思。熟州城里许多人听说过季家提出的条件,顾家认可下来之后,大家心里一致认为这是晚辈跟长辈斗气的结果。然而大多数的人,还是不相信顾家和顾石诺将来能够遵守得住诺言。
田家大表嫂一样对顾家的人和事都相当存疑,顾七老爷在儿子亲事上面的出尔反尔表现,让城中人对顾家男人的诚信降到低点。田家大表嫂和青年妇人说着话,她还顺带盯着季安宁那方向看,她总觉得顾家请季安宁过来,很有些不怀好意。
季安宁和小女子两人说着话,一个有心一个有意,再加上同来的嫂子明显的亲近,两人更加能放松的接近起来。小女子知道很多外面的传闻,而季安宁的孤陋寡闻让她更加觉得要跟她多说一说常识,以免她将来嫁去夫家去给人哄骗了。
季安宁的眼神很是好奇,小女子说的事情,对她来说都太过荒诞,可是她却听得出内里只怕是有一些真事。田家和季家两家的人,他们都不太相信过于荒谬的流言。小女子见到季安宁脸上认真神情,她越发的跟她亲近起来。
而亭子外面又行进两个小女子,她们羞涩的跟亭子里坐着的人笑一笑后,见到小女子和季安宁面上神情易接近,她们两人挨近她们坐下来,低声跟她们说:“只有你们这里有空位,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就离开。”
季安宁的眼光落在小女子的面上,她认识的人不多,可是小女子一样是一脸好奇的神情,她冲着她们点头说:“这是主人家的地方,只要是客人都可以来坐一坐。只是为何我从前不曾见过你们,你们是城里那一家的小姐?”
两个小女子脸色红红的瞧着小女子,好一会后,那个明显年纪大的女子,低声说:“我们就是这一家的人。”季安宁很快的反应过来,她瞧着还要开口说话的小女子,她笑着说:“既然你们是主人家,那我们则是客随主便。”
小女子一脸正色的打量两个小女子,她一脸不解神情说:“今天客人这么多,你们家的人,她们没有安排你们去招呼客人吗?”季安宁低垂眉眼,掠过两个女子向她来投过来的眼线。顾家老太太那般对待她,注定她和东顾家的人无法好好相处下去。
两个女子互相看了看,她们的神色有些不悦起来,那个年纪大的女子满眼泪汪汪的瞧着小女子说:“这位姐姐,你明知我们在顾家的身份,还要说这样的话来嘲笑与我们,你太太过分了。”
她说完话手捂住脸,呜咽的哭了起来,而她旁边的女子,好像同时想起伤心事情,她一样的默然的流泪瞧着小女子。季安宁抬眼瞧见两个小女子的神情,她只觉得这家的人太过神经不对正常人的路线。
她们是惹不起这样的人,可是还是可以躲得起来。季安宁很有义气的伸手把小女子拉扯起来,说:“走,这两位小姐有事,我们别在此处扰了她们两人的清静。”小女子心慌意乱的跟着季安宁出了亭子,她一边转回头瞧着那两个一脸愕然神情瞧着她们两个的女子。
她一脸不解神情跟季安宁说:“季姐姐,我说错话了吗?她们年纪不小了,家里客人这么多,她们出面招呼客人,是怪事吗?”季安宁瞧着她,轻叹息一声说:“走吧,我对顾家的事情不清楚,你去问一问你的嫂子吧。”
青年妇人面有些急色的迎出来,她着急的问小女子说:“你又让人借了机会,在你的面前哭闹吗?”季安宁听小女子嫂子的话,她都觉得有些好笑起来。她由着那对姑嫂去说话,她进亭子伴在田家大表嫂身后,悄声把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田家大表嫂一脸不屑的神情,说:“瞧着那两人的长相还行,行事却这般的上不了台面。”那对姑嫂行进来,青年妇人一脸无奈的神情,而小女子一脸愤愤不平的神情,她挨在季安宁身边坐下来,说:“还好你拉着我走开了,要不然,我又会给人误会,说我欺负了人。”
青年妇人在一旁听着她的话,她轻摇头着说:“日后,这样的人,你就不要去搭理她们。”小女子一脸惊怕神情跟她说:“嫂子,我这一回听了你的话,我都避开了那些神色怯懦的女子。我瞧着那两人的神态,怎么也想不到,她们变脸得这么快。”
田家大表嫂和季安宁交换一下眼神,听这对姑嫂话里意思,只怕小女子是常遇见这种奇葩事情,她每次都中了招。季安宁仔细的瞧着小女子,她的眼神清透亮,瞧着就不是一个傻女子。小女子跟季安宁羞羞一笑,低声说:“季姐姐,我日后就跟你在一处说话。”
季安宁轻轻的点了点头,她笑着说:“可是日后我不会常出门,只怕我们遇见的时候会少。”小女子很有些失望郁闷的神情瞧着她,转而她回头跟她嫂子说:“嫂子,那日后我也不常出门,那样我就不会遇见这些总是要陷害我的庶女们。
嫂子,难道我的脸上写着我好欺负吗?”田家大表嫂闷笑的偏转头去,季安宁只觉得这个小女子好有趣,大约她脸上的神情太过外露,而那些庶女们一个个最擅长察言观色,这般清浅如水的小女子,自然是不如她们有手腕有算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