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值
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坐在书肆一角,两人神色神情慎重的翻看起手里仿本。古香古色的气韵扑面而来,古朴的花样,用沉默的语言,说着过去时代特有的话语。季安宁能够感受到里面浓浓的生活气息,她的手指轻抚过那些花边。
季安宁眼里有着浓浓的感动,旧日的时光,旧日的那些女子,那些旧时散在岁月尘埃里的生活故事。她只知这些图样传递就是一种爱生活的说明,她们至少留下证明她们来过的证据。季安宁此前一直想着,她的人生就要有一种悄悄的来去情怀。
而眼下她觉得她纵然是不能留下什么,可也不能白白的重活一世,她不求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至少她要做自已能做的事情。季安宁抬眼瞧着守在不远处的年轻店员,问:“我要这一本仿本,需要多少银子?”
年轻店员伸出一根手指说:“小姐,要十两银子。”季安宁伸手摸了摸书面,她再摸一摸身上存了多月的银子,她轻轻点了点头,接着她痛快的掏出了银子,在那年轻店员没有反应过来时,递给他说:“给银子,这书给我包起来。”
季洁悦还没有反应过来,见到季安宁已经成交了,她赶紧低声提醒说:“宁姑姑,你要不要再看几本决定?”季安宁轻轻的摇了摇头,说:“我不看了,看得越多,心里想得也越多。我先看好这一本,等到这一本看透之后。我再来看别的本。”
季洁悦伸手摸一摸她看的书页,她合上书本之后,她也痛快的说:“我也不看别的本。我就要手里这一本。等到我看透这一本之后,我们两人换着看完之后,再一块来看别的图本。”年轻店员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他笑着说:“两位小姐眼光好,这种仿本各只余下五本。”
季安宁和季洁悦静静的瞧着店员把桌上的图本收起来,再等着他打包好她们要的书本。两人都没有兴趣再去看书,只是等着季树立一行人选好书。季洁悦心里有些不安的跟季安宁悄语说:“宁姑姑。我们会不会买得贵了一些?”
季安宁轻轻的摇了摇头,说:“这样的大店是不会欺我们这样的客人。”季安宁对原本图样很有些好奇,可是她也知道不能去看。这样有魔力的书,只怕看了之后就会放不下去。年轻店员很快把包好的书交到她们的手里,随之还各递给一小包东西。
年轻店员笑着说:“这是我们书肆新出的蓑衣叶,给两位小姐试用。用得好。还请两位小姐同人说一说。”季安宁一脸平静神色接过这附赠品,她笑着说:“多谢。我用后,有机会一定会跟人说用后感受。”
季洁悦见样学样的接过去,她笑着说:“如果不好用,我们也不会往外说。”年轻店员一脸自信的跟她说:“小姐,我们店里的东西,绝对不会不好用。”季安宁抬眼瞧一瞧柜台处放置的笔墨纸砚,瞧上去都不错的样子。只觉得这间书肆的东家太会做生意。
季安玉和季洁清手里拿着书本出来,她们把手里的书交到柜台结帐之后。在等着包装时,转眼瞧着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坐在角落处,她们两人笑着走过来,低声问:“你们买了什么书?”季洁悦指了指桌上的书,她抢着大声音回答:“我们一人买了一本图本。”
季洁清瞅着她,压低声音说:“悦儿,你们就是买了图本,也是用你们自已的零用钱,我们又不会说你们什么,你用不着这么大声音扰了书肆里看书人的清静。”季洁悦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抬眼瞧着她,说:“我们没有跟你们商量就买了图本,我是担心你们会生气。”
季安玉听她这话后,她赶紧瞅着季安宁说:“宁儿,买书是好事,我们不会生气。”季安宁轻轻的笑了起来,说:“我们是买的仿本,花了十两银子一本。悦儿是担心你们知道我们用了这么多的银子之后,心里会不高兴,我们没有先和你们商量一下再决定。”
季安玉和季洁清瞪大眼睛瞅着面前的两个不省心的人,而季洁悦也有些不高兴的瞅着季安宁,低声嘀咕说:“宁姑姑,我们回家去说,用不着在外面就说啊。”季安宁不觉得能隐瞒得了眼前这两人,再说晚说不如早说,早说还有店员会在一旁帮着说话。
季安宁冲着那位年轻店员招一招手,在他过来之后,跟他说:“我们家里的人担心我们乱花银子,你能不能帮着解释一下。”年轻店员瞧着季安玉和季洁清的神情,他在书肆里遇见过多次这样的情况,他自是懂得应付这种事情。
他笑着把那图本的珍贵处,很是仔细跟季安玉和季洁清交待一番,最后很是慎重的跟她们说明:“两位小小姐的年纪不大,可她们的眼光相当好。就是她们看中的仿本,如今我们手里存货也只是各有五本。而那位仿本画手,是在二十年前生计困难,才接下这样活计。
如今是很难找到那样的高手来仿本,我们书肆定下的这个价码,实在是太过平实,再过半年或一年后,只怕仿本的价码还要涨一涨。”他的话明显吸引季安玉和季洁清两人,她们两人要求他拿季安宁和季洁清不曾买过的同一批仿本取来观赏。
季安玉和季洁清果然也是各自把手中翻看的仿本买下来,两人叹息着互相瞧了瞧,她们转头跟季安宁和季洁清低声说:“值。”季安宁轻轻的笑了起来,太平年代里有收藏价值的书画值千金,象这种有价值的仿本,存得年代久后,一样也是非常的值钱。
季树立一行人总算从里面出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书本。季树梢和季和轩还特意把手里的书本抱来给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看,季树立瞧着季安宁面前的包,他以为她选到的是杂书一类的书,他过来低声说:“宁儿,你已经付钱吗?你只买一本吗?要不要再挑多几本?”
季安宁朝他笑了笑点了点头,自是明白他的误会,她笑着说:“我已经付了,这一本就足够了。”季安宁自从花了十银子之后,她心里就一直有些不得劲,尽管心里明白仿本值这个价,可她也没有心思在这个书肆里再花银子去买杂记书。
一行人,从书肆出来后,四个女子的心里即有欢喜之情,又有身上没有银子那种拘束的感觉。季安宁悄悄扯了扯季树立,跟他说:“哥哥,我的银子全买书了。”季树立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哥哥身上带有银子,一会你看中什么,哥哥帮你买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传说
季树立和季和适所选的茶楼,位于繁华街道的边缘。这间茶楼开了好些年,是熟州城里的老牌子茶楼。听说当年东家开这一间茶楼时,熟州城里那时还没有人开过茶楼,东家又一时寻不到合适的茶楼名字,他心里没有底,不知这个生意能做多久,就直接以‘茶楼’命名。
这些年下来,茶楼的生意一直不愠不火,前后两代东家都为此想过方法,只是最多也是一时的热闹,过后还是那样不愠不火的生意。茶楼的生意不好不坏,东家也就由着去了,再说东家的生意又不只在此一处,自然后来就没有再白费力气在此处。
季树立一行人到来时,茶楼里还没有太多的人,下面一楼的位置显得很空。他们一行人是直接上楼进入包厢去。大家坐下来之后,季树立直接拿了菜牌出包厢去点菜,季安宁瞧着他那自然的神态,她一时之间误以为进入的是菜馆。
季和适这边却唤茶小二准备上茶,他自作主张叫的是清茶。在等茶小二去备茶的时候,他跟众人解释说:“我们同窗来这里喝过茶,说茶楼里的清茶味道最好,男女老小都可以喝。”季安玉笑着说:“我们很少出门来,你们常在外面行走,你们做主就行。”
季安宁和季洁清带着两个年纪小的人,此时已经直接趴在窗子边去,两人瞧着那张空荡荡的说书台,两人回头瞧着季和适看。季洁悦直接开口问:“哥哥,我们没有瞧见说书的人,他几时会来说书?”
季和适笑了起来。说:“我们来得早了一些,那说书的人,大约还要晚半会才会来。一会,你们瞧着下面的人多了起来,那就是说书的人,快要过来的样子。”季安宁缓慢的低头瞧着下面一楼的门口,那一处又进来几个人。瞧着还是往楼上包厢来。
茶小二上茶比较快,很快包厢里就飘荡着淡淡的茶香味道。季树立从外面返回来,他笑着跟众人说:“我们今天来得早。我订到了茶楼里几个招牌菜,一会就会送过来,大家用餐前,稍稍的品一品清茶的滋味。餐后。那时可以多饮几杯清茶。”
一楼,人还是很少,季树梢和季和轩两人已经瞧得无趣起来,两人凑在一处玩耍起来。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端起茶杯品起茶,清茶的茶味非常的淡,需要慢慢的品。包厢们很快被人推开,店小二笑着寻问可否要上菜?
大家自然是欢快的许可上菜,菜。一道又一道的送上来,大家闻着味道就想入口。可是一时之间都有些舍不得下筷子。这那里叫做是在吃菜啊,这叫做是来赏画。孔雀开屏的鱼,摆好成花朵的回锅肉,就是那汤都是春江水暖的造型。
季树立总算下了第一筷子,大家小心翼翼的动了起来。画,碎了,菜入口了,菜的味道绝妙得让人接连吃得停不了口。季树梢和季和轩两个孩子平时吃饭是要定好份量,这一次进餐,他们是一再提出要求要吃菜。
一餐饭菜吃得光光,一个个都有些意犹未尽,在季树立寻问还要不要再加饭菜时,一个个还是婉拒了。餐后,茶小二又续上清茶,大家喝着茶,听着楼下多了许多的说话声音。季树立和季和适两人守在窗子处,季树梢和季和轩两人过去趴在窗口看。
季和适低声跟季安玉和季洁清解释起来说:“现在下面的人多了起来,什么样的人都有,玉姑姑和清儿这样的年纪,还是不要探头出去引人注意。”季安玉和季洁清两人轻轻的点了点头,她们好不容易来一次茶楼,结果只能听说书。
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凑在窗口处,两人探头往下望,一楼已经是满满的人,就是楼道上面都站满了人。而说书那张桌上面,现在已经摆上了一块醒木。季安宁回头跟季安玉和季洁清低声说:“楼下人满了,我瞧着门口都挤满了人。”
“啪。”楼下楼下安静了,季安宁赶紧挤在窗口处,跟着往说书处望去,只见那里已经站着一个身影清瘦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暗黑色的袍子,那袍子瞧着有些不合身一样,把人显得更加的空荡荡。可是他的中气明显足够用,只见他清亮的叫一声:“现在开讲。”
“话说前朝的那位震中将军,他身高八尺威风八面,他站在城头往下一看,吓,城下满满的是百姓,啊,啊,啊,震中将军顿时怒了,他一手拿刀一手拿剑,从城上直接跳下去,他杀入敌人当中,左手一剑敌人右前锋去头,右手一刀砍去敌人左前锋的头。他杀敌无数,敌人连退三里之外。”
季安宁瞪大了眼睛,听着这楼上楼下的一片叫好声音,她直觉得说书先生说的不是人的故事,而是战神的故事。季树梢和季和轩两人更加是拼命的拍着巴掌,两人的手拍得红起来,等到说书先生再用醒木,“啪”一声后,楼上楼下又安静下来。
“震中将军此战扬名天下,此后又经过三七二一场大小战争,每次他都大获全胜。”说书先生稍稍停下来,立时楼下有人叫起来,“我们要听震中将军驱赶山匪的故事。”“我们要听震中将军在巡边时的故事。”
季安宁悄悄问季树立:“哥哥,这是已经讲过多次的故事吗?”季树立笑起来轻轻的点头,说:“前朝的震中将军是有名的战将,有关他的传说特别的多。每间茶楼的说书先生,都会讲一些有关震中将军的故事。
这间茶楼的说书先生是讲得最好的一个,几乎每隔上一些日子,他都会讲一些新的有关震中将军的故事。”季和适在一旁说:“宁姑姑,我那里有震中将军的传记,我回去送给你看。”季安宁低声跟他道谢起来,而下面说书先生停顿之后,又用醒木“啪”一声提示大家要开讲了。
“有一次,震中将军只带着两个护卫在边境巡边,他们遇见偷袭敌人小分队,足足有三十人。两个护卫当时心里紧张,只有震中将军冷静的暗示他们不用怕。只见他拿着剑,他的手一挥,就见敌军的三十个人的头全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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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长
季安宁走出茶楼时,她是脚步都有些落不到实处的感觉,实在是说书人嘴皮子功夫太过厉害,把一位将军生生吹成一位无所不能的神人。她听着身边人的说话声音,大家分明都信服听书人讲的故事,认定那位震中将军就是有天助的人逢战必胜。
申时前,季树立一行人归家之后,照旧去老园跟季老太太报平安,再去一园里跟布氏和邵氏妯娌说了话,然而听从布氏的安排各自回房休息,晚上再一起来用餐。归家之后,季树梢和季和轩特别的兴奋,两人跳跃着往前走,邵氏紧跟在他们的身后。
季安宁轻扯扯季树立衣边,见到他偏头瞧过来,低声问:“哥哥,你也信那位震中将军无所不能的战绩吗?”季树立轻轻的笑了起来,说:“史书言及这位震中将军的战绩,的确是胜多于败,就是败都只能算是小败。”
季安宁不得不服气了,原来那故事的主角本身就是战神,难怪说书人就是吹得太过了一些,大家还是相当的信服故事的真实性。季树立瞧着季安宁的面色,笑着开解她说:“下一次带你去另一家茶楼听说书,那家茶楼里先生说得震中将军更加威猛。”
季安宁很是好奇起来,问:“大家为何这么爱说震中将军的故事?就没有别的故事好说了吗?”季和适此时正好赶上前来,他笑着说:”说书人自然也会说一些别的故事,可是没有那个故事。如震中将军的故事,这般的受到男女老小们的欢迎。
而且是逢讲必大火,自然说书人喜欢说这样的故事。”季安宁有些不解的瞧着他。说:“你们为什么以前从来不跟我们提及这些事情?”季和适瞧一眼季树立的神情,他用衣袖半遮面的跟季安宁说:“宁姑姑啊,以前你年纪小,心性不定,谁敢跟你多说外面的事情。
现在你年纪大了,心性安稳下来,这才敢带你们去茶楼听说书啊。”他说完话后放下衣袖。很快的恢复一脸正经的神情。季安宁轻轻的笑了起来,说:“那你们现在有空时,多带我们去外面转一转。赶紧趁着玉姐姐和清儿还不曾定下亲事,她们还可以跟我们一块出外玩耍。”
季树立和季和适互看几眼后,季树立笑了起来,说:“这些事情。我们也要听大伯母和大嫂的安排。可不能自行做主决定下来。”季洁清赶了上来,她的面上略略有些失望的神情,可是她很快的笑了起来,说:“宁姑姑,有机会时,祖母和母亲一定会许我们外出。”
大家说着话,在路口时各自散开去,季安宁和季洁悦一块进到院子里。两人各自入房梳洗。等到季安宁从内室里披散着微微湿润的头发出来,季洁悦和身边的大丫头正坐在她的房里擦拭着头发。
季安宁自行拿起干帕子再次轻柔的擦拭起头发。季洁悦瞧着季安宁很是不赞同的说:“宁姑姑,你就让你身边的丫头们多动一动手,又有什么关系?”季安宁笑着轻轻摇头给她看,说:“你看,我这样自已擦头发可以随意摇头,可你敢吗?”
季洁悦很是无语瞧着季安宁,她知道季安宁一向不喜欢丫头们近身服侍她。她曾经就此跟邵氏说,季安宁这样的行事,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绝对会笑话她不大气。可是邵氏听后却是一脸的赞同神情,就此后她要求季洁悦,衣食住行方面能自已动手,绝对不许丫头们代劳。
季洁悦瞅着季安宁翻了一个大白眼,季安宁直当没有瞧见她的神情。季洁悦干脆从丫头的手里接过帕子,她自行擦拭起来,说:“宁姑姑,你说一说,今天茶楼里说书人讲的故事,好听吗?”
季安宁头都不用抬起来,说:“自然好听。”“俗,我觉得太俗了。”季洁悦直接说:“宁姑姑,你就不觉得那故事好假吗?”季安宁伸手摸了摸快要干的头发,她把湿的帕子交到候在一旁的大丫头手里,笑瞧着季洁悦说:“大俗有时则是大雅。
震中将军那样的传奇人物,配得上那些故事。”季洁悦直接扑过来摸了摸季安宁的额头,说:“宁姑姑,你不发烧啊,为何要和我说那么假的话?”季安宁已经自行把头发分成两股,她正结着辫子,在季洁悦伸手触摸过来,也由着她摸了一下。
她笑着说:“悦儿,你听见说书先生说的那些故事,你心里不一样觉得痛快吗?”季安宁是听人提过有关前朝的一些事情,前朝就是一个悲剧的朝代,它从建立的那时候开始,先是国内内乱不休,后是内乱停止之后,四周边境一直不太平,那个朝代里最有名的就是将军们。
后来新的朝代开启,才了结那样一个老百姓生而从来不得安宁的时代,而有关前朝那些有名的将军们的故事开始传扬开去。说书人乐讲震中将军的故事,是因为那个时代里,所有的将军们里面,他是最为传奇的人物。
他出身一个平民人家,从军之后是靠着自已的战绩,一步又一步成了将军,后来又成了人们心里面的战神。他每一步都带着人们希望看到成功人士的色彩,人们听他的故事时,多少会有些代入感。
季树立是匆匆把震中将军的背景说给季安宁听,她多少还是明白一些事情。那些官二代将二代,都距离平民百姓太过遥远,远不如平民出身的震中将军距离大家近。哪怕他是前朝的名将,可是他还是让平民百姓听他的故事,有一种深深的认同感。
季洁悦一时之间说不出心里的想法,她觉得季安宁说得对,可她又有些无法认同下去。她皱眉头说:“震中将军有那么的故事可以说给人听,为什么说书人偏要说那些不实在的故事,我细听下去,那故事太假。
如震中将军真有现在说书说得那样无所不能,那单凭他一人,就可以佑护前朝边境的平安。”季安宁已经把两个辫子绑好又挽了起来,她轻轻甩了甩头,两个耳朵似的辫子擦过她的肩膀。她轻轻笑着说:“头发长了一些,我下一次想要剪短一些。”(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各花入各眼
季洁悦很是不高兴的跟季安宁说:“宁姑姑,你别顾左右而言他啊。我们是来说一说,那说书人讲的故事有没有合理性?”季安宁瞧着又犯书呆子个性的季洁悦,她好笑的说:“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大家去茶楼里听书,大部分的人就是去图一个心里面的轻快。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说书先生把故事说得太过于夸张,可是大家还是乐意听这样的故事,他带来的后果,就是一时之间能满足大家暗埋在心底里那些奢望成为伟人的心愿。”
季洁悦张口结舌的瞧着季安宁,她能说一说她只是来寻求认同感的吗?季安宁瞧一瞧季洁悦的神情,换她伸手去摸一摸季洁悦嫩嫩的小脸,她还顺手轻捏了一把脸,很是感叹的说:“手感超好。”
季洁悦伸手直接拉扯季安宁的手,说:“宁姑姑,我会跟玉姑姑说,你又乱摸人。”季安宁笑了起来,说:“行,你一会去说,她也会顺带摸你一把,证明我的话绝对没有错。悦儿,你可要把你母亲的本事全学全,到时候再稍带漏一点给我就行。”
邵氏生育两子两女之后,那容貌和身材还要比同年纪的人显得年轻太多。她在妯娌当中年纪最大,可容貌和身材却生嫩得如同是妯娌们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季安宁这一世的生母田氏容貌和身材皆不错,可是她是那一种轻愁美人。
田氏不管如何的开怀大笑,她眉间都有一抹去不了的轻愁。季安宁打量过镜中她的眉眼。略有些象田氏,却比她的显得要开阔许多,少了那一股天然的美人味道。季守家从来没有觉得季安宁是美女。他的心里曾经纠结过,他想要再生个女儿,却怕那个女儿的资质如季安宁一样。
季安宁此时还不知正因为有她,季守家才会绝了再要女儿的心思。而季守家同样是不想要田氏以外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这不是他待妻子的爱重,而是他担心别人生不出如季树立兄弟这样资质的儿子。
季守家和田氏新生的小儿子只有几月大小时,他已经显示出如兄长们一样的聪明伶俐。季守家写给季守业的信里面。是满满骄傲的底气。季守业因此对自已的决定有所迟疑起来,他一直觉得季守家教养不好儿女。
布氏由着他反反复复说来说去,在季守业冲动时。她只是轻声提醒他,在那孩子未到三岁后,还是不要让孩子轻易离了父母的身边,毕竟那孩子和上面的兄姐们不同。他是生在外面长在外面的孩子。
布氏是喜欢三房的三个孩子。这三个孩子都不是多事的性子,布氏待他们仿佛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尽管如此可是布氏还是能够感受到外人的眼光和关注,这就是照顾别人的孩子和自已孩子最大的不同,尽管是一样的精心照顾,可落到外人的眼里,还是能寻到少许不是出来。
布氏很是明白男人们在这一方面的看法和眼界与女人们明显的不同,在这一方面她也没有用力的去反对,反正这样的大事。一向是季守业做主她听从。只要到时候季守家和田氏夫妻舍得,她一样愿意把那个小小孩子接到身边来。
布氏也乐见季家子嗣兴旺。她是不会再生育孩子,而宁氏瞧着生育机会也不大,妯娌三人当中只有田氏还有希望继续生下去。何况季树立兄弟的天分瞧着是要比一般人来得佳,布氏在给田氏的书信里面,暗示她等到这个孩子再大上一岁后,还是要继续生育下去。
过年前几天,季守家和田氏收到家里带去的年礼和书信,季守业在给季守家的书信里面,说了季树立兄弟的近况,也说明了季家的根基太薄弱,季树立这般聪明的孩子,他还是无法护得严密,只能让孩子低调做人行事。
而季树梢在读书方面的资质,夫子们都说他与其兄相似,可是他到底如何,还要等两年才能知道实情。季守业没有跟季守家讨论老三如何,他直接把话风转向季安玉和季洁清两人的身上,说这两个人近两年不出意外情况,是一样会定下亲事。
季守业接着问季守家对季安宁未来的亲事有什么想法?季守家一时之间有些茫然起来,他心里女儿还是那个小小的肤色嫩白的笨笨的小胖子,她怎么一下子就要提及婚事来。他把话说给田氏听,换得田氏特别感叹的说:“三爷,你从来就没有把这个女儿放在心上。
在这方面,你还不如大哥对宁儿照顾有加。女儿过了年后,她就要十岁,有条件的人家,这时候已经开始为女儿的亲事打算起来。我和你,与女儿隔得太远了,我们把女儿的亲事托付给大哥大嫂吧,我相信他们会为女儿慢慢的挑拣人家。”
田氏看着睡熟的小儿子,想着大嫂信里面暗示她再多生孩子的事情,她的面上泛起淡淡苦涩。她和季守家在这个小城市里,两人相依相伴的确是相处得融洽。可是他们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个地方,那时季守家会不会又如从前一样,又过不了现在这种安稳的日子。
季守家伸手摸了摸小儿子的脸,他现在年纪大了起来,对儿女们反而有些长情起来。他跟田氏说:“大哥大嫂一直跟我说,宁儿小时特别的可爱。可是我现在瞧着林儿时,我努力去想她小时候的样子,我怎么也记不起她可爱的样子,我一直记得她傻笨笨的样子。”
田氏在女儿的事情,早已对季守家灰心不已,她从来不跟他在这方面去争执,她笑着说:“各花入各人眼,宁儿是入了大哥大嫂的眼,自然在他们的眼里,宁儿如玉儿一样是他们心里的宝。”
季守家这一时说不出心里那种若有所失的感觉,他总觉得要说一些话来分辨一番,可是他面对田氏那种了然的眼神,他又觉得说再多的话,也只能说明他的心虚,他在女儿事情上面,是有些久疚。他从来没有把女儿放在心上过,他一直嫌弃她不如儿子们聪明和俊俏。(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暖
夜色轻染上窗棂,房里烛火闪啊闪,映照得桌边季老太爷的面部,一半在光线内一半在阴影处,他正摇摆着头,听着坐下首的季宝花轻声吟咏着经文。前来听信的小厮,在季老太爷的屋门外打转两三次,终是往院子里退了退,他静静的候在角落里。
院子里,季老太爷用了多时的棚子,今天拆除之后,只余下现有地面轻微的一些痕迹。如果今晚下一场小雪,那时这种痕迹也会消失不见。季宝花念经书的声音清亮,缓缓如流水般淌过人心表面处。
季宝花念过一节经书之后,她抬眼瞧着季老太爷,见到他微微张开眼睛冲着她摆手。季宝花面上露出笑意,她把经书放到书桌上去后,便候在季老太爷的身后说:“父亲,我给你按一按肩膀吧。”
季老太爷轻轻摆一摆手,说:“你坐下吧,我和你说说话。”季宝花赶紧转到季老太爷面前来,她满眼孺慕神情瞧着季老太爷说:“父亲,你请说。”季老太爷伸手轻摸一摸她的头后,他轻轻叹一声说:“过了年,你十岁了。
你上次说你大嫂问你,年后要不要搬出后院独居一院,你回答的极好。父亲年纪大了,的确是需要有一个贴心女儿在近处照顾起居。再说,你要距离我远一些,只怕我也照顾不到你。”季宝花很是动容的瞧着季老太爷说:“父亲,我舍不得离你太远。”
季老太爷仔细的瞧了瞧季宝花,瞧出女儿小脸上满满的关心情意。他突然有些后悔起来,他跟季宝花说:“当年是我做错了,哪怕我明知你姨娘心里没有我们父女两个。我也应该为你着想,不能轻易把她放走。你瞧一瞧,这些年,她就不曾给你一丝的消息。”
季宝花低垂下眉眼,父亲和姨娘的事情,她说不明白到底是谁错的更多,她只知姨娘走前。有一夜突然跟她说:“宝花,你记得长大后不能为妾啊。你要是嫁人啊,你一定要想法子嫁门户高的男人啊。可别如你姨娘一样。最后你父亲都保不住我。”
季老太爷只瞧见季宝花委屈可怜的神情,瞧不出季宝花低垂眉眼里空荡荡的神色。外面小厮轻扣房门,季宝花走上前去打开房门,小厮很是恭敬的给她行礼之后。再上前给季老太爷行礼后。说:“太爷,我已经去了一园二园通知太爷院子里的棚子拆了,让明日请安直接入房。”
季老太爷眉头都不抬一下,说:“好,退下吧。”小厮走后,季老太爷站起来走到书桌旁,把经书拿到手里,他对季宝花说:“宝花。我想为你早早定下一门亲事。”在季宝花还不及有任何的表示反应时,他紧接着说:“宝花。你退下吧,我要做功课了。”
季宝花静静的退出房去,她的眼里闪烁着不明的光亮。她实在好奇季老太爷会为她定下一门什么样的亲事,他为何会这么突然的跟她提及这个话题来。她的心里很是忐忑不安,可是瞧着季老太爷那已经合上的房门,听着那里面传来的缓慢念经书的人,她不敢再次推门进去。
夜色渐渐的深了起来,季宝花一直无法安睡下去,直到半夜里,听见外面的落雪声音,她才闭了眼睛。天色很快的就会亮了起来,大丫头叫醒她时,天只有微微的明,而她却要早早的起床梳洗过后要去服侍季老太爷。
季宝花想过不要这么早的起身,她想要在冬日里多睡一会。可是转而想起季老太爷用那种极其挑剔眼神,冷漠的看着晚到的人。她在季家只有这么一个父亲,她轻易不敢去得罪了他。季宝花梳洗过后,又用了用两块冷的点心,就匆忙的赶去季老太爷处。
季宝花来得正是合适的时候,季老太爷正好梳洗过后,等着小厨房里送上餐点,他很是欢快的请女儿一块共进早餐。季宝花懂事的立在他的身侧,说:“父亲,还是让我来服侍你用餐吧。”
季老太爷笑着瞧了瞧她,说:“好,宝花这么的有孝心,父亲就受着了。”季老太爷的餐点上来了,季老太爷吩咐下去:“给小姐备一份早餐,一会送到她房里去。”季宝花一脸动容神情瞧着他,说:“父亲,你别操心我用餐,一会我会自便。”
季老太爷的饭刚用了一大半时,外面就传来小厮通报声音:“太爷,大老爷大夫人到。”季老太爷如同没有听见一样慢慢的用着余下来早餐,季宝花眉眼不动的瞧着季老太爷的眼神,他的眼神到处,季宝花手里的筷子就跟了过去。
季老太爷用过餐后,天色已经亮了起来,季宝花有些担心的跟季老太爷提醒说:“父亲,大哥大嫂还候在门外,准备给父亲请早安。”季老太爷恍然大悟的说:“哦,我都快忘记今天他们要来给我请安的事情。快,传进来。”
季老太爷的房门打开之后,首先进来的就是一直候在外门的两个小厮,他们收快的进来收拾桌面。季宝花行出去,请候在屋檐下季守业夫妻请屋来。她的眼飘过季守业夫妻身后的人,她瞧得很是仔细,一园的人全来了。
季守业夫妻带着众人进房去,房里立时响起一片请安的声音。季宝花的脚步慢了两步,她瞧着屋里满满的人,便赶紧没有跟着进房去,而是由着房门很自然的在她面前轻轻的合上。她听见房里的季老太爷正笑呵呵的跟季守业说:“老大啊,人老了,耳朵就不灵了。
现在我没有让你们****来请安,早上有传话时,我还以为是人老听外面的声音不真切。这还是宝花后来提醒我,我方想起来又到正日子了。”季守业在很多年前就不跟季老太爷计较这些明面上的小事情,他只是笑着问:“父亲,房里可还里暖和?”
季老太爷轻轻的点了点头,在这方面他还是不能挑事,他笑着说:“挺暖和,就是夜里要起身喝两回水啊。”季守业笑了起来,说:“那夜里让人在房里放一盆水,父亲就不用夜里要起身喝两回水。”(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神采
父子两人如同正常父子一样的开始聊起家常话,季老太爷很是关心的跟季守业说:“老大啊,你年纪不小了,你可要注意身体啊,做事不要太过拼命。”季安宁悄悄抬眼瞧向季老太爷,他的眼里仿佛是有着慈爱的神情。
季老太爷和季守业从关心各自身体情况一直说到近来的天气,季老太爷这时抬起头仔细的张望之后,问:“老大,老二一家还没有来啊?”季守业笑瞧着季老太爷说:“老二越是到这样的时候,他越是忙。他们一家从,现在一定在赶来的路上。”
“哦”季老太爷轻轻的吐一个字后,他的神情显得有些低落起来,他瞧一瞧屋里的人,说:“老大,你今天不用去官府,就留下来陪我说话吧,顺带等一等晚到的老二一家人,别的人,就全散去吧。”
布氏瞧一瞧季守业的神色,她领着众人给季老太爷行礼之后,大家一块退了出房。季宝花瞧见布氏出来后,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她迎了上来,却瞧着布氏身后的人,只喃喃的叫了一声:“大嫂好。”
布氏冲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外面冷,父亲要和你大哥说话,你就先回房暖和吧。”季宝花眼里闪过紧张的神情,她还是冲着布氏轻轻的点了点头。布氏带着人往院子门口走,季宝花突然追出院子门外,她又低声叫道:“大嫂。”
布氏停了步子,瞧着众人跟着她一块停了步子。她便笑着说:“你们都回吧,我留下来陪宝花说说话。”季安宁跟着众人往前走时,她回头打量季宝花脸上的神情。只觉得她明显是不曾睡好的模样。
季安玉扯了扯季安宁的手,低声提醒说:“走吧,祖父最心疼她,父亲母亲都是公正人,她只要不在外面乱放话乱表现,我们家里人是绝对不会亏待她。”季安宁瞧着季安玉轻轻的笑了起来,说:“她就是在外面乱放话。也只能哄骗那些不与我们家打交道的人。”
人,走得远一些后,布氏瞧着神色很是不安的季宝花问:“宝花。你要跟我说什么话?”季宝花的眼神如同受惊的小白兔一样瞧着布氏,她这般的神态让布氏瞧得很是不欢喜,她心里暗叹着,这样的一个会装模作样的小女子。将来的婚事只怕是让家里人为难。
季宝花瞅着布氏脸上的神情。她低声说:“大嫂,我有些害怕。”布氏想一想今天待长子格外亲近的季老太爷,她就不知眼前这个唯一得到季老太爷特别护持的小女子,又什么让她害怕的事情。
布氏低声哄道:“可是父亲因你做事不好,他训斥过你?”季宝花轻轻的摇头说:“如果我做事不好,父亲训斥我,那也是为了我好。”布氏瞧着季宝花又抬眼试探般的打量她的神色,她在心里暗叹息一声。这般的性子,将来就是遇见惜花人。只怕也不会受到婆婆的喜欢。
布氏还是慢声跟她说:“宝花啊,你有些事情不好跟父亲和兄长们说,你就跟我说吧。我能帮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去解决。”季宝花扭了扭腰,低声说:“大嫂,你一定能帮我。昨晚,父亲说他要给我定下一门亲事。”
布氏满脸诧异神情瞧着季宝花,说:“父亲可说他给你定下什么样的人家?”季宝花轻轻摇头,眼里泪花很快的闪过又给她强忍着咽下去,她低声说:“父亲只是跟我说,过了年,我就十岁了,他会为我早早的定下一门亲事。”
布氏轻舒一口气,她心里多少明白过来了一些,季老太爷只怕为季宝花已挑好亲事的人选,现在他想把事情交到季守业的手里去。布氏瞧着稚嫩神情的季宝花,她笑着宽抚她说:“你年纪还小,父亲就是有心为你定下一门亲事,现在也不用着急,不管如何,他一定会让你先看一看人。”
季宝花笑着舒一口气,她望着布氏说:“大嫂,我也觉得我年纪还小,我还想在叶家的家学里多学上三年,亲事什么的,我愿意听从大哥大嫂的安排。”布氏却不愿意接下季宝花丢过来的事情,她笑着说:“宝花,有父亲在,他一定会为你安排一门合你心意的亲事。”
季宝花低垂眉眼掩过眼里的失望神情,正是因为有季老太爷这么一个父亲,她的亲事才没有那么的好定下来。如果布氏愿意接过她的亲事决定权利,她来为她张罗的亲事,想来外面的人,多少也会高看她几眼,将来她嫁人之后的日子也能好过起来。。
布氏又和季宝花说了两句话,见到她一直低头不语,她也没有法子久留下来,只能再劝她两句话,她加快步子往前面走。她走了几步之后,便遇见季守成一家人欢欢喜喜的行了过来,那一家人看见到她后,赶紧跟她行礼问候。
布氏自然不会耽误他们的请安大事,她快快的提点一句之后,她接着往前走。走着走着,布氏无意当中回头望过去,见到季宝花手扶着院门,正往她这边望过来,那神情那样子简直是把布氏当成唯一可靠的人。
布氏实在是受不住季宝花这般性情的小女子,她只能当做没有瞧见一样,她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她这时心里也愿意季老太爷赶紧把她安排一门亲事,早早的把她嫁了出去,免得她随着年纪的增长,在家里越更惹得许多的桃花祸事。
季守成推开季老太爷的房门,瞧着坐在主位季老太爷的笑脸,他很是诧异自家兄长几时有这种本事,能把冷心冷情的老太爷哄得笑了起来。他示意宁氏带着孩子们进房后,他领着一家人跟季老太爷行礼请安后,见到季老太爷只是冲着他轻轻的点头。
他便自行寻了位子坐下来,又示意宁氏带着儿女们坐下来。季守业坐定下来后,他笑着开口说:“父亲,我瞧着你红彩上脸面,你这是一定是有特别的喜事的神采,你可是又要迎一位姨娘进家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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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订
季老太爷的脸色阴了阴,他立时又重新的笑了起来,他冲着季守成一脸正色的说:“老二,你的行事太过轻浮,在这方面,你要好好的跟你大哥学一学做人的大道理。当然你也可以放心,自从我修道之后,女色在我心里已经是空明。”
季守业沉默的坐在位置上面,季守成一脸欢喜的神情瞧着季老太爷说:“父亲,你已经悟道了。我听人说入道就要有‘世事如落花心境自空明’的境界。父亲,高人啊,难怪近一年来,你越更不在意世俗那种虚表的表现,原来你已经行在寻求内心精神的道路上。”
季守业笑看一眼季守成一本正经的神情,再瞧一眼明显被他说得愣怔起来的季老太爷,他在心里轻轻的松舒一口气。季守业紧接着季守成的话,说:“二弟,你比哥哥有见识,竟然瞧出父亲已经有了道行。果然父亲在十层楼的日子没有白费,父亲已经摸到道法的大门。”
季老太爷被两个儿子恭讳得重新真正的笑了起来,他瞧着房里的宁氏和孩子们很是笑意满满的说:“老大,老二,留下陪我说话,你们别的人回吧。”宁氏带着孩子们退了出去,季守成瞧一眼季守业,见到他轻轻的摇头后,他也颇有些狐疑起来。
多年前,季老太爷和他们的父子感情就变得淡薄,季老太爷一向是没有特别的大事情,他是不会把他们兄弟都留下来说话。房内。只余下父子三人,季老太爷难得仔细的打量两个儿子,他对这两个儿子相对他后面生的儿子。他还是比较的有感情。
季老太爷足足打量两个儿子一盏茶的时间,这对兄弟都眉眼微微低垂,脸上的露出静静聆听他说话的神情。季老太爷瞧着两个儿子眉眼间的沧桑神情,想着他们已是人到中年的时期。他记起他那个时候,父母还健在,儿女都懂事可爱,一家人和睦相处
季老太爷伸手轻抚一下胡子。说:“眨眼间,你们都儿孙满堂,我是老了。”季守业兄弟抬眼互看之后。季守成皱眉跟季老太爷说:“父亲,我一会有事还要出去,你有什么吩咐,你说。我听。”
季老太爷内心里满满的感慨。给季守成的话一下灭得再也没有了。他直接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递到季守业面前说:“这是我为你们妹妹瞧好的人家,你们兄弟帮着瞧一瞧那一家人的条件合适,你们现在就可以为宝花把亲事订下来。”
季守业和季守成目瞪口呆的瞧着季老太爷,听他的语气,仿佛季宝花的亲事是十拿九稳的可以直接定下来。季守业翻开季老太爷给的名单,他的脸色渐渐的变化起来。他把那几纸拍在桌子上面,问:“父亲。这几家人可私下里寻过你说话?”
季守成赶紧伸手拿起桌面上的纸张,他看了看季老太爷例出来的名单。他总觉得这些名字有些眼熟,但是他又记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说过这些人家。他转头跟季守业说:“哥哥,这几家人是我们的左右邻居们吗?”
季守业冷笑几声后,说:“这几家人,是曾经上门来探听过玉儿和清儿亲事的人家。”季守成听季守业的话,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季老太爷的这般荒谬行事,要是传到外面去,到时不知会闹出多大的笑话。
他一样黑着脸问季老太爷说:“父亲,这些人家可曾私下里跟你打探过宝花的情况?”季老太爷在这事情还是不敢说谎,他连忙摇头说:“我不曾见过这些人家的人,我只是觉得他们能瞧得中玉儿和清儿,那一定能瞧得中宝花。
我瞧着宝花年纪虽说小了一点,可她不管模样和性情都比玉儿和清儿好。我年纪老了,也不知那一天就走,我想在走之前把她的亲事定下来,你们兄弟两个给拿一拿意见,这几家那一家比较好。”
季守业兄弟轻轻的舒一口气,那几家瞧着行事还算是懂得规矩。他们再听季老太爷后面的话,兄弟两人互相望一望之后,只觉得这位老人家越老越更行事糊涂起来。季守成苦笑着跟季老太爷说:“父亲,你有没有让人打听这几家可有合适宝花婚配的人选?”
季老太爷挺长脖子说:“那几家的男子是比宝花的年纪要大上几岁,可这有什么关系?”季守业苦笑的瞧着季老太爷说:“父亲,婚嫁大事,一般人家都会慎重考虑。宝花也许是样样都比玉儿和清儿两人出色,可是她有一样致命的弱点,她是庶女。”
季老太爷木然的坐正身子瞧着季守业说:“宝花在叶家家学里学习多年,她各方面不比嫡女差。”季守成嘲讽的笑了起来,说:“父亲,她的确是不比任何嫡女差,可是别人家是为嫡子来求娶亲事。
你名单上面例出来的人,都是这几家受重视的嫡子人选。这几家都是重规矩的人家,他们是绝对不会为嫡子挑拣庶女为妻。父亲,宝花年纪还小,你要是有心的话,可以多为她瞧一瞧这几家里面有没有,有出息的庶子。”
季老太爷的手抖动起来,他抖着嗓子说:“有你们兄弟两个愿意出面护着宝花,她又是你们这一辈里最小的妹妹,那些人家那可能不懂得去做出最好的选择。”季守业的面色完全冷下来,季守成的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季守业站起来跟季老太爷说:“父亲,有你在,宝花的亲事,如何用得着我们兄弟两人。父亲,宝花的亲事,你出面定下来,她会有面子。她的嫁妆事情,我们兄弟都会出一些,不管多少,我们做哥哥的会尽心意行事。”
季守业说完话就往外面走,他怕再停留片刻,他就会忍不住怒火燃烧起来。季守成连忙跟随其后面,他行至门口时,叹息着瞧向季老太爷说:“父亲,你是我们兄弟三人的嫡亲父亲吗?有你这样做父亲的人吗?你挡了哥哥的仕途路,现在还要抢哥哥的女儿和孙女的亲事。”
季守成摇头快步就要离开去,他听见季老太爷怒说:“这那叫什么抢亲事,这些人选,明明是他们不想要的人,就这样还不许我为宝花图谋一番吗?”季守成又退回到门口说:“父亲,这些人家只是上门来探听风声,大家都在彼此试探当中,成与不成暂时谁也不知道。父亲,你这样的话传出去,宝花的亲事一定会特别的艰难。”(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名声
季宝花候在院子门处,冷风吹得她直哆嗦不已,而她心里更加害怕季老太爷会把两位兄长往深处得罪,她面色慌张在原地来来回回的走。季守业神色愤怒的出了房门,季宝花瞧见他的神情后,她更加往门外面躲藏去。
她听见季守成叫嚷的话,随后她也瞧见他脸上那种明显嘲讽又愤怒的神情。季宝花直觉得心往下沉,一直沉到深处去。过了好一会后,季宝花不敢抬眼去瞧院子里服侍人的眼光,她木呆呆的走向季老太爷的房门处,她轻拍门,季老太爷传她进去。
季老太爷神色不明的坐在房间里面,季宝花小心翼翼的打量他脸上的神情,再抬眼就瞧见桌面上放着的几张纸。季老太爷冲着季宝花用手指指桌面,说:“宝花,我瞧这几家相当不错,可惜你的两位兄长以你的年纪小推拒了。”
季宝花抖着手指拿起那几张纸,上面的人名直接撞进她的眼里,她愣了愣之后,再定眼瞧清楚那上面写着的年纪,季宝花的脸黑了黑,可是她感觉到季老太爷的眼神,她面上立时露出那种万般委屈的神情,跟他说:“父亲,你怎么能给我看陌生男人的资料?”
季老太爷笑了起来,说:“傻女,这是父亲为你挑拣好的人家和人选,你瞧着有中意的人家没有?父亲可以托人去探听消息?”季宝花的脸色变了变,她已经明白这个时代里面的女子的身价,越是疼爱女儿的父母。越是等到合适的年纪为女儿定亲。
季老太爷现在这样急急的想为她定下亲事,只怕是越早定亲越早她会让人挑剔得一无是处。季宝花一脸担心的神情望着季老太爷说:“父亲,你可是这一向身子不太舒坦?你才会这样急急的想为我订下亲事。我去寻两位兄长去。让他们为你请来大夫诊治身体。”
季老太爷听着季宝花的话,他只觉得这个女儿太过贴心,瞧一瞧,她一心多为自已着想啊。那两个混儿子心里对他有怨气,从来不曾真正的关心过他,大约还盼着他早些去了。季老太爷对季宝花笑了起来,说:“宝花。我瞧你两个兄长是不会真正的为亲事忙碌。
我就想着,趁我还走得动的时候,我要逼着他们。把你的亲事早早的定下来。”季宝花一听季老太爷的话,她顿时反应不好起来,另一方面,她也没有瞧上季老太爷名单上面的人。她在叶家读了几年书。她的见识多了之后。她是不愿意嫁进小户人家里,去过那种要算计一日三餐的生活。
季宝花瞧着季老太爷的神情,她轻舒一口气,她笑着跟季老太爷说:“父亲,女儿只要你好好的,至于亲事什么的,女儿现在不着急,我还想在叶家再读三年书。我听夫子们说。如我这样程度的人,将来婚嫁不会是什么难事。他们都让我只管沉下心思读书。”
季老太爷听她的话后,他有些不高兴起来,说:“那些自命清高的女人们,她们能懂得什么事情,一个个要不就是嫁不出的人,要不就是嫁出去又过得不好的人。你和她们不同,你将来在夫家一定能生活得好。”
季宝花听季老太爷的话,她一脸愕然之后又笑了出来,说:“父亲啊,叶家家学里的女先生们,很少有嫁不出的人,她们不当我们的夫子之后,都能嫁得极其好。我们现在的女夫子们都是相当的有名气,给我们当先生之后,她们一般都能快快定亲出嫁。”
季宝花说到后面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她只能抬眼瞅着季老太爷用商量的语气,说:“父亲,你缓三年再给我定亲行吗?我想多陪父亲几年。”季老太爷瞧着两个儿子的神情,他们都不会在这时候给季宝花张罗亲事。
他瞧着季安玉,说:“这些人家都曾经来家里探听过一园两个女子的亲事,我想着你年纪虽然小,可是你样貌和才气比那两个来得强。你大哥大嫂愿意安排你去与那些人家相看,别人家说不定会看中你。”
季宝花听季老太爷的话是倒抽一口气凉气,这可是直接从一园的手里抢人。她瞧着季老太爷的神情,如果她不他劝服,这样的事情,只怕还会有。她想着一定要缓缓的好好的跟季老太爷说一说,让他现在不要太过关注她的亲事。
她笑着很是坦然的跟季老太爷,说:“父亲,他们年纪太大了,我觉得他们都适合玉儿和清儿。我年纪小,指不定后面有更好的人家让父亲随便挑拣。父亲要是现在匆忙为我定下亲事,只怕外面人知晓后,都会误以为我不孝,认为我不想在父亲身边多服侍两年。”
季宝花这台阶给得好,季老太爷顺势就这样的下来。他摸着胡子笑着说:“那几纸烧了去吧。你说得,凭你的条件,三年后,一定有更好的人家上门来。”季宝花朝着季老太爷很有信心的笑起来,她的心底却没有一丝的底气。
季安宁在一园的前院里,瞧着季树梢和季和轩两人在院子里追追跑跑的玩耍。她眼瞧着季守业黑沉着一张脸快步行了进来,她赶紧往侧处避让开去。她在季守业进房后,赶紧把两个孩子引往别处去吵闹。
季守业进了房,布氏正好坐在书桌边低头在翻看帐本,她的脸上笑容满满,今年的年成不错,帐本都是小有赢利。季守业在主位上坐定下来,他好半天不曾开口说话,布氏颇有些狐疑的抬眼望过去,瞧见季守成的面色,她无心再翻看帐本。
布氏坐到季守成的对面,她低声说:“父亲又做了让你生气的事情?”季守业重重的点了点头,说:“你那些日子说给我知道的人家,父亲全部让人去打听过,还把名单记了下来。”布氏颇有些不相信的瞧着季守业说:“父亲这般的慈爱?肯为玉儿和清儿下功夫,派人去查实那些人实际情况?”
“哼,他是为了季宝花去查那些人的情况,他还想要我和二弟安排季宝花和那些人家的人会面。”季守业气闷的坐在一边,布氏想起季宝花那慌张担心的眼神,她相信这一次与她是无关,只是季宝花这样的年纪,他们要为她早早的定亲,这让外面的人,如何看待他们?季家还能有好的名声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安静
过年前,季安宁能感觉到季家有一种低迷的气氛,她不用想就知与季老太爷有关,然而当事的长辈们表现的都很是忌讳,她因此不会去特意去打听发生过什么事情。然而季安贞近来与她特别的来往亲近,她跟她说了好一些悄悄话。
季安宁听了季安贞说的话后,她顿时觉得季老太爷这位老人家实在太有极品道德精神,他是随时随地都不忘记要把身边人拉着一块跳下深坑。她在一园里生活,自然能感受到季守业夫妻和季树正夫妻对季安玉和季洁清亲事的重视态度。
季安宁是深深的佩服季老太爷这种明知故犯的精神,他这是一心要绝了季宝花将来的后路。季安贞问季安宁:“宁姐姐,你说祖父是真的疼爱那位庶姑姑吗?”季安宁想了想,季老太爷心里是有季宝花,只是至于他有多疼爱这位小女儿,大约只有他们父女心里清楚。
季安宁瞧着季安贞那好奇的眼神,只觉得她小小的年纪,为何就这般的早熟。在这个家里面,她大约是寻不到比季安玉更加好踩的垫基石。季安宁一直喜欢过轻快的日子,却从来没有那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
季安宁只是冲着季安贞微微笑了笑,答:“不知啊。”那对父女是什么样的心思,她如何会知晓。然则她瞧见季安贞眼里闪过的失望神情,她心里是极其的舒服。季安贞站起来在季安宁面前转了圈后,问:“宁姐姐。你心里就没有一个准确的回答吗?”
季安宁笑瞧着她,依旧淡淡的笑着说:“祖父是祖辈,庶姑姑是长辈。我一个做晚辈的人,如何会知道长辈们心里的想法。”季安贞站在季安宁的面前,她握了握拳头又松开了手,她很是气愤的说:“我以后不会来跟你亲近,我这般诚心诚意待你,都换不来你一句实话。”
季安贞气呼呼的冲出房门,季安宁的房门敞开着。她瞧见季安贞慢走几步回首的样子,那分明是希望她追上去说好话求她回转来的样子。季安宁瞧着她慢慢的走远之后,只觉得她要深深的做出检讨一番。原来她就是那样好说话的人吗?
季洁悦很快的进到季安宁的房里,她伸手关住房门,说:“风这么大,宁姑姑你不冷吗?”季安宁笑道:“吹一吹风。我头脑能清醒一些。”季洁悦关心的上前来摸一摸她的头。说:“贞姑姑又在你面前说什么胡话?”
季安宁被她的话逗得乐起来了,她仔细想来季安贞在她面前表现得挺正常,那就是一个面上低调内里张扬的小女子。她笑着跟季洁悦说:“她要我评价太爷和那位庶姑姑的父女情?我说‘不知啊’。”季洁悦笑起来赞同道:“宁姑姑,你一个做晚辈的人,如何能评价长辈们的事情。
我瞧着贞姑姑跟那位庶姑奶奶在一起久了,她也跟着成了半傻人。”季安宁一直觉得二园的姐妹们利益心重,季安贞平常瞧着人挺正常,她待人处事明显比她的两个姐姐来得平和许多。可是只要在扯上与利益相关的事情时。她就非常的善变成特别计较的人。
季安宁原本对季安贞有的好感,在她与季宝花亲密交往时就已经消化成无。近些日子。季安贞每次来寻她说话,跟她会透露许多的类似小秘密般的事情,最后她都只是想要季安宁对进行一个坦诚的表态。
季安宁每次都是非常的坦然回答她,当然那答案瞧着就是让季安贞非常的不满意,因为季安宁从来不会说针对任何人的话。季安宁其实很是心烦这种小女孩子上不了台面的算计,可是她和季安贞的关系,又只能让她在季安贞没有踩到她底线的情况下继续包容下去。
季家三房之间关系一直融洽,季安宁自然要把这种局面保持下去。季洁悦瞧着季安宁的神情,多少瞧出她的想法,她的心里微微一酸,然而却还是要笑起来面对季安宁。邵氏曾经跟她们姐妹提过季守家并不是多么的喜欢这个女儿,她留在季家大宅里生活,比她跟父母身边生活要来轻快。
季洁悦心里却认为季安宁如果跟在父母的身边,她就用不着去容忍着季安贞的性子。季安宁很是感动季洁悦一直站在她的身边,她要是遇事,季洁悦比她还要心急。她现在这种打抱不平的样子,季安宁担心她遇见季安贞时,无法忍住心头那口气。
她赶紧开口说:“悦儿,你都没有瞧见你贞姑姑走时那一步三回头的模样,她等着我唤她回来说话,我偏偏就开着门看着她往外面一步一步的走远去。说实话,她每次在我面前,也没有讨到太多的好处,反而每次被我惹得有些生气,又寻不到发作的机会。”
季洁悦听季安宁的话,她想了想,跟着就笑了起来。季安宁一般是小事情上面不会与人计较,可是大事情上面非常拎得清楚的一个人。她还是笑着说:“宁姑姑,我还是和你住一间房,她就不会找到机会来跟你说悄悄话。
贞姑姑也不想一想,我们季家有多少人,她又能有多少的悄悄话可以与人说。”季安宁可不想跟季洁悦住同一间房,她笑着说:“你可千万别去开口说这句话,大伯母和大嫂没有把我们安排分开单独住院子,已经是格外和优待我们两人。”
季洁悦听她的话,她笑了起来,说:“她们要安排我们分开住,我们就去跟太祖母说话,说我们很是愿意去陪侍太祖母老人家尽孝心。太祖母一定会愿意我们两人搬过去同她住。”季安宁瞧着她笑了起来,说:“你是想我们两人去吵了祖母老人家的安静吧。
你放心,你祖母和你母亲不会给我们两个这种机会。她们会觉得把我们两人放在她们的眼皮底下瞧着,她们两人能够安心。”季洁悦也心有同感的瞧着季安宁说:“她们总以为我们两人的年纪还小,就从来没有想过,其实我们已经长大,早已经懂得照顾人体贴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分别
季安宁笑瞧着季洁悦,曾经她也是这样的想法,认为自已已经长大了,可以迎着风迎着雨在天地间自由的行走。然而这一世她却不再是如此想,除去这个时代对女子的种种限制外,她瞧得很是明白,要想心底无愧的活着,那她的亲事上面,就需要布氏和邵氏费足心思。
田家把田百珍低嫁进王家,何偿不是存那种想要女儿活得自在的心思。季安宁上一次去田家,她的外祖母已经开始提点她的这些事情,说是田氏不在她的身边,他们田家的人,也不能眼瞅着她继续混沌的过日子。
田家外祖母说得很是明白,季家女子和她年纪相近的太多,只怕将来她的亲事上面没有那么顺畅,那她眼下就要把名声打点得安稳一些,不求名声有多好,只求一个‘平’字。田家外祖母就差没有跟季安宁说,让她处处表现得平平的就好。
季安宁一直觉得她处处表现得极其平平,都快没一丝的个人特点,如果还要再平一些,她皱眉头想了想,那只能是更加的不参事。季安宁自然是明白田家外祖母的用心,布氏待她很好,可是她的心思要分在多处去。
邵氏待她很好,可她有一对嫡亲的儿女,而且季洁悦与她年纪相差不多,她为母之心,自然是要为季洁悦多盘算一些。田家这一边田百珍出嫁之后,瞧着日子过得还不错,田家外祖母和田家大舅母的心思多少有些空了出来。她们有心为她着想一番。
季安宁和季洁悦一向亲密,她从来没有小瞧季洁悦的聪敏,再说人心是不可以猜测来算计来考验的。季安宁能与季洁悦说的话。她通常都会直言。她自然明了,季洁悦待她,有时比待她嫡亲的胞姐还要来的亲昵。
而季安宁与田氏是亲近,她们却从来没有机会培养亲昵的母女之情。这与她带有前世的记忆有关,也与她和田氏没有更多相处时间有很大的关系。季守家要是近年来,他还是无机会回到熟州城任职,只怕他们夫妻与季树立兄弟的关系也会少掉那份自然的亲近。
过年时。季老太爷在季守业兄弟面前没有前提旧事,他反而隐约的暗示他们兄弟,他那样的行事。也一时因关心而心乱的行事。至于季宝花的亲事,还是要缓上三年再来进行,那时候季宝花正好从叶家的家学结业归家。
季守业兄弟只要季老太爷不乱想折腾平静的日子,兄弟两人待这个父亲一向是得过且过。他们无法与他更加的亲近。却一样无法不去孝顺打点他的起居生活。过年时。季家的气氛恢复得和乐起来,下人们跟着心情大好起来。
年后,邵氏传了季宝花和季安宁季洁清来正堂说话,她在等候时,很有些感叹的跟身边管事妇人说:“仿佛眨眼之间,孩子们大了,我也老了。”管事妇人是陪着邵氏一路行来的人,由她的贴身丫头做到现在的管事妇人。她多少能明白一些邵氏心里的感慨。
管事妇人笑着说:“少奶奶距离老,还有很多年。少奶奶今年再为大爷添上一位小少爷。”邵氏的脸微微红起来,随着季和轩的年纪大起来,她是起了心思想再生一个孩子。特别是听到田氏平安生子之后,她特意悄悄寻大夫诊脉,大夫说她还是有机会再添子女。
可是转眼就过大半年,她还是没有动静,她心里都有些着急起来。季树正知道之后,笑着劝慰她说:“我们已经有了两子两女,再添儿女对我们来说是意外之喜。既然是意外之喜,那就不如顺其自然的等着,有,是我们夫妻命中注定的事。无,则也没有什么有关系。”
邵氏听季树正的话,她的心里稍稍放宽了心绪,她的婆婆也是在三十七八时添了季安玉这个小姑子,她进门时怀有长子季和适时,婆婆还笑着跟她说,她此生只有四子的命。结果隔一年后,她就有孕在身。
邵氏笑着跟管事妇人说:“借你的吉言,今年我要是能有这样的喜事,等到过年时,一定给你一个大赏。”管事妇人笑起来说:“少奶奶,这可不是借我的吉言,而是我直觉少奶奶一定会心想事成。”
管事妇人的话哄得邵氏明显的开怀起来,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进来,恰巧瞧见邵氏脸上明亮的笑容。季安宁瞧着这样的邵氏也微微怔一怔,平时邵氏美则美矣,只是行事太过端庄大气,让人与她相对由然生起一股尊重而不能轻易亲昵的情怀。
如今这样的邵氏让季安宁明白过来,她私下是这般的小女人味道,难怪季树正这些年来待她一直很好,那种好让季安宁瞧得分明,那是情意深种的眼神。季安宁和季洁悦给邵氏行礼之后,季洁悦笑着开口问:“母亲,你有事找我和宁姑姑,也用不着要来正堂这个地方啊。”
季安宁也觉得奇怪,然而她抬眼瞧见邵氏面前放着的盒子,再听见邵氏笑着说:“悦儿,我不单单找你们两人来说话,还请了后院那位姑奶奶一块过来说话。我寻你们有正事,自然要在正堂理事。”
邵氏抬眼笑瞧着季安宁,见到她一脸平静神情坐在季洁悦的身边,她再瞧一眼明显毛燥着的季洁悦,一样是受着她管束的女子,为何是两样的性情。难道真如婆婆布氏所说,这是天性不可随意更改,只能慢慢的教化去改变修缮。
季宝花赶到的时候,丫头们正好给季安宁和季洁悦上茶。季宝花轻舒一口气,见到邵氏带着季安宁和季洁悦站起来迎接她,她面上笑容更加的自得起来。邵氏请她坐在上位,她还是很识趣的在邵氏下位坐下来。
丫头们很快的给季宝花上茶,她端茶喝过一口放下来。邵氏这才开口跟她说话:“小姑姑,年后,你就快要满十岁,按季家的规矩,我要发还两份你身边丫头的身契,我想问一问你有什么要求?”
季宝花轻轻摇头说:“我身边的丫头都还不错,我听从家里的安排。”邵氏随后问了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的话,她们两人自然是听从邵氏的安排。邵氏还是用过心思,她给她们三人的丫头身契,都是常在她们三人身边服侍的人。
邵氏把这桩事情交待完后,她笑着同三位少女说:“你们仔细的瞧一瞧,有合适的人,可以来跟我说一说,年底时,我还可以提前给你们两份丫头的身契。”季宝花心喜不已,而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觉得丫头们的身契在她们手上,还是由邵氏管着,对她们来说其实分别都不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担心
朝和三十年的春天,熟州城里弥漫着浓浓的春意,这一年里,各家对女子们的规矩仿佛宽松了许多,街道上多了许多在家人陪伴下游玩的女子们。季安宁和季洁悦自是当中的一员,她们两人已有少女的身姿,只是面容还是那种未长成的生涩模样。
季安宁和季洁悦的衣着简朴,瞧上去跟大街上大部分女子类似,她们的脸上神情也有着与她们类似般的愉悦,可是再瞧得仔细一些,她们的眼里还浮现出来庆幸的神情。过去的两年里,季家瞧着没有什么大事情,只是有季老太爷在里面挑事,多少是有些小风波被外人知晓。
季老太爷闹出的小风波,最终影响到他最疼爱的女儿季宝花,他坏了季宝花想在叶家家学读至十三岁归家的计划,她不得已只能提前一年从家学里结业归家。有季老太爷和季宝花同时在的季家,总是让人无法心安下来。
季安宁和季洁悦恰好年纪大了起来,两人结伴去上街游玩的事情,布氏和邵氏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们去,两人也心知她们两人都是安分懂事的性子,出入的场所也会让人放心。
季家现在有两桩大事,春天里,季安玉要出嫁,她定下的人家稍稍远了一些,是挨近熟州城的民里州。这桩亲事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季安玉十四岁快过完时,她的亲事还是低不行高不就,都快成了季家的难事。
转眼间。季洁清的亲事都遇见合适的对象已经商定下来,就等着季安玉这边成事,两家就把婚书递到官府去登录。季守业和布氏心里面着急。可也不能将就着把季安玉的亲事定下来。就在此时季守业遇见旧友,两个谈合起来,就言及各自儿女的情况。
季守业自是提及唯一的女儿如今亲事未妥的事情,旧友的家中一样并无合适的人,可他的嫡亲的姐姐家中有一个外甥的年纪性情恰好适合,旧友相约归去时与家姐去说一说,他言及此事有五成的希望。不管成与不成,他都会给季守业明确的消息。
季守业是相信他旧友的品性,布氏心里却无法信服那人。只是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思等待一个机会和消息。而那时期季家的气氛,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尴尬,季洁清在季守玉面前都显得小心翼翼和拘束起来。
季安宁和季洁悦轻易不在这两人同时出现的地方露面,她们两人大多数时候去老园陪着季老太太。这位老人家在那一年里生病差一点就去了。在危急时刻时。还是季守成冲着季老太太嚷嚷:“母亲,难道你要把我们兄弟三人交到父亲的手里吗?”
季老太太终是挺过这一关,只是之后身子就没有从前那般的健康,大夫也言及老人家的年纪大了,她就是要如从前那般,也要用心的休养两三年,这当中还不能大怒大悲。季安宁和季洁悦因此常去陪她,有时就在她的身边做一做针线活。两人听着她说一说旧时娘家的事情。
季老太太的娘家田野里非常的宽广,在老人家追忆的话里面。那里四季都是山花烂漫开放,而她还是父母眼前娇养着的小闺女。老人家有一次笑着跟季安宁和季洁悦说:“我啊,是心里放不下这一家人,要不,我此时已归去父母的身边。”
季安宁和季洁悦把老人家的话说给布氏和邵氏听,布氏很是动容的跟邵氏说:“你们祖母上一次那般病重时,我是想过要放弃。她这一辈子,先甜后苦,那种苦滋味,如果没有儿女撑着,她只怕早已煎熬不了。
老太爷那时的变化,我们做小辈的都受不住冲击,更加别说老太太这个身边人,她那能受得住那般的打击。她在那个时候,还是支持我们,愿意带着弟弟们跟我们迁居来熟州城。老太太这是担心她要是走了,儿子们更加受老太爷的孝道压制,她宁愿挺着活下去。”
季守业的旧友很快的传来消息,他的姐姐一家人有些心动,他姐姐想带着儿子一块过来瞧一瞧季安玉,顺带也让季家人见一见男子。季守玉在十五岁这一年里,她的亲事定了下来,季守业旧友牵的姻缘线,两家人坦诚各自情况后,而两家儿女明显互有好感的情况下,两家亲事快速的定下来。
季安玉和季洁清两人的婚书先后在官府登录下来,季安宁的婚期定在第二年的春天里,季洁清的亲事定在第二年的冬天里。这一桩亲事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季安玉要远嫁外地去,别的事情,亲家那边是样样让季守业和布氏满意。
季安宁和季洁悦这一趟出来,自是打着要来寻合适的东西,送给将要远嫁的季安玉做添妆用的理由。她们愉快的在繁华的街上店铺出出进进,终是没有寻到合眼缘的东西,两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用她们早已准备好针线活计送给季安玉。
两人心里有了决定,却还是不想早早的归家,布氏和邵氏近来忙于季安玉的亲事,心思完全没有用在她们的身上,她们要趁着现在的大好时光,多在外面多呆一呆。季安宁和季洁悦早先也起过心思,想要在家里多陪一陪季安玉。
可是她们陪过几次之后,便知道季安玉并不需要她们的陪同,她要远嫁,需要准备的事情多,她是停不下忙碌。再加上她心里开的情花,也让她无心旁的事情。有季洁清陪在她的身边,也比她们两人陪在她的身边相契合许多。
季洁悦背着人,跟季安宁悄声说:“女子有了外心,实在让人受不了。你瞧一瞧宁姑姑先前那般稳重的人,如今有了未来姑父之后,她的心里眼里都是那人。更加别说我那个姐姐,现在提及未来姐夫就先笑了起来。唉,她们两人这般的模样,实在是太让人为她们担心。”
季安宁却觉得季安玉和季洁清两人的反应都算是正常的反应,季安玉和季洁清两人这样的年纪,她们如果对未来夫婿表现得太过淡薄,那才是让家人真正担心不已的地方。季安宁只觉得这样子的季安玉和季洁清瞧上去非常的生动,她们要是所遇良人,自然会懂得珍惜。(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各有各的道路
人来人往的街头,顾三和顾石诺两人坐在茶楼的窗口边上,两人听着楼下面喧哗动静,偶尔在说话的空荡间隙中打量楼下的行人。季安宁和季洁悦从书肆里出来,两人恰巧行在茶楼的对面,两个少女说笑中自有一股天然的韵味。
顾石诺无意当中瞧见季安宁后,他目光一触之后,再仔细的瞧了瞧。而顾三此时已经顺着他的眼光望了过去,他瞧见季安宁和季洁悦明显生涩的小模样之后,他叹息着跟顾石诺说:“小十啊,你就是心急想要抱媳妇归家,你也不能瞧中这般年纪的小女子啊。
我瞧着那两个小女子距离相看人家的年纪,还有一两年。你家长辈现在是急着给你娶妻,那能容能多等别人几年啊。”“啖,你什么眼光?你还没有瞧出来,那是谁啊?”顾石诺没有好样子的跟顾三说话,他现在心里烦着,顾三寻他出来时,他是有心想要松快一下心情。
顾三听见顾石诺的话,又仔细的打量他的神情,他这也不象是瞧见意中人的样子。再说就以顾三的眼光来看,那个小女子的长相还算是端正,最特别是她的肤色白皙明亮,可她现在别说年纪小,就是长相也不是那种特别出众到能让人一眼就注目的人。
顾三打量着季安宁,见到她仿佛感觉到什么似的抬眼望了过来,他赶紧移开视线后,跟顾石诺说:“我瞧着人还挺机灵的,可是那小女子的长相怎么给我一种面熟的感觉?小十。你说是不是我们多月未见女人,这一次回家来,我们一下子见到太多的年轻女子。
这些女子瞧多了之后。她们面相就混在一处,瞧谁都瞧出几分相似出来。你瞧一瞧那个小女子,我怎么越瞧着她,越有那种面熟的感觉?”顾三一边说话一边又往下望去,他越看季安宁越觉得这个小女子让他感觉到仿佛是曾经认识的人。
季安宁总觉得有人盯着她在看,她四下里张望好几回,又寻不到那看人的目光。她很是干脆的认为她是太过敏感了一些。也许别人的目光只是偶尔触及到她。季安宁自觉得她的长相还行,可是和季洁悦走在一块,季洁悦明显是比她容易引人注目一些。
季安宁很是安心和季洁悦顺着方向入前走。她的身影渐渐的淹没在人流当中。而茶楼上的顾三这时候也记起来了,他伸手冲着顾石诺点头,好一会说:“小十,那是白小胖啊。女大十八变。我没有想过白小胖长大后。瞧着还是能入目的样子。
她小时候那个白白胖胖不会笑又不爱说话的样子,我一直担心她大后也是那种不讨人喜欢的性子。我在楼上瞧着她,就见到她跟身边的同伴笑了好几次,我瞧着她比从前是大有长进,过几年能嫁人时,也不会让田家那兄弟三人着急她嫁不出。”
顾石诺瞧着顾三轻摇头说:“小三啊,你别怪兄弟说话不好中听,可我要是不提醒你。我怕你将来在田家兄弟面前胡乱说话,到时候会惹恼怒田家兄弟。众怒难犯啊。我觉得白小胖小时候的模样和性子很是可爱,要不然,那时候我们为什么不去逗别人,喜欢去逗她高兴?”
顾三想一想田家兄弟三人的性情,他赶紧冲着顾石诺抱拳头说:“十哥,武斗我是不怕他们兄弟三人一起上,可要是文斗再给我十张嘴,我也说不赢他们当中任何的一人。他们田家人的心里最重要就是嫡亲的妹妹,第二重要就是那个白小胖,这两个小女子,我都不敢乱说。”
顾石诺瞧着他笑了笑,紧接着他叹息起来,瞧着顾三说:“他们的亲事都已经定下来,而且他们今年秋天都会回家来成亲安静下来。你心里是怎样的打算?”顾三眉眼坦荡的笑看顾石诺说:“小十,我没有你那样多的想法和安排,我这样的人,只适合过简单的生活。
从军这些年下来,我越更觉得那才是我要过的生活,想要什么就自已努力去争取,不用玩心眼背地里去算计来算计去。我跟家里长辈们做了交待,他们一定要给我定下亲事,只要那女子合适,行,可有一条,对方和家里人都不许要求我一定要归家来。”
顾石诺瞧着顾三轻轻摇头说:“那可是要相处一辈子的人,你就这般将就着顺着长辈挑选那么一个人?万一亲事定下来,你心里又不欢喜别人。我不说你对不对得起那个女子,我就说你能不能对得住自已?”
顾三的神色有些不好看起来,他们一块从军的六人,另外四人的亲事都定下来,而且他们早就有从军中退下来的打算,就只有他和顾石诺不曾改过志向。顾三瞧着顾石诺有些恼怒的说:“明明我们大家说好的路,说要坚持走到老,偏偏他们现在就起了退心。
十哥,你心里不气他们无法坚持下去吗?”顾石诺轻轻摇了摇头,年少时那种热血激情冲动,在这些年里已经平和许多,他心里也很是明白那四人的选择,他不认为那是错,他们只是选择一条更加适合他们的路去走。
顾石诺瞧着顾三说:“小三,大家一块走上那条路,但是不一定大家要一直走下去。这些年下来,我们身边不断有人退下去。大家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凭冲动任性去做事,我们成了大人了,就担负起大人的责任,自然要去选择最适合自已的路去走。
军中,现时还是适合我们的发展,可是未必就适合他们的继续发展。我们要高兴他们能在这样的年纪,就知道选择最合适的路去走。我们要庆幸他们没有等到半老时,悔我们拖着他们一块走向一条让他们不得志的路。”
顾三的神情沉郁下来了,东西顾两家一块从军的六人里面,现时在军中只有他和顾石诺的发展最为明朗,顾石诺说得对,他们不能因为年少时的诺言,就要拖累别人一生的前程。顾三眉眼间的挣扎神色,让顾石诺瞧得很是分明,那是一种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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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将就
顾石诺很懂得那种想要攥紧却偏偏又留不住的感受,他瞧着顾三笑着说:“日后,我们归家来,可以寻他们一块出来说话,再也不用跟这几年一样,我们大家相约回家探亲,提前半年凑日子,最后还是要差上两三人。”
顾三轻拧起眉头来,他那可能不明白有些事情是不能强求,只是他的心里有一种被人舍下的感觉。他瞧着顾石诺的神情,他想一想之后,叹息着轻轻点头,说:“我们越长大,这一路越要放下许多舍不得的人和事。
我瞧着他们的神情,他们心里是舍不得在军中的日子,可是他们日后是有家的人,再也不能如我们一样的任性坚持行事,他们总要为家人多考虑。”顾三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顾石诺的神情,他平常可没有这般的平易近人。
顾三没有心思往下面说去,他眉头深拧起来,在顾石诺以为他心绪不平时,由着他自已去舒缓心情时,他开口跟顾石诺说:“十哥,我想明白了,我的亲事就交给长辈们做主定下来。我这般跟长辈们抵制下去,终究还是要与一个女人成亲。
既然我现在谁也不喜欢,那就选择一个长辈们喜欢的女子。至于我,我对她的要求不会太高,她只要懂得持家理事,我会和她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好夫妻。当然我们成亲以后,她愿意跟我去驻地过辛苦的日子,长辈们也许可,那我就带着她一块去。
她要是不愿意去。她就替我在家里尽孝道。”顾三嘴上是这样的说,可是心里终究还是不心甘。他如果在年少时没有去田家,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恩爱夫妻的相处情景。他也许会愿意接受如他父母这般面和心不和的婚姻。
而他看过世上的夫妻融洽相处的生活后,他如何会愿意过那种面子夫妻的生活。他希望他的妻子,是他钟情的女人。顾石诺淡淡的看他一眼,说:“你别做那种会让自已后悔一辈子的决定,你实在不愿意在现时提及亲事,那就跟家里长辈们说出拒绝的意见。”
顾三好奇的瞧向顾石诺问:“你如何跟家里长辈提及要暂缓亲事的决定?他们不会生气强制一定要继续进行吗?”顾石诺抬眼瞧着他,笑:“我家和你家不同。我父亲心思放在心爱的庶子女那里,他没有心思管我们。我母亲只要跟她说通道理,她一向听我们兄弟的意见。”
顾三瞧着顾石诺的神情。他不敢再往下问去。顾石诺的父亲,仿佛从来没有把心思放在嫡妻和嫡子过,他的心思全放在宠妾和庶子女的身上。顾石诺父亲算是东西顾两家中难得的奇葩人物,就是顾三的父亲私下里都非常的好奇不已。
听说当年顾石诺的父亲是喜欢过他的母亲。那亲事也是他父亲主动跟家人提出来的。只是后来这一对夫妻到底为何会失和,大家都有些闹不明白。有人说是他的母亲生性好妒,可这些年季石诺父亲的身边,从来就没有断过人。
大家从来没有见到他的母亲对妾室有什么激烈表示,她反而是一退再退的难得贤良人,事事都顺着顾石诺父亲的心意来。顾石诺自然瞧见顾三眼里闪过的同情神色,他现在已经能坦然相对,父母之间的事情。他做儿子的人,只能旁观而无法伸手。
年少时。顾石诺和兄长都为母亲抱屈过,可随着他们的阅历增加,他们发现母亲对现有的生活,从来不曾后悔过,她是一心要守在父亲身边的人,哪怕父亲一直漠视她,她也能从中自得其乐的生活下去。而他们兄弟两人在母亲心里位置,是怎么也比不过父亲。
他和兄长两人早已经对父母之间的感情灰心不已,他们也不再会起心思去干涉母亲的事情,她既然觉得这种日子也能快乐,那就这样继续过下去,只是他们兄弟两人却不愿意走父母两人的老路。
他嫡亲的兄长顾玫诺去年定下亲事,在这个春天里成亲,顾石诺瞧着兄长面上的笑容,瞧见他待父亲缓和下来的态度,他的心里很是难过,觉得他放弃他们一直以来的坚持。可是他心里明白兄长在家里生活,是需要父亲的支持。
再说他们的母亲,一直希望他们父子的关系不要这般僵硬下去,如今兄长和父亲关系缓和下来,想来母亲的心里一样是欣慰不已。顾石诺是无心婚事,哪怕母亲泪眼瞧着他,他也坚持暂时不会有心亲事。
在这一方面,顾石诺的父亲是支持他,在他的母亲面前帮着开口说:“婚姻大事,我的庶子女不能由着他们自愿行事,可那我的嫡子他们为何不能自主决定?他们兄弟的亲事,就由着他们自已去。还有他们兄弟成亲之后,内宅里的事务,我们做父母的人,轻易不要去干涉。”
这一次,顾玫诺和他单独在一处时,他跟他说过心里话,说:“小十,我们从前总认为母亲过得不好,我们日子不顺心,全是父亲的错,母亲是一个多么无辜的人。可是我现在隐约的有些明白过来,父亲和母亲之间的事情,要说有错,两人都有错。
我们不能因为母亲的弱势,就认为她完全的无错。男女之间的情意,有时弱者更加会利用弱势得到人们的同情。母亲当年心许父亲,她明知父亲心许的是另外的人,她却利用长辈们和父亲当时的不知实情,她一心一意要嫁给父亲。
再说父亲那样精明的人,只怕是在成亲的那一日就知受到哄骗,只是因为他们已经成了亲,两家不能成仇,他不得不选择咽下去苦果,毕竟母亲到底是出于爱他的心思。所以最初几年他们夫妻能平淡度过,后来却怎么也无法相处下去。
可惜什么都能将就,就是感情的事情,是无法一直将就下去。小十,你现在可能不明白那种身不由已的感受,等你遇见让你钟情的人,你就能明白我今天跟你说的话。”顾玫诺面上有着释然的神情,他终是走过父母感情的泥泞,迎来他自已的崭新生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虚
申时前,季安宁和季洁悦归家,她们先去老园见过季老太太,她们陪着季老太太说了一会话后,就回一园见过布氏和邵氏,然后两人回院子去休息。季安宁回来之后,她赶紧的梳洗起来,过后,她出来很是自在的倚在榻位上擦拭着头发。
大丫头红风走进来,在她耳边低声说:“小姐,老太爷知道你和悦小姐出去的事情,刚刚派人来传我们院子里管事去问话。”季安宁很是诧异的抬眼瞧着她,这两年来,季老太爷的注意力放在季安玉和季洁清的身上,为何此时他又开始关心起她和季洁悦来?
季安宁很快的冲着红风轻轻点头说:“知道了。”红风有些着急起来,提醒说:“小姐,你要不要过去寻悦小姐说说话?”季安宁抬眼瞧着她担心的神色,摇头说:“不用,我的头发还是湿的,等到头发干后再说。”
红风见到季安宁不慌不忙的样子,她只有按捺住心情静候在一旁。季洁悦冲进来时,季安宁头上梳着最新流行少女花骨朵发样,她神情凝静的坐在榻位翻着书册。季洁悦瞧见她的神色之后,嚷嚷:“宁姑姑,你知不知道太爷把我们院子里人叫走的事情?”
季安宁抬眼瞧了瞧她散乱披着的头发,她瞧着红风说:“给悦小姐梳妆。”季洁悦在季安宁不悦的眼神下,只能安稳的坐下来,由着红风打理她的头发,嘴上说:“我要梳宁姑姑一样的发型。”
红风笑着应承下来:“是。遵悦小姐的吩咐。”红风的手很巧,她很快的为季洁悦梳好头发,又按季洁悦的要求给她配上灿红的发带做成的花。季洁悦凑近铜镜前去端详自个的样子。她很快的笑起来对红风说:“可惜你这么一个人才,有宁姑姑这么一个不爱装扮的主子。”
红风红着脸笑着说:“主子待我一向很好。”季安宁眉尾轻抬,笑容明媚的跟她说:“悦儿,你不用挑拨我和红风的主仆情。她在我的身边也呆不了多长时期,半年之后,她成亲之后,就要去做适儿院子里的管事妇人。”
季洁悦很是惋惜的瞧着红风。她又以一种季安宁不争气的神情瞧着她,说:“宁姑姑,你要有心把红风留下来服侍。母亲和哥哥一定会许可你。”季安宁把手中的书册放下去,笑瞧着她说:“我不做拆人姻缘的事情,我只做成就美满姻缘的大好事。”
红风曾经是季和适院子里的小丫头,只是在季和适年纪大了之后。邵氏把他身边和院子里的年轻小女子全换成小厮。红风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来到季安宁的身边。她和季和适身边贴身小厮一块青梅竹马的长大。
去年,两家长辈经过主子们的许可,已经给他们两人定下婚期。季安宁对身边丫头们的来来去去已经习惯,她原本是由着红风在院子里照旧做事。只是季树立悄悄跟季安宁提过季和适打算,他有心提拔那个忠心憨厚的小厮。
季和适见红风的性子机灵却不是多事的人,想等到这两人成亲之后,让红风来管理他院子里的事情。季安宁顺势就把红风提拔到身边来做事,她原本只是想给季和适一个面子。却不想到红风梳头的手艺让她惊叹不已。
这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季安宁无意当中得到这些年来,她用得最顺手的一个丫头。她是有些舍不得红风,可是却不想阻挡她的前程。她跟在季和适的身边,是要比跟在她身边有前途。
季安宁很是明白将来婚嫁上面,布氏田氏和邵氏为她挑选的人,都只会是家里的嫡次子,绝对不会是别人家里的嫡长子身份,这一点是季家人和田家人共同认可下来的默契。一个家族里面长次子的责任不同,在他们身边做事的下人们的地位,也一样是有着隐形的高低。
季洁悦很是不相信的瞧着季安宁说:“宁姑姑,我不信你舍得下红风?”季安宁抬眼笑看她说:“我是舍不得她,可是我还是一样不会去阻她的姻缘。”季洁悦无话可说的瞧着季安宁,她只能瞧着红风说:“可惜我也不能把你要到我的身边来。”
红风在一旁微微笑着低垂着头,这时听见季洁悦的话,她笑着说:“多谢悦主子给我这么大的荣幸。”季洁悦冲着她摆一摆手,说:“你下去吧,我和你们主子说话。”红风抬眼见到季安宁冲着她轻点头后,她这才悄声出了门。
季洁悦挨近季安宁的身边,低声说:“宁姑姑,你说太爷为何会想起来寻我们院子里的说话?”季安宁瞧着她,说:“一会等人回来了,我们就知道原由。”季洁悦神情很是不快的跟季安宁说:“我觉得又是为了那位庶姑奶奶,太爷为了她,可以做尽荒谬事情。”
季安宁从前是怀疑过季老太爷和季宝花的父女情意,经过这两年季老太爷做下的事情,她心里还是相信那句话,有时候,恶人的心里也是有阳光点。季宝花就是季老太爷心里开得最为灿烂的花,他为了她,可以使出百般本事去图谋去抢夺。
季安玉的亲事之前为什么一直不顺利,何偿不是季老太爷在后面使出的招数,他是一心为季宝花着想,要把所有不利于她将来姻缘的苗头,都毁在事情的起源前。季守业和布氏知道季老太爷做下的事情,也只能当做这是一场考验去对待。
季守玉和季洁清的亲事相继定下来后,季老太爷明显把心思又转移了目标,他现在关心起季安宁季安贞和季洁悦三人来,他时常会在请安时,温言关心她们的日常生活。只是这三个小女子知道他做下来的事情,通常会非常尊重的回答他的话,都是一些面上的虚话。
季安宁瞅了一眼季洁悦,说:“太爷和她父女情深,就是做尽这些事情,长辈们不说话,我们就由之吧。”季洁悦轻轻叹一声说:“再过两三年,哥哥就要定亲成亲,姐姐出嫁了,家里面更加的清静下来。”
季安宁好笑的瞧着她,说:“你放心,家里绝对是不会安静下来,那时会多许多小孩子的哭闹声。”季洁悦好不容易聚起的伤怀,被季安宁的话冲散开去,她没有好气的瞧着她说:“宁姑姑,你总是这般跟我实话实说,害得我怎么也做不好一个娇柔多情易感的女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奇迹
“噗”季安宁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她从来不知季洁悦有这般高大的梦想。她仔细的打量她一番,终是摇头之后肯定的说:“悦儿,你还是做一个明朗爱笑的女子吧。我实在想不出来你做娇柔女子的样子,那种东施效颦的事情,也不适合你来做。”
季洁悦做出一副被季安宁深深打击的样子出来,她叹息着说:“为什么那一位在人前可以变来变去,在男人面前,她是多情伤怀的弱女子,在我们的面前,她是明朗热情的女子。而我则装不来娇柔女子的神态,唉,术业有专精,我还是做明朗的女子吧。”
季安宁那有不知她说的是季宝花,别说季洁悦对她佩服不已,就是季安宁也觉得季宝花实在是一个演艺天才,只是她生错了年代,这样的时代是不会提供她太多的用武之地。这两年,季老太爷只在夏天会去十层楼,别的时候,他都在季家安稳的生活。
季洁悦听着外面的动静,她皱眉跟季安宁说:“宁姑姑,你说太爷会不会在训斥人?”季安宁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太爷年纪这样大了,他老人家的火气这么旺,难为他老人家的身子康健,能消受得起他喜怒无常的情绪波动?”
季洁悦低声说:“我们要不要派人去后院打听情况?”季安宁轻轻摇头说:“不用,太爷不会休罚我们院子里的人。那位庶姑姑还没有定下亲事,他为了她着想。最多就是冲着人怒言训斥一番。”
后院,季老太爷冲着一园管事妇人咆哮起来:“我问你这么多的事情,你一直跟我阳奉阴违应付着。怎么,你是觉得我管不了你吗?来人,把她发卖出去。”中年管事妇人神情恭顺的瞧着季老太爷,低声说:“太爷不问我话了,那我就回去了。”
管事妇人在后院小厮进来的同时,她从他的身边擦身而过。季老太爷抖着手指,冲着小厮说:“去。你快把大爷和二爷找来跟我说话。”小厮面上浮现为难的神情,季守业兄弟此时还不曾到时家的时辰,他如何寻得到人?
小厮不得已转着弯子低声提醒季老太爷说:“太爷。大老爷和二老爷此时还不曾归家,我现在去院子侧门处守候他们。一有消息,我肯定速速回报。”季老太爷沉吟过后点了点头,说:“你快去候着。要他们一定要先来我这里说话。”
小厮连忙点头奔出后院。他在路上遇见一园的小厮,忙把人拉扯到一边低声说:“旺小哥啊,太爷要我去侧门处等候大老爷二老爷。”一园的小厮眉头皱了起来,瞧着他说:“那位太爷又生了什么事情?”
后院小厮叹息着说:“太爷知道宁小姐和悦小姐外出的事情后,他就传两位小姐院子里的管事妇人来说话。太爷问了嫂子许多话,那位嫂子没有给太爷一个他想要的答复,太爷有些生气,就叫嚷着要把人拉出去卖了。”
一园的小厮旺小哥瞧着同伴为难的神情。他低声劝慰说:“你先熬上一年吧,有好的地方。就寻机会换了吧。”后院小厮瞧着他苦笑着说:“我们在后院的人,就是要换地方,老太爷不让我们脱一层皮,我们是走不了的。”
旺小哥瞧着他叹气说:“那你就好好奉承着太爷吧,太爷还好不会体罚人。”后院小厮瞧着他苦笑起来,说:“上一次,我不知何事惹恼怒姑奶奶,老太爷二话不说,直接开口罚我三天不许进餐,还要我砍了三天的柴火。
我饿得实在是受不了,别人偷偷给我一个豆包吃,结果那个给的人,跟着也被罚了三天不许进餐。”旺小哥只有同情的拍一拍后院小厮安慰他说:“再缓过几年,你们的日子一定会好过起来。”
两个小厮就在路口分开去,一园小厮回来后,他把后院小厮的话传给院子外面的管事妇人听。布氏和邵氏婆媳两人很快听到消息,婆媳两人都是一脸的无奈神情,面对季老太爷这种身份的长辈行事,只要不太过了,她们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去。
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见到管事妇人,听见她说的话后,季安宁想了想跟她说:“这些日子,你就在内院里做事情,外院走动的事情由王嫂子顶上。”管事妇人轻舒一口气,她有心想要和两位主子说交底的话,可是想到季老太爷的身份又有些迟疑起来。
她最后在出门时,低声提醒说:“宁小姐,悦小姐,这一阵子老太爷天天派人在侧门口打听家里人出入的情况。”季安宁和季洁悦冲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等到她出了门,季洁悦冷笑起来,说:“宁姑姑,走,我们把这样的事情说给祖母和母亲听去。”
季安宁赶紧伸手拉扯她一把,说:“别去了,大伯母和大嫂只怕早就知道这事情,只是那人是老太爷,他要在这个家里做什么事情,只要不太过了,家里人都待他没有法子可以使。”季老太太病得那样重,她都要硬挺着活过来,何偿不是担心她要是去了,这个家里只能由着季老太爷胡乱行事。
季安宁想了想又提醒说:“我们在老园,可不要提及后院的事情。祖母如今身子弱,可受不得那些不好听事情的刺激。”季洁悦轻轻的点了点头,说:“这一阵子,老祖母的脸色很是难看,我都担心着怕她生病。”
季安宁沉默下来,大夫跟季家人交待得很是明白,季老太太是再也经不起一场小病的人,她如今是硬挺着活下来的人。大夫前一次原本以为季老太太是到了寿终的时候,却没有想到季老太太能够重新的活下来。对行医二十年来的大夫来说,季老太太这种情况都算是一个奇迹。
季家的人,如今待季老太太是格外的细心体贴,轻易不让人在她面前胡乱说事情。季安宁和季洁悦两人自然是受到大人们招呼的人,她们在老太太面前都只提喜事。季守业兄弟为了季老太太的事情,特意去后院跟季老太爷和季宝花做过一番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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