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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我成了张角师弟全文阅读

作者:对方离开     三国之我成了张角师弟txt下载     三国之我成了张角师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91.浑浑噩噩

    无法抗拒的吸力,不断撕扯着刘启的身体,刘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这股吸力撕扯成了一颗颗粒子一样的东西,慢慢消失在了空气中。

    只留下灵魂或意识之类的东西,让刘启知道自己还能思考,难道自己死了?

    没有了身体,刘启的思考变得迟钝和模糊。刘启思维正变得迟钝,吸力形成的通道旁边却突然挤进来一道微弱无比的白色光点。

    直到此时,刘启才发现居然也变成了一个白色光点,只不过自己这个光点更大更亮,旁边那个光点明显比自己瘦小暗淡了一圈。

    那光点好似不受到吸力的撕扯,居然好奇的往刘启这边凑了过来,刘启化身的光点猛然把那个小光点包裹住,就像吃东西似得吞咽了一下。

    “咕咚”

    好像吃掉了什么东西一样,大片大片不属于自己,却又异常清晰的记忆碎片出现在了刘启的脑海里。

    “这居然是一名穿越者的灵魂?”刘启很快明白了,自己吞掉了那名穿越者的灵魂。正当刘启查看这名穿越者的灵魂时,却没有发现,自己原本的灵魂记忆渐渐模糊消失,被那名穿越者的记忆填补上来。

    渐渐的,刘启失去了思考能力,最后一个感觉,好似进入了一具躯体中,却又无法清醒过来,整个人变得浑浑噩噩起来。

    …..

    河内郡温县,刘亮笑的嘴都闭不上了——他的夫人又给他添了个大胖小子,最令人欣慰的是母子均安,至少对孩子来说,最艰险的那关过去了。刘亮是庄主刘防的族弟,也算是庄里的族老了,也就是庄里“长老会的一员”。不过刘亮是顶了父亲的位置,早在几年前,刘亮的父亲因病去世,不过刘亮与刘防走得近,刘防也就安排刘亮做了那个位置。事实上,从古到今,中国人喜欢斗争这是不变的,就像某位伟人说的“与人斗,其乐无穷”!

    不过在古代,即使是皇家,婴幼儿的夭折率也是很高的,更不用说在个庄园里了。刘亮很心烦,无他——刚出生的孩子发了高烧,脸红红的,哭得令人心碎,好在刘亮的长子刘平比较懂事,一直在照顾母亲。刘亮一边斥骂着庸医,一边哭爷爷告奶奶像孙子一般请着“各路”名医,而所谓的“名医”大多数也是摇了摇头——实在是那孩儿烧的太厉害!

    或许是刘亮的心感动了上天,或许是他所求的土方起了作用,孩子的烧终于退了,刘亮夫妇终于舒了口气。只不过,这口气也仅仅只是舒了两年!

    刘防入京就任京兆尹,事实上这也是灵帝在党锢之乱后向士族伸出橄榄枝的举动——他最宠爱的王美人今年给他生了了儿子,有心立幼子为太子,但是长子的母族势力很大,灵帝就打起了士族的主意。灵帝虽然昏庸贪财,但不能称得上是愚笨,至少帝王心术还是玩的不错,该打的时候绝不手软,该拉的时候毫不犹豫。

    刘防看着愁眉苦脸的刘亮皱起了眉毛,咳嗦了一声。刘亮打了个激灵,随后弯下了腰,告了下罪。刘防叹了口气,说:“老七,虽说我也知道你那难处,但我即将上任,你还是……”刘防的右手在空中抬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放了下来,又说道:“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放心把家中老小托付给你!”刘亮苦着个脸,说:“大哥……,弟弟我,实在是……”

    刘防站起了身子,叹了口气,说:“虽说前些年我力排众议把你扶上了族老的位子,不过这些年你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要不然,我走之后,族里的人也不会不同意将大事托给你处理。”刘亮眼神一紧,又低下了头,说道:“二郎的事,实在是令我心乱如麻,尤其是这一年来……”刘亮低下了头,说:“大哥,小弟惭愧!”刘防转过了身子,说:“罢了,这件事再跟族里商量一下吧!”刘亮握紧了拳头,说:“谢大哥!”

    刘防转过了身子,面色如水,看不出喜怒哀乐,说:“你家二郎还好吧!”刘亮叹了口气,面色竟又苍白了些,说:“大哥!唉!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孽!别人家的孩子一岁能走路,再大些就能说话,可我家二郎他……唉!”刘亮的眼圈竟有些发红,眉角处竟然有几丝白毛,可怜刘亮如今还没到而立之年!

    刘亮喉头蠕动了几下,好半天才酿足了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家二郎呢?二郎……一岁半走路还歪斜,如今都两岁半了竟然说话都不清不楚!别人家的孩子这个时候都像脱了缰的小野马,我家的二郎,却,却整天坐在树下傻笑,鼻涕流下来都不知道擦!”

    刘防有些不忍心看看弟弟痛苦的模样,推开了窗子,又端起茶壶倒了一杯水,低下了声说:“一切都会好的!”刘亮眯着眼睛,声音有些嘶哑,说:“或许吧!”只是他心里明白,他的二郎恐怕这辈子就这个样了!

    刘亮喝口水,总算是有些平静,说:“大哥!你知道么?昨天你家二郎把我家二郎打了一顿!”刘防眯了眯眼神,有些恨声,说:“哼!几天不管又有些翻天了!”刘防又低下了头,玩味着说:“七弟不会是来告状的吧!”刘亮摆摆手,说:“大哥这是说哪门子话,你我之间还用得着告状么,真要是有什么,我这个做叔叔难道还不能管教么?”刘防正色说:“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走以后你这个做叔叔的替我好好管教孩子!”刘亮说:“大哥放心,大郎就交给我了!”刘防欣慰的点了点头,大郎刘朗年纪大,到了该读书的年纪,带到京城反而容易学坏,二郎三郎还是小孩子自然要带到身边。

    刘亮叹了口气,说道:“我其实并不是说懿儿不好,反而这孩子的本性是不错的,族里这么多孩子,也就他和我家大郎能和二郎一起玩,小孩子打架又能怎么样?只是令我伤心的是,二郎即使是被打了,说说不清楚,还傻乎乎的笑,鼻涕都流到了嘴里……”刘防叹了口气,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唇。

    屋里十分安静,一时间只有喝水声以及蚊子的飞舞声。“啪”的一声,刘防打死了一只蚊子,说道:“再请大夫看看吧!”刘亮举起了杯子,看看有些苦涩的茶水,竟是一口饮尽,说道:“唉!看得人都说药石难医啊!”刘防眼神露出了一丝精光,说道:“七弟,之前侄儿发热,是怎么去的?”刘亮似乎有些明白了,说:“我记得好像是有名方士路过,服了一道符箓水,又拿出一丸丹药用水泡着服了下去。只是那方士有些疯疯癫癫的,说什么‘与道有缘’,开玩笑么,好好地去做什么方士,我辈读书人还是走仕途方是正道!”

    刘防欣慰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七弟所说虽然是正理,但为兄却有不同的看法!”刘亮拱着手,说:“大哥请说!”刘防说:“医士虽说药石难医,但也不能放弃这方面,更何况,先前那个疯道人竟然能用符箓救回二郎,说不定能用符箓唤回二郎的神智!”刘亮脸色一变,顿时想到其中的可能,竟然是笑出了声!刘防拍了拍刘亮的肩膀,开着玩笑说:“我士人要做到喜怒不显其色,看来七弟你还是差了些!”只是刘防的笑脸出卖了他的语气,刘亮没好气的说:“大哥,都是自家人还搞什么玄虚。不管大哥指的这条路有没有用,做弟弟的心里是永远成这个情了!”刘防皱了下眉头,说:“你不是常说,兄弟之间不言谢么?”刘亮猛拍了自己的左脸,说:“瞧我这张臭嘴,说的话和心里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刘防看见弟弟恢复了常态,心里满意极了,听着他的话,指指刘亮的左脸哈哈大笑。刘亮也笑了起来,一时间,屋里尽是欢笑声……

    汉光和四年八月,刘防在两个月前去了雒阳上任,而刘亮仿佛解开了心里的那团死结,浑身上下轻松多了,至于这两个月所寻找的方士……刘亮又一次把“欺世盗名”的方士赶了出去,嘴里喊着:“可恶,又是来骗钱的!”刘亮的妻子刘李氏则是安慰着夫君,刘亮虽然嘴里喊着生气,但心里的盼望却越来越大,甚至有时候晚上做梦都能碰见那位疯道人,不过这也仅仅是隐藏在心里,“活神仙”可不是说能碰到就能碰到的!

    河内郡温县县城,八月的天,日老虎毒辣的很,更不用说在汉代讲究的是“不露”,不过升斗小民则没有管这些。屠夫光着膀子在肉摊叫卖,不过即使是这样,豆大的汗珠贴着脸颊流了下来,浑身上下如同刚洗过了一遍,就更不用说那些坐堂的生意人。

    城门口的卫兵看着那些要进城的人,仿佛那些人都欠了他们不少钱,沉甸甸的厚厚的皮甲此时说不出的可恶。卫兵头抹了一把汗,嘴里嘟囔着什么,手一拦,便朝着人示意交钱。说是检查,在这大热天,谁还管那么多,要不是能挣笔外快,卫兵头说什么也不回来站岗。至于外快,父母官定的5文,等到城门口可就不是那回事了,多的可就是自己的!

    虽说有些累,不过卫兵头想到昨晚上那妓馆小桃花白嫩嫩的身子,喉头不禁蠕动了几下,不过那价格太贵了,自己累死累活好几天还不够春风一度的。这个世道,真是没法过了,当兵的还不如作妓的!

    卫兵头盘算着何时再去照顾下妓馆的生意,有些走神,恰好此时3个大汉正赶上入城,也没管卫兵,迈着大步往前走,旁观者若是看了一会,会感到他们即使是普通的走路似乎也暗藏着某种奇妙的玄机。

    城门口当然不仅只有卫兵头一个,两个帮手拦下了大汉,当然手下的话也把卫兵头的白日梦给“惊醒”了。说是两个帮手,事实上也并非同一个系统的,那两个帮手是属于卫卒,卫兵头则是城门的检察官,只不过这个“头”是他自己自封的罢了,一个门三个检查员,不过当值却是轮着的。

    卫兵头有些恼羞成怒,回过头看了那三名大汉,不过单论相貌,就是十个卫兵头也赶不上人家一个。三名大汉都是穿着土色衣服,头额部系着土黄色的头巾,相貌清奇,隐隐间有几分出尘味道。但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在这么热的天气下,那三名大汉犹如常态,卫兵头盯了好一会也没看到他们流了一滴汗!

    卫兵头有些惶恐,但想到小桃花的身子就挺直了腰,就伸出了那要钱的“罪恶之手”。其中一名汉子怒了起来,喊道:“好狗胆!我三兄弟走遍天下还没有人敢向我们要路钱!别以为……”最俊雅的那名男子咳嗽了一声,说道:“三弟!你多言了!不就是几文钱么?”汉子收了声,不过两只大眼睁得如铜铃一般死死的盯住那个卫兵头,仿佛要把他的样貌记在脑海里。没说话的那名汉子笑了起来,掏出了一些五铢钱,递给了卫兵头,然后拍了拍卫兵头的肩膀,说:“不好意思啊,我三弟就是那个脾气!请见谅!”

    三兄弟很快就进了城,只是那卫兵头手里拿着铜钱,傻傻的站在那儿,半天不说话。两个帮手喊了他声,没反应,看着门外排的长龙,嘀咕了两声,便替他收钱,反正这是他自己不要的!

    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甚至有几滴都落入了卫兵头的眼里,刺得眼很痛,只是卫兵头依旧不动。那两个卫卒此时也觉得有些奇怪,其中一个拍了一下卫兵头,发现他依旧不动。卫卒有些慌了,摸了摸他的呼吸,发现还有,才舒了口气,没死就好!不过卫卒把他扶到城门下的阴凉处就没有管他了,喊几声没反应,拍几下还没反应,这个情形太像传说中的鬼上身,虽说都是乡党,但卫卒和他没什么交情,犯不着把自己搭理上去。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卫兵头突然发现自己酥麻的身子能动了,浑身上下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弱弱的喊了声“水”。卫卒看到他好了,把自己的水囊交给了他,随后快速的抽回了手,仿佛在躲什么晦气一般。卫兵头艰难的喝了口水,水顺着口角流了下来,卫兵头的手哆哆嗦嗦的,好在水囊没有掉在地上,至于原先手里的五铢钱,早就撒在地上,混着土让人看不清本来面目。卫卒没有拿那几枚五铢钱,甚至连那个角落都视而不见,似乎门角根本没有人一般。

    卫兵头定了定神,热热的天里,心里一股凉气却不自觉地涌了起来,回想其刚才那一刻,还是后怕不已。那个汉子瞅了自己一眼,自己就仿佛是被冰冻了一般,想做做不了,想说说不了,甚至连眼珠都动不了!那一眼就如同无尽的黑洞一般把自己给吞噬了!至于后来给钱的那个汉子,拍了自己肩膀一下,肩膀处才传来了一丝热气,让自己没有永远“沉沦”下去。卫兵头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他毫不怀疑,若是后来那汉子没有拍他一下,自己恐怕是已经死了!卫兵头惨笑一下,这几枚钱真是烫手!至于那几个汉子,卫兵头可没有什么报复的想法,无声的手段,再加上那汉子透露的信息,卫兵头猜到那八成就是当今大名鼎鼎的黄巾了!卫兵头感到身体的暖气越来越多,四肢也能自由活动了,看着地上的铜钱,想了想还是放回自己的内衣里,贴身收藏。今天的事,算是一个教训,至少等他老了时候,把钱拿出来给他的后代说说,省的犯了他的老路!

92.反省

    三名大汉进了城,其中那瞪眼的汉子朝着给钱的汉子面色不善,说:“二哥,你坏我的好事!”只是这话说出来,全无出尘的味道,反而使得面目说不出的狰狞,眉角间隐隐露出几分煞气。二哥不以为然,说:“三弟对那些蝼蚁生哪门子气,平白损了我等的气度!”大哥皱了皱眉头,斥道:“你们俩都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什么蝼蚁!别忘了我们也是泥腿子出身!别以为学了几招奇术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两兄弟听了话不做声,三郎把头撇在一旁,两只眼球转着圈仿佛在听天书,至于二郎低下头,面色如水,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大哥咳嗽了两声,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们三兄弟是亲兄弟,他这个当大哥的自然知道那两个弟弟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不过到了这个地步,他这个当大哥的反而不好说什么了。事实上,这三兄弟感情说深也深,说有隔阂也有,尤其是三人得到了南华所传的《太平要术》之后,同一本书,大哥张角几乎是学全了,而张梁张宝却只能学会了一小部分。虽然都说学道术也分天资,但都是同样的爹妈,凭什么差距这么大,在他俩心里,分明是张角藏了私,只是没有当面挑明罢了。张角也是有苦说不出,这书三人都通读了不知道多少遍,甚至夸张的说都可以倒背如流,但是在道术修行上,三兄弟却越差越远,以至于他这个做大哥的威信越来越低。其实,这也是没有师傅的坏处,如果有个名师点拨一下,就可以知道三兄弟修行的差距为什么越来越大——性格!是的,性格,性格不同,就决定了三人对世间万物的态度不同,以至于对于道的感悟修行也就不一样。道术道术,先有道方才有术,根基都不稳,难道房子就能立起来么?

    一路上张氏兄弟似乎都成了闷葫芦,看着街上叫卖的小吃,但没有一个人有所意动。张氏兄弟去的是温县的黄巾祀堂,他们的目标则是去大汉的帝都雒阳再一次实地考察!三兄弟早在数年前就定下了反汉大计,只不过时机不成熟罢了。不过这两年黄巾祀堂在各地越来越多,张氏兄弟与教中人士一来在祀堂展示“神威”,二来则作为日后树立反旗的据点,张氏兄弟对于这些祀堂还是很满意的。

    张梁善于妖法,张宝善于符箓,在祀堂内的威望仅次于大贤良师,不过隐隐间张宝的威望要比张梁高,这也是因为符箓可以医人,而妖法则是不太可能在众人下表演的,一上一下自然就有了差距。

    张角唤来祀堂的主事,问问最近河内的大事。主事想想就说:“最近鲜卑单于死,匈奴就有些不安份,今年有可能南下……”末了,主事想了想说:“刘氏最近在请奇士去看病,给出的悬金很高。”张角好奇的问了句:“找大夫不就行了。”主事说:“据说是药石无救,听说前两年还是一疯道人给治好的,正在找他呢。大贤良师若是有兴趣,不妨过去看看吧!”

    张角盯着主事,玩味的说:“哦?或许吧!”

    主事低下了头,没敢去看大贤良师那锐利的目光,左手捋了捋道袍,似乎上面有很多灰尘。张角有些厌烦,摆摆手,主事便告退了。张角推开了窗子,望着那即将落山的夕阳,叹了口气。虽说这大汉也如同夕阳一般,但时机还未到啊!乡党乡党,张角左手拍着窗框,内心里却决定将计划再一次推迟,不知不觉间,心里的思绪就如同夕阳一般渐渐的飘远了……

    “啪”的一声,张宝推开了门,擦了一头的汗,看看哥哥望向窗外,却没说话,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润润喉咙。按理说凭张宝的道行,已经算是耐热耐寒了,就和今天入城时一样,脸上是不带一点汗的,不过张宝下午忙了一下午,画符解怨等等,更多的是心里的疲惫。

    好半晌,张角回了神,看看弟弟“故作斯文”慢悠悠的喝茶,嘴角微微地向上斜了起来,不管是真品茶还是假品茶,至少在那个时间段里心是宁静的。茶,讲究的是意境,道门中人喝茶就是追求感悟那天人合一的刹那!

    张角笑了笑,说:“回来了!”张宝放下茶杯,依旧跪坐在垫子上,说:“嗯!今天下午可把我累坏了!画了近三十道符箓,好在都是些基础的,不然光这消耗的元气就得让我修养上半个月!”张角捋了捋胡须,说道:“三弟呢?”张宝说:“他啊?大概正忙着清点‘货物’呢!”当然,所谓的“货物”,也就张氏兄弟心里明白。

    张角说:“今天出了点事,我想和你们再好好商量商量。毕竟这种事还是谨慎些好!”张宝没有说话,只是举着茶杯又喝了起来。张角看了看房内的事物,取出了文房四宝,只不过毛笔上蘸的不是墨而是朱砂。张角看了看纸,眉头又皱了几下,这纸的质量实在是不咋地,不过张角想了想却没有唤过主事换新的纸,只是凝着神,刷刷几笔,朱砂在纸上涂着奇异的道纹。张角放下了笔,嘴里不知低声念叨着什么,两只手挥舞了几下,只是案几上那张纸竟然奇迹般的自己折成鸟状,从窗子飞了出去。张角张宝丝毫不以为意,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张角把东西稍微收拾了一下,就跪坐了下来取出了一直带在身边那卷竹简,默默的诵读。

    好一会儿,张角合上了竹简,当然这也是因为听到了屋外传来的脚步声。“大哥!你找我?”张梁推开了门,随后毫无规矩的坐在地上两条腿前伸着,从张宝那拿来茶壶倒了杯茶,然后就是一口牛饮!张角叹了口气,即使是修道修了这么些年,自家的三弟还是没有一点改变,不过张角也没多说什么,修道从某方面说顺着天性也是好的,不过成就……

    张角起了身,看看门外然后把门和窗都关上,张梁和张宝凝重了起来,看这架势,张角似乎是有大事要宣布。张角喝了口茶,酝酿了一下情绪,说道:“如今时机未到,计划暂缓!”张梁这个大嗓门此时却是低下了声音,说道:“为何?”张角说:“此前一直关注着党锢,却忽视了另一股力量!”张宝若有所思,说:“大哥如此说,难道这股力量不是来自朝堂而是民间?”张角欣慰的点点头,说:“是的,乡党!今天我曾问河内主事张元为何提起河内刘氏求医,但张元竟然不说。张元对我教的忠诚自然是不用怀疑,但一郡郡望、乡党这些关系却给我泼了一头冷水,真到了那个时候,到底有多少人会站在我们这边?”张梁恨恨的说:“算那老儿运气!这件事还是大哥拿主意吧!”张宝冷笑,说:“没事,等等就等等,反正因为争太子朝堂到时候肯定会打起来,若是风调雨顺也就罢了,一旦是个灾年,就是我们的机会!”张角点了点头,说:“这事就到这了,不过张元竟然这么说,我到是去看看所谓的‘奇疾’!”

    张梁喊道:“大哥为什么去,那帮子又不是和我们一条道的!”张角说:“我自然知道,但我不能寒了手下的心!”张宝玩味笑了笑,说:“看看最好,到时候知道路,还不是想捏就捏!”张梁想通了这个关节,说:“对!当去!不仅大哥去,我们也去!”张梁磨着拳头,似乎有一座金山就在眼前,令他爱不释手。

    第二日,多云,无风,刘懿穿着开裆裤,手里抓这个蚯蚓往前一扔,堪堪落到坐在树下的小孩身上。小孩的眼盯着蚯蚓,用手抓着,有些滑溜,一时没拿稳,就落在了地上。小孩低下了头,鼻涕顺势流到张开的嘴里,,小孩闭上了嘴,直觉的嘴里有些咸咸的,然后喉头蠕动了一下,竟然是吞了下去。小孩手一抓,刚逃生的蚯蚓又落入了魔掌,只不过使得劲有些大,竟然把蚯蚓撕成了两半。小孩有些愣了,两半的东西还不停的动着,小孩哈哈大笑,嘴里含糊不停的说:“动!动!”小孩想了想,竟然张开了嘴,把那两个不停动的东西放进了嘴里。刘懿骇了一跳慌忙的猛拍了一下那个小孩的背。小孩吃了痛,张开嘴,两只蚯蚓混着口水就落在了地上。刘懿此时也顾不得脏,把蚯蚓拿了起来,一把扔到院外。小孩看着东西没了,愣了好一会,才“哇哇”的哭了起来,似乎先前刘懿那下狠得给小孩带来了的痛苦还赶不上失去的蚯蚓。

    至于“罪魁凶手”刘懿,则是擦着额头上出的几滴冷汗,若是去雒阳上任的父亲知道自己闯下的“业”,还不知道会怎么收拾自己。是的,刘懿一家除了刘防如今都留在了庄内,这也是因为刘防的妻子在临走前发现又怀了身孕,刘防想了想,就带着几名姬妾孤单单的走了。不过刘防算是个模范丈夫,动不动就给家里寄信,非常惦记着自己的娘子及那未出世的孩子。至于姬妾,只不过是“以色侍人”罢了,要不然古人说娶妻当娶贤,纳妾当纳色。刘懿正有些庆幸时,忽然听到有人再喊“懿儿!”,冷汗有一次出来了。刘懿听到的声音是刘亮的,至于为什么叫的是刘懿而不是他的宝贝儿子刘启,则是因为刘启的脑袋不太灵光,叫也不答应,能认出个人就算不错了。

    刘懿虽说有些小聪明,但此时此刻却也无可奈何,他虽然小却也知道自家的堂弟似乎有些“不太正常”,说话也说不通,只不过自己不知为何天生看他顺眼,有时也就逗逗他玩,最关键的是,一旦被刘防狠批一顿后,便可以找堂弟诉苦,反正他也听不懂!至于族里的子弟,不知为什么,刘懿总感到他们看自己的眼光有些不太一样!

    刘亮带着三名汉子进了院子,看了看正在哭泣的刘启和低着头的刘懿,没有发火。刘亮拿出了丝巾把刘启的脸好好的擦了擦,随后对刘懿说:“没什么事!小孩子一块玩哭闹是正常的!”刘懿苦着脸,说:“七叔!我……”刘亮没好气的说:“我都没生气,你懊丧什么!如果以后你不和阿启玩,七叔可是要生气了!”刘懿抬起头,看了看七叔的脸,随后小脸蛋绽开了笑容。刘亮说:“你先去玩吧!我找了几位名医给启儿看看病!”刘懿“喏”了一声,蹦蹦跳跳的走了。刘亮看着刘懿,轻叹了一声,同样的风水人情,这孩子聪明的简直就是个妖孽啊!

    张角手里拿着那卷竹简,看着脸依旧歪着眼泪哗哗的童子,不禁走了过去。刘亮又给刘启擦了一把脸,说:“大贤良师,就是这个孩子!”张角说:“先进屋吧,在这里也不太好看!”刘亮点点头,一把抱起孩子,曲裾上下沾满了土,刘亮歉意的笑了笑,张角挥挥手,说:“无妨!”

    大概是进了屋的缘故,刘启也不流银瓜子了,只是鼻子一抽一抽的。刘亮本想给儿子换套衣服,不过张角说:“等看完后给孩子洗洗再换吧!”刘亮心里暗道:大贤良师果然不是仅仅嘴里说的,胸中果然好气魄,好胸怀!

    张角看了看面相,用手摸了摸额头,随后竟是越来越感兴趣,抓起了刘启的小手看看手纹,又摸了摸指骨,叹了几声!刘亮急声说:“如何?”张角摇了摇头,说:“看面相手纹倒是显出幼年有两劫,不过随后却是一片模糊,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虽说相由心生,相面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是如此模糊的倒是生平第一次见!可惜了,令郎倒是有修道的好根骨!”刘亮急说:“二郎刚出生消热时有一道人也说与道有缘,可如今……大贤良师,可问有何良方么?”

    张角闭上了眼,沉思了一会,良久,方才说道:“我并没有把握!”刘亮竟是跪了下来,说道:“就是一成把握,还望一试,若是……”话尚未说完,张角却是慌得把刘亮急忙拉了起来,说:“看你说的,真是羞煞贫道!只是贫道确实没有见过此症,也不知道符箓可还管用?”张梁张宝此时也冲了上来,好说歹说才把刘亮的情绪恢复了平静。

    刘亮叹了口气,说:“我这孩儿,这些年也不知道寻了多少人都说无方,若是您还是不成,那让我如何是好啊!”张角叹了口气,说:“贫道若是不成,不代表别人也不成,要知道即使是天道法度森严也是暗藏了一道生机,争取还是有希望的,若是不争,则是连希望都没了!”刘亮拱了下拳,说:“受教了!”

93.大哭起来

    张角令人准备好画符的道具,然后竟然是跪坐在垫子上一刻钟平复情绪。张梁和张宝此时暗暗吃了一惊,很久没有看到大哥如此郑重了,随后感到几丝不解,本不是同路人,何必下如此大的力气呢?说起来张角如此郑重,并不是看在刘氏的势力,更多的看重的是刘启的根骨,由此也可看出,在修道上,张角算是更纯粹的“道人”。

    张角睁开了眼,隐隐间透出几丝威严,毛笔蘸着朱砂,笔势画得很慢,红色的朱砂似乎都要透过纸张。风起了,树上的叶子被吹得哗哗直响,“轰轰”数声竟然是劈了几道雷,雨哗哗的下了!刘亮此时有些毛骨悚然,不知为何,他总感觉这风雨就是眼前这道人招过来的。忽地一道闪光耀了半边天,随后紧跟着“轰轰”的声音,刘亮一惊竟然跌到了地上。不过此时房内的人竟然没有一个笑话他,张角的额头上全是汗水,张梁和张宝仿佛中了定身术仔细看着哥哥画符,至于刘启,眼睛有些朦胧了。

    刘亮不顾屁股上的疼痛,赶紧起了身,去关窗户,“嘎吱、轰隆隆”混杂在一起,屋里的小孩终于哭了!张角听见了哭声,脸色变得更加惨白,汗水不受控制的滴落在案几上,不过奇异的是,当汗水要落到符的上空时,水珠似乎受到奇异的力量而弹到别处。

    刘亮快速的跑到儿子身旁,一把捂住了儿子的嘴,刘启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一口咬了下去。刘亮忍着痛,眉毛似乎要跳了起来,在手缝里红红的血液混着孩童的口水流了下去。

    张角忽然吐了一口鲜血,喷洒在符上,慌得另两人喊道“大哥”,张角摆摆手说道:“无妨,符完成了!”“轰”又是一声巨响似乎是在回应着张角的话语,张角的脸更白了。

    张梁和张宝扶着张角坐好,此时也不讲究什么跪坐了,体力能恢复一点是一点。刘亮先前的猜测似乎是没有错的,因为道人画完符后,风雨就和猛地结了拍一样——音乐结束了。张角喘了几口气,喝了杯水,脸色红润了起来,有些自嘲地说:“看来好久不动笔有些生疏了,我没事!二弟,你去准备准备把那道符给他服下!”

    张宝好好地盯了大哥几眼,随后放下了心,张宝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铜碗,又唤人向碗里倒了大半碗清水。张宝目光如水瞅着那道符,手飞舞了加下,符竟然从案几上飞了起来。飘在空中的符,鲜红的的朱砂及暗红色血迹使得那道符箓说不出的诡异。符在空中飞得很慢,缓缓的飘在碗的上方。张宝收回了手,嘴里暗暗嘟囔着什么,随后将右手的食指中指伸到了符的下方。令人惊奇的是,两只手指尖竟然冒出了火焰,符箓似乎是一碰即化,飘落的灰尘并没有撒的满地都是,而是直勾勾的落在了碗里。

    刘亮看着着眼前的情形长大了嘴巴,捂着刘启的手不自觉的放松了起来,这一刹那间,前后非自然的情形给了刘亮好大的冲击,似乎手指的痛苦也感受不到了。

    张宝的脸色此时也有些惨白,端起了那碗水来到了刘启的身前,放到了案几上。刘启此时又开始大哭起来,似乎只有哭才能把他刚才那畏惧发泄出来,虽然他不懂,但天威还是能感受到的!

    张梁走了到身前,两只眼珠似乎充满了魔力,刘启竟然停止了哭泣,只是眼神呆板,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张宝说:“唉!你还是先把你家二郎的脸擦擦,然后喂下这道符水。不用担心,三弟是怕二郎不配合才使了点术法罢了!”

    刘亮眼睛有了神采,赶紧擦了擦刘启的脸,并喂下了那道符水,刘亮很欣慰,这是他的孩子“配合”的最好的一次,也是最“听话”的一次,以前即使是吃饭,也是闹得全家都不安生。但孩子既然出了世,淳朴的刘一家认为就得把孩子照顾好,孩子是无辜的!

    喝完了符水,张梁解除了术法,张角说:“服了这道符,如果有效的话,二郎会先睡一觉,等他醒了,也就……”话还没说完,刘启竟然捂着脑袋哇哇的痛哭,打起了滚儿。张角脸色竟然是又苍白了起来,说:“看来这道符终究是没有用啊,还请另寻高明吧!”

    刘亮此时心乱如麻,草草的答应几句,扑向了自己的孩子,嘴里安慰着:“不要怕,爹爹在这儿!”没想到的是,仅仅是两岁多点的孩儿体内竟然传出一阵奇大的力量把刘亮反震了回去。张梁张宝见状,赶紧走向前去,脸上露出奇异的神色,他们可是知晓这道符即使是失败了也不会有能令小孩子的力道比大人的还大。

    刘启滚了几下,案几倒了下来,所幸此时刘启扭了几下没有被砸到,不过案几上的竹简却是落了下来。张梁和张宝正好此时赶过去,刚想扶起孩子,却发现刘启此时停止了哭闹,只是那双手紧紧地抓住了竹简。张梁识得那是大哥的竹简,一把抓了过来,修道人的力气可是比普通人大的!刘启突然又捂了头开始痛哭。,张梁一愣,手一松,竹简落在地上,刘启一抓,又恢复了平静。

    张梁说:“大哥,这!”刘亮有些不好意思,说:“敢问……”张梁很不客气的说:“没跟你说话!这竹简可是……”刘亮脸色有些发烧,却没接过话。

    张角想了想,却说:“罢了,竹简先放那一阵,恰好我们也得休息。”刘亮一拍额头,说:“看我疏忽的,马上安排!”手一落,几道血液就留在额头上,以至于仆人看到刘亮都一惊一乍的。

    张角休养了三天,便已恢复如初,说到底,以张角的道行画那道符反噬的还不是很大。张角看了看那卷竹简,又苦笑的摇了摇头。事实上,那个痴呆童子现今已经离不开竹简了,似乎竹简才能让他安静下来。张角其实也隐隐感到说是竹简事实上是竹简内的道的痕迹才令童子镇定下来。张角和三兄弟很快就离开了刘庄,至于竹简则是留给了那个孩子,甚至于张角还留下了5卷竹简,只不过那5卷是张角抄写的副本罢了。

    张宝等人虽说熟记了竹简上的文字,但依旧没有同意将那天书留下,更何况张角又补全剩下的5卷,这可是整套《太平要术》啊!张角笑呵呵地说:“你以为那几份竹简谁都能看么?我在那5份竹简上下了符文,除了刘启,其他的人看都是天书文字,要不然为什么一天前我在刘启的身上又刻下了符文!”张梁有些不甘心,说:“即使是这样,那……”张角叹了口气,说:“这一次画符,我隐隐间看到了不利于我黄巾的大势,也不知是真是幻,即使我们败了,最起码黄巾还留了火种……”张宝说:“好啦,留火种就留火种吧,唉,反正那小子这辈子是不用想看懂天书了!”张角说:“那不更好,当时南华仙人不是说万一我们败了,书说不定就没了,留在他那儿,老天说不定就被瞒过去!”张宝不屑的说:“明明是大哥你看他的根骨动了心才这么说的吧!”张角说:“唉!你我三人根骨差了些,始终是领悟不了要术的最高境界,至于我的女儿及宝贝徒儿更是差了些!不管怎么说,书留在那儿,好歹还是留了些念想!”张梁说:“什么念想不念想,要我说,把今天的事办好就行了,管他明天后天!”张角张宝哈哈大笑,些许烦恼似乎随着风儿逝去了……

    汉光和七年(184年)二月,太平道唐周向朝廷告密,汉灵帝暴怒,大将军何进捕雒阳****义等黄巾党人,车裂之,天下大震。

    陈留郡,“嘭”的一声,房门嘎吱被打开了,来人气喘吁吁,满脸是汗,喊道:“不好啦!”张宝看着大哥有些愁苦的面色若有所思,事实上,早在前几天晚上,三人夜观天象时就发现天机又变,刚才张角卜了一课也是大凶之兆。张角放下龟甲,看着来人,说:“不用惊慌,即使是坏事,发生的也是几天前了。”来人有些感激,恢复了几下情绪,说道:“大事不好,叛徒唐周告密,雒阳整个分舵完了,大方首领马已被朝廷车裂……”

    “嘭”的一声,却是张梁气愤之下,一掌把整个案几拍成了两半,喊道:“该死的小人!我……”张宝冷哼一声,说:“我什么我,难道你还想万里之外取人性命?光那反噬就足够你死上十次了!说不定事后人家还活得好好的!”张角怒喝,说:“够了!”张宝说:“我只是给某人降降温好了。唐周是肯定要杀的,不过当前之急则是我们要立即举事!”

    张角点了点头,说:“二弟之言甚好。如今之计只得提前发动了。我亲自去冀州,二弟镇河南,至于三弟,罢了,随我同去吧。到了所在,不可延误,速攻虎牢直击京师。随后我等两路取函谷,宛城出武关,攻下了长安,汉的气数就彻底地尽了!”

    张梁还想反驳,说:“大哥,我……”张角有些不悦,说:“你的性子若是能打磨一下,也就罢了,更何况冀州乃是我黄巾之本,多一员大将也是好的。”张梁想了想,又兴高采烈的不吭声了。张宝摸了把胡子,说:“起义兵士少有精锐,恐怕行军速度难以……”张角欣慰的点了点头,说:“二弟所言不差,故此我军就用增兵之法!”张宝一愣,说:“增兵?”

    张角脸上有些狰狞,说:“事到如今,我们已无退路,世家大族肯定的不会支持我们,所以我们要一路杀,抢的粮食分给百姓,然后令渠帅率百姓佯攻,精兵则瞒天过海。”张宝有些犹豫:“这会不会杀之太过……”张角叹了一声,左手搓了几下,说:“反正只是杀豪强,与平民无犯!”

    张宝蹙着眉头,说:“虽说是如此,但也与黄巾教义不符,恐伤我黄巾气运!”张角拧了下眉头,想了想,竟然出了门,向天祷告:“一切杀生皆罪于我,无关黄巾!”只是二月大晴天此时突然闪了几下,传出滚滚的雷声,张角脸色白了几下,看看兄弟的脸色,摆摆手,说:“事已至此,还是趁早前行吧!”张宝点点头,随后准备行装,另外派人通知各路渠帅。

    月底,雒阳皇宫,汉灵帝挺着肥胖的身躯,看着前方跪坐的几排大臣,斥骂道:“区区太平道,你们还不能把他们镇压下去?朝廷养你们这个几千石是干什么的?”北地太守皇甫嵩说:“陛下,非我等不利,实在是没钱,兵无战心,无可奈何!”汉灵帝红着眼圈,伸出右手,指着皇甫嵩说:“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是不是看朕的金库都眼红了?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这群人出工不出力!一帮子蛾贼,全是泥腿子,竟然还弄出个天公将军、地公将军、人公将军,还威震京师?朕养的一帮子嘴里喊着天花乱坠的,碰上泥腿子就逃之夭夭的饭桶又有什么用?等到如今,你们又打起朕的主意?”

    皇甫嵩低下了头,说:“陛下,慎言!”汉灵帝刚想再骂几句,不过看到朝臣有些异样的眼神,想了想前几年冀州反叛,眼神有些冷了。看了看堂下的皇甫嵩,眼神又有些温和,不管怎么说,这个将军还是保皇派的,不好寒了他的心!

    不过想到金库里的钱即将要花出去,汉灵帝肥厚的嘴唇又抽了几下,最终以蚊子哼哼的声音,说:“罢了,从金库里拿出笔钱吧!”奇怪的是,其实是这么小的声音,群臣都能听见,而且像提前彩排好的一样,在原位磕了一个头,嘴里喊着:“陛下圣明!”声音没有一点杂乱,仿佛是打了同一个拍子。

    汉灵帝有些厌烦,摆了摆手,现在他最想干的就是去西园在卖点官,然后回他的酒林肉池,想到穿着开裆裤的女人,汉灵帝心里又舒服了不少,当然也不能忘了去董太后那看他的宝贝儿子刘协,这不仅是因为他是爱妻生的儿子,最重要的是,他找相士看过,他的儿子可以登大宝在位很长时间,这使得汉灵帝觉得即使自己立即死了,也能和王美人说朕不负她!至于那个屠夫出身的何氏,汉灵帝早已经把她当死人看了,连带着对长子也厌恶了起来,要不是他只有两个儿子,说不得就要“虎毒食子”了。后族,也仅仅是对朝堂的妥协罢了,当然,也是对宦官的限制。

    汉灵帝不耐烦的说:“还有什么事么?”皇甫嵩说:“还请解禁党人!”汉灵帝眯了眼睛,死死的盯住了皇甫嵩,整个朝堂刹那间冷了好几度。皇甫嵩面不改色,只是在皇帝的注视下,又低下了头颅。汉灵帝如同平常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地说:“皇甫嵩,你大胆!”皇甫嵩没有抬头,说:“臣问心无愧!”汉灵帝甩了下袖子,说:“无愧?哼!”

94.天子使节

    汉灵帝忽然又想到,官员一路溃败,八成就是报复自己当年的“党锢”。中常侍吕强上奏,说:“党锢之士,若不赦,恐怕联合蛾贼,倒是社稷危矣!”汉灵帝转过了身子,闭上了眼睛,似乎回忆起了什么,说:“罢了,准奏!还有什么事么?”太尉袁隗说:“今黄巾势大,可请大将军率军出虎牢……”汉灵帝恼怒转了身,说:“不准!大将军何进应率禁军守卫京师!”汉灵帝狠狠地瞅了太尉一眼,心里暗自盘算着该给他动个位置了,士族都是养不熟的狼!

    汉灵帝没有注意到袁隗低下头时嘴角露出的笑容,想了想说:“皇甫嵩出兵河南,朱儁击宛城,至于冀州……”宦官张让上奏说:“奴婢举一人,河东太守董卓!”汉灵帝伸出个笑脸,说:“阿父所荐之人虽好,不过今年西凉不是很安分,董卓还是呆在河东吧。”汉灵帝想了一会,说:“冀州黄巾交给卢植,阿父与尚书台替朕拟下圣旨随后发出!没事了吧?散了!”汉灵帝肥肥的身躯走在前面,没有管跪了一地的官员。汉灵帝走到皇甫嵩身前时,又狠狠的瞅了一眼,“哼”了一声,就离开了宫门。

    皇甫嵩站起了身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每一次去朝堂总是这么惊心动魄,看看门外那早已不见的肥肥的身影,不禁苦笑了起来:都说皇帝昏庸,可哪一次不都是皇帝在耍着臣子?皇甫嵩突然醒悟到为什么灵帝不喜爱长子了,其深在原因并非因为何氏,而是因为长子太老实了。将来肯定会被臣子耍的团团转,而次子则是和灵帝初登基那般有灵气!帝王帝王。只有帝王去耍别人才是好帝王!

    深夜,太尉府。袁隗和一帮子大臣举杯庆祝今天的胜利。袁隗哈哈大笑,说:“要不是张角那厮,恐怕我士人如今还翻不了身!陛下终究是陛下,好不容易才扳回了一局!”王允说:“太尉今天的那次进言才是妙棋!”袁隗哈哈大笑,说:“不敢,不过聪睿如陛下,肯定马上就醒悟过来!说到底,还是可用的武将太少,这才有我们士人出头的机会!”王允说:“如今卢子干去了冀州。我们也得好好准备一下!”袁隗叹了一声,有些苦笑:“虽说有了兵权,可也不见得稳当!”士孙瑞说:“太尉可说的是卢子干出兵不利?”张温说:“太尉之意恐怕是冀州兵精将广更有张角张梁坐镇,卢子干可能会占据守势,从而被陛下剥掉官爵。”袁隗苦笑着点点头,说:“陛下这是阳谋!”王允说:“不管阳谋阴谋,如今拿了兵权至少士人出头又有了希望!”

    袁隗哈哈大笑:“子师说得有理!”王允有些阴狠,说:“反正我们也忍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几年了!哼哼!观今天子如此行为。还不知能撑……”士孙瑞一把捂住嘴,说:“子师慎言!”袁隗玩味的看着王允,他当然知道王允素来与同族王芬交好,党锢锢了王芬十几年。王允想报复也是理所当然。

    王允抓开了士孙瑞的手,冷笑的说:“不管如何,一定要把那位扶上去。屠户家里又有什么见识,到时候。哼哼!”张温举起了铜杯,说:“今日只为欢庆。不谈国事!”王允冷笑一声,说:“难道还有何说不得?”张温笑得有些冷,说:“有些话在心里就行了,用不着摆在桌面上!”王允恶狠狠盯着张温,张温冷笑一声,说:“多谢太尉招待,今日有所不适,告辞!”

    一时间,宴会停了……

    或许是汉灵帝收回了党锢之令,或许是灵帝从自己的小金库掏出一大笔钱支援战争,至少前线战事上已然不是一触皆溃。阿父张让依旧是笑呵呵的,送上了前线传来的战报,灵帝看了看有些沉重的竹简,有些不耐烦,还是强打着精神草草看完,然后嘴里发出号令。事实上,光这战报也分轻重缓急,竹简送来的肯定不是大事,真正的大事反而是用丝绸丝帛一类的,竹简太厚重,纸书写依旧不是很方便,吸水有些差。

    灵帝有些怀念他的美女了,有些心猿意马的,只是哼哼哈哈的,张让知道皇帝的“迷糊症”有些犯了,赶紧的推荐一些不打紧的官员,至于要害的部门,张让可是不敢的,老虎只是打了个盹,但是也会醒的。都说十常侍贪财卖爵(官),但背后的主子却是灵帝,十常侍也就是背黑锅罢了,不过灵帝好歹也能让手下喝口汤,故而十常侍也没抱怨反而有时候为抢这口汤而争斗起来。

    都说男人好财好色好权,灵帝已经是大汉朝最高的长官了,仍然非常好财色。张让倒是有些理解,灵帝幼年时生活疾苦,父亲早逝,是士族把他推了上去,只不过士族的手伸得太长了,灵帝就狠狠的斩了下来。不过贪财好色的秉性倒是放大了好几倍,生恐再回到那饥不择食的日子。

    灵帝也仅仅是迷糊了一小段时间,眼神又有了光彩,随口吩咐侍女去取他最爱喝的酸梅汤,当然也要加一点点饴糖。饴糖是麦芽糖,非常粘稠,不过在此时交趾又上供了另一种饧糖,饧糖是蔗糖,非常稠,不过是液体,可以取部分泡水喝。灵帝爱的是饴糖,事实上也是小的时候对糖的渴望,如今喝起来依然感到无趣了,不过小时候某些甜蜜的事还是很想回忆起来的。

    灵帝揉了揉太阳穴,暗叹一声,自己恐怕是老了啊,总是喜欢想岔了路子。灵帝看了看张让,说:“阿父,还有别的事么?”张让低下了头,说:“最近那帮子士人好像有些不太安分,尤其是卢子干在冀州大胜之后。似乎,刘幽州(刘焉)也牵扯其中……民间,还是有很多能人的。连破张角等妖人十三阵……”

    汉灵帝眉毛皱了起来,说:“呵呵。藏得还真多啊!前几年打西羌可没见民间众多奇人。哼哼,士人。好一个士人!”张让嘴角向上微微一斜,笑得有些阴冷,但是低着头,倒也不担心灵帝能看见。张让说:“听监军回报说,蛾贼的妖法甚多,比如改变天象呼风唤雨,飞沙走石;又是召唤力士,刀枪不入;甚至布下奇怪阵法,能让人产生幻觉……”

    灵帝说挥了下长袖。说:“够了!”张让恭敬地立在身侧,面无表情,适才加的火已经够了。灵帝抓了抓额头,想了想,推了推手,周围的侍卫侍女自觉的退了下去。汉灵帝两只眼睛眯了起来,有些似乎没有睡醒的样子,轻飘飘的说:“阿父,你派人去趟冀州!”张让说:“身份?”灵帝闭上了眼睛。说:“监军!”灵帝忽然伸直了胳膊,手掌拍在张让的肩上,睁开了眼,意味深长的说:“你应该明白如何做吧!”张让拱了手。说:“奴婢会让最得力的手下去做,保准会天衣无缝!”灵帝哈哈大笑,说:“阿父还是像以前那样!好!好!对了师傅快回来了么?”张让说:“蔡大家如今正在路上。不过正闹着蛾贼,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灵帝眼睛竟然有些湿润。说:“当年党锢,唯一有负的就是师傅!”张让说眼神竟有些柔和。说:“陛下,虽说陛下负了蔡大家,但百年之后,说到党锢也仅是我们这帮子宦官罢了,和陛下又有何关系?”灵帝抬起头,看了看窗外的柳树枝默默无语。

    冀州广宗,北中郎将卢植大营,卢植跪坐在帐内,看着新送来的军情,在帐下跪坐着三人,正悠然的喝着从宫中新供的茶叶。坐在下首那位汉子面貌如玉,留着络腮胡子,喝茶十分规矩文雅,只是嘴里喊出的声音令人鼓膜轰轰直响。汉子说:“大哥,二哥,这茶可比我们涿郡能买到的好多了。”大哥耳朵很大,面相清奇,如果找相士相面定会有这个评语——虽说清贵了些,但一世颠簸。大哥喝道:“三弟噤声!没见恩师正在处置军情么?”三弟低下了头,眼睛睁的大大的瞅着所握的茶杯,仿佛里面有旷世奇珍。剩下那位二哥却是红脸汉子,蓄着好胡须直到腹部,只是他与大哥喝茶的姿势无论怎么看都给人一种糟蹋茶艺的感觉。

    这三兄弟当然是大名鼎鼎的“不死小强”刘备三兄弟,听说老师卢植在广宗,便引了军队过来投奔。卢植一生授徒无数,但有两个学生是最头痛甚至厌恶的,一个是刘备一个是公孙瓒,前者被赶出了门墙,后者直接缀了学。不过此时卢植觉得有团结一切能团结的力量,方才把刘备留了下了,不过对于刘备重回师门,卢植则是打着太极,哈哈过去。不过刘备有着刘邦传下来的最大的优点——厚脸皮,看着卢植没同意也没反对,一口一个恩师,就这么叫下来了。

    卢植讨厌刘备也是有因由的,刘备求学的时候没钱还充大款,好美色,不通礼仪,有搞“黑”的倾向,当然不会受到老师喜欢,更何况当时卢植也没把他作为亲传弟子,也仅仅是个旁听生罢了。

    卢植放下了竹简,对刘备说:“玄德,按时辰说朝廷的监军差不多要来了,你出去点几个人准备一下!”刘备有些急了,说:“这……”卢植看了他一眼,说:“这什么这?”刘备站起身,说:“恩师啊!备虽不才,但也晓得监军乃是朝廷上使,岂可怠慢!”卢植冷哼一声,说:“要是别人也就算了,不过是个没卵子的宦官罢了!五肢尚且不全,谈何尊重……”

    随后伴着一阵咆哮,把刘备三人赶了出去,刘备出了一阵冷汗,先不说他自己内心对卢植的畏惧尤其是求学时的阴影,就光着那一身“正气”就很令人汗颜。是的,大儒读了书养足了自身的正气,就会让人下意识的畏惧。张飞虽然性急,但文化素养却是三兄弟最高的,尤其是在接人待物上可是很有一套的,此时说道:“大哥,怎么办?我们准备得再好,卢中郎不出面,上使肯定不满意!”关羽说:“要不说军情紧急?”张飞摇了摇头说:“都围城一旬了,京城肯定知道消息,上使看见此时又没攻城肯定不好糊弄!”刘备说:“走一步算一步吧!”

    真是说什么就怕什么,刘备等人还没安排好,天使就来了。上使在一辆宽大的马车内,掀开了围帘,正在军门口大骂!刘备吸口凉气,赶忙赶了过去。这倒也不是斥候没有查到上使的马车,只不过宦官左丰一口一个保护一口一个见到军营原貌,就把斥候全部“绑”到了自家车队里,更何况,左丰也是有秘密使命的!

    卢植自然不会亲出大营迎接,只是苦了刘备,不时地拿出丝巾擦一擦被口水乱喷的脸,尤其是公鸭嗓子不停地“嘎嘎”,十分的令人毛骨悚然。左丰虽然没有骂够,但看了看旁边面色有些不善的军士,最终还是进了军营。当左丰看到老神在在正在看竹简的卢植时,心里的火忽地又嘭了上来。

    左丰微笑了一声,说道:“左中郎好兴致啊!不知道在看什么书!”卢植没有抬头,左手又将卷末的竹简展开了一圈。左丰的声音有些冷,说:“左中郎好大的威风!我可是天子使节!”卢植此时才抬起了头,放下了竹简,说:“知道你是天使,才令你进的军营!”卢植站起了身子,说:“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天使还是早日安歇的好,这里是军营,一点都不太平!”卢植说完话,便离开了军营。事实上,卢植也收到了京师好友的传信,知道这所谓的监军也就是过来看看冀州黄巾的军情,手里道倒是没有什么旨意。

    左丰死死的盯住了那个背影,做了宦官后,没了那东西,就更看重面皮和金银了,左丰握紧了拳头,他要想个办法削了卢植的官儿!

    卢植进了自家的营寨,没一刻钟,就有亲兵禀告说刘备欲见。刘备进了营寨,低下了声音,说:“恩师啊!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今日恩师不给那厮面子,恐怕那厮回京后向今上进谗言,恐误了我军大计。”刘备见卢植有些意动,看周围没人,说道:“要不然,我等到晚上许给那厮点财物,应付了这关,等到回京后,再好好处理那厮!”刘备抬起了头,却发现卢植此时面色铁青,赶紧低下头一言不发。卢植生硬地说:“玄德,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真是令人听了都感到羞愧!我辈中人走得正行得正!玄德,我知道你本意是好的,但你这个想法,唉!好自为之!”刘备赶紧出了营寨,心里却暗骂迂腐,脑袋瓜子此时却想的是以后的出路。刘备有个预感,卢植这个官,是当不长了……(未完待续。)

95.小天师

    夜,广宗城,一名妩媚,皱着眉头的女子披着一身道袍正在处理公事,下首有好几名男子跪坐,但没有人敢偷偷地看着那名女子,甚至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一点。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是声音,女子抬起了头,眼角间透着一丝风流意味,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天生就该如此,而非是烟尘女子。众大汉有些紧张,从某方面说,单论畏惧,眼前的那名女子,比人公将军还令人头痛。毕竟张梁虽然有时蛮横,但还算是讲理的,但眼前这位女子,可是“小天师”——大贤良师的宝贝女儿张宁!权二代本来就不好惹,更不用说权二代本身还挺有本事,到真得了几分张角真传!

    张宁张开白嫩嫩的小手,符鸟乖乖的落在手里,随后符鸟慢慢地化成了灰尘,张宁眉头舒展了起来,发出玲玲的笑声。坐在房内的汉子单论官职少说也是一方渠帅,此时却恭敬地等着某位“女王”发布号令。张宁对手下的表现很满意,笑呵呵地说:“三叔派的探子回了信,他已经带着人在钜鹿候着了,等明晚时分,举火为号!你们下去准备准备,嘴巴管得严一点,休要走了风声!”渠帅们“喏”了一声,看着女子挥挥的手,如同大赦一般,一窝蜂般地走了。女子想起了什么,又皱着眉毛,出了屋,向后院走去。

    此时是春天,晚上凉飕飕的,不过那一众渠帅全都出了不少冷汗,其中一个胆子大的,拍着胸口。说:“好险,每次见到小天师总令我的心蹦蹦直跳。生恐就是得罪了她。”另一个擦着额头的虚汗说:“谁说不是,前两年彭老三多受大贤良师器重。就因为多喝了点酒,对着小天师口花花了两句,就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话刚落,一个跟他交好的渠帅捂住他的嘴巴,说:“噤声!”被捂住的汉子也是个机灵鬼,头点了点,随后一伙人逃出了张府。事实上,也是那帮子渠帅多虑了,虽说当时附近有下人。不过下人也知道府里小娘的脾气,只要不是当着小娘的面说,就当着耳旁风了听过就算。

    张宁脚步很轻,仿佛造出一点声音也是天大的罪过。后院里一片寂静,下人得了招呼,早早的撤出了后院,整个院子除了一间屋子有灯外,其余的都黑漆漆的。张宁看着那间屋子,眼瞬时湿润了。不过张宁的心理素质远超旁人,手里的丝巾擦了下眼,硬是没让自己发出抽泣的声音。

    夜晚的天空,月亮又大又圆。星星如同迷了雾一般一眨一眨的。张宁有些担心,因为她看到黄巾的主星此时摇摇欲坠非常不稳。忽然天空中南斗六星大亮,与此相对的北斗七星与之遥遥呼应。一时间星星的光辉连月光都要退避三舍。张宁睁大了双眼,有些目瞪口呆。她所学的观星术可是从来没有提起这种异象的!

    不知不觉间,屋子里的白光竟然能“穿透”了屋顶向着天空射去。如果有人此时在空中往下看,会发现有49道光依着玄襄排列。光线并不是很强,升的也不是很快。大约过了一刻钟,风起了,张宁有些担心,心里暗暗警戒了起来,好在的是似乎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光并没有随着风发生什么意外,只是不知何处出现的乌云遮住了月亮的脸,49道光此时似乎达到了天空。正在此时,南斗北斗也停止了相互辉映,南斗更明,北斗暗寂!张宁的眼里再一次不自觉的流了泪,不过此时眼角里的阴霾已经尽去了!南斗注生,北斗注死,更何况黄巾的主星稳了!

    “啪”的一声,门开了,一名白了半边头的男子出来了,男子看见眼前了丽人,展开了他的笑容。“爹爹!”张宁此时放开了心中所有的包袱,扑到了张角身上。在张宁的心里,什么黄巾什么妖术,永远赶不上自己的爹爹,她所做的一切就是让爹爹更满意,说到底她也仅是个16岁的少女罢了。张角说:“没事儿,都过去了,还能再活一纪,足够了!”张宁痛哭着,嘴里断断续续的说:“爹爹,至于么,以自己的命去挣黄巾的气运!女儿……”张角慈祥的说:“你不懂!别哭了,再哭脸花了就嫁不出去了!”张宁恢复了本来面貌,右手握成个小拳头在空中挥舞,恶狠狠地说:“女儿不嫁!哼!我看……”张角笑呵呵地说:“我还等着抱孙呢!”一打岔,张宁彻底的忘记了自己的初衷,羞着脸,跑回自己的房间狠狠地关上,留下了一阵香风,以及那句话“爹爹讨厌!”张角收回了笑容,心里盘算着:这次就算是瞒了天,可又能撑多久呢!张角看了看自己的女儿的房子,有一刹那间竟然有了些后悔替黄巾挡灾的念头,不过枭雄终究是枭雄,心还是硬了下来。

    第二日清晨雒阳皇宫,汉太常正在催促宦官求见灵帝,只不过灵帝一直抱着美女熟睡,哪有心思理他,自然这罪过就落在宦官上面了,被背了黑锅。汉太常其实也是在半夜时被下属的太史令给吵了起来,不过当太史令将他所见的天象说出来时,太常立即没了睡意,这可是头等大事!太常的声音越来越大,不过卫兵始终是拦着,禁军还牢牢的把持在皇帝的手里,甚至连宦官的面子都不卖,不过大多数的时候,皇帝和宦官的命令都是一样的。

    张让起了身,用柳枝、盐水漱了口,打扮得十分精神,就进了寝宫。事实上,这也是大宦官的特权,并不需要白天夜里都侍奉着皇帝,张让也是从小黄门走到大太监的。张让皱着眉毛,本想着趁着太常不注意转道从侧门偷偷进入,没想到太常眼尖,一口喊住了张让。张让面色装的很高兴,说道:“原来是太常啊!这一大早的这是……”太常虽然平日里对宦官冷淡极了。不过此时却说:“张常侍,我有重大事情禀告陛下……”张让虽然本意上并不是想同这些士人打交道。事实上也是因士人平日里的傲气而恼羞成怒,不过此时太常如此低声下气。张让反而笑呵呵的答应了,一是卖了他面子,最关键的是,太常如此丢面子,肯定是有大事,宦官还是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两人进了宫门,隐隐间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女子的娇笑声,太常低下了头,张让非常有兴趣的盯着太常看。不过张让非常有“艺术”的使太常没有产生这种想法,因为张让此时声音非常严肃的与他商讨一些事情。不过太常此时若是抬了头,则会发现张让的脸都快要笑开花了,能看士人好戏的机会可不多啊!

    汉灵帝出了房门,正准备活动两下,随后就看到了张让以及身后的那个人。灵帝尚未发作,身后的女人“啊”的一声高叫响彻宫禁。灵帝“哼”的一声,女人似乎是醒悟到了什么,“啪”的一声赶紧关上了房门。太常没敢抬头。他是知道皇帝的恶趣味的,除了有身份的女人,其他的女人统一穿着开裆裤,不过卫兵并没有进入内宫。所以皇帝也没损失什么,至于宦官,天啊。那是正常男人么?

    灵帝的腮部不停地抽着,声音有些异样。但也能勉强压住,说:“你!一大早!找朕!作何?”字有些一顿一顿的。不过听的人却觉得此时似乎有万仞大山压了下来。太常跪倒了地上,说:“臣,臣昨夜,夜……”灵帝看到臣子的表现有些满意,那口气消散了不少,冷淡的说:“慢慢说!朕听着呢!”

    太常舒了口气,说:“臣昨晚下属太史令夜观天象,发现黄巾气运大涨,主星已稳,另白虎犯北,恐不利于我军!”灵帝面目有些铁青,虽然他略通些天文,但还是抱着些侥幸说:“不要说些玄虚的!”太常说:“如果天象未错,恐怕张贼短时间不会死,而且冀州恐怕有所变故!”灵帝低喝道:“一群废物!”随后灵帝对张让旁边的小黄门说:“下旨令大臣速来德阳殿!”太常此时赶忙告退,灵帝没说什么,脸色一片阴霾。

    灵帝走了走,似乎想到了什么,挥手召过张让,指了指屋内,右手凭空砍了下去,张让点点头,灵帝唤过一个小黄门去另外的宫殿准备换衣服。张让等灵帝走后,冷笑了一下,挥手就把他的心腹唤来,进了那间屋子。

    屋里的女人神情还没恢复,脸色有些不太正常,胸口一起一伏,香汗淋漓。女人看见突然进了几名男人,下意识捂住了下身的羞处,不过看到是宦官后,反而放了轻松,说:“你们进来干什么?”张让冷笑一声,说:“怎么,前几天的时候还嘴巴甜甜的,这时候就这么臭啊!”旁边的一名心腹说:“怎么,这时候还想做着美梦?相当凰,等着吧,你永远就是只麻雀!”女子气急,说:“你……”张让说:“你什么你?奉皇帝旨意,赐你全尸!”女子张大了双眼,根本没有相信。张让右手摸着女子的脸,说:“多么姣好的面容啊!一点头脑都没有!哼!”一挥手,两个黄门先绑好了女人,随后用湿湿的布一层一层的盖在女人的脸上。

    张让看着那死不瞑目的女人,说了一句:“不就是进了个男人么,在皇宫里大惊小叫,生怕卫士听不见么,让陛下找不痛快!”张让抹了一把女人的脸,女人的眼睛合起来了,张让说:“死了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吧,省的下去说我坏话!哈哈哈……”

    德阳殿算是洛阳宫里较大的宫殿了,如果安排好了,说不定能站满万人。皇帝的情绪有些低,肥胖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口里听着太常将一个时辰前的事又重复了一遍。灵帝抬起手,说:“你们有什么看法,说说!”袁隗看看周围大臣,尤其是右首旁那肥肥的身影,不屑的笑了声,那个肥肥的人是何进!袁隗清了下嗓子,周围大臣的议论声瞬时停了,袁隗说:“如今之策,当另派人引军去冀州,同时发布号令各地豪强可组军队共抗黄巾!”灵帝“啪”的一声拍了桌子,众位大臣立即低下了头,一时间宫殿里静的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灵帝忽然哈哈大笑,说:“还有别的方案么?都说说看!”大臣你观我我观你,似乎集体变成了哑巴,足足沉默了半个时辰。灵帝冷笑,说:“传旨,拜河东太守董卓为东中郎将,引本部军外加京禁三万众出冀州。”灵帝看了看大臣,恶狠狠地说:“董卓为副帅!太尉所言,再议!”灵帝起了身,肥胖的身躯此时竟然如风一般轻盈,霎那间出了宫殿,只留下大臣的议论声。袁隗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心急了,没能争取更大的权力。

    清晨,卢植大营,汉军的大旗顺着东南风飘着,士卒们饱餐了一顿,进行日常的操练。与之不和谐的,就是某一处传来的公鸭嗓子“朝廷养着你们不是光练练的!”左丰的脸有些惨白,声音有些虚,这已经是他来的第三天了,除了居住条件不适,更多的还是心理问题——那帮子天杀的士卒私下的乱传的坏话以及卢子干的那张臭脸,总令左丰窝火。

    广宗城头依然挂着免战牌,大大地“免”字,迎着初升的朝阳刺的眼有些生痛。虽说左丰好财,但他也知道打仗的钱如同流水一样,说不定在湖面上想用石头打个飘都不一定荡出水花,左丰可以想象到汉灵帝肥肥的脸上此时是多么的愤怒。当然左丰不会告诉别人,皇帝的小金库在平时“死守”的时候,也会往外漏一点点的,所漏的那一丁点就是皇帝给宦官的私钱,只不过这点瞒过了外廷,仅有当事人知晓罢了,这也是宦官忠于皇帝的主要原因——面子有了,钱也有了!

    卢植有些厌恶的看着某个不自觉的“天使”(天子使节),甚至心里有些后悔——他应该在左丰进军营前找死士把他杀掉,宦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卢植的想法并没有瞒过刘备,只不过当时刘备认为天使很快就走,而劝住了卢植,刘备万万没有想到怕死的宦官因为五铢钱的魔力而胆敢留在军营里。

    卢植其实也有些烦躁,甚至这几天心里总是很不踏实,隐隐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卢植文武双全,曾官拜庐江太守,治军也是很有一套的。卢植抓了抓头皮,把从出京到广宗一路的历程又想了好几次,隐隐间好像抓住了什么,但是总撞不开那道弯。(未完待续。)

96.不应该啊

    士卒的纪律比出京时要好得多,左丰的叫声最多只是引起士卒的注意,但是操练的动作依旧在进行着,只不过动作的整齐性也就说不上什么了。士卒主要是练刺,手里拿着的木枪,枪头大多生了锈,不过什长以上的武器就好了很多,至少也是三锻,看起来雪亮亮的。

    卢植涵养就是再好,此时心乱如麻,挣开了口,朝着天使对骂。刘备在帐外阻拦着卢植唤来准备给左丰“好看”的士卒,随后进帐劝着两人。左丰气急,说:“哼!回去后定当禀告陛下,你如此跋扈!”卢植发了狠,说:“来人,把这个无视军纪的贼厮重打!”刘备见势暗暗叫苦,一把拉着宦官就走,总算是没有彻底断了面皮。

    经过这么一闹,卢植彻底的断了思绪,回到军营后,拿起了竹简看不到两行又扔到了案几上。关羽张飞劝道:“中郎万万不可对这厮生此怒气,平白伤了身子,那厮知道后反而会兴高采烈。”卢植摆摆手,说:“罢了,我现在心里有些乱。云长、益德(张飞字,演义作“翼德”),你俩去前营检视一番,今天总有些心惊肉跳,令斥候侦查再远十里!”两人告了喏,退了出去。

    卢植的思绪并没有什么问题,他带的兵事实上就是新兵,而且老弱就占了三分之一。汉代自从武帝的羽林军后,军队尤其是禁军精锐就有从贵族招人的传统,只不过这些年武人的地位越来越低,贵族士族也就多令手下的奴仆甚至花点粮食让饥民应卯了事。反正招人人数够了就行了,当然如此一来。军队士卒的素质可想而知。不过宦官是招人的主事,既能完成任务又能得一大笔钱财。自然就“双方笑呵呵”了,不过把守禁宫的守卫,宦官可不感弄假,被皇帝知道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左丰恨恨的回到了营寨,拿出了暗藏的小盒子,取出毛笔狠狠地写着。那小盒子自然是准备送回京里的“密奏”,左丰本来只想应付了事,只不过卢植那厮太不给面子了!左丰写的不多。但有些歹毒,只有几个字“兵有战心,将无战胆,敌城挂免战牌,我军避战”。这密奏左丰知道到时候会给大臣看的,如果加了点料可能会让人感到不信,但是说实话,皇帝肯定会信的。至于以后的事,左丰相信上司张让等人会给他出头的!

    傍晚。广宗城内,黄巾营寨,大贤良师坐了主位,手下的渠帅此时放松多了。心里也安定了不少。张宁坐在右下首,说道:“我军用骄兵之计把朝廷那帮子士卒引到这里来,今日就该算算总账了!”张白骑说:“今夜三更时分让手下的士卒饱餐一顿。四更出城劫寨,到时候我会使用仙术遮住天上的光辉。”张宁说:“阵法准备好了么?”黄巾力士答道:“小天师放心。卢植的营寨早就做了手脚,今夜定叫他走不了一个人!”张宁笑得有些妩媚。说:“今夜出城的人左臂挂着白巾以防误伤!”褚飞燕(张燕)说道:“这场赢了,可得好好喝一场啊!”张白骑拍了义子的头,说:“少贪点黄汤,省得误了大事!”张角笑呵呵地说:“无妨!”

    众渠帅散了后,张宁看着爹爹的面色,问道:“怎么爹爹?一切都安排好了,还在愁什么?”张角说:“你三叔那儿,我有些不放心!”张宁说:“就算不放心,那又能怎么样,符鸟就只能传十里!联系是肯定联系不上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凭这场仗来看看我们黄巾的气运!”

    张角哈哈大笑,手点了点宝贝女儿的额头,张宁吐了吐小舌头,事实上这话也说得有些无赖——用必胜的仗来看黄巾的气运,这不是糊弄人么?张宁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屋子。张角笑了笑,拿出了铜镜,虽说有些花,不过也勉强可以看出头上的白发更少了,几乎仅有4分之一左右。张角很满足,玄襄续命,果然有效,《太平要术》不负我啊!

    卢植大营,左丰恶狠狠地瞅着卢植,不过这次见面也是必须的。卢植是主帅,左丰准备明天就走,告知一声也是应该的。卢植很高兴,没有在意左丰恶劣的态度,至少军营里的不安定因素终于消失了。左丰事实上也是不得不来的,把守大门的士卒其中有两什(一什十名士兵),就是卢植的亲兵,没有卢植的手令,即使是副帅也出不了营门。虽说卢植笑呵呵的,但左丰依旧感到羞辱,他算是被“赶”出来的,只不过卢植用的是软刀子,派人好好地“保护”监军罢了。

    左丰走远了,但依旧顺着风声听到了卢植的笑声。左丰右手的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提醒他不要忘了这次羞辱,左丰回了头狠狠的再次看了那营寨一眼,便快跑回自己的营里。起风了,左丰关上了大营的布门,隐约间好像听到士卒们有些喧闹。左丰冷哼了一声,就上了床铺,反正明天就走了一切与他无关!

    刘备这几天出的冷汗似乎比去年一年出的还多,他推开了营布门,急忙地走到了卢植身旁。卢植刚想发作,耳旁传来的低声又让他忘了这一切。卢植眼睛睁得很大,满脑子就是刘备刚才说的“起了风,风把大寨的帅旗给吹断了!虽然我让二弟三弟安抚士卒,不过现在恩师还是尽早出面的好!”卢植一把握住了刘备的手,说:“玄德,做的不错!为师教了你这么多年,果然大有长进!”刘备眼圈红了,卢植这是正式表态,刘备算是回了门墙!

    卢植拉着刘备的手出了寨,果然看到,寨后不远处,一个空荡荡的旗杆,隐约间能看到其中的断纹。卢植看看周围,出了这等大事。不少士卒围在这里,隐约间能听到张飞那大嗓门在解释着什么。卢植唤过亲兵。吩咐了几句,亲兵们立即就上了马飞奔了出去。卢植治军算是比较严的。但此时此刻时间才是最宝贵的,亲兵算是破了例,他们是给各营主帅下达命令,一是防士卒哗营,一是让各营的副官过来,卢植要亲自下达一些命令。

    不远处,几名士卒捧起了帅旗走了过来,大大的“汉”字此时是如此的刺眼。卢植安抚了士兵几句,恰好此时中军主帅赶到。卢植在他耳旁说了几句,主帅便开始了行动。这种事情发生在谁的头上都会头痛,单论口说效果是很差的,中营主将此时唤过副官,去辎重营取了些酒肉分发了下去。

    这个时候,卢植已经把要额外支出的钱财这种头痛事抛出脑后了,更多的则是警觉。卢植看看天,又眯着眼感受了一下,风并不是很大。身上的儒带随风飘舞的幅度很小,但旗杆被吹断,这就是上天的警示!不要小看这所谓的警示,在东汉。可以说是迷信程度非常高的时代,有一种说法是汉光武帝刘秀因图谶(预言,尽管最初指的刘秀是另一个刘秀)得天下。但不管怎么说,预言成功了这就是事实。这使得整个东汉在这方面大行其道。

    卢植叹了口气,回了营。刘备紧跟其后,然而令刘备没想到的是,卢植竟然从柜子里取出了龟甲。刘备睁大了双眼,因为卢植讲学的时候并不提倡这类事物,甚至有些厌恶,没想到此时卢植占卜的动作非常熟练。卢植看了看卦象,皱紧了眉毛,想了好一会,眉毛又舒展了起来。

    卢植抬起头,看了看刘备,正声说:“玄德,在想什么?”刘备手指了指龟甲,说:“恩师,您不是……”卢植拍了拍刘备的肩膀,说:“哼!你们这些人连圣人的话都想不明白,还分心学这些干什么?儒家子弟不能忘了根啊!”刘备心里有些触动,自师傅把自己重新收回门墙后,态度也更亲切了。刘备也不是很冷血的人,心里暗暗做了个决定,不管怎么样,至少跟师傅的时候,尽最大的努力做好!枭雄无赖,此时竟也有些热血了……

    各营的副官来的都很快,卢植很满意这个结果。大帐里,卢植看看人已经齐了,便说道:“你们都知道刚才那件事吧!这是上天给我们的警示!今天夜里城里的蛾贼恐怕会搞些小动作。”卢植没有继续说下去,看了看手下的将官,事实上这也是卢植的风格,一来可以集思广益,更重要的是锻炼手下的人,卢植是很喜欢当老师的感觉。校尉赵能想了想,缓缓开口说“卢帅的的意思是,今晚上蛾贼可能出来偷营?”校尉张平反驳的说:“不大可能吧,就前几仗看蛾贼的士卒是差的不能再差了。休说这次有警示,就算是没有,恐怕蛾贼偷营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卢植点了点头,说:“张校尉所说的虽然有理,但我们还要考虑别的因素。”张平说:“还请卢帅示下!”卢植心平气和的说:“蛾贼的战力虽然低下,但从皇甫中郎等处传来的战报说,蛾贼大部是通晓妖法的。虽然城里的探子回报张府守卫森严,虽然数日前我曾观天象发现张逆命不久矣,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这里终究是蛾贼的大本营!前几阵蛾贼溃败虽然没使用妖法,但逼急了,兔子也能咬人!”卢植整顿了众人的思想,对着后营副官说:“东西准备的怎么样了?”后营副官答道:“狗血猪血准备的差不多,一声令下就可发放!只是火油略有不足,酒虽然可以代替,终究还是少了些。”卢植想了想说:“就把原先预定分发的酒先顶上!顺便在催促后方,辎重不足可是件大事!”后营副官说:“这样一来,士卒会不会……”卢植说:“无妨,公布命令的时候说酒也不是今日发放的。老夫还算是有点威望的,拖上两天也算可以,更何况今日若是蛾贼偷营,物资减少士卒也能理解。再说了,老夫可没有什么克扣的嗜好!”一句冷笑话,使得大营瞬间变得冷清。卢植摆摆手,说:“今天夜里蛾贼偷营不是四更就是五更,吩咐军士二更吃饭,三更部队必须就位,你们可如此如此……未防敌人看破,可在营内的阴暗处扎上草人。”众将领喊了声“喏”,一一告退,只是众人有意无意中,把营内的某个公鸭嗓子给“忽略”了。

    深夜,左丰睡醒了,自从卢植那儿生了一肚子气后回来就死死地睡了一觉。春天的晚上可是很冷的。左丰推开了营门,看了看外面,摇了摇头。或许是错觉吧,左丰总感觉今天夜里有些冷清,营里的人似乎有些少。随后,左丰捂住了鼻子,一股似乎是很浓的酒味夹杂着别的味道传了过来,刺鼻之极,心里暗暗骂着这帮天杀的竟然在军中喝酒,最可恨的就是忘了他这个军队里的最高长官(天使,名义上权力最大)。左丰抬头看看天,刚过了十五,月亮有些亏了,星星一闪一闪的。微风吹来,左丰感到有些冷,刚想回到营寨时,突然看到远处有些阴暗的栅栏处似乎有很多阴影,模模糊糊。胖子打了个激灵,顾不得额头出的冷汗,赶忙进了营把被子一蒙,牙齿不自觉咬了起来。只有这样,左丰的心里才好受点。一阵细微的磨牙声从被内传出了好一阵,方才消失,左丰又恢复了宁静,是因为此时他最讨厌的卢子干出现了心中,左大宦官此时发现,那死老头还是有闪光点的!

    卢植大营外密林,卢植所带的军队陆陆续续到达了原定地点。卢植换下了儒装,穿着一身明光甲(明光铠的雏形),胸前有一个圆盘似的,那是护心镜。那时候的读书人可是“全面发展”的,儒家六艺也有射、御,甚至读书人里也有武艺高的,比如三国里面的太史慈、徐庶等等。

    当卢植听到军中的军士回报此时接近四更了的时候,卢植方才舒了口气,笑眯眯地说:“玄德啊,剩下的时间就是等待了!”刘备搓着手,说:“是啊,今天天不错,月亮很亮,倒是不用担心什么野兽了,就是有些冷了,我担心时间长了,士兵的手有些冻僵,到了战场上反而会有些僵硬!”卢植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了天一眼,口里说着:“没事儿,士兵见到血,再僵的手也该好了!咦?”

    刘备唬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还算是寂静,就放下了心,要知道刚才两人说话的声音很小,但卢植最后一个音陡然大了好几个音度!刘备说道:“恩师啊?小点声!”卢植似乎没有听见刘备的话,脸越来越惨白,嘴里模糊的嘟囔着。刘备仔细的听了听,才勉强分辨出,卢植反复念叨着“不应该啊”。刘备的敏感度不可谓不高,要不然以后也不会屡败屡逃,但从来就没被人抓住。刘备低下了声音,在卢植的耳旁说道:“老师,事情难道有了变化?”(未完待续。)

97.施术

    这一句话犹如大钟一般震醒了卢植,卢植脸色有些铁青,看了看周围,在刘备的耳旁说:“天象有变!”尽管没有再多解释什么,但刘备意识到多半是出了什么变故。刘备脸色不变,在卢植耳旁说:“如今想‘变’是来不及了,要不然等一会蛾贼来袭,再派一军去偷城!”卢植谈道:“如今之计只能如此!你去下令让众将士做好心理准备,今晚必有恶战!”卢植并没有让刘备三人去偷城,而是唤过校尉赵能,并低声吩咐道:“过一会蛾贼偷营时,你带本部兵去偷广宗,最好在城门口放把火,声势越大越好,见机而退!”赵能也是个机灵人,说道:“大帅您这儿,要不我再留点人?”卢植说:“不可,人少了就不足事!”

    卢植刚吩咐完,就起了风,卢植拉了拉身后的披风,猛然感到突然暗了下去,抬头一看,一大片乌云突然出现随后遮住了月亮。卢植眼睛一眯,暗道:终究还是来了。卢植对赵能说:“敌军已来,你速去准备吧!”赵能一低头,便轻轻地走了出去。

    乌云遮住了月亮并没有满足,张牙舞爪在空中肆虐,星星闭了眼,一时间林内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微微的光从卢植大营处传来。卢植睁大了双眼,死死的盯着大营的方向,他必须估好时机,否则,今晚的战局就更艰难了。

    “哗,嘎吱嘎吱”猛地现出的一片火似乎照耀了半边天,每个人的眼球内都印着红色的影光。卢植的手有些哆嗦,随后他听到了阵阵的轰隆声。他知道,时机来了。卢植一挥手。“咚咚咚咚”击鼓声一下接着一下响了起来,声音是如此的激昂。在林中等了好长时间的汉军此时冲了出来。“汉军威武”士卒喊着号子。浑身的热血正在燃烧!

    黄巾此时竟然有些慌乱,这一切并没有按照预先写的剧本来,前几步是好好的——暗杀门卫,开营门,除据马、绊马索,放火,只是这天杀的汉军这时不是应该慌乱的穿着衣服,然后等死么?汉军一个个从林中杀了出来!褚飞燕高喊着,手里镔铁枪舞出几个枪花。闪闪过后,几名汉军不甘的倒了下去,黄巾见状,也有些胆大了,手里的兵器开始向前挥舞,至于胆小的则是闭上眼睛胡乱一刺,至于是自己身上一痛倒在了地上,还是满身都溅满了浓腥味的液体那就只有天知晓了……

    褚飞燕很高兴,这一切直到目前都没有什么大的差错。他所带的兵其实就是老弱百姓,分了粮后黄巾裹挟的人,也是前几阵用作骄兵之计的诱饵,黄巾的精兵其实并不多。“嘭”的一声。一个草堆瞬时燃了起来,里面倒了油,借了风势火猛然大了起来。火堆旁的黄巾此时有些慌乱。因为他们正处在下风口。火很大,前方的黄巾完全看不清楚。浓浓的烟遮住了一切,但跑又哪里是跑得了的。后面传来的力道推得自己不断的向前向前。最惊慌的反而是稍靠后的那几排人,看得见前方的火,能闻得出浓浓的肉香,虽然他们都想吃肉,但是如果这肉是自己的呢,这个方位的黄巾攻势瞬时一阻。

    “哗啦,哗啦”伴随着划破空气的“呼呼”声,却是汉军朝着草堆扔起了火把,一个个草堆化成了朱雀,凡是挡在它们身前的一律撕碎!褚飞燕觉得是时候了,下令撤退,手下的黄巾赶紧背过身抱头鼠窜,因为有火的阻拦,汉军追击的并不快,空隙虽然有,但卢植有些谨慎。

    褚飞燕咂咂嘴,觉得有些庆幸,在昨晚黄巾内部会议里,他们好几个渠帅都认为应该全军压上,不过小天师却认为先把老弱出击,若是得手精兵再出动。当时褚飞燕就有些不屑,说破天也是女人小家子气,舍不得几个月前预先安排的阵法就这么荒废了。想了想那妩媚的容颜,褚飞燕冷汗立即又出来了,那妮子祸害的人不少!

    草堆的火没有了引燃物,只能持续在原地烧着,声音很大。汉军此时穿过火场,隐隐间还能看见前方的黄巾,但是两者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卢植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常,右手向前挥了一下,激昂的鼓声又响了起来,汉军高喝着军歌,他们知道,功劳就在眼前!

    一座军营,营门似乎动了一动,露出了只眼睛,肥胖的身躯闪了几下,随后又缩回去了,似乎一切都没发生。当真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啊!

    天黑漆漆的,褚飞燕为了引汉军上钩,令手下的人举起了火把,黄巾军虽然私下里在抱怨着他们这位“头”,不过还是认真的执行了命令。不得不说,黄巾上层将领人物魅力十足。褚飞燕骑在马上,看了看所带的骑兵队,心里还是有点痛。虽说都是诱饵,马匹也是劣马,但是现在敢于与黄巾做生意的人有么?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黄巾这半个月是败惯了,也用不着将领提点,如今直接是本色表演——大旗歪歪的,火把清一色的向前斜,如果此时有灯照亮了好好看看,会发现那些士兵低着头,阵型乱糟糟的,能跑的多快就有多快!好死不死的,此时有个小头目喊了句:“大伙儿加把劲啊,广宗快要到了!”褚飞燕立马有拿出刀子把他捅了的冲动,再说下去,假溃败快成真溃败了!

    广宗这一带事实上是黄河及其支流所带的泥沙堆积而形成的,故而海拔不是很高,如果不算森林,算得上是一望无尽的大平原,路还是很好走的。褚飞燕看了看周围估摸着地方,下令士卒缓行。黄巾憋了一口气直冲到这里,突然让他们缓行,身体里的疲惫猛然就蹦出来了,如果不休息上一段时间。此时哪怕是执法队用鞭子催促,恐怕想提速也提不起来。他们不是军人。只是拿起简陋武器的农夫!

    这个时候,就看出专业与非专业的差别了。同样都是新兵,汉军的体力显然要好很多,尤其是当汉军看到前方的“大功劳”跑不动了的时候,一个个眼珠子都红了!

    褚飞燕看看手下的人,心里的怜悯之意膨胀了起来,下令士卒把火把扔向汉军。汉军突然之下受到袭击,攻击的速度暂时慢了起来,甚至有些地方产生了小骚乱。不过当军中的士官喊道:“盾手举盾!”汉军才算是稳定了下来。前军的主帅看着黄巾扔掉了火把,心里暗暗骂着。不过他下令让军队的排列顺序改变才解决了这个问题,枪盾弓掺杂着,,单手武器的士兵带着火把,一定不能跟丢了!前军的主帅此时也捏了把汗,他已经知道卢帅安排了人去偷城,但没想到的是黄巾一触就溃,跑了回去,虽说卢植大营到广宗城有很多岔路。如果还没去那是很好,万一刚去就被人抓了个前后夹击那就不好了!

    前军的士兵打着火把,隐隐间能看到黄巾的后阵,追了一小会。就有些惊奇,这一带虽然开阔,但大平地里隐约有很大的石头这就很令人诧异了。好奇归好奇。追击依旧得追击。只是当石头越来越多,黄巾的影子似乎被石影遮住时。汉军才有了小小的慌乱。汉军打着火把照照周围,此时已经看不到黄巾了。除了石头,就是黑呼呼的路。前军主帅有些急躁,就分了一部分人打着火把去探路,大部分的人留在原地待命。

    卢植此时带着中军恰好感到,看看周围说不出意味的石头,浑身冷飕飕的。刘备将右手剑放在左手上,无奈的说:“这石头!真是误事!不过这石头是怎么出现的,这附近可没有什么山,前几天顺着这条路打广宗的时候可没有啊!”

    这句话仿佛明灯一般照开了卢植心里的一些谜团,卢植下了马,就近看了看一块大石,吸了口凉气,然后说道:“吩咐下去,前军变后军,立即撤退,不从军令者斩!”卢植的想法是好的,事实却是残酷的,小校还没把命令发出去,后军已然到了这里。

    后营主帅此时红光满面,此时大家的士气很高,伙食辎重营也很给面子,转移的速度很快,大伙儿就等着杀敌立功了。没等后营的主帅发话,卢植当面给他泼了一头冷水,说:“来这么快干什么?”后营主帅眼睛睁的大大的,说:“末将……”卢植低下声,说:“此地有古怪,你赶紧带人从原路出去,人只要出去了就记你的功劳!”后营主帅一听,赶忙转身就走。

    广宗城内练兵场,空旷的场地中,此时闪着亮光,一排一排的灯成阶梯状排列。就在场的正中,此时已经搭了个高台,共有三层,每一层隔上一小段距离放着一盏灯,旁边的人穿着黄巾道袍成五心向天的姿势坐着。三层台的正中央做有一名男子闭着眼睛,身前的案几上还放着一个瓷香盆,上面还插着香!

    “忽”的一声,男子伸出了手,一只符鸟飞了过来传达了主人的心意。男子皱了眉头,表达着他内心的不满,不过随后男子的脸变得无比的虔诚。男子站起了身,拿起了案几上的桃木剑,男子的眼此时睁开了,眼睛里发出了异样的光彩!男子的的剑挥舞的很慢,嘴里也是念念有词,只是发音过于过怪令人听了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令人惊奇的是,此时的三层高台,男子的身体上仿佛变成了发光体,淡淡黄色的光辉令人心折。男子的声音此时达到了最高,人们也听到了他的话:“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男子的剑在空中指向了一方,虽然剑很慢,但木剑划处,竟然能见到稀少的火星,似乎把空气都劈断了!男子猛地喷了口鲜血,脸色变得惨白,只是旁边的人似乎是没有看到,一动也不动,只是如果此时仔细看那些人的脸会发现,仅仅过了不到一刻钟,那些人比先前的气色要差多了。男子放下了剑,又闭上了眼睛,恢复了先前的坐姿。

    男子并不是张角,而是张角的弟子张白骑。高坛的人,事实上也是给张白骑作为护法的,同时也是给张白骑分担一些道法的反噬。本来在祭坛上应该是张宁的活,不过张白骑觉得在战场运筹帷幄上张宁的作用更大一些,于是张白骑就担下了这个重任。

    张宁此时很烦,刚刚把偷城的汉军打发走,却接到褚飞燕的符鸟说没有用太多诱饵!张宁此时有把褚飞燕撕了的心都有了,鲜血不够,阵法又如何发出最大的威力!好在张宁当时布阵的时候为防意外又下了一道伏笔,不过想想要付出的代价,张宁的脸又变得铁青!

    张角拍了拍宝贝女儿的肩膀,说道:“你我好久没有一起探讨过术法了,今天再来一次吧。”张宁的眼有些湿润,自打张角延命一纪后,张宁就仗着自己的“蛮横”,“命令”父亲远离“施术”,可是如今却……张角慈爱的注视着张宁说:“好啦,爹爹我也不是个纸扎的人,想捏就捏,要知道你的本事可是我教的!”

    张宁很不甘心,但看着父亲那坚定的目光,想了想说:“竟然如此,就去校场吧,反正师兄那正好搭了个祭台!”张角无奈的说:“你这个滑头!”但张角知道如今的他最好还是不要勉强,只是为了个誓言与虚无飘渺的气运,就差点把自己反噬死,张角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天道,真的存在么?

    张角和张宁速度是比较快的,当然两人也知道机不可失,就耍了点道门的小花招,不到一刻钟就来到了校场。张白骑此时脸色好看了不少,案几上的香此时刚刚燃了不到四分之一。张宁没有打扰张白骑的休息,只是右眼朝着张角眨了两下,便示意开始使用道术。

    与张白骑相比,张角和张宁施术的时候远没有那么“身现异象”“浑身光辉”。张宁闭着眼睛调养了一会,随后从怀里掏出了纸,拿起了案几上早已备着的朱纱与毛笔如同鬼画符般涂抹了起来。此时的张宁浑身透着诡异,在纸上留下的笔迹飞快地沾染着。张白骑微微皱了些眉毛,虽然闭着眼睛,但仍然感到周围的环境冷了几分,不过张白骑也知道,此时八成是师妹在施法,心里又恢复了平静。

    张宁终于画完了“鬼道符”,头上出了不少虚汗,拿着毛UU小说意识的咬了咬笔头,想了想,又蘸着朱砂在其中的两个圆圈中点了一点。犹如画龙点睛一番,“鬼道符”此时也完成了蜕变,几个翻折,就成了人状。张宁放下了笔,拿起了案几上的铜铃摇了摇几下,说:“疾!”符人瞬时就自己燃烧了起来。于此同时,祭坛微微的震了几下,张宁的脸先是发白,后转向异样的红,终于还是没忍住,吐了血,脸色就如金纸一般。张宁的手哆哆嗦嗦的伸向了袖子,手里握着的小瓶子好几次都差点砸在地上,瓶子里盛的是圆形的丸子。刚一打开,阵阵清香就传入鼻中,张宁没有犹豫,一口就将药丸服下,那药丸入了嘴,遇水即化,张宁闭上了眼开始调息。(未完待续。)

98.撤退

    张角一直看着自己的女儿做完了所有的一切,方才安下心来。不过这时候,修道的水平就可以看出差异了,张角并不是和那两人一样还要调息静心一阵才能施术。张角站着身子,辨别了方向,拿起了木剑挥舞了加下,张角深吸了口气,猛然喷了出来。奇怪的是,张角先前并没有喝水,此时却喷出了很多水洒在了剑上,木剑似乎是很光滑,水珠顺着剑面流了下去。不过此时如果有人从张角手里抢过那把剑,会发现,水是流了下去,但原先剑面上的灰尘依然存在,仿佛是起了膜,将两者隔开了。张角的左手作出了奇异的手形,凭空一抹食指尖露出些火焰,张角轻轻地把右手的剑放在食指上“烤”了一会,奇怪的是,木剑并没有点燃。张角脸色瞬时一变,又恢复了常态。张角笑了笑,便放下东西,走到了女儿身旁坐了下去。张角要为自己的女儿护法!

    石阵中,卢植此时有些恼火,恰逢此时给前军下命令的小校又跑了回来,然而这不是卢植恼火的原因。事实上,小校已然跑了好几次,只是每次一离中军大队,没绕上几块大石,小校发现自己看见中军的人了。卢植看了看汗流满面的小校,挥挥手就让他下去了。小校如同大赦一般急忙地跑了出去,他自己知道,刚才走的那几次时间并不长,路也很短,但心里的慌张可不是假的,完不成任务后一直在担心军法从事。

    就在卢植内心不安的时候,后军又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后营主帅得了卢植的提醒开始撤退后。也变得小心谨慎起来,只是这谨慎却谨慎的不是时候。后营退兵的速度极慢。此时就显得有些笨了。他和前营一样,分了兵。只是有些士兵跑回来了,有些士兵彻底的失去了踪迹。是的,失去了踪迹,那些逃回来的士兵报告说:“前一刹那,我还能隐约的看到那什士卒的火把及什长的大嗓门,突然间火光消失了,声音也没了,更糟糕的是,我们走了几步。突然发现就回到了刚出发分开的小岔路上。”然而这不是最糟糕的,其中有一名士兵甚至如今都在哆嗦着,因为他看到那大石头竟然在移动!

    后营主帅立马觉得不对,也放弃了对那些士兵的寻找,他催促着士卒与中军汇合了起来。卢植并没有责怪他,设身处地的说即使是他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卢植此时有些暗恨蛾贼的狡猾,竟然用妖术把天给变暗了。卢植并不是阵盲,如果是白天在高地上去看,是有可能破得了阵法的。可是这是在阵里,又是晚上,卢植就是再有心去尝试破阵,但士兵却不一定有胆子追随他们的主帅。说到底。他们不是卢府的亲兵。

    很多人都在私下里抱怨后悔,也有少数在述说目前的困境,张飞是个大嗓门。即使是努力控制声音很小了,卢植离着很远也能听得很清楚他的抱怨“天杀的阵法!这阵真绝了。阵里竟然连声音都能遮得住……”话并没有说完,刘备赶紧捂住了张飞的嘴。刘备对周围将官投来的冷冷的目光笑了笑,赶紧把张飞拖到身后,小声的骂道:“不想活了么?在军里说这等话!”张飞瞪着眼,却没反驳,他也知道大哥是为了他好。

    卢植此时却笑了起来,笑声不大,却清楚的传到了众人的耳里,手下的将士看到主帅大笑,心里顿时有了底。卢植说:“益德这句话说的不错,阵里是屏蔽了,但这并不代表阵外也屏蔽。”刘备等人瞬时用希冀的目光看着卢植,卢植也没卖关子,指了指天空,说:“阵法的作用是有限的,至少天空是限制不了的。”刘备说:“恩师是说?”卢植说:“令一些军士向天空放火箭,漆黑的天空定然是很注目的。我想前军士兵看了后也会发出信号,这样一来,至少我们就知道了方位。”

    刘备说:“如果是死路呢?敌人也可以设下陷阱。”卢植摇了摇头,说:“玄德,如果是人布的阵,或许有死路,但木石布的阵,多半是迷阵困阵,再说了等到天明,阵的效果就差了很多,不过是多花点功夫跑出来罢了。而且,我还希望那群蛾贼点明方向,我们的目的,不就把蛾贼一网打尽么?”

    漆黑的天空里瞬时多了几个光点,阵外的褚飞燕睁大了双眼,对身旁的黄巾力士孙振说:“今儿真是长见识了,汉军真的算是有能人啊!这都想得到!”话还未落,阵里的另一个方位上空又现了几个火光与之呼应。褚飞燕拍着额头,说:“这可不是很好办啊,阵法内部的效果可是差了很多啊。过不了多少时间,恐怕两军就会合了,石头上的符文可是随着时间效果越来越差。”

    孙振说:“那又怎样,反正这阵就是困人的,聚成一堆又如何,与我们黄巾力士作对就得死!”孙振说完,恶狠狠地看着仍有些稚嫩的褚飞燕,说:“若不是你那什么‘良心’,本来是不用这么费事的!你这辈子,若是放不开这个,永远就当个校尉吧!”褚飞燕掐着腰,两眼睁的大大的,说:“那又怎样?反正黄巾的将来是小天师的孩子的!听上头的总没错!”孙振用手指了指褚飞燕,又颓然的说:“即使是这样,那孩子也不已经姓张!”褚飞燕冷笑道:“只要有了孩子,姓什么可不是由得夫家说的算!”孙振叹了一声,回过了头,显然是不想和褚飞燕继续说话。

    这并不奇怪,说到底,也是讨论张角之后的继承人问题,尤其是张角成功延命之后。本来张角若是立即就死了,张宝会成为第二个大贤良师,不过张角如今又可以多活十二年,这就充满了变数。说来也稀奇。张氏兄弟三人都从习过太平要术所载的房中术,但三人之后也仅有张宁一个。所以黄巾上下除了他们三人之外都唯她之命是从,更不用说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对张宁也是溺爱的狠了。

    张角成功延命在黄巾上层并不是个秘密。即使是想瞒也是瞒不住的,天象除非用道术掩饰,否则只要会观星就会得出结论,尤其是精通术法的大人物。张角有一个女儿,好几个徒儿,而徒儿之中,黄巾上下认为只有张白骑才能继承张角的衣钵,因此隐隐间黄巾也分成了两派。至于告密的唐周,从某方面说。未免不是内心里对张白骑的妒忌才告的密。张白骑没有儿子,只有义子褚飞燕,甚至张白骑私下里都说,等到褚飞燕行冠礼的时候,就把褚飞燕改名为张燕。事实上,褚飞燕本名是叫褚燕,飞燕是军中给他起的号,至于因由则是他的身手灵活,以及他自身的武艺。

    起风了。褚飞燕急忙抓住了飞在空中的帽子,意识到小天师的法术已经施展了。褚飞燕说:“孙叔,咱先暂避吧!等到法术失去效果的时候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孙振点点头,吩咐手下的力士开始了行动。顺便把那些闯出阵外的“不幸儿”的尸体处理了一下,扔进了阵里。是的,他们既是幸运儿。又是不幸的,因为阵口处藏着精锐的黄巾力士正等着杀戮。而那些出阵的士兵正是先前前军失踪的士兵!石头变得很诡异,红光闪了两下。随后尸体外露的皮肤变得非常惨白……

    卢植前中后营的士兵此时已经聚集在一起,两三万的士兵此时显得有些挤,不过卢植并没有放松,他们还没有出阵,还是在危险中的。“哗啦”一声,扛大旗的士兵没有扛住,旗杆被大风给吹倒了。旗总拔出了刀子,吓得那个士卒跪下来猛磕了几个头,一急就哇哇地哭着求饶。周围的士兵冷冷的看着,仿佛是事不关心,事实上就连他们心里也窝着火,本来就不顺了,大旗还丢到了地上,这不是诅咒么?

    “哇”一声惨叫响彻了整个天空,不远处的卢植听到了声音,但听得士兵的汇报时,眉毛还是皱了两下,真是不吉利啊!卢植停下了演算,事实上,当那阵诡异的风出现时,卢植的演算就被打断了。卢植虽说此时很不满,但还时压到了心底,只是两只眼向四周的瞅着,准备找个地方避避风。卢植一直是为了出阵而演算的,尤其是两军会合后彻底的确定了方位,以及部分石头的分布所在,卢植也就暗暗有了点底。只是没想到,意外还是出现了。

    风很大,旗总被溅了一身的血,在火光下显得有说不出的狰狞。旗宗抹了把脸,转过了头,然后张着口对手下了训斥了两句,才吩咐准备避风。手下的兵如同大赦,其余扛旗的人即使是胳膊再酸,也是努力地保持旗杆不倒,甚至开始向相熟的人求助。

    倒下的那名旗手如同垃圾一般躺在石头旁,鲜血从腹部不停地流出来,附近的人没有管他,仿佛一旦靠近就和沾上了晦气一样。没有人注意到,为什么伤口的血流的越流越快,而且,鲜血并没有形成了圆状,而是被石头根部吸收了,仅留下少许暗暗的红色。石头此时变得有些异样,似乎是发了暗光,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

    风吹得急,很多火把被风吹灭了,一时间整个阵里变暗了不少,虽说此时离着天明不远了,但士兵们一点睡意都没有。有聪明的人聚成个团,把火把放在地上形成个火堆然后围了起来,当然火堆周围的青草则是先清除了干净。好在这荒路上最不缺的就是青草、树枝,甚至有几棵树就在石阵内,倒也不至于少了烧材。

    关羽张飞握紧了兵器,警觉的看着周围,这风来得诡异,武者的直觉告诉他们,一场硬仗就要来临了……

    出人意料的是,风似乎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风停了。张飞的手放松了一下,说道:“切!虚惊一场!”关羽说:“三弟,不能放松警惕,别忘了当初蓟州对阵程逆的时候。”张飞显然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虽说过程是有惊无险,但还是被程远志的妖术搞得有些狼狈。

    突然,在刚才发生惨叫的那个方向又传出了惊呼声。张飞提起了精神,仔细一听,却发现完全与黄巾无关,撇了撇嘴,闭上了眼睛,这个时候,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思去关注八卦琐事。

    发出惊呼的是名老兵,举着火把,仔细的看着到在石头旁的士兵,满脸的悲愤之色。老兵抬起了头,看着旗总说:“我家三郎怎么死的?”或许是因为老兵有些威望,或许是因为旗总面对死去士兵的父亲而放不开,旗总只是平静的说:“倒了帅旗,违反军法!”老兵左手的火把落在了地上,右手指着旗总,胸一起一伏,结巴的说:“你,你!就因此,杀了三郎!刚才,那阵风!”

    老兵很生气,刚才那阵风非常大非常急,身子有些弱的恐怕站都站不稳(而旗手从来都是大力士来充当的,可以说,军中的精锐士卒除了特定部队就是旗手了)。旗总拿起布,把刚才沾着血的刀擦了个精亮,说道:“哼!再怎么说违了军法就该杀!你也是老兵了,这么点觉悟都没有?再说了,刚才行刑的时候,可没有人反对。”

    老兵此时仿佛中了魔障,说:“哈哈,好一个没有反对!我进军营三十年,大郎二郎为救同袍而死,四郎天生体弱,随时都可能去了,三郎如今……”旗总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舒服,把剑收回了鞘,转过身子想离开这里。老兵依旧喃喃的说:“三郎如今死了,我家的香火怎么办?我死之后怎么去见列祖列宗?”

    老兵此时眼睛一亮,说:“既然你们不给我活路,我就让你们死!”老兵扔掉了火把,地上的草儿瞬时就烧着了,“噼啪”的声音,此时是如此的刺耳。旗总听了,回过了身,说:“老不死的,平时给你面子还真倚老卖老了!”旗总拔出了剑,是一把雪亮的剑,而那老兵的剑甚至有些地方都生锈了,剑锋上有许多“受伤的痕迹”,甚至让人怀疑这把剑是不是应该重新回炉铸造。

    旗总狞笑着说:“刚才这把剑杀了你儿子,如今再送你去一家团聚吧!”旗总的话不可谓不恶毒,不过当兵的要是连最基本的垃圾话都不会,还指着什么镇住一帮子兵痞。火光下,旗总看着老兵有些茫然的样子,嘴角斜了一下,提起了剑就向老兵胸口“砸”去。(未完待续。)

99.不可思议

    是的,汉代的剑还是比较厚重的,多半是用来劈的。旗总虽然嘴里说的狠毒,但只想着把老兵制服也就算了,真把老兵杀了,旗总自己也没什么好下场,毕竟卢植在军中还算是比较公正的。旗总这一砸,接着就有些后悔了,老兵似乎是回了神,那把锈锈的剑格了一下,甚至两剑的剑锋还迸住了火花,但是剑上传回的巨力令人有些难受。

    旗总此时心里已经很重视老兵了,只是表面上充满了不屑,他吐了一口唾液,说:“吆!老不死的还有点劲啊,嘿嘿,比你儿子有骨气多了!你那个儿子只知道跪下来磕头哭饶!”老兵红了眼睛,竟然是吐出口鲜血,剑似乎是有些不稳。

    旗总冷笑了一声,说:“去死吧!”这一剑劈出,旗总也是充满了得意,力道角度都算是完美,至于老兵的死活就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刚才留手的那一下就因此吃了点亏。剑离着老兵越来越近了,劈开的空气声,持剑的力道,瞬时让旗总的肾上腺素燃烧了。

    老兵抬起了头,看着那把剑,两只手握住了剑就要格挡,然而令人吃惊的是,一股黑气缠绕着老兵。旗总的眼睁的大大的,竟然开口说:“你?”憋足了的那口气卸了不少,显然那股莫名的黑气才是旗总畏惧的根源!

    老兵的眼写满了狠毒,黑气此时不仅缠满了老兵的胳膊,连身后都形成了云团。“嘭”的一声,老兵连动都没动,只是剑锋又多了一个崩口,旗总睁大了双眼,他的剑已然飞了出去。旗总额头上滴满了汗。他想逃,但对面老兵的传来的威压使得他浑身上下都酥软了起来。

    旁观的士兵大哗了起来,这是谁也没想到的结局。老兵制胜的x因素——黑气,可以说是武者的“杀气”,也算得上是武者修行的成果。在这个诡异的世界里,杀气不再仅是指精神方面的威压。还有在现实中实实在在对武者的强化。

    “哗哗”的两声,旗总的鲜血从胸口处崩了出来,撒了老兵一身。老兵冷笑了一声,不怀好意的看了看周围的士兵,并没有把剑收回,浑身的气似乎是闻到了血腥更加的浓溢了。有个士兵受不了这个气氛,扯破了嗓子“啊”的一声就想逃跑,只是老兵的速度更快,一剑劈了下去。黑色的气附着在剑锋上使得锈剑变成了神兵。一剑把那人劈成了两半。

    张飞此时有些不耐烦了,阵阵的惨叫声令他始终静不下心来。他看了二哥一眼,指了指那个方向,就走了。关羽明白张飞的意思,握着冷艳锯的手更紧了。刘备听到卢植的声音,便低下头解释着什么。事实上,那几声又干扰了卢植的演算,但小心谨慎的卢植生恐出什么乱子。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委实透露出几分诡异的味道。

    张飞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但老兵下手的速度更快。不到一小会儿,倒下了许多士兵。几块靠着尸体近的石头此时有些不稳了,地上的鲜血不停地“流”向石根处。

    张飞看着那老兵浑身上下的黑气,眼睛有些亮了,大喝一声,说:“呔!”声音大得似乎能震破人的鼓膜。有些胆小的士兵本来就因为老兵的追杀而很害怕,此时竟然被震晕了。

    老兵回了头,看看张飞也停下了杀戮,伸出剑指着张飞。此时的老兵因为杀人的缘故,身上的黑气已经缠满了全身。对于普通人来说,黑气似乎是遮住了身体的轮框。但在张飞的眼里却不是这样,黑色的气丝毫没有形状,仅仅是杂乱的铺在了老兵的身上,如同又套了多套甲胄的不同配件一般。

    张飞拿着的是丈八蛇矛,兵器很长几乎是张飞个头的两倍。张飞的动作并不是很快,但是矛很稳,即使是茅对剑相交的时候也是没有被剑撼动分毫。张飞有些失望,老兵气杂力道也小,招式似乎没什么精妙之处,估量了一下——这个对手也就虐虐士兵罢了。事实上,在张飞的眼里是“令人失望”的,不过在诸侯的眼里就是“勇将”了,毕竟有“杀气”的武将确实不多。

    老兵的脸上扭曲极了,蛇矛传来的力道令他非常难受,不过神智也清醒了不少。老兵看了看地上的尸体,似乎回想起了什么,不过对面又是一矛击来,老兵只好使出全身力道格挡了一下——剑飞出去了,老兵吐了一口鲜血,脸如金纸。由于他离着老兵远,外加上火光很暗,张飞没看清此时老兵的眼神已经是清澈了不少,但是他能感受到对方杀气的减少以及兵器传来的力道的越来越弱。张飞更加不屑了,喝道:“欺负士卒算什么本事,来来来,有种在和老张打上三百合!”

    老兵站的有些不稳,吐出的鲜血令他彻底的清醒起来。满地的尸体冲击着老兵的心神,父亲的嘱咐、儿子的惨死,老兵的心越来越乱。少年的时候,父亲嘱咐他要保家卫国,老兵是个孝子,也是个感性的人,在蓟州呆了五年身上留了不少伤疤,但是老兵的父亲却是欣慰的去了,他的儿子没有给将门丢脸,他的儿子对得起“窦”姓!老兵是窦武(第二次党锢之祸)的族人,不过那时受到了牵连,家族也就败落了,老兵自嘲的把自己的名字也忘记了,只是留下个“窦”字,军中就叫“窦无名”。新来的士兵都瞧不起他,在大汉,名是两个字的人通常都是犯了罪或是贱籍,不过随后的时候,老兵在战场上的表现也受到了士兵的拥护……

    老兵哈哈大笑,一行清泪顺着皱纹流了下来,张飞此时觉得诧异,只是暗暗提防。老兵回过了头,朝着儿子身旁的石头猛然撞了过去,黑气在此时早已散的无影无踪。老兵额头沾满了血,靠着最后的意识才勉强调了个角度,身子落到了儿子身旁。张飞愣住了,当有幸存的士兵向他说明了这件事时更是唏嘘不已。张飞来到了老兵自尽的身前。举着火把,叹了口气,朝着士兵吩咐道:“把这清扫一下,至于这老卒,还是好好的葬了吧!”张飞叹了口气,抬起了头。有些意兴阑珊,只是当看到石头时,又瞪大了眼睛。张飞记得很清楚,老兵是撞在石头上死的,可是如今这石头上一点血迹都没有!

    张飞抬起火把,朝着印象中的大概方位好好地盯了几眼,硬是没有找出鲜红的血迹。石头此时动了一下,发出了暗暗的红光。张飞大吃一惊,暗叫不好:这是妖术!还没等张飞回去把这件事说给卢植时。就听得远处传来一阵的声音,张飞正有些警觉,突然就听到远处的士兵大喊:“快跑啊!洪水来啦!”

    张飞脑海里出现的想法就是:这个士兵在撒谎!也无怪乎张飞如此想,这半个月打得黄巾都不敢出城了,更不用说卢植想来用兵很稳,更是提前做好了防火防水的准备,河流的上游不时地安排斥候侦查,可是斥候回报却说一点异常都没有!张飞瞪大了眼。难道蛾贼会飞,偷跑到斥候的侦查范围之外?

    但眼前的景象却生生的给了张飞一个震撼。也让他暂时无法胡想了——滔天的巨浪迎面扑了过来,没有见过海的人永远不知道巨浪有多高。张飞的眼里全是波涛的蓝色,握着蛇矛的手一时间竟然松了松。张飞的大脑此时当机了,并没有意识到这其中有许多不妥的地方,比如这浪竟然比他手里的蛇矛还要高出不少,这浪来得如此诡异。河流离着这里有些远……

    一阵巨力袭来,两条腿没有站住,嘴里呛了一下,张飞终于意识到这水似乎是真的,至于嘴里淡淡的血腥味被张飞下意识忽略了……

    张飞怒喝了一声。浑身浮起了气,只不过同样都是黑色的气,张飞身后的背影里仿佛倒映着飓风。人力终究是不能和天力抗衡,张飞只是借着那口气而使自己的行动更方便了些,倚着大石停了下来。

    此时所有的火已然熄灭了,无穷无尽的黑暗仿佛在张着大口吞噬着一切。士兵在哭嚎着,咒骂着,黑暗带来了孤独,但更多的是带来了恐惧。卢植在刘备关羽的帮助下,也算是安稳了下来,虽说看不见对方,但手里传来的热气告诉他们是在一起的。此时此刻,整个战场里不是“瞎子”的就那么几个,不幸的是,卢植就是其中一员,他不是武人,没有“杀气”。

    关羽提了声,说:“大家不要惊慌,手把手拉住,天快亮了,蛾贼的妖术持续不了太久!”关羽的声似乎不是很大,但此时此刻大部分人在噪杂的环境下却听得清清楚楚。很快,汉人的士卒算是稳定了下来。

    卢植皱着眉毛,说道:“我知道现在也搞不清,张角到底要干什么!”刘备说:“难道不是用阵法把我们困起来,然后水攻么?”卢植笑了笑说:“水攻?虽然我现在看不见了,可是之前有光的时候,我可是看得很清楚,这水就连困阵的巨石都推不动,就更不用说把我们几万人给冲垮了。看似浪很高,但这股冲力似乎有些怪异。”刘备说:“说起来也真是怪了,黄巾从哪掘的口子?这么多水,这附近可全是平原,真淹了咱们他们去那里躲水?”

    卢植意味深长的说:“这恐怕是张逆又一个妖术了,先不说河远在在二十里之外,就算是黄巾拦了上游也不会是这样,毕竟河面上的冰早已经化了!这是妖术!”刘备说:“可是这股巨力,嘴里的水可不是假的,火把也全灭了啊!”卢植说:“是全灭了,但玄德你注意到了没有,所有的这一切全是你的感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玄德你好好看一看周围,士兵有几个是被淹死的?”刘备一愣,借助自身的紫气与关羽的青气勉强看看,果然,甚至有些在水底很狼狈的士兵正在挣扎,刘备仿佛是发现了其中的关窍,大喜……

    广宗黄巾祭坛,案几上的香仅剩了三分之一,不过香点燃速度很慢就是了。张角睁开了眼,笑眯眯的看着两个后辈,他曾经想过让张宁嫁给张白骑,不过张白骑张宁都反对,张角也就不了了之。张白骑和张宁都睁开了眼睛,虽说脸色依旧惨白,不过那是伤了本源,不好好的修养上一阵是好不了的,更不用说因为施术而损的阳寿……

    张白骑说道:“师傅!我不明白,事到如今为什么您宁愿多施幻术也不下狠手?”张角先是叹道:“褚飞燕那小子没有按照原来的计划来,我也只能再加点料了。”

    张角随后意味深长地说:“你们也随我学道多年,自然是知道,用道术杀人,无论借助多少东西,安排得多么周密,反噬是极重的,轻则修养十天半月,重则瞬时即死。但你们知道么,有些道术即使是杀人,老天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张白骑与张宁睁大了眼,满脸的不可思议。

    张角说:“当然,没有纯粹的术不引起反噬,只是反噬的结果会轻了不少,当然选术的时机以及对人心猜度就很重要。比如说今晚,宁儿的术需要鲜血死人,而白骑你的术只能困人,若宁儿的术到时发作反而效果差了不少。我用了幻术,虽说没有什么杀伤,但是用术的时机就很值得考量了。”

    张角看了看两人,然后凝重的说道:“我之所以用幻术,除了能让汉军恐惧外,更多的是准备宁儿的术。”张宁说:“爹爹说笑了,幻术有没有什么杀伤力,更多的也就是在宣扬教义时用的。”张角说:“宁儿,没有垃圾的术,只有不会施术的人。幻术确实无法杀人,但人是可以自杀的!”张白骑和张宁说:“自杀?”张角说:“如果你感觉洪水把你淹没了,无法呼吸了,浑身僵硬了,然后呢?”张宁张白骑若有所悟。张角又说:“施术的时候不仅要欺人还要欺天!你用出装神弄鬼的术把人活生生的吓死,自然是不会逃掉天道的惩罚,但对象是被现生生的的自然现象而吓死呢?被自己的恐惧而杀死,当然是没什么问题了。幻术的最高真谛,你们记住,是真中有假假里有真!”张角眯起了眼睛,不管那两个苦苦思索的后辈,有些学问,还是自己悟出的才能吃透,师傅只是领进门罢了。

    石阵中,在刘备的嘱咐下,关羽的安抚军心稍微起了点作用,当然还是有人被“吓”死了。卢植有些想不通,难道这不是幻术,但那些破绽又如何解释,可如果说是幻术,死了人又如何解释,难道,黄巾真有“大无畏”的精神,用“上师”的性命来换几个小卒,怎么算都是对黄巾来说都是很不划算的。(未完待续。)

100.不好打了

    洪水退了下去,似乎那一刻钟仅是和众人打了个招呼。汉军大多倚着大石,发出阵阵的高呼声——能活着,真好!欢呼过后,当想到先前听到的惨呼声,士卒们又沉下了心,甚至有的士卒尽管是看不见也伸着手在地上胡乱的摸索,即使是仅有一点希望,他们也不希望这个泡沫碎了。

    士兵的心很累,很多人喘着粗气,刚才那阵洪水似乎耗光了他们的力气。只是刚放松不久,心里又绷起来了!石头动了动,但这不是主要的,糟糕的是,从背后传来了亮光以及烫烧的感觉!

    不少人赶忙离开了石块,借着火光看清了周围,相互拉着的手也松开了。有跑掉的自然有跑不掉的,他们痛苦着,惨嚎着,翻滚着,只是身上的火始终是扑不灭。阵阵的肉香传到了其他人的鼻中,只是肚中有些饥饿的士兵此时却是想呕吐。终于有个人不再挣扎,浑身都是火焰,朱雀展了展翅膀,燃烧得更大了。如果此时张角把幻阵撤去,就会发现那人其实浑身上下都好好的,唯一不和谐的仅仅是脸部的表情。世间中最大的敌人其实还是自己,本就心力交瘁的士兵受到了这一“击”,还是恨恨的离开了这个人世!

    “妖术!这是妖术!”卢植恨恨的挥舞着拳头,但除了让士兵远离大石却没有什么好办法。火并不是在石根处点燃的,而是离地三尺处凭空点燃的,刚刚好围绕了大石一圈。火焰虽没有燃料,但却烧的格外的妖艳。甚至在外围可以看见不自然的蓝色,仿佛在向众人挥手。还没等卢植吸口凉气。就见到在大石的根处的土地似乎是动了动。众人擦了擦眼睛,随后又惊讶了起来。却见得一个个草人从地里挣扎地爬了出来。草人浑身大体上是土黄、青绿色也有些淡淡的红色,令人奇怪的是,这些草人的颜色不是统一,的活像个大杂烩,尤其是暗红色有些显眼。草人似乎不怕火焰,双手的部位演变成个大球,虽说草很松散,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如果被这个球打中。下场一定很凄惨!

    汉军虽然心里害怕,但这一晚上发生奇怪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他们认定了草人就是妖法变得,尽管没有读书,草畏火这个常识还是懂的。搞笑的是,此时战场里最镇定的大概是刘备所带的义勇兵了,他们在蓟州见识过类似的妖法,接受的能力强些。至于正规军,士气已经是快落到了冰点。卢植此时苦笑了一下,原本不受重视的士卒。此时竟然成为他最大的资本,今天晚上,不好打了……

    一名不信邪的汉卒拿起地上还很“湿”的木棒,用石柱浮着的火“点燃”后。向着眼前的草人狠狠地“烫”去。然而事实却是,草人似乎没受到一点影响,依旧按着自己那有些缓慢但很固定的节奏。两只球状的拳头从上往下砸去。那名士卒感到胸口很痛,好在还是能扛得住的。但诡异的是,自他被草人砸中后。浑身的体力仿佛被抽走了一样,一阵阵疲惫的感觉涌了上来。

    士卒们突然欢呼起来,因为张飞出手了!张飞的矛使用的招式说实话并不是很快,角度转的不是很多,但能提前封住对方的攻势。张飞的矛锋是比较锋利的,一削再反手一剪,草人立即被劈成两半,落到了地上。士卒受到了鼓舞,抽出了自己的剑巧妙地和草人周旋,只是被草人砸中的士兵无一不感到越来越疲惫,甚至有些脸色苍白,握着兵器的手也有些抖了。

    突然间,有名士兵怪叫了一下,使得众人愣了一下,一时间甚至有几名手脚不麻利的士兵被草人击中了。那名士兵脸色苍白,嘴里说着:“那个草人……”张飞心里很不舒服,虽然有想把那乱了军心的士兵杀了的冲动,但听着旁边亲兵吸了口凉气,张飞还是转过了头看了一眼。

    石柱上浮着火,似乎没有设么异常。只是当张飞低下头时,眼睛不自觉的睁大了些,先前自己所重创的草人竟然开始挣扎了起来,尤其是那对散落在不远处的“畸形拳头”,很不安稳的在地上磨蹭滚动,过了一会儿,拳头与断肢之间伸出了草须,在断裂的地方接了下去,随后草人组装完毕,缓缓的站了起来。

    张飞回想起了刚才的切口,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石柱,凝重了起来。“呼”的一声,张飞虽然没回头,但凭着风声躲过了背后草人的“偷袭”,随后回过神把那名偷袭的草人“身首分家”。

    然而令张飞内心不安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草人如同“骷髅复生”一般,从石根处一个个爬了起来。然而这不是最恐怖的,一名胆子很大的士兵用手里的长枪将草人散落在地上的“头颅”拨到自己身旁时,那个尚未组装完毕的草人,“双球”在地上不停地乱摸,显得有些不耐烦,果然,数呼吸间,它便晃晃悠悠的爬了起来。草人成了个“无头鬼”,身子非常不稳,仿佛是碰一下就要倒了,好笑的是,它甚至一拳把旁边的那名草人打了个踉跄。

    那名胆大的士兵看到这个景象也有点毛骨悚然,突然感到自己的木枪好像是被什么拉着,士兵低下头,发现本来乱糟糟却很紧密的草人头颅似乎是有个凹口把自己的枪头“咬”住。士兵大吃一惊,顾不得无头草人离着自己越来越近,将自己的枪杆猛甩了好几下。士兵有些急了,看着依旧在晃荡的草人抬起了枪朝着草人刺去。士兵的力道不大,主要是枪头的草球一直在干扰他。士兵满头都是冷汗,突然感到枪身一轻,还没笑出声,却见草球摆脱了枪头,附在草人的身体上,远远看去就像长了个大肿瘤一样。但是士兵笑不出来了。因为草人的动作又稳当了起来,恢复到了原来的节奏。

    卢植说:“狗血猪血呢?”亲兵低下头说道:“大部分是用桶装着的。被刚才的洪水卷走了,还有少数备用的用水囊盛了起来。”卢植说:“顾不得了。眼下再不用,恐怕军心就彻底散了。”亲兵点了头,侧身避开了草人的袭击,开始安排下去。

    士兵带的并不多,而他们本身也忌讳这类东西,他们是用旧水囊盛着的。若不是卢帅发了话,凡是带着的,一律发新水囊以及五铢钱的奖励,士兵们早就哗变了。当兵的。不就是为那几枚钱买点粮食么!

    士兵们凝着脸,把武器放在地上,拿出了旧水囊,开了盖子,一股腥味混着臭味顿时散了出去。士兵们瞪大眼睛,非常厌恶得把那些液体抛了出去。当然这也是被逼的,因为后面的执法队狠狠地教训了那些闭着眼乱扔以及把整个没开封的水囊扔出去的人,那些东西只有接触了邪术才会有效!

    卢植并没有失望,那些血当洒在草人的身上时。草人就如同是被洒了化尸粉一样冒起了烟,然后彻底的消失在空气中。汉军欢呼了起来,只是他们此时并没有觉察到,有些撒偏了的血落到石柱时。石柱上的火焰瞬时小了不少,石柱上暗红色消退了下去,鲜血重新从石根处流了出来。甚至连隐藏在石头上某个部位的本来清晰的符文此时模糊了很多……

    广宗黄巾祭坛,张宁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喉头一甜,吐出了口鲜血。张角拿出丝巾细心地给女儿擦了擦。说:“罢了,凡事不可强求!”张宁恨恨的说:“爹!我不甘心!这术法被那些人破去了!要是褚飞燕那混蛋……”张角摆了摆手,说:“虽说他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来,但身为父亲的立场看,我还是很感激他的。”张宁此时****起伏,说:“哼!不就是损些阳寿!”张角说道:“用道术杀人,而且还是那么多……”话还没说完,张宁插话道:“咱付出的也不少!”张角苦笑了一声:“血阵尸阵那又如何,即使是再轻十年阳寿是少不了的!更不用说以此阵的歹毒,以后你修道恐怕又添了不少心魔!唉!女孩子家家,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张宁说:“那又怎样!前方就算是全是荆棘我也会全部斩断!可惜了我的符人!褚!飞!燕!”张宁舔了舔嘴角,看向张白骑的目光充满浓浓的恨意。过了一小会儿,张宁似乎想到了什么,眉角竟然带了些笑意,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扫了他一眼。张白骑打了个冷战,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的师妹才是最可怕的,不知道她定下了什么“恶毒”法子来折磨自己。要知道恶作剧里参杂了妖术,这直接是无限悲剧……

    石阵不稳,身在阵中的人可谓之“不识庐山真面目”,但石阵外的人可清楚地看到了异象。褚飞燕朝着孙振说:“孙叔,看来这阵快要破了,也是该我们出场的时候了。”孙振点了点头,说:“看来那帮子官军还算是有点能耐的,比我想的也好多了。”褚飞燕说:“孙叔,那您看我们什么时候行动?”孙振笑呵呵的说:“大贤良师说让我听你的!”褚飞燕说:“看您说的!若是普通军战,侄儿自然是当然不让!不过这黄巾力士侄儿可没带过几次,那里赶得上孙叔你啊!”

    孙振点了点头,看着褚飞燕说:“飞燕啊!你跟着我这次可要好好看看黄巾战法,这才是我黄巾步战的真髓!叔叔我年纪也大了,很有可能,这黄巾力士会很快传到你们这辈人手里!我可不想到时候天下人都笑话黄巾力士不能打仗了,甚至连软脚虾的官军都能踩上一脚!”褚飞燕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孙振说到:“就拿今晚来说,这阵法最多也就撑不到两刻,而我们力士则是需要在一刻后就准备好。你要记住,黄巾力士出现在战场上时机的挑选要准!”

    孙振幽幽地说:“第二,黄巾力士就是要杀人的,冲杀的时间不能太长!”褚飞燕若有所思……

    卢植的“脏物大作战”还算是比较成功的,此时石阵里的草人“幸存者”仅剩下不到十个。汉军虽说是很疲惫,但心里面已经有底了。最关键的是汉军士卒摸清了草人的行动规律,甚至草人已经变成了他们发泄内心恐惧的“大沙袋”,四五个人围着个草人又打又杀,然后静静等着草人“信春哥原地满状态复活”。

    广宗城内祭坛,一阵邪风吹来,张白骑睁开了眼,有些苦笑——案几上的香已经灭了。张白骑说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张角说:“破了就破了吧!所谓阴阳造化,你啊,还差得远那!”张白骑惭愧的低下了头,没吭声,他知道张角所批评的并不是他的道术,而是他修道的心。

    张角抬头望向天空,此时已经是黎明了,天上的阴云散得很快,不过这也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如果不留心,就很容易忽略掉天上微微的星光。张角的脸无悲无喜,只是淡淡的说:“回去休息吧,忙了一夜了!”张宁说:“可是……”张角低下了头看着跪坐的女儿,火光下张角的眼神是那么的令人迷醉,仿佛含着无限的魔力,他的声音不大,但有着丝毫不能抗拒的意味,“剩下的事就交给他们去做!难道你还不相信你的袍泽么?”张白骑拉了拉依然有些抗拒的张宁的袖子,将这个祭坛留给了大贤良师。张角看了看方位,面朝东又坐了下去,静静地诵读着《太平要术》,时间仿佛是定格在这一刻了……

    石阵外,孙振看着露出星光的天象,便沉下心低声开始嘱咐手下。褚飞燕有些跃跃欲试,但他被孙振强行给拉住了。孙振说:“飞燕,石阵破了,我们黄巾力士也要进阵了,至于你还是不要和我们同去了!”褚飞燕睁大了双眼,说道:“孙叔!这可不对啊!你口声声的说道要我去好好观摩,结果还不让我上战场!”孙振说:“不让你去也是为了你好!你小子难道之前张白骑没教你《人卷》?”褚飞燕猛地回忆起了当时张白骑讲解的时候的情形,褚飞燕打了个冷战,没好气的说:“那我干什么?”孙振敲了下褚飞燕的额头,说:“亏你还有个诨号叫‘飞燕’,这么多石头随便找个拐角隐藏好趴在石头上看不就行了!”

    褚飞燕的脸有些抽搐,不过还是勉强点了点头。孙振没管他,转了身潇洒地走了。褚飞燕看着有些“光滑、光秃秃”的石壁还是有些犯难,这并不是普通的石头,甚至有些较大的棱角都磨去了,心想:“虽说号是飞燕,但我可不是燕子啊!孙叔真是的,光出馊主意!”褚飞燕摸了摸石壁,摇了摇头,眼珠子乱转,一看就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未完待续。)

101.又是妖术

    孙振走到了石阵的阵门前,手下的一千名黄巾力士已经集结好了。孙振说:“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等到太阳升起的那一刻就是我们冲锋的时机!”孙振无悲无喜,从胸口里摸出个小瓶子,把瓶塞扔了,将一个圆卵状的药丸一口吞了下去,看了看手下,壮声地说道:“苍天已死!”千名黄巾力士同样服下了药丸,说道:“黄天当立!”

    天边亮起的光辉打破了黑暗的统治,带给世界光明温暖,仿佛明灯一般驱散了世间的邪恶。石阵里的汉军此时终于欢呼了起来,阳光意味着黄巾的妖术终于失效了,而在地上久久“不肯复活”的草人似乎也印证了这一点。众人很兴奋,甚至和旁边的人拥抱起来,还有的拿起刀枪狠狠的刺在地上“瘫”着的草人。

    有人说人累的原因有很多,一个是体力耗尽,再有的是心理因素,还有的说是在刚吃饱的时候,不过那是想使劲却用不上。不过心理大师张角认为对付汉军先吊着一晚上,大悲大喜中再捅一刀似乎是很不错的样子。

    卢植看到士气恢复了点,然后唤过亲兵就准备下令退兵,到底是一晚上都没睡了,还被折腾了一宿,士兵的精气神很差。只不过卢植的笑脸也就维持一小会儿,因为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朝廷必须要剿灭邪教的理由——“黄天当立”!虽说卢植没听到前半句,但他知道,通常起着调子的也就是一个人——当官的或者是嗓门大的传令兵。声音听不到也是情有可原的。

    声音虽说不大,但卢植听着却觉得很刺耳。身为朝廷官员的职责也是促使着卢植要剿灭声音的发出者,更不用说卢植本身对黄巾是非常厌恶的——黄巾一路破坏不事生产!卢植的传令兵刚走了一小会。卢植的眉毛又皱了起来,这声音似乎越来越大了,甚至连前半句好像也能勉强地听得到,声音如同一浪接着一浪般振击着卢植的鼓膜。

    刘备说:“恩师,不如我先带着二弟三弟引本部兵去前军?”卢植说:“我军疲惫,敌军有备而来,玄德,见机行事!若不可为,当断则……断!”刘备感动的点了点头。他知道卢植是把他当做自己人才加上最后一句,从古至今当官总是门学问,喜好“玄之又玄”,可把话说个透彻的没几个!

    只不过形势恶化的比卢植想象的更快,刘备还没动身,前军传令兵就传来了“恶报”。传令兵也是个机灵人,说的话也不大,没令周围的士兵听见,只是卢植听了额头上都直出汗。前军回报说战败。卢植也不会觉得惊奇,好歹是累了一晚上,用卢植的话说是“此非战之罪也!”。

    但是前军传来的战报却是:我军大败,敌军约千余众。不畏刀枪,犹如铁人。卢植突然觉得他这几十年的官是白当了,这几天似乎把他的世界观都要颠覆了一样。黄巾的花样不停的变。卢植头一次觉悟到他这次掌了兵权对士族似乎也没什么帮助,甚至卢植有些怀疑洛阳那位世人评价“昏庸的圣上”是不是又一次布下了陷阱来堵住士族的嘴。卢植没想到的是。汉灵帝虽说是无道之君,但还没到拿自己的江山开玩笑的程度。他只是想把士族手里的兵权分薄一些罢了,至于秋后算账那是等张逆三个人头都已经送到洛阳以后的事了。

    刘备告了退,准备点人去前线,只是形势永远比计划快,前军的溃兵已经来到了中军!卢植顾不得此时有些头痛,连忙派人将在大道上布了枪阵,在两翼处留了两条过道给溃兵逃跑,至于后军的将士,卢植已经派人下令说撤回本营。从某方面说,卢植的大儒思想也腐化了他的脑子,该狠的时候不狠,以至于他在军事上不会“大成”,不过卢植也没什么遗憾的,他是大儒,是传道授业的,不是屠夫!

    这时候就看得出,卢植平时的公正及不克扣军饷就有了好处,凭着卢植的威望,逃跑的溃兵并没有冲击着枪阵还是绕成了两路向后跑去。刘备靠着一块石头,说道:“似乎前方能看到一片黄!”关羽眯了眯眼睛说道:“嗯!黄巾来了!”张飞说道:“似乎有些奇怪?”刘备说:“嗯?”张飞说:“在最前方双方还是交战的,我军没有溃败到底,只是黄巾的伤口好像有些奇怪?”刘备说:“二弟你再看看?”关羽凝重了一会,说:“三弟说的没错,确实有些门道!”关羽思索了一小会儿,才说:“黄巾的人悍不畏死,即使伤口流了很多血也无所谓,但手里的动作丝毫不见停顿,按理说是正常人吃了痛,流了血,手脚不会和原来一样的……”张飞接了话说:“这也就罢了,最令人吃惊的是伤口!”

    张飞凝重的说:“那个伤口似乎好得很快?”刘备没反应过来:“快?”张飞说:“我看到有个士兵受了伤,出了不少血,但过了一会儿,伤口处似乎止血了,又过了一会儿,伤口好像是不见了!”刘备睁大了双眼,说:“当真?”张飞有些不满,说:“大哥!我在别的方面可能有些迷糊,但这……”刘备说道:“三弟,不是为兄怀疑你,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张飞说:“再怎么奇怪也不要想那么多了,他们已经来了!”关羽握紧了手里的冷艳锯,说道:“是的,战场分心可是大忌!”

    前军终于崩溃了,不少士兵哭喊着,甚至有些人扔下了兵器回头就跑。枪阵前线的中军将领没有等卢植的命令,直接下令:冲击枪阵者杀,丢兵器者杀!虽然军队讲究纪律也讲究人情,但是先前的败退的士兵和这些人不一样!他们好歹还拿着兵器,知道不冲乱自家的阵型,可那些人呢?竟然连交锋的勇气都没有。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兵了。

    虽然溃兵后面有黄巾紧紧的追着,但少数头脑冷静的还是听从了前方大嗓门的命令。多绕了点路避开了枪阵,不过多数的还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汉军的将领脸上说不出的狰狞。高喊着:“举枪,杀!”士兵的枪阵组织的并不是太好,举起的枪很杂乱,高度不一,不过对付溃兵是足够了。士兵的眼流露出了不忍,几天前还笑呵呵的聊天,如今却要亲自刺死他们?不过士兵也仅仅是有一点情绪罢了,他们并不傻,黄巾一旦冲破了阵型。要死的就是他们了。

    近了,近了!关羽眯起了双眼,在远处看时还没发觉什么,可是如今一看却发现这部黄巾说不出的诡异!作为精兵,黄巾的装备实在是太普通了!都说黄巾只是泥腿子起义,没什么钱粮好的装备,但这也仅仅是骗老百姓罢了,关羽还记得不久前在蓟州对程部黄巾时,有部分精兵竟然还装备了铁甲!要知道现在刘关张等人也才只穿个皮甲。作为大本营的黄巾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吝啬到连铁甲都装备不起来。不过从更深一层来说,关羽不感兴趣或者说不敢去想,黄巾铁甲的来源,是朝廷、士族、还是豪强?

    黄巾的皮甲还不是罩着全身的的那种。仅仅是包住了胸腹,甚至比汉军后营的炊事营都差!黄巾的士兵穿着统一的土褐色长衣,甚至有些粗野的汉子将袖子挽了上去直露出肘。头上也没带着皮帽之类的,仅仅是头巾有的还带着罽帻(就是三国游戏中孙坚所戴的头巾)。甚至还有的披头散发,只是他们的眼神却有些?

    枪阵后方的张飞此时又重新上了马。低声对两位哥哥说:“那些人的眼神怎么让人看了这么不舒服。”刘备说:“有些冷冰冰的。”关羽盯了半晌,才说道:“若不是他们的眼球还在转动,我还以为他们就是死人!”刘备想了想,吸了口凉气,说:“这恐怕又是妖术了!不行,我得禀告卢师,云长益德你们压着阵,必要的时候?”刘备又狠狠地吸了口气,声音更小的说:“咱的兵没了就没了吧!”关羽和张飞都不是蠢人,喊声“喏”!刘备骑着马,转身就走了。张飞说:“虽然晓得是大哥的意思,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得留下几个人!”关羽叹了口气,说:“罢了,拨出五十个人,好歹留点种!”

    黄巾杀到了枪阵前,他们手里多持着厚背重剑,相对于枪来说要短的很多。汉军的一个什长高喊着:“手要稳,平刺!”第一排士卒很多手里都出了汗,眼睛张得大大的,瞳孔里的敌人越来越近了。木枪长而重剑短,汉军的第一排士兵考虑的并不是黄巾第一波攻击,而是后续黄巾士兵的插上。枪阵并不怕冲击,如果布置得好了连骑兵的冲击力都可以拦得住。然而眼前的惨象,瞬时就颠覆了汉军的认知。

    木枪确实是刺中了黄巾蛾贼,有刺在胳膊上甚至都可以看到鲜血流了出来,只是黄巾似乎不怕痛,重剑依旧劈了下来。最令汉军难以想象的是,有个黄巾的肠子都流了出来,那个黄巾竟然眉毛都不皱一下,右手持剑把枪砍断,左手把枪头拔出,然后草草的把肠子推回了腹腔。鲜血流的很快,那名黄巾的长裤大半染成了红色,就连近在咫尺的汉军看着都流出了不少冷汗。持着断枪的汉军已经是吓傻了,但战场上分神就要付出代价,通常这个代价就是死!破肚黄巾似乎天神一般,右手持着重剑,左手抚着伤口,劈了下去,那名汉军瞬时被劈成了两半,鲜血仿佛喷泉一般洒向了空中。

    奇异的是,黄巾的身上此时竟然仿佛起了些微光,左手捂着的部位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少。而在关羽和张飞的眼里却更有冲击力,因为那名黄巾在流血之后,身上就浮起了鬼画符一般的文字,当汉军的鲜血洒在了黄巾身上时,体表又浮出了另一排鬼画符!相对关羽来说,张飞是个文化人,他认得出来,那鬼画符是篆字!不过令张飞懊恼的是,那篆字应该是楚篆,他临摹的少,很多字都认不出来!

    黄巾仿佛旁若无人的继续冲杀,那凶悍的作风,令他的对手一触即溃。张飞看了看关羽说:“这没到一刻钟吧!”关羽这个时候也有些苦笑,说道:“那么重的伤,咦!”那名黄巾此时已经不用左手捂着伤口,但这也让关羽张飞看见了其中的一丝玄妙。除了在身上的的拿牌篆字外,在伤口处也有金色的篆字凭空飞舞,不停地在伤口处旋转。

    此时黄巾的血已经不流了,肚皮甚至都已经长好了,只是留下了淡淡的疤痕,金字停止了飞舞,按照顺序又重新铭刻在黄巾的身上,关羽张飞没注意的是,篆字重新刻入的那刹那间,篆字变得黯淡了很多,甚至有些部分已经模糊了。

    刘备来得快去得也快,回来的时候,卢植那帮子高级将官也跟了过来,但是当卢植听到关羽和张飞的“最新战报”时,尽管是克制了不少,但刘备注意到卢植的眉角还是轻轻的皱了两下。卢植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远远的盯着前线,他知道此时不能露出一点紧张畏惧的神情,他是主帅,他就是汉军战场上的风向标!

    枪阵已经露出了败象,事实上,此时汉军没有全线溃败已经是很棒了,尤其是对面还是bug般的存在,杀又杀不死,偏偏还力大无穷,厚背的剑都能将人劈成两半,要知道这样的士兵的战力放在汉军里连有些校尉一级的军官都做不到,这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

    张飞看着周围有些悲凉的气氛,有些恼怒。他放下了蛇矛,拿起了弓箭,事实上,刘关张三兄弟也就是张飞在武艺上还算是全面些,而关羽更多的还是凭着天赋以及从异人处得到的那套刀法。不过这也是个人出身的环境所决定的,张飞是豪强,学武的条件好,至于刘备和关羽,一个是卖草鞋的,一个是混混,杀了人然后去贩枣,哪有什么条件去习武。

    张飞眯了眯眼,盯着刚才那个“破肚”的黄巾,喉头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弓如满月一般拉了起来。张飞很紧张么,是的,他并不紧张自己的武艺,他紧张的是对方究竟是不是“杀不死的”。张飞的弓拉得很满,浑身浮起了黑气,如同飓风般给人以爆炸的感觉。箭头此时已经被黑气密密的包围住了,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这只箭的箭头已经没了。“嗖”的一声,箭如流星一般,直中了黄巾的头上,随后又穿了出去!

    黄巾的手此时还举着剑,那一箭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一点都没反应过来,额头的血哗哗的直流。对阵的汉卒本来是闭目等死,但是半天也没有疼痛传来,他大着胆子睁开眼看了看,却又激动了起来,那名黄巾死了!黄巾的额头处不停地流血,此时他已经倒在了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天!(未完待续。)

102.有能人啊

    张飞舒了口气,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只是张飞没有注意到,他的箭在穿透那名黄巾的额头后,又连着穿透了三名黄巾的身子,只是那些人并没有死,如同先前那名黄巾一样,捂着伤口一会儿又参加了战斗!

    张飞冷笑了一声,又拉起了弓,朝着一名黄巾射去,大不了就是射上千百支箭罢,修养几个月的代价他付得起!

    倒了一名黄巾,枪阵的士兵的士气终于提上来了,看来蛾贼并不是打不死的怪物!没等汉军发一声喊,又一只箭射中了黄巾的额头!只是箭是射中了,但在关张的眼里却是另一副模样。同样的箭羽,同样的杀气,只是在箭头即将射入黄巾的额头时,金色的篆字再一次出现了!箭矢受到了阻力,尽管勉强的将篆字击穿了,但箭却只是轻轻地钉在额头上!

    张飞的箭术固然一般,主要是精度及一些花样技巧欠差了些,但箭的力道上却是十足的。当初张飞学箭的时候,师傅就告诉他,箭术难精,不如先取一样。张飞本身力量大,就取了力道,当然也与读史记的时候,有一段小文章吸引了他——飞将军李广,箭没入石!

    张飞瞪大了眼睛,他觉得今天太多的“不寻常”正在挑战他那有些粗大的神经。如果说蛾贼被箭射入后倒下了也就罢了,但那蛾贼反而猖狂的一把把箭拔了出来,怒视着前方,又砍死了两名已经因被眼前的场景而崩溃的汉卒!

    张飞此时当真是一股恶气在胸膛,完全被怒火燃烧了了脑海里仅存的一丝理智。他没注意到蛾贼箭创上“本该”出现的金篆字此时失去了踪迹。满眼里仅是蛾贼如同开了天眼般(二郎神),“威风凛凛”的样子。汉卒已经是完全崩溃。执法队的刀已经阻止不了逃跑士卒的洪流,甚至一些极端红眼的溃兵反而杀了几名试图阻止的执法队。

    石柱上的褚飞燕此时正悠闲的看着战场。似乎并没有因血染的“风景画”而打乱他的心绪,甚至慢悠悠的从软甲内衣袖里摸出点干粮补充体力。他到底是半夜没吃饭了,肚子里此时击鼓正抗议呢!褚飞燕觉得这次他没有白来,长了不少见识,不过眼角处仍有一丝阴霾——他这是第一次见到,也是第一次听说,黄巾力士竟然死在战场上!

    褚飞燕想起义父兼恩师的张白骑讲解《太平要术》时说过,黄巾力士最大的优点就是在战斗中除非是“不可抗性因素”,否则几乎就是不死的。可眼前就出现了一例。看来汉军里真的有能人啊!不过褚飞燕也明白,所谓的不死只会是相对的,只不过那得是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打击”才能造成死亡。况且黄巾力士自身上刻的符箓及阵前服下的丹药使得他们在战场上伤口愈合的速度大大的增加了,连战后的反噬也降低了,这才使得黄巾力士战绩辉煌!褚飞燕打了个寒战,没那么倒霉吧,万人敌总共才有几个,难道就这么碰上了?

    褚飞燕丝毫没有想去助阵的想法,一来是他自己知道武艺水平。但更主要的是他刚才猛地想起了黄巾力士的“禁忌”——非同样气息的人,黄巾力士可是“六亲不认”的,他可不想死于自己人的屠刀之下。说实话,张角曾也因此唏嘘了很长时间。但只能哀叹自己的悟性不足—要知道《太平要术》的《人卷》关于力士的描述可没有提及有这个缺点。

    且不提褚飞燕在大石上“思考人生”(向巴神致敬),卢植此时已经是急红了眼,甚至已经拔出了佩剑。慌得刘备赶忙下了马。伸手死死的拉住卢植的坐骑的缰绳,说道:“恩师。不可!”卢植此时书生意气发作,吼道:“玄德!休要阻我!”刘备朝着卢植的亲兵猛打眼色。卢植的亲兵此时却有些慌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听谁的。卢植挥起马鞭,“啪”地一声马儿吃了痛,前蹄猛然抬了起来。刘备的左手已经被马缰磨破了皮,但浑身的紫气隐隐间形成了勾陈之象,马儿受到了巨力,后蹄深深划出土痕。

    卢植恨恨地说:“玄德!你违反军纪!来人!把他拖回大营重责五十鞭!”亲兵听了纷纷靠近了刘备,不过眼神深处倒是露出几分羡慕——这时候回大营可不是临阵脱逃,而是悄然避祸!刘备看着卢植此时回了头正在朝着亲兵下令,放下了马缰,暗暗吸了口气,轻身一纵。马儿失去了牵制,就向前奔去,猛然间背上一轻,跑得更加快了!

    刘备叹了口气,放下已经被他一手刀击晕的卢植,卢氏的亲兵头子感激地看了刘备一眼,立即带着人把卢植送回了大营。不过好在的是,卢氏总算有儒门风气,留下了一半人给刘备压阵,关羽拿着金疮药草草的给刘备包扎了一下。

    刘备当年年轻气盛,混了好长一段时间,又跟公孙瓒学了一阵骑术,手倒不是粗皮嫩肉,仅是五指指根的茧子旁的皮磨破,出了一点血而已。张飞带着本部兵,占了个微微隆起的地方,估摸了下距离,便下令一百弓手放箭。张飞也想开了,不管先前那个黄巾力士是怎么死的,他们现在的任务就是拖延时间。至于其中的门道,以后有机会再弄清吧。

    刘备招募的义勇兵大多都是涿郡人眼里的混混,小娘子口里的登徒子,他们若是持剑、枪还好些,用弓箭就稍差了点。义勇兵射箭勉强算是“齐射”,不过这个“齐”也就是指开弓的时候,真要论准头,大多的还是射中了自己人——前排的溃兵。幽燕之地的士兵很彪悍,弓箭射术倒也说得过去,不过那是多指平射骑射。现在张飞阵前可是多为自己人,他下令用的只能是抛射。平时操练的少,可想而知。义勇兵那可怜的准头,真正射中蛾贼的又有几箭?

    不过张飞也没在乎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位置算是靠在路中央左右,至于中军的后部早就“闻风而动”,要不然他们也没有空间去挑个地方。说是溃败,真正死的人并不多,一千人就是杀一万只鸡也得花很长时间,更不用说这其中很多人见势不妙提前就开溜了。

    进行了3轮“齐射”,弓手也放下了弓箭,拿起了长矛。别看电影电视剧中说的什么弓箭手射箭,射上半天也不会累。事实上,射箭这种力气活对人体的负担很大,别说小兵了,就拿张飞这种超人类的**来说,若没有杀气加成,猛地射上十箭二十箭少说也是胳膊发麻,要是再勉强,残废了也说不定。

    黄巾终于冲到了义勇兵阵前,张飞的瞳孔猛然放大了不少。好在的是。关张的凶名在外,溃兵远远的看向那标志性的蛇矛,便下意识的绕开了他们,有少数心存侥幸的还没等靠近阵前弓手就射杀了他们。成了天然的“路障”。

    靠近了看与远远地看果然不一样,张飞盯了几眼才醒悟到为什么前线败得这么快了。那些士兵似乎也有“气”,但是感觉上好像这并非是天赋。不是自然觉醒的,倒有些来路不正的样子。杀气虽然很淡。但这种加成就足以和汉军的普通士兵甚至将官拉开了差距。

    张飞舔了舔嘴唇,对方的气已经让他开始兴奋了。士兵虽然很弱但是胜在量多。有的义勇兵好奇的瞅了自家“三将军”一眼,然后猛地转了头,心里暗暗叫苦,手里不慢,招架住黄巾力士的重剑。在他们眼里,张飞又开始了“不正常”了,这个时候的张飞无疑是可怕的。尽管他们现在就面临着死亡,但没有人“敢”后退一步,先前张飞给他们留下了“阴影”实在是太“刻骨铭心”了!

    张飞的蛇矛很长,为了避免误伤,手下的亲兵也是跟他保持了距离,当然这也是建立在黄巾全是清一色刀剑兵的时候,若是攻城战等等的话,张飞的亲兵会汇聚成一团把张飞包围起来。张飞选择的是步战,这倒不是说张飞步战更有优势,只是黄巾太诡异了,张飞可舍不得他那宝贵的乌骓马,如今这世道当真是千金易得一马难求!像通常的马,身高也就是六尺左右(汉尺),张飞的马高达八尺左右,更稀奇的是乌骓的父母也仅仅才七尺,当时乌骓“养成”后差点没把张飞乐死,甚至有一段时间整天和乌骓混在一块,就差着改变生活方式——和马同眠了。

    马战有马战的战法,步战有步战的战法,相对来说,步战上对招式上越精妙越好。不过对张飞来说,无论是马战还是步战,他都一如的发挥他力大的优势,甚至让人看了感觉使矛的人有些笨拙,不是和舞剑的人那样,几个剑花,飘若惊鸿,而是像石刻那样,一笔一划,大巧不工。蛇矛的变化并不是很多,只是蛇尖往往后发而先至,而最令人难受的就是张飞的力量。

    黄巾力士在战场上所向披靡,一是靠打不死的体质,第二就是杀气了,换句话说就是杀气转化为“无可匹敌”的力量,碰上普通士兵就正和大人和小孩子打架一样,小孩子怎么可能会打赢。但此时黄巾力士碰上了张飞,被欺负的就掉了个了。

    黄巾力士说实在的,在使用兵器上,招法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当然这也与黄巾力士“非正常减员”有关,真要下大功夫苦练真有可能和打水漂一样,除了劈、刺、砍外,没别的什么花样。

    黄巾力士虽说战斗时有些“浑浑噩噩”地,但是偌大的空地就一个人,附近就是一排枪阵密密麻麻站了几百人还是能分出来的。没什么招呼,五个人举着兵器就朝着张飞冲了过去。

    张飞的矛头的长度就二尺多,加上矛身等约如今4米左右,矛头是用来削砍,矛身可以当棍子一样横扫。打头的那名黄巾力士并没有把刺过的蛇矛当回事,事实上,如此长的兵器按照一般人来说,兵器头部传来的力量已经很少了。只是当黄巾力士举剑格挡的时候,一阵阵巨力如同潮水一般涌了出来。黄巾力士刚要勉强的时候,手里的剑被巨力击上了天空,喉头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蛇矛顺力一削,黑色风痕扫过,打头的黄巾半个身子的皮甲裂了开来,一道斜纹从左上肩部划到了右下腋部,余势不衰,狠狠向右侧的人削去。张飞苦笑了一声,那个人一个斜斜的“一字”虽说是迸出了不少血,但非常刺眼金光又出来捣乱,张飞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过文字。张飞的癖好不多,但为首的却是写字,甚至连喝酒、习武、画美女都远远的排在后面。

    周围发出的惨叫声并没有扰乱张飞的心绪,事实上自张飞接到任务后,这些留下阻击的人在张飞眼里都已经近乎是死人了。这倒不是张飞冷血,实在是对方太诡异,至于平日里张飞鞭笞士卒倒不是说张飞不体恤士卒,实在是张飞的师傅当年就是这么对他的,他只是把同样的套路用到了手下的兵而已,所以无论刘备关羽再怎么劝,张飞也没改,自身成功的经历在自己眼里才是最有说服力的。

    剩下几个黄巾士兵走近了几步,张飞没有慌张,只是蛇矛一转,矛身带着风声砸向了黄巾力士,看似张飞的手变化得不多,但矛头的速度非常的快,三名黄巾力士没有招架住,被打倒在地吐了不少鲜血。张飞冷笑了一声,左手晃了晃,说道:“来啊,大人(汉代多指父辈祖辈等长辈时的称呼)我好好地陪你们玩玩!”

    黄巾力士似乎有了些情绪的波动,甚至有几个正在屠戮义勇兵的黄巾力士改朝着张飞奔去,只是被张飞的亲兵拦住了。从某方面说,古代的战争更多是拼将军的亲兵这话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譬如明末吴三桂再未降清之前,靠的就是自己养的几千亲兵,至于明朝的辽军更多地是炮灰罢了。张飞的亲兵武艺比义勇兵要好多了,至少能和力士比划上两下,拖延一些时间。

    张飞突然感到后背有一丝的冷,武者的警觉却令他警惕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未等张飞转身变招,一道青光耀花了眼。张飞依旧瞪着眼睛,但警觉却消失了,他知道那是他的二哥给他解了围。

    关羽的刀快、狠、准,讲究的就是蓄势,招招进攻敌人的要害,若果说缺点,就是刚不持久了。张飞心里清楚,如果他和二兄生死搏杀的话他能赢,但即便是分出胜负也得好几百合后,与其说是关羽败了,不如说是关羽自己的刀气泄尽,耗尽了体力。(未完待续。)

103.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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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振一直冷眼看着关羽张飞“大发神威”,但等到有八名黄巾力士“符尽身亡”时,还是动容了起来,这场战争至今已经死去了九名黄巾力士,不管结束的时候他们成功还是失败,黄巾其实还是赔本了。孙振嘴里吹出口哨,声音有些诡异,但奇怪的是,黄巾力士几乎是同时停下了进攻,只是警戒的对着对方,鲜血顺着剑锋滴答滴答地流到了地上。

    孙振双手挥向天空,嘴里喊着令人分辨不清的话语,黄巾力士同时后退了几步,甚至有些相近的把孙振围成个圈。褚飞燕此时已经来到黄巾后方不远,神情也凝重了起来,再也无一丝玩世不恭的样子,瞅了一下周围,白色的微光燃烧了起来形成一只燕子,几个闪落,手脚轻巧的爬上了一块大石上看了起来。

    关羽和张飞互相瞅了一眼,刀矛并出,冲击黄巾的防线,虽说那个黄巾在做什么他们并不清楚,但直觉告诉他们,那个人所做的事绝对不利于汉军。黄巾力士死死的阻拦住他们两个,仿佛一条天堑阻拦在孙振和关张之间一样。此时整个战场此时非常诡异,除了那几声兵器的撞击声外,其他的人不约而同的“停火”了。

    刘备此时赶到了,跟着的还有百名卢氏精锐。刘备怒喝一声,指向黄巾的后方说:“看着干什么。放箭!”义勇兵如梦初醒,虽说先前逃过一劫。但此时向来好脾气的主帅发了火,他们只得手脚哆哆嗦嗦开了弓。卢氏的精兵同样开了弓。只是箭一射出去,刘备就摇了摇头,他部下的人此时连平时射箭水准的三成都没有,显然是受了不少“惊吓”,所幸的是关张二人离着自己的阵营并不远,没有受到自己人的“照顾”。

    刘备恨恨的从马上拿起了弓箭,朝着远方那个被围在中央的人射去,他虽然刚到,但向来对战争敏感的他感到那个人似乎有些古怪。孙振似乎是祷告完了。从胸口处拿起了符箓,咬破了舌尖,猛喷了一口血,似乎对外界变化没有任何的感知。刘备的紫气附着在箭上飞了出去,但比起张飞的箭,还是慢了些。刘备看着那只箭,笑了笑,他曾经听卢植讲过,“妖人”施法的时候一旦被打扰。反噬是很厉害的。

    一名黄巾力士突然猛地朝着那只箭的方向扑去,手里的铁剑也被箭击飞到了天空,使得刘备吃了一惊。好在的是,箭势不改。只是下沉了一些。此时孙振已经闭起了眼,双手重新挥向天空,奇怪的是。染血的符箓也在天上慢慢的飞舞。一张符箓在天空竟然慢慢的分解着,正暗合了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至理。光芒一现。有的符箓闪到了黄巾力士的身上,有的飞到了周围的土地里,还有的持续在空中飞舞旋转,布成了九宫之形。

    刘备的箭猛地插进了孙振的胸口处,孙振吐了口鲜血,捂着胸咳嗽着。刘备有些小得意,对方主帅还是受了伤,这场仗总算是好打了些。刘备刚一出神,眼中黄光闪了一下,但脑中的警觉却令刘备下意识的歪了下头。

    马儿吃了一惊,差点把刘备颠下马来。刘备赶到左脸一痛,伸手一摸,手里几滴血液很是刺眼。刘备一回头,看到身后的大石上插着一把箭,奇怪的是,箭头反而是在外面,箭身反而没于石中。刘备骑着马,来到大石旁拔出了箭,眼一下子紧了起来,他认出来,这只箭就是他刚射出的箭。刘备抬起头,看向那黄巾妖人,满眼尽是怒火,暗道:好一个妖人!

    孙振似乎觉察到什么,抬起了头,又服下了丹药,看向马上的那名男子,冷笑了一下,喊道:“无名鼠辈!只知道偷袭么?自己的箭好受么?”声音不大,奇怪的是,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刘备高喝了声:“妖人!用不着讲什么武德!你还不配!”

    孙振冷笑一声,高喊道:“哼!不用多说废话,手里见真章吧!”孙振拔出了佩剑,说:“杀!一个不留!”黄巾力士解开了阵型,团团围了上去。关羽和张飞有些不屑,他们现在已经弄清了,这所谓的黄巾力士最多就是难缠罢了。关张看看地上已经躺了十几个黄巾力士,摇了摇头,手里的兵器蘸的血还是不够啊!刘备放下了弓,取出了双股剑,骑着马就冲了上去,他原本还以为刚才妖人蓄足了势,还以为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乱子,闹了半天也仅是虚惊一场。

    伏在石上的褚飞燕此时有些扎眼了,真是走也走不得,看也看不得,身在阵中的人没觉察出来什么,可在阵外的褚飞燕却看的清清楚楚。孙振利用提前在黄巾力士身上的符文布下了九宫阵,褚飞燕在阵外却是看不清阵内的虚实,如同光线被折射了一般,全是模模糊糊的。褚飞燕擦了把汗,也有些急了,他知道这也是黄巾力士压箱底的阵法之一,如果不是碰上万人敌,孙振是没必要用出着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阵法。其实孙振也是有些无奈,当他看到了关张大开杀戒时,心里就突了一下,不过杀气修行到一定的境界时,是可以看破一定程度的术法,这就是修行中异途同归,他不用高深的术法反而奈何不了关张。

    关张的刀矛又披上了层血,黄巾力士似乎一点长进都没有,来来回回那几下,重剑一碰就飞,只要小心些,简直就是“无伤”杀敌,只是他俩没有注意到升起的太阳及天上的云彩此时已经扭曲了。关羽的眼眯了一下,心神早已经是盯住了孙振,只是突然间心里一紧。关羽赶忙一侧身,感到前后一痛。关羽凝重了起来。最关键的是他并没有看到前后有黄巾力士近了身,但后背上火辣辣的痛。及身前部分被砍断的胡须证明这不是幻觉!关羽刚想高呼,就听得张飞高喊道“敢偷袭你家张爷爷!”关羽暗道不好,说:“三弟!退后,这其中有些古怪!”张飞此时也已经挂了彩,左臂又斜又长的一道口子,不过好在还是能用上力气。

    孙振冷笑了一声,九宫阵本是从修道人的步法中参悟出来,暗隐着奇门遁甲,最大的杀招就是“隐身”。人虚虚实实,这就产生了无数的变化!用科学的角度就解释是利用光线吸收反射,就好比隐形飞机之流。孙振此时已经是怒火上了心,完全不考虑将要付出的代价,他发誓,他要把阵中的人全部杀光!

    关羽和张飞此时也不好受,忽然出现的刀剑,忽然消失的人,令他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恨的是。阵法似乎将隐身的人声音也遮去了,如果不是他们攻击前露出的一丝杀意,关张早就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关羽此时狼狈极了,皮甲上许多剑痕。内穿的青袍烂的不成样子,甚至左臂肘部以下已经是光秃秃的没有衣甲了。关羽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水也顾不得擦。平时里的骄傲早已经不见了,握着冷艳锯的手也有些颤颤的——他是心累了。无声息的刀光剑影。如果心神一放松,轻了是伤。那重了呢?张飞更是难受,粗神经的他要不是他本身的杀气防御加成较好,此时早已经失血过多起不了身了。

    孙振冷冷一笑,说:“鼠辈!偷袭的滋味好受么?哈哈哈哈……”孙振弯下腰,拾起死去汉军的长弓取出一支箭朝着刘备射去。孙振的声音在这阵中传播的时候,竟然形成了回声,仿佛他一息间出现在不同的方位上,使得刘备有些方寸大乱。他的黄骠马早已经被“隐形人”劈断,不过刘备骑术不凡,提前跳了下去,倒也没摔成重伤,这其实也是公孙瓒传给他的一些小窍门。刘备低着头躲过了背后袭来的一剑,根本没有顾及到孙振的偷袭,不过这一低头反而让他逃过了一劫。箭头挑过了刘备的罽帻,带着刘备的一撮头发,贴着偷袭的黄巾力士的脸,深深地插入到石块上。

    刘备披头散发,一小块头皮撕裂了,血液流了出来,狼狈极了。刘备红了眼,头顶上的痛,及湿湿的液体顺着鼻梁流了下来,他看的清清楚楚,那是鲜红色的血!无论刘备之前当混混的光辉岁月,还是浪子回头的从军生涯,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这倒不是说刘备之前的岁月如长坂坡进进出出的赵云一点儿伤痕也没有,只不过那些伤口是在身上,甚至有些地方犬牙交错惨不忍睹。但是伤口也得看地方,在汉代,举孝廉是当官的途径,第一眼看的就是外表,因此脸是很重要的。刘备此次受伤,伤的是头顶,虽然到时候万一没长好也能用头发遮去,但是这口气,刘备咽不下,也不能咽下!刘备此时没料到他最后发迹能当上皇帝,他此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当官、封侯、耀祖,但孙振这一箭差点就断了他的念想!

    刘备的紫气猛然膨胀了起来,勾陈的影像越来越清晰,用通俗的话说就是刘备“爆点”了。刘备的双剑虎虎生风,感觉也仿佛是开了作弊器一样,第六感给他指明了敌人的方向。刘备的剑法一改先前的雍容大气,此时显得有些毒辣,剑剑直指着对方的要害,一时间反而占了上风。

    孙振苦笑了一声,他修道道法深,在场的黄巾力士也就他一人才能保持彻底的冷静,如同常人一样有喜怒哀乐。他万万没料到,那一箭反而弄巧成拙,使得刘备在暴怒下又杀了两名黄巾力士,心口痛得直滴血。孙振左手伸向了皮甲的内衣里似乎是在摸索着什么,但天空中一片云彩飘过使得太阳重新露出了它的脸,阳光有些刺眼。孙振停下了摸索,抬起头感受着太阳的光辉,眉毛一跳一跳的,仿佛有些挣扎。孙振还是叹了口气,手慢慢的伸了出来,还是有些不舍。孙振眯着眼看着“大发神威”的刘备及更加狼狈的关张,咬着牙吹起了奇异的口哨。黄巾力士放慢了动作,在后排的甚至已经开始向后走了。

    正如悄悄地来,走时也没带走一片云彩,黄巾力士撤退了。剩余的几名亲兵死死地拉住了“发狂”的刘备,从某方面说刘备这次是被气得不轻!关羽和张飞此时已经累得躺在了地上,浑身血淋淋的,听着周围的欢呼声,不由的笑了起来。几名亲兵过去扶住了两位“爷”,慢慢的向刘备的方向走去。

    刘备终于恢复了神智,不过此时一点兴致都提不起来,因为他看到了战场的惨状,义勇兵就剩下十几个,卢氏的亲兵好些还余下二十一人。刘备的周围因护着他而死掉的手下义勇兵将近二百人,这也是刘备能大发神威的根本。刘备没多说什么,看着两位弟弟那惨状,他很不好受!黄巾死的不多,仅仅五十一名,自有亲兵低下头砍了首级。死了近千余部曲,就砍下了五十一名首级,这其中还有一个人,正是先前张飞所射死的。

    虽说先前刘备所料到的结局必然很差,但事实碰上了又是另一番滋味。空中飞舞的符箓此时开始了燃烧,化成了点点灰尘,太阳似乎是“正常”了,有士兵指向了天空,众人才回过神意识到阵法算是彻底的破了。刘备等人低拉着头,缓慢的朝着大营赶去。

    当刘备等人回到大营时,又傻了眼。大营此时不能称之为大营了,到处都是烧过的痕迹,士兵们垂头丧气的草草的扎着护栏。等刘备见到卢植时,发现卢植脸上的皱纹更密了。卢植看到刘备三人回来,勉强挤出了点笑,说道:“玄德,回来就好!”刘备说:“卢师,这是?”卢植叹了口气,说:“黄巾昨晚袭了钜鹿,烧抢了所有的辎重,又烧了我军大营。如今,可是进退两难啊!”刘备吸了口凉气,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说:“钜鹿可是粮草大营……”卢植摆摆手,说:“晚了,消息早已经散了,张梁在烧掉的大营前留下块巨石刻下一行字,虽说我及时派人把它搬掉了但还是捂不住众人的嘴啊!”

    一个小校急匆匆的赶来,说:“报,四周未发现天使,倒是发现了这个!”卢植看了看小校呈上来的布料,说道:“死了就死了吧,不用管他!”刘备说:“左丰死了也是个麻烦。”卢植说:“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还是先把营立起来吧。”刘备说:“可如今……”卢植叹了口气,愁苦地说:“皇甫等两路都可以退,唯独我不能退啊!”刘备看着卢植那疲倦的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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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人多

    密林内,张梁部正在休息,渠帅管亥说道:“人公将军,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干一票!”张梁拍了额头一下,笑着说道:“我们现在是义军!不是山匪,那一套黑话不要再说了!”张梁又说道:“哼!吩咐下去,今天白天好好睡一觉,晚上再去汉军大营!”

    管亥没吭声,他向来是上面怎么发话他就怎么做,当然他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张梁看了看他无声的“抗议”,笑了一下,说道:“怎么,不同意啊!”管亥说:“不敢?”张梁笑了笑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喝酒的时候老是偷偷地灌我,就没看出你有不敢的事儿!”管亥说:“人公将军,我只是想着,这次汉军恐怕是有了防备!”张梁说:“有防备又能怎样?辎重全烧了,谁叫他们不退兵的?难道你以为我愿意这时候还呆在外面吹风,再怎么说咱们在野外也呆了近一个月了!这个时候,抱着白嫩嫩的小娘多好啊!”管亥咳了两声,但已经无法打断张梁某个不良的思绪了。管亥摇了摇头,出了营帐,他这个上官,时常就有些“不正常”,不过对于像他们这些武夫来说,显然更容易打成一片。莽撞、嗜酒、好色,从另一方面说,上官在属下露了真性情,也是摆明了把手下都当做自己人!

    有个小校准备汇报军情,管亥朝他挥挥手,指了指里面,小校立忙跑了过来,当然这也是三将军偶尔“大脑脱节”的事全军都知道的缘故。小校低着声说:“那没卵子的已经离开了,咱们的人暗自护着他过了钜鹿。”管亥点了点头,说:“好!这事做得不错,你先下去吧!”管亥笑眯眯的离开了,只是若是其中的内情让人知道了。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管亥是个“直肠子”,“老实人”。

    事实上,黄巾昨晚袭击汉军大营时,就抓住了某个在被窝里哆哆嗦嗦的“天使”。甚至有个黄巾小兵因为看他穿的衣服比较柔软而强行扒了下来,但是这一看,小兵就愣了。但小兵没见识不代表黄巾上层的人没见识。张梁原意是把这个宦官杀了,眼不见为净,不过管亥却反对,甚至处置的更恶毒了些。他把宦官毒打了一顿,又将衣服扒了下来,只给他一身破烂烂的衣服,然后郑重其事的给皇帝写了“挑战书”,落款自然是人公将军张梁。

    管亥的理由也很充分,卢植这个人实在是让黄巾太恶心了。会打仗,还会点破“仙术”的法门,倒不如借皇帝的手把他杀了。不过张梁更狠,他只给了左丰一件粗布上衣,下身就让他光秃秃的,生恐人家不知道这是宫里的宦官。左丰虽然恼恨,但求生的愿望逼着他隐忍,只是此时心里最恨的已然是害他被捉的卢植了。

    广宗城。大贤良师此时正在安寝,处理政事的是小天师张宁。她此时得到了三叔的传信。脸笑得如花一般的娇艳。褚飞燕闷着声进了门,张宁似乎已经忘了应该重重责罚的某人,嘴里哼着小曲,似乎手里的竹简是她最心爱的宝物。

    褚飞燕轻咳了两声,看着张宁似乎是仍未发觉的样子,说道:“小……”张宁放下了竹简。板起了脸,只是眼角的笑意始终透露了她内心的想法,说道:“小什么小,不知道我是你师姑么?”张宁这一通话让褚飞燕呛得更难受,原因无他。张宁的年龄比褚飞燕还小了几个月,而平时交往中众人有意无意的就忘了这一个环节,甚至有的干脆就把他两人当做平辈来看待,一个是小娘子叫老了不好,但更重要的是,这些汉子大多数的文化素养较低,而且都是豪情豁达之辈。

    张宁右手玉指轻轻的扣在案几上,说道:“还不快点叫声姑姑?”褚飞燕又苦笑了声,说道:“姑姑!”张宁说道:“真乖!给你糖吃!”褚飞燕看了看周围,小声的说:“别说糖了!大贤良师不在吧!”张宁听了这话,也变了脸色,一本严肃的说:“父亲正在睡觉,怎么有大事?”褚飞燕低下声说道:“这一次去的黄巾力士死的太多了,回来的仅有七百六十八人!”

    张宁变了脸,低声喝道:“好你个褚飞燕!怎么死的这么多!”褚飞燕说:“汉军有两名万人敌,而且孙叔还用了九宫阵……”张宁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说道:“孙叔呢?”褚飞燕说:“受了伤,回房静养!”张宁知道孙振的性子,若是轻伤根本就不会直接回房。张宁拉着褚飞燕的手,说道:“等会再跟你算账!”褚飞燕苦笑着,被张宁一路拉着,成了“国宝级人物”,以至于旁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

    张宁也不好说什么,此时她也弄清了原委,死的虽说只有五十一个,但返回路途中的反噬时又死了不少,更不用说剩下的人下一次参战时又能有多少战力——符在人在,符净人亡。黄巾力士战力强是很强,但是这符箓所刻的金字,只能最初的时候刻一次,战斗中每当受了重伤,字就淡了些。

    张宁看着已经熟睡,脸色犹如金纸的孙振,眼睛有些湿润,低下声对褚飞燕说:“我们出去吧,这件事就不要和我父亲说了!”褚飞燕说:“那我该……”张宁关上了门,说道:“你怎么解释是你的事,只有把这件事瞒住就行了!”褚飞燕苦着脸,说道:“即使我能瞒得住,但大贤良师万一心血来潮,去看看怎么办?你又不是不知道大贤良师的心算,瞅上几眼,士兵的人数丝毫无差!”张宁说道:“我怎么有你着么个蠢侄子,笨蛋,傻瓜!死了人再去招不就行了,大不了刻符的时候叫上师兄和三叔!”张宁那“你是傻瓜”的眼神令褚飞燕感到很无奈,褚飞燕苦笑着说:“我的小娘!我的亲姑姑!你难道忘了这人多么不好找?”

    张宁的葱指狠狠的点了褚飞燕的额头,说:“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个,把条件放低点不就行了!”褚飞燕慌道:“降低条件,人不就死得更快了!”张宁冷笑了一声。说:“人多的是,死了就再招!”褚飞燕看着浑身冷飕飕的张宁,没有回话,似乎这一刻,颠覆了他心中高大的小“天师”的形象。

    左丰的速度并不快,等他到了汉军控制的城池。并坐着马车来到雒阳时,冀州的战报早已经发了不知道多少次。左丰进了皇宫,只不过这一次,他感到皇宫里冷的不能再冷了,如今可是七月末!汉灵帝依然高高在上,只是脸的肉已经少了不少,眼神如同老鹰一般狠狠地瞅着跪下的臣子,咆哮道:“废物!都是废物!你们说党锢,朕解了!你们说没钱。朕给了!你们说没兵,朕发了诏,允许起私兵!结果你们是怎么回报的朕?啊!说啊!你们说啊!”

    灵帝依旧在震怒,此时恰好外面传来的宦官说“左丰求见”,灵帝“啪”的一声,把案几上的竹简扔到地上,线脱了条,几片竹简乱了起来。喝道:“朕不见!”灵帝冷哼了一声,手指边掐边说:“一个个口里喊着有本事。这个时候不说话了,啊!两个月前,皇甫嵩被围在长社,你们说用曹操,好,朕用了曹操!哼哼!4万士兵哈哈。好一把火啊!还自以为比没读书的泥腿子强,自作聪明!结果呢!啊!蛾贼的陷阱就看不透?火没烧着别人,自己死了多少?朱儁那个匹夫就更不用说了,还好意思称是什么儒将!最可恨的就是卢植,大半个冀州就毁在他一人手里!”大臣仿佛是商量好了一样。不停地磕着头,嘴里喊着:“陛下息怒!”

    灵帝怒喊:“就知道这一句?有这几千石(俸禄)买八哥说得也比也比你们强?今天再商议不出办法,你们谁也别想回去!”张让说:“陛下,董中郎已经到了冀州!”灵帝的火稍微退了些,接住了张让呈上的茶水,喝了口润润嗓子,说道:“嗯!”

    汉灵帝站起了身,看着那些大臣说:“跪跪跪!有那个时间还不如想想办法!哼!”灵帝走向了宫门,说道:“读了这么多书,真不知道有什么用!士族士族,好一个士族!”灵帝一甩袖子,离开了宫殿。

    正午,南岳天柱山炼丹湖,一位老道闭着眼悠然自得在湖旁的亭子下钓鱼,旁边守着的两位童子百无聊赖的望着湖水发呆。虽说此时已经是盛夏,但天柱山海拔高,三人靠着大湖反而凉快得很。老道神情动了动,似乎听到了什么,手里却稳稳地。童子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回头一看,却见一名道人从远方赶来,只不过道人的步法惊奇,看似不快,但轻飘飘得犹如云端,几息间就来到了凉亭下。

    道人看起来有些疲惫,头发全白,约莫着已经六七十岁的样子,低下头说道:“师叔!南华有礼了!”老道头也没回,低声说道:“你不在华山好好呆着,跑到南岳来干什么?”南华道人说:“师叔可算是超脱红尘了,难道左慈师侄时而下山时也没和您说山下的事?”老道说道:“他不说,我也懒得问!天下定也好,乱也罢,与我有什么关系?”南华说道:“师叔好心境!”老道的鱼竿似乎动了动,但老道依旧手稳稳的,说道:“你可不是闲的没事专门来陪我说说话的吧。虽然我久不下山,但夜晚有时会看看天象。呵呵!你们可干出好大事!”

    南华说道:“师叔可……”话还没说完,南华就感到周围的气势一变,却见老道猛地一抬杆,一条大鱼顺着就出了水面,尾巴晃晃的倒映在水面上,刺眼极了。童子拍了拍巴掌,接过了那条大鱼,说道:“祖宗真厉害!”老道眉开眼笑,摸摸两个童子的头,说道:“你们也闷了吧,先回屋吧!”童子虽说是调皮了些,但也是安安分分的朝着老道磕了头,然后把鱼竿和盛着大鱼的小桶提了回去,只是如果此时仔细看钓鱼的钓鱼钩,会发现鱼钩竟然是直的!

    南华有些羡慕,说道:“真是好孩子啊!不过师叔你还是改不了那个习惯啊!”老道有些得意,说道:“老道钓鱼并非只为钓鱼,钓的还是心啊!不过那两个小子倒是有可能入我道门,哈哈!”南华叹道:“想我还仅是孤家寡人,唉!”老道说:“后悔了吧!晚了!”老道一改严肃的表情,说道:“南华,说真的,此时你不赶紧去补漏子,跑来天柱山做什么!我们丹鼎派和你们会稽符箓派可没什么太多的瓜葛。”

    南华苦着脸,说道:“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三个月前突然天机发生了变化,黄巾的气运大涨!”老道说:“涨了就涨了吧,那又怎么样?没准你们还暗地偷笑呢!”南华说道:“师叔可别打击人了!张氏三兄弟虽说是我的徒弟,但目前的一切,可不是按照原来的天机轨动来的。”老道不屑的说:“你是欺负老道年龄大了,还是咋地?我辈中人可是欲求天机而不可得,到了你们嘴里就成了天机已明?就是先贤文王、老子都没到这水平!”

    南华苦笑了一声,说:“到了如今,我也不瞒您了。我有位师叔曾经用剩下的命数去演算大汉的气数,虽说仅是不到一刻,但也瞥了一眼命数,方才有了如今。只是窥到的是黄巾几月后被平定,可如今在天机变化后,黄巾竟然与汉军打成了平手,局部地区甚至还占了上风……”

    老道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们符箓派闲的没事干了是吧!”南华苦笑说:“我那位师叔是项氏后人……”老道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说:“都几百年了还放不下?”南华说道:“本来是放下了,但刘汉一直没放下,这几年好不容易有些复苏的项氏又被屠了满门。我师叔咽不下这口气!”老道说:“既然你师叔拼死窥得了天机,按理说……”南华说道:“我也是天机变化后才卜了一卦,发现我那徒弟把《太平要术》的《阳卷》的一部分给了另一个人。”

    老道不解,说:“你们符箓派还真大方,不传之秘还给别人!就算给了另一人又怎么了,虽说道书有道的轨迹,但干扰不了天命!”南华苦笑一声,说道:“当时我传经的时候也没说是我派的不传之秘!再说,这经也不是普通的经书!”老道一愣,说道:“怎么,这还有什么缘故?”南华说道:“我派先贤丹徒子临羽化前的感悟!”老道吸了口凉气,说:“既然如此,你还把它拿出来,你们派的长老没把你……”南华又说道:“先贤闭关羽化后,除了这书,还有一封信,其中就说到了这书!这书存世的时间有限,到时候会自动销毁,天道是不会给我辈如此多的漏洞!”(未完待续。)

105.敢死营

    南华苦笑了一声,说:“经书放在一起的时候销毁的时间就会提前,同时身旁的道人会受到天道的反噬!”老道想了想,有些明白了,又说:“既然如此,那还做什么没用的事!黄巾不成功,空减你派的气运!”南华说道:“师叔魔障了,但师门长辈都同意师叔的做法,大汉实在是对我派压得太狠!江东不易居啊!”

    南华自嘲的笑了声,说:“自打天道变后,我即使是远跑到华山隐居,也受了不少牵累,虽说阳寿未减,但您看看我这样貌,但更可怕的是对道的感悟上迷雾更多了。这辈子,恐怕就……”

    老道怒喝一声,仿佛化身为佛门的金刚一般直冲南华的内心,南华打了个机灵,醒悟了过来,低下头稽首,说道:“多谢师叔!”老道的声音比先前冷淡多了,说:“连修道的本心都丢了!哼哼!”

    南华仿佛没听到一般,勉强干笑了一声,说道:“虽说黄巾必然是失败,但这场大乱必然惊了刘汉的龙气,我派的浩劫会小很多,更何况有时候,破而后立会更好!”南华似乎意有所指,话越到后声音越低。老道有些不耐烦他们派的八卦事儿,说道:“那你此来是想让我们做什么?”

    南华看了老道一眼,把身后的包袱打开,露出六卷的竹简,说:“我这次来,是想让您门中人去看看那名幸运儿,若是可以就收为门下教导一番。”老道玩味的看着他,说道:“这种事儿。躲都躲不及,你以为我们就会沾上。?”南华说:“这六卷竹简是《太平要术?阴卷》。剩下的《阳卷》我算了一卦,那人除了《阳卷》一部。其余的都有拓本。”

    老道说推了下石桌上的竹简,说道:“你也太天真了吧!把麻烦就这么……”老道的话没说完,就被南华打断了,南华说:“看我说的,师叔,这可不是真本,只是拓本。虽然两派之间有些不对付,但我派还不至于下做到这种程度!”南华说着又指了指西北,说道:“更何况。如今雒阳有浮屠传教,此时正是我道门团结的时候!”

    老道心里总算有些舒服了,并没有急着打开竹简,而是看了南华好一阵,说:“好吧,我会让徒孙左慈去看看的!”南华又说道:“这些是拓本,但是我想说的是,如果仅是拓本,修行的速度可能会有些差强人意。”

    老道眼睛眨了几下。说道:“怎么,这还有什么古怪?”南华说:“这倒不是,这拓本的内容是真,只不过真本还有个天大好处!经常握着真本。修行的时候阻力小很多,不得不说,八师祖真是天才中的天才!”

    老道眨巴眨巴眼。苦笑说声:“难怪这些年你们派如此兴旺,不过话说过来。如此的至宝。哎,可惜!虽说上古风闻有。但如今却难得一见啊!”南华乐呵呵地说:“师叔赶紧把那人招来不就行了!”老道说:“你这小子不怀好意!”南华笑了两声,说道:“既然如此,晚辈告退了!”老道一挥手,说道:“去吧!”

    待南华走后,老道高喝了一声,随后出来个年轻人,听了老道吩咐,进门去取茶。老道慢悠悠的打开竹简,但心里却平静如水,他知道这竹简最多就是借鉴,而且就算是收到了书库,他们派修行的人也不会太多!他们是丹鼎派,不是符箓派,这两者的理念冲突,就好比笑傲江湖里的气剑之争一样。

    只是随着老道慢慢的看着,脸色也有了些变化,老道盖上茶盖,望着山下,心里又暗暗的骂着:这南华也不是什么好人!无他,老道看完了《阴卷》,虽说触类旁通得了不少好处,但是《阴卷》本身就是修道的感悟心得,就好比九阴真经的上卷是内功总纲一样。老道自然能猜出所谓的《阳卷》也就是术法方面,南华隐姓藏名给了张角三人术法却没给修道的根基,那三人又能有什么成就,摆明了就是利用!更何况,有些东西可是差之一字,谬之千里!倚天的古墓娘子和周芷若同样都使了九阴白骨爪,但结果呢,就是明证!

    老道暗骂几句,心里作出了决定,《阴卷》可以教人,至于《阳卷》,虽然没看过,不过可以等着扔书库吃灰了。至于符箓派,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汉灵帝这几天很不爽,就连他最喜欢的西园易市及酒林肉池都玩得无精打采,手下那帮子大臣在他发火那天一直靠到晚上二更都没个好主意,逼不得已,灵帝只好放他们回去了。但那帮子大臣真的是无计可施么?士族那帮老狐狸只是在装傻充愣,已经得了好处自己知道就行了,用不着那么张扬,更何况,其中有几个研究天象的官员早就看出黄巾气运大涨,自然是不想去硬碰硬。身为士族中人别的可以不会,但是投机必须会!

    太尉袁隗,不,应该说是太傅袁隗,这几天小日子过的很舒坦,当然在“神明英武”的陛下面前还是那苦逼样,即使是太尉的官职被陛下已经“迁”为太傅。新上任的太尉也是个龙套党,当然有小道消息说,龙套哥在西园花出了天价,甚至让灵帝乐了半天,不过知情人士认为新太尉是个悲剧党,一旦打了败仗,恐怕接着就下台了。

    似乎老天也觉得做人要厚道,给了钱就要办事儿,就在袁隗等人鄙夷新太尉在宫殿之上也阿附宦官时,冀州来了新的军报。事实上,这几天朝廷中枢非常乱,灵帝除了有“大生意”外,就一直盯着官员,本来的大朝会宫殿活生生的变成了“政务一站式”,外面的小官进不来,信息更是拖沓,不过灵帝已经顾不得别的琐事。眼里除了击败乱党没有别的。

    这是董卓发来的的捷报,写的不多。但斩首八千级,俘两万人。足足“刺瞎”了灵帝的双眼,而派下的监军太监的暗奏也证实了这一点。灵帝猛拍案几,说道:“重赏!”灵帝狠狠的舒了口气,看向周围大臣时,更是威风八面,嘴里也没肯轻饶,说:“哼!一个个的,连个办法都没有!还是阿父推荐的人好!”

    大臣无奈,只得又跪拜了。一排排的头低了下去,看的灵帝越发的高兴,笑声响满了宫殿。袁隗虽然低下了头颅,但脸上可是充满了笑意,不过仅是胜了一场罢了,最主要的是府里请的相士说,最近黄巾气势如虹,势不可挡!袁隗有些恶趣味的想:若是董卓输了一场那会怎样?

    军报写的有些粗略,事实上。董卓这场大胜在黄巾眼里压根算不了什么,死的大多都是炮灰,不过蛾贼到是见识了边军的骑战之术。董卓的胜利有些取巧,事实上是卢植在一退再退后。勉强立下了新的军营。黄巾每天都围攻,恰逢董卓的先锋队到达,然后一阵砍杀。实话说。这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专业的骑兵对老弱及未经训练的士兵。战果自然是一目了然。

    董卓是西凉人,良家子出身。久在西凉,自然是浑身一股“彪悍之气”,说白了,就是骨子里都透出了“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的性子。从河东来前,圣旨是拜为“副帅”,再加上主帅是大名鼎鼎的卢子干,董卓已经做好了装孙子的准备,也没什么争功的心思,这其实也是汉朝士大夫与武人最大的对立之处,士大夫瞧不起武人,而部分武人放弃了节操,拼命地向士大夫摇狗尾巴,只不过这“忠心”自然是受到了白眼。

    但随着前线的败报传来及董卓的“扶正”,外加上这次的大胜,使得董卓又犯了本性,以致于大名鼎鼎的卢子干在他眼里也成了沽名钓誉之徒。也难怪董卓会如此想,他的先锋也仅是三千骑兵,结果一个冲锋,就取得了大胜,而卢植给他留下了什么——一座破破烂烂岌岌可危的军营、粮草不足、士气极低的败兵。若不是职责所致,董卓甚至连这些士兵都不想要,剩下4千多点残兵还不够他塞牙缝!虽说董卓的兵马并不多,但是边军的普通士卒单论身体素质就已经能和禁军的精锐相媲美了。

    董卓骑着赤兔马,穿着特大号特制的明光铠,冷着眼看着卢植被关进了囚车。董卓事实上是很胖的,但是人一看却觉得董卓非但不胖反而很彪悍,至于甲胄也只能是特制的了。

    有几个将军校尉自然是向董卓求情,不过他们所求的仅是让卢植的待遇稍好一些,董卓没有发话,仿佛在马上睡了起来,众人跪了好一会,才无奈的退了下去。董卓的亲兵用讥讽的眼神看着那帮子将军,他知道刚才董卓看似是睡着了,事实上已经把那些人的面孔记了下来,下一步自然是把那些人清洗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如果董卓手下包括那些败兵和逃兵的话,他自然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就算是董卓不想,董卓手下的人也会眼红那些人的职位,他们所缺的就是个名义上的官位。

    刘关张先前是因为师徒关系才留到中军帐,如今如同无根的浮萍一般远远地挤到了角落,甚至连卢植的囚车出了大营后很久才知道这个事实。刘备很无奈,事实上自打他第一次在卢植边见到董卓时就有此预感,只不过董卓那时只是笑呵呵的打着哈哈,但真等到董卓所有的军马到达后,立马就变了天!董卓该出手的时候绝不犹豫,又趁机下了好几道命令,众将虽有些怨言,但看着那些边军,尤其是董卓手下的飞熊军,话就是到了喉头也只能强行地咽下去。

    卢植的囚车速度很慢,董卓也极有耐心“目送”它离去,只是当囚车离开正门后那刹那,董卓仿佛睡醒了一般。董卓的眼睛并不大,甚至有些狭长,当然这也与脸上的横肉有些关系,不过董卓这么一看四周,即使是久在董卓手下的人也不禁打了个寒战。如果按照小说的yy,似乎这应该叫“王八之气”,但事实上,这并不是王霸之气,而是在战场上养成的气,也就是杀气,此气非武者的杀气,只是指将领长久在战场上杀伐所成的精神气质。董卓说话的声音有些洪亮,似乎带了些磁声,使得董卓别有一番魅力。

    董卓说:“李傕,郭汜!你们两个带着那帮子饭桶去挖坑!”郭汜说道:“主公!挖多宽?蛾贼似乎没有马匹啊?”郭阿多(郭汜)从某方面说也是个没心眼的,不过正是这一点就被董卓看中,军人除了帅才外,最看重的就是上令下行了。李傕拉了郭汜一把,说:“照着平常的陷马坑挖就行了,怎么当了很久的校尉连这点都忘了?”当然,也就少数几个心腹赶在董卓面前旁若无人般说,换了其他人,早就被董卓的亲兵压了下去。

    董卓冷笑了一声,说:“要多宽有多宽,对了别在营门后挖,出去,离着门口远些!”郭汜李傕愣了,看着董卓,似乎是忘了命令。董卓指了指东南方,说道:“就把那些人扔进去就够了!”军营的东南方,是战俘的所在!郭汜李傕猛然兴奋了起来,说道:“喏!”郭汜抬起头,说:“主公,那是不是意味着先前的禁令?”董卓说:“解了!只要你能赢,一切如西凉旧规!”郭汜李傕欢天喜地的下去了。所谓的禁令,也仅仅是董卓为了防止卢植上书弹劾他肆意抢掠截杀,只不过卢植如今已走,董卓成了主帅,自然禁令就解了。

    董卓说:“张济!你带着人,如何做不用我说吧!”张济看了看董卓,只好苦笑一声,说道:“喏!”董卓心里摇了摇头,张济这个人事实上不适合在军队里混,说白了就是滥好人一个,只不过张济在西凉也有些威望,而且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董卓就由着他去了。事实上,董卓内心里也是盼着张济能借这件事完成人生的蜕变,军队得有野性,狼才是军人最好的写照。没了野性就成了狗,还能咬什么人,就和那些少爷兵的禁军一样,有什么威慑力?

    汉营二十里外的广年城,此时仅有张宁坐镇,张角坐镇钜鹿而张梁带着部分黄巾力士及部分精壮装成难民早已秘密南下。张宁没有张角那般悲天悯人,甚至心性有些狠毒,这也与年幼时母亲的惨死有些关系,而张角的宠溺更是使得张宁有变成“汉朝郭芙”的趋势,只不过相对纨绔来说,张宁还是很有本事的。

    事实上,自广宗城外那一败后,和卢植交战的已经变成了张宁。张宁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发下大笔粮食使得难民组成了“炮灰”的敢死营,尤其是,当张宁用上了媚术与幻术后,敢死营可是真的变成了“赶死营”。即使是卢植有回天之术,面对这怒涛般的冲击也只好一退再退,这一退,败兵又成了疲兵,以至于整个冀州都慌乱了,响马山贼层出不穷。要不是灵帝下了令可组建私军,别说赵国,恐怕黄巾此时已经渡了黄河,两路会师了。不过炮灰始终只是炮灰,面对步兵还能以数量加时间的优势能占上风,但遇上董卓的骑兵就被打回了原形,若不是张宁的幻术及媚术使得他们忘记了逃跑,董卓的先锋队也杀不了那么多。(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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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穿越三国,都是英雄人物候着,美女婢女追着,敌人哭着喊着。可刘启为啥一来就碰到了一个糟老头子?还没弄清咋回事儿,就跟张角结仇了?三国之我成了张角师弟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我成了张角师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我成了张角师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