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病床绑架
云康洗完了澡,刚一下楼来,就看见陈经济两条胳膊趴在办公书桌上,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一副兴奋过头,嗨得瞪眼的表情。
“康,快快快,快过来看看,这u盘里有捆·绑游戏。”陈经济双眼笑眯眯的,连着挥手,叫云康赶紧过去看他的电脑。
他刚喝了点酒回来,脑子里还是半晕的,拆开小包裹发现一张u盘,顿时开始浮想联翩。
陈经济手下带了几个艺人,虽然发展都不太红火,但总有粉丝喜欢。这帮粉丝对偶像的热情和崇拜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尤其是女粉丝,经常给偶像寄礼物,什么t字裤,香味小套,还有自拍的视频,都是看了流鼻血的那种调调。
所以陈经济一见u盘,自然反应就是香·艳视频。他忍不住嘀咕,人家云康就是牛逼,刚签了一个广告,就有粉丝贴上来了。以后要是大红大紫,他收u盘都得收到手软。
不管怎么样,陈经济的原则是,云康是他手下的艺人,礼物也好,视频也好,他这个当经纪人的,有责任帮艺人把关。
陈经济满脸兴奋地开了电脑,把u盘插上去,一看屏幕上出现的镜头画面,立刻热血上涌,忍不住激动起来。
云康瞅他摸着两撇小胡子,一副猥琐的神情,也不知道搞什么鬼,还说什么捆·绑游戏,没准又开始发神经病,鼓捣起幺蛾子了。
自从上次陈经济跟他大闹姜家赌场,回来之后整个人脱胎换骨,大彻大悟,神经兮兮。尤其最近这几天,好像压制多年的王霸气都喷井了,见人说话都牛气哄哄,生命逼格直接提升一个好大的档次。
云康炼制符箓的时候,就听见这家伙在楼下大发哲理幽思,一个劲地嚎叫,“世界很大,要出去看看”;“啊,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人生价值不在于长度,在于深,深,深度”……
此刻电脑里播放的歌曲,把他的风骚逼格搭配得极其完美:“红尘呀滚滚痴痴呀情深,聚散终有时。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梦里有你追随。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陈经济摇头晃脑,跟着音乐哼哼唧唧:“何不潇洒走一回……哎呦我去,这不是姜万那孙子吗?”
云康莫名其妙,不是说捆绑游戏吗,怎么冒出来姜万了?他用毛巾揉着湿头发,走过去往电脑屏幕上看。
这是一段高清的视频录像,屏幕上出现四面白墙的房间,有一扇小窗户挡着白布窗帘。房间中间是铺着白被单的铁床,两侧各放一个白色床头柜,还有一个挂吊瓶用的铁架子。
“这是医院吧。”视频镜头录的有点歪扭,是从天花板俯视往下看的角度。云康歪脖子瞅了一眼,看出是医院的单人病房。
病床上并排躺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浑身包裹纱布绷带,正是赌场老板姜万,上次被云康打得吐血,双腿已经粉碎性骨折了。
云康微微一愣,问道:“这视频从哪弄来的?”
陈经济嘿嘿一笑:“不知道谁拍的,好人啊,雷·锋啊,就拍姜万这龟孙子住院,你瞅他浑身缠的绷带,真特么像个木乃伊,丫的活该,痛快!”
镜头画面是高清的,姜万脸上表情狰狞,眼神恶毒,嘴角不停抽搐,细微表情全都拍得一丝不漏。
云康抖一抖湿头发,瞥了屏幕一眼,说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他当初装逼叫嚣的时候,可没想到会有今天。”
要不是姜万逼人太甚,两条腿也不会被云康彻底打废了。
这混球还没做截肢手术?云康立刻脑补姜万的内心活动,充满了纠结和挣扎,呜呜呜,截了双腿就装不上了,让人家蹲墙角哭会儿。
云康冷哼一声,“不截肢就硬撑着吧,到时候伤口感染,连小命也保不住,那才够乐的。”
不过姜万的病床上还躺了另一个人,让他感觉很意外。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全身用尼龙绳绑住,嘴上用几层黄胶带封住,捆得好像肉粽子一样。满脸憋得铁青发紫,身子使劲地扭动,却挣脱不开绳子。
这就是陈经济说的捆绑?风格不对呀,好像是绑架!
“你说姜万这孙子是不是变态啊?他两腿残了,那玩意恐怕也不行了吧,随便绑来一个大叔,跟他并排躺床上,想玩啥刺激怎么的?”陈经济脑洞打开,混乱猜想,一惊一乍地叫唤着。
云康看着也奇怪,这人渣不但腿残了,脑袋也进水泥了,居然连大叔都不放过。阿西吧,口味太重了!
但是越看越不对劲,这画面让人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扭。到底别扭在哪里呢,云康盯着屏幕瞅了半天,就是身旁那个浑身扭动好像抽筋的大叔,看起来很不寻常。
如果说姜万对大叔真有那种意思,这中年男子的眼神中应该是屈辱的,愤怒的,幽怨的……但是屏幕上大叔的表情却不是这样,他双目圆睁,充满了血丝,透露出狠辣和焦急。
虽然他的脸孔被胶带贴的有点变形,但云康打量他的额头和颧骨,看那额骨坡度,看那沟壑横纹,分明是一个枭雄之相。
这种人一看面相就知道不好惹,阴鸷内敛,手段高明,肯定不是被人绑来搞基的娘·炮·伪·男。
姜万住的这一小套单人病房,干净整洁,没有噪音,环境优雅,清净明亮,设施条件相当不错。只是床上躺了两个男的,一个浑身绷带,一个浑身绳子,怎么看都突兀怪异,跟医院病房的风格很不搭调。
视频一分钟一分钟地往前过,镜头中没有变化,始终都是这两人。
唯独姜万显得很亢奋,他下半身动弹不了,却一点不妨碍嘴里直嘟囔,“姜戎战,哈哈,你也有今天!你把我害成这个地步,你活该去死……”
姜万双眼瞪着天花板,跟抽风了一样,不停地疯癫笑骂,旁边的中年男子拼力扭动身子,好像比他还激动。
“嘶!”陈经济抽了一口凉气,也看出问题来,转头问云康:“这不会是绑架吧?”
剧情变得扑朔迷离,有点看不明白了。他原以为是谁恶作剧,故意拍了这么一段视频,想逗个乐呵而已。没想到画风突然一转,变成绑架了。
陈经济很不理解,“绑匪应该把肉票带到隐蔽的地方,等人来送赎金才对,谁会白痴把人藏到病房里?”
这还不算最奇怪的,让肉票跟姜万睡一张床,是什么脑子想出来的桥段。
云康没听他说什么,脑子里琢磨姜戎战这个名字,会不会是这个被绑架的中年男子?
“你以前认识姜万,知道姜戎战是谁吗?”云康问陈经济。
视频里姜万满脸兴奋之情,一副想吃人的残忍样子,显然对他嘴里说的姜戎战恨之入骨,这两人应该有密切的关系。
陈经济皱眉摇一摇头,掏出手机去查“姜戎战”。
查了半天,也不知道“姜戎战”三个字怎么写,把陈经济急的直冒汗,最后一遍遍地换同音字,终于查到一个著名的古董商人,名叫姜戎战。
“就是他呀,我知道了,是姜万的同族叔叔,当年这龟孙子出狱,就是投靠这个叔叔,后来才发家致富的。”陈经济一边翻看手机,一边说道。
他很快从新闻图片中找到一张合影,是姜戎战出席古董界的宴会,旁边站着一个青年正是姜万。
云康对照了一下图片,病床上五花大绑的中年男子,果真就是姜戎战。他嘿嘿冷笑一声:“看来这叔侄感情不怎么样,姜戎战这个倒霉蛋,应该是被他侄子绑架了。”
陈经济盯着屏幕,表情有些奇怪,“姜万都已经废物了,绑架他叔叔干嘛?”他不知道其中的隐情,按照正常的思维,怎么也想不明白。
姜万当年落魄,如果不是靠他叔叔提拔,这几年怎么可能混得人模狗样。
但是陈经济不知道,姜万这个人疑心病重,经受了几年牢狱之苦,出来之后更是谁也不相信。姜戎战虽然提拔他,但毕竟是一个远房侄子,不比自己的亲生儿子。
那时候姜戎战的儿子姜墨还活着,姜万就好像一个跑腿伙计似的,为姜家忙里忙外,却丝毫不受重视。
等姜墨死了,姜万的地位总算提升一点,他积累了多年的经验和人脉,自己在外面偷偷开店,也混得风生水起。只是这一点让姜戎战很不满意,多次催促他结束店面,专心帮姜家照顾古董生意。
姜万心里怨念很深,他这个远房叔叔根本就是拿人白使唤,故意阻碍他发大财。
从那时开始,姜万就有自己的打算。姜戎战死了儿子,只剩下一个女儿,只要找机会弄死父女俩,姜家的所有财产都落到他手中。
结果姜万运气不好,一辈子跟发财犯克,谋夺财产的计划还没执行,就被人打断了双腿,永远变成废物。
姜戎战也是个绝情的,把这远房侄子扔到医院里,懒得理会一个残废,十多天也没来探望一眼。
姜万恨他恨到骨子里,他发誓一定要报仇,就算得不到姜家的财产,也不能让姜戎战一家活得舒坦。
这时视频上出现变化,病房里走进来两个青年,都穿着白色大褂,看样子好像是医生。
他们走了几步,渐渐接近镜头,很快来到病床边。
其中一个矮壮青年说道:“姜万,你心里的仇恨越深,对姜戎战的魂控力就越强。摄魂术只能用一次,只对有血缘关系的人管用。你的魂魄一旦离开身体,理论上就宣布死亡,再也回不去了,你想清楚了吗?”
旁边的高个子青年不耐烦说道:“哥,你啰嗦这么多干嘛,他除了跟我们合作,还能有什么选择。赶紧动手吧,我明天要去五峰山拍戏,这家伙的摄魂如果不融合,就白白浪费一次好机会。”
他说话的时候,脖子向上一扬,表情正好对着镜头。高鼻梁,小白脸,神色倨傲,不可一世。
云康脸上忍不住一抽,这小子居然是雷傲。丫的扯什么蛋,他怎么在医院里?
——
第62章 视频
整件事有点诡异,两人顿时屏住气息,神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云康沉默不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屏幕,想知道雷傲到底要捣什么鬼。雷傲是矿石商人雷总裁的二公子,姜万是玉器店铺的小老板,表面上他们八竿子打不着,但仔细理一下关系,好像真能牵扯出千丝万缕来。
不管怎么说,玉石属于矿石的一种是没错的,雷家靠开矿发财,而姜万专门倒卖玉石,他们一个搞原材料,一个搞精加工,算是食物链的上下层。
但是姜万已经伤残了,玉石生意肯定也跟着垮了,这时候雷傲来找他,应该不是为了洽谈商贸业务。
此时姜万正瞪着双眼瞅雷傲,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要报仇!”
在镜头里,雷傲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显然对他的表现很满意。
“哗哗哗——”云康和陈经济正全神贯注,期待下一秒镜头,屏幕上突然抖起一片黑白雪花,所有图像都消失无影。
陈经济猛地一愣,着急地用手拍一拍电脑键盘,哇哇叫起来:“怎么回事?这特么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吗!”
他想用鼠标快进一下,被云康拦住了,“稍安勿躁,这件事肯定没结束,等一等看吧,还有后续,真正的幕后操纵者总是最后出场。”
不能用鼠标快进,陈经济只得悻悻作罢。他是个急躁性子,多年漂泊在江湖上,也没变的沉稳一些。这时让他看着屏幕上“哗哗哗”闪动雪花,光是声音都让他感觉一阵心焦。
陈经济坐在椅子上,一个劲地抓耳挠腮,实在等得不耐烦,就把手机打开,迫不及待上网搜索,很快调出一张高清照片。
把照片拿给云康看,说道:“这是雷傲的大哥,叫做雷鸣,是个心理催眠师。”
照片是一个近景特写,雷鸣身穿白色西装,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他容貌还算是英俊,长了一个阴鸷的鹰钩鼻,气质跟雷傲有几分相似。
网上的介绍对雷鸣吹捧得很厉害,说他是资深心理催眠师,尤其擅长一种古老的摄魂术。
摄魂术与降头术、扶乩术合称为三大道法秘术,都属于道家法术的一种。摄魂术在商周时期非常兴盛,以摄人魂魄,导引意识获得超凡力量。
到了战国时期,诸子百家都讲求实际,研究政治军事的诸子学兴盛起来,而神秘的巫道术就衰落了。尤其是摄魂术,因为太过阴邪狠毒,所以被视为旁门左道,被各家学派排斥,从中原一直驱逐到偏远地区。
但即便如此,摄魂术千百年来在民间一直都存在,从来没有消亡。据《云溪友义录》记载:唐代韦皋曾经使用摄魂术,请一位名叫祖山人的道士帮忙,把他的爱姬玉箫的魂魄招摄回来。
《太平广记》中也讲到,叶法善为祖先修墓,用摄魂术把李邕招过来,帮他写碑文,这碑文流传到今天,也是赫赫有名,被称为“摄魂碑”。
云康有多年的修炼经历,对摄魂术有一些了解。道家认为人有三魂七魄,三魂主生死之命,七魄主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所以摄魂术包括召阴魂,拘阳魂,窥心魂三种法门,其中窥心魂就是西洋的催眠秘术。
雷鸣的身份是医院一名心理催眠师,但云康从网上看到跟他相关的病例资料,都显示雷鸣不仅懂得催眠窥心,而且也擅长“拘阳魂”。也就是说,摄魂术的三**门,他至少能施展其中的两门。
“拘阳魂”这种摄魂术历史非常悠远,在上古时期也叫做祝由术,民间的跳大神和北方萨满术也属于这一类。
云康作为一名道家修炼者,必然也精通道术,但他向来对摄魂之类的阴邪秘术不感兴趣,也不可能修炼这样的法术。
拘阳魂是将人的三魂七魄捉出来,附着到另一个人身体上,可以控制人的行为。这种法术经常会让人丧命,被捉魂者和被附体者都深受其害,所以一直被道家各宗派所摒弃。
云康感到非常意外,雷家大公子出身商界,竟然是一个摄魂派的心理催眠师。
他快速翻看雷鸣的求学简历,果然是西洋留学的小海龟,在国外学了催眠术,又精通民间流传的摄魂道术,就这么把“中学为体,西学为用”融会贯通,发扬光大了。
陈经济最讨厌扑朔迷离的事情,见云康关注雷鸣的履历,心里不禁焦躁烦闷,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姓雷的不是做矿石生意的吗,怎么成催眠师了?”
他自己也忙着翻手机,看了几秒钟,接着“哦”一声说:“你听这一段,网上有评论说,雷总裁是矿石界的玛莎拉蒂,大儿子雷鸣是心理学界的法拉利,二儿子雷傲是时尚界的保时捷……哎呦我去,这是哪个网友评的,够特么扯蛋的。”
两人一边看网页,一边等u盘播放前进。
大约过了五分钟,屏幕上的雪花消失,出现一个人脸镜头的画面,那人摆弄镜头对焦,接着往后挪一挪,整张脸清楚地呈现出来。
云康这才辨认出他的脸,感到非常惊讶,居然也是一个认识的人,沈夺。
意想不到的事情让云康有点不耐烦,一个催眠师已经够古怪了,又突然冒出来一个神秘宗门的武者,似乎他认识的人都聚到一块了。
他跟沈夺只打过一次交道,就是上回在停车场过了几招,当时连忽悠带蒙骗,施展了几下禹步手诀,硬是把黄阶后期的高手给吓退了。
本来说起这事,云康有点小骄傲,不动手都能赢了对方,也是一项以谋制胜的优异战绩。
不过他运气差了点,因为跟武者过招,被特遣局那帮人瞄上了,阴魂不散地盯着他,还把他列入重点监督对象的黑名单。
想起这一茬事就郁闷,简直是人生的一大污点,跟沈夺的挑衅脱不开关系。
所以总体说来,云康对沈夺的印象并不好,这家伙失踪了一个多星期,突然又从视频里冒出来,有一股阴谋的味道。
视频里出现一间简陋的破屋子,发黄的白墙上贴着几张剪下来的报纸。沈夺坐在一个竹椅上,面容消瘦冷峻,双手搓在一起,面对镜头,半天也不说话。
云康安静地盯着屏幕,感觉有一种威压之力,从沈夺身上隐隐透出来。
过了一分钟,镜头里的沈夺翻衣袋,拿出一张毛笔绘制的地图,上面横沟竖线,画了很多三角圆圈的标记。
他露出一个神秘笑容,说道:“这是一张流传数百年的秘图,图上画的确切地点就是五峰山。你们星艺公司去五峰山取景,绝不只是为了拍戏那么简单。”
云康皱起眉头,连忙伸手在键盘上点了一下暂停,然后把视频剪切图片放大,见是一张勾画山水秘境的地图,看起来非常眼熟。
他突然想起吞龙戒里有一本《灵宝图略》,里面画的地图好像跟这张很像。连忙用神识探到吞龙戒中,快速翻看整本《灵宝图略》,果然找到一张图纸,跟沈夺手上拿的几乎一模一样。
图的右上角用俊逸的字迹写着:五峰山之仙翁洞。
“仙翁洞?”云康仔细回想,他以前去过几次五峰山,对仙翁洞有些印象。
张果老被唐玄宗敕封张果为仙翁,所以五峰山也称作仙翁山。在栖霞观后面有一处山洞,据传是张果老修道的洞府,就是“仙翁洞”。
明朝有几个皇帝迷恋修仙炼丹,所以推崇张果老,将他修行的洞府封为“仙翁古洞”。仙翁洞附近的松柏树堪称当地一绝,山坡阳面遍布一排排的拧劲柏,而山坡阴面是成片的箭头柏。
最神奇的是,在仙翁洞附近上有一棵千年“苦梦树”,每逢农历三月初八凌晨开始道场法事时,苦梦树就会勃然开花,香飘数里,花气袭人。待到傍晚法事结束散场,花就跟着同时凋落,每一年都如此,从无例外。
而苦梦树的花朵是道家炼神的药材,花香使人神清气爽,服用花瓣可以延年益寿,所以这一棵苦梦树是道家修炼的法树,也被视为五峰山的镇山之宝。
这些事情在云康脑中一闪而过,如今仙翁洞已经成为一处旅游景点,就是一个普通石洞而已,究竟能掩藏什么秘密?
“这镜头里的人是谁啊?”陈经济挤着眼睛问道,他不认识沈夺,也不知道两人过招的事。但他的好奇心很强,被沈夺说的事情勾起了兴趣,着急往下看。
他忍不住上去按键,让视频继续前进,沈夺的影像动起来,又说道:“各路人马已经聚集五峰山,很多意想不到的人物都会出现。所以我希望能跟你合作,云康,你是开启符箓阵盘的人,这件事你避不过去。”
沈夺说完这些,视频也紧接着结束了。
云康脑袋有点发蒙,忍不住跳起来,叫道:“什么意思,让我跟他合作?”如果这时能把手伸进屏幕,他真想掐住沈夺的脖子,狠扇上去两巴掌。
他心底一股火升腾起来,把u盘拔出来,顺手扔进垃圾桶里。各路妖魔齐聚五峰山,是要瓜分唐僧肉吗,这些破事谁有兴趣谁操心去,他才懒得理会。
不让他好好修炼,也不让安安静静地混娱乐圈,凭啥都是这帮犊子说了算!合作合作,合作个屁,他堂堂修炼者,整天被人摆弄,连一点发言权也没有了。
云康冷哼一声,这次绝不会好脾气了,谁敢打扰他拍仙侠广告,就拿防御符劈丫的。
——
第62章 演员心理学
第二天上午,天空雾霾阴沉,铺天盖地笼罩下来。
云康和陈经济赶到星艺公司的时候,一群新艺人已经等在商务大巴前,无论男女都拎着大包小包,带了几个拉杆箱,好像出国旅行一样严阵以待。
雾霾天气里,大家都带着厚口罩和墨镜,虽然都是没上过镜头的新人,但从装备来看,已经初露一些明星范的头角。
“看这天气可能要下雨,山里气温低,条件也差,大家都把自己的行李看管好,到地方先搭防雨帐篷,免得行李受潮。”一名带队的工作人员手拿话筒喇叭,给新人们讲解注意事项。
星艺娱乐不仅是经纪签约公司,也是培训新艺人的明星基地,而且还投资拍摄影视作品,尤其是仙侠题材的拍摄,在整个行业里水准第一。
这部广告大片的投资方是一家著名酒业集团,新推出一款药酒产品,所以广告走古典仙侠的路子,专门委托星艺公司负责全程拍摄,并由柴氏广告公司协助发布宣传。
广告片的总投资高达五千万,计划套拍成三到四部系列片,成本超过大多数的电视剧制作,已经相当于一部投资中等的电影成本。
所以投资方的要求比较苛刻,就是一定要把仙侠片拍出真实感和唯美感,减少特效镜头。
毕竟人家花了五千万,要求高一点也很正常。如果在室内弄一块绿布,演员做一些很假的表情动作,然后搞一点后期抠图的特效,那么随便找个三流拍摄工作室就能完成,也不必耗费巨资找星艺公司。
仙侠戏跟都市时装戏不一样,如果要拍得有真实感,就得往深山里钻,哪里风景优美,哪里就是神仙待的地方。片中背景要呈现山峰悬崖层峦叠嶂,花草绚丽,树木成林,这样的自然景物才配得上仙侠题材。
如此一来,拍摄难度无疑就加大了。山里拍摄的环境条件艰苦,有时还会遇到危险,还要现场布设一些威亚高架和镜头轨道,对新演员的演技和表现力要求更是严苛。
先不说新演员能不能适应拍摄过程,就单单一个吊威亚,很多人就没法接受。一些新人刚绑上钢丝,还没等吊上去,就已经双腿瘫软。等钢丝吊到半空中直接吓尿了,丢了三魂七魄,浑身哆嗦乱抖,这样的情况时常发生。
有的女演员一吊钢丝就手脚乱舞,一会哇哇大叫,一会双手捂眼,事先背的台词,练习的眼神表情,全都统统忘光,就算n机二三十次也还是通不过。
男演员略微好一些,但身子飞在半空中,四肢全都是僵硬的,脸上绷紧没有一点表情,看着苦大仇深,比憋尿还难受。
所以想要拍好吊威亚的仙侠戏,一定不能恐高,新人们没事去坐过山车暴风眼,睁开眼睛练一练胆子,以后驾驭钢丝角色才会得心应手。
星艺娱乐对这次广告拍摄非常重视,高层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仙侠广告由新人参与拍摄,难度系数增强,n机重拍的几率也更大。因此让全体工作人员克服苦难,绝不能随便应付,必须要拍出精品。
因为演员都是公司的新艺人,人员成本费用比较低,大头耗费都在服装道具、镜头剪辑和和后期制作上。
为了拍摄出最佳效果,公司配备了超级华丽的拍摄制作团队。
不仅起用“古疯机”古大利做总导演,由拍摄经验丰富的周公响导演做为分拍的执行导演,另外又配了两名副导演协助。摄像师和道具师也是请来的圈内名角,合力将这部片子拍成巅峰级别的广告大片。
星艺公司派出三辆商务大巴,四辆运器材道具行李的货柜车。今年新签的新人全都出动,由各自的经纪人负责,拉去拍摄现场进行观摩学习,熟悉拍摄流程。
公司计划这部片子拍摄完之后,要投资一部仙侠电视剧,由新艺人担纲主角,所以要提前培训预热。
这些新人哪见过拍摄现场,都是一脸的兴奋新奇。以前只在电视里看着别人表演,感觉非常遥远高不可攀。突然自己也要去参与拍戏观摩了,仿佛看见星光大道就在眼前,不久的将来也是明星队伍中的一员,受到无数粉丝的崇拜和追捧。
一想到未来星途无限,这些新人更是无比激动,连忙把自己的行李装备收拾妥当,唯恐少带了重要东西,影响去片场观摩。
这时他们看见云康走过来,衣着十分随意,黑色厚夹克配工装裤,双手插在裤袋里,没有口罩和墨镜,甚至连行李也没带。
“这个云康太随便了,不带行李,以为去他家后院拍摄呢?”一名脑袋涂满发蜡的新人说道。
“你管他那么多,等到了五峰山,他什么也没有,等虫子咬得他浑身肿包,就知道苦了。”另一名瘦弱的新人跟着说。
“对了,你带杀虫剂了吗?我听以前的师兄说,去山里拍摄还得带84消毒水呢。”
“哎呀,我真是臭记性,消毒水,免洗型洗手液,还有一次性内裤,我昨天都已经买好了,今早上一忙活,就忘了带。”
“啥玩意,还要带免洗型洗手液吗,我只带了一瓶万金油。”
“我带的白花油行吗,你们说的那个牌子的万金油,超市里没有的卖。”
……
一群人叽叽咕咕议论日常琐碎,转眼就把云康忘了。
他们身旁有几个负责装车的工作人员,都穿着统一的工装,头戴黑色棒球帽,脖子上挂着身份标牌。这些人听着新艺人们叽喳说话,但一声也不吭,只埋头干活,把各种拍摄仪器一件件装上车。
云康观察这些人,骨骼健壮,长得五大三粗,手背上有几条青筋隆起,额头两边的太阳穴微微凸出,丹田的气感很旺盛,显然都是武者。
他连忙用神识探出现,查看这些人的等阶,探查之后发现,他们拥有黄阶入门的功力,暂时还没达到黄阶初期的水平。
云康想起沈夺在u盘视频里说的那些话,心里不禁疑惑起来,星艺公司带这多人去五峰山,真的只是为了拍摄一部仙侠广告片吗?
这时陈经济从汽车后面跑上来,背着双肩旅行包,手里推一个拉杆箱,气喘吁吁说道:“康,你怎么不拿箱子啊,咱们带这点东西不够用的。”
陈经济本来准备了四个大箱子,但最后云康只让他拎这最小的,里面装了几样洗漱用品和内衣,其他的东西统统不带。
“别担心,咱好东西多着呢,什么也不缺。”云康笑着说道。
大家都把目光停在陈经济拉杆箱上,心想这么小的一个箱子,能装下什么东西?云康这回装逼装过头了,有他哭的时候。
这一批新艺人对云康是各种羡慕嫉妒恨,本来他们是同期进公司的,所有人都没有受过训练,都没有演技,资历条件也相差不多。
但云康运气最好,刚一签约就成了男主角,而其他的新人只能去片场观摩学习,连个配角龙套都没有。
这待遇差别实在太大,难免让他们心里不平衡,看见云康就想挤兑他。
云康懒得理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他出门还用带行李吗,直接扔进吞龙戒里不就得了。他有七十多平米的空间呢,能放下成堆的帐篷衣服和吃喝用具。
为了拍摄期间能吃点好东西,他连发电机,电磁炉,木炭,烤肉架子,整套炊具,饮用水,啤酒饮料,各种油盐酱醋的调料都带全了。
还特意买了两只德州扒鸡,一大块许记酱牛肉,烤串用的五斤生羊肉,还有几个大腰子。空间里灵气流动,也没有细菌,是一个天然的保鲜箱,东西放进去什么味道,拿出来还是什么味道。
云康唯一要防的就是小黄豆,这穷奇兽是食肉动物,别一眼瞅不见,把他两只德州扒鸡给吞了。
他用神识沟通小黄豆:“豆子,烧鸡、牛羊肉都是我的,那些云母药材是你的,千万别偷吃。”
小黄豆非常鄙视他,“切!本兽只吃新鲜的活肉,两只死鸡,一堆死牛羊肉谁爱吃谁吃。只有你们人类牙口不好,才吃死掉的东西。阿西兮,死肉一股怪味,本兽是高贵的上古神兽,才不吃那些玩意。”
领队的工作人员嘱咐完毕,接下来给每位新人发了一本书。云康一看封皮,上面写着《演员心理学》。
领队扯着嗓子用喇叭喊道:“去五峰山的路程大概要四个小时,大家无聊的话,在车上看这本书,认真学习。等这场戏拍完之后要考试测验,心理学不及格的话,不能参加艺人培训。”
他话音未落,新人们已经一片哗然,场面嘈杂起来。他们最讨厌读书,好容易不上学了,混进娱乐圈当明星,居然还要读书考试,真快要疯了啊。
星艺公司为了提高艺人素质,特意为新人开设一门课程,叫做“演员心理学”。
一般来说,艺人的心理素质比普通人强出几倍,新人刚混娱乐圈的时候脸皮薄,心理素质太差,被人骂几句就想不开,经常赌气郁闷。
还有一些艺人红得太快,就以为自己天下第一,傲慢不羁,在拍戏过程中不尊敬其他演员,影响极其恶劣,最终遭到整个娱乐圈的排挤和封杀。
所以娱乐圈这个行当不容易混得好,不仅需要艺人有勇气,有魄力,有演技,有个性,而且心理素质要过硬,能承受各种好坏的压力。
星艺公司让新艺人学习《演员心理学》,就是为了让他们提升心理素质。
只要懂得心理学,不仅能揣摩剧中的人物角色,还能把自己打造成一个符合公众审美标准的健康形象,恰如其分地展示性格,不卑不亢,不隐不露。相当一名成功的艺人,这些都是必要条件。
云康把书拿到手里,随便翻一翻,看了里面的案例,发现精通心理学还有一个附带的好处,就是培养跟人斗心眼的能力。
娱乐圈的至理名言是:人跟天斗不算斗,人跟人斗其乐无穷。很多人演戏演多了,观察力和模仿力变强,自然也就八面玲珑,精明算计。所以学一学《演员心理学》,是非常有好处的。
行李都装了车之后,新人们排队坐上商务大巴,印有“星艺娱乐”字样的七辆大车,先后缓缓开动起来。
云康坐在中间一个位置,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心中冒出一种奇特的新鲜感,怎么也按捺不住兴奋。
要去外景场地拍戏了,还演一个仙侠男主角,这种经历对修仙者来说,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鄢若暄长发披肩,一身素黑的打扮,安静地跟云康坐在一起,而过道旁边的座位是陈经济和齐中橖。
齐中橖签了二十年的长约,本来想跟着鄢若暄当艺人,但鄢大经纪人手下艺人太多,根本照顾不过来,所以公司把他分给了最清闲的经纪人:陈经济。
齐中橖对这样的安排也没有意见,毕竟云康是陈经济手下艺人,而云康救活了他父亲,是他全家的大恩人。
父亲的身体渐渐恢复,齐中橖对云康也有一种近似盲目的敬仰和崇拜,非常乐意跟他同一个经纪人。以后两人成了同门师兄弟,可以互相扶持,共同打天下。
云康的座位后面是黛湄,她一副精致的打扮,浑身散发清雅的香水气息,旁边坐着一名贴身助理。
本来像她这样的当红明星,有自己的保姆车接送,直接由助理陪同去拍摄场地就行了。
但黛湄因为上次的事情,对云康心怀一丝愧疚,想在去五峰山的路上跟他亲近亲近,稍微缓和一下关系。毕竟两人在广告片里担纲男女主角,如果见面还绷着脸,拍戏的时候多显尴尬啊。
汽车开动十多分钟,黛湄按捺不住情绪,伸长脖子往前看,想找机会跟云康搭讪两句。
这时鄢若暄突然微微侧头,眼波流动,对云康说:“我爸的腿伤全靠你治好了,谢谢你。”
云康扭头看她,笑眯眯回答:“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说这话就见外了。对了,你在医院里待了这么多天,什么时候回来住啊,我每天都吃盒饭,等着你下厨做好吃的呢。”
黛湄的脑袋刚凑上去,就听见云康说这些话,顿时就想歪了。
她脸上一抽搐,不会吧,他们两个同居了?
——
第63章 有什么表示吗
云康问的话很暧昧,让鄢若暄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低头说道:“我爸的伤已经进入康复期,没有大碍了。等这部广告拍完,我就回去住,到时候亲自下厨,感谢你这个有功之臣。”
她认识云康虽然时间不长,但心里已经对他产生微妙的感情。云康这个人为人处世与众不同,表面上说话办事没个正经,但他全都心里有数,遇到正事绝不马虎。
两人假扮情侣也有一段日子了,只是鄢若暄工作繁忙,父亲突然受伤住院,所以跟云康见面的机会都在医院里。除此之外,连一场假约会都没有。
不过自从鄢若暄向亲戚朋友宣布,自己跟云康是情侣关系,周围的人再也不张罗帮她相亲。公司里的猪哥脸男员工也收敛了很多,以前有事没事找她搭讪,现在都敬而远之,让她减少了很多麻烦。
其实公司里有很多关于云康的传言,鄢若暄也有所耳闻,说什么他调戏了小辣椒黛湄,暴打了狂少雷傲,是个不讲道理到处撩骚暴力倾向严重的小霸王。
所以公司的男性员工都小心谨慎,凡是觊觎鄢若暄,想对她图谋不轨的,都把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唯恐云康过来找茬,二话不说先暴打一顿。
云康勾搭了鄢若暄谈恋爱,鄢大美女就成了小霸王的逆鳞,还不赶紧躲得远远的,谁敢对鄢若暄伸出魔手,那不是吃了豹子胆吗?
鄢若暄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丁磐也没再来烦她,难得耳根清净。最让她欣慰的是,彻底把过去的感情纠葛斩断了,她打算等父亲伤势痊愈了,全家人安排一次旅行散心,回来之后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
鄢若暄想一想自己的情况,今年二十三岁,大学毕业两年了,青春都快过完了,至今还没谈过恋爱,说起来也是人生一大遗憾。
虽然有不少热心人帮她介绍男朋友,但她对相亲这种事没兴趣,感觉似乎自己缺少魅力,找不到对象一样。
所以她总是找各种借口避开相亲,而自从丁磐订婚以后,她更相信缘分,如果缘分不到,即便是从小青梅竹马,也仍然没有结果。
想到这里,鄢若暄的脸色又红润起来,遇见云康不知道算不算缘分,总觉得非常奇妙。从她第一次见到云康起,他就一直有意无意帮她的忙,究竟是不是他心里对她意思,这个也不好说。
“若暄,你觉得很热吗?脸这么红。”云康扭头看着鄢若暄红如苹果的脸颊,微笑着问她。
他最喜欢看鄢大美女害羞脸红的模样,一副羞花闭月,欲拒还迎的娇美神态,让人忍不住想入非非。
鄢若暄听他一问,把头低得更深,小声嘀咕道:“我哪有脸红,可能是大巴车里太闷了,有点透不过气来。”说着装作很闷热的样子,用力喘了两口气。
云康见她欲盖弥彰,越看越觉得有趣。
小妞子明明是个娇羞的小女生,偏要板起脸来,硬装职场女强人。但是只要一跟他说话,就立马漏了女强的底气。这时候她小脸红扑扑的,还要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真是挺可爱的。
云康干咳两声,故意说道:“我帮伯父治好腿伤,你也该拿出一点诚意谢谢我,有什么表示没有?”
鄢玄的腿伤比想象中康复得更快,粉碎性骨折已经愈合,现在的状况跟普通骨折差不多,安心静养两三个月就可以痊愈。
本来以云康疗伤的本事,让鄢玄一周痊愈也没什么问题,但这样做实在太过惊世骇俗。他考虑再三,最后决定让鄢玄慢慢好起来,这样才更安全一些。
鄢玄的粉碎性骨折愈合,已经让多少骨科专家跌破眼镜,直呼奇迹。如果让他一周就活蹦乱跳出院了,没准就得惊动人体生物学研究专家,非把他绑上手术台,**解剖一探究竟不可。
那样太危险了,云康对鄢玄的印象不错,不想给他制造麻烦,好歹还想留一个假冒老丈人呢。
“什么表示?”鄢若暄听云康这样一问,顿时脸庞发烧,又红到脖子根。
她心里暗暗嘀咕,这小子是要暗示什么吗,哼哼,刚刚还有点好印象,这一会就暴露本性了。
鄢若暄知道自己容貌姿色出众,如果一个男人要她有所表示,八成带有桃色暧·昧的意思。
不过云康的确帮了鄢家的大忙,她要是冷脸回绝他,好像自己忘恩负义一样。但鄢若暄也不甘心被云康占便宜,两人只是假扮情侣,关系也就一般,他难道还想把假扮升级成真实不成?
鄢若暄脸色略微一沉,假装听不懂他的意思,反问一句:“你想让我怎么表示?”如果云康敢得寸进尺,她以后就不给他好脸色看。
云康用手指挠一挠脑门,露出不好意思开口的表情,支吾说道:“我是想……那个,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鄢若暄扭头瞪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平时胆子挺大的,怎么现在连话也不会说?”她手里暗暗努着劲,要是云康敢提出牵手以上的要求,她就一巴掌扇过去。
云康纠结了半天,把一本书递到她面前,说道:“我想让你帮我辅导一下《演员心理学》,你知道我没上过学,这本书真心看不懂。”
让他背诵修炼心法没问题,毕竟心法的文字操作性很强,只要读一句炼一句,反复练习,心法就能熟烂于心。
但是心理学这玩意跟修炼心法不一样,唠唠叨叨理论一大堆,也不知道该怎么实践。
云康拿到这本书时,随便翻看了几眼,一见长篇大论的文字就头疼。什么某专家临床研究,什么上世纪90年代的科研报告显示,洋鬼子专家的名字一串一串的,他记也记不住。
关键的问题是,记这些东西有毛用啊,平时一点也用不上,就算把整本书背下来,傻吊还是傻吊,聪明人也不见得一定研究心理学。
鄢若暄一下子愣住了,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说什么,辅导《演员心理学》?”
她万万没想到云康想让她帮忙辅导心理学,这让她心里落差很大。难道这家伙看不出来眼前是一位美女吗,提要求提了半天,就拿本书出来让她辅导?
天杀的,这简直就是直男癌的标准版!
美女的心理都是复杂难以捉摸的,一方面讨厌男人纠缠不休,癞蛤蟆想吃天鹅,另一方面又抱怨男人不解风情,不懂情调,该出手时不出手,白白浪费了一亲芳泽的大好机会。
云康眼珠子转动,小妮子好像不太高兴了,于是笑着问道:“当然是请你辅导心理学,不辅导还能干什么?”他眯起眼睛盯着她,压低声音说:“若暄,你不会想歪了吧,难道要跟我约会,让我占便宜?”
说实话,云康对鄢若暄确实有好感,也挺喜欢她的,但不是那种牲口心思。
他一个人孤单多年,突然跟鄢若暄在一起,感觉很舒服很放松,就好像多了一位家人,非常亲切随意。偶尔跟小妮子开一开玩笑,看她脸红害羞,已经心满意足了。
云康不想破坏目前的关系,俗话说的好,朋友变情人,情人变敌人,敌人变仇人,仇人变陌路人。曾经互相信任的朋友,最后沦落成陌路人,这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结果。
鄢若暄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自己低头生闷气。什么嘛,是谁想歪了,你才想歪了!
云康看她扁着小嘴,赶紧拿起《演员心理学》,“哗啦哗啦”翻了几页,皱眉头抱怨:“你看看,这些都是什么鬼,是人能看懂的吗?”
他指着一堆专有名词给鄢若暄看,“突出传递,动作电位,齐射原理……特么啥玩意露骨的东西,也敢随便往书上写,教坏了纯洁的青少年怎么办。还有这些,什么味觉感受器,什么刺激泛化梯度,天撸撸的,难道是我考虑太深了?”
他“唰唰唰”又翻了几页,不满地说道:“我没上过学,你们别拿这些玩意忽悠老实人行吗?”
鄢若暄一阵无语,脸色白一阵红一阵,不知道该怎么答复他。
她转头看云康的表情,十分专注认真,不像是故意诓她,也猜不到他说看不懂心理学是真是假。
不过鄢若暄跟云康接触过几次,知道他演戏和捉弄人的功夫都是一流,他说的有些话不能细琢磨,要是当真了,那就被他忽悠大了。
鄢若暄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半天,只得呼出一口气说:“最近公司艺人的活动多,我整天忙到半夜,实在没时间帮你辅导。这样吧,你去跟陈经济商量,让他帮你补习一下心理学基础理论。”
她说这些倒不是故意拒绝云康,只是最近要举办电影节和艺人慈善拍卖会,都是大型活动,公司里的骨干成员都忙得人仰马翻了。跟这些大活动相比,给云康辅导心理学,简直是一件比芝麻绿豆还小的事情。
云康一听说让陈经济补习心理学,立刻就不说话了。
陈经济中学毕业之后,十年多混迹江湖跑单帮,连书皮都没摸过,让他辅导赚钱还有可能,心理学压根就沾不上边。
“算了,我还是自己慢慢研究吧,让经济哥给我补习,我怕他把齐射原理改成自射原理。”云康低声嘟囔一句。
过道旁边的陈经济正假装闭目养神呢,其实他一直密切关注这两人说什么,担心鄢若暄趁着跟云康近乎,就以美色引诱了他,让他服从美女经纪人的安排,那么陈经济这个正牌经纪人就成摆设了。
两人的对话陈经济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有一种躺枪的感觉。
他睁开眼睛,转过头去,幽怨地看云康一眼,“呜哇哇,哥心里不平衡了,同样是经纪人,为啥差别这么大呢。”
没等他开口为自己辩解,云康身后的黛湄迫不及待说:“云康,心理学也没那么难吧,我以前培训考试还得90分呢,肯定能辅导你。”
黛湄为了搭讪一下,快把牛皮都吹破了。她考《演员心理学》的确是90分,只不过是抄出来的分数。
当时她自己还洋洋得意,别人考试时都抄书,翻半天也找不到答案。她是用手机上网抄,“唰唰”的4g速度,别提多方便简易快捷了。轻轻点一下网页,答案全都按大小排列出来,让她抄得无比酸爽。
“嗯?”云康想不到黛湄上来搭茬,扭头看她一眼,平淡说道:“不用麻烦了,我自己看书。”说着又把头转过去,再不理她。
因为特遣局上次逮捕他的事情,到现在还义愤填膺,怨气难平。
他心里这个疙瘩因为黛湄才结下的,自古说好男不跟女斗,但没说好男要迁就恶女。
云康跟特遣局关系紧张,黛湄再怎么献殷勤,他也懒得理了。以后就把她当成空气,管她是大辣椒还是辣椒酱,爱咋滴咋滴。
黛湄从小受大院里一帮野小子追捧呵护,又跟特遣纵队关系不俗,所以养成一副盛气凌人的傲娇脾性。
她看云康的态度,好像很不屑的样子,顿时一股邪火升腾出来。但转念一想,自己先前做的有点过分,如此这次两人的关系处理不好,以后再也没机会了。于是连续做两个深呼吸,把恼怒强压下去。
越是自尊心强的男人越要面子,云康不愿意理她,也有情可原,就暂时给他一个面子吧。
其实自从黛湄那天在停车场看见云康大显神威,心里就已经萌生佩服,对他的出身来历非常好奇,也想跟他搞好关系。
她坚信凭借自己的无敌魅力,一定会收服云康,让他拜倒在石榴裙下,坚定不移地当她的忠实粉丝。
黛湄外表清丽妩媚,一副妖娆美人的祸水模样,但其实进娱乐圈前是个凶悍的小太妹。她十六岁退学,跑出来混社会,喜欢跟哥们讲义气,经常挑事打架,如果她看谁不顺眼,绝不姑息放过,肯定要把对方整到惨呼连天。
她打起架来有时比男人还猛,身上大小伤疤加起来有十几处,在道上混的名声很盛,几乎无人敢惹。
最后一次打群架火并,被对方砍得开肠破肚,黛湄还不肯服输,拿衣服把肠子裹起来捆住,硬是挥着片刀追出去一百多米。等送去医院,缝了几针之后,居然还能活下来,也是奇迹。
因此江湖中人对她钦佩万分,封一个外号叫做“打不死的传奇湄”。
但是因为这一次事件,黛湄连累父亲受伤惨死。从此她洗心革面,远离打架斗殴的生活,正式踏入娱乐圈。
江湖上至今还有她的传说:单刀一怒仰天笑,巾帼称雄是黛湄。
如今的黛湄星光熠熠,魅力四射,娇媚的女人味更是爆棚。她性格强韧辛辣,进娱乐圈混也是拼了,连续做了几次整肤手术,用激光洗掉身上的纹身,又用超声刀磨平疤痕。彻底跟过去说拜拜,现在谁也看不出她以前是个女混混。
黛湄进娱乐圈成绩不俗,只用了短短两年时间,曾经拿刀砍人的小太妹,摇身一变就成了风致绰约的新晋影后。以前凡是认识她的人,都对她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样一个祸水尤物,怎么可能征服不了男人?
云康安静坐着,只感觉后脑勺一阵发烫,眼皮也跳得厉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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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特遣执行
云康正感觉浑身不舒服,只见商务大巴后面开过来一排黑色吉普车,足有十几辆,车上都明晃晃写着“特遣执行”四个字。
这些都是特遣局的车,云康上次就见识过了,特遣队员们出来执行任务,让云康心里一阵烦闷,怪不得有点闹心,原来跟这帮家伙碰到一块了。
新人们坐在车里正感觉无聊呢,突然发现外面有热闹看,呼啦啦都站起来,随便把《心理学》的书往座位上一扔,伸长了脖子向窗外瞅去。
“啊呀,特遣执行是什么部门的,管啥事的?”有个小白脸新人出声问道。
“特遣特遣,就是特别遣送的意思,我猜是保险公司押送钻石珠宝的车。以前我家楼下就是一家贵重物品保险公司,好像用的就是这样的车。”又一名新人不懂装懂,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大肆吹嘘。
“切,知道什么叫做特别遣送吗,你到底懂不懂啊?人家这是押送重刑犯人的车,是一级戒备,押的犯人肯定是穷凶极恶的家伙。咱们可得小心点,不能跟车太近。”又一名新人瞎猜胡诌道。
“一级戒备啊,太吓人了。”
“怎么办,这些车一直跟着咱们。”
“司机师傅,能不能开慢一点,让特遣执行先过去。”
“对啊,对啊,别跟这么近,太危险了。”
……
一群新人叽叽喳喳胡乱叫喊着,云康和鄢若暄以前都见过这些车,所以知道特遣执行是什么意思。那不就是特遣纵队出来执行任务吗?他们专门抓闹事的武者,跟普通老百姓毛关系也没有。
云康透过车窗,迅速将一道神识探出去,发现黑色吉普车里坐着全身装备的特遣队员,都戴着黑色头盔头套,穿了黑色防弹衣,各自带着微冲和手雷装备。
特遣纵队用的吉普是改装过的,原本是军用越野“猛士”系列,加装了双层防弹钢板和防弹玻璃,配备雷达扫描防御系统,卫星导航定位,可以进行远程遥控启动。
云康略微数了一下,一共十二辆吉普车,每辆车里三名特遣队员,都是全副武装,看来声势非常浩大。
特遣队员摆出这副牛气冲天的架势,明显是要去逮人的。云康有点好奇,也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武者闯祸了,竟然让特遣纵队劳师动众,一下子派出去这么多队员。
想当初自己被抓的时候,他们只来了十几个人,云康有点不爽的感觉,小爷好歹是一个修仙的,待遇还不如武者?
这哪能行啊,给修仙圈丢脸了。
他感慨了一番,顿发豪情万丈,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干出一票大买卖,让特遣纵队全员出动,海陆空全面特级戒备,布下重重天罗地网抓他才行。
不过以他现在的炼气一层,就是弱渣一个,只能靠脑补爽爆画面yy一下,有朝一日炼成金丹期了,才能把这些想法付诸实践。
“云康,你知道他们是特遣局的人吧,猜猜他们去干什么?”黛湄把脑袋凑上来,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地问道。
人人都有好奇心,她故意引起云康的注意,只要他开口问一句,她的收服计划就能顺利执行。
黛湄身边坐着一名助理叫小媛,低声提醒了一句:“黛湄姐,在车上讨论这些事情,不太合适吧。”
小媛是黛湄的生活助理,跟着她两年,对她的家世状况很了解,也知道特遣局执行任务非常低调神秘。一般的老百姓都不了解特遣局的职能,在大街上看见执行任务的黑色车辆,很多人都以为是抢修高压电线的。
这样的神秘机构,怎么能随便谈论呢。
小媛知道黛湄脑子一热就口无遮拦,经常犯一些很二货的低级错误,所以及时提醒她祸从口出。
特遣队员执行任务,肯定是重大事情,平头老百姓就不必猜测打听了。
黛湄可没有一点收住嘴的觉悟,她从小在特遣局大院长大,早见惯了各种奇异事件,对她来说,特遣局什么神秘感也没有。
这些特遣队员出动,不就是为了抓捕犯事的武者吗。除暴安良好啊,应该光明正大才对,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偏要低调隐瞒。
她对很多事情都想的简单,所以觉得特遣局执行任务没什么大不了,跟城·管满大街追不守规矩的小商贩差不多。
黛湄懒得考虑保密不保密的事,她见云康似乎对吉普车很感兴趣,正好她知道一些内部消息,如果跟他多说两句,就能拉近两人的关系吧。
所以她瞥了小媛一眼,也不理她的提醒劝说,直接伸长了脖子,把两条胳膊往云康的椅背上一趴,低声叽咕说道:“葛二哥他们昨晚接到消息,说是五峰山有一批武者聚众,好像要搞什么大阴谋,所以今天两个分队都出动了。”
她说的葛二哥,就是特遣纵队的副队长葛风度,云康跟他打过交道,印象不佳。
云康不想理黛湄,直接做出一副闭目养神状,但她还不停嘴,在他耳边唠唠叨叨说个没完。
大巴行驶在国道上,车身和玻璃发出轰隆隆的响声。云康气定神闲,思绪早已扩散外游,他想起沈夺手上拿的地图,说很多武者齐聚五峰山,是为了寻找什么宝物。
显然这些人惊动了特遣局,于是派出十几辆吉普车,追赶着去五峰山逮人,想把闹事的武者一网打尽。
雷傲兄弟,姜万叔侄,可能都是事情的参与者,如果特遣队员去抓他们,倒可以欣赏一场好戏。反正狗咬狗一嘴毛,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云康,你怎么不说话呢?到底什么意思嘛?”黛湄说的嘴皮快干了,云康连一点反应也没有,让她满肚子冒火,气鼓鼓嘟囔道。
没等云康开口,鄢若暄突然脸色一寒,抢先说道:“黛湄,别再说下去了,云康对这些事不感兴趣。特遣局有什么了不起,该抓的人不抓,不该抓的人乱抓,你以后少在我们面前提起这些,听了心烦。”
鄢玄前些日子受重伤,就是被一些神秘武者袭击的。鄢家报警之后,案件直接转移特遣局处理。可是他们到现在也没抓到行凶者,不仅任由恶人逍遥法外,还揪住云康的小辫子不放,让鄢若暄心里憋着一股怒气。
她是黛湄的经纪人,两人平时的感情也算融洽,一直合作愉快。
但长期以来黛湄的表现十分张狂,让鄢若暄有点反感,最讨厌她动不动拿特遣局的招牌压人,好像她家大院是天下第一的圣地,里面聚集的个个都是英才。
黛湄没事就给鄢若暄介绍男朋友,这个特遣队员身高一米八,那个特遣队员拳脚功夫好,还有某某特遣队员肌肉练得好,让她烦闷得不行。
而前一阵鄢玄被武者打伤,特遣局至今没抓到凶手,就让鄢若暄心里的不满彻底激化出来。黛湄拍戏的确很有天赋,但她那一副傲娇嚣张相,还有不可一世的脾性,有时候真让人忍无可忍。
这次鄢若暄看见黛湄不停挑衅云康,新事旧事攒到一块,怎么也压制不住心里噌噌冒火,于是拉下面子,劈头盖脸地把黛湄说了一顿。
“若暄,你怎么这样说话,我到底哪得罪你了?你不是我经纪人吗,应该维护我的利益才对,为什么偏要针对我?”黛湄一听鄢若暄言辞不善,立刻就炸毛了。艺人被自己的经纪人当众批评反驳,这也太丢脸了。
鄢若暄虽然脾气倔强,但她比黛湄更加沉稳识大体,见车里很多人都转头看她们,顿时闭口不言,不想跟她继续争论。
她甚至已经考虑好了,如果黛湄跟公司说要换经纪人,那就换别人吧,她实在不愿意继续招惹这个难伺候的大小姐。
云康干咳两声,轻按一下鄢若暄的手,让她消消气,说道:“你在医院里照顾病人很辛苦,黑眼圈都熬出来了,赶快睡一会,到了地方我叫你。”然后拍一拍自己的肩头,示意她可以随便借用。
鄢若暄毫不客气,脑袋歪到他肩膀上,闭上眼睛休息,再也不理黛湄。
黛湄脸上憋得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自己缩在座位上生闷气。一时旁边的人也都跟着沉默下去,车内变得异常安静。
商务大巴行驶到五峰山的区域内,道路变得颠簸崎岖起来,一路逶迤前行,直到下午两点多,才终于到达拍摄地点。
大家睡得迷迷糊糊,醒来不知身在何处,都伸着懒腰下了车,顿时感觉一阵清凉的冷风,激得浑身乱抖,直缩脖子。
山中的气温比城市里低了五度左右,加上雾霾天没有阳光,更显得非常阴冷。
新人们大多都是第一次来五峰山,举目往四处一看,原来山脉并不巍峨耸立,远看就好像一个小山坡,山上种满了各种松柏,偶尔有一些野花长在石头缝里。
大家顿时有些失望,这哪像拍仙侠片的地方啊,还以为是崇山峻岭,仙气缭绕的那种山峰,竟然是这种不起眼的小山包。
有几个人嘴里开始嘟囔,“这是什么山啊,一点气势也没有,哪有神仙在这地方修炼啊,拍仙侠太假了吧!”
这时领队拿着话筒喇叭,对他们一顿喝斥:“这里海拔四百多米,拍戏足够用了。你们有什么不满的,还想怎么滴,飞上天去吗,不怕摔死啊。”
领队非常鄙视这些没脑子的新人,整天挑三拣四,什么也不懂,光知道瞎咋呼。谁都知道黄山泰山到处云雾仙气,拍仙侠片最好看,但那也得考虑一下实际情况吧。
站在海拔几千米的石头峰顶上,威亚该怎么吊上去,摄影机往哪儿摆机位,镜头轨道怎么做,综合运动镜头怎么拍。万一不小心,演员掉进悬崖粉身碎骨了,谁要承担责任。
这帮脑子里都是浆糊的新人,崇山峻岭,悬崖峭壁,能是现场拍摄出来的吗,以为是拍动画片《功夫熊猫》吗!
新人们被领队骂了一顿,谁也不敢再吭声,默默地各自取了行李背包,跟着队伍一起往剧组的营地走。
这时一辆白色宝马车发出嗡鸣声追上来,雷傲带着一副墨镜,神态傲然地坐在后位上,开车的是他的经纪人乔明亮,车里还有两个小助理。
他们一行四人,故意敞开车窗炫耀,很嚣张地从众新人身边经过。
雷傲得意地哼了一声,抬手一挥,乔明亮立刻加大油门,宝马快速飞驰而去,车屁股后喷出一团尾气,好像向众人示威一样。
陈经济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赶着投胎啊,怎么不去撞死。”他跟乔明亮是明争暗斗的死敌,看他这么招摇过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新人们也叽叽哇哇议论起来,男艺人都对雷傲忿忿不平,女艺人却是一脸花痴相。
“雷傲怎么不坐大巴,都是新人,他搞什么特殊化!”
“人家有钱,老爸是总裁,你要是有一个厉害老爸,那就算本事,你也可以搞特殊。”
“你们这些穷吊丝,纯属嫉妒。看看人家雷傲,人帅,脸白,多金,有才,你们能比得上吗?”
“没错,我听说啊,雷傲上学的时候,就是个拉风的。有几句顺口溜的,说什么来着,社团里的参谋长,夜总会的k歌王,马路上的飙车党,美少女的梦中郎!”
众人争论不休,云康不想跟着这群人起哄,有什么劲头呢,雷傲就是一个弱智没脑子的傻货,浑身冒血光的倒霉蛋,他都懒得理睬。
云康的注意力在五峰山上,他抬头看一眼远处幽深的松柏树林,这座山里显然有大秘密,似乎隐藏在一片静谧的道观之中。
山雨欲来风满楼,他嘴角勾起笑容,很期待好戏开始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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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扎营
栖霞观的位置坐北朝南,隐在山坳的松林之中,从山下远远望过去,显得曲径通幽,略带神秘。
星艺公司的新人队伍一路拾阶而上,最后走到峰顶的开阔地,总算到达此行的目的地栖霞观。
栖霞观是唐玄宗时期修建的道观,如今已经改名叫做“仙翁祠”。栖霞观虽是一座道观,但从外表看去,却很像佛教的一座古庙。
道观规模不大,隐藏在山林当中,显得非常不起眼。此时不是节假日,天气雾霾阴沉,来五峰山旅行的游客并不多。新人们一路走上山来,途中只见到稀稀拉拉几名游客。
大家背着行李,拖拉着行李箱,顺着山坡走到山上的道观,都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栖霞观的前院子竖了一座《唐玄宗敕封仙人张果记》碑,是大唐开元二十三年设立,碑文由唐玄宗李隆基亲自下旨写成,记载了筹建栖霞观的整个过程。
陈经济喘了两口粗气,背一个包都累得不行,幸好没随身带帐篷来。他转头看见石碑,对云康说:“你懂的多,那是什么碑,上面写了什么内容?”
陈经济每到一个旅游景点,总喜欢打听清楚有什么典故,知道古代是谁的地盘,肚子里有谱了,才算放心。
“这是皇封仙家圣旨碑,唐玄宗立的,五千年历史中唯一的一块。”云康一边四处打量周围环境,一边对陈经济说道。
在他的印象中,以前好像不止一次来过五峰山栖霞观。但此时他站在道观之前,看这一座陈旧古老的小庙,又突然感觉非常陌生,说不出来是什么原因。
陈经济眼睛发亮,连声叫道:“唯一的皇封仙家圣旨碑,是不是很值钱?至少得好几百万吧!”
云康白了他一眼,半开玩笑说:“这石碑的确珍贵,有很高的道教考古价值。你想拿回去卖吗,没有买家敢收,或者你死了以后立在自己坟前当墓碑。”
陈经济“呸呸”两声,“你说的什么话,死不死的多难听。我觉得石碑立在这风吹日晒的,倒不如放进屋里好……”
听说单个佛头石像都卖几百万,石碑这么大一块,比佛头用料多好几倍,肯定能值不少钱。陈经济最看不得别人暴殄天物,这么值钱的东西,随便放在院子里,真是败家呀,让人心疼得不行!
栖霞观周围还有断头少臂的石人,残缺不全的古碑,已经被风雨严重侵蚀,一些碑文难以分辨字迹。
陈经济看得肉疼不已,连连捶胸跺脚,最后安慰自己:“不看了,不看了,有钱土豪就是任性,随便去败家吧,反正不是我家的东西,眼不见心不烦。”
这时新人们都四下张望,他们在山下看着五峰山就很失望,所以对栖霞观也不抱幻想。果然来到跟前,就只看见一座古庙,又小又旧,横匾题写“至高无上”四个字,根本没什么稀奇,只是稍略有一丝古意。
拍摄组的工作人员比他们早到半小时,拍摄装备和器材都搬运到山上来,这时正忙碌着往后院搬东西,安装各种拍摄仪器。
星艺公司事先派出公关人员,已经跟栖霞观洽谈好,借用道观后院的几间空厢房放置器材。
栖霞观的观主是一对老夫妇,非常朴实热情,对仙侠剧组的到来表示欢迎,愿意尽全力提供方便,也让他们用道观的锅灶煮饭烧水。
这时新人领队拿着喇叭说道:“大家集中一下,认真听我说。你们去后院旁边的树林里搭帐篷,今晚有可能会下雨,都注意帐篷防潮防湿。山里气温低,要多穿点衣服,千万别感冒了。”
新人们本来情绪低落,一听要搭帐篷,都开始兴奋了。虽然山中的景色没有想象中幽美,但他们的心态仍然是游山玩水,男男女女搭帐篷野游什么的,都是他们最喜欢的活动。
于是一帮人叫叫嚷嚷地跑去树林里,各自找了合适的位置,先抢占地盘,赶紧把自己的帐篷搭好。
新人们带的帐篷都是防雨布的,比普通露营帐篷更重一些,搭建过程也非常繁琐。一群男艺人搭完自己的帐篷,连忙去女艺人那边帮忙,趁机跟美女们搭讪沟通,培养一下革命友情。
栖霞观后院的一排空厢房年久失修,门窗早已经破破烂烂,勉强能遮挡风雨。工作人员进去一看,厢房里空间十分狭窄,如果放置一些摄像器材和电线,就只剩下放几张折叠床的位置。
剧组人员一商量,最终决定把厢房隔成两个大单间。
里面的一间给黛湄、鄢若暄和两名女化妆师住,也能让演员们当临时换衣间用。外面一间堆放贵重器材,余下的空间留给导演和摄像师住,其他的工作人员住后院搭成的通铺防雨帐篷里。
剧组的人搭完帐篷,各自都安顿好,已经是下去五点多钟,临近黄昏。
总导演古大利背上单反相机,叫上分导演和几名摄像师:“走,咱们去附近找一找取景地点,先拍些照片回来,再仔细挑选合适位置。”
副导演启哥看一看天色,皱眉说道:“明天上午举行开机仪式,还得搭建吊威亚架子和镜头轨道,把机器都安装上去,这得浪费大半天。演员们准备就绪,化妆师服装师道具师都到位了,就要折腾到明天晚上了。”
天气不太好,可能有下雨的趋势,这一耽误下来,真正开机拍摄可能要等两天后了。
古大利点头说:“没办法,既然投资方要求的多,咱们就要准备到位,别看只是一部广告片子,制作标准不能降低,要朝经典大片的目标努力。”说完,就带人去后山取景。
新人们都在树林里搭完帐篷,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这才坐下来休息一会。
这时有人想起云康,装逼过头那小子,小背包也没带一个,别说帐篷了,可能连一块防雨布都没有。
“哈哈,云康这下子吃瘪了吧,他以为自己是剧组vip吗,有资格去住厢房吗,太天真幼稚了,这下可好,他只能住荒郊野岭露天地了。”他们都想看云康的笑话,转头互相问道:“云康呢,谁看见那小子了?”
“没看见他,肯定跑墙角去哭了。”有人嘻哈笑道。
“就是啊,连帐篷也不带,晚上住哪儿。”又一名新人摇头道。
“人家就住在外边呗,以天地为帐篷,以衣服当被褥,返璞归真,吸收大自然的灵气,有利于身体健康。”一名新人故作文绉,说完笑得浑身直抽。
这时候齐中橖指一指树林边上,说道:“你们说什么呢,想幸灾乐祸吗,云康和经济哥在那边,人家帐篷已经搭好了,是你们自己眼瞎看不见。”
他一听有人说云康坏话,就满肚子都是气,忍不住开口反驳他们。
大家抬头看去,果然见云康和陈经济从帐篷里出来,旁边地上铺一大块防水布,上面放置了一堆装备。饮料啤酒煤油炉烧烤架子,五花八门的东西,竟然连发电机都有。
刚才那个笑抽的新人立刻憋住,惊讶地瞪起眼珠子,嘴里好像塞了一个鸡蛋。
不对啊,他记得云康什么也没带,连个小背包也没有,这些东西从哪来的?这不科学呀!
云康的帐篷搭在树林边上,跟新人们不在一起。此时陈经济把生羊肉在案板上切好,配了调味料腌上,然后取了炭火放进烧烤架里。
新人们看得目瞪口呆,都感觉无比吃惊,“买糕的,他,他们要吃烤肉?”
“中橖,快点过来,帮我整一整炭,哥赏给你一个大腰子吃。”陈经济叫唤齐中橖一声,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他忙着往把烤肉架子的炭火燃起来,今晚有烤大腰子吃了。
“来了,来了。”齐中橖连忙答应着跑过去,一看防水布上还放着两只扒鸡,立刻笑着说:“经济哥,大腰子留着你自己吃吧,赏我一个鸡腿就行。”
陈经济嘿嘿笑道:“你真不会享受,放着天下美味不吃,偏要去吃什么鸡腿。”
说完了话,嘴里忍不住哼起歌来:“我拿青春赌明天,你用真情换此生。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何不潇洒走一回……”
他此刻的心情实在爽歪了,刚才去厕所大解,回来后就发现树林边上多了两个帐篷,还有一堆不知道哪来的东西。
云康半真半假地告诉他,这些是变魔术变出来的。陈经济当场就乐了,这不是明摆着说谎,纯粹胡扯淡吗,变魔术要是这么厉害,大家还找工作干嘛,都学变魔术就行了。
云康说的这些话都是一派胡言,以陈经济漂泊江湖多年的经验,当然不会傻到相信他。
但陈经济是一个聪明人,既然云康刻意隐瞒事实,不愿意告诉他真相,那么自己就别多嘴多舌瞎问。
俗话说的对,好奇能害死好几只猫。江湖规矩讲究一个心照不宣,看透不说透,才是好朋友,揭人老底的傻杠头,最后都没好果子吃。
所以陈经济才不管东西从哪来的,反正有吃有喝有住,饿不着也冻不着,还不用自己操心,这正是他对生活的最高梦想。
陈经济一副很了然的样子,嘿嘿一笑,“我们家云康真牛逼,还会变魔术呢。”
云康转动一下手指上的吞龙戒,这些东西都是储物空间里拿出来的,足够他们用十天的。
吞龙戒的事情他谁也没告诉,包括陈经济在内。但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云康不知道陈经济心里怎么想,于是淡淡问道:“经济哥,变魔术没问题吧?”
陈经济眼珠一转,连忙点头:“没问题,没问题,谁敢说有问题,我就上去骂他丫的。变魔术怎么了,这是本事,别人管得着吗?”
云康对他的反应能力很佩服,朝他竖起一根拇指,“经济哥,你牛!”
新人们此时都大眼瞪小眼,他们跟陈经济想的不一样,暗中猜测云康一定有背景,不是世家子就是富二代,身份可能比雷傲还牛逼。
“人家连一个背包也不带,但是不耽误吃住,肯定是有人紧跟着屁股后送过来的。”一名新人小声地说。
女艺人一听这话,都开始脑补云康身家背景的画面,洋房别墅、后花园、跑车、游艇、私家飞机、神秘管家,好像小叮当一样,都能随叫随到。无论他缺少什么东西,管家团马上赶到现场,安排好一切就立刻消失。
女艺人们双手托腮,不由得犯花痴,怪不得云康能当广告片男主,怪不得能得到鄢大美女的青睐,怪不得揍雷傲跟揍孙子一样,原来是有背景啊。
立刻有一名圆脸女艺人站起身来,扭着腰肢朝云康走过去,主动邀请他:“云康,咱们一起去峰顶看日落拍照片吧。”
她抬手往远处一指,这时雾霾早已经退去,黄昏的天边露出阳光,透过云层照射出来,光线色彩昏黄十分炫目。
新人们难得见到这样的夕阳奇景,都激动起来,带上自己的相机手机,三五成群相约去峰顶看日落玩自拍。
这时黛湄由助理陪着走到树林来,瞪一眼那圆脸女艺人,转头对云康说:“我陪你去看日落,有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然后眨眼一笑,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住云康的胳膊就走。
——
第66章 影后美人计
夕阳的余晖映在栖霞观的侧墙上,照得琉璃瓦一片红通,翠绿的松柏映衬霞光万丈,景色怡人,美轮美奂。
黛湄一直拽着云康不松手,使劲抓得紧紧的,生怕一不小心让他转头跑了。
云康不想跟黛湄扯上什么暧昧关系,这女人又任性又麻烦,而且情绪很不稳定,一会生气一会高兴,跟她多待一分钟都累得心慌。
他走到树林边的小径上,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问:“黛湄,你到底有什么事,赶快说,别浪费我时间。”
晚上山里的空气不错,有点灵气,他打算吃完晚饭,就赶紧回帐篷去修炼了,哪有闲工夫陪着黛湄扯闲蛋。
黛湄抿着嘴,朝云康挤一挤眼睛,笑得十分妩媚,把他的胳膊往怀里一搂,凑到他耳边说道:“人家当然有事跟你说,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怕我吃了你呀。”
一团温暖的柔软紧贴云康身上,让他忍不住脸上一抖,连忙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接着瞄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有事就说事,别靠我这么近。你让男人袭胸占便宜了,傻不傻呀,很吃亏的。”
云康知道她是故意的,这是在挑衅他的忍耐力呢。
黛湄咬着嘴唇,嘻嘻一笑,又拉住他的胳膊,故作撒娇说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胆子这么小?”
黛湄出道两年,拍摄过几部电影,都扮演放纵不羁风流魅惑的豪放女,也有一些大尺度的表演镜头,跟男主角拍亲热戏更是家常便饭。
加上她性格本来就豪爽,从小跟特遣纵队那帮爷们混在一起,喝酒猜拳打架都不在话下。所以她外表是美女,骨子里却是汉子,这时搂紧云康的胳膊,就算压到胸器上,也丝毫不觉得怎么样。
云康知道有一类姑娘,专门喜欢挑衅男人的底线,动不动就放出话来“你是男人吗”,“你不敢怎么怎么样”,以为这一招激将法很好使,其实到把男人激起来了,最后吃亏的都是她自己。
黛湄的表现就像个二傻子似的,连点心眼都没长。云康懒得教育她,皱眉说:“咱俩的关系只有旧怨,别的什么也没有。你想说什么快点说,没有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说实话,他很不习惯黛湄突然变得柔情似水,感觉好像设了陷阱一样。他宁可这时候黛湄发飙,开口大骂“老娘杀了你”,然后狠狠踢出来几个飞脚,再抡几个王八拳,这样他更能接受。
但是黛湄却没有这样做,眼神幽怨地瞄他一下,嘟囔说道:“你真够笨的,人家这样做,还不是因为喜欢你。世间多怨女,难得有情郎,你也太讨厌了,怎么就不明白人家的心意呢。”
她是拿过影后大奖的女明星,这点撒娇的小情绪手到擒来,都不需要提前酝酿,随便一个眼神表情,都能把男人的魂魄勾过来。
云康听她说出这一番“真情告白”,顿时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双肩抖了一下,忍不住说道:“如果你想坑我,就直说吧,我宁愿让你白打一顿,绝不还手。好男不跟女斗,这次算我输了,真整不过你。”
他抬手甩掉黛湄的胳膊,想摆脱她的纠缠,但是黛湄锲而不舍地扯住他。她扁着红嘟嘟的嘴唇,十分委屈地看他,眼神里冒出一点点的泪光,说道:“你怎么能这样啊,人家就是喜欢你嘛。”
云康见她一副楚楚动人的表情,眼看快要哭了,简直脑袋都大成三倍。女人哭是最可怕的事情,而且还是他惹哭的,那可怎么收场。
“就算你喜欢我,可是很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啊,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勉强,强扭的瓜不甜,硬拽的藤不紧,你就放过我吧。”云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时脑子短路,有点语无伦次。
黛湄根本就是试探他的,见云康不肯妥协,于是换一种招数,眨一眨眼睛说道:“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跟我在一起就行了。咱俩要扮演男女主角,今晚先培养一下感情,明天入戏就容易多了。”说着又把云康的胳膊搂住了。
云康简直要无语了,拍戏是拍戏,现实是现实,二者是有距离的,怎么能够混为一谈。
而且他最不喜欢女人这么主动,美女都应该矜持一些嘛,有种含蓄羞涩之美,才是他欣赏的。
他很不满地瞪她一眼,说:“男女主角也是演仙侠,古代人很保守的,没人像你黏得这么近。”
不过黛湄也算有本事,不愧是影后级别的,让他打也不行,骂也不行,甩开还是不行,真是无计可施了。
“要不说你一点不懂艺术呢,知道什么是艺术吗,艺术就是来源于生活。我在生活里不跟你亲近,哪来感觉跟你演仙侠情侣?”黛湄强词夺理,自以为得意道。
云康受不了她这么豪放,忍不住说:“艺术来源于生活没错,但也得高于生活,超越生活吧。你在电影里搞成疯子都没问题,那叫做真性情,可以让你拿一个最佳女主角大奖。但是这种调调放在现实生活中,就叫做疯婆子勾引男人。”
他虽然没拍过戏,但懂得正常的人情世故,像黛湄这么疯的丫头,男人肯定唯恐避之不及,谁能吼得住她啊。
黛湄眼睛一瞪,立刻开始耍赖,“我不管,我就勾引你,你能怎么样!”她来硬的对付不了云康,来软的也勾引不住他,索性就扮无赖,反正无赖都是天下无敌的,看他能有什么法子。
这时一阵烤羊肉的香味从身后树林里飘出来,云康转头深吸了一口气,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连忙甩开她说道:“你自己慢慢疯,我先回去了,他们等着我吃烤肉串呢。”
其实黛湄就是故意整他的,屁事没有一件,非得找他麻烦。
黛湄哪肯这么容易放过他,立刻好像牛皮糖一样,又把他黏住了,大声叫道:“你怎么亲完人家就走了,要对人家负责呀!”
她声音很尖厉,引得小树林里的人都伸长脖子看他们。云康脸上一热,到底谁亲了,没亲过啊。真是太郁闷了,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诬陷了。
黛湄抿嘴笑起来,闷头不响拉住他的手,硬是把他从小树林一直拽到栖霞观。
一路上遇见几拨剧组的工作人员,都三五成群的四处闲逛,看见他们拉着手,匆忙地从小树林出来,所有人都用讶异的眼神瞪着两人。
黛湄见状,丹凤眼使劲一横,大声叫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谈恋爱的吗?让老娘给你们演示一遍。”说着,脑袋往云康怀里一扎,紧紧搂住他的腰。
云康这时也懒得挣脱了,反正这么多人看见了,女主角都不怕臊得慌,他男主角有什么怕的。她想搂就搂一下吧,做出点牺牲,给她留一个面子。
工作人员的脸皮一抽搐,都赶紧低头,假装没看见他们,灰溜溜地小跑过去。
黛湄的脾气太火爆了,小辣椒名声在外,什么人都敢骂,公司里更是没人敢惹怒她。
等黛湄拉着云康走过去,这些人立刻放慢脚步,转头去看两人的背影,低声叽叽咕咕起来。
“咦,云康不是跟若暄姐谈恋爱吗,怎么又跟黛湄在一起了。”一个人讶异地问旁边的同伴。
“谁知道呢,明星之间的事,很不好说。上午刚谈,下午就劈腿了,晚上闹分手,这不很正常吗。”他的同伴不以为然地说。
“鄢大美女真可怜啊,是云康把她甩了吧。”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臆测道。
“黛湄对男人都挺凶悍的,好几个土豪二代追她,都被她骂惨了。怎么偏偏看上云康呢,女明星的心思真不可理解。”一名工作人员摇头道。
“云康除了长得帅点,真是要啥没啥,听说连小学都没毕业。唉,又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一个暗恋黛湄的男人感慨道,真恨不得自己是那堆有营养的牛粪。
黛湄拉着云康一路爬山到峰顶。看夕阳日落的最佳地点在“玉皇顶”,这里视野一片开阔,向东可观赏市区全貌,向北是玉泉水库,向南是一条宽阔的公路,向西是延绵不绝的太行山。
云康转头四下望过去,栖霞观正屹立玉皇顶下方中部,北可坐拥山水福地,南可面对熙攘公路,西是神仙隐匿之境,东是繁华市井民间。
此时夕阳的金黄余晖洒在浮云之间,透射到山顶松柏草木上,有一种熠熠生辉的仙幻之感。
他不由得感慨,这五峰山是张果老的修行之所,真是一处聚集灵气的好地方,最适合修仙炼丹了。
黛湄兴致很高,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让云康拿手机帮她拍照。
云康随便应付了两下,看见不远处雷傲和乔明亮站在一起,两人正低头嘀咕什么。雷傲说了几句话,乔明亮频频点头,然后转身匆忙下山去了。
云康本来对雷傲很不屑,认为他就是一个有钱二代公子哥,吃饱了没事干,才混进娱乐圈当明星。
但后来慢慢了解情况,知道雷傲的老爹雷总裁是做矿石生意的,他哥哥雷鸣是个心理学催眠师,这父子三人的职业都很奇怪。雷傲签了星艺公司当艺人,也许是刻意安排的,说不定有什么阴谋。
这让云康不得不心生警惕,毕竟鄢若暄和陈经济都在星艺公司,如果姓雷的搞什么大幺蛾子,没准会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云康,快看那边有晚霞,太漂亮了,再帮我照一张。”黛湄大喊大叫道,随后搔首弄姿,摆出一个很撩人的姿势,让云康给她照相。
云康只好又帮她多拍几张,看这晚霞的天色,明天应该不会下雨。那就赶紧开拍广告吧,拍戏的事尽快了结,他还想查一查沈夺和雷家兄弟的行动。
雷傲已经看见黛湄上了峰顶,心里压抑不住地一阵火热。
他一直想追求黛湄,但听公司的人说她性格泼辣,浑身带刺,不容易接近,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贸然上去表白,肯定被骂得狗血淋头。
女人一般都崇拜有知识文化的男人,雷傲从国外留学回来,自认为见过大世面,既博学又有绅士风度,这样的形象最吸引黛湄这样直爽的美女。
于是他眼珠子一转,打算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在黛湄面前好好表现一下,透两手给她瞧瞧。
雷傲暗搓搓在手机上翻查资料,把网上关于五峰山的百科记个大概,然后把手机收起来,故意走到几个摆拍的新人面前,说道:“这里风景真不错,如此美景如画,全因为沾了仙气啊。”
几个新人有点愕然,不明白雷家二公子突然诗意大发,是想搞啥意思呢。
“你们知道吗,玉皇顶是五峰山的最高处。在道家的仙谱体系里,玉皇大帝是掌管仙界的最高执行者,比如太白金星、文曲星、托塔李天王、哪吒、二十八星宿、四海龙王、十殿阎罗这些,都是玉皇大帝手下的文武仙官。”雷傲侃侃而谈,一脸意气风发,对几个新人说道。
新人们都面面相觑,感觉莫名其妙,五峰山就是五峰山,是张果老修炼的地方,跟玉皇大帝扯上毛关系。
雷傲看他们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不由得非常得意,他刚才故意卖一个关子,效果就出来了。
他用眼角余光悄悄看一下黛湄,果然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正转头往他这边看。
雷傲连忙咳嗽两声,又说:“根据道教文献的记载,每年农历腊月二十五,玉皇大帝都要巡视天下芸芸众生,考察人间的善恶祸福。这五峰山可不简单,是玉皇大帝微服私访的落脚点,所以就叫做‘玉皇顶’了。”
大家“哦”了一声,这才恍然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玉皇他老人家好忙啊,每年都来微服私访?天底下那么多山,为啥偏把这个山头当成落脚点?”黛湄饶有兴趣地问云康。
雷傲见机会来了,没等云康开口,赶紧抢先一步,大声说道:“那是因为五峰山不是普通山峰,它里面藏了一件宝物!”
——
第67章 朋友圈
“黛湄,你想知道答案的话,在下很愿意为美女效劳。”雷傲迫不及待往她身边靠一靠,双眼故意露出迷离深邃的神色,嘴角抿出一个可以迷死人的笑容。
他对自己的笑容相当自信,专业科班的出身,笑容练习法已经达到八级水平,比一般的播音员和主持人还要高出两级,几乎到了炉火纯青的程度。
黛湄一双黑眼珠转动,上下打量雷傲,说道:“山里到底藏了什么宝物,你赶快说,别卖关子了。”
公司新签的这一批艺人里,除了云康以外,雷傲算是顶尖出类拔萃的人才。不仅有海归学历,而且有演艺才能,外表也非常俊朗,最压轴的是有一个富豪老爹。
可以说,雷傲的综合实力碾压一切新人,甚至也排在云康前面,所以不少女艺人都对这新来的“小鲜肉”很有好感。
但黛湄对他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能是从小在大院里待久了,身边全是雄性荷尔蒙爆表的特遣队员。穿起制服参加特训,就好像一排排小白杨似的,看着特别养眼,所以她对帅哥这类物种早就免疫了。
雷傲挤着一脸笑容,跟黛湄搭讪说话。云康无所事事站在一旁,双手插进口袋打量雷傲,虽然他跟这小子的关系很白热化,两人也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中,但对方如果不主动挑衅,他也不会没事故意找茬。
总之他们都是星艺娱乐的新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只要雷傲不在他面前嚣张炸刺,姓雷的走他的独木桥,云康走自己的阳关道,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干涉谁。
雷傲一心在黛湄面前展现绅士风度,骨子里恨云康要死,但面子上故作大方,对他笑一笑,说:“以前的事翻篇过去了,都是一个公司的同门兄弟姐妹,咱们谁也别记仇。”
万事都合笑容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云康知道这个道理,虽然雷傲笑得太假,但他也不揭破,跟着笑一笑,很爽快地说:“行啊,以前的事不记仇。”
目光落在雷傲脸上,见他眉间隐约透出一股黑红之气,竟然是血煞大凶之相。
云康微微一愣,不由得有些奇怪。他第一次试镜时见到雷傲,这小子脸上就有一股血光之相,但是后来接二连三地磕碰流血,已经把血光冲淡了。
按照相学上的原理来说,这种小灾小祸引发流血状况叫做挡煞。对于血光之灾的人来说,挡煞有好处没坏处,因为遭了几次小祸,就会明显削弱血光之灾的凶煞。
上次在公司里雷傲故意挑衅,云康使了一脚暗绊子,让他狠摔在大理石地上流了一脸鼻血,算起来他身上的血光煞气挡去几分。事情隔了一个多星期,雷傲脸上没留一点伤痕,说明身体免疫力和修复力很强。
这种生命力很旺盛的人,即便再有血光之灾,影响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事情显然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云康又仔细看一下雷傲额间位置,透出一圈圈的黑红之气,凶煞光芒十足,三个月内必有性命之忧。
云康和雷傲之间的新恨旧怨不少,压根不关心他是什么情况,只是像他这样的大凶面相很少见,所以好奇心一时涌动起来,很想探一探究竟。
于是云康暗中调动丹田真气,然后施放一道神识,往雷傲身上扫视过去。
此刻雷傲的心思都放在黛湄身上,丝毫没察觉到云康的异样,他刻意做出一个微笑,对黛湄说:“其实吧,这山上藏的宝物人人都知道,也算不得什么大秘密。”
他这一招绝学“半颜笑法”,号称是巅峰终极笑容,已经练到同阶无敌的地步,曾获得过国际“最迷人笑容”的亲善金奖。
除非是大师级的专家跟他pk,否则他一招笑容扫过去,立刻所向披靡,让对方神魂颠倒。像黛湄这样的年轻女孩,都对笑容好看的男性情有独钟,只要看见他的“半颜笑法”,不可能不中招。
黛湄见他一个劲地傻笑,唠叨了半天,就是不说重点。她已经开始不耐烦了,皱一下眉头说:“到底是什么东西,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没闲工夫听你啰嗦。”
她最烦这种磨叽的小白脸,说话从来不一下子说完,藏头掖尾,吞吞吐吐,一句话分成三截说,都能把人急死。
雷傲这么一啰嗦,黛湄在心中直接把他的印象值拉到最低。她扭头看了云康一眼,见他风轻云淡,气定神闲,不由得抿嘴一笑。
嗯,相比之下,还是云康比较对她胃口。
云康此时正用一道神识扫视雷傲的全身,仔细查看,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放过。
扫视了一遍之后,雷傲的身体数值逐一显现在识海中:四肢骨头硬度高,韧带结实,肌肉呈长条状,血脉冲盈,丹田空乏,没有成团的气息。
这些指数说明雷傲身体状况良好,没有隐疾,生命力度强韧,练过一点花拳绣腿,但没有内力,并不是武者。
云康更觉奇怪,一般来说血煞之气只会冲犯身体病弱之人,或者是刚猛太过的内劲武者。雷傲身体很强壮,也不是武者,应该不会招惹这么严重的血煞之相。
而且他是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本来阳气就重,生命的灵活度高,即便偶尔招来一点血煞,也容易转来福运,很快就避过去了。
看来血煞大凶之相,跟雷傲自身无关,是有人故意在他身体中下了一种“血煞咒”。
“血煞咒”属于古老巫术的一种,极其隐蔽又阴毒,被下咒者会在毫不知情下遭受灭顶之灾。
云康暗中一动识海,在吞龙戒里修炼的穷奇兽立刻有了反应,用神识跟他沟通:“你猜错了,你面前的傻货身上没有血煞咒,本兽发现他中巫毒了。”
巫毒?
云康忍不住抬头,重新打量雷傲两眼,这雷家倒霉蛋二公子中巫毒了吗,怪不得他的血煞之相这么严重,原来跟中巫毒有关系。
他暗中郁闷,刚才用神识扫视过,竟然没发现这一点,真是失败,失败!
突然想起齐中橖的父亲也是中巫毒,只是症状比较明显,巫毒影响到中枢神经,才变成一个瘫痪植物人。现在齐父身上的巫毒已经解掉,身体慢慢好转起来,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状态。
云康回顾一下当时见到齐父的情景,虽然病情严重,但他额头间并没隐藏血煞大凶之相。
云康暗自摇头,看来给雷傲下毒的人加重药量,势必要将他置于死地。此血煞之命难改,活命几率不到百分之十,真是生无可望啊。
知道了这些事情,云康闭上嘴,看向雷傲的眼神有点同情,二十出头,大好年华,就这么嗝屁了。
但云康一点不想做烂好人,雷傲这小子不知好歹,提醒他小心血光之灾,他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非要以为别人诅咒他。
相学之术与佛缘一样,只超度那些心中有信根之人。如果一个人压根不信这套,提点他小心注意,强迫他解毒去灾,就等于泄露了天机,双方谁也得不到好处。
更何况雷傲不是什么好鸟,像这种不听劝告,主动找死的人,还理他干什么。
此时的雷傲哪知道自己大祸临头,正侃侃而谈,跟黛湄大聊五峰山的典故和传说故事,“这里最大的秘密就是张果老的丹药,你知道吗,这丹药可不是普通东西,是长生不老神丹,得到一颗就可以不老不死……”
黛湄听得直心烦,眉头拧在一起,雷傲连讲故事都不会,口才太陋,给他差评!她忍不住打断雷傲,“你说的都是什么玩意,还不老不死药呢,跟扯犊子似的,让你蒙三岁小孩是吗。”
雷傲的笑脸抽了一下,立刻换一个露出八颗白牙的“花开笑法”,说道:“你别不信,真的是不老不死,像你这么漂亮的美女,如果吃上一颗,肯定就不……老不死了。”
一阵凉风吹过来,雷傲吞下凉气,忍不住打了一个冷嗝,说的话也“咯”一下断开。
黛湄顿时大怒,劈头盖脸骂道:“你丫的敢诅咒老娘,你特么才是老不死!”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雷傲连忙解释,脸上迅速换一种双嘴角同时上提的“百分百笑法”,这样笑的话,显得态度十分诚恳。
黛湄不满地瞪他一眼,转头看云康,说:“咱们走吧,跟这个二货说话,真特么烦得慌。”
雷傲好容易搭讪一回,如果让黛湄这么生气地走了,那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他连忙又换一个深邃眼神的“勾魂笑法”,故作一副稳重表情,说道:“黛湄,你千万别生气,张果老那个长生不老药是真的,我没骗你……”
黛湄简直忍无可忍,大骂一声:“你丫的有病吧,滚!”
雷傲郁闷得要死,他的笑法大全怎么不好使呢,不可能啊!他心里很不服气,脑中转念一想,难道这些笑法在国内娱乐圈也开始流行了,每个明星都练习吗?
麻蛋的,怎么不早说,让本公子白白浪费表情。
但雷傲还有最后一招杀手锏,就是把“半颜笑法”和嘴角上勾“邪魅笑法”融合起来,对异性的攻击力翻倍,可以达到一种神级境界的超凡效果。
这种笑容**,就是传说中的“似笑非笑,拈花微笑,眼笑面不笑,神笑嘴不笑”,对各个年龄段的女性都有致命杀伤力。
这一招如果使出来,肯定要耗费大量精力和气力,显然是很伤神的。但是雷傲为了吸引住黛湄的注意力,他也打算豁出去了。
想到这里,雷傲的目光变得凝重起来,他先暗中深呼吸,做一个“哆来咪练习”,放松嘴唇肌肉。然后一边的嘴角上勾,抿出三分笑容,接着脸颊肌肉渐渐往上,眼睛稍稍眯起,眼睛散发两道强力的光芒。
嘿嘿,黛湄,无敌半颜邪魅笑法大混合来也!
“啪!”
黛湄抡起一巴掌扇过去,破口骂道:“你丫的脸上抽筋呢,敢对着老娘贱笑。老娘忍你半天了,你再笑一个试试,非把你嘴抽歪了不可!”
此时夕阳落尽,云康抬头望天,“哎呦,天色已经不早了,赶快回帐篷营地去,吃完晚饭洗洗睡了。”
黛湄打雷傲,他一点意见也没有,想怎么打就怎么打,但别挡着他的面打。万一把雷傲打冒火了,这小子还手反击,他站在旁边观望,到底是帮忙呢,还是不帮忙呢。
所以不能让他们打起来,黛湄想打的话,就把姓雷的领回家去打,门一关窗一拉,打死丫的都没人管。
黛湄还想继续发飙,被云康抬手拦住,说道:“这么远我都闻见烤肉味了,再不回去,那两个家伙把好吃的扫光,我就得啃骨头了。”
雷傲一脸阴沉,左边面颊上留一个通红的手掌印,一股股的恼怒胸膛里翻腾着。他雷家二公子长这么大,就被两个人揍过,一个是云康,另一个就是黛湄,而这两人此刻就站在他面前。
雷傲已经忍无可忍了,他双拳捏紧,心里的仇恨积攒起来,对黛湄的追求之心一扫而光。心想着总有一天把她搞到手,尽情虐待蹂躏,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报今日的一掌之仇。
他半低着头,凶狠怨毒的目光向下斜看。突然眼神一扫,留意到云康的左手,中指上戴了一枚青黑色古铜戒指,上面铸刻了一道道奇特的花纹。
雷傲的哥哥雷鸣拜巫门长老莫回音为师,修习巫门的摄魂**。莫回音给他一个指令,让他寻找一枚带花纹的古铜戒指。
雷鸣明察暗访了许久,最终获得可靠消息,这枚戒指一直藏在“堪舆学文化研究所”,只有所长鄢玄知道戒指在哪里。
于是他们从巫门调派了几名武者,抓住鄢玄狠揍了一顿,逼问他戒指的去向。但鄢玄死活不肯开口,最后被他们打成一个重伤。
其实雷鸣他们并不知道,戒指当时就带在鄢玄手上,只是他用一层黄金薄片把古铜戒指包裹起来,才没让寻找戒指的人得手。
雷傲知道他哥哥要找这东西,也曾经看过戒指的图纸。在他的记忆印象中,戒指上有一道道花纹,跟云康手上戴的古铜戒指很像。
他顿时目光一闪,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鄢玄是鄢若暄的亲爹,鄢若暄是云康的女朋友,那么云康就是鄢玄的未来女婿。
雷傲欣喜若狂,哎呀呀,果真如此的话,云康手上戴的戒指,一定就是巫门长老要找的“吞龙戒”。
有了这么重要的线索,一定要确认才行,雷傲虽然情商不高,但脑袋瓜还算好使,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
他眼见黛湄和云康要下山了,连忙把刚才的怒火收敛起来,几步追了上去,嬉皮笑脸道:“两位等等,难得来一次玉皇顶,我帮你们拍一张合影留念吧。”
没等云康开口说话,雷傲就把手机拿出来,然后低着头,假装调试相机焦距,对着云康手上戴的戒指,“咔咔咔”连拍了几张。
夕阳虽然落下去,但傍晚的光线还算足,近距离拍照完全没问题。
“好啊好啊,帮我们两个合一张影。”黛湄立刻欢快起来,手舞足蹈地叫道。
她把自己刚才扇雷傲耳光的事全抛到脑后,只想着跟云康合影,一把搂住他的胳膊,脑袋歪在他肩头上,摆一个剪刀手,露出笑嘻嘻的表情。
云康察觉到雷傲暗中的小动作,但也丝毫不以为意。在他的心中,雷傲已经算是半个死人了,再过几个月就一命呜呼。
正所谓活人不跟死人斗,雷傲想干嘛就干嘛吧,只要不太过分,云康就打算让一让他。
唉,死者为大嘛,师父也一直教育他要尊重死人。
所以他不在乎雷傲偷拍了什么镜头,大咧咧地跟黛湄站在一起,摆出各种表情,合拍了几张照片。
雷傲拍完了照片,偷翻一下吞龙戒的特写镜头,清晰度分辨率都很高,这让他很兴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为了不让云康起疑,他故意很热络地说道:“云康,把你微号说一下,咱俩互加好友吧。”
“行啊,我微号137****3737,q号37****37,手机号137*****3737,互加一下好友,平时多关注朋友圈。”云康嘿嘿一笑,也故作爽快地说道。
两人都用手机加了对方,雷傲还很体贴地把刚才照的合影发给云康。而云康接收照片之后,给他发一个么么哒的笑脸,表示收到了。
然后云康又跟黛湄互粉,接着转发照片,黛湄也跟他么么哒一下,两人瞬间成了好友。
一时间气氛融洽,三个仇家很欢快地进了一个朋友圈。
——
第68章 刀疤男人
云康返回营地,正好赶上晚饭刚送过来。
他一阵小跑到帐篷后面,看四下没人,偷偷从吞龙戒空间里搬出来一张方桌子,一摞塑料小板凳,然后抬到帐篷前摆放食物。
齐中橖有些愕然,不知道云康从哪搬来的桌凳。陈经济却见怪不怪,跟他打一个哈哈,然后二话不说,把烤好的羊肉都一盘盘放到桌上。
他就喜欢这种变魔术的,有了云康的特殊技能,以后进片场拍戏,再也不用大包小包,过好日子不用愁了。
晚饭都是事先订好的盒饭,普通标准三菜一汤。山下的小饭店老板亲自带两个伙计送上来,特地告诉他们夜里山中湿气重,要吃一点高蛋白的东西取暖,所以额外赠送每人一个免费茶叶蛋。
只要在剧组吃过盒饭的,都知道那是一种什么味道。新人们领到盒饭之后,可怜巴巴蹲到地上,互相对视一眼,闷着头使劲往下咽。
云康见烤架上的羊肉全都熟了,把大腰子分给陈经济和齐中橖,然后招呼新人们都过来吃烤肉。除了羊肉以外,还有酱牛肉和扒鸡,都切成小块,用干净大盘子装上,摆得方桌子上满满当当。
新人们年纪最小的十八岁,最大的二十三。他们大多数都是第一次进剧组,第一次野炊露营,根本不懂得露营常识,夜里该注意什么,该怎么照顾自己。
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山中湿气极重,很快一层层的阴冷水汽上腾,将整个树林笼罩在黑蒙蒙的薄雾中。只有两盏小灯泡挂在树梢上,风一吹就摇晃起来,更显得四处凄凉一片,鬼影森森。
这种情况下,如果让他们迎风吃冷饭,没准晚上就得发烧肚子疼。云康不是小气的人,虽然这帮新人对他很不友善,但他要是计较这些小事,也太没意思了。
他拿出万用炉烧热一锅纯净水,开了几盒午餐肉牛肉罐头放进小锅里,煮成滚烫的肉汤,树林中顿时充满一股诱人的肉香味。
新人们本来都很矜持,云康叫了两声也没人答应,但闻见烤肉和肉汤的气味,很快都无法继续淡定了。
先是几个女艺人跑过来,跟云康撒娇发嗲要肉汤喝,接着男艺人也抗拒不了诱惑,一个接一个去锅边捞肉吃。最后营地里所有人都围在一块,吃羊肉,啃鸡腿,喝肉汤,嘈杂喧嚷热火朝天。
吃到一半的时候,他们见鄢若暄拎一个保温瓶饭盒,进来小树林,叫喊一声:“云康,我给你送稀粥来了。”
众人顿时一阵艳羡,眼神都飘到云康身上,透出来的都是幽怨之情。
虽然他们也都有经纪人,但星艺公司人手不足,一名经纪人带七八个艺人也很正常。这些经纪人的精力多放在当红明星的身上,每天忙得四脚朝天,实在顾不上这些新艺人,所以他们嗷嗷待哺,看起来都像没爹娘的孩子。
他们在心里感慨不停,哪有像鄢若暄这样体贴的经纪人,担心云康吃不饱,亲自把稀粥送过来了。
鄢若暄没理他们嫉妒的眼神,打开保温饭盒,帮云康盛了一碗。稀粥是她请栖霞观的观主帮忙熬的,里面放了一些枸杞核桃,补血又补脑。
云康闻起来香喷喷的,端起粥碗就喝下去,一边喝一边说:“多谢你啊,给你一块酱牛肉吃。”
说着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到鄢若暄嘴边,说道:“来,我喂你。”
鄢若暄一下愣住,顿时满脸羞红,连脖子都烧得慌。看着旁边围了一群人,更觉得不好意思。
这时有一个新人在朋友圈发信息:“吃还是不吃,赌十块钱的。”
下面立刻有人跟帖参赌,大家纷纷都下赌注,有赌吃的,也有赌不吃的,还有人现场加注的。
就在鄢若暄打算矜持一下,犹豫不决的时候,从云康旁边伸过来一个脑袋,“嗷”一口把牛肉咬到嘴里,咀嚼一下说道:“嗯,好吃,挺有劲道嚼头的。”
黛湄这一招出人意料,让新人们的玻璃心碎了一地,他们赌鄢若暄吃不吃,谁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嘴就把牛肉给吃了。
“什么意思嘛,真不好玩。”新人们嘴里嘟囔着,顿时兴致索然,都闷头吃自己的东西。
云康无奈地笑了一下,继续喝粥。心里有点失望,鄢若暄这小妮子挺嫌弃他的,给她夹一口牛肉,犹豫半天都不肯吃。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鄢若暄面露尴尬,但很快恢复平静,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给云康说:“这是剧本台词,你提前看一下。”
因为拍的是广告片,台词特别少,男主角也才只有四句话。云康把喝完的粥碗放下,挪一挪身子,凑到应急灯的强光下看台词。
第一句台词:“你这孽兽,找打!”第二句台词:“不要怕,我来救你。”第三句台词:“小心。”第四句台词:“我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跟我走吧!”
女主角的台词更简单,回答男主“嗯”、“啊——”、“不要!”、“好的”,然后就没有了。
黛湄一见有剧本,立刻就抢过去,非要跟云康练习对台词。
云康被她吵得不厌其烦,这时鄢若暄突然拉住他的手,轻声说道:“走,跟我进帐篷去。”
大家听得一清二楚,都顿时愕然,这鄢大美女不是冰山吗,也太主动一点了吧,饭还没吃完,就迫不及待进帐篷了。
云康抬头看她,见她眼神中似乎含着一丝忧虑和焦急,只是不想让人察觉,所以硬是强忍着。他猜想这小妮子肯定有重要事情,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所以让他一起去帐篷里。
云康和鄢若暄在人前是半真半假的情侣关系,所以他无需顾及太多,起身伸一个懒腰,说:“今天太累了,我得先回帐篷歇一歇了,你们慢慢吃,都吃光啊,一点也别剩下。”
说着抬手一搂鄢若暄的肩膀,带她去自己的帐篷里。
黛湄看着他们钻进帐篷,顿时很不高兴,但又不好意思追过去,扁着嘴气鼓鼓地咬着鸡腿,自言自语道:“真讨厌,这鸡屁股太难吃了!”
云康两人进了帐篷,把防风帘子拉起来,让外面听不见他们说话。单人帐篷里空间狭小,两人面对面坐着,弯着腰身,脖子只能缩起来,感觉非常不舒服。
云康把睡袋铺好,拍一拍地席说道:“咱们躺下说吧。”然后自己倒头往下一躺,把胳膊平伸出来,让鄢若暄枕着他的手臂。
鄢若暄的脸又红了一下,窸窸窣窣地跟着躺下,然后和云康脸对脸,缩成一团不敢乱动。
云康把一条薄被盖到她身上,打开手电筒,立在一旁当照明灯。他看着鄢若暄抖动不定的长睫毛,认真问道:“你怎么了?到底是什么事?”
鄢若暄咬一咬嘴唇,说:“云康,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问一问你的意见。”接着,她把憋在心里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原来,下午剧组的工作人员忙完之后,趁着拍摄还没开始,还有空闲时间,都跑去前后的山头逛一逛。
这五峰山是道教有名的仙山洞府,而且是旅游胜地,他们难得来一次,肯定要四处游览一番,多走几个景点,拍点照片回去做纪念。
鄢若暄和两名女化妆师相约一起,三人去栖霞观后面的仙翁洞拍照。仙翁洞附近松柏成林,泉水深潭,还有一些野花野菜,很有别样的山间韵味。
三人都是从城里来的,很少见这些东西,觉得非常有趣,一玩起来就是两个小时。
天色很快就暗下来,她们还没玩尽兴,从旁边小径走出来几个穿黑夹克的男人,领头的人脸庞有一条长长的刀疤,一直延伸到脖子,显得凶神恶煞。
他们自称是本地巡山的人,太阳已经落山了,仙翁洞附近地势陡峭,光线不好,游客在这里停留,很容易发生危险,所以让她们赶快离开。
鄢若暄注意到这刀疤脸的右眼球一片泛白,竟然是一个假眼球。
当时她心里惊慌失措,吓得手脚发冷,生怕被刀疤男看出来,连忙叫着两个伙伴,匆匆忙忙离开了仙翁洞。
“刀疤男,假眼球?这有什么好怕的?”云康笑着问道。他握住鄢若暄的手,发现她手上冰冷,整个人都在哆嗦。
他暗自摇头,小妮子平时看起来一副冰山样,好像女强人,其实胆子非常小,遇到个长相奇特的人,居然吓成这样。
“不是……不是害怕刀疤的长相,而是……”鄢若暄咽了一下唾沫,压低声音说道:“那个假眼球的刀疤男人,就是打伤我爸爸的凶手!”
鄢玄被武者打成重伤,虽然特遣局没能抓到行凶的人,但已经录过口供,带头行凶的武者脸上有很长的刀疤,而且是个独眼龙,右眼戴了一只假眼球。
凶手的这些特征非常明显,鄢若暄都牢记在心里,今天下午去仙翁洞游玩,突然碰见跟凶手长相一样的人,顿时就把她吓住了。
这件事她不敢跟任何人说,纠结了半天,只好找云康来商量。
云康一听就觉得奇怪,打伤鄢玄的凶手都是武者,正被特遣局通缉呢,他们这时来五峰山干什么,又是谁指使他们来的?
鄢若暄回想见到刀疤男的可怕情景,身上微微颤抖起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云康连忙安慰她:“你别害怕,剧组这么多人,而且有我在呢,不会有危险的。”
他抬手拿出一个防御符,放进她手心里,说道:“如果有人敢对你动手,就用这个符往他身上砸,叫一声‘临’,就把恶人打跑了。”
鄢若暄手里捏着防御符,对他的话半信半疑,这只是一个折成三角形的小黄纸包,怎么可能打跑恶人。
她深呼一口气,把防御符放进口袋里,心想不管这东西有没有用,带在身上总让人心安一些。
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打算回去早点休息,明天有开机仪式要忙活。
她刚从薄被里爬起来,听见帐篷外面传来黛湄怒吼的声音:“你说什么,让老娘跟你睡房车,你丫的想的倒挺美。老娘要睡也跟云康一起睡,你算是哪棵大葱,谁特么跟你睡啊!”
鄢若暄立刻石化,呆了半晌,转头看向云康。
云康的心都揪在一块,这黛湄太让人抓狂了。他低沉哀嚎一声,赶紧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蒙,“别看我,我不跟她睡!”
——
第69章 半夜闯帐篷
一顿晚饭吃得其乐融融,所有人都非常尽兴,两箱啤酒很快喝得见底。
年轻人凑在一块喝点酒吃点肉,感情迅速升温,以前彼此不熟悉的,遭嫉妒的,有误解的,全在杯酒中,一笑泯恩仇。
大家都对云康的印象有很大改观,觉得他的为人爽快不狂傲,比雷家二公子更容易相处,看来传说中说他是一个超级装逼的暴力狂,也不一定可信。
晚饭吃完了,大家随便聊了一阵,各自洗漱回帐篷去睡觉。晚上要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明天的开机仪式。
云康心里惦记着修炼,见大家都去睡了,跟陈经济他们道个晚安,就回自己的帐篷里盘膝打坐,吐纳炼气。
突破了炼气一层以后,再往上升级就越来越困难。所需的药材也难买到,而修炼材料的事情总可以解决,最难办的还是缺少灵气的问题。
吞龙戒里堆了几大箱子东西,但都是一些首饰之类的,翡翠簪钗佩饰也有很多,可是那点灵气连小黄豆修炼都嫌少。
说起来,云康手上只有一块元气石有用,但灵气浓度还不够高,连升半级都不可能。因为修仙者每一层突破都是质的飞跃,也就是说,从炼气一层到炼气二层,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而是能力翻倍的晋级。
云康突破炼气一层的时候,使用了一块上等翡翠的灵气,但是突破炼气二层还用翡翠的话,至少需要一辆卡车那么多,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富含灵气的上等翡翠比同等体积的黄金还贵,一辆卡车的黄金有多少,那是什么概念?这仅仅是突破炼气二层,以后的三层,四层,五层呢?
等到了筑基期,需要的灵气已经是玉质矿石无法提供的,就算他牛逼冲天,全世界的翡翠都是他的,也没办法继续突破了。
所以用翡翠和玉石修炼突破,绝不是正途,以后修炼还得靠元气石和灵石。
元气石云康只有一块,还是花钱从齐中橖手里买来的。至于灵石,他都不确定世上还有没有这东西,如果完全消失了,那么以后的修炼基本就停滞不前了。
修仙之途千难万险,所以历代成仙者凤毛麟角。
不过云康这个人性格乐观,对修仙的事很看得开。他始终相信,执着的修仙者必然与仙途有缘,一个有缘者肯定能找到修炼的天材地宝,这是天命所归,注定如此。
所以不管困难有多少,对他来说都不是事。
好在五峰山上的灵气浓厚,比城市里多出十倍以上,这让云康感到很意外。天地间的自然灵气虽不如灵石精纯,但可以慢慢调息纳气,总有一天会让他突破到金丹期。
“呼——”云康运转丹田,修炼了两个周天,时间已经是半夜了。
他缓慢吐纳运息收了功,感觉浑身血脉流畅,气息蓬勃,整个帐篷里都是热乎乎的。
云康放松全身,躺进睡袋里闭目养神,想起鄢若暄说的刀疤脸男人,这名武者相当危险,他要暗中查探一下才行。
这次来五峰山拍戏,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是暗波汹涌。特遣纵队已经上山,又出来一批神秘黑衣武者,还有那个沈夺,到现在也没发现他的踪迹,说不定正躲在哪个角落里暗中窥探呢。
云康喜欢直来直去,事情越简单越好,只要让他遇到扑朔迷离的情况,压根就懒得去想。
他的经验是,计划永远不如变化快,事先筹划再多也没用,走一步看一步最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眯着双眼,在半梦半醒间,帐篷的拉链突然发出“嘶嘶”的一阵声响。
一个苗条的黑影钻进来,紧接着一股温热的香风扑到他身上,“云康,我好害怕——”黛湄的双臂紧紧缠住他脖子,低声细语道。
云康立刻开始头疼,黛湄怎么又来了,能不能矜持一点!她大半夜跑进男人帐篷里,这是蓄意勾引呢,还是蓄意勾引?
他随手打开应急灯,双眼眯开一条缝隙,看见一张白净妩媚的脸,眸子水汪汪的,正用勾魂摄魄的眼神望着他。
这张洗净的脸凑过来,让云康有点惊艳的感觉,原来黛湄不化妆的样子挺清纯的,而且清纯得不做作,翠灵灵像一把小绿葱。
怪不得投资几千万的仙侠广告大片找她当女一号,她这副样子在娱乐圈里,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确实非常特别,与众不同。
娱乐圈的女明星多如牛毛,每一年更新淘汰,新旧换代,但扮演女主角的总是当红的那几个。当红明星的长相气质不用多说,都是一流的,演技什么的先不评价,最重要的是她们的辨识度高。
黛湄的外表模样,要清纯能清纯,要妩媚能妩媚,简直天生就是一个丰富多变的明星脸。
而如今娱乐圈的女星都长一个模子,让全民患上脸盲症,如果外表和气质再没有辨识度,这样的女星长得再漂亮,也很难红起来。
为什么呢,因为观众分不清谁是谁,更记不住同张脸的名字。
据说有一个选美节目,从一号佳丽到二十号佳丽,轮着上台自我介绍,评委和台下的观众都怒了。这佳丽太过分,连换了二十套衣服,就敢冒充二十个人,她以为大家眼瞎吗,不知道她就是同一个人?
等二十人同时登场亮相,评委彻底震惊了,这是哪一位伟大的母亲,养了二十个孪生姐妹!
但是黛湄跟她们都不一样,绝对不可能让观众得脸盲症,把她扔进芸芸众明星当中,都穿一样的衣服,也随便看一眼就能找到她。
黛湄的高级辨识度,在如今的娱乐圈里难能可贵。所以她才混的风生水起,不仅是新晋影后,娱乐公司的当红宠儿,还是宅男心目中的第一女神,有无数粉丝追捧膜拜她。
甚至时尚界都研究她的穿衣风格,装饰打扮,时尚杂志的模特们连她的表情动作,一颦一笑也要模仿。
云康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黛湄,发现她的外表其实并不狂野,安静的时候有那么一点清纯婉约的古典味道。但是她一双眼睛却十分妩媚,随便抛出一个眼神,都带有一种勾人心魄的风情。
云康忍不住暗叹,她可以走萌妹子路线,也可以走绿茶白莲花路线,但偏偏性情是个小辣椒。才二十岁的年纪,开口闭口“老娘”,跟人拼酒,连喝一斤二锅头都面不改色,让男性仰慕者都望而止步,敬而生畏。
“咳咳!”云康连声咳嗽两下,把手从睡袋里伸出来,挣脱黛湄绕在他脖子上的胳膊,问道:“你一个当红女明星,半夜里爬进我的帐篷,是个什么意思?”
他当然不会弱智地以为自己英俊潇洒,让女明星春心荡漾,迫不及待以身相许。黛湄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多半还是故意跟他斗气,想捉弄他。
黛湄“嗤嗤”笑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得她媚眼如丝,“我一个人害怕,根本睡不着,不如今晚就睡你的帐篷吧。”
她从小到大都争强好胜,想做什么事情,一定非要达到目的不可。云康对她异常冷淡,爱理不理,却跟鄢若暄关系密切,这让她心里不爽到极点。
所以她趁着夜深人静,爬进云康的帐篷里,只要孤男寡女待一个晚上,第二天感情肯定就能升温。
云康知道她的理由都是扯蛋,黛湄跟鄢若暄都住在厢房里,有什么害怕的。她从后院厢房走到小树林,这一路上连夜灯都没有,麻溜溜就跑过来,怎么不说害怕的事呢。
但此时他没心情泡妞撩妹,就想赶紧把她打发走,不悦地说:“你睡不着也不能往我帐篷里钻,这不太合适吧。”
黛湄抿嘴一笑,用媚眼看着他,心里暗中嘀咕,这小子表面上挺单纯,一定是假装的。男人哪有单纯的,人前一张脸,背后一张皮,性格里没点层次感,怎么当明星演戏。
所以她认为云康是欲擒故纵,假装矜持,那她就积极配合一下,使劲往他身上蹭过去,几乎半个人都趴在他身上。
云康用的是单人帐篷,黛湄苗条纤细,躺在他身边也不觉得挤。她扭一扭身子,跟他紧贴在一块,在他耳边轻声细语说:“我有点冷,你让我进你睡袋里吧。”说着上手摸睡袋的拉链。
云康感觉很不爽,整天被一个女明星纠缠,没一点人身自由了。而且黛湄根本不是喜欢他,就故意跟他对着干,没事找事而已。
他浑身不动弹,冷冷说道:“我听说你跟公司签了十年合约,不准谈恋爱,不能传绯闻。如果今晚的事捅出去,孤男寡女合睡一个单人帐篷,你的女神形象就毁完了。”这一点不用多说,黛湄应该比他更清楚。
黛湄丝毫不以为意,嘻嘻笑得更欢快了,一把按住他的手,说:“咱俩在片场是男女主角,谁拍戏不传一点绯闻,有影响吗,没有啊!就当做宣传博关注了,我是考虑到粉丝的感受,才钻进你帐篷的,咱俩要是传绯闻,那就是一对活生生的金童玉女,粉丝肯定力挺到底。”
云康闷闷不说话,不知道怎么反驳她,好像不管说什么,总是她有理。他暗中郁闷,黛湄脑子里想的事,不是正常人能明白的,那就干脆听而不闻算了。
黛湄的目光在他脸上打转,随后抿嘴一笑,眼神带点幽怨,嗲声嗲气说:“人家过来找你,一路黑乎乎连光也没有,吓得人家不轻,现在还心跳呢,你摸一摸看。”
说着去拉云康的手去摸胸口,却被他一下子甩开,不冷不热地说:“有心跳才正常,不跳就成死人了。你要喜欢睡这帐篷,就留下来吧……”
黛湄暗暗得意,嘿嘿,凭老娘的无敌魅力,这小子最多矜持三分钟,果然就兽性大发了。
她轻轻拍手,假装含情脉脉,笑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舍得赶我走。”
云康瞅了她一眼,不紧不慢说:“你留下来,我出去。”说着从睡袋里出来,两下穿好裤子,然后把一脸惊愕的黛湄裹进睡袋里。
黛湄脸色一黑,“你什么意思?”
云康系紧裤腰带,默不吭声,他经历过的事情比她吃的米还多,美女在怀也能保持淡定。俗话说温柔乡英雄冢,色字头上一把刀。黛湄的媚眼一转,就是打算要坑他,这圈套确实挺诱人的,只是看他自己想不想往里跳。
但说实话,黛湄真不是他的心动女生,又撒泼又粗野,动不动勾引男人,谁受得了她。
他在灯光里打量黛湄两眼,故作遗憾地摇摇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可惜,你这类型不是我喜欢的。而且我发现你两条眉毛不对称,不是纯天然的,你纹过吧!”
黛湄一听,顿时气得头顶冒烟,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一个大美女躺他怀里,他连碰都不碰,还挑剔人家眉毛对不对称,有没有纹过,是不是傻呀!
黛湄正在郁闷中,云康直腰坐起来,把运动上衣裹紧,一副很欠扁的表情,说:“从身材和长相来说,我是一流,你是三流,咱俩睡在一起,我吃亏了。”
黛湄顿时大怒,骂道:“云康,你这个混蛋,老娘一巴掌呼死你……”
她骂到一半,声音戛然而止,云康的手指按到她后颈睡穴上,黛湄脑袋一歪,躺在睡袋里昏睡过去。
——
第70章 卑劣奸计
帐篷的帘子拉开,云康一伸腰就站起来了。外面的天色愈发阴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这夜里的风又密又凉,刮得树叶发出哗哗哗细响,搞点特效就能拍鬼片了。
云康抬手撩一下头发,风吹得他一头凌乱,赶紧把衣服领子竖起来,瞅着林子里的一排排榆树。
这片虽然是小树林,但树的年头不算短,棵棵树干都有胳膊那么粗了,枝叶茂盛,在风中窸窸窣窣的摇晃。只见对面一阵树影婆娑,在黑暗的夜色里显得阴森森的。
云康自诩是个修仙者,洒家的法术道行高着呢,就算有鬼也不怕。他转头把帐篷拉链封严实了,然后脑袋一低,往帐篷后面走过去。
下午搭帐篷时特意找了一个避风夹角,两个帐篷斜角对在一起,把陈经济的帐篷靠里,他的帐篷在外,中间夹着一棵枝叶如盖的大树。
黛湄赖在他的帐篷里不肯走,害得他没地方睡觉,只好倚着树干坐下来,继续修炼。幸好帐篷的夹角可以挡风,不至于四边受凉,不然一晚上坐在外面吹风,第二天都成风干鸭了。
修仙者的功课就是无时无刻都要修炼,最好一点工夫也不浪费。
云康自认为是个努力向上的修仙者,见夜里风声阵阵,草木摇晃,正是修炼神识感应的好机会,所以赶紧盘膝纳气,双掌捏出手诀,在一阵阵风中吸纳天地精华和灵气。
他白天折腾得不轻,身体略感疲惫,但习惯了吐纳真气之后,随便调节一下内息,顿时神清气爽,再熬几个晚上不睡觉也没关系。
吐纳了半个小时,几个深呼吸已经练过去,身上渐渐感觉舒坦起来。
他以前做仙者的时候,多半时间都隐居在山庄寨子里,很少深入到都市生活中。虽然也有手机电脑和网络,吃喝购物一点不愁,但他几乎不跟人接触。整天对着一面墙修炼,偶尔玩一玩仙侠打怪游戏,也没人愿意跟他组队。
但是做了平凡人之后,他的乐趣可就增加了不少。除了修炼以外,还能聊天扯皮,喝酒吃肉,欣赏美女,殴打贱人,踏上星途大道,展望美好未来。
生活如此惬意,每一样都如花似锦,就差一点,要是把黛湄搞定就更好了。
问题是该怎么个搞法,荤搞还是素搞,要么荤素搭配一起搞。所谓荤的,就是把纯洁友谊升级,让黛湄变成自己的女人。素的仍然保持同门同事的关系,毫无半分男女瓜葛。至于荤素搭配呢,进可攻退可守,一个红颜知己足矣。
云康有点纠结,这三种选择他还得认真琢磨一下,黛湄动不动就炸毛的性子,哪一种搞法难度都不小。
自从云康进了娱乐公司,见过的年轻美女也有十几个,但除了鄢若暄以外,说实话都达不到他的欣赏标准。
别看一众宅男把黛湄视为生命中的女神,也有当做梦中情人的,都说这小辣椒有多迷人多迷人。但有多少人知道她骨子里是个糙汉子,撒泼骂人随口就来,都不用在肚里打草稿。
这样野性难驯的女人,云康真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是个修仙的人,如果有个女人整天在旁边叽叽喳喳,没事找事,骂人惹祸,他还能修炼个毛啊。
经过深思熟虑,云康不打算跟她搞暧昧,虱子多了不怕痒,情债多了可不好扛。别整到最后狐狸撩不着,惹了一身骚。以黛湄专爱讹人,喜欢坑人的性子,搞不好莫名其妙为她背一身臭名,想洗都洗不掉。
风刮得越来越紧,云康身上抖一个冷颤,他宁可坐在帐篷外面吹风,也不想跟黛湄一起睡。这是原则性问题,美人计加连环计也不能让他破功。
他缓缓睁开眼睛,把一口浊气吞吐出去,丹田内热起来,激荡到浑身上下,就不觉得寒冷了。
就这样一边打坐,一边胡思乱想,云康在树底下坐到后半夜,风刮得更厉害起来,帐篷被吹得一鼓一鼓。
突然,一阵踩着树叶的脚步声,好像几只小老鼠挪窝一样,慢慢靠近他的帐篷。
“谁大半夜跑这儿来?”云康第一个反应是鄢若暄,但仔细一听是男人的脚步声,而且是三个人,所以更觉得纳闷。
不过知道不是鄢若暄,心里稍微有一点小小失落,但是转念又安慰自己,那小妮子比黛湄稳妥多了,不可能干出半夜偷钻男人帐篷的事。
云康坐在帐篷后面,双眼看不见前面发生什么,也不知道来者何人。但他可以用神识扫过去,只要一看就知道乍回事。
自从突破了炼气一层,他的神识能扫到十多米以外,探查几个偷窥小贼没半分压力。
于是云康凝神静气,一道神识“唰”地扫出去,那三个黑影好像幽灵一样,正鬼鬼祟祟地摸到他帐篷边上。
三个人当中,一个是雷鸣,一个是雷傲,还有一个长相很丑陋的彪形汉子,脸上有道很长的刀疤,右眼镶了灰蒙蒙的假眼球。
他不用自报家门,云康也猜到这家伙是谁了,不就是鄢若暄说的凶手吗?此人刀疤脸,假眼球,黑衣裤,丹田内息很重,是个黄阶中期的武者。
云康刚才还想着抓刀疤脸的事,这一会儿工夫,这家伙居然跑到跟前来自投罗网。老天爷送的礼物,不好意思不要吧。
他深呼一口气,仰头往天空望一望,乌云密布,大风压顶。这气氛太好了,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三只小老鼠,来了就没那么容易走,得好好招待他们一下才行。
这时刀疤男蹲到帐篷旁,极力压低他的公鸭嗓,问雷傲道:“二公子,你不会弄错吧,那小子就住这个帐篷吗?”他指着眼前的帐篷,再次向雷傲确认。
他专门带了迷·香过来,那东西很贵的,别万一熏错了帐篷,白糟蹋了好东西。
云康要是知道刀疤男有这想法,非把他脑袋塞进迷·香袋里不可。
雷傲眼珠子直转,面露阴险地说:“我晚上来过一次,云康就住这个帐篷,他手上戴的真是吞龙戒,肯定错不了。”
他们把拍摄的戒指照片反复对照,一遍遍确认过,正是巫门长老莫回音要找的吞龙戒。
云康的神识一抖,原来这雷家二货瞄上他的吞龙戒了,怪不得这大半夜暗搓搓跑过来,还以为他智商变高了,知道黛湄在帐篷里,想对她意图不轨呢。
既然他们来偷吞龙戒的,云康就放心了。刀疤男跟雷家兄弟混在一起,肯定是同伙了,他们把鄢玄打成重伤,目的昭然若揭,就是为了吞龙戒啊!
吞龙戒具体是什么来历,云康还不清楚,但是一个空间戒指,居然有这么多人拼了命要抢。他从心里鄙视这帮傻瓜,你们就算抢到手,也没有毛用,除了戒指的主人,谁也打不开里面的禁制。
如今吞龙戒已经物归原主了,现在就戴在云康手上,而且里面放的都是他的东西,谁想抢也不可能。
敢偷小爷的戒指,打断你们狗腿!
这时帐篷里传出一阵阵呼噜声,音调抑扬顿挫,忽高忽低,打得惊天动地。雷傲三人都以为云康在里面睡觉,于是互相嘘声一下。殊不知打呼噜的是黛湄,此时坐在帐篷后面树下,用神识打探他们的才是云康。
云康听见这一阵令人惊悚的呼噜声,都替自己感到难为情。
黛湄从下午到晚上,干了多少龌蹉事,勾肩搭背,搂抱袭胸,还诬赖他亲了,冤枉他睡了,连这打呼噜的黑锅都让他背。
女人的天赋和优势都让黛湄占了,而且发挥得淋漓尽致,她如果不当女人,真是浪费人才。
这时蹲在帐篷入口处的雷鸣把背包解开,低声说道:“刀疤哥,行动要快点,别让这小子发现了。”
那刀疤男阴沉地点头,悄悄把帐篷拉链掀起一点,然后从雷鸣手里接过一根金属管子,一端伸进帐篷里,慢慢往里面注入气体。
云康用神识仔细探一下金属管子,看起来好像打气筒一样,迎着风闻见金属管子喷出的气体,有一股酸溜甜丝的味道。
刀疤男阴森一笑,“这熏香迷·药可金贵着呢,一筒要几万块,便宜这臭小子了。”
雷傲对云康恨之入骨,早想干掉他了,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
这时他脸上寒光一闪,恶狠狠说:“刀疤哥,等拿到吞龙戒之后,你帮我宰了他。哼,敢跟我抢角色,敢跟我抢女人,他还想活在世上?”
刀疤男嘿嘿一笑,点头说:“二公子放心,等一会我先把他闷死,再点一把火烧光帐篷,神不知鬼不觉的,这小子死了也是个糊涂鬼。”
雷傲一听要用火攻,心里琢磨今晚风这么大,岂不是火烧营地了?他不想把事闹得太大,低调弄死一个云康就行了,牵连太广的话,恐怕连仙侠广告也拍不成,他当男主角也就泡汤了。
想到这里,雷傲顿时有点不放心,但又不露出小算盘,于是问道:“放火烧了帐篷,尸检能不能查出来啊?”
旁边的雷鸣冷冷瞥他一眼,说道:“没胆子就别出来做大事,尸检能查个毛,顶多认定是窒息死的,怀疑不到我们身上。”
云康一听他们的对话,顿时大怒,这帮杂毛居然用熏香迷·药,还要纵火焚尸,实在太下贱了。
古代跑江湖的混子常用熏迷香的下三滥手段,杀人越货,奸·淫掳掠,手段卑劣下流,被江湖中人所不齿,一旦被抓住,就要遭受四刀七剐,斩断命根子的刑罚。
世上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规矩,就连捞偏门的也要讲个道义。而雷家兄弟一番不要脸的做派,彻底把云康惹怒了。
这两兄弟的卑劣程度也够罕见的,医生不像医生,明星不像明星,朗朗乾坤之下,猥琐人渣,手段无耻,脸贼皮厚,至贱无敌。
云康目光一凛,从吞龙戒里拿件黑色元狐长袍穿身上,然后用腰带系紧,又弄了一张玄狐皮蒙在脑袋上。
这玄狐是整张的毛皮,保存得非常完整,毛色光滑发亮。云康把它披在头上,狐狸脑袋在黑暗中转两下,一双圆溜溜的绿光眼睛,炯炯发亮,浑身黑毛被吹得竖着,看起来十分诡异。
云康闷哼一声,小爷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说好要智斗的哈,那就让狐大仙出手搞定吧,顺便刺激一下特遣纵队那帮驴蛋。
风声刮得树林里哗哗直响,云康装扮完毕,手里捏着一张防御符,悄悄从帐篷后面走出来,站在拐角处,一动不动地盯着三个窃贼。
雷傲三人还蹲在帐篷入口处,等着迷·香彻底发挥作用。这时风声很大,树叶摇晃乱响,谁也没留意旁边不远处站了一只“黑狐狸”。
云康运出一团真气,抛出一道防御符打在雷傲左肩上,低声念咒:“临!”
“嗖!”防御符化作一道黑灰,把雷傲击得飞出去三米多远,狠狠撞到一棵树干上,紧接着“哎呦”一声,整个人跌进长满杂草的深沟里。
旁边的雷鸣还没反应过来,突然一股巨大力道袭击他的后背,把他掀飞起来,朝着前面一棵树猛扑过去。
“嗷”地一声,雷鸣迎面趴到树干上,一张脸跟粗糙的树皮亲密接触,当场鼻子就撞歪了。
“大公子!”刀疤男惊声叫道,赶紧跑到树底下去看雷鸣。
他见雷鸣脸上都是血,顿时觉得树林里阴风阵阵,满身冒出汗来。
这特么是闹鬼了吗,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二公子突然飞起来撞树上了?他还没看清什么清楚,大公子也跟着飞出去。呜哇哇,谁特么帮忙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雷鸣鼻血流个不停,胸前肋骨快要撞散了,疼得他浑身抽筋,也只能紧紧咬着牙。他们是来做贼熏迷香的,疼死也不敢叫出声啊。
刀疤男连忙把雷鸣扶起来,突然看见旁边一个帐篷里亮了灯,“不好,有人出来了。”他们赶紧躲到树后面,匍匐趴到草地里,心想可能刚才动静整的太大,把帐篷里的人惊醒了。
“哗!”一声,帐篷帘子掀起来,陈经济手拿一只电筒,睡眼朦胧地走出来,抬头望一望天,嘟囔一句:“妈的,这么大风,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了。”他在梦中听见噗通噗通的声响,还以为树林里猫头鹰打架呢,出来一看原来是刮风。
不过他刚好尿急了,顺便起个夜,走到深沟旁边去解手。
雷傲这时躺在沟底下,暗暗地直哎呦,刚才那一下摔得他两眼发花,脑袋蒙圈,还没回过劲来。突然听见有脚步声向他靠近,赶紧浑身绷紧,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乱动。
幸好出来时穿的灰绿色迷彩服,只要躺在杂草底下不动弹,就算拿手电光照两下,也不容易看出他来。
吞龙戒还没偷到手,要是让人发现,可就前功尽弃了。雷傲闭着眼睛,正感叹自己运气好,突然“哗啦啦”的热流喷到他脸上,顿时一股浓烈的尿骚味扑面而来。
“噢——”他连忙伸手捂住嘴,差点当场吐出来。
陈经济晚上喝了一瓶啤酒加两罐饮料,憋尿憋得膀胱都疼了,这时候压力一得到释放,顿觉浑身舒坦。
等他心满意足地尿完了,激灵灵打一个哆嗦,又连哈了两口热气,这才拎着手电回帐篷去睡觉了。
雷傲直挺挺躺在尿水中,浑身上下的骚臭气味。他心底的仇恨、屈辱、愤怒、哀伤、自怜全涌出来,已经憋得脑袋缺氧,“本公子要杀人,杀人,杀人,把这些人通通杀光,一个不留!”
——
第71章 诛杀
陈经济帐篷里的手电光熄灭之后,雷鸣忍着疼痛在地上趴了一会,接着喘两口粗气,低声对刀疤男说:“快去,把吞龙戒拿来,速战速决。”
这夜里的气氛不太对劲,天上的乌云好像突然散去,露出了一个月牙和几颗星星,大风也渐渐变缓,连“沙沙”的树叶摇晃声都停歇了,营地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雷鸣从来不知道月牙也能发光,皎洁发白的光线照射到树林里,影影祟祟,阴森森的让人很瘆的慌。
他睁大眼睛,目光有点惊悚,转头往四周看去,发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升起了一层薄雾。
雷鸣看得头皮一阵发麻,薄雾在风中居然不散去,反倒好像一股妖气似的,正慢慢朝他们笼罩过来。
“丫的不会真闹鬼吧。”他嘀咕一声,不敢再多想下去。他们此行目的是拿到吞龙戒,至于杀人放火的私人恩怨,倒是不忙着解决,反正以后有大把机会呢。
刀疤男也觉得事情有点怪,刚才雷家兄弟摔飞出去,已经出乎他的意料,现在的情况更加诡异。
他目光警惕地往帐篷看去,见地上的细碎石子飞转起来,朝一个方向打漩涡。薄雾很快升起来,混着飞沙走石,好像电影中的特效镜头。
他紧一紧嘴角,冷哼道:“老子正好没见过鬼,来一只杀一只,来两只杀一双!”毕竟他是黄阶中期的武者,打架斗殴杀人都是家常便饭,从他脸上的刀疤和假眼球就能看出是个什么脾气。
刀疤男仗着自己胆子大,有些勇武之力,虽然心里有点紧张,但不表露出来,更不像雷鸣那样惊慌失措。
他定一定神,迅速欺身上前,几步冲到帐篷跟前,弯腰去扯帘子上的拉链。
只要进到帐篷里,把那已经迷晕的小子掐死,拿走他手上的吞龙戒,就算大功告成了。这对于刀疤男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的事。
云康一直站在帐篷侧面的角落里,暗中监视三人的动静。如果雷家兄弟放弃偷吞龙戒,他还想着稍微惩罚一下就得了,不至于闹出人命来。
但他们没有一点放弃的觉悟,那就别怪云康心狠手辣,对卑鄙小人不客气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追杀。
这刀疤脸是个黄阶武者,为一个吞龙戒能把鄢玄打成重伤,以后指不定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万一被他伤了鄢若暄,云康可就后悔莫及了。
总之留着刀疤脸太危险,趁着今夜的大好良机,得想法子干掉他才行。
云康的炼气一层跟黄阶中期武者实力相当,如果两人正面交锋,真打了起来,恐怕一时半会解决不了问题。
拖得越久越对他不利,万一把整个营地的人都搅起来,他想杀刀疤脸,也没法动手了。
所以必须果断行动,在最短的时间内斩草除根。
云康懂得使用禹步踏斗和雷诀法术,这些法术施展不出真正的威力,但好在可以装逼用。烘托营造一下诡异气氛,先把刀疤脸吓一吓,趁他是惊弓之鸟时,来个突然袭击。
自从上次被抓进特遣局,云康得到一个教训,打架杀人要暗中进行,千万不能光明正大的干,更不要留下什么人证物证,让特遣局抓到把柄。
其实隐藏行迹对他来说并不难,无非是动一动脑子。以前他只是懒得去想,很少理会什么明暗的,遇到犯贱小人就揍一顿,如果是奸恶的杂碎人渣,直接抬手杀灭了。
简单干脆,大快人心!
锄奸惩恶本来是好事,就应该光明正大的,这一点也没错。就是特遣局的人太叽歪了,像蚊子一样胡乱嗡嗡,盯着人不放,实在让他闹心。
云康不想惹无谓的麻烦,适当隐藏一下也好。他从吞龙戒空间中取出四根尖头锋利的簪子,夹在右手四根手指缝里,簪子尖头外露,泛出闪亮的锋芒精光,乍看好像金刚狼的爪子。
准备完毕,他抬手把黑狐狸脸一拉低,身子“嗖”一下窜出去,四根锋利的簪子刺向刀疤男的脖子。
刀疤男察觉耳边划过一道凛冽风声,连忙转头避开锋利,抬眼就看见一个黑乎毛茸的狐狸脑袋,忍不住“啊”地叫出来。
他身经百战,立刻反应过来,本能地往地上一滚,簪子尖头划破他肩膀,“唰”一下刺透衣袖,扯出四条长长的血痕。
这时雷傲刚从草坑底爬上来,猛地一抬头,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见的一切。
他瞪大眼珠子,瞅见一只黑毛狐狸绕着刀疤男四下飞窜,速度快到只能看见残影,身形好像鬼魅一样,显得异常妖冶诡异。
“狐,狐,狐妖——”雷傲脑袋一懵,刚才被尿喷脸的事也吓忘了,两腿直哆嗦,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躲在大树后面的雷鸣也吓傻眼了,换做平时的话,他肯定不信有妖魔鬼怪,但今晚的事情不一样,他亲身经历了灵异事件,莫名其妙就飞起来,莫名其妙就撞树了。
那种感觉就像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但他可以肯定,当时身旁没有人,更没有什么野兽碰过他。可是他就离奇地飞了,为啥啊,解释不清啊,这还不够诡异吗。
所以当他远远看见一只黑毛狐狸时,只觉得浑身寒毛倒竖,胆子都快吓破了。
五峰山是道家神仙洞府,在这里修炼的狐狸也能成精吧?
古书上记载,狐狸精都是道家神仙养的宠物,法术高强,还能扮成人的模样,通人性,说人话,迷人眼,只要把尾巴藏起来,就分不清是人是狐了。
从古自今,到处都有狐大仙显灵的传说,故事有那么多,不可能都是瞎掰的吧。
云康身上穿一件古代款式的狐皮长袍,头上披了一张完整的狐狸皮,浑身上下都是黝黑发亮的毛皮。
树林里的光线本来就暗,四下里又是雾气腾腾,气氛让人毛骨悚然。云康的动作身法极快,雷家兄弟都是普通人,没有内力功夫,视线也不好,根本就看不清楚。
透过一层朦胧的光线,雷鸣双眼直勾勾盯着跳跃厮打的黑狐狸,越想越害怕,丫的这狐狸精已经修成人形了,有胳膊有腿的,只是一身毛皮还没褪尽。这道行太高了,人跟狐狸精斗,怎么可能赢呢。
周边的沙石飞扬而起,雷鸣再也熬不住了,叫了一声:“刀疤哥,快撤。”他也不管别人了,双手捂住疼痛的胸口,自己先撒丫子跑了。
雷傲一看这情形,如果不跑的话,一会肯定被狐妖活抓住。听说狐妖最喜欢吸干活人的血,他忍不住打一个寒颤,本公子可不想落到那样的凄凉下场。
这次没杀掉云康那小子,确实有点遗憾,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拍没柴烧。这次杀不了他,还有下一次,先保住自己的小命要紧。
所以雷傲趁着刀疤男跟黑狐狸缠斗不休,正好帮他拖延时间了,赶紧从草丛里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尿骚味,转身撒腿就逃。
刀疤男跟云康斗了几个回合,越打底气越不足,不停节节败退。他仅有一只眼睛,在视力上吃了大亏,眼看飞沙薄雾一卷过来,更是看不清对方的人影。
但是他心里明白,这哪是什么狐妖,分明就是一个活人假扮的,故意制造鬼异森森的气氛,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你装神弄鬼,到底是什么人!”刀疤男低声喝问,心里生出退意。
云康已经胜券在握,不可能让猎物逃走。他左手捏起一个雷诀,顿时风沙刮起,雾气铺天盖地,遮住刀疤男的眼睛。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今晚取你性命!”云康右手猛刺过去,四根簪子尖穿透了刀疤男的喉咙。
“呃——”刀疤男的喉咙咕噜一下,脖子好像漏气一样,“嗤嗤”喷出几股鲜血。
他瞪着一只血红的眼睛,根本不愿意相信,自己一个黄阶高手,怎么轻而易举被人杀了?为什么会这样,他可是巫门弟子啊,在都市能横着走,是无敌的存在啊。
他这样牛逼的人,怎么被杀了呢?更滑稽的是,杀他的人,居然是一个娱乐公司的小明星。
直到刀疤男临死的最后一刻,他才算顿悟了,自己有多么愚蠢。云康根本不是普通人,什么新签约的小明星,什么有勇无脑的二愣子,雷傲那小子都是故意骗他的。
他悔不该听信了雷家兄弟的忽悠,结果吞龙戒没拿到,还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刀疤男想恼恨也来不及了,正当他快要咽气的时候,突然耳边一阵嗡嗡的声响,一颗黄豆大小的虫子迎面飞来,“呼哧”一下把他眼球给吞了。
“我不甘心——”刀疤男脸上一抽,嘴里挤出最后几个字,身子往后一仰,倒地咽气。
他想死不瞑目啊,可惜眼眶中只剩下一个假眼球,真的那颗被小黄豆吞了。
这小黄豆一直贼兮兮躲在吞龙戒里,默不作声,等云康杀了刀疤男,它才逮住最后的机会冲出来,把这倒霉蛋的眼球给吃了。
穷奇兽不吃死物,所以得在刀疤男死之前下手。它吃完之后,心满意足地飞回吞龙戒中,用神识跟云康交流,“你以后杀了人,记得把活眼珠留给本兽啊!”
云康一阵反胃,用神识问它:“你吃人眼珠干嘛,又不能修炼用。”
穷奇兽很鄙视他,“本兽还是幼年,吃点有营养的东西怎么了,你们人类的皮肉实在粗糙,本兽还小呢,吃了会消化不良。”
云康没闲工夫跟它瞎扯皮,刀疤男已经死透了,只要尸体被发现,特遣纵队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他赶紧处理证据,先把杀人凶器和衣服皮毛收进吞龙戒,用一张辟邪符清除身上的血腥气,又把帐篷附近的痕迹消除掉。
仔细检查一遍,没有丝毫纰漏了,这才放下心来。刀疤男死的地方,离他的帐篷有十多米远,没有证据的话,怎么也赖不到他身上。
突然不远处的一个帐篷亮起手电光,有人拉开帘子,走出来解手。
剧组计划要在树林里住好几天,为了不把营地搞得臭气熏天,他们定下规矩,白天大家去栖霞观的公厕方便,夜里解手都去深坑那边。
云康见有人出来了,连忙一低头,钻进自己的帐篷。
帐篷里暖烘烘的,香水味和迷·药气味混在一起,熏得他直头疼。他平躺到黛湄身边,赶紧拿出一张清神符,把所有异味都消除殆尽。
清神符很快发挥作用,黛湄“嘤”地一声醒了。
云康赶紧闭起眼睛,假装熟睡。帐篷里黑乎乎的一团,黛湄醒过来,却什么也看不见。
她眯着睡眼摇晃云康一下,说道:“你醒一醒,现在几点钟了,我怎么睡着了?哎呦,头真疼——”
她被迷·香熏过一下,虽然云康帮她解除药性,但还是觉得两眼发花,头痛欲裂。
云康装作被她吵醒的样子,很不情愿地睁开双眼,摸出手机一看,唔噜地说:“快四点钟了。”
黛湄揉一揉眼睛,她不记得自己怎么睡着的。昨晚钻进云康帐篷里,是想给他来一个下马威,顺便培养一下感情,再顺便捉弄他,并没想真的传绯闻。
她一听四点钟了,就萌生离开的念头,如果等到天亮再回去,被人遇见可不太好。
她深深打了一个哈欠,想说让云康送她回去,突然帐篷外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啊——死人了,有人死了!”
——
第73章 传绯闻
剧组营地里死了人,这消息就如同一个重磅炸弹,第二天上午在五峰山传得沸沸扬扬,连山脚下村子里的小饭店老板都像神探一般,把案情描述得丝丝入扣,现场情形复原得活灵活现。
“我跟你们说啊,早晨去送饭那会儿,我还一个劲纳闷呢,为啥剧组的人都站在小树林里,这是开会呢,还是晨练呢。结果我走过去一看,你们猜怎么着,地上躺着一个死人。唉呀妈呀,当时把我给吓的,魂都快吓飞了。你们是不知道,那死人的惨相,别提多吓人了,浑身是血,连眼珠子都掏空了,眼眶上黑乎乎一个血窟窿。”小饭店老板连说带比划,一群人围在他身旁,瞪着眼睛听着。说者唾沫横飞,听者连连点头。
“杀人为啥抠眼珠子呢,这也太邪性了吧。”有一名村民疑惑起来,忍不住问道。
“没错,就是抠了眼珠子,太惨了,血淋淋的,让人看了受不了。”饭店老板身边的小伙计啧啧叹气,摇头说道。他跟老板去山上送饭,没想到在树林见到一个死人,恶心得他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据我分析吧,这不是一般的杀人案,有啥深仇大恨,连死人眼珠子都不放过呢?我跟你们说一个秘密,这最离奇的还不是眼珠子,而是……你们猜一猜,死人身上和脖子上有什么痕迹?”饭店老板故作神秘道,一番话说到中间停住了,把众村民的胃口全吊起来。
“什么痕迹?你倒是快说呀,急死个人!”旁边几人抓耳挠腮,不停催促他。老板不慌不忙地喝了两口热茶,这才压低声音说道:“他身上全都是爪子印,连衣服袖子都抓烂了,一条条的都是血痕。脖子上的伤最吓人,是被利爪子刺穿的。你们说说看,这是一件普通杀人案吗?”
众人目露惊骇,都面面相觑。啥,被利爪刺穿脖子,这是乍回事?
一名村民费力地咽下唾沫,心惊胆战问道:“不是杀人案,难道是野兽伤人?没听说咱五峰山有大型猛兽啊。”
饭店老板摇摇头道:“到底是不是猛兽,谁也不敢说。这事我也拿不准,刚才去问了山上种树的老柳头儿,你们猜他怎么说,几十年前,山顶上有一窝狐狸精修炼,后来几个闹事的小子把狐狸窝烧了,从此山上不太平,经常莫名其妙死人。有人梦里见到狐大仙,说是要惩罚对狐仙不敬的人。后来大伙给栖霞观上香火,求张果老神仙保佑,后来总算是消停了。老柳头儿说,昨晚上死人的事,没准是狐大仙回来找人报仇了。”
饭店老板故事讲得好听,众人也听得津津有味,都跟他一起,七嘴八舌说起五峰山的神奇之处。大伙说着说着,话题就转移了,对昨晚死人的恐惧也慢慢冲淡。
村民们几代人生活在五峰山,对当地的神话传说心存敬畏,尤其是八仙张果老,被村民们敬奉为老神仙,栖霞观的香火延续千年,至今不断。昨晚山上突然死了人,而且死得离奇,村民们纷纷传开,说死者是个作恶多端的人,所以张果老神仙派来座下仙兽狐狸精,把这人的喉咙给刺穿了,还挖掉他眼珠子以示惩戒。
住在山里的人都相信张果老奖善罚恶的一套说辞,所以这事情越传越邪乎,大伙都跟亲眼所见一样。
等警方派人赶到案发现场时,树林四处已经是一片狼藉,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村民在尸体旁边焚香摆供品,嘴里念叨着请求狐大仙息怒,不要再伤害人命之类的话。
警察一看就傻眼了,案发现场到处是杂乱的脚印,还有人杀了家禽祭神的,血淋得到处都是,也分不清是鸡血鸭血,还是死者的血。
好容易把闹哄哄的村民驱散了,跟死者尸体隔开。验尸官确定了死者的死亡时间,然后警察通过死者图像指纹,仔细核对了身份,才知道是一名武者。
武者的案件不归警方负责,正感到头疼的警官顿时如释重负,当即拨打特遣局的电话,赶紧把这个麻烦又烫手的热芋头抛给特遣纵队。
云康一直站在人群里,假装看警方办案,发现案发现场已经被破坏,没有任何证据能怀疑到他身上。更何况黛湄当时睡在他帐篷里,简直歪打正着,成了一个最有利的证人。
但云康心里并没有轻松的感觉,鄢若暄此时站在他身边,脸上绷得紧紧的,偶尔用一双眼睛斜着瞟他,一副跟他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若暄,你怎么了,一早上都板着脸。”云康没话找话地问她。
鄢若暄心里喜怒交加,足足憋了一口气,怎么都释放不出来。她高兴的是,袭击父亲的刀疤凶手死了,以后全家人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但是让她生气的是,整个上午剧组的人都疯传云康和黛湄的绯闻,微号朋友圈里一张张的照片,全是他们两个的合影。跟帖的人都说他们昨晚睡一个帐篷,要不是发生了杀人案件,大家还不知道这事呢。
天还没亮的时候,大家听见有人叫喊“杀人了,死人了”,所以都着急忙慌地出了帐篷,没想到看见黛湄从云康的帐篷里钻出来。
这小辣椒头发蓬乱,睡眼惺忪,衣服不整。紧接着云康也钻出来了,伸着懒腰,哈欠连天,这让人不得不脑补剧情。
黛湄昨晚拒绝去雷傲的房车睡,当时放出豪言壮语:“老娘要睡也跟云康睡!”大家都以为她随便说一说的,结果两人还真睡上了。
朋友圈里一片喧嚣声,“黛湄真敢睡啊!”有人感慨万分道。
“黛湄这回来真的了?”有人不可置信道。
“世界太小,到处都是有缘人,跟谁睡不是睡?圈子太乱,安静消停都很难,跟谁来不是来?”有人华丽总结道。
这些不堪的内容鄢若暄看到之后,脸都气白了。她是云康和黛湄的经纪人,要严管手下艺人传绯闻,没想到这两个家伙一点也不省心。
平时两人黏黏糊糊也就够了,居然在她眼皮底下搞出事来,还被偷拍了照片传到朋友圈,万一这些照片流传到公众面前,公司该怎么出面解释。
而且照片拍的那么暧昧,两人都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真有点热恋小情侣的样子。
鄢若暄心里很不舒服,云康虽然是新人,传不传绯闻都没什么关系,但黛湄是公司力捧的当红女星,要时刻保持形象,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跟男人拍照。
等拍摄的事情忙过去,她一定要好好跟黛湄谈谈,以后再犯这种毛病,公司就要对她严管了。
可是让她心里更不舒服的是云康,居然让黛湄进了他的帐篷。天呐,他真的喜欢黛湄吗,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吗,连遮掩都懒得做了吗?
鄢若暄定一定神,低声对云康说:“我已经跟家里亲戚朋友说了,你是我男朋友,如果你传出不好的绯闻,那我……”话没说完就闭上嘴,顿时有一种无力感。
她跟云康只是假情侣而已,彼此双方也没签订什么协议,人家也不必非要遵照什么要求,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要怪只能怪她把谈恋爱的事情想得太简单,以为找个假冒男朋友做挡箭牌就行了,没想到最后闹出这么一个大乌龙。
这回脸面要丢大了,家人朋友都知道鄢若暄以前喜欢丁磐,结果丁磐找别人订婚了。现在跟云康谈恋爱,还没过一个月呢,云康又劈腿爱上黛湄了。
好像全世界渣男都让她赶上了,难道她是传说中的渣男收割机,或者是天煞孤星的命,这辈子得孤独一个人过?
云康见鄢若暄一副苦瓜脸的模样,就已经明白她心里想什么了。这事其实是一场误会
,黛湄虽然在他帐篷里睡了,但两人什么事也没发生。
可是也没办法解释清楚,这话说出来谁信呢?
一个当红女明星夜宿男人帐篷里(而且还是个单人帐篷,活动空间有限),这男人当了整个晚上的柳下惠,啥也没干,就老老实实躺着睡觉了,怎么听都很假。
如果非强调是真的,别人肯定以为他某一方面不行,或者他的取向很另类。
连这样风·骚媚骨的美女都不喜欢,没有问题才怪呢。
云康宁可让人瞎传绯闻,也不想去解释什么了,他对鄢若暄无奈一笑:“我知道你失望了,但是……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鄢若暄脸色一变,云康这样说,算是默认了吗?他真的喜欢黛湄,而且两人真的发生亲密关系了?
她对男女暧昧的事情没经验,脸颊顿时涨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黛湄从云康另一边探出脑袋,露出一个小狐狸似的笑容,然后瞪着眼睛解释道:“若暄,昨晚上的事吧,我要澄清一下。我跟云康只是聊天了,谈谈理想和人生什么的,别的事一点也没干。真的啊,你一定要相信我们。”
黛湄简直越描越黑,周围的新人脸上一抽,都露出怪异的表情,斜着眼睛瞅他们。
哎呦呦,真能忽悠,还谈理想呢,还谈人生呢。小帐篷里一夜之间诞生了两位哲学家,要是给他们换个大帐篷,还不得谈宇宙和外太空,谈怎么上天啊!
所以无论黛湄怎么解释,压根就没人信她的话。
云康皱着眉头瞅她一眼,见她满脸无辜的样子,眼神里却全是窃喜。他知道这回又被黛湄坑了,她用了三十六计之声东击西,自导自演这一场好戏,分明就是故意的。
————
第73章 断案
警方从现场撤离之后,接下来轮到特遣队员开进小树林。
特遣局的高队长一大早就接到通知,说有武者死在五峰山了。
他脑瓜一转,五峰山?副队长葛风度不就在五峰山吗,他们出去执行任务,带的人后也够用,就顺便处理一下武者死亡的案件吧,也省得来回跑,太麻烦了。
于是高队长打了一个电话给葛风度,命他马上派人到树林的案发现场,还特别嘱咐了几句,先把武者尸体运走,那家伙死的好像挺惨挺离奇的,死亡事件已经引起当地村民的恐慌,到处传什么闹鬼闹狐狸的。
死了一个武者,怎么就跟封建迷信扯到一块去了,舆论影响实在太恶劣了。万一出了什么纰漏,特遣局可是要负全责的。
所以高队长一遍遍叮嘱葛风度,调查凶手的事先缓一缓,等回来之后研究了具体情况,再做决定。
眼下特遣局的首要任务是安抚村民的情绪,把一切谣言都扼杀在摇篮里,千万不能让武者死亡事件影响了村民对当地治安的印象。
葛风度在电话里说了好几个“是,是,是”,他挂断了电话,立刻破口大骂:“刀疤脸那个狗犊子,一个人渣型祸害,你丫往哪死不好,偏跑到旅游风景区去死,给特遣纵队添堵是吧!”
他收到死者的面部图像,仔细一看,死者脸上有刀疤,右眼一个假眼球,看着特别眼熟,正是他们要抓的通缉犯刀疤脸。
这家伙是个巫门弟子,黄阶中期的武者,外号“刀疤哥”,干了不少杀人抢劫的奸恶坏事,在特遣局的犯罪档案里早就排上号了。
葛风度手下的队员们一听是刀疤脸死了,对五峰山的舆论影响极坏,上头让他们去收尸,还要调查凶手,这些队员立刻都义愤填膺。
他们进特遣纵队的时候,可都是庄严宣誓,要保护老百姓人身财产安全,为国家做贡献的,谁特么有闲工夫管一个通缉犯死活!
妈的,这混蛋死了也不消停,还得让人帮他收尸,浪费特遣局的人力物力,浪费纳税人的钱财!
但是骂归骂,这后事还得由他们处理。葛风度发了满肚子牢骚,只好带着一队精英队员赶到树林去搬尸体。
等特遣队员匆忙到达现场,还有很多村民围在附近不肯离开。
树林里一股血腥气味,除了死人之外,还有村民杀的一些死鸡死鸭,脖子上的血还没流干净,都被警察搜走了,扔在树根底下,堆得满地都是,看着好像禽类屠宰区。
“让一让,别挡着路。”葛风度抬手拨开人群,费力地挤了进去。
云康见葛风度带人来了,连忙低头看一眼手机,为了以防万一,他天没亮时就给段律师打了电话,让他尽快赶到五峰山来。这山上死了一个武者,特遣纵队肯定要过来调查,到时候一看到他在案发现场,那还不得大发厥词,大做文章。
什么叫做秀才遇见兵,有理讲不清,想跟这帮头脑简单的家伙讲理,就得请专业人士现身。
段肥肠本来睡得正迷糊呢,一听特遣纵队又开始行动了,还可能要对云康不利,立刻就来了精神。
他连回笼觉也不睡了,翻身下床,随便套上衣服,匆忙开车赶去五峰山。
顾客就是上帝啊,说实话他太愿意给云康当私人律师了。上次他只帮了一个小忙,人家二话不说,给了五十万律师费。
真是敞亮啊,段肥肠流了一地口水,知道自己找到了大主顾,以后只要跟紧了云康不掉队,那就吃香的喝辣的,这辈子都饿不着了。
“是谁先发现死者的?”葛风度环顾一周,朝围观的众人问道。
一名脸色苍白的青年站出来,哆哆嗦嗦说:“是我先发现的,天没亮时出来上厕所,就看见这里躺一个死人……”
他就是起夜解手的倒霉家伙,虽然年纪在新人中算是大的,可是胆子却非常小,夜里被尸体一吓,连神智都恍惚不清了。
葛风度点点头,命一名特遣队员牵来特训的警犬,在这青年身上嗅一嗅,然后去旁边给他做笔录口供。
这时从人群里走出一个身影,“呼”地蹦到葛风度跟前,叫道:“葛二哥!”
葛风度转头一瞅,有点惊讶,“黛湄,你也在这?”
从黛湄身后走来一个穿运动衣的青年,身形挺拔,脸上神色平淡,却隐隐带着桀骜不驯。
葛风度微微一愣,这不是那个云康吗,两人以前打过一次照面,而且还因为黛湄的事闹得不太愉快,想不到原来他也在现场。
葛风度干咳一声,问道:“云康,你昨晚睡觉,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
他一直认为云康是个身怀绝技的武者,警惕性超乎常人,夜里有人在树林里被杀了,不可能连一点动静也听不见。但是这些话不能直接问出来,所以旁敲侧击地进行暗示。
云康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他故作无辜地说:“我睡得特别沉,连夜里刮风都没听见。”然后转头看一看黛湄,问道:“你呢,听见什么动静了吗?”
黛湄更是一脸茫然,摇头说道:“我也睡得可沉,一点没听见。”
说着,她抿一抿嘴,朝葛风度笑道:“你不用多问了,我们俩都没听着动静,可能是帐篷密封性太好了,是不是,云康?”
云康煞有其事地点一点头,“没错,帐篷质量很好,不透风而且还隔音。”
葛风度顿时愣住了,啥意思,这两人住一个帐篷了?
他好歹是黛湄的男闺蜜加备胎的身份,这么大的事,也不早点通知他一声,让他连个心理准备都没有。不过葛风度了解黛湄的性子,就算她跟男人睡一个帐篷了,也顶多是胡闹一下,不会发生啥事。
如果真有的话,云康就不会这么完整站在这里了。
想到这里,他瞪了黛湄一眼,说道:“你是个当红大明星,做事也收敛一点。”然后没好气地瞅一瞅云康,虽然这小子的供词很可疑,但是没有确实的证据,也不能随便怀疑他。
葛风度已经被上次那个肥胖律师盯怕了,段肥肠一封投诉信,就让他回去写了一堆报告,整整憋了一星期,头发都快掉光了。
所以这次葛风度学乖了,没对云康说什么话,转身去查看死者尸体。
云康看葛风度的态度,好像对昨晚的事不想深究的样子。看来特遣局已经知道了死者身份,正是他们通缉的罪犯,所以刀疤脸这时候突然死了,特遣局一定很庆幸。
云康暗暗欣喜,昨晚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干掉一个刀疤脸,可谓是一石三鸟:为自己讨回公道,帮鄢家解除掉一个隐患,还顺便消弱了雷家兄弟的实力。
虽然结果是让特遣局捡一个大便宜,但云康也不计较这些。武者案件最后总要有人来收场,特遣局除暴安良的旗号,让他们收拾残局正合适不过。
四条红色警戒线中间围住死者的尸体,葛风度屏住呼吸,硬着头皮走上前,蹲到死者旁边核查身份。死者四十出头的年纪,身穿黑色衣裤,脸上有旧刀疤,身上的浅表皮抓伤是新留下的,伤口上还带着血迹。
他粗略查看一下刀疤脸的致命伤口,脖子被四根锋利的针状武器刺透,一招毙命。
最恐怖的是死者的眼睛,被挖了一个深深的黑洞,眼珠子却不知所踪。
死者的样子实在惨不忍睹,葛风度出来执行任务,也算风里来雨里去经历过无数危险,碰到的死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但从没见过死得这么恶心的。
特遣纵队早就想抓刀疤脸了,但是武者的功力高强,生性狡猾,狡兔三窟,还有世俗家族当他的庇护伞,所以想抓他也不容易。
葛风度瞅着刀疤脸的尸体,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这家伙死的地方虽然不对,但死的太是时候了。他们正愁着没有一点线索,抓不着这家伙呢,他自己倒送上门来。这事儿办的,太干净利落了,连扣押审问都给省了,直接送进太平间。
不过刀疤脸身上的伤口有点意思,葛风度暗中琢磨,死者是黄阶中期的武者,本身实力不凡,凶手能轻而易举把他干掉,功力至少在黄阶中期以上。
而且凶手用的武器是金属利爪,锋利刺针之类的东西,根据这两条线索,案子就不难破了。
特遣局掌握着各门派武者的详细材料,凡是黄阶中期以上的人,都列在名单上呢,只要一个个仔细排查就行了。
但是高队长说了,抓凶手的事也不急,回去开会研究研究再说。葛风度确定完死者的身份,又查看了伤口,就直腰站起来,打算让队员收拾一下现场,火速撤离了。
“葛队,找到一个背包,好像是死者留下的。”特遣队员送来一个黑色帆布背包。
背包里有手电筒、绳索、打火机、矿泉水、透明胶带,还有一根金属管子,好像打气筒似的东西。
葛风度把金属管拿来一看,顿时皱起眉头。
他认得这东西,是专门用来熏迷·香的器具。几年前队员们抓到一名武者,就是用晕迷香的法子作奸犯科的,害了好几个门派的漂亮女弟子。
队员们好不容易才抓到那个混蛋,关进禁闭室里一顿暴打,等放他出去的时候,身上某个零部件彻底报废,想犯罪也无能为力了。
葛风度把背包里的东西看了一遍,然后命手下把物证收好,用收尸袋将刀疤脸装裹了,尽快送下山去,联系死者的门派前来认尸。
根据《武者条约协议》,凡是涉及武者死亡的案件,特遣局都要与武者门派和宗门商议,双方互相配合,共同处理案件。
有的案件是门派之间弟子争斗,导致死亡伤残,那都属于门派内部的私事,特遣局只需要进行监督记录。至于具体的处理办法,都由门派自行决定。
特遣局把尸体收走,案子就算告一段落。葛风度已经想好报告怎么编了,刀疤脸对拍摄组的女明星意图不轨,半夜带了晕迷香前来作案,结果遭遇山中不知名的猛兽,当场被袭击身亡。
这报告内容听起来有点扯蛋,但葛风度在特遣局待了好几年,早就明白很多事不能太较真。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刀疤脸死了,巫门也知道这个弟子是什么货色,绝对不愿意四处声张。而如果特遣局大张旗鼓地捉弄凶手,更会引起普通老百姓的关注。
人人都有好奇心,总会有人问:“死的人是谁啊?”
有人回答:“死了一个人渣武者,总干杀人抢劫的坏事,前几天还把一个知名研究所的所长打成重伤了。”
又有人说了:“这种人渣死了不好吗,谁脑子长草了,帮他抓凶手?啊不对,是特么帮人渣抓英雄,真贱啊。”
葛风度才不想当贱人,所以他让队员在四周草草搜寻一下,也没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就想把案子早点结了。等回去写完报告,还要办正经事呢。
在撤离现场之前,葛风度用很官方的腔调对围观者说:“请大家仔细回忆一下,昨晚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或者有什么异常的事情发生。如果知道情况的话,请及时跟我们联系,协助我们破案。”
尸体和物证都已经被特遣队员带走了,葛风度收拾完勘查工具,刚想离开,只见云康一抬手说道:“葛队,我有情况要报告。”
“什么情况,快说吧。”葛风度催促道。
“昨晚雷傲来过营地,在树林里四处走动,行迹可疑。”云康大声说道。
有这样的好机会,他岂能让雷家兄弟逍遥法外了?云康暗想,只要姓雷的不是弱智,估计这时候已经撤退了。但特遣队员如果找不到雷傲,就会怀疑他做贼心虚。
不管最后能不能找到犯罪证据,只要被特遣局盯上了,以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这才是云康的真正目的,他要用这一招敲山震虎,把雷家兄弟和特遣局都套在一起。雷家勾结邪恶武者,伤害平民百姓,正是特遣局严厉打击的对象。
特遣局要是锲而不舍,把雷家追查到底,云康就打算配合他们一下,以后安分守己,尽量不出来惹事。
但是如果特遣队员敢玩忽职守,不认真对待此事,或者顾忌雷家的背景,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就等着瞧吧。
云康暗中冷哼一声,废物留着没用,虚伪的废物更是浪费粮食,污染空气。真是那样的话,他就会让段律师写一百封投诉信,把特遣队投诉到体无完肤,然后亲自动手收拾他们,以报当日受辱之仇。
——
第74章 收队
嗅过死者气味的两只警犬在山下找到了一些车轮印子,葛风度查了轮胎痕迹,又问了周围的目击者,确定从昨天下午到晚上,有一辆房车停在这里,后来就不知所踪了。
这正是雷家兄弟开来的房车,他们大半夜看见浑身黑毛的狐狸精,都惊愕异常。尤其是雷傲,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从山上跑下来,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
雷鸣略比他稳重一些,回到房车上等了半个多小时,却没见刀疤脸出来,暗觉事情不对了,刀疤脸没准已经挂了吧,那肯定要惊动警方,到时候查到他们身上,就大事不妙了。
对雷鸣来说,刀疤脸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而已,死了也不可惜。
雷鸣是巫门长老莫回音的关门弟子,也是莫长老摄魂术的唯一传人,所以在巫门的地位比较特殊。他想做什么事的话,只要打着莫长老的名号,巫门就会指派武者前来帮忙。
“哥,咱们……该怎么办呢?”雷傲心里惴惴不安,忍不住问雷鸣道。
他平时就是一个花天酒地的富家公子哥,让他装逼耍酷很行,遇到大事就怂蛋了,一点主意也没有,什么事都听雷鸣的安排。
“还能怎么办?只能按原计划行动。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是我疏忽大意了,得赶紧想法子转移警方的注意力。”雷鸣脸色阴沉地说道。
雷鸣自己是搞心理学的,最了解人的心理盲区,像他这样专家级别的高手,连测谎仪都对他不起作用,更不怕警方抓到把柄。
刀疤脸死也好,活也好,雷鸣都有办法应对局面。这些情况他心里有数,比雷傲更沉得住气。
“你先开车离开五峰山,把刚才穿的衣物,还有用的工具全都处理干净,一切可疑的东西统统烧毁,不要留下痕迹。然后打电话找几个证人,让他们证明你晚上不在五峰山。”雷鸣当机立断做出决定,吩咐雷傲道。
“让我一个人开车走,你不走吗?”雷傲心里忐忑,不解地问道。
雷鸣不耐烦起来,瞅了这个草包弟弟一眼,冷声说道:“我为什么要走,有谁知道我来过五峰山?刀疤脸死不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忘了,咱们来不是为了游山玩水,而是办正经事的。等剧组一开机,你得赶紧回来,要假装什么也不知道,懂不懂!”
天还没亮的时候,雷傲悄悄把房车开走。
途中他路过雷氏集团的连锁酒店,就直接躲了进去,反正是自家开的酒店,也不必登记,要了一个豪华套房,洗澡换上一套新衣,情绪这才舒缓下来。
等雷傲把手机打开一看,朋友圈里已经爆满了人,都在热烈讨论两件大事。
一是拍摄地点的小树林里发生了凶杀案,有陌生黑衣人当场毙命。另一件事是云康和黛湄的绯闻,两人的照片被传到朋友圈里,大家都议论纷纷,说的添油加醋。
直到这个时候,雷傲才知道昨晚在帐篷里,原来不止云康一个人,黛湄当时也在帐篷里。
雷傲立马气得咬牙切齿,感觉自己受到很大的侮辱。
他对黛湄觊觎已久,一进星艺公司就打算追求她了,为这件事还花费了不少心思,想着怎么讨黛湄欢心。没想到这贱人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随便张口就骂,反对云康倒贴上了。
妈的,这一对狗男女,早知道如此,昨晚说什么都得进帐篷杀了云康。
雷傲恨云康恨到骨子里去,但他看到刀疤脸惨死的照片,不由得又倒吸一口凉气,觉得昨晚逃得快是非常明智的,如果留下来对付云康,可能就要倒大霉了。
刀疤脸身上和脖子的伤痕,好像都是用锋利的爪子穿透的。他猛地又想起昨晚的恐怖场景,顿时对黑色带毛的东西有一种惊悚感觉。
他头一次看到狐狸眼睛发亮,在夜里四下窥探,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而且那狐狸的体型庞大,好像成了人形,上下飞窜动作非常灵活,绝对不是普通的狐狸。
本来狐狸精害人的事听起来都是无稽之谈,像雷傲这种留过洋学的人,一般都不轻易相信。
但是从心理学的角度说,每个人都有心理恐惧区域,一旦在心中形成了既定印象,就会牢牢记住,坚信不疑,观念也很难再改变。
昨晚在朦胧的月光下看见狐狸那一幕,让雷傲印象深刻,这辈子想忘记都很难。所以他坚信是狐狸所为,根本想不到是云康出手杀的人。
众人传到网上的照片,让他越看越害怕,刀疤脸的眼珠子被抠掉,恐怖场景一直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这肯定是狐狸干的,如果是人的话,绝对不会把眼珠子挖掉了,那不是超级变态吗。
想一想他们刚到五峰山不到一天,不可能有刀疤脸的仇家找上门了。而且刀疤脸是什么样的功夫,那是黄阶中期的武者,在都市中已经是顶尖高手了,谁能随便把他杀了?
一条条的证据摆在眼前,雷傲已经对刀疤脸的死亡没有丝毫怀疑。他就是被狐狸精杀了,五峰山是张果老修道的地盘洞府,有几只成精的狐狸,这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刀疤脸就这么死了,他们想要的吞龙戒还没到手,雷傲最恨的云康还没干掉。
所以雷傲非常懊恼,他紧接着又心生一计,云康不是要演广告片男主角吗,如果临阵换了角色,是不是要把他鼻子气歪了?
……
特遣局追踪到山下,这时雷傲已经把房车开走了,没有了证据,线索也断了。
葛风度听了目击者的证词后,在本子上写了几笔。雷傲不是武者,也不具备杀害武者高手的能力,所以单靠警犬嗅出气味,并不能作为证据。
特遣局没法继续追查下去,其实他们也不想追查,谁愿意浪费时间调查凶手?人渣都已经死了,这事查不查,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态度冷淡,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记录、拍照,然后就匆匆收队了。
对于特遣队员们来说,这一趟来五峰山,重点是要执行一项特殊任务,而不是帮刀疤脸追查凶手。
云康一看他们这种随意的态度,顿时觉得很不爽。
雷家兄弟伙同刀疤脸夜袭营地偷东西,还用晕迷香的下流勾当,如果不是他警惕性强,恐怕早已命丧当场,连尸体都被一把火烧光了。
这种穷凶极恶,无耻阴险的家伙,特遣队员居然不过问,随随便便就说结案了。
云康脸色很不好看,对特遣队员的行为非常鄙夷。他们这群家伙,装得好像维护正义一样,还不是专找软柿子捏?
想当初他们出动一整队的人马,跑去医院抓捕他,硬说他是危险人物,连冲锋枪和激光枪都动用了。现在倒好,真正作奸犯科的人出现了,他们却轻而易举放过去,连雷家兄弟的一根寒毛都不碰,这还有没有天理和王法?
“葛队长,这事就算完了吗?你们不调查一下雷傲?”云康走到葛风度面前,声音冷淡地问道。
葛风度这时正要吩咐手下收队,突然听见云康问他,转头回了一句:“目前证据不足,而且雷傲也不可能是凶手,所以暂时不需要调查他。”
他着急把这破事赶紧了结,还有另一队兄弟等着他们会合,要去办正事呢。
云康跟黛湄搞到一起的事,让葛风度很不爽,但又不方便发作,所以对云康的态度不冷不热,敷衍了事。
云康更是气愤,冷哼一声:“就算雷傲不是凶手,但很可能跟死者是同伙。听说那个刀疤脸是一个通缉犯,他有同伙的话,你们也不抓吗?”
这已经触及他的底线,如果特遣队员故意放纵犯罪者,那他就不能再忍下去了。
葛风度嘿嘿一声说道:“我们特遣局只管抓不守规矩的武者,雷傲是不是刀疤脸的同伙,这件事不归我们管。因为他不是武者,所以我们无权越界,也不想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特遣纵队隶属军方,专门针对武者门派家族进行制衡,跟武者无关的犯罪事件,都由当地警方负责,他们无权干涉。
葛风度作为特遣纵队的副队长,当然知道这些规矩,但懒得跟云康解释太多。
云康盯着葛风度看了十秒钟,冷笑道:“你们还真是一群狗啊,心甘情愿做有钱人的哈巴狗,做行凶者的狗腿子,巴不得去谄媚跪舔。以后不要在我面前假装正义,虚伪得受不了,让人看了恶心。说实话,你们这副熊包德行,连穿制服都不配!”
“放肆,敢跟我们葛队这么说话,信不信我抓你。”一名特遣队员恼怒道,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云康。
云康自从上次被捕之后,已经在特遣局备案了,是特遣队员的监察对象,也被定为一级危险人物。这样劣迹斑斑的武者居然还不老实一点,竟然敢当众羞辱他们的副队长,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他一掏出手枪,周围所有的队员都跟着拔枪,“咔嚓咔嚓”拉开枪栓,纷纷瞄准云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