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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全文阅读

作者:蚂蚱不吃鱼     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txt下载     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章 新郑会盟

    韩国,新郑。

    在韩国吞并魏国之后,秦、赵、燕、齐、楚五国出于试探韩国的目的,打着恭贺韩国的旗号,各自派出使者前往新郑。按照往常的道理来说,只是试探的话,使者的身份不需过高,只要足以表现出己方的尊重之意即可。但因为韩王一句愿意共襄天下大事的话,各国提高了使者的身份。

    秦国以魏冉为使,赵国以平原君为使,燕国以将渠为使,齐国以后胜为使,楚国以芈梁为使,五人皆是各自所在国家的丞相,由此可知各国对韩国如今的重视。既然各国默契地派出丞相作为使者,各国的师团规模也就出奇的大。因此这些时日,新郑可谓热闹非常。

    五国的使者趁着这个难得的时机,各自虚与委蛇,刺探着对方对韩国的看法。这一切,韩国上下皆是看在眼里。韩国不仅没有阻挠,甚至火上浇油,邀请各国丞相前往郊外观看韩国的阅兵式。一副生怕各国不知道韩国厉害的模样。对此,各国丞相表面上艳羡,实际上却是对韩国更加戒备。如今韩国还没消化掉河东、河内、东郡、砀郡就已经恐怖如斯,等韩国将这四郡之地完全收归己用,天下谁还敢违逆韩国的意思?!

    韩王当着五国丞相的面,封赏了有功的臣子。卫尉李牧、郎中令蒙骜由三等侯爵晋升为一封侯爵,只差一步即可封君。执金吾卫云、羽林军校尉韩腾、虎贲营校尉朱亥也各自因功晋升为一等子爵,距离封伯不过一场大胜的距离。其他大臣如丞相张平、太尉暴鸢等也各自增加了食邑,韩国上下,皆大欢喜。

    一下子多出了五郡之地,韩国自然要大范围调整官员的职位。韩王下令,南阳郡尉魏辙因功调任河东郡郡守。汉中郡守冯亭调任河内郡郡守,原汉中郡郡守一职则是由宗正卿韩信接任。上党郡郡守严奎、颍川郡郡守荀况、蜀郡郡守李冰、汝南郡郡守韩阳、巴郡太守韩正、南阳郡郡守靳黈、三川郡郡守张若则是官职不变。只有东郡和砀郡郡守两个职位,韩王迟迟未决。

    明眼人都看出来,东郡和砀郡地形微妙。河东、河内郡有河水天堑,上党有太行屏障,颍川有函谷关。南阳有武关,唯有东郡、砀郡无险可守,守之不易。东郡北接赵国,东临齐国。砀郡则是东靠齐国,南倚楚国。一旦发生战事,很容易受到夹击。

    是拉拢人心,将两郡的郡守留任还是选派重臣、震慑两郡宵小,这是韩王一直犹疑不决的问题。往更深层说,这涉及到韩王当初的允诺。在中大夫颜恩跳下城头自尽的时候。韩王许诺只要大梁守军投降,所有人职位不变。千百石以下的官员好安排,韩王有信心,经过层层的“上岗培训”后,他们可以胜任韩国的要求。唯有千石以上的官员难以安排,用了,怕他们对魏国不死心,给自己捣乱。将他们闲职。又会浪费这批人才。毕竟除了少数依靠祖上的荫功尸位素餐的,还是有不少人是有才能的!

    最终还是李斯直言进谏。说服韩王重用魏国降臣。所以,在五国使者抵达新郑的第七日,韩王又下令,宣布了东郡、砀郡郡守的职位。原魏国上大夫段干崇出人意料的接任了东郡太守,而砀郡郡守一职则是由“死而复生”的原郎中令卫庆接任。这让五国使者大惊失色,在钦佩韩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同时。也暗中张罗也许可以策反两人,给韩国填填堵。

    在夸兵于五国使者,让五国使者彻底见识了韩国的厉害后,韩王终于在七月下旬接见了五国使者。在此之前,借助丞相张平、御史大夫范睢的口。五国使者已经得知,韩王邀请自己前来的目的,那就是各国刀枪入库,放马南山。天下各国就此休战,以结束这场乱世。为了达成一致的意见,韩王甚至邀请周天子和魏侯派遣了使者也来参加这次的会盟。所有人都知道,魏国和周天子是来走个过场的。只要秦、赵、楚、齐、燕五国同意了韩王的提议,魏国和周天子想要反对也没有作用!

    燕国对于韩国的提议自然是百分百的赞成。这些年,东胡的活动越来越猖狂。已经从秦开北征大败中恢复了元气的东胡经常南下滋事。燕国早就想教训东胡了,如今天下可以休兵止战,燕国正好可以集中大军北上教训东胡。加上燕国公主乃是韩王后,韩国声势一时无两,帮亲不帮理的燕国自然乐意卖个人情。

    秦国也是双手赞成,虽然秦国上下都知道,韩国是想要借此来稳固在河东、河内、东郡、砀郡的统治。从理智上说,秦国应该集中大军,联合山东五国或者说四国攻打韩国,但秦国实在是有心无力。损失了将近二十万大军的秦国这次是真的元气大伤,加上咄咄逼人的宗贵,秦王理智地选择了休养生息,不再不自量力地去插手中原的战事。

    楚国也没有反对,原因就在于楚国已经从魏国、齐国手里夺回了失地,再往北开疆扩土的话会越发困难。为了应付接下来韩国或者齐国的威胁,楚国也想整顿下国内。白起水淹郢都,让楚国损失的数十万大军的元气是不会那么轻易补回来的。何况,楚国也很清楚,所谓的议和不过是一张纸而已,等恢复了元气,谁都可以撕破。既然韩国已经表示不会和楚国为难,楚国乐于接受眼下的局面。

    唯一对此有异议的是齐国和赵国。但极为宠溺长安君的赵太后明确表示,韩国这次帮助赵国渡过危难,赵国决不能背信弃义,与韩国为难!赵国这次可以保住原有的土地,甚至还增加两百里的土地,已经是天大的幸事!再发动战事就是穷兵黩武了!如上卿蔺相如者对此也只能是呼之奈何了!加上赵王确实年幼,主少国疑之下,只能听从了赵太后的决议。

    齐国则是真正有野心的,在齐国的计划中,最需要吞并魏国的是齐国!结果却是突然被韩国接了胡!只是,面对纷纷服软的秦、赵、楚、燕四国,以及对韩王提议赞美不绝的周天子和魏国使者,齐国使者只能强颜欢笑,接受了这个看似皆大欢喜的提议。

    于是在公元前268年的七月二十八日,韩、秦、赵、齐、楚、燕、魏、周八国在新郑郊外会盟,定下了著名的新郑协议。协议规定,各国以目前疆界作为分界线,绝不向协议签订国的任何一个国家发动进攻,如有违背,天下共伐之。亦不能因为占据河流的上游就擅自截取,妨碍下方国家的水利灌溉。各国各自开放商埠,要按照本国商队同等的待遇给予其他国家的商队。

    协议简单异常,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缓兵之计。因为协议根本没有规定,有效期是多久!这些年各国的损失都很大,再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不如趁着这次议和,各自扩充实力,将内部的隐患消除掉,应对下一轮的纷争!(未完待续……)

第三章 迁都?

    “迁都?”韩王面带疑惑地望着眼前的张平、范睢二人。

    进入八月后,天下完全平静下来。韩国正紧锣密鼓地筹划着河东、河内、东郡、砀郡的变法事宜,忙得不可开交。丞相张平、御史大夫范睢却在此时联合上书,奏请韩王迁都洛阳。

    “这新郑城好好的,两位爱卿怎么突然想着要迁都?”韩王饶有兴趣的问道。

    张平、范睢二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张平开口说道:“王上,当初我们韩国迁都宜阳和阳翟一方面是为了避秦,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灭郑,为了在中原扩张势力。及郑国既灭,又迁都新郑则是为了称霸中原甚至一统天下。所谓得中原者得天下,如今,王上英明,韩国已然是中原霸主,亦为当今第一强国。中原既定,王上欲要一统天下,当北与燕赵争锋,西与秦国抗衡,东与齐国争霸,南与楚国角力。王上以为如何?”

    韩王微笑点头,韩国如今立足中原,走的就是南征北战、东征西讨的路子。虽然尚未确定往哪个方向开疆扩土,但总免不了一番大战。张平所说句句属实,除了一句!韩国迁都新郑并不是为了称霸中原,更多的还是为了躲避秦国,同时防止郑国像中山国一样死灰复燃。只是这个策略在后世看来不见得多么聪明,中原本来就是四战之地,将有限的国力和魏、楚两国周旋,韩国申不害变法的一点点成效也耗之一空。韩国当时真正需要做的其实是往南发展。只不过,韩王自然不会点破这一点。

    张平又道:“臣听闻,建邦设都,皆凭险阻。山川者,天之险阻也;城池者。人之险阻也。城池必依山川为固。洛阳乃天下中心所在,北据邙山,南望伊阙,洛水贯其中,东据汜水关,西控函谷关。四周群山环绕、雄关林立,易守难攻。此大业之所在!但请王上迁都洛阳,一统天下!”

    韩王表面不动声色,心中暗自点头,洛阳作为都城历史素来悠久。从夏商时期开始,就曾被作为都城。只是那个时候,洛阳还被叫做斟浔、西毫。从地理位置上讲,洛阳一带可谓东压江淮,西挟关陇。北通幽燕,南系荆襄。只是,迁都一事兹事体大,韩王不想轻而易举地下决定迁都。毕竟,韩国经营新郑已愈百年。新郑的一草一木韩王都了然于胸。而且,贸然迁都,没有几年的经营,洛阳还不如新郑坚固!

    范睢则是趁机开口。道:“王上,臣也以为洛阳乃建都的好所在。韩国如今据有十二郡。洛阳西靠三川、河东,北接上党,东邻河内、东郡,南瞰颍川、南阳、汝南,凭此一城,王上的政令可轻易抵达八郡。且如今秦、赵、齐三国不过是迫于形式暂且屈服。来日必有一番大战,王上若要经略秦、赵、齐三国,由洛阳发兵,最是便捷。”

    事实确实如范睢所言,新郑如今除了通往三川、汝南、南阳和东郡、砀郡方便些。前往河东和上党的确不方便。上党还好些,但河东可是多事之地。其地北接太原,西临内史,夹在秦、赵两国之间,最容易受到夹击!如果韩国迁都,那么河东就可以在遭受攻击时,很容易得到来自洛阳的增援。

    韩王却是不置可否,只是笑着说道:“寡人倒是听闻,固国不以山河之险。不过,若要论山河之险,新郑怕是也不下洛阳。新郑西有轩辕险关,西南有陉口(山)要塞,东北有圃田大泽,周围更是城邑林立,可策完全!且魏国初定,人心不安,若是将都城搬到洛阳,怕是有些不妥吧!”

    范睢一听此言,就知道韩王对秦、赵两国有些松懈了,韩王心里怕是以为收复魏地百姓的民心,防止魏国的复辟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或者说,韩王没有忘记秦、赵两国的危险,只是认为三五年内,足以收魏地百姓为己用,到时再谈迁都之事也不迟!

    “王上以为,新郑协议可以维持多久?”范睢出口问道。

    韩王皱了皱眉,沉吟道:“三五年的时间总该有的!御史大夫肯定是担心东郡、砀郡发生动荡,新郑不宁吧?”

    魏国的影响力毕竟很大,尤其是在东郡、砀郡这两个郡。现在信陵君在临淄避难,自己有意不提此事,一方面是不愿意将齐国逼得太紧,另一方面也是忌惮信陵君的贤名。若是自己真的将信陵君抓住,用之,不放心。杀之,太可惜。倒不如留给齐国,让齐国将信陵君供养起来。依照齐国的小心,信陵君在齐国势必束手束脚,如同孟尝君在魏国一般,不过是一个摆设!自己有的是时间让魏国的百姓尝到新法的好处,等自己收归了魏国百姓的民心,信陵君即使潜回魏土,也难有大的作为!

    范睢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惹得韩王很是不解。范睢苦笑道:“河东、河内魏国没有苦心经营,欲行新法当不困难。但新法在东郡、砀郡绝对施之不易!臣接到两郡的御史奏报,地方不少豪强豢养私兵,图谋不轨!新法可是严格按照爵位划分的土地,这些地方豪强只有财帛,肯定不会甘心交出土地。他们即使明面上不敢和王上的大军抗衡,但会暗中捣乱,挑拨百姓和地方官员的关系。王上要知道,这些豪强在地方上的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如今民心初定,王上若是用大军杀一儆百,只会让局势变得更加紧张。想要真正的实现平稳的国度,将东郡、砀郡经营得密不透风,三五年时间绝对不够用!”

    “而且”,范睢略一停顿,又道:“就怕我们韩国连三五年的时间都没有!”

    张平亦是长叹一声,出言附和道:“王上,这次我们之所以可以轻而易举地灭掉魏国,非魏国不强,非韩国国力无人可挡,而是在于时机恰当!魏国得罪楚国在前,背叛韩、赵在后,寄希望的秦国大败而归,在王上出兵讨伐魏国后,唯一愿意增援魏国的不过是齐国一国而已!等韩国大军三战三捷,兵围大梁,诸侯各国恐惧韩国趁势吞并魏国,可此时秦昭王薨,齐襄王崩,赵惠文王则是驭天未久,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妄动刀兵!只能是坐由魏国被我们韩国吞并!”

    “虽然王上保全了魏国的社稷,让魏侯有百里之地可祭祀先祖,也让天下诸侯对韩国的提防之意稍解。但亦只是稍解而已!韩国坐拥百万(户)以上的人口,不需五年,即可征召百万大军。今日韩国之盛,不下十数年前的秦国,而王上您,可是比秦昭王更加年轻!秦、齐、赵三国的国君年幼不假,但正因为年幼,方知国事艰难。等他们坐稳王位,难保不会联合起来,到时,韩国四面受敌,如之奈何?”

    韩王望着张平、范睢二人焦虑的眼神,知道了他们担心的所在!秦、赵、齐、楚、燕五国是不会任由韩国将魏国消化干净的!因为一旦消化,韩国将更加不可战胜!也许是一年以后,或者两年以后,五国就会集结大军,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攻打韩国。韩国的地域广大,意味着兵力的分散。到时候,魏国的势力一定死灰复燃,来自东郡和砀郡的魏军会直扑新郑。在这种情况下,把新郑作为都城反而不如迁都到洛阳。至少,洛阳离前线更远,哪怕是用空间换取时间,韩国的胜算都会多上三分!

    秦国有八百里秦川,五国诸侯也好,九国大军也好,秦国只需守好函谷关,就可以让山东各国的联军铩羽而归。而韩国,地处中原,新郑更是地冲要害,想要拒敌于国门之外显然不可能!很有可能,新郑会被五国大军包围,到时候,指挥不畅的韩军一旦兵败,后果不堪设想!

    “洛阳自然是适合作为都城的,只是,洛阳毕竟太小,想要大加修缮,也需要花上不短的时间!”韩王提出了自己的顾虑。

    见韩王语气松动了,张平、范睢皆是大松了口气。只要韩王不那么坚持以新郑为国都,那么一切好说。新郑实在离东郡、砀郡太近了些,若是齐、楚两国联合,肯定会从这个方向发动进攻,到时候信陵君振臂一呼,东郡、砀郡绝对守不住。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如牺牲颍川郡,韩军在颍川拖住齐、楚联军,再集结大军反攻!

    “如今国库中水泥储量充足,马上就是寒冬,王上正好可以征召青壮,而洛阳城内的宫殿稍事休整就可使用。如果有十万青壮齐心协力,臣相信,半年内足以建一个全新的洛阳城!王上在这段时间还能以新郑为陪都,修缮新郑城防,有备无患!”范睢立即出言。

    韩王默默地点了点头,说道:“此事,明日交到朝会上讨论吧!”(未完待续……)

    PS:这两天工作忙,从医院回家太晚了,昨天回来两点想更新,但登录不上系统,抱歉!

第四章 扩建水师

    有丞相张平、御史大夫范睢声援,迁都洛阳一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三日后,韩王下令,征召二十万青壮前往洛阳,服劳役。

    之所以额外多出十万,是因为韩王想毕其功于一役。新的洛阳城在原址的基础上扩大了许多,其南北长十五里,东西长十二里,工程可谓浩大。如果按照最初的十万劳力估算的话,也许要忙上一年功夫。毕竟,筑城除了要修筑城墙,还要挖掘护城河道。而且,不仅如此,洛阳周遭百里甚至两百里的关隘都需在这个冬天一一修缮,其中,作为重中之重是南面的轩辕关和东面的汜水关。

    为了加快工程的进度,韩王还下令执掌洛阳重建的少府陈穗可招募当地百姓帮忙筑城,但韩王也再三强调,不可强征百姓。毕竟,征召二十万青壮劳力对任何一个国家都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哪怕眼下是农闲。额外雇佣当地百姓则不在此列。一个是国民对国家的义务,一个是国民自身的权利,而有偿和无偿的区别关乎民心,关乎仁义!

    在确定迁都洛阳后,有关兴建舟师的提议被再次提及。在攻占大梁一役中,正是由于颍川舟师成功地将虎贲营渡到睢水对岸,才让韩国占据了战役主动权。而数年前,白起带领秦军乘船穿过楚国大军设下的防线继而水淹郢都一事更是让各国清楚地看到了一支能征善战的舟师在特殊时刻的关键作用。

    可惜,北人善马,南人善舟,加上要养一只舟师的开销绝对不菲。如燕、赵一般的,境内大河屈指可数,自然不愿意在舟师上投入。秦国原本拥有一支数一数二的舟师。可惜随着秦国败退关中,舟师已经烟消云散。齐国境内虽有大河交错,但因为地处下游,因此也没有一支成建制的舟师。唯有楚国,在秦军攻克郢都后,吃一堑长一智。保留着一支规模不小的舟师。

    无论是处于经略齐国、赵国的考虑还是处于护卫洛阳的忧心,洛阳想要真正做到固若金汤,建立一支强大的舟师势在必行。韩国在这方面已经有了经验,南阳舟师的建立伊始的时候就是为了谋夺汉中、震慑楚国,而南阳舟师也最终很好地完成了这项职责。韩国的第二支舟师——河水舟师的规模还是小了些,这一点在迁都洛阳后会变得更加突出明显。所以才有大臣提议扩大河水舟师的规模。而因为北方人不善舟船,从南阳、汝南、汉中、巴蜀和砀郡征召士卒就势在必行!

    这一切都是洛阳的地理位置决定的!如果在舆图上细心观看的话,就会发现洛阳位置的微妙。洛阳乃洛水、伊水汇流的所在,两河在此汇为一处。往东绵延数十里,注入河水(黄河)。河水下游不到十里,便是另外一条支流——汜水,而汜水流经新郑,更是与颍水、汝水相通。再往下游十几里,河水的支流更是繁多。丹水、睢水、濊水、鸿沟四条大河在大梁交汇后一路往西北,在北宅处,济水、濮水也加了进来。六条河流并作一条,直通河水(黄河)。下游数里之外便是丹水(上党郡的丹水。这个时候重名的地名很多,重名的河流也不少)、少水汇入河水的所在。

    所以说,三川郡境内的洛水、伊水,颍川郡境内的汜水、颍水,汝南郡的汝水、鸿沟,东郡的济水。砀郡的丹水、睢水、濊水,上党郡的丹水、少水,这些河流纵横交错,相互都可以联系起来。由洛阳乘船可以轻易抵达砀郡、东郡、颍川、三川、汝南、上党六郡。这也意味着,一直强大的舟师可以在六郡遇到危难的时候。及时增援!

    更让韩国重视的是济水流经东郡,直抵临淄。濮水流经陶郡,直抵故鲁之地。因此,韩国若是在河水上建立一支强大的舟师,不仅可以依托河水抵御赵国,防备秦国,还可以谋略齐国的淮泗之地。这是韩国君臣最为动心的!

    有这么多的好处,韩王自然不肯放过。因此在公元前268年的深秋,韩王的第二道旨意下发,征召善于泅水、熟悉水性的良家子弟入伍,同时,悬赏天下善于造船的能工巧匠为韩国制造战船!

    转眼到了冬天,齐国临淄也飘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信陵君魏无忌这些日子有些抑郁,韩国大张旗鼓地筹备舟师、重修洛阳,齐国上下对此居然无动于衷。虽然自己屡次三番地上书齐王,请求齐王下令训练士卒,整饬军备,但齐王每次都是没耐烦地敷衍几句就径自走开了。

    齐王毕竟年幼贪玩,信陵君尚可以理解,但面见了君王后数次也是很快没了下文,包括丞相后胜在内的齐国君臣对自己的态度是礼遇有加,客客气气,但客气的背后是疏远,他们怎么都不愿意听从自己的建议。最后,信陵君意识到,也许齐国只是想把自己供起来,博得一个好名声,想用自己的贤名来衬托齐国的强大,一如魏国当初把孟尝君供养起来一般。

    但和孟尝君不同的是,自己在齐国的位置尴尬。孟尝君在魏国的时候,好歹也是丞相,而自己,只是一个无权无势、徒有虚名的客卿。因为齐王年幼,执政的君王后自然不相信旁人,而是任命自己的弟弟后胜为齐国丞相。自己无论是在能力上还是名声上,都远胜过后胜,所以,齐国上下对自己都提防的很!信陵君清楚地知道,在齐国,自己是不会有出头天的。

    在天下的局势稳定之后,信陵君派遣亲信潜入安陵面见了魏王(虽然魏王现在已经降为魏侯,但信陵君一直视其为魏王)。从亲信口里得知,魏王过得也是很不如意。倒不是韩国仍然派人监视着魏王导致魏王不得自由——实际上,在安陵,魏王的话还是一言九鼎的,安陵的韩军早就撤退走了,只是安陵到底潜伏着多少韩国的细作就不得而知了。魏王过得不如意其实更多的是因为此次的大败,一下子把魏国千里之地败坏地只剩下区区百里,魏王觉得无颜以对。虽然在投降的时候,魏王想过学勾践一般,卧薪尝胆,但真正做起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拥兵只有三千的魏王面对拥兵超过百万的韩国,真的生出了绝望之心。就算自己拼了命,把大军扩充到一万,这一万士卒各个以一当十又如何,还是不能击败韩国啊!想到这里,魏王有些自暴自弃。但魏王又强迫自己不能心灰意冷,魏王就在耐心地等,等韩国引起天下的公愤,再号召天下群起而攻之!

    因此,在这次短暂的会面中,魏王向信陵君写了一封密函,指示信陵君游说各国,最好促成秦、赵、齐、楚、燕五国伐韩,这样,魏国也有富国的希望。信陵君自然从字里行间中读懂了魏王的难受,实际上,信陵君也盼着早日富国。寄人篱下的日子再风光也不好过,这更多的是对心灵的折磨!既然齐国暂时没有动兵的念头,那临淄也就没有了呆下去的必要。信陵君在收到魏王密函后,很快就下定了主意离开临淄。

    但怎么离开临淄,离开临淄后先去哪里,成了信陵君新的烦恼。尤其是后者,信陵君知道,最为重要。目前的形势是秦、赵、齐、楚、燕五国由于各自的原因默认了韩国对魏国的吞并,大家都在观望。新郑会盟结束未久,影响还在。谁都不愿意冒着天下共击之的风险率先打破这个盟约,即使谁都知道,这个盟约脆弱的不堪一击,但谁也不愿意挑头。

    信陵君要做的,就是说服一个国家,只要有一个国家首肯了此事,那说服其他国家就变得轻而易举。就如苏秦身挂六国相印,如果没有燕、赵的支持,想要成功游说韩、魏、齐、楚可谓难上加难!

    为了这个问题,信陵君辗转反侧,夜不能眠。因为信陵君知道,这是一次冒险。韩王虽然没有向齐国索要自己,但也没有取消对自己的通缉,千金的封赏,封侯的厚利,足以让天下所有人动心。自己在临淄尚有安全保证,但出得临淄城,一切就难说了!如果自己去错了国家,那就万事皆休!

    足足想了三日,信陵君才下了最后的决定。在做出这个艰难的选择后,信陵君先去拜访了丞相后胜,表达了自己想要周游列国的希望。客卿不像其他职位,每日有烦劳的政事。而且,客卿的一大职责便是负责外交事宜。信陵君自以为,这个理由足够自己离开临淄。当然,这只是一次试探,毕竟,真正可以做主自己能否离开临淄的,其实是王宫中那个很少露面的君王后。(未完待续……)

    PS:信陵君会不会离开临淄,离开后又去哪?猜猜

第五章 田单来访

    “信陵君怎么突然要辞行?”后胜望着眼前淡定从容的信陵君,面露疑惑道:“莫非是我们齐国招呼不周?”

    信陵君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就因为你们招呼的太周全了!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客人,还是游山玩水的那种,自己才觉得再在临淄待下去已经没有必要。

    不过,心中虽然如此想,但信陵君表面还是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样,解释道:“丞相言重了!如今韩王向天下悬赏无忌,无忌可谓有国难回,有家难归。幸赖齐国庇护,无忌方有容身所在。只是,王兄身困安陵,无忌怎可在临淄独享安逸呢?!韩国愈发咄咄逼人,新郑之盟,不过一纸空文。为齐国计,为魏国计,无忌愿意游说诸侯。”

    后胜不置可否,心里在迅速权衡信陵君离去的利弊。好处很明显,自己的地位不会受到威胁,韩国也不会因为信陵君在临淄而那么敌视齐国;坏处嘛,也很明显,齐国不能再拿信陵君做文章。

    “兹事体大,信陵君何不随本相面见王上和王太后,再作计较呢?”后胜试探性地说道。

    “固所愿,不敢辞!”信陵君心中大定,听后胜的语气,他不反对自己离开临淄。这也说明,至少君王后没有放出风声禁止自己离开临淄,否则,单单是后胜这一关就过不了。

    入得王宫,信陵君把自己想要离开临淄的打算告知了齐王和君王后。君王后没有丝毫惊讶的表情,也许在此之前,她就意识到,以齐国目前的状况而言,绝对留不住一心想要光复魏国的信陵君。

    君王后只是略微惋惜地叹了口气,说道:“魏国遭此大难。也殊为不幸,不知信陵君离开临淄后,意欲去哪呢?韩王的通缉令还在,路上怕是风波不断!”

    君王后一句话直指要害,既暗示了自己出于对韩国的忌惮,认可了信陵君游说天下诸侯合力抗韩的主张。又表明了对信陵君安危的重视。甚至隐隐有考校信陵君的意思!

    信陵君眼中精光一闪,恭敬地说道:“有劳太后挂念,无忌此行并不打算大张旗鼓,而是计划只带两三随从,潜出临淄。无忌的姐姐眼下正在邯郸,先去赵国试试运气。”

    君王后听后就笑了,信陵君的姐姐乃是平原君的妻子,看来,信陵君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平原君在赵国的位置无可撼动。尤其是如今赵王年幼,赵国的政事实际上由赵太后和平原君把持。只要平原君应准,赵国多半会倒戈了!

    “仔细算来,信陵君想来和平原君也好久没见了,是该好好见一下。此去邯郸近千里之遥,道路艰难。老婆子让王上给你一件信物如何?只要信陵君在齐国境内遇到麻烦,可以找当地官员帮忙,他们无有不从!”君王后说完。看向一旁懵懂的齐王。

    齐王一听君王后发话,自然无有不从。当即用稚嫩的语气说道:“儿臣谨遵母后吩咐!”

    信陵君知道君王后同意了自己的请辞,一时之间也是难掩激动之情,道:“臣多谢王上!多谢太后!”四人又说了一会话,信陵君便借故告辞而去。齐王毕竟年幼,早就不耐烦困在这里。一看信陵君都离开了,便朝着嚷着也走了。

    顿时。大殿内只剩下后胜和君王后两人。后胜望着信陵君离去的身影,略带疑惑地对君王后说道:“姐姐,就这么放信陵君离开吗?”

    君王后没好气地白了后胜一眼,“要不然呢?他的心不在这里,强留在临淄又有何用?如今魏王尚在。我们扶植信陵君当魏王根本就站不住脚!我观信陵君乃忠义之人,这样的人还是放他离开临淄,去给韩国添乱去吧!”

    后胜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信陵君走了更好,省得临淄城的百姓老是谈论信陵君多么贤明!他再贤明又如何?魏国还不是第一个被灭了?!人生苦短,忠义要来又有何用呢?!

    只是信陵君尚未来得及离开临淄,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个中年人口口声声地说有复魏之策,指名道姓要求见信陵君!信陵君自然不敢怠慢,虽然之前有好几拨哗众取宠之人打着复兴魏国的旗号来骗吃骗喝、卖弄学识,但信陵君还是不肯错过每一个可能帮助自己复兴魏国的人!当然,想要见信陵君一面也不简单,信陵君的贴身侍卫会检查四五次求见信陵君的人,哪怕访客看上去多么人畜无害!

    不过,在看到这名访客的时候,信陵君惊呆了!因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名震天下的安平君田单。这也正是信陵君惊讶的原因!田单不是隐居东海,不理政事了吗?哪怕楚国出兵十万攻打故鲁之地,也未见田单露面!怎么在这个时刻,突然来到临淄了呢?!

    虽然心中疑惑,但信陵君还是颇为激动地把田单请到了上座,三分埋怨七分感动地说道:“安平君欺无忌好苦!就不怕无忌把安平君当做韩国的细作抓起来吗?”

    田单哈哈一笑,说道:“若是你真把(田)单当做韩国的细作抓起来,你就不是名震天下的信陵君魏无忌了!”

    信陵君苦涩一笑,摆手道:“什么名震天下?!无忌宁愿不要这虚名,换得魏国强大!”

    田单默然不语,也不出言安慰。倒是信陵君先回过神来,故作释怀道:“就不说这些伤心事了!安平君冒险来临淄,肯定是为新郑会盟而来吧?!”

    齐王虽然没有下令田单不得出东海一步,但东海监视田单的齐军不减反增,对田单的提防之意显然易见。齐国目前的情况是主少国疑,真论局势,比赵国还要差。毕竟,赵国至少还有平原君。平原君年长,为相二十载,老成持重,素有威望,足以震慑宵小!而齐国呢,丞相后胜乃是外戚,又无威望!君王后和齐王孤儿寡母的,肯定要对有复国之功的田单百倍提防。否则,田氏代齐的一幕说不定就在自己身上上演!所以,在这个时候,田单来临淄可谓担了很大的风险!信陵君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事情比新郑会盟更让田单在东海呆不住。

    田单点了点头,说道:“大梁既克,魏国只有百里之地。若是给韩国五年时间,不仅魏国想要复国无望,韩国更是不可阻挡!到时,韩国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就是齐国!信陵君,你我都是明白人,这种情况对魏国对齐国都不好!”

    信陵君当然同意这种说法,若是五年之内天下各国都遵守新郑会盟的约定,韩国绝对会变得不可战胜!到时,除非天下诸侯齐心协力,发动举国之兵攻打韩国!可合纵攻秦的教训摆在眼前,在这个利益熏心的时代,天下诸侯哪里会齐心协力呢!所以,最好是在趁着韩国没有变得更加强大之前,各国都消耗些实力,阻挠韩国的变强。

    “无忌何尝不知晓其中的道理!无忌已经说服太后同意无忌前往列国游说!如果安平君再晚来一天,也许就见不到无忌了!”信陵君爆出了一个猛料。

    “不知信陵君意欲前往何国游说,还是信陵君打算燕、赵、秦、楚都走上一遭?”田单正色道。

    信陵君自以为田单不会对自己不利,加上两人私交不错,也就道出了实情,说道:“当然是都走上一遭!这样,机会也会大一些!”

    田单听到后就是连番摇头,长叹道:“(田)单就是唯恐这一点才来临淄!秦、赵、楚三国皆可去,唯有燕国,去不得,去不得啊!”

    信陵君不解,疑惑道:“虽然韩王后乃是燕王之妹,但燕国不可能不知道,韩国强大了对燕国也没好处吧?!”(未完待续……)

    PS:最近起点晚上不正常,很难登陆进来,今天看球赛了,更新的较少。下周忙得差不读,多更一些!

第六章 抵达邯郸

    田单笑而不语,信陵君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确定地说道:“安平君莫非是说若要伐韩,燕国没有利益可言,多半不会应允?”

    田单这才点了点头,回道:“西秦北赵东齐南楚,此四国皆与韩国相邻,燕国地处北疆,即使出兵伐韩,所得的也不过是飞地!若是信陵君前往蓟城,(田)单恐怕信陵君有去无回啊!”

    信陵君听后惊出了一身冷汗,暗恼自己居然没想到这一点。说起来,还是自己太过一厢情愿了啊!即使天下诸侯对韩国十分忌惮,但却不一定意味着诸侯一定会齐心协力。也许一些国家会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想法,譬如燕国。联合伐韩自然可以消除潜在的威胁,但却说不定会培养出四个更加可怕的强敌,这绝非燕国想看到的。

    “如果赵、齐两国肯和燕国易地,如何?”信陵君提出了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想法。

    易地之事在这个时代并不少见,譬如赵、魏易地,韩、楚易地。通过易地,双方各取所需。信陵君觉得,也许可以用易地来游说燕国参与伐韩。只要赵国或者齐国同意用紧邻燕国的土地换取燕国所占得的韩国飞地。

    田单依然摇头,苦涩道:“赵国与燕国接壤的乃是巨鹿、代郡。代郡勾连雁门、云中,赵若拱手相让代郡,则赵国一分为二。巨鹿更是距离邯郸咫尺,想要赵国与燕国易地,难矣!和齐国易地也是希望渺茫,济北郡以东百里即是临淄,齐国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和燕国易地呢?!”

    信陵君这才恍然大悟,长叹了口气。赵国、齐国和燕国交接的地方都可谓寸土必争之地。两国绝不会把这么重要的地方拱手相让。如此看来,燕国是不指望可以说服了。只是燕国不加入伐韩联盟的话,齐、赵两国怕是难以安心啊!

    听到信陵君如此抱怨,田单微微一笑,安抚道:“如果信陵君可以成功游说秦、赵、楚三国,(田)单愿意上谏齐王。让齐国也加入其中。合四国之力,加上信陵君的威望,燕国即使不肯伐韩,也不会倒戈伐齐、赵两国。若是燕国不识抬举,我齐、赵两国,当合力伐燕,以解除心腹之患,如何?”

    信陵君点了点头,也只能接受这个提议。说到底。只要有秦、赵、齐、楚四国给自己撑腰,自己就可以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游说燕王,游说不成就要挟一番。

    田单、信陵君二人定计后就各自分道扬镳。田单继续回他的东海隐居,只不过在临行前,他把游说君王后的任务交给了上大夫貂勃。有些事情,田单出面反而会事倍功半。田单相信,凭借貂勃的机智,当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信陵君则是称病不出。为次日的潜行做准备。

    半个月后,时间已是十一月中旬。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驶入了邯郸城。风尘仆仆、疲惫不堪的车夫勉强打着精神,小心翼翼地避免撞到行人。千里的奔波早已耗尽了最初的兴奋、新鲜之感,车夫现在想做的,就是美美地睡一觉,最好是三天三夜。当然,车夫也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奢望。自己身后的马车里坐着的是一个闻名天下的贤明公子,他的身上,肩负着复兴魏国的重任,怎可马虎?!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自己若想跟着信陵君沾光。甚至飞黄腾达,就必须老老实实把自己的差事做好。这次信陵君之所以带自己前来,就是看准了自己自幼在信陵君府上长大,是心腹中的心腹。车夫知道,越是在这种时候,越要好好表现自己。也许一个微小的错误就能铸成大错,失去信陵君的信任!

    车左坐着一名老者,似老僧坐禅,一语不发,只有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证明着他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参乘(车夫右面)的位置则是一名青壮,其势含而不发,腰间的长剑从没有离开右手三寸的地方。衣袖中偶尔露出的手臂粗壮结实,掌心的老茧证明着他剑术的不凡。

    “老爷,邯郸到了,我们是找家客栈住下还是直接前往小姐府上?”老者恭恭敬敬地转身对车帘后的信陵君说道。

    马车里面的信陵君没有立刻做出回应,而是沉吟了片刻,才出言道:“去客栈吧!”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吭声。

    “喏!”老者转过身,给车夫指了前进的方向。

    马车吱呀吱呀地在邯郸城绕了大半个时辰,老者在确认身后没有尾巴跟着后,才指挥车夫驾车飞快地穿过一个小巷,七拐八拐后抵达了一所毫不起眼的客栈。

    虽然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惊险,但老者以为,像邯郸这样的大城,像来最不缺乏的就是各国的细作,小心一点总是好的。信陵君之所以不直接去找魏国的长公主——平原君的妻子,怕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与其毫无准备地直奔平原君府邸,不如先探察下赵国的风向,如此也能做到万无一失。

    付了十日的押金,挑选了三个紧邻借道的雅房,信陵君招来了老者前来议事。这次信陵君前来邯郸,只带了三人。青壮自然是贴身侍卫,车夫则是跑腿办事,老者才是信陵君的左膀右臂、负责出谋划策的军师。

    “先生,邯郸城熟识无忌的人不少,为保万全,有劳先生为无忌探听一下市井的消息。”

    老者连连作揖,口称自然。老者名叫侯嬴,在没有认识信陵君以前,一直安贫乐道,在大梁做一守门小吏。虽然平日里自诩韬略不下孙武,但却不被世人所知,因此可谓抑郁不得志。信陵君在得知老者的情况后,设下宴席,亲自驾车前往拜见。老者也不客气,怡然自得地坐在车左的尊位,招摇过市。害得信陵君门下的宾客苦苦等待。在发现信陵君奉为上宾的人居然是一名看门小吏,众人皆是不解,深以为恼。信陵君却是安之若素,待之如常。侯嬴在试探出信陵君的贤明不是佯装的后,才心甘情愿地拜入信陵君门下,供信陵君驱驰!

    眼看天色已黑,前往市井打探消息已然来不及。信陵君、侯嬴两人聊了下时局,便各自休息去了,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四人便分作三路,信陵君、侍卫留在客栈,车夫打探魏国长公主——平原君夫人踪迹,侯嬴打探赵国朝堂的风向。

    这个时代的娱乐确实少,如果是朝堂权贵地方豪族尚好,还可以有些歌舞为乐。普通人家除了逢年过节看些杂耍,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活动了。精神文明的匮乏背后是物资的短缺,劳役的盛行。战国时代,诸国混战不休,大量的青壮战死。虽然土地许多,但劳力却是严重短缺,各国的重税,层层的盘剥更是让百姓们手头上的余粮少之又少。

    如果不是这些年兴起的茶馆和说书,想要打探消息除了去街市上还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但现在就简单了,侯嬴相信,在茶馆里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当然,说书自然会夸大,毕竟说书人不可能知道天下大势的内幕,甚至连一场战争的经过他们所说的也都是道听途说后自己加工而成的。一些该避讳的要避讳,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祸从口出。

    好在这是一个消息闭塞的时代,即使他们道听途说而来的,也对这个时代的人们有着莫大的吸引力。甚至会有诸子百家的士子在茶馆里辩论一番,借此抬高自己或者自己所在学派的声望。侯嬴在意的就是这些诸子百家的士子,他们才是这个时代的精英,有些时候,他们不经意的话都可以透出他们所了解的不被常人所知的内幕!这才是侯嬴真正感兴趣的。(未完待续……)

第七章 东郡风云

    东郡治地,浚仪。

    韩王在十一月中旬下令废大梁称呼,改称浚仪。浚河流经大梁,而大梁在春秋时期本名为仪邑,两者结合,故为浚仪。糊涂的百姓只是觉得称呼变了而已,而政治嗅觉灵敏的魏地豪族们却是察觉到,韩国有意淡化魏国的影响力。说到魏国,自然会说到大梁。大梁都不在了,魏国又在哪里?龟缩在安陵的那个魏国早已不能代表有着数百年历史的中原强国。所有人都清楚,安陵就是韩王赏赐给魏王圉养老的一个城邑罢了!

    和韩国相比,魏国的世族无论是数量还是势力都要大得多。这个战国时期最先变法图强、称霸天下的国家培养出一大批勋贵,他们子子孙孙虽然没有先祖英明,甚至落魄了些,但虎死威犹在,在地方上,他们依然是庞然大物的存在。

    虽然韩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灭亡了魏国,俘虏了魏国上层的所有勋贵、官员,但依然有数量众多的地方豪族分布在数十个县里面,对在魏地尚没有立足脚跟的韩国抱着忌惮又提防的心思。

    这些豪族几乎垄断了地方上的每一个城邑,大到一县之令,小到衙役,大半是他们的人马。虽然韩国以堂堂之兵镇压住了局面,这些豪族表面上也很配合,但这并不意味着,韩国已经让魏国的地方豪族们真正屈服。双方表面上的融洽更多的是为接下来的相互试探做准备。于韩国而言是想求稳,于地方豪族而言是为了避免动荡危及家族。

    有心人士已经看出来,只要韩国坚持在魏地施行和韩地一样的变法,那么动荡必然发生。百十年来,这些地方豪族们已经习惯了支配着地方上的话语权,习惯了享受高人一等的特权。韩国的法治会让他们的地位下降到有史以来的最低位置。当他们不能左右县令的人选,当他们不能安插亲信、族人到官衙,他们会倍感失落。

    而有关土地的变法更是会让他们失去最为看重的财富。魏国可不像楚国、燕国那样地广人稀,在这个风调雨顺、人口密集的地盘上,土地就是最大的财富!而韩国有关爵位和土地数量挂钩的制度限死了他们的发展!任谁也不会轻易接受一个枷锁,尤其是对一群习惯了养尊处优的人而言。

    魏国的地方豪族们想要的是韩国接受自己的主张。他们自然承认韩国的统治,但韩国也不该降低他们的地位,损害他们的利益。最好的办法自然是韩国不在魏地实施新法,或者实施有限度的新法。而韩国在这个占领魏国不过三个月的敏感时间,却不想让步,让地方豪族们得寸进尺。双方因此就存在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当韩王派出的官员、将领陆续接管魏国各个城邑,他们冷眼相看。当韩国的官员带领着手下丈量土地,体察民情,他们冷眼相看。但当变法马上施行的消息传扬开来的时候。他们再也坐不住了。

    吴钦乃是吴氏这一族的族长,他的祖上是魏惠王的大将,功勋卓著。吴氏一族的族长历任惠王、襄王、昭王时期的重臣,不过在昭王晚期,因为吴钦的利令智昏,在太子人选上站错了队,导致魏王圉登基后找了个理由罢免了吴钦的官职,吴钦如今在大梁赋闲在家。虽然吴氏一族在中央失了权势。但但在东郡依然有很高的话语权。而且,随着魏国朝中的大臣要么举族搬到新郑。要么跟随魏王圉迁居安陵,论威望,论实力,吴钦已经隐隐成为东郡地方豪族的领军人物。

    在听到郡守府放出风声,要在今年冬天大施变法后,东郡的地方豪族们心急火燎地三三两两的商议。最终决定请吴钦代他们出头。这新法,在东郡施展不得!若是施展,就是要他们这些地方豪族的性命啊!

    浚仪城外的一处毫不起眼的庄园里,停满了无数奢华的马车。整个东郡大大小小的豪族共计二十一家,尽数在这个隶属于吴氏一族的庄园里聚集。共商大计。而吴钦身为吴氏一族的族长,在大梁更名为浚仪后,就悄悄从城内搬到了这个庄园里。没有人知道,这个庄园里藏着吴氏一族豢养的一千精兵,而像这样的庄园,吴氏一族还有三个。

    豢养私兵一直在士大夫们的传统,这些私兵平日里的身份可能是吴氏一族的奴仆或者佃农,但真实的身份却是不下各国正规军的精锐之师。他们会为自家的主人走私一些见不得光的货物,或者对付一些不听话的地方官员,总之,为了自家主人,他们会做任何事情。作为没有户籍的存在,他们除了依附自家主人,也没有别的出路。

    庄园大厅里,一名老者愤愤不平地对众人说道:“诸位!若是韩国一意孤行施行变法,我们就反了吧!我们的私兵加在一起也有将近两万人,以有心算无心,即使韩军再厉害,大不了鱼死网破,将东郡搅他个天翻地覆!不然,韩国还真以为他们是刀俎,我们就是鱼肉了!”

    顿时有人不乐意了,连连安抚道:“李家主慎言啊!韩国在东郡驻军超过两万,更有虎贲营坐镇机动,我们怕是还没造反,就被韩军抓去砍了脑袋!依我之见,不如向段郡守陈说利害,再作计较!”

    老者一听此言,当即就火了,反驳说:“虎贲营伤亡过半,不过是东郡休养罢了!我们的私兵皆是死士,哪里会比虎贲营弱了?!何况,东郡哪个城邑没有我们的人?!只要我们把各个地方的县令、县长控制了,想要东郡变天,不过是几天的事情罢了!段干崇身为魏国上大夫,居然恬不知耻地向韩国倒戈,诸位可别忘了,就是他献言要王上出兵攻打韩军,才导致我们魏国折损四万大军!要我看啊!这段干崇肯定和韩国早有勾结,不然,韩国为何偏偏任命他为东郡郡守呢?!要是向他陈说利害,谁去谁死!”

    吴钦生怕双方闹得不可开交,赶紧出来打圆场,说道:“都少说两句!李家主,起兵造反当然是一个好办法!但只凭借我们两万私兵不足以成事!若是真要事成,必须和安陵的魏王或者临淄的信陵君取得联系!要有外应!要知道,击败东郡的韩军简单,难得是守住东郡,难得是击败韩国的援军啊!诸位的家族都不小,难道就凭借李家主的一面之词,让我们在座的诸位拿合家上百口的性命来赌吗?”

    老者羞愧地低下了头,另外一个和老者争执的人稍微露出一点喜色。吴钦脸一横,又道:“宋家主也言过其实了!如今在座的诸位都是为了前程而来,哪里会有谁去投靠韩国,告发我们呢?!我们可没打算谋反,谁要是往我们身上泼脏水,老夫第一个饶不了他!老夫的家里虽然不富庶,但请几个死士杀手还是可以的,诸位说是不是?!”

    这句话就是软中带硬的威胁了,先是点名大家的初衷是为了维护自己家族的利益,造反这种事情是大罪。谁若是想出卖大家,大家肯定死不承认,不仅如此,告密者还要承担众人的怒火。哪个家族没有豢养的死士?面对二十个家族的追杀,谁自信可以一直逃过大可去告发就是!如今大家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共进退方有活路!

    “吴家主说的是,吴家主说的是!”

    “谁若是吃里扒外,我李氏一族绝对和他势不两立!”

    “一切听吴家主做主!”

    所有的人都纷纷议论,表面自己的立场。

    吴钦微微一笑,摆了摆手,谦虚道:“诸位要老夫拿主意,老夫可不敢当!不过,老夫与诸位都属魏国遗臣,眼下改朝换代,韩国统治着我们,我们这伙人想要的不过是保全自家的利益,这里,老夫就有话说了。”

    众人都不言语,静静等着吴钦接下来的分析,只听吴钦又道:“韩国新法,奖励军功,这一点对你我都没有妨碍!我们都是半截身子埋到黄土的人了,这一生什么样的富贵没享过?自家子弟若是肯从军,肯出力,说不定还能博个富贵,这一点大家没有异议吧!”

    “没有!没有!”众人纷纷摇头。

    “关于土地,土地收归国有,还有爵位和拥有的土地挂钩,这才是真正妨碍大家切身利益的!”

    “是啊!韩国新法规定,君一级的爵位,可拥有田地一万亩,奴仆四百人;侯一级的爵位,可拥有田地八千亩,奴仆三百人;伯一级的爵位,可拥有田地六千亩,奴仆两百人;子一级的爵位,可拥有田地四千亩,奴仆一百人;男一级的爵位,可拥有田地两千亩,奴仆八十人。子爵以下的爵位,田地限制在一千亩以下,奴仆五十人以下。我们这些人可是什么爵位都没有啊!所拥有的土地最多只能是区区两百亩,在座的诸位,哪个家产不是五六千亩甚至更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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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平原君的建议

    赵国,邯郸。

    侯嬴在打探清赵国和天下的局势后,才向信陵君谏言可以前往平原君府上游说。有了平原君妻子这层关系在,加上信陵君本身的地位,平原君自然不敢怠慢,以礼相待。

    信陵君见到平原君后,也没客气,直接道出希望平原君帮助自己复国的来意。平原君沉吟片刻,还是露出无奈的神色,说道:“无忌,我们乃是至亲,从情义上讲,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能不帮!从利益上讲,我们赵国也不愿意失去魏国这个屏障。只是你也知道,如今长安君在新郑为质,太后那边……”

    看到平原君欲言又止的样子,信陵君知道了对方的顾忌。赵太后最为宠爱的幼子长安君在新郑为质,谁若是提议发兵攻打韩国,赵太后一定会唾其面。

    “而且,新郑会盟才过去了三个月,当时诸国有过约定,谁若是先动兵,天下共击之。我实在不好许诺什么,除非秦、齐、楚、燕四国同意合兵伐韩,我们赵国才有可能会出兵!对了,无忌你从临淄来,齐国可愿意出兵?若是齐国肯出兵,我这里也好代你游说赵太后!”平原君长叹了口气,补充道。

    信陵君苦涩一笑,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主动站出来,起这个头。齐国也是和赵国一般,想看看其他国家的表态。虽然天下各国都知道韩国的威胁,但知道是一回事,怎么去做去应对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表态过早了,韩国棒打出头鸟,其他国家又是临阵倒戈,岂不是吃了大亏?!

    “齐王年幼。君王后正忙着收复民心,熟悉政事。若是在临淄有成,我也就不会来临淄了!”信陵君摇了摇头。

    齐王年幼,赵王何不年幼?!如今齐、赵两国都是太后用事,两国太后求稳的心思很明显,摆明了一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架势。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趁着韩国在魏地立足未稳而联合诸国一起伐韩,两国太后怕是都没有这种勇气。平原君心里迅速下了这样的结论。

    “无忌,太后当初也不同意派长安君为质,还是太师触龙委婉进谏才说服了太后。以此来看,太后也不是明事理的人。只要你能确保长安君的安全,让太后意识到赵国若不伐韩将有莫大的危机,如此也有事成的机会!”看到信陵君失落的表情,平原君出言安慰道。

    信陵君脸色一喜,虽然这个主意看上去着实困难了些。但再难也没难过魏国的复国啊!想到魏王在安陵的翘首以待,信陵君着实开动了脑筋,思考起完全之策!

    “兄长可曾记得鸡鸣狗盗之说?”

    “无忌莫非是说孟尝君?为兄倒是对此事略有耳闻,孟尝君出使秦国被秦昭王扣留,一食客装狗钻入秦营,偷出狐白裘献给昭王的宠妾,靠着昭王宠妾的说情,孟尝君才得以走脱。可孟尝君逃至函谷关时。昭王又反悔,下令追捕孟尝君。另一食客装鸡叫引众鸡齐鸣骗开城门。孟得以逃回齐。无忌是打算把长安君偷偷接回邯郸,先消除了太后的后顾之忧?”

    信陵君点头承认,兴高采烈地说道:“如今韩王下令征召二十万青壮前往洛阳服劳役,以无忌之见,韩国绝对打算要迁都!等迁都之时,韩国必然会忽略对长安君的监视。在长安君从新郑移往洛阳的路上。无忌派人假扮韩王的使者,将长安君接到邯郸不就好了!”

    平原君面露疑惑,不确定地说道:“无忌从哪里听得的这个消息,韩国要迁都洛阳?”

    信陵君摇了摇头,否认自己得知什么内幕消息。解释道:“兄长你细想一下,洛阳这次虽然因为秦军的进犯而毁之一旦,势必要整修一番。但是有哪个城邑的重修需要劳烦超过二十万青壮的?何况,无忌听说,韩王下令地方官员雇佣当地百姓参与建城,从新郑前往洛阳运输石材、水泥的车队更是不绝如缕。一切迹象都表明,韩国很希望洛阳城早点建成。而且,看现在这个架势,洛阳一旦建成,必定是一座冠绝中原的坚城。何况,洛阳作为都城的历史由来已久,兄长难道不觉得,洛阳比新郑更适合作为都城吗?”

    平原君笑道:“新郑也是坚城,为兄倒是没觉得洛阳哪里好!”

    信陵君长叹一声,说出了自己认为洛阳比新郑更适合韩国作为都城的理由。

    “洛阳西面有函谷关,凭此一关,可当十万秦师。即便秦国出兵绕道河东进犯中原,韩国也可从容从洛阳调兵,支援河东。再不济,也能凭借河水天堑据守!尤其是后者,对韩国而言更为重要。新郑毕竟远离函谷关,更是远离和秦、赵相邻的河东郡!”

    平原君听后神色凝重了一些,若是如此,形势对秦国更加不利!在韩国都新郑的时候,秦国尚有一线机会趁着韩国援军未至猛攻函谷关或者河东郡,以巨大的伤亡拿下这两个地方。但韩国迁都后,秦国绝对失去了这种机会!

    “洛阳东面有汜水关,无忌听说,汜水关如今也在重修,重修之后,汜水关之险,绝不在函谷关之下。汜水关的西面是成皋重镇,东南有荥泽,东面是北宅重镇,齐、赵两国想要从东面进攻洛阳,无异于痴人说梦。而洛阳的南北有河水天堑,洛阳的地势更高,可不会有大梁的水淹之祸!从南北进攻难上加难!而且,兄长没发现,新郑太过靠近楚国了吗?”

    平原君神色更加凝重,默然不语。按照信陵君的说法,韩国迁都洛阳以后,可以更好的压制秦国,避免遭受来自南方楚国、东方齐国、北方赵国的威胁。甚至毫不客气地说,韩国可以更好地经略天下。洛阳水系的发达自己可是知道的,通过互相联通的大河,韩国可以在无形中对敢于进犯韩国的国家施加足够的压力!

    “无忌以为,这洛阳城多久会修好?”平原君深吸了口气,问了这么个问题。

    信陵君想了想,说道:“洛阳不同于其他城邑,像邯郸也好,大梁也罢,用时最久的城墙都是用夯土制城。而无忌听说,韩国打算用水泥、毛竹和树干修建城墙!韩国的汉邑这些年可是囤积了不少水泥!水泥制墙的速度可是快的惊人!所以无忌估测,若是一直保证二十万劳力的话,也许半年,洛阳就可以修建好了!”

    “半年!”平原君暗暗估量,即使信陵君的话打个折扣,最多一两年,一座崭新的洛阳就会出现在中原大地上。韩国迁都洛阳后,军队的主力肯定也会北上。如此一来,赵国的压力无形中会增加许多。谁知道韩国在彻底收复魏地后,是拿赵国还是秦国先下手呢?!这种情况,不得不防啊!

    信陵君见平原君默然不语,以为平原君感觉自己的计划太过冒险,当即补充了一句,说道:“长安君现在在新郑为质,韩国若要迁都,长安君多半也会北上洛阳。即便韩国不迁都,或者仍旧将长安君放在新郑,无忌也有信心,将长安君平安带到邯郸。这一点,兄长切勿担心!”

    平原君一听此言就知道自己被误会了,也不多加解释,反而笑了笑,说道:“这一点我是相信无忌的,可若要太后相信,就不容易了!何况,没有太后的应准,你就算把长安君带回来也没有用处!以为兄的意思,想要真正促成此事,还需要几个人的帮衬才行!”

    信陵君一喜,忙道:“兄长是说上卿蔺相如和信平君廉颇将军?”

    信陵君可是知道,平原君和蔺相如、廉颇可不是一个派系的,前者代表着宗贵的势力,后者代表着平民出身的大臣势力。虽然表面上双方和和气气的,但背地里却是各行其是,各自为政。宗贵们觉得赵王太过重用平民出身的大臣,冷落了自己这些为赵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大臣。平民出身的大臣则是认为宗贵们尸位素餐,不知进取,歧视自己这些人的出身。

    随着赵惠文王的驾崩,赵王年幼,赵国面临着主少国疑的巨大危机。蔺相如一派和平原君一派两股势力的交锋趋于缓和,谁都知道,在这种危机的时刻,赵国不能乱!何况,太后用事,自然更信任自家的兄弟,赵惠文王的弟弟——丞相平原君了。蔺相如一派的大臣暂时接受了这个己方处于下风的局面。

    凭借蔺相如和廉颇二人的威望,加上自己成功解救长安君的许诺,信陵君相信,自己有很大的把握说服赵太后,同意自己的主张。只要赵国同意倒戈,对韩国发动进攻,那秦国、楚国、齐国就都好游说了!

    (我的新浪微博:蚂蚱不吃鱼大家可以加一下聊聊)(未完待续……)

    PS:第二更!电脑出了故障,修好没多久!第三更我接下来要码子,码一半就睡觉了,明天上午忙里偷闲更一下,完成三更的许诺!明天的更新放在晚上八点左右!

第九章 三老吴钦

    就在平原君对信陵君出谋划策的时候,东郡郡守府里,段干崇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魏昭王时期的中大夫吴钦派人递上拜帖,求见段干崇这个东郡新任郡守。

    段干崇虽然和吴钦曾经同朝为官,共事魏昭王,但两人的交情实在淡薄。因为在昭王时期,段干崇只是一个声名不显的丞相府的小吏,而吴钦那个时候可是昭王时期面前的红人。如果不是吴钦在太子之位上站错了队得罪了后来的魏王圉,段干崇甚至怀疑,自己能不能成为魏王圉身边仅次于信陵君的重臣。

    当然风水轮流转,历史没有如果,如今的段干崇有绝对的资格对来访的吴钦颐指气使。毕竟,在不知情的人的眼中,段干崇识时务,及时投靠了韩国,保住了功名利禄。在魏昭王、魏王圉的这批臣子当中,段干崇最是风光。而吴钦呢,不过是一个过时了的老臣,还是行将就木的那种。

    但在段干崇眼中,自己表面的风光还真不一定赶得上无官一身轻的吴钦自在!东郡郡守这个职位有些烫手,自己身为魏人,却要接受韩王的命令,治理魏国的郡县,段干崇从心理上是不愿意接受的。但韩王的命令不可抗拒,段干崇又贪恋富贵,因此只能顶着不知情的国人对自己卖国贼的骂名,做着本分的事情。

    段干崇自然不是魏国的内奸,虽然从事实上讲,段干崇深深害苦了魏国!在面见韩王后,段干崇终于知道,秦军奇袭洛阳的计划为何会落空,晋鄙率领的十万大军为何在新郑城下损伤过半,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酒后失言。

    在韩王故意放出这样的风声后。段干崇已经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除了向韩国效力,已经没有别的出路。否则,失去了权力后,对魏国抱有幻想的愤怒的国人会把自己撕成碎片。

    段干崇只能默然接受自己很早之前就投靠了韩国的“事实”。好在有郎中令卫庆这个砀郡新任郡守和自己互为难兄难弟,段干崇才发觉生活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至于魏王圉在得知自己最为宠信的两个大臣接受了韩王的任命。成为东郡、砀郡郡守后会是什么反应,段干崇已经不再关心。

    对如今的段干崇而言,脑海里只有成王败寇的念头。如果最终一统天下的是韩国,自己就是从龙之臣,凭借自己的聪明,还不能博取一个高位?!那些嘲笑自己卖主求荣的人到时还不是要像一条狗一样匍匐在自己身前!何况,良禽择木而栖,自己转投韩国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姜子牙还不是转投了周文王,帮助周武王推翻商朝的统治。享誉后世?!

    认清了这一点的段干崇很快就抛开了心中的沮丧,开始思虑如何治理好东郡,不辜负韩王交给自己的第一个重任!身为一个魏人,段干崇自然知道吴氏一族在地方上影响力,加上自己和吴钦素无恩怨,段干崇对来访的吴钦自然是以礼相待。

    双方分宾主入席,段干崇笑吟吟地说道:“吴老先生不在城外的庄园好好歇着,怎么有空来城里了?”

    吴钦眼睛一眯。知道段干崇识破了自己的忌惮。对方连自己称病不出实际上搬到城外庄园的隐秘事情都知道,那东郡地方豪族齐齐在自己庄园上露面。又怎能瞒得过对方?!

    但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的,吴钦故作不知,俯首咳嗽了几声,苦涩道:“有劳郡守大人挂心了。老夫的身子骨一进到冬天就越发不争气,城里吵得慌,索性搬到自家庄园里。图个清静。”

    段干崇居然“相信”了吴钦的解释,点头道:“老先生说的是,庄园里药材可曾齐全?若是不全,本官派人送去!老先生乃东郡的三老,掌管教化。一定要保重身子啊!要不本官派人去新郑请些名医,本官听说太医院的秦医师深得祖上医术,号称第三扁鹊!老先生若是愿意,本官可上表王上,请他为老先生治一治多年的顽疾!”

    (备注:扁鹊本名秦越人,因为医生治病救人,走到哪里,就为那里带去安康,如同翩翩飞翔的喜鹊,飞到哪里,就给那里带来喜讯。因此,古人习惯把那些医术高明的医生称为扁鹊。在轩辕皇帝时,亦有一名医术出神入化的名医号为扁鹊。由此可见,秦越人已经是第二扁鹊了;扁鹊也自称不如自己的两位兄长,乃是医术第三。从这两个角度讲,第三扁鹊已经是对一名医师最大的褒奖了!ps初中时期学过扁鹊见蔡桓公,蔡桓公即齐桓公,不过,这个齐桓公是田氏齐国的齐桓公,非春秋时期任用管仲变法的姜氏齐国的公子小白。田氏代齐在战国时期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有兴趣的可以查一下。)

    吴钦连忙婉言拒绝,自己得的是心病,若是让名震天下的秦医师诊断出没病,那就闹了笑话。何况,心病还须心药医。只是,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掌管教化的三老,自己怎么不知道!

    段干崇也没坚持,只是笑了笑,说道:“本官正好要派人去恭贺吴老先生!如今东郡初定,韩国正是用人之际!吴老先生德高望重,实乃我们东郡的柱石。本官十日前上书王上,请王上立吴老先生为三老,掌管教化,王上已经同意了,并且授予你云骑尉的爵位。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同朝为官,侍奉王上了!吴老先生,恭喜啊恭喜!”

    吴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如今形势比人强,韩王都下了旨意,自己还能拒绝吗?!还敢拒绝吗?!如果自己托病不出,恐怕秦医师就会赶过来给自己治病吧!唯有先答应下来,走一步看一步。

    “下官见过郡守大人!”接受了现实的吴钦转眼就从一名说客变成了段干崇的下级官员,面见自己的直属上级,只能是再次起身行礼。

    段干崇摆了摆手,笑道:“三老不必多礼,不知三老此次找本官,所为何事啊?”

    吴钦略一沉吟,试探性地说道:“下官听说,东郡将施行新法,不知可有此事?”

    段干崇暗道对方果真是为了此事而来,想必前些日子,东郡的地方豪族们齐聚吴钦的庄园,就是为了此事吧!想到这里,段干崇点头承认道:“却有此事!韩国因变法而强!若是韩国不施新法,何以称雄于天下?东郡已然属韩,为东郡百姓计,为韩国计,自然要施行变法!”

    吴钦听后连连摇头,长叹道:“下官以为,时机尚未成熟,变法一事,当缓行!”

    “哦?”段干崇笑了,做出感兴趣的样子,反问道:“不知三老何出此言?”

    吴钦起身施了一礼,道:“魏国新灭,魏侯困守安陵。王上之所以不绝了魏国的社稷,不过因为王上仁义,给魏侯一祭祀先祖的地方罢了!然信陵君在外者,必然图谋复国!郡守大人当知,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东郡的土地有相当数量都掌握在地方豪族手上,若施新法,地方豪族必然生出异心,杀之,有损王上仁义,民心会愈加不安。不杀,恐为祸患。不如缓行新法,待天下大势稳定,再行变法不迟。”

    段干崇点了点头,承认这是个问题。什么爵位可以拥有多少土地是限定死的,这些习惯了在魏国治下勾结地方官员作威作福、兼并土地的地方豪族们肯定会出血,损失不少利益。

    他们自然知道土地是国有的,也明白韩国允许最长五十年的租赁意味着什么。只要不谋反,不作乱,土地其实永远是自己的。属于国家更多的是一个名义上的和合法,韩王当初这么做,也是出于维系自身统治的考量。只是对东郡的地方豪族而言,这样的制度会削去他们的特权。

    首先,原本需依附他们生活的佃农拥有了自己的土地,可以自力更生。他们想要继续做大地主,就需要说服当初的佃农们租赁土地给他们。而且,每过五十年,都要重复这样的事情。他们政治上悠然的地位从此一去不复返。若想恢复从前在政治上高人一等的地位,就需要为韩国做出贡献,获得一定的爵位。

    其次,他们失去了凭借自己盘根错节的关系左右地方官员的人选的特权。没有了权力,失去了土地这个聚拢人心的基础,他们不过是富裕许多的农民罢了!这直接讲他们从天上打落人间!地方豪族们怎能接受?!

    当然,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韩国用一定的爵位封赏这些地方豪族。有了爵位,豪族们的地位上来了,可以拥有的土地数量上来了,他们自然不会再闹事。但这样,就违背了新法的公平性,破坏了新法的权威性。如果人人都效仿,谁还愿意为韩国立功呢!(未完待续。。)

    ps:  第三更!补昨天的。今天的一更在后面!

第十章 平乱(上)

    韩国,新郑。

    进入十一月中旬,河东、河内两郡的新法已经风风火火地开始进行,只有东郡、砀郡的形势有些微妙。十一月十七日,东郡郡守段干崇携砀郡郡守卫庆联名上书,请求暂缓两地的新法。这几乎是公然抗旨了,自然惹得韩王极为不快,在朝会上,韩王直接拂袖而去。

    丞相张平和御史大夫范睢对视一眼,连忙在退朝后去追韩王。韩王倒是给了两位重臣面子,接见了张平和范睢。

    只是君臣见面后,韩王就抱怨说,“段干崇、卫庆这是在要挟寡人吗?寡人在东郡、砀郡拥有不下五万大军,难道还会怕这些地方豪族们谋反?!你们看看,他们二人在奏章上写了什么?!”说完,径直把段干崇、卫庆二人的奏章摔在地上。

    张平小心翼翼地拿起奏章,通读了一遍就长叹了口气,交给范睢。范睢满是疑惑地接过奏章,才看了两眼,眉头就拧了起来。

    段干崇和卫庆的本意应该是好的,但也太过直白了些。东郡、砀郡的地方豪族不断地滋事挑衅,他们害怕惹出更大的事端,不敢弹压,这也就罢了,但新法岂能是说停就停的?而且,这一次东郡、砀郡集体出现骚乱,背后有秦国的影子,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作为魏国降臣,做出这样的表态,不是故意惹韩王不高兴吗?!即使他们的理由再充分,也不能这样胡来啊!

    “王上,臣在魏国时,从未听过有这么穷凶恶极的强盗,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冲进乡里劫掠!这背后的势力,不简单啊!”范睢面色沉重地说道。

    “而且早不生乱。晚不生乱,偏偏在马上要实施新法的时候冒出这么多的劫匪,扰乱乡里。臣以为,必定是有他国指使。想要动摇我们在东郡、砀郡的统治。不止是秦国,其他国家也有可能!”丞相张平也是附议。

    河内、河东安然无事,只有东郡、砀郡出现不明原因的骚乱。联想到魏国有影响力的地方豪族都在东郡、砀郡,事情的真相就呼之欲出了。从缴获的叛贼兵器来看,秦国参与其中的嫌疑很大。

    韩王冷哼一声,哂笑道:“单单凭借几件刻着秦国作坊的兵器,的确不能说明就是秦国所为!寡人觉得,未尝不是他人的栽赃陷害,想要离间我们和秦国的关系。给寡人彻查此事,寡人倒要看看,是谁敢给寡人添乱!”

    张平、范睢连连点头。韩王又问,“对了,信陵君如今可还在临淄?”

    张平一听这句话就知道韩王怀疑这件事和信陵君有关,当即回禀道:“据细作禀报,信陵君闭门谢客已有半月之久!”

    韩王略一沉吟,道:“给寡人想办法,确认信陵君是金蝉脱壳了还是真的还在临淄,此事抓紧去办!”

    “喏!”张平答应了下来。

    范睢这时出言道:“王上。臣以为,无论幕后主使是谁。我们韩国都不能小觑啊!东郡、砀郡的地方豪族们绝对不可能对此事不知情,他们心甘情愿给他人当枪使,所图的不过是保全自己的利益!这件事一定要慎重处理,否则激起民愤,我们才是真的上当了。”

    “寡人明白,劫掠、骚乱是假象。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让我们韩国在东郡、砀郡无法立足!两位爱卿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张平躬身行礼道:“启禀王上,臣以为当派遣重臣前往东郡、砀郡坐镇,查明此事!若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地方豪族与他国有所勾结,当杀一儆百。以正视听。此案一了,民心安定下来,方可施展新法!”

    韩王望了张平一眼,皱眉道:“若是对方隐藏的很深呢?”

    张平的建议是要先搜罗证据,有了证据才能抓人,这一点韩王是认同的。只不过,派遣重臣会不会打草惊蛇,同时显得韩国小题大做,表明韩国对东郡、砀郡没有掌控力,甚至于代表韩王不信任段干崇、卫庆二人,这些都需要琢磨。

    “打草惊蛇不正好合适吗?”张平大有深意地笑道。

    韩王这才恍然大悟,想要抓蛇,自然要让蛇主动暴漏踪迹,打草正合其用!

    第二日,韩王下旨,委任御史大夫范睢为使,代自己前往浚仪、睢阳,安抚两郡百姓,镇压匪患,并以三千羽林军随行。持韩王钦赐符节的范睢可调动两郡范围内的任何一支大军,郡守以下官员,有先斩后奏之权!

    这个消息如同平地惊雷,让愈演愈烈的东郡、砀郡形势在一滞之后,变得愈发扑朔迷离。所有的人都知道,韩国出招了。

    两日后,东郡郡治,浚仪,城外二十里。

    段干崇带领东郡大小官员在此恭敬地等着范睢一行的到来,单若是范睢以御史大夫的身份下来公干,身份比范睢只低了一层的段干崇完全不必出城相迎。但范睢此次是代替韩王下来巡视、镇压“匪患”,拥有先斩后奏之特权,如同韩王亲临,东郡的官员们自然不敢小觑。而且,熟悉官场的众人都知晓,韩王这次是真的动了怒火,东郡如何剿也剿不平的匪患,直接证明了众人的无能!也许一个应对不好,他们就会失去赖以倚重的官职。

    所以,虽然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西北方刺骨,众人也都是打起精神眺望着东方。半个时辰过去了,地平线上没有任何人影出现。一个时辰过去了,天地间仍然只有自己这一波出城的人。即使最耐心的段干崇也泛起了嘀咕,按照行程,范睢一行早该到了啊!可左等右等,段干崇接连派出四五批人马,依然没有等到范睢一行的出现。范睢可是带着三千羽林军的,这么大的阵仗老远就该看到,可偏偏出了奇,这场越下越大的雪似乎把范睢一行吞噬了。

    眼看着越来越冷,不少人心里暗暗发憷。早知道要变天,就不该穿的这么单薄。即使穿得厚实的,也不好受。因为郡守段干崇就在身旁,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这部分人只敢小心地活动着脚。

    就在所有人都对范睢会不会冒雪赶来产生动摇之意的时候,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不是从前方,而是从身后。

    一名郡守府的差役气喘吁吁地下马,跑到段干崇面前,仓促地行了一礼,道:“郡守大人,御史大夫已经到府衙了!”

    “什么?”段干崇呆住了,闻得此言的东郡官员们也是一阵窃窃私语。这怎么可能?!自己一行人就在这条官道上守候了两个半时辰,根本没有看到一只鸟兽经过,堂堂三千多人的队伍,绝无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经过而自己一无所知!

    “御史大夫从哪个门入得城?”段干崇很快意识到,既然范睢没有走西门入城,那肯定是走的其他方向,否则,绝对解释不了现在的情形。看来,范睢这是先声夺人,告诉东郡官员们,韩王对自己这些东郡官员,或者是对自己,是多么的不满!

    “卑职听闻御史大夫是从北门入得城,三千羽林大军已经进驻了城中的营寨!”差役连忙回道。

    段干崇点了点头,吩咐道:“你速去回禀御史大夫,就说本官和东郡官员随后就到!”

    “喏!”差役打马而去。

    段干崇神色不动地对一旁的东郡官员说道:“诸位,御史大夫范大人已经在府衙相侯,我等也别杵在这里,都速往府衙赶吧!”

    说完,段干崇转身第一个上了马车。郡丞、司寇等大小官员也慌忙悉数上车,催促着车夫紧追着段干崇坐下的马车不放。隆隆的车马声惊扰了这方土地的宁静,除了车马声,竟然再无别的声响。所有的人开始变得心事重重,思考范睢此举背后的含义。

    此时的府衙中,东郡郡尉胡殇正与范睢言谈甚欢。原本胡殇也是要随段干崇一起出城迎接范睢的,只是韩王在稍早些的诏书中下令,胡殇的任务乃是剿匪,东郡的匪患一日剿除不清,胡殇一日不可离开浚仪,加上城中不可没有官员坐镇,所以胡殇就留了下来。没想到,留在城内的胡殇居然是东郡官员中第一个见到范睢的人,而那些出城迎接范睢的人却是扑了个空。

    胡殇的身份不同于段干崇,论背景,胡殇的地地道道的韩国人,在军中屡立战功才被提拔到执掌一郡军事的郡尉高位上;而段干崇呢,之前是魏国上大夫,乃是降臣。论地位,郡守和郡尉归属于两个不同的系统,虽然郡尉的官秩稍微低了一些,但却不归郡守管辖,两个官职称得上是平起平坐。屁股决定位置,与和段干崇说话不同,范睢是把胡殇当做了自己人!趁着甩开段干崇一伙人的功夫,范睢仔细问询了东郡骚乱的情况,并隐隐表示,韩王对胡殇有些失望,但还可以挽回!(明天五千字大章,微醺中...歇息了)(未完待续。。)

情况通报

这两天没有更新的理由:1、含蓄版本——年终了,要准备年终会议的材料,太忙,没时间。2、**裸现实版本——作者偷懒了,理由大家尽情猜想。3、终极版本——在想本书的出路,个人的出路。这里告知一下,本人不太监,本书就不太监。仔细算起来,我欠大家三千字的两章,五千字的一章。明天看看能还多少吧!(未完待续。。)

第十一章 平乱2

    段干崇一行心急火燎地赶回府衙,终于见到了范睢。此时的范睢,早已从东郡郡尉胡殇口中得知了骚乱的始末,对段干崇的不满也就减弱了三分。

    范睢从来没想到,东郡的地方豪族会如此猖獗!他们凭借在地方上的巨大影响力,裹挟着不明真相的群众公然反对新法!新法还没正式施行呢,乱象就已生成!此起彼伏的匪患是对韩国新法的无声示威!略有家产的地主、豪强们几乎都站在了韩国的对立面!一触即发的对立情绪一直在酝酿着,如果韩国这个时候强力弹压,只会适得其反,让东郡百姓们彻底死心。这也是东郡上下官员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

    上兵伐谋,何况暴力只能解决大部分问题,不能解决所有问题。而遗憾的是,东郡的这次骚乱就不是简单的暴力可以解决的。没有其他国家的撑腰,东郡的地方豪族绝不会这么齐心协力!目前已经可以确定的是赵国、秦国参与其中,虽然他们不过是出动了为数不多的细作和小股的斥候。可

    对东郡豪族来说,他们起事造反的勇气虽然没有,但给韩国添添堵,牵扯韩国精力的能力还是有的。秦、赵两国许下的空口无凭的承诺让东郡豪族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轮番制造骚乱。如果不是河东、河内的地方豪族数量实在太少,势力实在太小,两郡也不会如眼前这般消停。

    范睢和东郡官员们虚与委蛇了一番,安抚了他们紧张不安的情绪,答应出席晚上专门为范睢准备的宴会后,便遣散了众人。只留下郡守段干崇、郡尉胡殇一起商议要事。

    “段郡守,本官问你一句实话,这件事。有多少东郡的地方豪族参与了?”

    段干崇恭恭敬敬地回道:“启禀大人,据臣所知,除了吴氏一族,其他尽皆参与!全郡总共有二十个家族参与其中!”

    吴钦这个人果真是老奸巨猾,轻易不肯下注。不知道是韩国委任他的三老职位起了作用,还是授予他的云骑尉的爵位有作用!他居然主动按照爵位削减了仆役、农田的配备。将多余的田产分给众多的子嗣后辈。这次东郡骚乱,有了秦、赵两国的支持,他也罕见的没有参与其中。当然,他那五千人的私兵还藏匿在庄园里,这一点是瞒不过韩国的。

    范睢脑海中飞快地掠过这些念头,冷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他们的私兵大概有多少?”

    “最多不过两万,最少一万四千人!”段干崇飞快地报出一个数字。

    “他们控制的百姓又有几何?”范睢追问道。

    “当在一万五千户左右!”段干崇又道。

    范睢满意地点了点头,向郡尉胡殇追问道:“胡郡尉以为。剿灭这支人数不满两万的私兵,大概需要多少兵力?”

    胡殇仔细想了想,凛然道:“如果想要控制伤亡在五千以内,派遣三万大军足矣!若有羽林军协助,两万大军即可!”

    段干崇听到这里心头就是一颤,范睢不可能不知道时局的微妙,但听范睢的语气,奉了韩王旨意的范睢这次明显是要快刀斩乱麻!这样做。合适吗?

    “呵呵,本官这次带领的三千羽林军可不是吃素的!虎贲营现在已经移驻砀郡。羽林军怎可让人专美于前呢!调集两万大军平叛,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范睢的话越来越有意用简单粗暴的手段解决这次危机!

    “三天,最多三天!”胡殇道出了一个保守的估计。

    范睢听后就笑了,不明原因地笑了。范睢转过头,饶有兴趣地对段干崇说道:“段郡守,本官想要镇压东郡豪族。段郡守觉得可行乎?”

    段干崇脸色陡然发生变化,脑海里迅速闪过几个念头,诚惶诚恐道:“大人,平乱虽意,治民难啊!”

    范睢当然知道段干崇这句话的背后含义。这一万五千人的私兵背后就是一万五千个家庭!如果将这支私兵剿灭。东郡可谓是家家戴孝,韩国想要收复东郡百姓的心就难了!

    “民如果是顺民,自然以仁义礼法教之,如果是刁民、恶民,只有血淋淋的事实才能让他们长教训!”范睢说的不以为然。

    “而且,杀鸡骇猴的道理段郡守没听过吗?一味的忍让退却只会让刁民觉得我们好欺负!据本官所知,东郡的豪族虽多,但不是在一个地方吧?!如果本官出其不意地派大兵剿杀,也许其他地方的地方豪族就能真正安稳下来!也免得东郡被搅得血雨腥风,天翻地覆不是?!”

    段干崇细想一下也是这个道理,自己瞻前顾后,只会把事情拖得越来越糟!范睢既然这么说了,那就是代表韩王的决定!自己再反对的话,就是和自己的前程过不去。只是,段干崇还是略显忧虑地说道:“秦国、赵国也派遣了数百的细作、斥候,大人若想用兵,当防止消息泄露啊!”

    范睢点了点头,笑道:“秦、赵两国终究不敢站出来明着反对我们韩国!本官这次有备而来!段郡守只管放心!如果可以用数千人的鲜血让魏地的百姓明白谁对他们是真的好,这些鲜血就没有白流!本官听说,骚乱最开始的地方是在桂陵对吧,现在也是最猖獗?”

    段干崇点了点头,说道:“启禀大人,动乱确实始自桂陵。截止到昨日,桂陵已有不下百十人死于匪患!”

    “桂陵当地的豪族可是白、王两家?”范睢追问道。

    “不止白、王两家,宋、卫两家在桂陵也各有一支分支。说是分支,其实和本宗走的很近!当地的人谁都清楚,这不过是宋、卫两家不愿意招摇耍得把戏!”

    “实力如何?”范睢问起了最关心的问题。

    段干崇立刻意识到范睢是要拿白、王、宋、卫四家来敲打东郡,不是试探虚实,而是逼迫对方出招!

    “私兵当不下四千人!”(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平乱3

    自从虎贲营移驻砀郡、羽林军进驻东郡,原本喧嚣尘上的骚乱戛然而止,此起彼伏的匪患也是偃旗息鼓。阴谋的制造者——地方豪族们小心翼翼地审视着范睢的一举一动,想要看清韩国接下来要搞什么动作!是权作不知,一意孤行地实施新法还是退让一步,维持现在的形势?不少势力在隐隐期待着。

    在十一月二十五日,范睢给出了答案。最先出现匪患的桂陵爆发了一件始料未及的事情——当地的豪族白、王两家以谋逆罪被羽林军抄家灭族!两族主事的七人在东市被枭首示众,其余族人,男的系数发配边塞,女的罚为奴仆、娼妓。

    这件事的发生毫无征兆,就在羽林军包围白、王两家的前一天,桂陵的县令还专程拜访了白、王两族的族长,表达了对时局的隐忧。其语气之恭敬,态度之谦卑,不难让人联想到可能是韩国屈服了!

    可就在两族弹冠相庆的时候,羽林军疾驰而至,根本没给两族征召私兵的时间。几乎兵不血刃地,羽林军拿下了拥有三千私兵的白、王两家。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范睢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将两族名下的土地收归国有,在桂陵开始开展轰轰烈烈的变法!

    与此同时,羽林军查封了宋、卫两家在桂陵的商号,理由是宋、卫两家运送的货物有韩国明令禁止的违禁物品——水泥。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这些年随着水泥的产量越来越高,韩国对于水泥的控制松散了许多。对于各个商号走私水泥到他国一事,韩国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想到这次范睢拿这件事来大做文章,查封了宋、卫两家的商号!

    在明眼人看来,范睢这么做无疑是敲山震虎。白、王两家已经烟消云散,韩国是借着这件事情。警告诸如宋、卫的豪族老实安分起来!对于过往的事情韩国可以既往不咎,但会观其后效。否则,范睢若是得理不饶人,想要对东郡的豪族斩尽杀绝,完全可以扣留宋、卫两家在桂陵的负责人,而不会让两家花钱担保出来!毕竟。宋、卫两家在桂陵的管事人也是族长的长老。

    范睢这一系列的举动让东郡的豪族们暗暗心惊。他们都清楚,说起来,自己豢养的私兵不见得有多么忠诚。如果自己如同白、王两家一般轻易覆灭,他们是不会拼了命为自己报仇的。

    尤其是韩国的新法在桂陵失去了最大的阻力后,推进的异常迅速。百姓们也知道了新法给自己带来的切实好处,单单是免除一年的徭役就足以让见利忘义的百姓们心动。更遑论其他的好处!

    指着这些私兵全心全意地效忠自己,无疑是最傻的想法!而且,各地的豪族若是不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要尽快起事,这和暗地里给韩国添堵不同。这是真正的造反!到时候,会有多少私兵追寻自己,真的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如今,越来越多的消息从桂陵飞快地传到整个东郡、砀郡。关于吃饱穿暖的承诺从来没有哪一任魏王做出过,但韩王却做出了。虽然不排除收复民心的作秀嫌疑,但看新法的政策和对军功的奖励,东郡百姓们第一次觉得生活有了盼头。底层的民众看到了出人头地的希望,饥寒交迫的民众看到了果腹的可能。

    民众也是第一次听说国家、民族这个概念!这个时代的百姓。远远没有产生国家的概念。也或者,对他们而言。国家不过是他们需要缴纳赋税、服劳役、兵役的对象!是上位者代表的势力!国家的灭亡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寻常的小事。

    无论在谁的治下,反正都要服劳役、服兵役、缴纳赋税,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对他们而言,真正关心的是自己的切身利益,比如赋税缴纳多少,有无补助!在这方面。韩国做的确实要比魏国好多了!虽然不可否认的是,韩国为了维持这样的国民待遇,付出的代价也是不菲。

    新法第一次触及了国家这个概念,即凡是愿意效忠韩王的,愿意维护韩国新法的。愿意保住自己从新法中获得的利益的,即当按时服劳役、服兵役、缴纳赋税!新法中也第一次提及,国家有义务襄助在他国的国民。国家有义务帮助生活困顿的国人,指导抗灾救灾。总而言之,国家在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合体,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角色和地位,但必须遵循法度,为了这个利益集合体的壮大而努力。权利和义务的说法很新颖,但却直入人心。因为大多数人下意识地认为生老病死、天灾**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对国家只有义务没有权利!

    对于民族的解释,新法则是笼统的多!大体上而言,新法认为燕、赵、齐、秦、韩、楚六国百姓皆为同族之人,族曰华夏,皆炎、黄子孙矣!我们有相似的文化,共同的先祖,我们知书达理,这是我们和蛮夷最大的区别!

    韩国果决的行动极大地震慑了东郡、砀郡的豪族,在各地府衙对新法不遗余力的宣传下,舆论的风向开始转向对韩国有利的一侧。私兵们发现,和效忠豪族相比,似乎顺应新法,参军立功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因为在地方豪族的私军里面,也有亲疏远近之分。为上位者长期把持大权,根本没留给下层民众晋升的渠道。如果为了自家主子的事情不幸战死,也不过只有绵薄的抚恤,哪里像韩军,无论是伤残也好,战死也罢,都有完善的抚恤制度!战死了,自有国家替自己赡养老人。如果没有战死,只要立下军功,就有财帛、土地、爵位种种奖励!要知道,如果有爵位,哪怕是最低的云骑尉的爵位,也可以见官不拜。当地的地方官员甚至要在一些影响民生的大事上征求自己的意见!这足以光宗耀祖了!

    秦、赵两国自然不愿意两郡的豪族在韩国的攻势下就此偃旗息鼓,两国主事的人员开始故意制造摩擦,营造地方豪族不肯善罢甘休的架势,虽然实际上地方豪族们还在犹豫是束手就擒接受命运的安排还是誓死一搏!

    如果秦、赵两国在这个时候出兵攻打韩国,他们自然乐于火上浇油加一把火。但人老成精的各族族长们知道,秦、赵两国说起来不过是利用自己这些人,他们许诺的都是空口无凭。在这个韩国如日中天的时候,自己最多是他们手中的棋子,没有人甘愿做棋子,自己这些人之所以就范,不过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韩国忌惮自己这些人和秦、赵两国的联合而在新法的问题上有所收敛!说到底,双方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如果双方不能各取所需,也就没有了合作的基础,随时都可以分道扬镳。现在就看,到底是哪一方沉不住气先提出条件。

    可秦、赵两国根本没有征求两郡豪族的意思,直接就代表两郡豪族和韩国对立上了。偃旗息鼓了十来天的匪患又起,还是在范睢身在的东郡,挑衅之意,昭然若揭!

    范睢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派兵剿杀。也许是韩国的精锐斥候太过厉害,也许是秦、赵两国走漏了风声,总之,匪患没过三天就被羽林军清剿一空。秦、赵两国着实吃了一个不小的闷亏!韩国用雷厉风行的作风告诉蠢蠢欲动的两郡豪族们,想要和韩国作对,就要做好失败后的准备!

    终于,两郡的豪族们意识到,随着新法在桂陵大获成功,他们起事成功的希望越来越渺茫!秦、赵两国摆明了不愿意为自己这些人出头,充其量只是助威,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赌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的事情,实在太过不明智!

    何况,有许多通融的办法可以减少自己的损失!比如,新法里规定,可以用一定的财帛来换取爵位,虽然是最低的三种爵位,虽然爵位的价值不菲,但总归可以名正言顺地保留自己名下的土地不是?!

    这已经比最初的设想要好的许多!韩国给了自己这些人台阶,也没有把自己逼迫地太急,如果再不识趣,也许就是人财两空!没看到一直保持中立的吴钦升职成为郡丞了吗?!这就是支持韩国的好处!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作风在这个时候又发挥了关键的作用,两郡的豪族们私下碰头,终于下定决心,结束这场一开始就没有多少胜算的闹剧!因为范睢已经放出话来,只要自己这些人识时务,也许,韩国的商行联合会里,会有自己这些人的一席之地!要知道,土地可不是唯一的财富!

    即使对财帛不感兴趣,一心想要土地的,也有别的想法。别忘了新法里的另一条规定,那就是韩国新占领的郡县在三年内可以由个人出钱租赁,这段时间,土地是可以买卖的!至于三年后,就要按照爵位确定是否要由国家赎回了!(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 四面合围

    时间悄然进入公元前267年的春天,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各国都恢复了不少的元气。一年之计在于春,春江水暖鸭先知。农人们舒散着筋骨,荷锄下田,开始了一年的操劳。

    在刚刚过去的那一个冬天,平静的表面下是暗流涌动。秦、赵、楚、齐四国在信陵君的游说下,隐隐站在了一条战线上。虽然他们没有大张旗鼓地结盟,但韩国已经感受到切实的压力。

    就如同咬人的狗不叫一般,他们越是小心翼翼,越是没有撩拨韩国,韩国对此越是警惕。韩国很清楚,四国合起来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韩国。他们之所以没有轻举妄动,不过是因为利益没有划分好罢了!说到底,四国都想自己分得最大的利益,同时出最小的力气。韩国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他们互相戒备,互相提防的心理。

    燕国没有参与其中倒是出乎韩王的预料,但细想之下,也可以理解。因为秦、赵、楚、齐四国皆与韩国相邻,发兵、取地皆是容易。不像燕国,远离中原,出兵多了,所占的不过是飞地。出兵少了,没多少利益可得。不过,韩王断定,在秦、赵、楚、齐四国出兵伐韩前,一定会逼迫燕国表态。

    韩国若是想要避免被四面围攻的窘境,就必须对秦、赵、楚、齐四国分而化之,各个击破,而且,越快越好。否则,一旦四国合兵,韩国就是首尾不能兼顾!现在看起来,燕国似乎是一个值得争取的不错对象!

    一个冬天的赶工,洛阳城已经修建好了大半,最多只需半个月就可完工。迫于眼下的形势,韩王决议提早迁都。到时。即使发生对韩国最糟糕的情况,也能凭借函谷、汜水、轩辕三关和太行拒敌。当然,发生这种情况的几率小之又小,但韩王向来做最坏的打算。

    跟迁都的诏书一起下发的,是关于全面废除魏地文字、度量衡、货币的旨意。一个冬天的准备,韩国已经在前期做了足够的准备。诏书上明确写道。一个月后,韩国将不再承认原魏国货币的合法性,哪怕是安陵也不例外!这一个月的时间,自然是兑换的时间。这意味着,安陵的百姓包括魏侯也要把手中的魏国货币兑换成韩国的,否则,安陵的百姓将面临着无法和其他地方贸易的窘境。

    如同是一个信号一般,秦国第一个做出了和韩国针锋相对的表态,那就是秦国愿意接受魏国货币的兑换!虽然表面上。秦国是暗示一个月后来不及兑换货币的人可以来咸阳兑换秦国的货币,并不是要继续承认魏国货币的合法性,但这样的表态也已足够!

    秦国和韩国已经势如水火,唱对台戏自然不意外。意外的是赵、楚、齐三国的表态!三国表示,本国的商人若是来不及兑换,可以在邯郸、临淄、郢都直接兑换成本国的货币!他们打得旗号是为本国的商人排忧解难,但实际上暗藏了什么心思,那就显而易见了!

    燕国则是对这件事毫不感兴趣。似乎对燕国来说,修筑长城。防备东胡才是最要紧的事情。中原的纷争,中原越来越诡异的气氛,全然与燕国无关!

    发生了这件事后,韩王有些坐不住了。君臣连续商议了三天三夜,最终想出了一个计策。在一个清晨,三波使者吩咐南北两个方向。应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局势!

    东越国,会稽。

    越国处东南扬州之地,与杞国、缯国、褒国等皆为大禹后裔子孙所分封。春秋末期,越国著名君主勾践消灭吴国,势力范围一度北达齐鲁。东濒东海,西接晋国,是为春秋五霸。(关于春秋五霸有多种说法,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是三个确定的,剩下的两个则不确定,吴王阖闾、越王勾践、宋襄公、秦穆公、郑庄公皆在其内。)

    战国初期,越国更是四强之一,国力与齐、楚相当。只是后来,周边的各国皆是变法图强,唯有越国因为远离中原,不思进取,逐渐没落下去。等到越王无疆继位,效法列国征伐中原,率军北上伐齐。齐威王却是派遣使者以楚国空虚游说越王讨伐楚国,越王无疆从之。结果却是被早有防范的楚国打得大败,十多万越国主力全军覆没,越王无疆更是战死沙场。楚军一路势如破竹,一直打到浙江(钱塘江古时候的称谓)。

    因为越王无疆生前没有立太子,长子玉、次子蹄都以正统自居,分别带着亲信大臣建立了东越国、闽越国。当然,国号其实都是为越。所谓的东越、闽越都是后人为了区分加上的名字。至此,曾经强大一时的越国已经名存实亡,四分五裂了!

    地处偏远的越国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在秦国崛起,以无可抵挡的实力扫**统一天下之后,秦始皇因攻打东越、闽越异常艰难,远过六国,特赐越国君(摇、无诸、织)为驺姓,封而不得。直至汉武帝时期,越国才彻底归入大汉王朝,是中国历史上国祚最长的王国。

    既然楚国死心塌地地决定和韩国对抗,韩王当然不会再和楚国客气。韩国当然可以先发制人,但新郑会盟历历在目,韩国作为发起国若是第一个撕毁盟约,无疑会落人口实,对威望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既然不能自己出手,韩王决定找个帮手给楚国添添堵!怎么看,东越国都是一个理想的选择。韩王可是清楚,东越国后来可是雄起了一回,收复了被楚国占领的江东、江北之地,势力再度到达淮水。

    典客陈筮是韩王派到东越国的使者。当东越国国君熊得知当今第一强国——韩国派遣了重臣求见自己,顿时就喜形于色!越王熊记得很清楚,自从越国一分为二,天下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愿意派遣使者跋山涉水,穿过会稽山来拜见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越王了!毕竟,自己这么一个穷山恶水的国家对他们又能有多少裨益?谁又愿意在没有利益的驱使下去维持和自己的关系呢?!

    越王熊当然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如何?!如今,整个东越国只有兵马不过三万,即使把老弱残兵算进去,也不过堪堪不到五万人!就凭借这么点人口,这么点兵力,怎么北上中原?怎么收复江东、江北之地?中原列国怕是早就忘了,在会稽山的深处,还有越国苟延残喘吧!从寥寥无几的音讯中,越王熊当然知道现在的时代已经不是春秋时期那个时代了!如今,一有战事,各国动辄出动十几万甚至二三十万以上的大军!越国如今的兵力只够打一场最小规模的战事,还是掀不起水花的那种!

    所以,越王熊除了隐忍还是隐忍!所以,哪怕楚国丢掉郢都,楚王带领仅存的十万大军仓皇逃到陈县的时候,越王熊也只能按捺住复仇的心思。因为他很清楚,留给自己,留给东越国的机会只有一次,东越国已经不能承受一次失败!没有完全的把握,越王熊不敢冒险!

    如果像闽越王那样醉生梦死,日子无疑会快活许多,简单许多!只是,越王熊留着大禹的鲜血,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命运安排!因此,当韩国典客陈筮求见,他意识到,自己、东越国苦盼已久的机会来了!

    毫无疑问,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厉害的事情,韩国是不会派遣一名重臣千里迢迢的来会稽求见自己的!韩国已经是当世第一强国,接连击败秦、赵,灭掉魏国,风头完全盖过了春秋五霸!就连十多年前的秦国,也不遑多让!

    越王熊不知道,韩国看中了自己的哪一点!越王熊担心的是,自己的东越国能不能帮到韩国,如果能,自然是皆大欢喜!因为越王熊确定,韩国既然要自己帮忙,那肯定也会付出一定的利益!如果不能,那只能是空欢喜一场!

    这就是越国消息迟滞落后的地方,如果换做是齐国、赵国这般的中原大国,韩国的一举一动有什么深意,他们大半可以猜测地出来!哪怕是燕国,也有足够的人才可以供燕王分析时局!可整个东越国,可以称得上人才的少之又少!越国从来不缺乏勇士,不缺乏死士,如果想要征召可与虎狼搏斗的人,那对越王熊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如果要找智者,无疑比登天还难!

    所以,在决定接受陈筮的求见的时候,越王熊的心思是复杂难言的,既有一丝丝兴奋也有一些忐忑!最隆重的礼节,最尊贵的待遇,美女、佳肴,一应俱全完全不顾已经年逾七十的陈筮受不受得了!越王熊竭尽所能地招待着陈筮,虽然他也清楚,东越国的条件比不上中原,但他要陈筮明白,他对陈筮的重视!对韩国的重视!(未完待续。。)

    ps:  2月的第一天,大家加油啊!

第十四章 动乱伊始

    对于越王熊的刻意逢迎讨好,陈筮全都看在眼里。如果换做平时,陈筮不介意好好戏耍一下越王熊,为接下来的讨价还价做准备。

    但留给韩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而且,越国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急需援助,越王熊也如同传言般的那样急切想要光复越国的荣耀。因此陈筮这次没有转弯子,直接道出了自己结盟的来意。

    事情也果真如陈筮预料的那样,越王熊对韩国的条件有求必应,生怕陈筮对自己产生一丝的不满拂袖而去。因为越王熊很清楚,和越国结盟对韩国来说是一个得之庆幸、失之坦然的事情,说白了可有可无。但对越国来说,和韩国结盟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契机!能够跟强国联手是一个难得的机遇!错过了就很难再会有!

    既然确定要联盟,越王熊自然既要展现自己的实力,又要反映自己的苦处!前者是不想韩国把自己当做一个不值得重视的盟友,后者是为了壮大自己!

    苦心人天不负,三千越甲可吞吴的勾践故事自然是真的,但那是在春秋,在战国这个乱世,想要以区区三四万大军去制衡、牵制楚国,无疑是很困难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白起,可以创造白起水淹郢都,火烧夷陵的丰功伟绩!

    如越王熊所说的,越国不缺乏勇士!越国的士兵在战场上杀到兴起,会脱下战衣,**着刺着或鳌或蛇或鳄或虎的上身,和敌人以命博命!越国缺少的是盔甲,是武器!为了争取韩国最大的支持,越王熊甚至直言越军精锐中有将近一万人还使用削尖的毛竹当长枪来用!

    韩国既然想靠着越国去骚扰、牵制楚国,而现实是越国最多只能拼凑四五万大军。并且这样的现实在短期内不会发生决定性的变化,在这样的情况下,韩国总要做些什么,增强越国的实力!越国毕竟太弱小了,一个弱小的越国是完成不了韩国所交予的任务的!

    韩王早就预料到越国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在陈筮临行前也有交代。陈筮当即对越王熊表示。足以装备三千人的整套装备已经在运往会稽的路上,最迟两个月,就可抵达会稽!不仅如此,为了表现韩国对越国这个盟友的重视,后续还有三四批这样的装备。针对越国粮草相对匮乏的问题,韩国的商队会将市场拓展到越国!越国若想购买粮草,可以用食盐来抵扣相关的费用!

    越王熊自然万般感激,虽然陈筮暗示,也许一两年。甚至三五个月,韩国就会需要越国大张旗鼓地站出来找楚国的麻烦。但越王熊全然不在乎!有多大的利益就有多大的风险!何况,楚国的大军主力在郢都和淮泗流域,越国即使出兵,也是往江东、琅琊地区。而且,到时候,韩国绝对不会袖手旁观,自己更多的作用是让楚国疲于奔命罢了!

    所以。在陈筮辞别时,越王熊不仅亲自出城相送二十里。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从即日起就会整饬军事,训练士卒。只要韩王一声令下,越国五万大军就可供韩王驱驰!

    和陈筮在越国的事事顺利相比,前往燕国游说的宗正韩泽就过得有些磕磕绊绊了。这倒不是燕国对韩泽没有以礼相待,而是燕王迟迟下不了决心表态,究竟是坚定不移地站在韩国这一侧还是站在看起来声势浩荡的秦、赵、齐、楚这一方!

    燕王当然清楚。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容易。透过一系列的事情,燕王已经隐隐猜到了,秦、赵、齐、楚四国已经站在了一起。虽然这四国尚未和韩国撕破脸皮,但四国和韩国早晚有一战!

    韩国和秦、赵、齐、楚四国相比。明显处于劣势,燕国这个时候若是支持韩国,对韩国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这情分绝不一般!但这其中的风险自然也大!

    韩国之前虽然屡战屡胜,那是因为每一次韩国都是浑水摸鱼,专心对付一个国家!最开始是秦、后来是赵,最后是魏。韩国可没有秦国的那般地利,燕王不确定,在四国的轮番围攻下,韩国能不能坚持住!历史已经证明,双拳难敌四手。对中原的国家来说,最大的忌讳就是遭受四面的围攻!哪怕是战国初期魏国那么牛叉哄哄的存在,也打破不了这个预言。若是韩国也如此,自己再和韩国绑在一起那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当然,若是韩国挡住了这次围攻,韩国就坐实了中原霸主,不,天下霸主的地位!可以想象的是,燕国必然在这次混战中赚取最大的利益!

    和支持韩国相比,倒向秦、赵、齐、楚四国则无疑是锦上添花了!燕国愿意参与围攻韩国,四国当然感激,尤其是赵国和齐国,少了自己这个后顾之忧,可以专心专意地经略韩国!于情于理,无论是谁取代韩国当新的霸主,为了拉拢燕国也好,为了麻痹燕国也好,燕国在战后都可以分上一份利益!这几乎是稳赚不赔的事情!即便秦、赵、齐、楚四国不幸败了,也是秦、赵、齐、楚四国首当其冲,对燕国的影响实在不大!

    拿不定主意的燕王找来心腹大臣们商议此事,群臣们对是否援助韩国也是争吵的厉害!丞相将渠、剧辛长大夫以为当站在韩国这一侧,理由是有韩国在,齐、赵两国对燕国自然是拉拢为主。如果任由秦、赵、齐、楚四国大败韩国,甚至瓜分了韩国,那赵国、齐国一定会调转矛头,把燕国作为下一个吞并的对象!当然,燕国也不需要出动举国之兵援救韩国,只需在韩国漏出疲态的时候声东击西,牵制赵、齐两国即可,如此,可以用最小的代价达到让韩、秦、赵、齐、楚五国彼此制衡!

    中大夫栗腹、亚卿荣蚠则认为不如联合秦、赵、齐、楚四国,南下伐韩。一来可以避免赵、齐两国为了防止后方不宁经略燕国,二来可以赚取不少的利益。至于对强大起来的赵国、齐国调可能会转矛头,把燕国作为下一个吞并对象的担心,两人则认为只要应对得当,完全可以在齐、赵两国间左右逢源!

    正因为群臣吵来吵去,吵不出个统一的结论,燕王才对宗正韩泽避而不见,又是称病不出,又是北上辽东巡视边疆。一句话,眼不见心不烦。最后还是韩国王后,燕王之妹——姬淼的来信为燕王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燕国两不相帮。为了表示燕国无心中原纷争,燕王在五月份的时候下令征召青壮入伍,准备出塞攻打东胡!至于燕国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出塞,天下各国都不再关心!信陵君出邯郸不过百里,听闻了这个消息后,就摇着头断掉了北上蓟城的打算!因为信陵君清楚,自己前往燕国游说,胁迫燕国表态是做不到了!自己若是一意孤行的话,也许会适得其反,把燕国逼到韩国这一方!

    凭借着秦、赵、齐、楚四国的实力,只要没有什么大的龃龉之事,信陵君相信,魏国复国,就在今年!当然,为了复国,信陵君许下的利益不可谓不多!只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信陵君命令车夫调转马头,往太原郡的方向驶去,在那里,他要转道上党,前往秦国!因为,秦、赵、齐、楚四国伐韩,态度最微妙的就是秦国!最痛恨韩国的是秦国!最可能坏事的也是秦国!信陵君绝不允许自己奔波了一整个冬天、春天的大计划胎死腹中!

    半个月后,咸阳,时间进入仲夏。

    秦王登基已经一年多了,原本以为年轻的秦王可以欺侮的宗贵们发现,在丞相魏冉和武安君白起的帮衬下,秦王已经掌握了秦国的大权!自己这些人除了安心接受秦王的命令,再无别的出路。敢于违抗秦王命令的,对秦王命令阳奉阴违,甚至于贪赃枉法的,全都用他们血淋淋的头颅告诉了天下,秦王的权威不容置疑!

    宗贵们当然不甘心,甚至觉得秦王过于冷血嗜杀,对于魏冉和白起对秦王死心塌地也多多少少有些不明白!但不明白归不明白,他们很快很好地端正了自己的角色,开始按部就班地做着秦昭王时期的事物!

    过去的一年对秦国委实艰难了些,秦国孤注一掷地用兵洛阳,在农忙时动用了全国的男丁,收获的却是一场惨败!土地是最不会骗人的,有多少努力就有多少收获!而缺少青壮料理的土地在去年夏、秋两个季节,产出的粮食少之又少。有很多家庭没有熬过刚刚过去的一个冬天,也有很多家庭勉强熬过去了,但家里的存粮已经见了底!好不容易进入夏天,野菜、野果多了起来!许多农人盼望着可以休养生息一年,好好缓口气,可这个时候,一则流言搅动了关中的风云!秦王要用兵了!(未完待续。。)

    ps:  第一更!

第十五章 秦国之谋

    关中的百姓们自然不知道,秦国已经和齐、赵、楚三国站在了一起!他们还以为,秦王这是冲昏了头脑,打算拿韩国立威,打算给昭王报仇!在百姓们看来,秦王无疑选错了对象!虽然他们明着没有什么表示,心里面却对秦王产生了质疑!

    虽然百姓们不识大体,但他们也清楚,无论从哪一点来讲,现在都不是用兵的最好时机!

    论兵力,秦国举国之兵只有堪堪不到四十万!韩国却是超过百万!

    论粮草,在过去的一年,关中许多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就是因为这些年来秦国东征西讨、屡战屡败,消耗掉了大量的粮草,加上义渠作乱,普通家庭的开支早已入不敷出,国库更是用光了存粮。要不然,各地的府衙早就开仓赈灾了!而韩国呢,粮草至少可供两三年!

    论士气,秦军已经低迷到极限,而韩军的士气则是高涨到最高峰!关中的百姓不畏惧牺牲,秦国的赫赫战功就是用无数关中子弟的鲜血和性命堆积起来的。但关中百姓不愿意白白送死!虽然他们的命不值钱,但他们也想死得其所!如果秦王肯休养生息三年,不,甚至两年,一年,关中子弟有足够的信心冲出关外和韩军厮杀一场。但现在,无论哪个方面都处于下风的关中子弟主动攻打韩国,这不是送死是什么?!

    因此,虽然只是流言,但也闹得沸沸扬扬。一向隐忍、勇于牺牲的关中百姓不干了,秦王若是真的下达这样的诏令,就是把自己这些人往死路上逼啊!在关中百姓看来,秦王一定是受了他人的蛊惑,说不定就是韩国的细作。他们体恤民心、顺应民意的秦王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咸阳宫里,秦王正大发雷霆。按照当初和赵、齐、楚三国的约定,今年六月的时候,秦国将开始招兵准备对韩国动武!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事情居然传到了民间!想来,韩国也会知晓。这样的话。不但动兵的隐秘性就大打折扣。更糟糕的是,秦王没料想到,民间反对的声音会这么大。庶民们自然不敢大张旗鼓地站出来反对,但私底下议论还是有的!这正是秦王恼怒的原因所在!秦王料想,若是到时候自己下旨征兵,宗贵大臣们又要跳出来反对了!

    秦王大发雷霆的时候,秦王的心腹大臣们皆是不敢言语。如丞相魏冉、武安君白起、阳泉君(秦国王后华阳夫人的弟弟)、宗正嬴梁、客卿吕不韦者,皆是俯下身子,任凭秦王自动平息怒火。因为他们都知道。秦王这是一时控制不住情绪。为上君者,当喜形不于色,这一点,秦王要向先王——秦昭王好好学习下。

    果不其然,未过多久,秦王就意识到自己如此气急败坏地大吼大叫于事无补,甚至会适得其反,影响自己在大臣们心中的地位!当务之急。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应对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

    “穰侯,你乃寡人的长辈。又是我们大秦国的丞相,你来说一下,寡人该如何应对这次危机!”

    魏冉对秦王如此倚重自己自然的有些得意,只是,这份得意隐藏的很好罢了!表面恭敬的魏冉深深作了一揖,回禀道:“王上。臣以为,当务之急乃是下个月是否征兵,若要征兵,征多少,又去哪里!这一点。对平息民怨很重要!”

    秦王对此有些不解其意,纳闷道:“丞相的意思是下个月可以征兵?”

    魏冉对此不置可否,反而笑着回道:“百姓之所以反对征兵,其实更多的是担心王上听信小人谗言,以秦国一国之力,对抗韩国百万大军!此无异于以卵击石,求死之道!若是百姓们知晓有赵、齐、楚三国襄助,结论自然不同!说不定,百姓们还会欢呼雀跃,支持王上!”

    秦王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这一点的最要紧的,说到底,关中百姓没有反对自己的勇气,他们反对的是以卵击石的行为。他们不畏惧牺牲,却不愿意没有意义的牺牲!

    “只是,王上的威严不允许向百姓解释!王上若是纡尊降贵下旨说明此事,自然可以平息民怨,但也会让韩国确定我们秦国将会对韩国用兵!韩国目前最多只是听到风言风语,并不确定我们接下来的举动!如此一来,我们反而会弄巧成拙,打草惊蛇,所以臣以为,此计不足取!”

    众人纷纷暗自点头,这也是秦王为难的地方。下旨说不动兵,自然可以骗过韩国,但到时候出尔反尔地征兵,对秦王的威望来说不异于一次重大的打击!下旨说会征召大军,同时解释清秦国并不是孤军作战,则会让韩国早做准备!更关键的是,这样的举动无异会让人轻视秦王,计策也不好!如此两难啊!

    魏冉见秦王面色沉重,决定不再卖关子,道出了自己的计策,说道:“臣以为,如今最好的计策莫过于将计就计!”

    “如何个将计就计?”秦王追问道。

    “不论是何人放出的风声,臣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他对我们秦国的计划只知道个大概!否则,这坊间流言就绝对不会只有只言片语了!甚至臣推断,这可能是韩国的虚张声势,故意给我们秦国制造麻烦!”

    秦王没有言语,静静地等魏冉分析下去。坊间的流言只是说自己会征兵,什么时候征兵,征多少兵都没听一个具体的推测!所以,很有可能是魏冉所说的那样,韩国面对秦、赵、齐、楚四国的联盟,已经开始虚心,韩国担心四国今年就对韩国用兵,所以故意试探秦国!只要秦国漏出一点马脚,韩国就可以早作准备!

    “所谓将计就计,就是王上在下个月依然征召大军,但数量可多可少,一两万皆可,如此,既安抚了庶民,又成全了王上的威严!”

    秦王听此就着急了,下个月秦国可是要出兵十五甚至二十万的!这一两万的数量和最初的计划相差太大了吧!

    “这数量是不是太少了?”秦王提出了异议!

    魏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解释道:“如果是出关攻打中原,自然不够!但若是北上攻打义渠或者林胡,一两万的精锐骑兵还是大有可为的!王上可没有下旨说要对付韩国!依照臣的想法,北上或者西进,获取牛羊马未尝对秦国不是一件大利啊!”

    秦王顿时恍然大悟,这一招才是将计就计!韩国不是要试探自己究竟会不会用兵吗?那自己就如他们所愿,用兵!但却不是用兵中原,而是出塞,掠夺胡人的战马、牲畜。等韩国放松警惕后,庶民安心后,自己再以最快的速度征召大军讨伐韩国!应对得当的话,时间上还来得及!到时候,再告诉士卒们这次出征齐军、赵军、楚军皆是盟友,他们不安的心也就可以放下来!

    但这样的计策也会导致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时间紧赶慢赶,秦国都会比约定的时间迟一点进入中原!到时候,赵、齐、楚三国若是埋怨起来,秦国该怎么应对?

    对此,魏冉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魏冉胸有成竹地说道:“王上!赵、齐、楚三国伐韩,远远比我们秦国容易!我们秦国若要攻入韩国,也只能从武关、函谷关两个方向进军!(汉中方向也可以,但此次秦、赵、齐、楚的主要目标是新郑,是中原,汉中太过绕远了,秦国自然不会采取)武关、函谷关之险,天下人皆知!若是没有赵、齐、楚三国吸引韩国的注意力,我们想要攻克两关,无异于痴人说梦!于情于理,我们秦国都有足够的理由晚一些出兵!若是王上觉得有损秦国的声威,臣倒是有一个建议!”

    “丞相请说!”秦王恭恭敬敬地说道。

    “那就是二十万大军分成三个批次,第一个批次不需要很多,两三万即可,如此,我们也不算违反约定!只要赵国攻入河内、东郡,齐国攻入砀郡,楚国攻入汝南,韩国将无暇西顾,到时候,我们便可游刃有余地或借道河东如三川,或借道南阳入颍川,中院之地,大可去得!”

    范睢这就是阳谋了!前提是赵、齐、楚三国是真心卖命,真心出力。面对赵、齐、楚三国的围攻,强大如韩国者也会应接不暇,到时候,就是秦国上场的机会!说到底,秦国只是合理的利用了规则,钻了一个空挡而已!这个时候,秦王不禁为赵国拒绝秦国大军借道而庆幸!如果赵王真的应允了,秦国还真的没有多少拒绝的理由!

    “诸位爱卿觉得丞相的计策如何?”秦王脸上愁云已经散去,喜笑颜开道。

    武安君白起第一个附议,道:“臣以为可行!”

    阳泉君、宗正嬴梁、客卿吕不韦要么想不出更好的计策,要么想不出计策,自然也是纷纷同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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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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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3767/ 第一时间欣赏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最新章节! 作者:蚂蚱不吃鱼所写的《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为转载作品,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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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介绍:
一个多了份记忆的韩国太子,一个热血争霸的时代! 当他醒来时,齐国复国未久,弱小不堪;楚国刚开始衰落,声威尤在。魏国、燕国早已过了最辉煌的年代,成为二流强国。外有强大的秦国、赵国虎视眈眈,内有宗贵的浑浑噩噩,醉死梦生。 身为战国七雄最弱小国家的太子,是进是退?是生是死?他能否改写亡国的历史?还是被历史洪流冲的粉身碎骨? 在夹缝中求生存,在抗争中赢尊严。且看一代明君如何带领弱韩走上争霸扩张的道路。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战国风云之韩国再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