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八卦河图阵
曲周城西方的广袤平原之上。
此刻,这里已然竖起一座十来丈高的宽大圆台。
圆台之上,冯易看着浑似天成的圆形大阵,当真是好一番目瞪口呆。
一百六十万大军,那人山人海般的浪潮,竟是被戏志才在短短的半个时辰内便编排成了一个庞大而暗含天机的圆形大阵!
而且令旗所指、战鼓所鸣之下,各支部队竟都能快速的做出反应。
如此情势,怎能不教人惊颤?
要知道,一百六十万人,即便是站在这数十米高的高台之上,即便周遭一片平坦,即便站在这最中心之处,那也是根本难以一眼看到边际的。
可就是此种情况下,戏志才竟能将每一支万人基数的部队调动的如臂指使,如何能不叫人叹为观止?
“志才啊,你这究竟是什么阵法?
为何每支小部队都能灵活指挥,而且好像每支部队之间的搭配都极其合理?
另外,我怎么觉着这阵让人看的有些眼晕?”
一旁的高长恭亦是肃然盯向戏志才问道:“纵横师,此莫非便是传说中的八卦阵?”
戏志才洒然一笑道:
“高将军眼力不凡,此阵确实是八卦阵中的一种;
不过,八卦阵其实有许多分类,而最基础的则只有两种,那便是八卦河图阵以及八卦洛书阵!
八卦因河图及洛书而生,亦因河图与洛书而荣。
诸多大能都曾仔细钻研过河图洛书,并期望能够从中领悟到自己的天道。
但能够做到的实在寥寥。
故而八卦阵的种类可言多,亦可言少。
志才所布置的便是两种本源八卦阵当中的其中一种——八卦河图阵!
高长恭不由更是神情一正,认真的向戏志才请教道:
“传说河图及洛书都是远古时期圣人伏羲观摩神物毛旋与背纹所作。
不知是否为真?”
戏志才慨叹一声道:“
不错,正所谓‘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圣人伏羲曾在黄河边偶遇一龙马从黄河中纵出,龙马之毛旋自然形成了一幅图案,伏羲加以描摹,便出了河图;
其后不久,伏羲心血来潮、似有所感,便前往洛水附近结庐而居。
一日,洛水中复又钻出一只神龟,神龟背上有着一些奇妙的条纹图案;
这些图案跟龙马的毛旋一般,都仿佛蕴含着天道至理、神秘莫测。
伏羲于是再度将其描摹而下。
这便是河图与洛书之由来。
再其后,伏羲返回卦台山仔细钻研河图洛书,并终有所感,画出了八卦之阵。”
冯易奇道:“这河图洛书当真有那般神奇?”
戏志才笑道:“主公有所不知,天地分阴阳,阴阳即两仪,两仪相生共存,乃天地循环之大道。
世间万物皆在两仪之**存,似是天与地、阳与阴、男与女、生与死、大与小等等……
八卦之阵,阳与阴共存,并可循环往复,自成一体。
根据阴阳交替、五行生克,卦象依不同需求不同排列,其又有八种不同的组合形式。
因八卦之阵自成一体、循环不息,故而一旦阵成,便极难攻破,用在此处倒是最为合适了。”
冯易不由听得一阵心痒痒,他的名字便暗含易理之术;
不论是“易”字,还是“无极”二字,都与这阴阳两仪有着莫大的牵扯;
而且他的无极刀意和无极刀法想来也跟这易理有着许多瓜葛,说不定后期的突破还要懂得一些易理之道才行。
如今难得戏志才对这些如此了解,他当然要多了解一些东西才好。
“志才啊,不若你便趁隙给我们多讲讲这八卦河图阵?”
戏志才毫不推辞的欣然点头道:“主公既对其如此有兴趣,那志才自然不会吝惜所学。
八卦河图阵阴阵、阳阵各有二十,其中阴阵主防御,而阳阵则主防守。
又以十数合五方,总共有十个大的单独阵列,而最中间则是自成一体的核心阵列。
那十个阵列便是十数,而我们所处的中央五个小阵列便是核心五方。
在北方,最外侧的乃是六个阴阵,亦即是六支万人队的盾牌兵;
而其后的一个阳阵,乃是一支万人队的弓箭兵。
一与六共宗居北方,因天一生水,地六成之,主柔防。
在东方,最外侧的乃是八个阳阵,亦即是八支万人队的长枪兵;
而其后的三个阴阵,则是三支万人队的刀盾兵。
三与八为朋居东方,因天三生木,地八成之,主柔攻。
在南方,最外侧的乃是七个阴阵,亦即是七支万人队的盾牌兵;
而其后的两个阳阵,则是两支万人队的弓箭兵。
二与七同道居南方,因地二生火,天七成之,主刚防。
在西方,最外侧的乃是九个阳阵,亦即是九支万人队的长枪兵;
而其后的四个阴阵,则是四支万人队的刀盾兵。
四与九为友居西方,因地四生金,天九成之,主刚攻。
此乃八数,还有两数则与五方共居一体。
两数皆是五个阴阵,一南一北,负责拱卫最中央的五方阳阵。
五与十同途,居中央,因天五生土,地十成之,故可攻可防;
可稳重如山,亦可动若雷霆!
只可惜,我们的兵种配备比例并不完善和齐整,这拱卫五方的十支队伍各兵种参差不齐;
所幸其居于最中间,作为预备队,影响倒不是太大。
而且,这五方的五支万人队都是精锐铁骑,用来机动作战、扩大战果是最好不过的了。”
高长恭还好点,毕竟他也是懂得很多战阵,可冯易就不一样了。
他没想到这其中还有那么多的学问,虽然早便听闻古代的战阵极其不凡,尤其是八卦阵,更是名声斐然、威力卓著!
可听说和亲眼看到完全是两码事,本就觉得这阵法极其玄奥,如今再听戏志才这般细解,更是心神巨震,震撼的不能自已。
良久之后,冯易方才平复下激动的心绪,却是忽然有些疑惑的朝着戏志才问道:
“志才啊,八卦阵不应该是四方阵吗?为何这却是一个圆阵?”
戏志才不由一愣,奇道:“主公啊,八卦阵本就非什么四方阵,其本身便是圆阵啊,您为何有此一问?”
冯易不由老脸一红,呐呐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所看过的典籍记载的都是四四方方的方阵,可很少见到这种圆阵,所以才有此一问……
当真是,典籍害人啊……
戏志才见冯易脸色一囧,急忙出言笑道:
“其实主公说的也并非不对,四方阵亦是有的,不过其威力却是不如圆阵。
毕竟,八卦阵讲求的便是一个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若是稳固成四方阵,那其最大的威力便反倒会被限制了。
就以我们的这个八卦河图阵来说,其实此时静止状态下的威力也就比普通的战阵稍强一些,可也强不到哪去。
但若是一旦开始转动,那便会神秘莫测、威力何止倍增!
就仿若四季不断轮回交替,敌人即便打通了一处口子,也会被迅速盘旋补上;
而且敌人也很难做出针对性的进攻措施,毕竟大阵无时无刻不在运转;
前一刻还是生门,下一刻便会成为死门。
贸然冲入,只会被绞成罄粉!”
冯易却是忽然眉头一皱道:“不断转动?那士卒转动一段时间岂不就晕了头?”
此时,高长恭却是笑道:“主公多虑了。
从此处看去,整个大阵就仿若一个大磨盘,旋转起来很是眼晕;
可这乃是转动的人群太多,会给视觉带来的错觉。
其实要身处在其中一个士卒的方位,便不会有这般感觉了。
就像一个人在绕着一个很大的圆形操练场慢跑,单就以他的视角去看,便不可能会有头晕的感觉。”
戏志才赞同的点点头道:“高将军说的不错,这便是一个局内局外的差异了。
八卦河图阵根据旋转的方向不同,其侧重的方向亦是有所不同。
若大阵顺右而旋,便是主防;
若大阵顺左而旋,便是主攻。
至于到底是左旋,还是右旋,那便要依据形势具体而定了。
不过说来亦是有些可惜,这些大军事先从未进行过八卦河图阵的演练;
故而以志才的能力,也只能做到确保整个大阵顺利运转、统一旋绕。
而若是此前经过一段时间的河图阵演练,那志才完全可以做到真正的如臂指使!
那种情形下,就算是指挥每数部队做出不同的旋绕动作,亦完全没有问题!
倘若演练的时间够长,志才甚至完全可以得心应手的指挥每支万人队做出不同的战略动向!
而此种细致入微的调动,虽然此时亦可做到,可那花费的时间却很长;
而战机稍纵即逝,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冯易闻言不由眼睛大亮,哈哈大笑着说道:
“志才不用忧心,此番有汝之八卦河图阵相助,定然可大破黄巾!
另外,你也不必遗憾,待得与黄巾之战事完毕,你这河图阵可要大肆在我无极军推广演练了!”
戏志才欣喜的点点头,继而眼中闪过一丝坚决。
今日一战,便是他戏志才成名一战!
同时,他亦要向世人证明八卦河图阵之伟岸!(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邺河之战
邺河。
略有些浑浊的河水湍湍而下,和着人呼马嘶声倒是显得格外热闹。
忽的,大地猛然一阵轻微的震颤,甚至连带着那河水亦好似有些不稳。
随着时间缓缓流逝,那震颤还在不断加大,这明显是大批骑兵赶来的征兆。
只不过,不论是已经到达邺河东岸的黄巾士卒,还是正在渡河的兵士,却很少有人露出惊疑恐惧之色……
半渡而击,对于被袭击的对象,这乃是大凶之局;
因为很少有人能够鼓起大军的士气背水一战!
按说,这些黄巾士卒就算神经再大条,也应该会产生不祥之感,可此般表现却着实让人有些意外。
“杀!”
一眼看不到边际的骑兵浪潮正在喊杀声震天的凶猛冲来,东岸的黄巾士卒却是已然排开了防守的阵型严阵以待,没有丝毫惊慌。
“儿郎们!将那些孱弱的黄巾匪军赶下河里去喂鱼!
哈哈哈!杀啊!”
牛辅一边抽着马臀疾奔在最前方,一边纵声大笑着鼓舞大军的士气。
“哦吼吼!杀!杀!杀!”
这其中有跟随董卓到来的西凉骑兵,他们一向性格粗狂、豪放,对战之时更是激情无限、热血喷张;
此时闻言皆是将手中的马刀抡的浑圆,一边高喝着,一边还吹着口哨,连带着那些本地的汉军骑兵亦是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
董卓对于骑兵极其喜爱,数番大战对于骑兵的保护亦是重视,故而其骑兵队伍不仅不曾见少,反而还越来越多;
此时,董卓这八十万大军之中,便有二十多万骑兵!
而这处的十五万骑兵疾冲在前,后方则是四十五万步卒和弓弩兵。
时间快速流逝,已然过河的六十多万黄巾士卒都在前方排成了紧密的防御阵型,后方还不断有西岸的士卒紧张过河。
战马嘶鸣,弓弦阵阵,汉军在承受了三轮箭雨后终于杀到了黄巾阵前。
金戈交击,惨叫不断,黄巾军虽然早早的便有了准备,而且士卒也并未有畏惧的情绪;
可骑兵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更何况这还是十五万骑兵!
就仿若一柄锐利的战刀插入了一大团豆腐之中,那豆腐被轻易的划开一条口子……
张宝见到这一幕,不由眉头大皱,汉军的骑兵战力委实超过预计。
看着还在不断向里突入的汉军骑兵,张宝猛然打出了一个奇异的手势。
一旁的传令兵急忙通报鼓手和令旗手,命其下达新的作战指令。
不久,原本势若金虹的汉军骑兵前锋忽然速度一滞,就好像是一列火车猛然撞到了山壁之上!
以至于后方的骑兵大部队都是速度猛地减缓,原本纵横无匹的骑兵一时间伤亡开始骤增。
看着数万猛然发了疯般的黄巾步卒,牛辅的脸色铁青不已。
又是入圣之法!
这黄巾军也太他娘的诡异,竟鼓捣出这种混账的手段来!
牛辅眼中神色一阵疾闪,继而朝着旁侧的传令兵喝道:
“传令张将军和胡将军,让他二人各带五万骑兵从两侧穿过继续奔袭!”
“诺!”
这黄巾军的入圣之法强则强矣,可也不是没有弱点!
只要不跟他们接触,那他们最后将会活活被抽干血气而死!
让张济和胡轸率军拐向两侧,一方面是为了减少与那些入圣士卒接触,一方面也是减小自己的压力。
后面的步卒很快便要赶到,他要继续率军向前奔袭,以搅乱黄巾的阵势,使得他们在步卒的猛攻之下向后逃窜!
只要黄巾转身逃跑,那必然会自相残杀、被赶入汹涌的邺河之中!
汉军骑兵正在努力摆脱黄巾入圣士卒的纠缠,后方的步卒不久便亦是赶到;
原本便阵势不稳的黄巾大军顿时被士气高昂的汉军杀的差点崩盘。
正在此时,南方却又有一支数万的骑兵赶来。
这支部队当前一杆“董”字大旗高高飘扬,而且其军士皆是魁梧雄壮,胯下马匹和自身装备亦是比之前的那些骑兵好了不知道多少。
张宝顿时双眼紧紧眯起,看来这南方而来的因当便是董卓麾下最为精锐的西凉铁骑了。
听闻这西凉铁骑亦是一支特殊兵种,此前从未见董卓亮出来过,却不知其真实实力如何?
不过,西凉铁骑再强又如何?
那区区两万铁骑单就是援兵便可以将其击溃,更遑论……
张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邺河,眼中露出一丝诡异之色……
黄巾军此时的情形着实有些不妙,原本就对于那十五万骑兵和四十多万步卒有些手足无措;
若是董卓的精锐铁骑再插入进来,那绝对会溃败!
只不过,战场之上意外无处不在!
汉军赶来的东面不知何时忽然出现了无数黄巾大军,而北面的邺河上游亦是有着密密麻麻的人潮朝着此处奔来……
“援军来了!袍泽们撑住!汉军马上便会溃败了,哈哈哈……”
已然临近崩溃边缘的东岸黄巾大军顿时精神一振,眼中透出惊喜之色的同时,手中的动作亦是沉稳下来;
而原本气势如虹的汉军此刻则是有些惊魂难定,眼见己方马上便要遭受数方夹击,心中自是十分惊慌不安。
至于马上便要赶到的董卓,则更是心中惊疑万分。
黄巾何来的如此众多援兵?
这些援兵又是从何处而来?
“将军大人!如今该当如何行事?”
郭汜心中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十分忧虑的看向董卓问道。
“将军大人,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不若留下部分士卒殿后,我大军即刻退去吧!”
李傕亦是眼中露出焦急之色,有些不安的朝着董卓进言道。
董卓的神色一阵急剧变化,而后却是猛喝一声道:“敌军眼看崩溃在即,而且张宝的人头正在那里静静等候;
此乃最佳之时机,必须把握!
传令主大阵派兵拦截敌军援兵,诸位随本将一道,继续按照原计划行事!
今日,务必要拿下张宝之人头!
不惜一切代价!”
作为最主要的目标和斩首对象,张宝的行踪自是每时每刻都在他们的监控之下;
而此番针对张宝,不仅董卓亲自领兵,更是几乎聚齐了麾下所有精锐悍将。
华雄、李傕、郭汜、段煨、王方、杨定、李蒙、樊稠等等……
“诺!”
众将齐声轰然应诺。
战局险象重重,此时的董卓便像是一个倾尽所有的赌徒。为达目的,甘愿付出惨重代价!
利箭飞舞、血刀惊日,董卓和众将率领着两万西凉铁骑一路所向披靡,与张宝之间的距离亦是愈拉愈近。
待得西凉铁骑一直奔到了张宝身前五百余米处时,沿着邺河顺流而下的黄巾援军终于赶到。
这些援军看精神状态都是十分良好,想来在此前早早的便做好了休整的工作。
这部分援军不是太多,可亦不算少,五十万,这个数字还是极具震慑力的。
他们这一支生力军的加入,顿时使得西凉铁骑的推进速度一缓。
而就在这期间,东面的黄巾援军亦是终于赶到。
整个战场的情势顿时大幅转变,狼狈不已的黄巾军扬眉吐气、士气高涨;
而此前威猛不凡的汉军士卒却反倒被围攻,着实显得狼狈不已。
董卓手中九齿钉耙使唤起来轻若无物、快如流星,却又威猛惊人,当真不愧称其为“飞燕”。
一耙击飞三四个黄巾士卒,董卓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看着周遭密密麻麻的敌军,脸上露出一股嗜血的狞笑。
“贼首张宝就在眼前,儿郎们,随董爷爷前去砍了其狗头!”
“吼!杀!”
血雨腥风之中,一副肋生双翅的大熊旗帜高高飘扬;
在近十员猛将的带头冲杀之下,那西凉铁骑竟仿若神助,硬生生的从密密麻麻的人潮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以更快的速度朝着张宝所在方位冲去。
其势宛若暴怒的黑熊,更似是择人而噬的怒眼金刚,黄巾大军竟一时间拿其没有丝毫办法。
西凉铁骑只是外人对董卓麾下精锐骁骑的称呼,可实际上,这只精锐大军名为飞熊军,乃是董卓苦心经营了许久才培养出来的威猛兵种。
明面上,董卓只是拥有着两万飞熊军,可真正有多少,却恐怕也只有董卓和很少的几个亲信才会明了吧……
铁蹄铮铮、惨叫不断,飞熊军越冲越近,可张宝却是没有丝毫惊慌神色。
一个小小的圆台之上,张宝沉神稳坐,眼皮微垂,眼观鼻、鼻观心,似是陷入了深沉的冥想之中,对于周遭的情形没有一丝感知。
一抹拂尘搭于左臂弯,右手竖在下巴前三寸处,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天,其他三指则是弯曲交合于掌心。
若是仔细观察,当可发现其嘴皮正在微不可见却又极其快速的翕动着,似是在默念着什么咒语或经文……
原本略显平静的邺河忽然开始泛起阵阵波澜,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波澜还在不断扩大,甚至开始出现了无数道细密的小漩涡……
就连原本一片碧蓝的天空,也突然变得有些暗淡起来,似是有许多阴云遮住了头顶上方的阳光……(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幽水哓卫
张宝左掌忽然一抚,上面瞬间无声无息的出现一道晶莹似玉的长条符纸;
有些心疼的瞅了眼那符纸,张宝猛地收回右手对着胸口狠狠一拍;
继而数滴琉璃似血色翡翠的血珠从口中喷到了那符纸之上,张宝的脸色亦是刹那间便变得一片雪白。
要知道那几滴血珠可都是心头之血,其中蕴含了他的很多精气。
精气大损之下,自然会使得身体受到不小的创伤。
可张宝此时却没有丝毫顾忌这些,反倒是有些兴奋且激动的伸出右手食指在符纸上蘸动血液描绘起来。
“天德吁跷,圣道成蹊,不修般若,唯遵正机。
以数年之精气功力,求得大道成形!
幽水哓卫!戮敌之盛宴已备妥,还望渴饮之!”
随着张宝忽然有些发疯似的张开双臂大声吼叫,那符纸忽然一闪来到了邺河之上;
其后,此段近千米长的河流忽然剧烈的翻滚咆哮起来,其中似是有着许许多多的虚幻影子在挣扎着沉浮。
如此骇人听闻的一幕,顿时使得正在激战的战场快速而诡异的安静了下来,就仿佛是忽然被按了暂停键的影像一般。
浪涛汹涌,宏然如海中惊涛猛拍山崖,一股无形的压力逐渐的笼罩了全场。
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就仿佛是大难很快便要降临到自己身上一样。
没有人能够想明白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亦无人敢于相信这一切都是张宝所为。
就连那些黄巾将领亦是如此。
这让人不自禁的便有些喘息的压力很有可能只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小小征兆;
若张宝当真有如此不凡的手段,那此前为何一直不见他用过?
如果张宝早早的便使出这般手段,那说不定南部以及东部的圣军根本就不可能会被汉军清剿一空;
甚至,再想的大胆一点,恐怕此时大半个东汉王朝都已然沦落于他圣军之手!
董卓的脸色此时委实有些不好看,即便他的相貌十分粗犷,可此时却也能十分分明的看出他的不安。
“杀!立刻杀了张宝那厮!”
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董卓猛然狠狠一咬牙大喝一声,继而拍马当先朝着张宝疾速冲去。
华雄等人被惊醒后,急忙率领飞熊军继续朝前杀去。
然而,还不等他们推进十来米,无数惊愕的慨叹声却是再度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邺河之中,浪涛渐息,可那不知何时出现在东岸的透明“水人”大军却是让所有人都看傻了眼。
之所以说是“水人”大军,是因为那些人状怪物皆是水做而成;
而且数量很多,足有近千;
此外,他们都有着各式各样奇异的武器在身,尽管那些武器也是由水凝结而成,一时难以看出有什么杀伤力……
下一刻,这近千水人大军猛然齐齐发动,其灵活矫健的身影与董卓麾下那些七阶的飞熊军主力都有的一拼。
当最靠近的黄巾士卒争相惊恐躲避之时,却是愣然的发觉,那些水人看都不看他们一样,完全将他们当成了空气……
汉军士卒见此情形,心中顿时浮起一丝侥幸。
也许这些水人只是看着诡异,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卵用呢……
然而,下一刻,他们便心惊胆战的收起了那丝侥幸;
因为但凡是挡在水人面前的汉军都会遭到凶猛的攻击,并且死状诡异而凄惨。
水形武器或是斩下目标的头颅,或是捅入目标的心脏,或是利箭穿身;
可无论是哪种情形,死者的受创处都会迅速的被一道水渍给冰封住。
这水渍所冰封的可不仅仅是创口,更冰封的是目标的残余生机……
没有鲜红的血液,没有凄厉的惨叫声,可如此“清新”的一幕出现在战场之上,却反而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未知总是象征着迷茫和彷徨,而当其带来死亡时,那将会形成一波难以遏制的恐惧浪潮,并最终吞噬所有人的内心……
有汉军疯狂的劈砍着到得身前的水人,可除了锋利的战刀没有多少阻碍的一次次穿过水人的身体外,便带不来任何收获。
一切都仿佛是徒劳,那些水人比之施展了入圣之法的黄巾士卒不知恐怖了多少。
因为入圣士卒即便不知疼痛、战力大增,可毕竟还是有着缺陷的。
一则头断即死,二则有时间限制。
可这水人却完全不同,他们,抑或者说是它们,根本就没有丝毫弱点。
因为他们完全没有实体,攻击任何一处方位都没有丝毫用处。
在如此情形之下,不论是几阶兵种,都要被水人凌虐至死……
而且,这水人也不知是否有着时间限制,若是有,那能够持续存在的时间又有多长?
若是能够长期存在一段时间,那汉军的这数十万大军恐怕单靠这不到千人的水人便要折损大半了。
水人正在大肆凌虐,整个汉军的阵势摇摇欲坠,士气亦是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
若不是牛辅、张济等人拼命严令维持,恐怕汉军早便开始溃逃了!
董卓被这一幕气得脸色涨红,可却也并未因此忘记了此战的目的所在。
牙齿被咬的一阵吱吱作响,硕大的双拳亦是捏的嘎嘣作响,脸上数条青筋浮起,董卓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再理会。
“天翼插肋,飞熊无敌!
儿郎们!展现你们风采的时候到了,杀!”
见那些水人从未失手杀害过一个袍泽,黄巾士卒的心终于缓缓放下;
同时更是士气大振,配合着那些水人所带来的强大威慑力,开始以威猛无匹的姿态对汉军发动了围歼!
圆台之上,看着董卓并未如同想象中的仓皇带军逃离,反而还不死心的朝自己杀来,张宝顿时心中一紧。
眼下除了那挡在前方的最后五万五阶撼阵军外,自己周遭只剩下五百七阶的斩将军护卫。
可这些军队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董卓的西凉铁骑的。
原本是想着利用幽水哓卫带动圣军大军灭了汉军主力的,毕竟幽水哓卫存在时间有限;
可此时看来,却也只能先放一放那种期望了,毕竟,自己的小命可不舍得丢在这里……
眼见那些水人忽然转变方向,朝着飞熊军奔去,很多汉军士卒皆是如释重负的大松一口气。
而同时,牛辅等人亦是收到了原地固守的命令,开始在黄巾的围攻之下挣扎求存。
飞熊军一路所向睥睨,那五万撼阵军只是坚持了短短不到半柱香时间便溃败开来。
张宝无奈之下只得命令周遭的高升、严政、赵祗、吴霸、徐和、司马俱、郭大、胡才、李大目等将整顿残兵迎了上去。
他也是看了出来,这飞熊军之所以能够如此骁勇,一方面是其兵种本身便很厉害;
另一方面则是有着诸多悍将在前打头阵。
俗话说,兵对兵,将对将,他也只能寄希望于高升等人能够多撑一些时间,也好为后方的幽水哓卫赶到提供条件。
“贼将休得猖狂,且让俺吴霸试试汝的高招!”
得到任务后,黄巾的各个将领皆是盯上了一个目标,吴霸更是口气不凡的大喝出声。
麓战很快便开始,两方的将领皆是红着眼向着各自盯上的对象奔去。
战不几回合,两道惨叫声却是忽然接连响起。
众人分神一看,却才是发现与董卓对战的李大目,以及与华雄对战的郭大皆是已然身首异处。
如此情形自然是使得董卓诸将心中大喜,而张宝的手下武将却是脸色变得一阵灰败。
李大目和郭大好歹都是已然晋级的中级武将,虽说这二人晋升的时间不长,都只是一二品中级武将的实力;
可再如何说,这二人都是中级武将啊,能够如此快速的夺了这二人的性命,那董卓和华雄的实力可见一斑!
正在此时,那些水人终于撵上了飞熊军的后军,并且开始对飞熊军展开了疯狂猛攻。
战场南方的一座山包之上,贾诩手持百里镜注视着战场之中的种种情形。
当注意到那些奇异的水人时。贾诩亦是不由自主的一阵惊讶。
传闻黄巾匪首张角懂得撒豆成兵之绝妙术法,如今看来,张宝恐怕亦是从其中学到了不少东西。
“贾先生,黄巾军有这神秘莫测的水人为引,董将军他们恐怕败定了!
而且,若是敌人一路追击溃军,那水人又久久不消散的话,单凭徐某麾下的五万骑兵恐怕很难策应大军安然逃离啊。”
一旁的徐荣忽然有些担忧的开口道。
贾诩微微一笑道:“徐将军不用忧心,那张宝之所以能使出此般诡异术法,是因为借助了一张奇特符纸的缘故。
而且张宝本人亦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世间万物皆是有着局限所在,靠着外物勉强施展的术法,其持续时间定然有限!
而且你看那尚自漂浮于邺河之上的符纸。
只要细心观察,很容易便能看出其正在不断变得黯淡。
若贾某预料不错,待得那符纸彻底失却玉色,那些水人亦将彻底不复存在!”
徐荣接过百里镜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那符纸的玉色确实黯淡了不少。
徐荣顿时暗松一口气。
贾先生的智谋深入渊海,其推断他还是十分信服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董卓大败
“将军大人!不能再继续了!快快下令撤退吧!”
飞熊军一路杀来,戮敌超过两万、自身只是阵亡了千余人;
可是就这短短的半柱香时间,却是被那诡异的水人军队斩杀了近五千人!
而且还有一支百余人的水人小队正在心无旁骛的朝着张宝所在处疾奔,眼看不出数十息便能赶到;
李傕一刀震开严政的铁枪,心神惊颤之下朝着不远处的董卓出声大叫道。
看着那些憋屈冤死的手下精锐,董卓又何尝不心疼?
可是张宝就在五十米外,中间也只剩下数百护卫,眼看马上便能斩下张宝的头颅;
若此时离开,如何教他甘心?
“华雄,与本将前去斩了那厮!”
“诺!”
当即,董卓竟是只带着华雄和近千飞熊军冲出阵列,朝着张宝杀去。
李傕等人虽然焦急,可却被高升、严政等人死死拖住,难以抽身。
张宝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冷笑,无声无息的让那五百近卫发动了入圣之法,而后又开始微微闭眼念叨起了什么咒语……
董卓见此情形,心中更是一沉。
飞熊军都被“狂化”了的黄巾士卒拦了下来,此刻也唯有靠他和华雄两人杀出狂阵,前去诛杀张宝了。
但愿能够赶在张宝咒语念成之前赶到,若不然……
董卓真的是被张宝那诡异的手段给吓到了,他生怕张宝再度召唤出什么恐怖的事物来。
五百七阶的斩将军狂化,那威力自是极其不凡的,起码那一千飞熊军是突破不了的;
不过对于董卓和华雄来说,却并不是多大的威胁。
一路耙砸刀砍,董卓和华雄终于杀出了狂化的黄巾阵列,来到了张宝身前七八米处;
可尚不等二人露出惊喜之色,一道长十来米、高五六米、宽近三米的土墙忽然诡异的出现在中间。
正小跑冲刺的战马顿时被惊到,若非董卓和华雄强力控制,恐怕都要将他二人掀飞下去。
华雄大吼一声一刀猛然劈在那土墙上,可却只是砍出了两尺多深的口子;
董卓亦是猛挥九齿钉耙,狠狠地砸在那墙壁之上,可也只是勉强砸出一个碗口大的豁洞。
如此情形,顿时使得二人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难以置信。
“董卓,董中郎将,嘿嘿,还想打你宝爷的主意!今日,你便将小命留在此处吧!”
土墙后方传来张宝那猖狂的大笑声,董卓顿时被气得哇哇大叫。
可是,他又能如何?
这土墙没有数十息的时间,根本别想攻破,可此时那一百多水人越来越近,只剩下近两百米左右的距离。
若是被这些水人缠上,难保不会殒命于此。
虽然万般不甘,可董卓却只能下达撤退的命令……
十余息后,土墙消散,显露出了其后圆台上张宝浸满了汗水的虚弱身影。
之前召唤那幽水哓卫便耗去了他很**力和精气,这土墙也只是勉强聚拢而起;
若董卓和那华雄铁了心的猛攻,自己的下场还真的很难说……
汉军终究还是败下阵来,在一片哭爹喊娘的仓惶惨叫之中,汉军开始了无厘头的惊慌大逃窜。
尽管那些水人在不久之后便失去了身影,可那两百多万的黄巾大军却好像是无处不在;
纷乱的战场之中,不断有汉军士卒被轻易斩杀,抑或是跪地乞降。
待得董卓率领飞熊军杀出重重包围之中时,却是凄惨的发现两万飞熊军如今竟只剩下五千余……
而后方那些正努力摆脱敌军追袭的大军看模样恐怕也只剩下不到三十万……
当真是大败亏输、惨烈不已!
董卓的面色被气得涨红,心中的感受岂是一个“怒”字能够形容?
“华雄,去帮助大军摆脱追袭!”
“诺!”
华雄恭敬应命,而后带了大半飞熊军折身朝着大军所在奔去。
勉勉强强杀退了敌军,帮助主力摆脱了围攻,可没有人敢于轻松一口气;
因为后方还有许许多多的黄巾士卒在加入到追袭之中。
过了邺河东南角,当经过一片杂草深长的凹地时,却是忽又有数声鼓响,继而二十余万黄巾军再度杀出!
所有人顿时大惊失色,原本这二十万人威胁虽然有,但不会太大;
可关键的是后方还有无数黄巾在追袭,若是被这二十万人缠住,那可真的就大大不妙了!.
而且此时大军经过一番大战,气力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
若是稍一打击,便很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董卓嘴角微抽,露出一口有些泛黄的大牙来。
万万不曾想到,他董卓董仲颖竟然会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
看那些黄巾的旗号,很有可能是镇守易阳的军队;
黄巾如此精心的布置和筹划,显然不可能是短期之内蹴然而成,一定是早早的便有了谋划!
可笑他董仲颖还自以为能够捡个大便宜,却不曾料到自己早早的便被人家当成了猎物……
正在此时,前方忽然响起阵阵激烈的喊杀声,同时还夹杂着马嘶以及铁蹄踏动的声音。
董卓不由眼睛一亮,期待的看去。
果然,没过多久,数支骑兵从那黄巾伏兵阵列之后贯穿而出。
那其中一支骑兵的领头人不是徐荣还有何人?
董卓心中顿时激动不已,同时也对贾诩更加亲近了一份;
虽然还有着戒心,可那戒心乃是他针对所有人的,这是他的本性。
在出战之前,贾诩便表明了自己的忧虑,并固执的要留一员大将率领五万骑兵作为后手,以防万一。
自己虽然很是不满,可还是满足了他,并且留下了徐荣以及其麾下的五万精骑。
这徐荣谋略和武力都十分不错,乃自己麾下最为出众的一员武将之一;
此番情景,徐荣当真没有让自己失望!
“哈哈哈,援兵到了!将士们!随爷爷杀将出去!”
董卓哈哈大笑数声,而后猛拍马臀当先冲了出去。
“杀!”
原本士气已然沉落到谷底的大军顿时精神一振,欣喜的大喝着朝前杀去。
生路在望,谁又能不欣喜?
那二十万黄巾伏兵只留意着董卓大军的动向,却根本没有料到后方还有汉军在埋伏隐蔽。
措手不及之下,顿时被杀的溃不成军;
再加上那些为了活命红了眼冲杀的败军,这二十万黄巾军顿时溃败!
待得那些追击的大军赶到时,除了满地的尸体以及四周探头探脑的溃卒外,连一根汉军的毛都没有发现……
曲周城西方的平原之上。
此时,这里的汉军已然被无数黄巾大军包围。
那密密麻麻的人潮仿佛是葱绿草原之上的无数青草,根本难以计数。
原本空旷无比的平原此刻却到处都有人影晃动,看着就会眼晕。
若是从高空看去,当可发现最中间的乃是一个排列有序、井然有条的小圆;
而外侧却是一个被缕缕黄色点缀、板块之间有些参差缝隙的大圆。
正北方的一座高台之上,张梁看着张角手中的百里镜,眼中一阵艳羡。
这玩意儿可是好东西啊,只可惜,据说只有墨门才能打造。
而墨门在大秦王朝之中,其锻造的名器都被大秦严禁外传和出售。
虽然不知这百里镜在大秦的售价如何,可在其他王朝中能够拥有的,那绝对都是一方巨擘。
因为除了大秦使团外出前往各个王朝走动时,会给部分皇室给予少量的百里镜作为礼品之外;
其他的百里镜皆是通过黑市手段获得。
而有那个财力购置的,一个王朝中恐怕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张角放下百里镜,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道:
“这风无极果真不凡,不仅果断的止军避免踏入了我方布置的陷阱,而且还在很短的时间内布置出了一座不凡的大阵。”
张梁不由奇道:“此阵有何不凡?不就是一个防守圆阵吗?若是弟出手,也不是不能排出来。”
张角却是摇摇头道:
“三弟小觑这阵法了。此阵暗含天机,各方布置皆暗蕴天地至理之数;
虽不知具体,可用来防守的话,其威力还是很不凡的。”
张梁嗤笑一声道:“即便不凡又如何?
且不提十万黄巾力士以及大哥和我的手段,单就是那五百多万大军便足以将其击溃了!”
张角此次倒是没有反对,而是深以为然的点头赞同道:
“三弟说的不错,人数上的差距可不是靠区区一座阵法就能弥补的。
这风无极也是够悲剧,被那昏庸无道的汉灵帝给逼得不得不兵行险招。
如今碰上我三兄弟,也只能怪他倒霉了。
二弟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张梁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欣然的回道:
“二哥那边刚刚传来消息,董卓已然入彀。
相信几番后手布置之下,那董卓定难逃败亡之局!”
张角稳然一笑道:“那便好。
如今人人都以为我圣军势微招穷、旦夕可灭,也该是向世人昭示我圣军的无敌天威了!
汉军的精兵都被集中到了巨鹿郡,董卓那边已然定局;
此刻,只要再击溃风无极这只毒蛊的大军,我圣军将从此声势浩然、所向披靡!
这大汉的天下,是我张家三兄弟、是我无敌圣军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威猛河图阵
“攻!”
随着张角淡淡的吐出一个“攻”字,顿时,万鼓齐鸣、千号齐响!
无数旌旗飘扬晃动之间,潮水般的大军开始汹涌而动!
“喝!喝!喝……”
震天的高喝声中,踢踏踏的整齐脚步声轰然炸响,似是要震裂敌人的心脏。
当前方一圈部队到达无极军阵前两百余步时,却是忽然停下脚步;
其后,无数箭雨铺天盖地的朝着无极大阵汹涌射去。
高台之上,在黄巾军即将止步之时,戏志才便下达了八卦河图阵顺右旋转的命令。
八卦蕴九曲,阴阳自相汇。
在大阵旋转之际,阴阵与阳阵竟开始奇异的融汇交合,攻防之势参杂相间,难以分辨出何方才是防守之重心。
黑压压的利箭在阳光的折射之下,间或闪烁着逼人的森白寒芒。
箭雨落下,却是十分出乎意料的,没有响起多少惨叫,亦不见无极大军有多少人倒下……
接连十几轮近千万箭矢攻袭,那犹如陀螺般旋转的无极大阵竟好似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仍然在稳定自若、旁若无人的转动。
张角一直举着百里镜在观察,当发现此种情形时,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近千万箭矢的猛攻,无极军竟只折损了不到万人!
如此结论,怎能不教人骇然失色、心中惊颤?
箭矢有限,如今已然消耗了一小半,而且战果微小,再继续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张角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大军展开近身攻袭。
喊杀声震天,其音波甚至吓得周遭的所有飞禽都远远绕开此处战场,根本不敢飞临其上空。
两方大军终于接触,只是黄巾的阵势却是显得有些僵硬而呆笨;
面对那滑不溜秋、快速转动的无极大军,所有黄巾士卒皆是感到了一股憋闷的难受。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冲杀眼前的敌人吧,可很快对方就会溜走,而迎接自己的则是从旁边旋转而来的“黑刀”。
在几番试探之下,黄巾军折损了数万人手,可带给无极军的伤害却是微乎其微;
其中杀死的无极军到底有没有数百人他们都不知道。
这诡异的无极大阵就仿佛是一个高速旋转兼且带有无数锋利边刃的光滑铁圆碟;
只要一接近,就会被瞬间绞成罄粉!
前方的黄巾士卒都有些畏畏缩缩、不敢冲杀上前,可是后面的黄巾军却是根本不知道这些;
甚至有人还在推动前方的伙伴,想要快速的杀将进去赚取军功……
裴元绍、廖化、周仓、杜远、陶升、孙夏、吴桓、黄龙这八个渠帅分统八方大军,受命从各个方位对无极军展开攻袭。
可是,此刻,他们所有人都是紧皱着眉头,有些不知该如何下令。
继续进攻吧,敌军这大阵实在太过诡异,贸然猛攻,很有可能损兵折将、得不偿失;
可若是不攻吧,那又违背了天公的命令,其后果亦是很难承受的。
北方黄巾帅旗所在。
高台之上,待得张梁脸色难看的放下百里镜,张角漠然出声道:“你如何看?”
张梁舔了舔嘴唇,恨恨的开口道:
“汉军的这大阵委实诡异的紧,若是继续猛攻,很有可能折损超乎预计。”
张角轻叹一声道:“这点,为兄自也是看了出来。
可不猛攻又要如何?要想寻找破解此阵之法,根本不是短期内可以办到的。
所以,我们只能命令大军猛攻,并趁机竭力找出一处生门让其中一支部队突入进去;
只有从内部搅乱其运转规律,大军才可击破其阵势,进而一举屠灭汉军!”
张梁不由一愣,沉思一会儿点点头道:
“大哥说的不错,今日一战我们策划已久,乃是不可多得的良机,绝对不能放弃!
哪怕付出惨重代价,也一定要击溃风无极!
只有如此,我圣军才可挥师整个东汉!”
张角轻轻颔首,继而微闭上眼眸语气飘渺的说道:
“下令吧。
令下之后,你便也开始调离气息吧。
若那大阵还是不能攻破,便只有依靠我们的后手了。”
张梁沉声应道:“是!”
军令即达,黄巾诸将虽心中尚自惊疑不定,可却不得不下令大军展开凶猛进攻。
这注定是一场漫长的消耗战。
可这“消耗”一词却也只能用在黄巾军的身上,对于无极军来说,这场战役若是以“磨盘绞肉机”来形容倒是更为贴切。
因为那八卦河图阵本身便是一个尖牙利齿且防御厚重的绞肉机,与其硬碰硬不是被碾碎,就是被绞成罄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待得大战进行了两个时辰之后,黄巾军已然折损一百多万大军,可带给无极军的损失却只有不到十万……
某一刻,黄巾的令旗猛然挥动,继而西南角的黄龙在心中彷徨之下,咬牙亲身带领精锐从一个空隙杀了进去;
而其后的大军亦是源源不断的跟了进去。
八卦河图阵的运转顿时一滞,其他方向的黄巾将领都是大喜,继而鼓动军队开始进行更加疯狂的猛攻。
之前的两个时辰对于他们来说可实在是太难熬了。
手下的战士一批接一批的不断惨死,但得到的战果却是少的可怜。
残破的尸体遍眼可见,浓重的血腥味直欲让人发呕,伤残士卒的哀嚎声更是让他们心烦意乱。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彷徨与不安,难不成圣军如此阵势都要败于风无极之手?
所幸,就在他们都有些崩溃的时候,汉军的大阵终于停下了运转。
虽不知具体缘由,但想来一定是天公发现了此阵的缺陷,继而派了一支部队从那缺陷处杀了进去。
让他们头疼且畏惧的乃是那不知名的神奇大阵,如今大阵既已停止运转,那他们还有何好怕的。
声嘶力竭的大吼着率军对无极军发动猛攻,黄巾的将领此刻都是怒气勃发、义愤填膺。
实在是太欺负人了,靠着一座大阵来欺负他们这些没读过书的农夫,算哪门子好汉?
好嘛,如今大阵被滞,最大的依仗没了,看你们还如何得瑟!
这乃是黄巾诸将以及无数黄巾士卒的心声。
大阵既然被滞涩下来,那只要他们再从各个方位猛攻进去,那讨人厌的大阵定然会彻底崩溃;
而汉军亦将被杀的哭爹喊娘、狼狈逃窜!
此前憋屈不已的黄巾士卒难得能够有希望找回场子,那自然是士气大振、信心百倍;
皆是红着眼、使出了自身浑身解数朝着汉军猛攻。
大象尚且能被蚁潮咬成骷髅,更何况无极军并非大象,而黄巾士卒亦并非弱小的蚂蚁。
无极军原本浑圆的阵势很快便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缺口,就似是一个圆饼被许多只小老鼠咬出了很多小口子。
无极军士卒虽然骁勇,可毕竟大部分都是招降的原黄巾士卒,此时又如何能抵得住红了眼的黄巾军猛攻?
一时间,整个大阵危在旦夕,仿佛下一刻便会彻底分崩离析。
而黄巾士卒亦是越杀士气越高昂,越杀越有气势……
只是,变故总会不期然而至。
原本已然彻底停下的大阵却忽然再度开始转动,只不过,这次的转动却又与之前不同。
之前乃是顺右而旋,可此次却是顺左而旋……
起初黄巾诸将还没有发现什么,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却是惊悚的发现,这汉军大阵的杀伤力竟是提升了近乎一倍!
虽然汉军被他们逼得阵势的圆圈变小了许多,可那骤增的杀伤力却是让所有人惊颤。
汉军这大阵原本便诡异而强大,如今这一变换,又该如何应对?
很多人都是惊惧的同时,内心也是好一阵困惑。
汉军的大阵不是被杀停了吗?己方的大军不是有一部分杀入了进去吗?
可此时对方的大阵又为何能够再度运转?
殊不知,黄龙此刻都快要哭了。
原本一切正常,也给猝不及防的汉军带去了很多折损;
可当一路杀到汉军大阵快要靠近中心的时候,却是猛然发现掉入了陷阱之中。
先是五万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骑兵贯穿了他的阵势,而后十余万弓箭兵、长枪兵、刀盾兵猛然窜出,对他们进行了疯狂攻袭。
这也就罢了,最让黄龙心寒的是,那些不知是何名讳的连弩车!
数十辆连弩车摆在三方,一波又一波的不断发射;
无数麾下士卒被硬生生的串成了无数“葫芦”,那死状岂是一个“凄惨”能够形容的……
到得此时,黄龙带进来的四十余万士卒已然只剩下不到五万,而且士气再无、蜷缩在一起不断瑟瑟发抖。
那连弩车实在是太可怕了,经常是一支弩箭便贯穿了五六人,最后的两三人还会被生生串在一起……
更离谱的是,那些连弩车根本不像传闻中所说的发射速度缓慢,两波箭雨之间只有不到十息的间隔!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武器,而是从地狱里抬出的凶器!
“吓坏了吧?吓坏了就赶紧投降,看在往日并肩作战的份上,某会替你向主公说情的。”
此时,一人忽然骑着战马奔到阵前,哈哈大笑着朝黄龙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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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神火卫
当看清那人的身形和面貌,黄龙顿时一阵惊愕。
虽然早就听闻圣军有许多将领都投降了汉军,其中便包括眼前的管亥;
可听说是一回事,此时相逢在战场之上,却又是一番别样的感触。
“管……兄,天公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天公、背叛圣军?”
管亥摇摇头冷笑一声道:
“大贤良师起初的用意是好的,可随着大权在握,他老人家的心已经变了!
他的目标已不是为天下万民谋福音,而是为自身坐上那金銮宝座而不惜手段!
他往日画符治病救人的场景你可曾再度见过?
他平常宽和待人的温慈你可曾再度见过?
他此前曾为了一个难民被饿死而大发雷霆的情形你可曾再度见过?”
黄龙顿时一滞,想要反驳,却是找不到反驳的由头。
管亥嘿嘿一阵冷笑,继而大声喝道:“既然你答不出来,那我便告诉你!
张角已然变了!
他的心已不在百姓身上,即便那些百姓被许多黄巾军的蛀虫肆意残害!
他的野心此时全都放在那九五之尊的高位上!
更何况,秉承天命?
嘿嘿,我家主公尚且没有说出这样的话,他张角又何来的底气敢如此妄言?”
黄龙顿时脸色一阵青红交加。
既为了管亥对于张角的大不敬直唤其名,又是为了自己找不出反驳的话语而羞愧。
其实圣军很多将领都发现张角变了,可变了又能怎样?
起码他真正用心对待过百姓,起码他对于很多将领都有知遇之恩。
黄龙暗叹一口气,抬头看着蔚蓝的天际一阵怔怔出神。
良久,黄龙终于低下头来,环顾一圈身后的士卒,惨然一笑道:
“兄弟们,管将军说的不错,天公他的确变了,而且到了此时,你们已然不必再徒费生命;
你们,投降吧……”
听到此言,那些个黄巾士卒皆是暗松一口气,不过亦是有人从黄龙的话语中感觉到了不对。
一个黄巾小将顿时皱眉道:“那渠帅大人你呢?”
黄龙摇摇头萧瑟的叹道:“天公他老人家毕竟对我有恩,得亏他老人家,我老母亲才能多活半年。
今日败军,黄某输的心服口服,可却也做不出背叛天公的事……”
说到最后,黄龙猛然举刀搭在脖前,而后在一片惊叫声中划开了自己的咽喉。
“渠帅!呜……”
几个与黄龙平日里关系不错的黄巾小将顿时失声恸哭,跑到黄龙的尸首前跪地哀嚎。
黄巾大军亦是一阵沉默,不过他们却还不至于因为黄龙的死,而生起舍生取义、慷慨共赴死的决心。
这五万黄巾残军终究还是抛下武器、选择了投降,而张角想要从内部击溃八卦河图阵的算盘也彻底落空。
大战还在继续进行着,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死去。
不知过去了多久,高台之上,张角猛然睁开双眼,眸中划出一丝喜色。
“大风将至,风助火势,神火卫终于可以出世了!”
张梁闻言不由大喜叫道:
“太好了!若是有大风相助,那神火卫必然可以衍生出更多,而且实力也会增进不少。
原本弟还在奇怪,为何大哥一直对那些士卒的惨烈死伤不闻不问,原来是在静待大风啊!”
张角点点头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要此战获胜,想要多少士卒就有多少!
区区一点损失而已,很快便能弥补回来。
另外,天象变幻莫测,为兄也是在早上才摸到了一丝痕迹。
大风将起于正东方,命令士卒将柴火移往正东!”
“是!”
随着命令下达,许多辆推车开始朝着正东黄巾大部队的后方聚集。
当所有柴火被卸下,那里却是聚起了一个五十米方圆、高三米左右的庞大圆形木堆。
张角瞅了眼那个木柴圆堆,而后踌躇满志的说道:
“三张玉符,一水两火,二弟利用那张水符应该会轻易击溃董卓大军;
而另外两张火符,合你我兄弟二人之法力,再加上有东风相助,定然能召唤出五千以上的神火卫!
而且只要大风不停,神火卫便可以持久存在!
风无极的大阵再强,又如何抵抗得了神火卫?”
张梁赞同的点点头道:“大哥说的不错。
那风无极手段的确极其不凡,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只要神火卫一出,再加上我圣军大军的呼应,汉军这两百万部队定然一朝溃灭!”
大战仍然在持续,黄巾军前前后后已然折损两百万大军!
其中,光是战死的便达到八十余万。
这还不包括那四十余万进入阵中的黄龙大军。
可都达到了如此地步,却还不见上边有停止进攻的命令。
看着那些哀嚎着被不断抬下的伤残士卒,许多黄巾将领的内心都在不断的抽搐,同时亦是对张角生起了一丝不满。
人命关天,虽说是在战场之上,可也不能如此毫无意义的折损啊!
正当有人忍耐到了极限,打算派人向张角请求停止进攻时;
一阵微风却是忽然生起,给这干燥、肃然的战场带来了一丝清凉。
其后不久,风力竟是越来越大,甚至都能吹动士卒的袖口猎猎作响。
北方高台之上,张角忽然发出一阵哈哈大笑:“时辰到矣,吾弟,随为兄一起施法吧!”
“哈哈哈,大哥放心,弟必然竭尽全力,襄助神火卫大放异彩!”
张梁顿时高声笑着应道。
同样的念动咒语,同样的心头血祭奠,那两枚玉符最终缓缓浮于虚空,并倏然疾速来到了东方那堆柴火的上空。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爆响,那一大堆柴火竟忽然无火自燃起来,并且越燃越旺,模糊中还有一些虚影在闪动。
只是,不同于张宝的那张水符,这两张火符在漂浮了一阵之后,便忽然化作点点星光钻入了那熊熊大火之中。
风声如鹤唳,火光欲染天。
在一片惊愕的眼神中,那大火之中竟是开始不断有高两米余的火人窜出。
这些火人窜出之后,便在前方静静等待,直到再无火人纵出时,这才排着一个稍长的阵列朝着西方冲去。
无极军中心高台。
高长恭正在指挥具体的作战部署,故而并未在此处。
而冯易和戏志才此刻则都是脸色铁青,眼中满是惊疑不定之色。
原本二人对于张角不惜代价的猛攻还有着不解和疑虑,可此时却是忽然明白过来。
张角懂得术法,那些诡异出现的火人定然便是张角作法使出。
只是,这火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看那数量,也就五千过一点,难不成张角想要靠这些火人击溃己方大军?
又或者是靠这火人打开一个缺口,瘫痪八卦河图阵的运转?
冯易和戏志才都有些拿不准张角究竟打的什么算盘,也想不清那些火人究竟有没有攻击能力。
正在此时,一个紫卫有些匆忙的窜上台来。
“主公!玲珑师那边传来消息,董卓军大败,但暗棋折损较小。
另外,玲珑师着重提到张宝不知使了何种手段召唤出了近千水人军队;
那些水人根本无法攻击,因为任何攻击都会从他们的身体中穿过,带不去任何伤害。
张宝正是靠着这支水人大军免去了被斩杀的危险。
故而玲珑师提醒主公一定要小心留意张角使出类似的诡异手段。”
冯易和戏志才闻言顿时齐齐脸色大变。
攻击无效?这也太恐怖了吧?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戏志才忽然长叹一声道:
“世间万物皆有定律,就如同阴阳共存一般,有因就有果,有矛便有盾。
这火人也并非真的就不能克制……”
冯易顿时眼睛一亮,急不可耐的说道:“志才说的不错,世间不可能有没有弱点的事物存在。
那不知这火人的弱点是?”
戏志才再度长叹一声,摇头苦笑道:
“主公,志才后面要说的也正是无奈之答案啊。
五行相生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这火人若是能以大水淹之,定然能够破除;
可这正是无奈之处啊。
此处乃一片平坦的平原,根本就没有任何水源,就算聚集饮用之水,也是杯水车薪、难以起到什么作用啊。”
冯易顿时一滞,脸色一阵青白交替。
看着远处那些正在快速冲来的火红色人影,冯易心头不由得越来越沉重。
难道就要这样束手无策的等下去,等到大军被彻底击溃?
又或者是早早的安排部分军力断后,大军则开始准备突围、狼狈逃窜?
不行!
他风无极从未吃过败仗,此战又事关重大,更是容不得出现丝毫差池!
可该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冯易一时间脑袋比头大,心情也是越来越焦虑,在高台之上来回快速的踱着步,想要想出一个办法来;
可此时越是着急,却反倒越是什么都想不出来。
就好像是要解开一团乱麻,可越是焦急,便只会弄的越乱。
冯易拍拍额头,在大风之中猛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那些看过的兵书和经典古籍如同电影的影像版在脑中不断划过,冯易集中心神回味;
想要抽丝剥茧、从中琢磨出一丝能够解决眼前危机的方法或希望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巧灭大患
蓦然,冯易猛地眼前一亮,想起了一句话——天地以厚德载物,是故实胜虚,沉可抑浮!
五行相生相克之道乃是至理,可若是只简单的套用,却也有些小儿之思、自禁脚步了。
此处是无水,可土却多得是!
土厚重,乃实沉之物;火飘然,乃虚浮之物。
若是以厚土盖之,再强的火也会被扑灭!
而若以现代世界的科学思维思考的话,火的燃烧需要氧化剂,只要没了氧化剂助燃,那火自然会熄灭。
火人在空气之中,到处都是氧气,那自然无法消灭;
可若是用厚土将其淹没,阻隔了空气的流动,那火人必然会消失于无形!
想到此处,冯易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正愁眉苦脸的戏志才不由一愣,奇怪的看向冯易问道:
“吾等前景堪忧,主公却缘何反倒这般高兴?”
突然,戏志才双眼一亮,紧接着十分期待的问道:“莫非主公已然想出了应对之策?”
冯易点点头笑道:“不错!
世间万物存于五行,便不可能超脱于五行之外。
那火人虽然诡异,可总归是逃不出天地约束的。
实可胜虚,若是以土之厚重淹没火之轻浮,料想那火人必然会被除去!”
戏志才先是一怔,继而大喜的拍了拍大腿叫道:
“如此道理,志才竟是不曾想到,当真是惭愧万分!
主公此法甚好,若是使那填土之法,定可一举奏效!”
冯易笑着轻轻颔首,继而大手一挥,高声喝道:
“传令!命那十万守护五方小阵的大军立刻靠近到东侧战场边缘掘土,并搭建轻木走廊;
而后将所掘之土铺于木廊之上,待得火人被引入,立刻毁去走廊柱石,将那些火人统统埋葬!”
“诺!”
一旁的紫卫顿时奔出几道人影朝着台下疾行而去。
那些火人能够有那般能力已是逆天,所以冯易丝毫不担心它们会具有同普通人一样的思考能力,进而不会上当。
因为如果那样,火人大军就根本不能用逆天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老天了!
想来那些火人顶多也就是能够接受一些简单的指令而已。
火人军队的出现,使得黄巾大军亦是出现了很多骚动。
虽然在一阵心惊胆战的试探后,发现那些火人并不会攻击他们;
可那火人身周散发的高温却是十分骇人,即便没有直接接触,又或者是被轻轻碰到一下,也会有人被烧的跳起。
而黄巾大军的阵势又十分严密,一时之间也难以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来,所以有很多人都被烧伤;
这可真不得不说是一个很大的乌龙了……
其实这也怪张角为了不透露消息,事先都未曾跟任何一个将领提到过。
即便在神火卫出场后,张角便派人告知各个统将不需担心,可这一时之间却很难给神火卫腾出一条道来。
故而,等到神火卫赶到无极军阵前时,已然过去了半柱香时间。
神火卫到场,张角、张梁以及东方的黄巾士卒皆是极其期待的朝着战场中看去;
想要看到神火卫大发神威、肆意凌虐汉军的情形,亦想看到汉军士卒哭爹喊娘、汉军大阵瞬间崩溃的场景。
心中期待无限,可下一幕情景却是使得所有人一阵惊愕……
只见那原本仍然在旋转的大阵忽然一滞,继而忽然从神火卫对着的方向裂开一大道口子来。
神火卫可没有惊愕的情绪,它们仍然一往无前的朝着前方冲去,径直冲入了那豁口之中……
张角用百里镜看到这一幕,顿时眼中一阵惊疑不定。
想要发出暂停前行的指令,可一想到神火卫的无敌描述,却又按捺下了这种冲动。
神火卫对任何攻击免疫,就不信那风无极能够想出什么办法来,又何必自己吓自己、踌躇不前呢?
待得神火卫从缺口鱼贯而入,东方的黄巾统将杜远正要率军跟随进入时;
那缺口却是又再度快速合上,继而汉军的大阵竟是再次开始旋转起来。
杜远一阵目瞪口呆的同时,更是暗骂自己窝囊。
此前害怕靠的神火卫太近,士卒再度有被烧伤的情形出现,所以杜远踌躇着并未紧紧跟随。
此时见到此种情形,当真是肠子都悔青了。
可后悔又能怎样?他可不敢率军猛冲猛打的冲上前去。
而大阵之内,神火卫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一个宽数十米、长数百米、高近三米的走廊之前。
走廊前方和两侧都有无数大军在严阵以待,不过两侧的士卒离的都有些远;
秉承着张角一往无前、逢人便杀的指令,神火卫自然是继续朝着前方冲去。
当神火卫不断依次进入走廊时,其身周泛起的高温顿时烧的木架一阵噼里啪啦的乱响;
火星开始四处乱冒,甚至都有许多木架忽然燃烧起来。
数十息后,当后方只剩下三四百神火卫未曾进入走廊时,那备受摧残的木架终于再也支撑不住,从后半段猛然坍塌下来。
顿时,一连串的连锁反应出现,整座长廊竟是在不到三息的时间内便彻底崩塌,而上方的厚重土层亦是瞬间将下方的近五千神火卫淹没。
如此情形当真是出乎所有人预料,两侧正沉神以待、准备在所有神火卫走进走廊时拉动诡木的士卒亦是好一阵惊愕。
这手中绳索尚未拉动,那走廊为何会突然坍塌?莫非是上面的土层太重?
高台之上,冯易亦是一阵傻眼。
万万没有料到,那些火人身上的温度竟然会那般高……
所幸,为了避免万一,后方还有一小截走廊,若不然,那剩下的几百神火卫可真就难处理了。
不过现在最需要关注的,却是这种方法到底会不会奏效……
若是此法无用,那无极军今日可真的就危险万分了……
尘土的颗料物飘扬在场中,弥漫了整个走廊周遭,亦是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待得尘土稍稍散去,场中情形这才勉强可辨。
待得看到数百道通红的火人正在土层之上快速疾奔时,所有人都是心中一跳;
不过仔细一瞧,却是发现这些火人乃是还未来得及进入走廊、侥幸逃得一命的那数百火人。
正当众人松了一口气时,数只通红的手臂却是忽然从土层中伸出。
如此诡异的一幕顿时使得注意到了的人一颗心高高提起,脸色亦是一阵紧张。
不过,那几只手臂在微微晃动了一阵后,却是又猛地化为了阵阵青烟……
“好!哈哈哈……”
高台之上,冯易猛地兴奋大笑出声。
此法真的可行,太好了!
“传令,饵军后退,将漏网之鱼引入后备的走廊之中!”
“诺!”
北方的高台之上,张角紧抓着百里镜,想要看到神火卫在汉军大阵中肆意凌虐的场景;
然而,毕竟离得太远,这百里镜的档次又很一般,而且无极军阵中人员混杂难辨;
故而一时间根本难以看到什么情景。
张梁在一旁出声安抚道:
“大哥,不用担忧,神火卫神勇无敌,我们研究了许久都未曾发现有对付之法;
那风无极就算再厉害,又岂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想出应对之策?”
张角微吐一口气,摇摇头道:“可能是为兄关心则乱吧。
吾弟说的不错,虽然从未使用过玉符,可三弟之前传来的消息已然证实了其不凡。
神火卫,必然可以大破汉军!”
张梁点点头笑道:“二哥那玉水符虽只召唤出了近千幽水哓卫,可却杀得汉军大败;
而此番吾兄弟二人更是召唤出了五千多神火卫,料想必然可以一举击溃汉军!”
大风尚在呜呜作响,黄巾大军却是尽皆停下了进攻,开始翘首以盼着汉军阵乱的那一刻。
只是,一直过去了足足一炷香时间,却始终不见汉军出现什么不对的变化;
很多人心中都开始生起惴惴不安之感,对于将军们所说的那所谓的神火卫无敌的描述亦是生出了许多猜疑。
就在这般煎熬的等待中,汉军的那个大阵却是忽然运转速度猛地增快,同时开始快速的朝着周边扩散开来。
就仿佛一颗石子投入水中,那被荡起的涟漪一圈接一圈的朝着四周不断荡漾开来。
箭矢疾飞,刀枪凌厉,最前方的黄巾军猝不及防之下顿时死伤惨重。
他们根本未曾料到汉军竟然还敢主动扩展阵势对圣军发动反攻袭;
而更为不妙的是,看汉军如此动向,分明是象征着那些进入大阵的神火卫十有**已然被消灭了啊!
刚刚因为神火卫的出现而被提起的士气顿时再遭严重打击,一时之间,许多黄巾士卒竟开始生起了逃窜的心思……
而与此同时,无数骑兵忽然从东面以及西面出现,看他们的旗号,分明便是汉军啊!
而且还有一支规模很小、但十分显眼的小部队骑兵正在朝北方张角的帅旗所在处杀去。
那一小支部队粗略估计也就一万余人,但却人人紫色铠甲在身,而且身后还都有紫色披风紧缚。
那无数紫色披风在大风之中招展开来,蔓延成一片紫色浪潮,更是衬托的那些骑兵威势惊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紫霄卫对黄巾力士
猛骑行于野,万人可破敌,十万可威魂!
原本对于汉军大阵的突然扩展反攻便心中惊疑不定,此时得悉汉军还有数十万骑兵从两方袭来,所有黄巾士卒皆是一阵惊颤和彷徨。
数个时辰的大战,圣军折损过半,而被寄予厚望的神火卫又没有掀起丝毫浪花便不见了声响;
此刻再有无数骑兵从后方冲来,如何能不教人惊惧?
北方高台之上,张角的脸色突然一阵涨红,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都到了此时,若还期盼着神火卫建功,那就真的是自欺欺人了。
可神火卫覆灭的事实还是让张角难以接受。
神火卫乃是他最为依仗的底牌之一,但如今却没有带来丝毫战果便消失于无形,他如何能不茫然?
而更让张角难以接受的是,汉军的两百万大军明明都在此处,那突然冒出的数十万骑兵又是怎么一回事?
西方便不说了,可从东方奔来的骑兵又算什么?
近二十万大军无声无息的早早便穿过了广宗城和曲周城,但己方却是丝毫也不知情,这也太离谱了吧?
看到张角猛然红着眼瞪向自己,张梁顿时心头一跳,急忙苦笑着叫冤道:
“大哥,我也不知那些骑兵是如何没有丝毫声息的穿过了两城的……
按说这巨鹿郡我圣军的耳目无处不在,近二十万骑兵的出现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可如今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弟我也是纳闷异常啊!”
张角牙齿咬的嘎嘣响,狠狠地瞪了一眼张梁,这才冷哼一声道:
“将谍报系统交给你打理,这根本就是一个错误!哼!
不过此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待得此战结束,为兄再好好收拾你!”
张梁除了继续苦笑,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虽然他并未疏忽怠慢,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他狡辩……
“此时大军士气已然沉落到谷底,不能再出乱子了,若不然今日可真的要大败亏输了!
传令十万黄巾力士出击,先快速消灭那疾奔而来的一万骑兵,而后再兵分两路,帮助大军击溃那袭来的四十万骑兵!”
张角的后一句话却是冲着一旁的传令兵所说。
“诺!”
一个传令兵恭声领命,继而快速的转身离去。
黄巾力士乃是张角的最后一张底牌,亦是最为倚重的一张底牌。
这十万黄巾力士不知耗费了张角多少心血和资源才打造而成,其主力乃是七阶的斩将军,这部分士卒足有五万;
而人数稍次的则是六阶的夺旗军,这部分士卒有着三万余;
再次的则是实力最弱的五阶撼阵军,这部分有着近两万。
至于最后的数千士卒,却是黄巾力士的真正精锐;
他们乃是八阶的禁卫军,每一个放在普通军队中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人物!
这还只是他们的实力层级,若是再加上其特殊兵种的能力,张角有信心单靠这十万黄巾力士便击溃百万汉军精锐!
所以即便大军折损过半、神火卫亦没有丝毫建功,张角也从未生起过会战败的想法。
不同于其他许多特殊兵种,黄巾力士不仅不是骑兵为主力,而且是一个骑兵都没有,所有人皆是步卒。
不过这些黄巾力士个个身高一米多以上,身躯壮实,肌肉遒劲有力,奔跑起来更是健步如飞。
他们的手中亦尽皆提着近丈长的狼牙棒,那厚实的黑金光泽以及棒头上的坚锐利刺看着便会让人生起阵阵寒意。
而他们的真正底牌乃是入圣之法!
跟那些普通黄巾士卒不同,黄巾力士并不会因为发动一次入圣之法便如飞蛾扑火般死去;
他们足足可以发动三次,在第四次发动时才会如同普通士卒那般彻底自燃。
而且在此期间,黄巾力士还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保持清醒,这才是最为恐怖的地方所在。
入圣状态之下,头不断身不死,若是能够清醒待敌,那对于脑袋这一罩门的保护自会十分注意。
得到出击的命令,十万黄巾力士在统将程远志的率领下开始快速的朝着西南方的一万铁骑迎上。
作为步卒,面对快速突袭而来的骑兵,按理来说应当排成紧密的防守阵型严阵以待才是;
可黄巾力士非但没有如此,反而还各自间隔开两米左右,排成松散的阵型大踏步反冲。
他们的身上亦没有厚实严密的全身重铠,而只是以金质轻铠裹身;
发髻上绑缚着的黄色琉璃玉带在风中猎猎作响,其气势非同一般!
而另一方,健马如飞、紫衣似潮,一万紫霄卫以安敬思为锥头,排成锐利的锥形阵驰骋苍原。
紫霄卫一如既往的沉默,每一双眸子中都是令人发寒的冷静和漠视。
一黄一紫,两道洪流正在不断的接近,眼看一场激烈而又雄浑的大战很快便要爆发!
风声如同海啸,就连空气亦是一阵紧骤,虽还未交战,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却仿佛弥漫在四周;
双方皆是嗜血傲人的精锐,对于获取胜利,每一方都是信心满满,可这结果又究竟会如何?
紫霄卫虽建立时日尚短,可那惊人的资质以及安敬思没日没夜的苦训,却是使得他们进步神速。
此次带来的这一万紫霄卫乃是三万当中最为精锐的部分。
六千六阶夺旗军,三千五阶撼阵军,一千七阶斩将军。
这般阵势相对于黄巾力士来说,明显有着很大的差距,可特殊兵种亦分三六九等;
紫霄卫究竟是否属于最上等的那一批,冯易和安敬思都不知道;
但在经过与见识过的诸多特殊兵种相比较之后,他们却是明白,至少目前为止,紫霄卫乃是最强的那一类。
至于黄巾力士的话,策马疾奔的安敬思嘴角忽然露出一丝冷笑。
若单论本身实力,黄巾力士也就是最底层的那一种特殊兵种;
就算黄巾力士还有着特殊能力,那与紫霄卫间的差距也是根本难以丈量的。
时间缓缓流逝,双方越来越近,待得只剩下五百余步的时候,安敬思猛然右手高抬,继而又狠狠挥下!
随之,万道弓矢仰天而起,在达到一定高度后,复又转变方向,斜向着下方的黄巾力士大军冲袭而去。
一片惨叫声之中,近千人倒下,可黄巾力士的阵势却是没有丝毫滞涩;
尽管还有许多人身上插着利箭,但他们却毫不在乎,继续面不改色的疾冲;
当真有一种只要不死便无畏任何的大勇!
战马的速度很快,紫霄卫只是齐射了三轮,之后便收起了战弓、挺起了长枪。
因为双方的距离只剩下不到百步,此时再抛射也是没有任何意义。
轰!
如同惊涛拍石、雷震霹雳,双方的前锋倏然撞击在一起。
黄巾力士狞笑着挥动粗大壮实的狼牙棒,想要将眼前的敌人和其胯下的战马一同砸成肉酱;
可很多人刚刚挥起狼牙棒,下一刻便或是脑袋搬家、或是咽喉被洞穿、或是身子被挑起、或是连人带棒被撞飞……
骑兵的冲击力本就强悍无比,更何况他们所面对的乃是紫霄之卫!
黄巾力士实力是强不假,身躯壮实亦不假,可紫霄卫的反应速度却远远不是他们所能仰望项背的。
就如同一道铁犁在战马的拉动之下飞速从土地中划过,黄巾力士大阵被冲开的缺口就似是那被犁出的幽深沟壑;
而被不断击飞的残破身躯便似是从两侧扬起翻滚的尘土,给那铁犁带不来丝毫威胁。
高台之上,张梁满脸的惊愕和不敢置信,而张角则是气得脸色更加苍白;
只不过一双眼睛却是红的有些可怕,似欲择人而噬!
黄巾力士威猛无双,每一个人都是消耗了大量的资源培养而成;
他们不仅耗费了张角无数的心力,更是寄托着张角最深切的期望。
可如今,现实却再度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谁又能想到那原本丝毫未曾被他放进眼里的一万骑兵,竟会有着如此实力?
此时的张角,心中终于开始有了些许惊慌……
位于中军的程远志亦是被对方的强横姿态吓得一阵哆嗦,直到对方已然冲进军中百余米的时候,程远志方才回过神来。
恨恨的咬咬牙,程远志猛然下到了发动入圣之法的命令。
如此强悍之敌,若是不拿出底牌,最后当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入圣之法发动,顿时所有黄巾力士皆是精神一振,继而身躯更见壮大一分;
同时,实力更上一个层级,反应速度等等都有了显著的提示。
原本势若睥睨的紫霄卫顿时一滞,前冲的速度瞬间被遏的一慢。
双方的实力毕竟有着不小的差距,此番黄巾力士的各方面实力又都有了很大提升;
而且其只剩下脑袋一处要害,同时他们对于脑袋的保护也很是上心,所以紫霄卫的处境顿时变得有些艰难起来。
安敬思一槊砸飞六七个黄巾力士,看着那些虽然骨骼尽断但却仍然挣扎着蠕动的黄巾力士,不由得眉头一皱。
让黄巾力士失去行动能力也是不错的结果,可他能轻易办到,紫霄卫却很难做到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一人屠六万!
“刀!”
安敬思猛然一声沉喝,随即,紫霄卫闻声而动,立刻挂起长枪,拿出了战刀。
如今黄巾力士只有脑袋一处要害,那即便是刺穿他们的咽喉也不会死;
所以长枪的作用已然微乎其微,还不如战刀来的痛快。
起码战刀可以一刀枭首,永除后患!
“冲!”
再度一个单调却又杀气十足的字令从安静思口中吐出,紫霄卫随即拍马提速……
交错之间,黄巾力士的头颅不断被收割,但也不断的有紫霄卫或胯下的马匹被砸的血肉模糊;
紫霄卫有专属的各种小阵和大阵,彼此之间的合作和照应十分默契;
可毕竟黄巾力士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发起狠来亦是威胁性十足。
所幸有安静思这员无敌的猛将在最前方横冲直撞,所以紫霄卫的冲击速度并未曾受到多少影响,仍然在疾步如飞、纵横飞驰。
待得紫霄卫从黄巾力士大军中杀出,安敬思大略的扫了一眼,紫霄卫差不多折损了三百余人;
光是一轮的交锋,紫霄卫便倒下了如此多,这还是头一次;
安敬思的心中不由一阵沉重,尽管黄巾力士倒下的足有过万,可这般代价也不是他能够接受的!
手中混铁槊微微一紧,安敬思猛然喝道:
“你们从两侧用弓箭袭扰,以减弱敌军的实力;
至于收割人头之事,便交给本将了!”
众多紫霄卫微微一愣,不过却是没有出声;
沉默的分成两波,而后调转马头开始朝着黄巾力士的两侧包抄过去。
军令为山,使命必达!
紫霄卫从来不讲废话,而且他们对于安敬思亦是有着很大的信心。
尽管,安敬思要独身一人面对强悍的九万余敌军!
随着紫霄卫相继奔离,安敬思微吐一口气,眸子中忽然露出了强烈的兴奋神色。
他还从未爆发过真正的实力,也未曾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
当日关羽、张飞、伏虎三人虽然激起了他的兴致,可也不曾逼出他的底蕴;
今日的数万黄巾力士却是勾起了他的战意;
九万人是很多,可他的内力早已如同湖泊般浩大,哪怕支撑他大战一天一夜也不会有问题。
这其中,也就那数千八阶的禁卫军层级的黄巾力士能够带来一些威胁;
至于其他的人,却是丝毫不曾放进他安敬思的眼中。
“杀!”
虎吼一声,胯下五品战马四蹄如飞,安敬思倒提着混铁槊朝着那些也已折过身的黄巾力士大军杀去。
眼见对方主将竟是独自一人想要冲击己方所有人,场中黄巾阵营之人皆是一阵目瞪口呆的同时,心中亦是义愤填膺、暴怒不已!
实在太过嚣张!
虽然那人此前的实力已然展现出了其强横无匹的姿态,可这般目中无人,如何叫他们受得了?
程远志更是被气得七窍生烟,这贼厮真当他圣军无人否?
怒火难平之下,程远志猛然冲到了大军最前方,举起铁锤高吼一声,而后带着怒火熊熊的大军迎了上去。
风力正劲,尘土飞扬,间或有枯叶飘杂与其中,给此处战场更带来了一丝肃杀和萧瑟的气氛。
对冲之际,安敬思那原本魁梧的身姿却是忽然显得有些孱弱和单薄。
那马上飞驰的身形就仿佛是一只即将扑向熊熊大火的飞蛾,又似是一个小小的鸡蛋滚向那厚重的巨石!
螳臂欲当车,已不是自不量力,而是在自寻死路!
可这站大战的焦点人物,抑或者说主人公——安敬思,他却非但没有丝毫畏惧和怯懦,反而还高唱着,显得气势十足。
“男儿自啸狩,猎物彀中来。
苍苍白荒原,鼓鼓黄东风。
吾有铁槊兮,上战九天下撼地。
吾有傲骨兮,睥睨众生何人敌?
沧海化桑田,战意竝(bing)皓日。
白云似苍狗,威名临星宿!
土鸡瓦狗岂敢当?
……”
这歌声在摇曳的大风之中却是铿锵而有力,直欲穿透那风壁,昭示响彻于九霄!
原本怒吼冉冉的黄巾士卒此时却是不自禁的一阵心颤;
看着那疾奔而来的单薄身影,却是忽然觉得如同泰山般巍峨和雄浑,那般难以撼动……
而已然绕到黄巾力士大军两侧的紫霄卫则是神情一阵微微的激动,眸中神色亦是一阵高亢和傲然。
安敬思乃是他无极势第一猛将,而他们紫霄卫亦是无极势第一强军。
他们所象征的乃是无极势的最强战力,他们亦有着绝对的自信和傲气!
不论是任何敌人,他们都不会有丝毫的畏怯!
手中战弓快速弯曲,利箭轻搭,这大风既是一种阻碍,却亦是一种帮助;
只要利用的好,便可化不利为有力,使得箭矢的杀伐力度大增。
不过那些黄巾力士头不断身不死,所以他们所要射击的目标乃是对方的手臂和下肢。
只要能够瘫痪敌军士卒的行动能力,抑或者是射残其拿持武器的手臂,那便是不菲的收获。
利箭四飞,闷哼声不断,就在此时,安敬思终于冲到了黄巾力士的最前方。
程远志原本信心十足,可在安敬思那一嗓子浑厚的歌声之后,却是忽然内心有些发憷;
只是此刻再想要溜回去却是不好办了。
毕竟他可是黄巾力士的统将,想来此时天公和人公也都在看着他;
若是此时折身缩到队列里,那等到此战结束,天公一定会烹了自己!
无奈之下,程远志索性摒弃杂念,将自身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而后在安敬思的战马到得身前五米时,猛然抡起大铁锤朝着马腹砸去。
铁锤顺利抡出,可程远志却是忽然惊愕的发现,眼前已不见了对方的踪影……
下一霎,程远志猛然又看到了对方的背影,可为何这景象是倒着的?而且还在不断旋转?
这原因程远志是再也没法想清了,因为下一刻他便失去了所有意识,永沉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看到自家统将一个照面便被砸掉了脑袋,前方的黄巾力士都是一阵惊愕。
不过在入圣之法的状态下,他们却是不可能有畏惧的情绪产生。
所以,只是微微的一愣,下一刻,力士们便嗷叫着向安敬思扑去……
铁槊在手,神魔辟易!
大风鼓荡,可安敬思手中的混铁槊却更让人惊颤。
其槊影重重之间交织成一团风声呼啸的风暴,其间夹杂着无尽的血雨和腥风。
就仿佛是一辆装了永动机的威猛坦克在庞大的草人猎场之上肆意纵横驰骋,无人可挡,更无人可撼其锋!
断头噜噜,残肢乱飞,热血四溅,命比纸薄!
安敬思纵马在人群中往来豸突,其绝世无双的速度已然使得众人难以看清其手中的武器到底尚在否……
蒙影重重,血染大地,每一道槊影的背后都是数条人命的丧失……
大半个时辰的厮杀,此处战场已然尸横遍野,浓浓的血液铺洒开来,汇成一条条的红色小溪;
安敬思的战马早已不知去了何处,想来已然是被暴怒的黄巾力士砸成肉酱……
再度击毙十余人,安敬思有些气喘的停了下来,环视着周遭仿若小山般的数个尸体山包,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九万黄巾力士,如今已去六万!
剩下的三万余人亦是大都伤残程度不一,若是将紫霄卫唤来,很快便能彻底解决!
一人屠六万,而且还是威猛的特殊兵种,这说出去肯定没几个人敢相信。
事实上,安敬思之所以能够有如此惊人的战绩,还要多赖紫霄卫的箭雨辅助。
虽然箭矢难以直接将黄巾力士袭杀,可却能够折损其战力、迟缓其行动能力。
而且安敬思自己其实也不轻松,原本浩大如同大湖的内力已然消耗了大半,双臂亦是有些酸痛;
另外,瞅了瞅身上的几道伤口,安静思的眸中划过一丝冷冽。
这还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受伤!
虽然都是些小伤,可这对他来说,却是一个耻辱!
那些八阶的禁卫军确实极不平凡,若是没有紫霄卫在旁辅助;
若是其人数达到两万,那绝对能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威胁!
不过他们再如何厉害,此刻都已然化作了枯骨,剩下的也都只是一些伤残不一的弱军。
紫霄卫毕竟底蕴尚浅,跟这般军士硬碰硬得不偿失,所以安敬思才独身一人站了出来。
而今,目的已然达到,收拾残局的事交给紫霄卫也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嗷!攻!”
安敬思猛然长啸一声,而后吐出了一个响亮无比的“攻”字。
紫霄卫所带的箭矢早已耗尽,正等的有些烦闷,此时闻得命令,顿时眼中泛出一道欣喜之色;
继而便抽刀迅猛的朝着猎物冲去……
在安敬思停下攻击的这段时间,原本不可能产生畏惧情绪的黄巾力士却是不知为何竟无人敢于上前。
看着那道仿佛被血雨淋透的血色身影,一种叫做本能的东西开始在残余黄巾力士的心头泛起。
猛士无敌于天下,孱弱之躯如何抵得?
法术再厉害,却终归是逃不出天地的约束,就好比此时畏惧的本能便冲破了法术的禁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大捷!
高台之上,张角神色僵硬,张梁更是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世间怎会有如此强悍之人?
黄巾力士,那可是他们的最强底牌,可如今却只剩下三万残兵弱卒。
一人屠六万,呵!莫不成是哪路神仙下凡?
“大哥,怎么办?此人实在太过勇猛,根本不是凡力所能抵挡啊!”
张梁微喘一口气,心有余悸的对着张角问道。
张角嘴角微抽,继而却是冷哼道:
“凡力?哼!你我兄弟掌握的可不是凡力!
再说,此人是强悍无比,可经过此番大战,其内力必然十去**,威胁性自然也就大大减弱。”
张梁不由苦涩的叫道:
“那人是消耗很大,可你我兄弟为了召唤神火卫也消耗了太多法力和精气;
两相对比,孰胜孰败真的很难说啊!
而且那支部队亦是极其骁勇,剩下的力士已然无救。
再者说,我方的大军折损惨重、眼看很快便要全盘溃败;
此战,我圣军已然毫无希望。
大哥啊,你走吧,弟会留下拖延敌军……”
张角不由一滞,瞄了眼远方的战局,心头一片苦涩和不甘……
最为依仗的黄巾力士不能前往支援,此刻的黄巾大军已然被无极军杀的阵势凌乱、四方难以互闻。
那个神秘的大阵被对方调度的炉火纯青,圈圈点点、威势惊天;
而多达四十万的骑兵,更是所向披靡、无可抵挡。
虽然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接受,可张角心里明白,此战,他圣军败了,败得一塌糊涂、惊心动魄!
五百万圣军主力、十万黄巾力士,再加上那仅剩的两枚玉符,它们的失去可不仅仅是一场大战失败的象征;
更是圣军霸业难期、身家性命难保的映照。
谁又能够想到,一番精心养蛊,到得最终竟会反被毒蛊所噬?!
张角的心是颤栗的,更是怨恨无穷的。
风无极,这个原本的小跳蚤,竟然将他逼到了万丈悬崖之边际!
深吸一口气,张角强迫自己压下跟风无极同归于尽的决心,咬牙漠然道:
“我三兄弟毕生一起,此刻更不可能分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要走便一起走!”
张梁看了眼远处那道寻了匹战马冲过来的人影,萧瑟的摇摇头道:“来不及了……”
张角不由一阵沉默,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可那人的威势的确让人胆寒。
“大哥,你走吧,想来晋升之奠基很快便会到了火候,只要采撷了她的功力,那大哥的实力定然会飙升!
到时候,此人再强也不会是大哥的对手!
吾三兄弟的霸业亦可继续进行!
只是有些可惜了,弟对那娇人儿垂涎了如此长时间,临了临了,却没机会再享用了……”
张梁的语气十分涩然,可眼中却忽然闪过一道火热之色,似是对于所说的“娇人儿”十分渴望。
张角粗大的双手紧紧攒在一起,骨骼关节发出一阵咯嘣嘣的脆响。
“三弟,你放心,此仇,为兄定然会教风无极以百倍来偿还!
至于你所渴求的,待为兄采撷了她的功力,会将其祭奠于你的!
到时候,你在下面也不会太孤单……”
“大哥,保重!”
“三弟……”
肆虐了一个时辰的大风不仅没有丝毫减弱的征兆,此刻反而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在这炎热的夏季,在这东风鼓荡的季节,这种情形着实有些罕见。
一万紫霄卫已然对剩余的三万残弱黄巾力士发动了攻袭,而安敬思则单枪匹马杀到了黄巾帅旗所在的高台之下。
此刻,这里只有常年随侍在张角身旁的三百八阶黄巾力士守卫;
原本是有五百人的,不过其中两百人却是被张角刚刚带着离去。
数万黄巾力士都被眼前的猛人给屠了,张梁又岂会将希望寄托于这台下的三百黄巾力士?
一边心中暗自感谢着老天帮忙,一边则不断的“手舞足蹈”,同时还快速的念动着什么咒语……
这鼓荡的大风乃是最好的助力,若不然,张梁都不知道能否将那人困住十息。
随着心头之血点点喷出,张梁的容颜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和干枯下去……
当安敬思来到木台下时,却是忽然眉头一皱,勒马止步。
自己的周围被无尽的罡风所笼罩,身体周遭一米外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同时,那大风之中更不时地有凄厉的鬼吼声响起,当的是渗人无比。
“哼!魑魅魍魉也敢阻道?”
安敬思冷哼一声,继而手中混铁槊挥舞而出,与强劲的风壁发出阵阵金属交击之声。
数息后,安敬思不由得皱眉停下动作。
这风力无穷无尽,击散一团还会涌来更多,根本打不胜打。
黄巾妖人的手段的确有些诡异……
忽而,安敬思耳朵微动,同时手中混铁槊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斜刺向了身后某一处。
“嗤!”
随着一声微不可闻的金属入肉声响起,一道闷哼以及重物跌落在地的声音亦紧随而起。
安敬思转头一看,却是发现一具尸体躺在身后,却正是之前所看到的那三百黄巾力士中的其中一人。
正在安敬思皱眉静思时,数道诡异的气流响动再次将他惊醒……
数百息后,安敬思不由一阵烦躁,区区一道风壁竟然阻挡了自己如此长时间;
之前曾看到高台上有人离去,想来定是张角三兄弟中的其中一人。
他此次的任务最重要的便是拿下张角和张梁的头颅,若是被他们跑了,那自己可就丢人丢大了。
一念及此,安敬思猛然双眼一狠,继而将内力循环运转、笼罩浑身,而后便朝着那风壁直冲过去……
十余息后,安敬思如砍瓜切菜般的将剩余的数十个黄巾力士屠杀;
低头看了眼身上条条缕缕的破布条和铠甲鳞片,安敬思的嘴角不由得一抽。
这般形象,当真是如同乞丐一般,他安敬思何曾如此狼狈过?
抬头看了眼数十米高的高台,只见那上面有一道人影静静盘坐。
安敬思冷哼一声,继而飞速的朝着那高台纵去。
将他安敬思搞得如此狼狈,他倒要看看,是何人有这般手段……
台上,看着那背对着自己,满头白发披散的人影,安敬思不由得眉关紧锁;
之前可不曾发现台上有人满头白发,为何此时……
“汝是何人?张角和张梁呢?”
安敬思喝问出声后,等了三四息都不见回应,顿时一阵不耐。
正欲上前查看时,那人却是颤颤巍巍的转过身来,只是仍然盘坐着。
当看清那人的身形,安敬思不由得一滞。
只见那人裸露在外的双手和小臂枯瘦的如同干柴,脖颈的皮肤亦是皱皱巴巴,宛若一根苍老的树干。
面上虽然皱纹丛生,可相比于手臂和脖颈却是要好很多了。
只是,此般形象,着实让人有些惊悚。
“吾,圣军,人公,张,梁……汝,是,何,人?”
那人此时双眼晦暗,没说一个字都好像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显得吃力不已。
安敬思挠了挠鬓角,十分疑惑的回道:
“某乃主公麾下军主,安敬思!
汝是张梁?为何会落得如此情形?此前困住本将的可是汝?”
张梁的神情看不太仔细,不过好像有些怔愕。
几息后,张梁苦涩笑道:“主,公?看,来,风、无极,比,想象,的,还要,咳……
不错,汝,太强,不付出,沉重代价,又,如何,困得住,汝?”
张梁如此慢吞吞的回应顿时使得安敬思一阵不耐,上前冷喝道:
“张角老匹夫呢?他去了何处?”
张梁闻言却是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安敬思不由一怒,索性懒得再废话,猛然一槊斩下了他的头颅。
抬眼四顾,大风呼呼、黄尘弥漫,却是早不见了张角等人的身影。
无奈的摇摇头,安敬思提着张梁的脑袋便下了台去……
风起如歌,哀挽亡灵,大战千百回,死伤万万魂。
这场发生于东汉王朝北部的大战最终在残尸遍地、血流成河中落下了帷幕。
这场大战汇集了双方最精锐的主力,其兵力相加超过了七百万,乃东汉王朝在这星辰世界规模最为庞大的一战。
不过这般规模若是放在其他顶尖王朝,虽称不上小巫见大巫,可也不是如何罕见……
此战的意义对于东汉王朝来说实在是太大,所以东汉许多势力都暗派了探子在时刻关注。
还不等冯易这边统计出战果,此战的结果便已然通过传送阵传遍了东汉王朝的大城小镇。
“冠军将军风无极大胜,黄巾贼军五百万大军被斩首百万,贼首张角、张梁被诛!”
“汉军大捷,黄巾军五百万大军尽皆被屠戮!贼首张角、张梁重伤逃离……”
“冠军将军全胜!黄巾八百万大军被全歼!”
诸如此类的传言数不胜数,人们无法分辨到底哪条传言才是真的,但他们却知道一条,那便是汉军大胜!
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场大战的结果也被逐渐的传扬到了其他许多王朝,一时间,风无极之名响彻神州!(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鲸吞之势
“此战,我军战死十六万,重残不能继续征战者十一万,轻伤者三十二万;
灭杀敌军一百七十五万,俘虏敌军三百万;
其中,重残者六十三万,轻伤者一百一十七万,余者四十余万人逃离。
另,敌军十万黄巾力士尽被诛杀,贼首其一张梁被诛!
缴获战马十余万匹,粮秣五十万石,武器装备更是数不胜数。
我军以两百万之军彻底击溃黄巾五百余万主力,当可称得辉煌大胜!
只可惜,跑了贼首张角。”
随着戏志才将战果报出,虽然早有预料,可帐内众人还是显得十分惊喜。
这场大战看似赢的十分轻松,可实际上其中的凶险却是难以述说。
若非冯易想出了土掩之法,将那威胁最大的诡异神火卫利索的解决掉,此战谁胜谁败可还真的很难说。
“主公,都怪敬思大意,跑了张角那厮。”
安敬思踌躇一会儿,还是起身朝着冯易一礼,而后十分尴尬的说道。
冯易摆摆手哈哈笑道:
“敬思能够以一己之力击溃黄巾力士,保得紫霄卫没有出现很大折损便已是很不错了;
再说,不是还斩了张梁那家伙吗?
放心,张角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有那个张宝,他二人很快便会伏首的!
姑且让他们多活几日,眼下需要做的,乃是抓住时机扩大战果,以最快的速度横扫整个巨鹿郡!
巨鹿郡乃黄巾匪巢,亦是黄巾之根基,只要能够拿下巨鹿郡,那黄巾将再无立足之地!
剩下的赵国、常山国、中山国等亦能很快便扫清。”
众将皆是认同的点点头,只不过有些人还是面带忧色。
黄巾主力被灭,剩下的城池根本构不成威胁,也可以在短期内拿下;
可汉灵帝下达的任务是必须在半月内击溃黄巾主力并拿下张角三兄弟的人头。
如今,第一个任务已然算是完成,可第二个任务……
张梁被诛,但若是张角和张宝隐匿行踪,甚至潜逃到其他王朝,又该如何办?
只要张角和张宝隐藏起来,熬过剩下的十余天,那主公……
冯易自是注意到了这一幕,不过只是淡笑着不语。
张角和张宝肯定会藏起来,可他们藏的再深,也别想逃过自己的手掌心!
“主公,有几人想要弃暗投明,您看……”
此时,管亥却是忽然有些迟疑的开口道。
冯易不由呵呵一笑道:“哦?是哪几人?”
如今的无极势已非昨日,兵强将广、势力雄厚,想要加入进来可也没那般简单了。
“除了已然自刎的黄龙以及被诸位将军袭杀的杜远、孙夏、吴桓、陶升几人,被俘的裴元绍、廖化和周仓都愿投效在主公麾下!”
管亥顿时双眼一亮,急忙恭敬回道。
不像张曼成等人一直在南方,他们毕竟一同共事了很长时间,与周仓等人还是有着不小的交情的;
此时见冯易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自是心中欢喜。
冯易点点头笑道:“那便带他们过来吧。”
“诺!”
管亥赶忙称诺,而后便满脸喜气的奔出了营帐。
不久,三道人影跟随着管亥再次进入。
“名讳:周仓
资质:惊世级(s级)
职业:武将
实力:高级武将(七品)
技能:???”
“名讳:廖化
资质:惊世级(s级)
职业:武将
实力:高级武将(五品)
技能:???”
“名讳:裴元绍
资质:惊世级(s级)
职业:武将
实力:高级武将(一品)
技能:???”
周仓身形中等,体态略壮,下颌有一撮浓密的黑胡,一看便是是个武夫;
廖化身形跟周仓差不多,只不过更加匀称,站在那里显得很是沉稳,倒是个武勇兼备的苗子;
至于裴元绍的话,却是个子较高,体态瘦弱,在三人中算是最一般的那种。
帐内众人皆以审视的目光扫视,而冯易在微微打量了一番后便起身温和一笑道:
“早就听闻过三位的名号,今日一见,果然非是虚名。
三位愿意投效我无极势,乃是风某人的荣幸,欢迎三位的加入!”
冯易如此真诚宽和的态度,顿时使得周仓三人心中生起一股好感,皆是肃容拜道:
“吾等对主公早就慕名已久,今日主公愿意收纳吾等败军之将,吾等感激涕零!
日后必肝脑涂地、舍生以报!”
冯易畅快的大笑道:“肝脑涂地倒不必,入了我无极势,那便是风某人的袍泽!
既是袍泽,那风某必不会亏待三位!”
不论地位如何,礼贤下士这种姿态还是很有必要去做的。
更何况,这三人可都是高级武将,将来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主公,志才这方却还有一喜报上。”
正在此时,戏志才忽然笑着开口道。
冯易不由一愣,疑惑的问道:“还有喜事?”
戏志才点点头道:“不错,荀彧、荀攸、钟会、陈泰四人已然彻底拜服,愿投入主公麾下!”
冯易先是一怔,继而大喜道:“此当真乃一大喜事!
看来此次让他们随军看戏,倒是一个不错的安排。
来人,请荀彧四人入帐!”
“诺!”
过不多久,两文士两武将装束的四人走进帐来。
“荀彧荀文若、荀攸荀公达、陈泰陈玄伯、钟会钟士季拜见主公!
吾等愿投效于主公麾下,为主公之大业添砖加瓦,还望主公莫弃!”
看着这四个大才,冯易当真是喜不自胜。
当即便起身走到帐中一一扶起四人大笑道:
“能得四位贤才辅助,当真令风某乐不开支!
四位如此信于风某人,风某自不会让诸位失望,日后吾等便一同为无极势的发展和壮大一同尽心尽力!”
“主公乃雄主,吾等今日既然投了主公,那日后必定会为无极势之崛起、为主公大业鞠躬尽瘁!”
荀彧呵呵一笑谦恭的说道。
今日一战不仅大获全胜,而且还得了许多良将智谋,当真是喜上加喜。
诸人一番恭贺、相互见礼之后,复又闲谈一阵,冯易这才猛然肃容开口道:
“好了,虽然大军此时已然十分疲乏,可兵贵神速,未免万一,需立刻动兵。
诸将听令!”
帐内众人顿时神情一正,皆是起身抱拳候命。
“波才、管亥,你二人率十万大军前往拿下广宗!
熊仓、左校,你二人率十万大军及四十万伤兵拿下曲周!并负责进一步清扫战场、看押俘兵、统计资质等一应后勤事务。
关羽、荀攸、何仪、何曼、裴元绍,你五人率三十万大军拿下广平!
张燕、张闿、刘石,你三人率十万大军拿下平乡!
张飞、于氐根、张白骑,你三人率十五万大军拿下任县!
熊霸、荀彧、丈八、陈泰,你四人率三十万大军拿下南和!
安敬思、戏志才、高长恭、钟会、周仓,你五人随某一道,率领剩下的四十万大军前往拿下巨鹿城!”
典韦、许褚、伏虎三人就是冯易的三道影子,冯易到哪儿,他们自然便到哪儿,所以冯易也并未提到。
此番大战,黄巾几乎大军尽出,除了巨鹿城还有近十万的大军外,其他城池的守军大多只有一两万人;
而且黄巾惨败的消息相信已然传遍各城,等到大军兵临城下,恐怕不等攻城,城内的守军便会开门纳降了。
广平城在广年城的正东偏北方,而南和城在广年城的正北偏东方;
这两座城池如同一对犄角遥望着广年城,之所以要安排关羽、荀攸以及熊霸、荀彧四人各率三十万大军拿下广平和南和,为的便是对广年城施压。
如今黄巾主力一战而没,其仅有的依仗也就只有张宝在广年城的两百余万大军。
下曲阳的百万大军被调度给张宝,那除了广年城以及易阳城外,黄巾在其他城池便再无十万以上的部队。
也不知张角和张宝究竟会如何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是靠着那两百余万大军跟自己鱼死网破?还是坚守广年,等到自己被问责下狱?
抑或者是舍弃大军,直接跑路?
冯易猜不到,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不论张角和张宝如何选择,最终都难逃败亡之局!
“诺!”
帐内众人轰然应诺,神情皆是十分昂扬。
大丈夫生得九尺身,自当提戈征沙场,满饮樽中敌血笑沧澜!
如今战时正姣好,岂不折衣血**咤舞?
一场大战从正午之后便开始,待得此时已是夕阳西下。
落日的余晖映照在如山、如泽般的无尽尸体上,亦映照在似河流、似湖泊般的滚滚血流中。
伤兵的哀嚎闷哼声此起彼伏,迷茫彷徨的眼神寂了空中的白云。
这原本看起来无比美好的金色夕阳,此刻却不知为何,多了一丝惨淡的血色……
鼓荡的东风已然停下,没了呼啸,没了激烈的喊杀声,这天地间难得的有了一丝静谧;
可这静谧的背后却并非是安然与祥和,而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短暂宁静。
这场暴风雨定然会比此前的大风更加疯狂、更加激烈,更加、血雨腥风!
夜,终于开始降临,用它那没有丝毫感情的眸子注视着下方奔向许多个方向的大军浪潮。
黑暗,象征的乃是恐惧,乃是死亡……(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兵临巨鹿城
曲周城,西城门。
当熊仓率领一万骑兵率先赶到这里的时候,却是不由自主的一愣。
城墙上灯火寥寥、旗帜难见,甚至连人影也看不到几个;
更让人惊愕的是,那十几米宽的城门竟然大大方方的敞开着,亦不见有任何士卒把守……
微一思量,熊仓很快便想明白了,不过心中却是一阵哭笑不得的同时,还相当无语。
原本以为还能练练手,继续活动一下筋骨,可谁曾想到,这守城的士卒竟然全都跑路了……
虽是无奈,可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此城,熊仓自也是求之不得。
当即便大手一挥喝道:
“进城!”
据俘虏交代,这曲周城只有不到一万人守护,熊仓自是不担心对方会来个请君入瓮什么的。
广平城。
关羽看着眼前低眉顺眼的黄巾小将,亦是纳闷不已。
这广平城好歹有着三万多士卒,如果拼死抵抗的话,还是能守一段时间的;
可对方见自己大军兵临,竟然毫不犹豫的便选择了开门投降。
微微抚了一下长髯,关羽傲然的轻轻颔首道:
“嗯,汝,不错。传令,大军入城!”
“诺!”
广宗城。
瞅了眼被绑缚着摁倒在地、满脸愤怒的黄巾小将,再看了看一旁弯腰赔笑的小吏;
波才和管亥不由一阵面面相觑。
好嘛,他们都还没开始攻城呢,对方便反倒窝里斗了。
而且这窝里斗的结果明显是投降一派取得了胜利,那个宁死不屈的黄巾小将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被自己人给反捅一刀吧……
“杀了吧。入城!”
回过神来后,波才淡淡的挥挥手,而后也不待看着那个小将被斩杀,便当先策马朝洞开的城门处走去……
管亥虽有些不忍,可最终还是没有出言求情。
暗叹一声,跟着离去……
巨鹿城。
大军已然摆开阵势,正准备攻城时,一个紫卫却是忽然急匆匆的赶到冯易身边耳语了一番。
戏志才等人不知道那名紫卫到底说了什么,但看冯易的脸色,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一阵沉默之后,冯易猛地嘿然冷笑一声喝道:
“命令关羽、荀攸等人在拿下广平城之后,派小部军队驻守,而后继续率领大军前往攻占广年城及易阳城!
命令荀彧、丈八率领十万军队继续前往攻袭南和,熊霸及陈泰则率领其他二十万大军赶来与此处大军汇合!”
传令兵快速领命离去,众将一阵面面相觑后,戏志才疑惑的问道:
“主公,广年城有两百余万敌军,让关将军率领二十余万军队前往攻袭,这……
莫非,这其中出现了什么新的变故?”
冯易轻轻颔首,玩味的笑道:
“张角那厮还真不肯死心的,都到了最后关头,竟还想着要好好阴我一把。
之所以让关羽带军前往攻袭广年,因为广年城很快便会成为一座空城啊。”
戏志才不由一愣,微一琢磨,便很快猜出了个大概。
“主公的意思是,张角通过传送阵将广年城及易阳城的大军全都调到了巨鹿?”
冯易点点头道:“不错,此刻巨鹿城已然有了百余万大军;
等到我们攻破城门、关羽等人到达广年城时,恐怕巨鹿城将暗藏起两百四十余万大军,而广年城和易阳城很有可能空无一人!”
戏志才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道:
“嘶!这张角还真是够狠的,他明知取胜无望,可却还想在最后害了主公性命才肯躲藏起来。
若我们不知此消息,等攻破城门没头没脑的闯入进去,很有可能惨败啊!
以果断舍弃广年及易阳两城来布下瓮中捉鳖之局,这张角的心思还真是够厉害的。”
冯易嘴角露出一丝诡笑,眯着眼言道:
“的确,若非我早有耳目,恐怕今日还真的会上当,进而大败亏输了。
不过既然被我们知道了,那这瓮中捉鳖之局的主客位置可就要转换一下了。
命令大军埋锅造饭之后,继续构筑组装攻城器械,另外,准备足量的火矢、火油等物;
想要阴我,嘿嘿,那就看到底是谁阴谁吧!”
戏志才虽不知冯易何时在张角身边安插了耳目,而且还能不动声色的将消息传出;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危局被无声无息的化解,并且还能反将一军。
当即便展颜一笑道:“将计就计,正好。
若对方死守,两百万大军还是能带来不小的压力,可张角如此做,却反倒是帮了我们一把。”
月朗星稀,大风之后,今夜的夜色难得的明亮了许多;
虽然星星闪烁不定、光芒略显灰暗,可月色却是十分皎洁。
巨鹿城南城门外。
空气中还残留着浓浓的肉香味,汉军士卒皆是红光满面、眼神灼灼。
虽然此前已然经历过一场大战,一个时辰的饱餐休憩也难以使得气力全部恢复;
不过战场之上,相较于气力,更为讲究的却是士气。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捷,足以使得所有士卒精神百倍、士气高昂。
此时,大军阵列最前方,影影绰绰的雄立着上百台或高或矮的巨物。
其中,既有攀城的云梯车,又有攻袭城门的冲车;既有瞭望的巢车,又有挖掘破城的洞屋车。
而城门之上,亦是火把林立、人影憧憧,武器的白刃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显锋锐。
这巨鹿城身为巨鹿郡的治所,乃是一座二级大城,其城墙足有四十余米高;
从底下望去,当真有一种叹而观止的味道,显得很是巍峨不凡。
但实际上,四十余米高的城墙在这星辰世界,也刚刚只能算是中等;
洛阳作为一级皇城,其城墙便足有百米高。
百米高的城墙就仿若三十几层的楼房,而这般高度要绕着一个庞大无比的城池圈禁起来,其宏伟是难以想象的。
不过,这便是绚丽无比的星辰世界,一切的一切都不能用现实世界的眼光去看待。
这里随便一个一阶的协从军放到现实世界中,那都是身手不凡的王牌战士;
而二阶的选锋军士卒就更是绝对的顶尖高手了,至于再往上,那在现实世界中是不可能存在的;
即便是那些大势力秘密培养的最强悍生化战士,也根本难以够到三阶大地军士卒的项背。
如此身手不凡的士卒组成规模庞大的军队,靠着一般的城墙又岂能抵挡?
而对于那些**阶的特殊兵种以及武将来说,十来米高的城墙有还不如没有。
随便一个初级武将想要不借助任何器械翻越十米高的城墙轻而易举;
至于那些强悍的顶级武将,三四十米高的城墙也不见得会有多难以逾越。
有盾便有矛,如此气势恢宏的城墙,想要攻克自是困难不已;
但那些攻城器械可都不是吃素的,各种攻城器械亦都有着分类。
单就云梯车来说,最下等的只有一排云梯,能够伸展的梯长也只有二三十来米;
可最上等的那种,却可以横列七八排云梯,其梯长亦可达一百二十米以上!
此刻巨鹿城下摆出的云梯车便属于稍下等的那种,车长**米,三面有高五六米的铁厢环绕;
车中有两排裹了轻铁皮的云梯已然从弯曲折叠状态伸展开来、斜指天穹。
“攻!”
随着冯易一声令下,顿时鼓角齐鸣、喝声震天!
除了几辆五十多米高的巢车分立在不同方位,其上的士卒手持百里镜观察城中动向之外;
其余的百辆战车齐齐而动,朝着八百多米外的城墙和城门逼去。
城墙上当即便有小型投石机开始发威,石弹、火球等等纷杂其中,不一而足。
冯易这边自不是没有投石车,可有是有,能不能用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投石车毕竟精度不好把握,若是大规模砸入城中,造成百姓大量死伤,那对于他的声威将会带来很大的打击。
另外,城高墙厚,想要用投石车打开一道缺口,那需要耗费的时间也是很长的;
除非聚集大批投石车集群攻击,可那样做的话,时间也来不及。
仿若潮蚁般的大军在震天的喊杀声之中一往无前的冲击,城头上的投石机亦是不断的怒吼,将霹雳巨石不断的砸向下方的人群。
一颗石弹砸下,五六人命陨,周边亦会有七八人被震的或晕厥或吐血;
一颗火球落地,数人登时便会化作火人,在哀嚎不断中扑地乱滚……
惨叫声接连不断的起伏,不时有人被砸的粉身碎骨、脑浆迸裂。
随着大军距离城墙更近,城头上的弓箭和床弩亦是开始加入到收割生命的队列之中。
箭如飞蝗、火弹乱舞,这片低空被密密麻麻的残影交织的一片模糊。
这模糊中所透射的乃是死亡的挽歌、鲜血的浸染、生命的凋零。
这,便是最为残酷但却又不得不进行的攻城之战!
一方一往无前,一方红眼抛射,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可在这沉重的代价背后,却是大军距离城墙越来越近……
脚下同伴的尸首残缺不全,愤怒的汉军弓箭手部队亦是到达了射程范围之内,开始激烈的回射,压制城头上的敌军。
而战车队伍更明显遭到了对方的重点照顾,等到到达城墙下时,已然损毁了近四分之一。(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将计就计
大部分战车都是采用独特的机关原理和人力推动的双重动力,其速度不快亦不慢;
等到战车队伍到达城下时,汉军已然折损了近万人手。
看着那些或是被烧成焦炭、或是被砸的支离破碎的残尸;
听着那些惊心动魄、凄哀婉转的哀嚎惨叫声,冯易却是始终沉着脸,面不改色。
并非他铁石心肠,而是他很清楚一个道理,或者说一个事实。
“战争”二字意味的不仅是胜败,更是无数的死伤!
这个事实任何人无法避免,任何人都需要直视!
而作为一方势力的头脑,他更需要每时每刻都保持冷静;
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持清醒的头脑,避免出现更大的损失!
人类社会历经数千年,几乎每月每天,甚至每小时每一分钟都在某一处发生着或大或小的争端;
争端一起,饿殍遍野、浮尸遍地,这是无法避免的现实。
万物皆是阴阳两面共存,有善便有恶,那些理想家的永世和平理念是根本不可能出现的;
人们所能争取的唯有努力将善的一面扩大,进而减少恶的一面所占的比例。
这也正是那些雄才大略者所毕生为之奋斗的原因所在。
天下大同、礼法归一。
只有整个天下同归于一个势力的掌控之下,只有这个势力的主人不是恶念丛生之辈;
那天下的兆兆民众才有绝大部分人有机会安享理想中的桃源生活。
冯易此时对这些倒没有什么深入的思考,他的目标很简单也很粗暴;
拿下所有江山!收服所有喜爱的猛将!睡了各国绝世妖娆!
眼前的黄巾只不过是他大业路途上的一块很小的垫脚石,他的路,还很远很长……
“倒火油!”
“沸水呢?快!快!快抬过来!”
“砸!给我狠狠地砸!”
“混账!发什么愣?赶紧抱起檑木给我往下推!”
“竟敢怯敌潜逃?来人!给我拖下去斩了!你们都看清楚了!谁若再敢后退,跟此人一个下场!”
城头之上,黄巾的各方小首领不断声嘶力竭的呼喝着。
十万大军,除了在其他三面城墙各留了一万人之外,其余的七万士卒全被集中到了这南面的城墙。
天公的命令只有一个——战至最后一人!
他们身为“圣都”的镇守者,身为天公最信赖的部下,天公的话便是上天之旨意,即便粉身碎骨也要遵从!
火油倾洒在云梯之上,响起阵阵“噗滋滋”焦响的同时,更会带来不断的惨叫声。
云梯都被轻铁皮覆盖,虽然如此做避免了云梯被烧毁,可却也使得其对于高温的耐性大为降低。
很多士卒都不敢用手去抓扶梯,生怕会将手都烧的跟铁皮粘在一起。
可即便如此,还是不断有人被溅射的火油灼烧了部分裸露出来的身躯甚至是面孔。
那般疼痛是难以想象的,若是毅力不够强悍,很有可能会失去理智直接从云梯上一跃而下;
而那代价便是轻则骨折,重则当场惨死!
汉军士卒顶着盾牌拼命的往上冲,可在火油、大石、檑木的不断宣泄之下;
一时间却很难登上城头,反而还损兵折将、损失惨重不已。
只不过,有两路云梯部队却是顽强的扛过了所有阻挠,杀上了城头!
那两路第一个纵上城头的却正是钟会和周仓二人。
这二人作为高级武将,根本不是一些普通的檑木大石所能阻挡的;
城头上亦并无出名将领镇守,仅有的一个不知名初级武将想要阻挡,却还被钟会给一刀斩杀。
随着后方的士卒不断攀上城头,并在钟会和周仓二人的率领下杀到其他云梯车的方位接应,黄巾军再无力阻止汉军大军杀上城头。
一时间,城头之上到处都在厮杀;
只不过,黄巾的几个小方首领虽然舍身忘死,可手底下的士卒却并非都是愿意慷慨赴死之辈;
激烈的战局随着越来越多的汉军士卒攀上城头,优势地位开始明显的倒向了汉军一方。
而同时,高五六米、宽二十多米的城门亦开始摇摇欲坠;
在粗大而又厚重的牛首撞角的不断轰击之下,眼看便要崩裂开来。
十余息后,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已然被撞得变形的两扇厚达一米多的沉重城门猛地裂开了一道一人宽的口子。
城门后的三处铁栓皆是被震得从木门上脱离掉下,而冲车的使命也就此完成,开始缓缓被推离城门位置。
“长恭,去吧。”
看着被士卒彻底推开的城门,以及其后堵在城门楼中密密麻麻的黄巾士卒,冯易淡然一笑看向一旁的高长恭说道。
“诺!”
高长恭微一抱拳,而后便策马朝着大军前方奔去。
那里,早便有十几万士卒在严阵以待。
最前方的乃是五万刀盾兵,其后五万长枪兵,再其后是五万弓箭手,最后则是三万骑兵。
他们将在高长恭的率领下,与城头上的大军一道,彻底击溃南城门的敌军,并分兵占领其他三处城门。
“火油、火矢等物可置办齐全?隐刺军可准时来到?”
“主公放心,都已准备妥当,就算是一只牛亦可烤的里嫩外焦,更何况还只是一只羊。
另外,一千隐刺军亦通过广平城的传送阵于半柱香前抵达。”
戏志才闻声微微一笑,肯定的点点头回道。
冯易微微颔首笑道:“那便好。
张角花费偌大代价、费尽心思的想要给我们一个临别的大礼,我们自然不能失了礼数。
正所谓投桃报李,便以一团熊熊大火作为其临终前的最后烟火吧。”
一个时辰后,大战止歇,而汉军大军亦是全部入城,来到了巨鹿城城主府前的硕大广场上。
四处城门皆已被攻占,所有黄巾士卒或死或降,就只剩下眼前大门紧闭的城主府尚未被破开。
微凉的夜风吹拂下,城主府前台阶上的一个宽大的古朴青铜镜忽然白光一闪,继而一道有些虚幻的人影出现在镜前。
那人身着黄色道袍,身材颀长,约莫四十来岁;
几缕两尺来长的胡须挂在颌下,倒颇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意味。
“风无极,可否出来一见?”
众人正自惊疑不定时,那道人影竟是更加令人惊愕的开口说话了。
大军不由一阵骚动,此般诡异情形着实让人有些感觉诡异。
冯易眉头微皱,此人自然是张角无疑;
可看这景象,张角应该早已逃离,只是通过一种不知名的神奇术法或者宝物显现出了他的身影。
就是不知道这身影只是具有留影传声的功能,还是跟三维通讯一般,能够实时交流?
虽然不知具体如何,可冯易自不会被一道影子给吓倒。
当即便拍马奔出阵列,其后典韦、许褚、伏虎三人自是紧紧跟随。
“张角,传送中的天公将军,神秘莫测的大贤良师,今日终于得见了。
只不过,手段通天的张天公竟然也会逃跑?
呵!还真是教人惊愕不已啊……”
面对冯易的讥讽和嘲弄,“张角”却是并未动怒,仍然淡然的笑道:
“天下第一领主,东汉王朝冠军将军,从无一败、逼得张某人不得不败走他方的神人风无极,终于见面了。
本公自认所有布置都十分完美,却唯独没有想到会败在你这个曾被本公视作蝼蚁的小辈手上!
本公委实不甘,为了不至于日后再无法相见,所以特地通过这宝物显身与尔一晤。”
冯易不由呵呵一笑道:
“看来张天公很有自知之明嘛,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想在本将面前混个脸熟。”
张角眉头一挑,却是诡异一笑道:
“本公会不会死便不劳风将军多心了,只是,风将军今日恐怕得丢掉一条小命了。
本公知道尔等异人皆有三条命,今日便先以尔之一命及数十万士卒的生命为祭品,祭奠吾之三弟!
若是风将军被汉室打入天牢,汝可以耐心等待,等着本公前来天牢与汝相会;
若是风将军珍惜自身小命,早早的便潜逃,那也无妨,待得本公君临东汉,定然会将汝挖出来!
到得那时,吾等再好好‘畅谈’一番!”
张角原本以为冯易会露出惊愕的神色,可后者的反应却委实让他有些捉摸不定。
冯易微微歪着脑袋玩味的盯着“张角”看了好半晌,继而嘿然一笑道:
“张天公的瓮中捉鳖之局的确很妙,可风某人也不是吃素的;
若是如此简单的便上当,那也无法走到今天这一步!
不过张天公的手段也确实让风某人钦佩,该断便断、毫不拖泥带水;
而且七十万金币说花就花,这手笔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张角不由眉头一阵急跳,瞪向冯易咬牙切齿的喝问道:“尔是如何得知?”
冯易拍了拍左袖上的尘土,漫不经心的回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张天公自以为这巨鹿乃是尔之核心大本营,所以行事之间自不会有多少顾忌。
可风某人向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你张角可以使得所有士卒及大部分民众都对你崇拜万分;
但可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相信你的那一套。
这巨鹿城的民众风某人原本也只是派人招揽了数百人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
嘿嘿,张天公,要怪也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兼且、有些大意了哦~”(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必死危局
张角神色一阵变幻不定,继而却是冷笑一声道:
“那又如何?即便你早得到了消息,靠你的这六十余万人又如何抵挡两百四十万发狂的大军?
也许你风无极可以在那一支神秘部队的护卫下逃离,但你的大军却将彻底毁于一旦!”
听到那“发狂”两个字,冯易当即便脸色微变,他没想到张角竟然会如此疯狂;
听他的意思,他这是要让那两百四十万大军全都施展入圣之法,彻底的跟自己同归于尽啊!
这都已经不能用疯狂来形容了,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
见到冯易神色一阵晦暗,张角终于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风无极,这可是场好戏,本公会看着你的数十万大军崩溃于虚无之中的!”
岂料,冯易下一句话却是使得他再也笑不出来。
“张天公当真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那些士卒竟然还愿意相信你的鬼话,当真是无脑至极!
不过,你得意的太早了!
放信号!”
随着一支烟花迅速的升起,并最终在高空中凝结成了一个黄色的拳头形图案;
没过多久,忽然有无数浓烈的火光冲天而起。
这些火光总共有三处,一处在靠近南城门的一片庞大院落中,一处在靠近北城门的恢弘庄园之中;
而第三处则正是张角影像后的城主府。
张角的两百四十万大军便全都隐蔽在这三个地方。
为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火油等物遍洒在这三个地方,冯易特地调来了一千隐刺军行事。
也只有隐刺军才能在不惊动对方哨卫的情况下摸到目标处完成任务。
浓烟滚滚、火浪惊天,不久之后,更是有无数凄惨而又绝望的哀嚎声不断响起。
而城内的居民对于今夜的大战原本便提心吊胆,此时悄然看到这副景象更是被吓得脸色惨白。
他们不知道这火究竟是哪一方放的,他们此刻也不愿意去多想;
他们只是一边躲在家中瑟瑟发抖,一边则不断的求神拜佛,希望这火不会危及到他们的身上……
那惨绝人寰的场景似是连老天也看不下去,原本早已停歇的大风再度缓缓扬起;
只不过,这风却并非是难得一见的东风,而是这个季节十分常见的东南风。
而原本皎洁的月光亦是不知何时被一层黑云所遮挡,整个天地顿时更加显得黑暗……
“张角”看着远处被烧的通红的天际,再转眼瞧了瞧身后热浪惊天、完全被熊熊大火围拢起来的城主府,一张脸便提有多难看了。
冯易注意到这一幕,却是不自禁的心头一跳。
原本以为张角只是能跟自己隔空对话,却没想到那个影像竟还能查看周围的动向;
另外,看张角影像的移动规律,应该是只能在镜子周遭三米内活动。
不过这已经极其逆天了,就算是现实世界中也根本不曾开发出这种技术的。
不知张角的那宝物究竟是什么东西?那镜子又是否是一对?
不过不管是什么,它都属于自己的了!
“风无极!你这个卑鄙的伪善小人!
你还敢说本公狠毒!
如今,你要一把大火烧死两百多万条生命,难道这便是你的善良?!”
张角猛然转过身来朝着冯易愤怒无比的大喝道。
其一张脸因为对于眼前的事实难以接受而变得扭曲不已。
风无极摊摊手十分无辜的叫道:
“张大天公,话可不能这样说。
战场之上,不讲仁慈之道,更无卑鄙手段一说,只要能取胜,那便是大道。
更何况,对敌人之仁慈便是对己之残忍,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掉敌人,本将又何必拿麾下士卒的生命去填?
再者,本将只会对敌人狠辣,可不像你张大天公,对于自己的亲信手足竟也这般狠毒!”
“你!”
张角的牙齿一阵猛咬,虽然这影像听不到声响,但想来其本人应是被气得不轻。
“好!很好!这可是你逼本公的!
风无极!你以为自己赢定了吗?
呵!既然你这般步步紧逼,那也怪不得本公了!”
听着张角那疯狂不已的语气,冯易不知为何心中忽然生起强烈的不安感来。
“恶来!击碎他的影子!”
虽然一时想不清这不安感究竟从何而来,亦摸不清张角到底还有着何种后手,冯易还是立即出声喝道。
典韦闻声立即朝着百米外张角的影子疾速奔去,可,还是迟了……
张角在说完那些话后,便闭速的打了几个诡异的手势;
而后一道烟花从数里外的民宅冲天而起,在空中结成了一个很像火焰的图案。
嚓啦!
一声轻响,张角的影像迅速的破碎开来,并缓缓的消失于无形。
可张角最后的疯狂大笑声还是传了出来……
“风无极,本公在尔之手中败一次已是奇耻大辱,又岂能再败?
让整个巨鹿城以及其中的上千万生灵为你陪葬,你风无极也足以自傲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角的猖狂大笑声让人不自禁的便会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张角究竟留了什么后手,可所有人都是心中一阵强烈的不安。
看着张角影像消失的地方,冯易的神情变幻不定,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戏志才脸色十分难看的靠上前来开口道:
“主公,张角的后手,恐怕亦是跟火有关。”
冯易并未转过身子,只是轻哦一声道:“志才可有何推断?”
“张角说要让整个巨鹿城陪葬,而且最后还诡异的发出一个火焰图案的信号;
若志才猜的没错,张角这是要火烧整个巨鹿城啊!”
冯易不由身形一滞,继而长叹一声。
“志才所虑正是吾之所忧啊……
原本我还有些不能确定,可经志才这样一分析,恐怕**不离十,张角是真的要火烧整个巨鹿了!”
一旁的许褚摸摸脑袋不解的开口道:
“既然张角那贼老厮要烧掉整个巨鹿,那我们为何还不赶紧离开啊?”
冯易苦涩的摇摇头,正欲说话时,一阵喧闹的嚷嚷声却是忽然响起……
“又起火了!西面怎么又起火了?”
“快看,快看,东面也起火了!”
“南,南面又起火了!”
“这,北面,北面为何又火起了?”
原本沉神立在原地的士卒们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尽皆有些难以自定的慌神叫道。
冯易等人怵然而惊,闻声望去,却是发现真的如同那些士卒所叫的一般;
数息之内,巨鹿城的各个方向都有了大火燃起的景象。
而且随着时间缓缓流逝,城内各处亦开始不断有零星的火光冒起。
这火似是星野之光,很快便将整个巨鹿城笼罩在一片光亮之中。
只是,这光亮所带来的却并非是希望和温暖,而是无尽的恐慌和死亡……
城内的百姓终于再也难以保持镇定,很多人皆是哭喊着四处茫然奔跑。
有人是着急自己远在其他方向的亲人,有人是纯粹的惊惧恐慌;
亦有人是随着人潮的影响而跟着彷徨和不知所措的乱跑,更还有人想要趁着乱局浑水摸鱼、牟取私利……
如此百般众生之相,当真是不一而足。
大风呜咽,黑夜寂寂的星空之下,这方一片敞亮的城池却是到处都弥漫着绝望和恐慌。
婴儿的哭闹声接天响起,可却再也没有人有心思去哄他们安睡;
灼灼火光之中,房屋的横梁、支柱不断的倾泻倒下;
正在一起宴饮的友人们却没几个愿意去舍生忘死的救助被困住的伙伴;
家中年纪老迈的至亲不幸被残垣压倒,有人奋不顾身的冲入救治,可亦有人假装不曾看到、只顾自己逃命;
一个妇人好不容易逃出大火熊熊的家中,可却在大街上被明目张胆的抢走了怀中的细软;
一户富贾人家颐指气使的使唤下人冲入浓烈的烟火中抢救他们的家财;
却终究被忍无可忍的家奴胖揍一顿,继而抢了许多银票离去;
如此种种,人性的善与恶、虚与实,在一场疯狂的大火之中被渲染的淋漓尽致。
只是,这些人群又岂能知道,在这般浩然的大火之中,可以逃得了一时,又岂能逃得了一夜?
黄巾士卒的惨叫声尚在不断的响起,如今,城中更是到处都有凄哀的悲呼声此起彼伏。
这是一场无解的必死之局,在这座城中的所有人都很难有希望再见到第二天的日出。
因为四座城门都已被滚滚浓烟所笼罩,没有人可以逃得出去……
数十万汉军士卒终于全部恐慌了,除了无极军士卒,几乎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的在原地徘徊不定;
他们的眼中是无尽的迷茫和恐惧,甚至很多人手中的武器都已然掉落在地;
若非这段时日经过无极军的熏陶,深知军法之严;
若非不知该逃往何方,恐怕此刻早有无数士卒跑路了。
大风呼啸着,不断的将各种悲惨的声音传来,亦开始将滚滚浓烟带到城中各处。
那浓烈不已的黑烟,萦绕在城中的每处角落;
恐怕就算不被大火烧死,亦会有无数人被这浓烟呛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场暴雨
一场无解的必死危局,让冯易想破了脑袋,却始终想不出丝毫可以解决的办法来。
难道,这城中的上千万生灵真的就要这般葬身于火海之中吗?
冯易的眼中一片迷茫,心中有史以来头一次生起了无力之感……
天欲倾,即便坐拥雄兵百万,又如何扛得?
一旁的戏志才脸色好一阵挣扎,而后猛地深吸一口气朝着冯易恭声道:
“主公,此局志才可解,只是可能要沉睡一段时间;
日后不能时常随侍在主公身旁,而奉孝又尚未恢复;
另外,玲珑师潜居他营,荀氏叔侄新投,其忠诚尚难以确保。
所以主公此后行事一定要细细斟酌,切莫因怒气而丧失理智。
毕竟,我无极势之基业可全都系于主公一人,主公之安危大于一切!”
冯易不由一怔,继而心中惊喜的同时更是担忧不已,当真是五味陈杂、难以言表。
先是郭嘉因那事元气大伤,久久都没有恢复;
此时戏志才却又要步了后尘,而且他所要付出的代价好像还要比郭嘉大的多。
戏志才虽未说明具体要沉睡多久,可想来恐怕不是短期内能够恢复的。
此时冯易倒是有些难以取舍了,一方面他想要保得手下士卒及城内的无辜百姓安然无恙;
一方面却又不想戏志才陷入到沉睡之中。
毕竟先不提戏志才的筹谋能力,单就是这段时日的接触,戏志才跟他之间的感情便已然不浅。
戏志才见冯易一脸的犹豫之色,却是难得的爽朗一笑道:
“主公不必担忧,只是沉睡一段时间而已,并无其他大碍。
其实若不是这大风再起,志才即便以性命为代价,恐也难以消除此祸。
说来老天也是很公平的,白天刮起大风襄助了张角那贼人;
晚上却又再起大风,使得志才可以有机会放手一搏。
好了,时间紧迫,志才便不多废话了。
往后,主公还请保重自身,为了您,亦为了我无极势。”
戏志才说完后也不待冯易有何回应,便忽然紧走几步,来到前方的空地上盘膝坐下。
闭眼收息,双手微向里合,静置于两个膝盖上。
此时的戏志才一身单薄的浅橙色士子服裹身,在呼呼而吹的大风中衣袂飘扬;
这般形象看起来那般的弱不禁风,但却又奇异的给人一种傲然、不可撼动的伟岸感觉。
正自彷徨惊恐的士卒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到了冯易的身上,希望他能够再度上演神奇的一幕;
此刻见冯易以及诸多将领皆是神情肃然的盯向那忽然盘坐到地上的军师,心中不解的同时却也是凝神观瞧。
兴许这位军师大人有着破解危局之法?
“龙王西巡临巨鹿,海风为雾烟作云。
血泪难书疾苦痛,唯有甘霖降天逡!”
数息后,戏志才猛然一字一顿的高唱出声。
戏志才并不曾修习过内功,但这声音却是诡异的要比一般的顶级武将还要来的响亮;
而且这言唱中有一股特殊的气势,其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神秘力量。
第一句落下,大风更是剧烈,尤其在这方广场之上,更是显得尤为急促;
第二句落下,却是忽然风云突变,高空风云交汇,一股潮湿的气流开始弥漫在周遭;
第三句落下,巨鹿城的上方忽然电闪雷鸣,噼里啪啦的白色闪电和着滚滚雷音惊人无比;
第四句落下,黑云压顶,似是有一股急骤的暴风雨正在快速的酝酿之中。
城内万象纷杂的百姓顿时都被惊呆,抬头看着刹那间便突变的天色更加惊惧莫名;
而广场上的汉军士卒和无极军的将领则是一阵大喜。
如此大火,若是有一场暴雨降下,那必然可以化险为夷、危机尽去!
只有冯易的眉头忽然一皱,看这般景象,戏志才的求雨手段应该是成功,或者说马上便要成功了;
可戏志才所付出的代价却是难以想象的,其几乎每吐出一个字脸色便会苍白一分。
到得此时,他的脸色已比雪花还白,同时身子更是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便会倒下。
冯易不由看的揪心不已,生怕戏志才一个挺不住就会彻底的晕厥过去;
而且让冯易更加忧虑的是,戏志才所说的只是沉睡一段时间到底是不是真的?
若此次戏志才的生命都会危如累卵,那他可就真的后悔不跌了。
“疾!”
在冯易紧张不已的眼神中,戏志才嘴唇哆嗦几番,最终还是勉勉强强的再度吐出了一个字。
这个“疾”字似是一个沛然的引子,莆一出口,高空中还在不断酝酿的暴雨便顷刻间雷霆般宣泄而下。
粗壮的闪电不断的在漆黑的云层中闪烁穿梭,震耳欲馈的滚滚雷音如同鼓点般急促而紧密;
豆大的雨点如线珠般紧连在一起,交织成一片疯狂的雨幕。
已然席卷了小半个城池的大火突遭重击,在此般急骤的暴雨之下,开始如同风中的残烛,摇摇欲灭;
地狱恶火眼看马上便能被彻底熄灭,城内的无数百姓顿时喜极而泣;
可是一想到惨死的亲人以及已然被烧毁的房屋,一些人却又悲痛的伏地嚎哭。
不过这类人在巨鹿城中的基数毕竟很少,绝大部分民众都是惊喜不已。
各处的汉军士卒以及侥幸存活的黄巾士卒亦是激动的不能自已,原本以为今日就要葬身于恐怖的火海之中;
却不曾想忽然老天开眼,降下了如此一场大雨。
只是,这当真是老天开眼?
冯易半跪在地,抱着戏志才微微发凉的身体,眼中一片冰冷。
虽然戏志才还有气息存在,可那气息却极其微弱;
就像是巨浪翻滚的汹涌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可能被打沉!
张角,你等着!
典韦等人扯开一块大布挡在冯易和戏志才的头顶上,沉默的低头站立。
偶尔瞥向戏志才单薄的身子,众人眼中不时闪过钦佩及担忧之色……
“伏虎,命人找一顶软轿,你带一队紫卫好生将志才送回无极城。
通知敬思,收拢降卒、清剿全城,以最快的速度稳定和掌握全城秩序!
长恭,你分配士卒沿街巡视、稳定民心!”
“诺!”
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笼罩了巨鹿城及其周边三里方圆,滂沱的大雨将罪恶的大火顺利扑灭;
只不过两场大火都是早有预谋、布置周详,待得火熄时,黄巾士卒只有近百万侥幸存活;
而城内的百姓亦是有数十万人殒命,至于损毁的房屋,更是数不胜数。
天色泛明,一道道命令从巨鹿城的城主府不断传出,紧随其后的则是无数路大军分成许多路朝着不同的目标进发……
曲梁城。
“真真是欺人太甚!风无极那个混账,竟然想着要将所有功劳一人包揽!
这是要将他家董爷置于无能的火架上炙烤啊!
你们这些废物!董爷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风无极取得曲周大战胜利的消息你们没有及时探知也便罢了,他拿下了巨鹿等城池也不提了;
可广年城和易阳城被他的大军占了,这又算怎么回事?
广年城和易阳城可是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
这两城昨夜便被风无极的军队占领,可你们竟然此刻才发现!
废物!统统是一群废物!”
董卓一连掀翻好几个桌子,这才怒气冲冲的瞪向厅内的众人吼道。
众人皆是垂着脑袋,不敢说话。
谁能想到风无极会那般生猛?
曲周大战击溃了黄巾的主力不说,竟然还在一夜之间拿下了整个巨鹿郡!
昨日他们大败亏输,最终都差点难以逃回曲梁城。
那般情况下,自是人心浮动,只顾着注意曲梁城的防守,又哪来的精力去关注其他?
“报!中郎将大人!消息探明了。
昨夜张角利用传送阵将广年城及易阳城的所有士卒皆是调到了巨鹿城之中;
原本张角是打算利用这些大军布下杀阵剿灭冠军将军的大军;
可未曾料到,冠军将军早就得知了消息,将计就计杀入了城中,并一把火将那些潜伏的黄巾大军烧的损失惨重不已;
其后张角猛然发狠,竟是一把火烧了整个巨鹿城!
若非天上突然降下暴雨,昨夜不仅是冠军将军的大军,就连整个巨鹿城都会化为飞灰!”
正在此时,一个小将急匆匆的步入厅内,对着董卓恭敬抱拳禀道。
厅内众人都是一愣,没想到风无极和张角竟不约而同的全都准备了火攻之法。
只是,昨夜下了暴雨?这如何可能?
曲梁城距离巨鹿城也就数十里,若是巨鹿城那里下了暴雨,曲梁城这边不可能没有影响啊。
董卓亦是一阵呆愣,之后却是焦急的问道:“张角和张宝可曾被风无极诛杀?”
“回将军大人,张角和张宝早早的便溜之大吉了,并未曾露面,也无人知晓他们逃去了何处。”
董卓顿时心中一松,还好还好,若是风无极再诛杀了张角和张宝,那这场戏可真的就没法再唱下去了。
“嘿嘿!风无极,你够狠!不过,张角和张宝溜走,我看你如何完成任务!
只要你不能在时限内找到并诛杀张角两兄弟,那这最后的赢家是谁还不一定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