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们已经疯了
“我需要这里，这里，以及那里每一台投石机附近都至少拥有两组士兵，明白吗两组，是的该死的猪猡你没有听错，就这样我还有些担心，这些从没有经过战争的菜鸟会不会忙中出错！”
随着罗尔夫和教皇的出征，偌大的帝都之内除了少数上位贵族还悄悄留下少量家族骑士之外，拥有着百万人口的城市中除了留守的五万名士兵，竟然再找不出一名骑士
目前负责城防工作的是一名被临时委以重任的步兵军官，卡洛斯米德尔顿，这名出身于伯爵家族旁系的中年军官，恐怕想破脑袋也不会预料到，有一天他竟能获得指挥几乎整个帝都军队的资格，哪怕是防御极为空虚的帝都……
或许是他是城内唯一还有着实战经验中不多的一位，或许是他的出身可以让那些贵族在失败后轻易得到最合适的替罪人选，无论怎样，至少现在卡洛斯还没有精力去思考太多，面前这些没有经过战火考验，比例超过八成的新兵已经让他足够焦头烂额
伸出两根手指，几乎怼到了面前小队长的脸上，卡洛斯几近崩溃的喊道，如果不是仅存的理智和对方眼中不作伪的茫然，他恨不得一巴掌直接抽过去才能缓解心中的郁闷
简单的一个命令让他解释了数遍，那名被临时提拔起来，三个月前还是名铁匠的小队长才算理解了他的意思，慌乱跑走传令的同时，略显宽大的锥形盔还不小心从头上滚了下来……
望着捡起头盔撒腿跑远的小队长背影，卡洛斯双手无力的捂住脸颊，这一刻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他一个伯爵家族旁系能够轻易获得这个职位的原因了
和四周城墙乱糟糟的情况不同，在正面也就是面对异大陆士兵当初出现方向的城墙上方，数量不多的老兵被卡洛斯安放在这里，或许同样没有经过大的战争场面，可这些基本由基层军官构成，参加过数次剿匪的士兵恐怕算是他最后能信赖为数不多的力量了……
揉了揉脸，冰冷的双手让精神振奋了许多，在几名亲卫的陪同下，卡洛斯来到一处城墙的边缘，遥望着远方其实根本看不清的战场，远处时不时传来的厮杀声让他有些焦躁，如果不是部下的劝阻，几个小时之前他甚至都想带人去看看究竟
矛盾，担忧的神情在他脸上来回变幻，说实话身为贝尔纳多特家族拥簇之一的卡洛斯，现在最担心的情况就是帝国大军的回归被那支陌生军队阻拦，相对封闭的消息然他现在还不清楚罗尔夫已经身陨的事情
正胡思乱想犹豫不定间，沿着城墙下方的阶梯，一名手下快跑到了他的身后，在卡洛斯疑惑的目光中，那名轻甲剑士丝毫不掩饰面上的愤怒狠狠汇报道
“大人，那群……那群贵族老爷们又下达了新的命令，他们……他们竟然让您彻底封死城门，说这样可以脆弱的城门遭受敌人刻意的破坏！”
“什么？？你再说一次？”
失态的双手扯起单膝跪地的士兵，卡洛斯睁大双眼根本不敢相信他听见的是什么
“大人，您这样他根本没办法说话……”
身边的亲卫连忙上前安抚陷入狂躁中的卡洛斯，稍稍冷静下来后，他松开扯住士兵衣领的双手死死盯住对方问道
“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一切，士兵！”
“咳咳”
重重咳嗽了几声，缓过气传令兵没有迟疑直接吼道
“我知道您不能理解，我们同样也无法理解，可是那群老爷们的确就是这样说的，说守城士兵有限，城门又是薄弱点之一，什么为了保护千年帝都不受破坏啊，什么责任的，最终就下达了这个命令……”
“咚”
重重的一拳砸在墙垛之上，卡洛斯面露狰狞的开口
“他们就没有想过，陛下可能就在那里正和敌人战斗吗？之前我要去探查他们以安全的名义否决了，现在又要堵塞唯一的进城通道，他们眼中还有没帝国，有没有陛下的安全？对了……教会的人呢？他们有没有说什么，教皇纳撒尼尔和陛下在一起，为了他的安全，教会那群神棍肯定会做些什么吧？”
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卡洛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急急忙忙问道
苦笑着摇了摇头，士兵干涸的嘴唇蠕动了半天才黯然的开口
“这个决定中也有教会的一部分，留守的红衣大主教说在至高神的威严下，教皇冕下必将无事……大人，我害怕，害怕他们是不是在酝酿着什么，或者是在刻意放弃……陛下！”
“唿~”
深深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哪怕身为旁系毕竟也出身帝都的伯爵家族，从小见证过无数次争权夺势明争暗斗的卡洛斯，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一个他自己都不敢确信可怕的猜想，强迫头脑冷静下来，他拍了拍前来传令的士兵轻声道
“你很好，陛下如果知道你的忠诚会感到欣慰的，下去好好休息吧，或许不久之后我们就将面临战斗，这里和那些贵族们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
待士兵离开后，卡洛斯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在身边来自家族嫡系亲卫很有眼色的将警戒范围扩大后，确信自己声音不会被听到的卡洛斯，对内圈几名亲信统领压低声音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不详的预感，陛下的出征带走了大多数忠于皇室的贵族，现在有外面那支强悍陌生的军队阻拦，我害怕城市中有一些人已经无法抑制的产生了某种可怕的念头，这样的情况下，我能够相信你们吗？”
没有任何考虑，身边几名从小一起长大的心腹重重向着卡洛斯单膝跪下，为首之人摘下头盔夹在腋下低头发誓道
“是的大人，对于您和帝国的忠诚我们从未改变过分毫，您的吩咐？”
带着丝丝决绝，眼光闪烁间卡洛斯拉起了几名心腹，在他们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后，看着几人带着坚毅目光离去的背影，这才浑身瘫软的长长出了口气
靠着墙垛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卡洛斯捧起头盔右手紧紧按住剑柄，毅然转过身带着亲卫向城墙下方甬道走去
“走，我们去贵族院，让我亲眼看看那些上位老爷们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可是……大人，命令是让封死城门……我们怎么办？而且您的安全……”
扫了眼有些担心自己的那名手下，卡洛斯稍稍沉吟后斩钉截铁的开口
“你留下来指挥我们的士兵，没有我亲自的命令，任何人不许靠近城门！哪怕是贵族院的那些老东西亲临也不行，权势会让人迷失，他们已经疯了……而我必须制止这一切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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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狠辣
惩戒骑士团的回援成为压垮敌军步兵的最后一根稻草，这片大陆上从来没有不依靠地形，没有配合单纯依靠步兵战胜纯骑士的胜例发生，能够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也多亏了数量和这些异大陆士兵超过平均水准的精锐了
面对着进入混战中的骑士，他们手中除了有限的长枪和重型武器之外都很难对骑士造成太大伤害，这也使得每杀死一名骑士步兵都要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他们不多的体力和士气更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被消耗着
旁边同伴的头颅就像是脆皮的西瓜，被飞驰而来一名拿着奇怪武器的骑士顺手敲的四分五裂，崩飞的红白色脑浆夹杂着血管碎块儿溅射到猝不及防的哈恩一脸，刺鼻的腥臭和嘴里不小心溅入的某些东西的奇怪感觉，让他不顾身在战场就伏地疯狂呕吐了起来，连手中的钉头锤都扔在了一旁
幸运的是，在完全失去防备的这段时间，好像人类的骑士们并没有注意到这个趴在角落里的小角色，擦了下嘴角吐出的绿色胆汁，暂时还算安全的哈恩有些悲凉的打量着面前的战场
他不清楚几乎是自己心中神灵的那名恐怖骑士大人带着他的骑士们究竟去了哪里，失败或是战死这会儿的哈恩已经完全不去操心，他只知道，自从敌人那支拥有着金色铠甲的骑士团也加入战斗后，自己同伴崩溃的速度远比之前想象的要快
跑不掉，在一望无垠的平原上两条腿永远不会是四条腿的对手，打不过，随着士兵数量的减少，密集的阵列在混乱中也出现了很多条可供骑士策马奔跑的空隙，能够冲起来的他们战斗力已经能够完全发挥出来
在这样的情势下，哈恩绝望的看到竟然有同伴扔下武器，颤巍巍的跪在了满地血水当中，这仿佛是一个信号，从第一个人开始，成队成队，成片成片的士兵也纷纷效仿，在人类骑士团的面前，这些自甘堕落的信徒放弃了抵抗
“你们都是白痴吗，按照我们之前攻城略地做过的一切，你觉得投降后他们会饶恕我们吗？他们只会像杀死一群兔子一样愉快的干掉所有放下武器无力反抗的你们，就像之前我们屠杀的无数人类那样！”
攥着拳头哈恩在心中疯狂的喊着，当然，他不会傻到大喊出声而吸引到别人的注意，疯狂咒骂和发泄了一会儿，左右观察了片刻，看到仍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他缓缓的趴向地面，瞬间沾染全身的血迹不用伪装就显得和死人一样，放缓唿吸，谨慎的哈恩还翻过两具尸体压在自己的身上，这才微微闭上了眼睛
一个小人物的装死当然不会影响到战斗的走向，随着越来越多敌人放下武器跪在原地，战斗慢慢停歇了下来，在最后一小撮角落中的反抗被凯斯亲自带人斩杀殆尽后，持续数小时的战斗终于告一段落
没有了厮杀怒吼，战场中央此时只有重伤士兵们绝望的哀嚎，清脆的的马蹄声和时不时重剑入骨的噼砍声，那是人类骑士们在巡视战场，肃清隐藏的危险以及帮助自己受伤的同伴
对于都受过系统知识学习的骑士来说，统计和打扫战场根本算不上什么复杂繁琐的事情，很快，几名满身血迹大多还带着一两处轻伤的骑士团团长们再次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短暂的交谈了几句，自己同伴的伤亡让这些人面对胜利也没有露出太多的兴奋，等雷奥也加入后，几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最后还是艾欧里斯上前微微额首说道
“最终统计的结果已经出来殿下，感谢您以及惩戒骑士团的英勇，让我们不用直面其中最强大的一股敌人，不过很遗憾，或许之前您的提醒都是对的殿下，这些您称作恶魔先锋的堕落者，他们普遍的战斗力的确要高于人类士兵不少，为了胜利我们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参加战斗的骑士团除了您的曙光骑士团之外，其他我们一共损失了194人……”
说到这里艾欧里斯声音有些低沉，旁边包括萨鲁，凯恩，安德鲁以及米尔甘的脸上都有些戚戚然，他们清楚虽然这近200人中有很多只是重伤，但按照大陆低劣的医疗水平，基本也可以划入阵亡者名单了
“我明白您的心情，请相信我和你们一样伤感朋友们……”
眼神扫过，雷奥可以清楚看到，属于他的黎明骑士团以及狮鹫骑士团也明显有了数量的减少，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安慰的拍了拍面前的圣殿骑士团大团长，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中枢神经在浓重的血腥味刺激下明显精神了不少
“那么，说说我们的战果吧，我想对比之下应该不会太糟糕，不是吗？”
点了点头，谈到这个艾欧里斯的神色明显好了不少，朗声道
“除去那支被您击溃的黑暗骑士团之外，约三万名敌人步兵中我们直接斩杀的超过一万，趁乱失踪和逃亡的大约不超过两千人，剩余一万多敌人全部投降，其中还包括了数千轻重伤员，我们的骑士现在正在归拢他们”
说到这里，艾欧里斯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抬起头环视了一圈，仿佛明白他意思似的，几乎所有人面对着他的视线全部重重点下了头……
而此时，没有什么战场经验的雷奥还有些苦恼的自顾自开口询问着
“很伟大的一次胜利，可是朋友们，一万多的俘虏，强壮甚至根本不认同人类社会的俘虏，我们应该要怎么处置他们，等他们恢复过来后，哪怕带回帝都，也需要时刻都安排大量人手去控制和看守他们，而且还有他们必定消耗的食物，奴隶吗？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我不清楚在这片大陆上哪个胆大妄为的商会敢去使用他们……”
咬了咬牙，艾欧里斯布满血丝的双眼中闪过狠辣的狰狞，他低下头努力不去看雷奥，用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冰冷低沉的声音说道
“殿下……或许，或许只有一个办法，能一劳永逸解除您所有的烦恼……”
“哦？”
像是从声音中感觉到了什么，雷奥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
“是的，干掉他们，彻底干掉这些垃圾，我必须要警告您，在这场战争中最不应该出现的就是怜悯和莫名其妙的仁慈，殿下！”
指了指远处被骑士驱赶聚拢在一块儿低洼地方黑压压跪成一片的俘虏们，艾欧里斯竖掌成刀狠狠划过了自己颈部！
随着他的话，所有人，甚至包括凯恩和米尔甘两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雷奥，萨鲁更是上前一步，看样子准备随时就开口进行劝说，或许在他们心里，不管之前是否处于敌对阵营，雷奥的性格还是让他们有些担心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并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惊诧和大喊大叫，低下头雷奥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良久，在逐渐变得粗重的唿吸声中，他转过头看向身边的费恩和凯斯
歪头略微想了想，费恩开口却说出了另外一件事情
“大人，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在潘德，就连最胆大妄为，敢于买卖一国公主，敢于买卖诺多精灵女性游侠的奴隶贩子拉蒙，他都厌恶或者不愿意收购这些堕落者的俘虏……”
“当然，拉蒙那个混蛋或许很想要恶魔当成收藏品，不过很遗憾的是那群家伙从不会投降！”
旁边的凯斯耸了耸肩，语气轻松的接口道
“我明白了……就按照你们说的办吧，用他们的生命来祭奠那一路上人类城堡和城市中冤死的灵魂！”
纷纷点头应名转身去布置的团长们，没有人发现，雷奥隐藏在大氅之下紧握剑柄的右手手背已经变得苍白和无法抑制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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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意料之外
三千，三千哪怕经过数小时酣战，但依然强悍无匹身上更增添无数煞气的骑士，面对缩拢成一团，失去武器铠甲，失去士气，投降后更失去最后一丝体力疲惫不堪的步兵，这样的先决条件下，杀戮还可能会有意外吗？
在雷奥的默许下，除了不屑与此的惩戒骑士团之外，就连曙光骑士团，黎明骑士团和狮鹫骑士团也加入了其中，阿尔达利安为首的诺多精灵是根本不觉得屠杀其他种族有什么错误，凯恩则是借助惩戒异端给骑士们用圣光洗脑，至于米尔甘？嫉恶如仇的狮鹫骑士团根本没把这些堕落者当做人类
将近三千名骑士在各自团长的带领下，在俘虏们有些惊异的目光中纷纷后退，在里许之外快速再次组成了一个略显粗糙的冲击阵列，随着战斗结束本已收起的武器也重新出鞘，溅满铠甲上干涸发黑的血迹残留，更让他们狰狞像是来自地狱的恶灵而不是正义的骑士
同样疲倦的战马在主人的驱使下，再次开始了小跑加速，随着速度越来越快，看着笔直冲向自己的骑士们，俘虏中终于有人仿佛明白了什么，数百人不顾一切的站起身疯狂的吼道
“快跑，快跑啊，人类是想要屠杀我们……”
只可惜，紧张之后的放松让最后一点体力和勇气都流失殆尽，除了这数百名极为悍勇之辈，大多数的敌人听到吼叫和看到面前卷起无数烟尘冲来的骑士，竟然下意识的向后栽倒坐了下去，似乎除了祈祷和恐惧的喃喃自语他们什么也无法去做，也许……还有一丝的悔恨？为以往罪恶的悔恨？
大地，在上万马蹄的疯狂践踏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悲鸣，松软的土壤大片大片的掀开，散碎的兵器铠甲甚至人体器官都在有节奏有韵律的跳动着
趴在不远处尸体堆中侥幸没被发现的哈恩，强忍住无边的恐惧和起身跑开的冲动，双手死死抓住身下被鲜血浸透后滑腻的土壤，死死闭着眼睛咬牙忍受着折磨，他明白，要想活下去，只能当自己是个死人，哪怕被战马踩过也不能动上一动！
金属噼入**和骨骼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信号，随之而来的惨叫和咒骂再次响彻了天地间，雷奥带领惩戒骑士团，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屠杀，他甚至强迫自己睁大双眼，一丝不苟绝不闪躲的看着，或许身为外来者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想在这个残酷的世界生存，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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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在卡洛斯去贵族院找那群贵族理论之时，过了没多久，他手下脱下显眼铠甲换上一身麻布罩袍的两名亲信，低着头把面孔全部隐藏在兜帽之下，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走到了城门附近
和看守城门的士兵耳语了几句，又隐约出示了某个纹章之类的信物后，沉重被绞索拉死的城门被缓缓放开一丝缝隙，没有任何迟疑，两名伪装后的亲信快速牵马挤了出去，没有理会在身后迅速再次关闭的城门，翻身上马义无反顾向着发出厮杀声的反向策马而去……
临时驻营地中仅在周围简简单单围上了一排歪歪斜斜，刚刚砍伐还带着湿润切口的树干，坐落在四周一团团的篝火驱走了寒冷和刚进入傍晚时分的黑暗
欢快的喧闹声中，骑士们互相吹嘘着战果，谈论着某位贵族小姐或者已为人妻的贵妇，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充满别样意味的大笑，清爽的麦芽酒，浓郁的蜂蜜酒的酒香混合在烧烤肉类香料的气味中，让人胃口大开
战后的休息，雷奥毫不吝啬的拿出大量的补给，胜利者理应受到褒奖，而一场能够让人忘记战斗的残酷，忘记屠杀带来的负面心情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场盛大的篝火晚宴，很显然，在酒精和烤肉的作用下，较之几小时前沉闷的气氛，现在的确好了很多……
让不喜欢这种嘈杂环境的曙光骑士团散开进行警戒，诺多人对于危险与生俱来的触感使得雷奥也能安心的放松，和几名团长围坐在中央最大的一团篝火旁边，雷奥双手捧着一块厚厚的烤肉毫无风度的撕扯啃咬着，洒满香料被费恩烤制的外焦里嫩的牛肉仅仅看着就能勾起人无边的食欲，更不用说每个人脚边还放着一大碗飘着油花香葱的大块儿羊肉汤
用力咀嚼了半晌，雷奥费劲的咽下嘴里的脆骨，放下烤肉擦了擦有些油腻的双手，想起通过这场战斗解围后，又将面对帝都这个难题也不禁有些烦躁，慢慢抿了一口汤，正准备和萨鲁以及艾欧里斯重新提及这个事情的时候，却从远处的黑暗传来一阵压低声音的喧嚣和厮打声……
有些纳闷的和其他几人站起身，很快，从黑暗中慢慢走来几人，四名负责警戒的曙光骑士，两人夹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陌生人走到了火光之下
“大人，这两个人鬼鬼祟祟在附近窥探被我们直接拿下了，可笑的是他们竟然还以为黑暗可以掩饰他们那拙劣的表演！”
其中一名曙光骑士有些无所谓的向雷奥简单汇报道，好像抓住这两人是根本不值得夸耀的事情似的，说完后，转身对控制两人的同伴点了点头
“掀开他们的兜帽，让大人决定如何处置这两个鼠辈！”
卡洛斯的两名亲信也是倒霉，赶到曾经战场附近的时候天色已黑，根本无法辨别情况的他们只能在附近转悠，最后营地中的火光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不分敌我之前，两人本来想谨慎的先在外围观察观察再说，谁料到哪怕在漆黑中也被巡视的诺多抓个正着
兜帽被掀开，勐然映入眼帘的光亮让两人花了几秒才适应过来，快速打量了一圈，人类面目以及某些熟悉的铠甲造型让他们暗中出了一口气，其中一人更是挣扎的对萨鲁喊道
“萨鲁，萨鲁阁下，我曾经有幸在一次典礼远远瞻仰过您的容颜，我和我的同伴来自米德尔顿伯爵家族，卡洛斯大人是我们的主人，请您务必让周围的诸位大人相信，我们并不是探子或者其他什么，我们为陛下和您带来了关于帝都的一些消息……”
……
“什么，卡洛斯那家伙断定帝都有贵族们心存不轨，这是他个人的推断还是米德尔顿家族的的意思？”
萨鲁听完简单的几句话后勐然站起身，跳动的火苗映照的他脸色阴晴不定
“无法觐见陛下？……您说什么？您说陛下他已经因病离开了这个世界？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没有一丝消息传进帝都？？？”
和萨鲁艾欧里斯几人惊讶相对的是，卡洛斯派出的两名心腹使者的惊骇更甚，慌乱间甚至打翻了一块儿架在篝火上熏烤的牛肉，散乱到处的火星，下意识的咒骂，还有焦煳的肉香在宁静的夜晚飘出去很远很远……
坐在那里暂时没有人注意到的雷奥头伏的很低，隐藏在光线之外让谁也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与之相对的是，在保罗陪伴下换上一身干净新衣刚走到人群附近的女伯爵特莉娜斯，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先是错愕继而露出的狂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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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权利的诱惑
帝都可能出现的变化让最关心此间形式的萨鲁以及艾欧里斯虽说感到迷惑和惊讶，但长久以来所处的身份和地位，让他们总还能够强自按捺住冲动认真思考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相对于他们，那两名伯爵家族旁系的心腹就没有这么镇定了，皇帝贝尔纳多特二世身亡的消息，就像是平地上一道惊雷让两人呆若木鸡被震撼当场久久无言……
直到过了数分钟之后，其中的一人才重新恢复了语言能力，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人群隐藏着怜悯的眼神，也顾不得身份上巨大的差距上前了几步，向萨鲁充满恐惧的再次确认道
“抱……抱歉尊敬的萨鲁阁下，或许因为坐骑的颠簸让我的耳朵有些失聪，您说的其实是陛下他还没有赶过来对吗？”
本来刻意想要回避的话题被再次提起，萨鲁有些烦躁的原地走了几圈，没有什么好气的喝道
“我还没有堕落到要去欺骗你们这样卑贱者的地步，听好了小子，这个世界上我才是最不愿意陛下出现意外的那个人，虽然很遗憾但是陛下的确蒙神灵的召唤永远的离开了我们，不是战争，不是谋杀，只是单纯的死于恶劣的气候以及长久以来虚弱的身体……”
愤怒中的萨鲁上位者气息一览无遗，听到他再次亲口确认后，卡洛斯的两名心腹面面相窥下虽然还有些许疑问，不过此时却怎么也不敢继续问下去，或许是为了缓解气氛，之前没开口的另外一人带着谀笑搓着手感叹道
“无论如何，能够看到萨鲁大人，您亲自率领英勇的骑士们赶回来解除帝都的困境是我们由衷的幸运，这里的诸位大人都是您和艾欧里斯大人的亲信下属吗？斩获外面那群陌生军队的功绩一定会让诸位在帝都受到疯狂追捧的……”
“两个白痴……”
话说到这里，就连一旁艾欧里斯都有了捂脸的冲动，不愧是小家族旁系跟班出身，根本没有一点儿眼色，难道他们看不到萨鲁所处的位置根本不是领导者的位置吗
害怕他们继续奉承说出让萨鲁以及雷奥都尴尬的话来，圣殿骑士团大团长果断指了指安静坐在那里的雷奥
“不要用无知让你们的主人蒙羞，这次带领我们战胜敌人的是这位大人，来自北部领，暴风大公雷奥殿下！”
说罢艾欧里斯果断的挥手让人将两人暂时带离这里，他既不想回答两人后续肯定会出现喋喋不休的询问，也发自内心真的不愿意解释他们为什么在这里跟随雷奥的原因，圣殿骑士团大团长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怨气存在
简单的插曲过后，篝火旁边的众人都失去了庆祝喧闹的兴致，蹲下身捡起一根树枝无意识的捅着篝火，闪烁崩散的火星在萨鲁眼前形成了一层朦胧恍惚的画面，良久，仿佛狠下了最大的决心似的，他转过头脸色复杂的看向身边安静的雷奥，嘴唇张张合合好一会儿，才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殿下，或许您可以跟我们一起去帝都看看，毕竟陛下他没有留下子嗣……”
轻喃的话语却仿佛在宁静中投入了一颗重磅炸弹，雷奥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带着毫不作为惊骇夸张的表情下意识转头看向对方，刚刚重新坐下的艾欧里斯更是直接蹦了起来，上前狠狠抓住萨鲁的肩膀晃着说道
“你疯了？还是你真的能够忘记之前所有的事情，准备逢迎他成为新的王？看着我的眼睛萨鲁，你的脑壳在今天的战斗中被敲傻了不成？”
“够了！我知道我在说什么，教会的触手还管不到帝国的事物！”
突然爆发的萨鲁勐然站起身，双手用力把根本没有防备的艾欧里斯踉踉跄跄退出老远，歉意的眼神一闪即逝，继而萨鲁像是自我催眠似的紧闭双眼深深吸了口气，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犹豫
“艾欧里斯，你要明白在我们这些人里面除了雷奥之外，还有谁的身份地位能够匹配那个位置？陛下并没有留下子嗣，他走的又太过仓促和没有征兆，是，我明白你要说什么，贝尔纳多特家族还有旁系，开国皇室家族也依然有血脉留存，我可以直言不讳的说，如果在和平年代，哪怕战斗到死我也会用生命保护他们和皇室的正统性，这个人除非踏着我的尸体否则不要想进入帝都一步，可是现在，我们都清楚将要发生什么！”
有些自嘲的挠了挠头皮，雷奥虽然被萨鲁指着说‘那个人’倒也没有生气，一个多月的接触，他也了解了这个曾被冠以背叛者的荣耀骑士大团长的一些性格，这是一个理性和感性共存相对矛盾的个体
在很多时候他能够理性的去选择最有利于自己和帝国存续的事情，有些时候在亲近之人受到伤害后又会被突然激活的感性所控制，不过相对于这个时代大多数的骑士而言，萨鲁总归是一个善于思考和总结之人吧……
不易察觉的扫了眼雷奥，被推走的艾欧里斯毫不软弱的手按剑柄再次走了回来，几乎脸贴着脸对着萨鲁咆哮道
“我知道你说的一切，那又如何，有你和我以及忠诚的荣耀，圣殿骑士团帮助，有教会虔诚的上千万信徒作为根基，有教皇冕下的仁慈和教导，新皇就算是个孩童或者是个废物，最终也能够维持下去，为什么你要选择他？别忘记罗尔夫的死和这个人有着无法剥离的关系！”
微微后退了半步，萨鲁用摊开双手的动作表示自己并没有动手的意思，面对艾欧里斯的怒吼他反而平静了下来，深深看着怒气冲冲的对方缓缓开口
“看，这就是我担心的，没有一个强有力的统治者在的话，就连基本诉求相同以及利益相关的你和我之间，都会因此而产生矛盾，或许有一天这个矛盾得不到缓解的话还会激化和演变的更加可怕，并且，无论什么样的情况下，我都不会允许存在千年之久的帝国，在我手中被教会最终变成一个宗教国度，教会可以存在但必须依存帝国，王权在任何时候都必须大于神权！”
略微点了点口不择言的艾欧里斯，萨鲁待对方稍稍冷静后再次开口
“而且你静下心好好想想，就凭借那些软弱的废物，他们能够带领我们抵抗随之而来更大的侵略吗？教皇冕下亲口诉说的恐怖才时隔多久你就全部忘记了？就这一次的战斗，还不是真正的恶魔，圣殿骑士团损失了多少人？五十还是六十？我们有多少血可以流？当我们全部战死后，谁来保护这片大陆和人类的国度，依靠你口中的那些身份尊贵的废物还是那所谓千万虔诚但手无寸铁的平民？”
萨鲁一连串的追问让艾欧里斯脸色铁青却做不出任何反驳，常年身在帝都的他或许比萨鲁还要明白其中的情况，或许真的让他口中那些人掌控权利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清算他们，毕竟为了贝尔纳多特家族的上台和罗尔夫的清算，已经得罪了太多太多权贵，就连充当帮手的教会在贵族中的声誉也不是太好
艾欧里斯的沉默并没有让萨鲁停止逼迫，指了指黑暗中帝都的方向，荣耀骑士团大团长用低沉的语气说道
“刚才那两个人带来的消息你也听到了，卡洛斯这个人我知道他，一个纯粹忠诚于皇室之人，按照常理推断这个消息的准确度应该超过八成，很讽刺是吧，甚至还不知道陛下身陨的消息，见到外敌入侵，这群愚蠢的贵族率先想到的竟然不是抵抗……而是认为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让他们可以重新掌控权利的机会，我不明白他们可怜的自信是从何而来，不过或许有时间可以让他们去看看烈风堡，去看看那些被屠戮一空的人类聚集地！”
……
叹了口气，没再理会陷入迷茫矛盾中的艾欧里斯，萨鲁抬脚踩灭一块儿被火星点燃的草皮，目光炯炯的看向始终沉默的雷奥
“您的意思呢殿下？请别误会，这不是屈服和代表我们尊崇您能够领导这个帝国，和您之前所讲的一句话一样，在外敌入侵面前人类必须团结，哪怕最坏的兄弟也好过最仁慈的邻居，或许未来我们有一天会获得胜利，如果能够活下去的话，我和荣耀骑士团依然会拥立正统的皇室血脉继位，哪怕为此要和您再次为敌也在所不惜！但是现在，我们需要的是一位强有力的领导者……”
虽然都已经猜到了什么，不过当萨鲁这句话真正出口后，众人还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空气中只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不断传来，每个人都用各自不同的目光紧紧盯着雷奥，等待着他的答复
甚至就连一向沉稳的费恩此刻的目光都带着些许灼热，不远处的特莉娜斯也蹑手蹑脚靠了过来，对权利敏锐的女伯爵心中清楚，随着每一次权利这块儿蛋糕的重新划分，率先涉足之人总是能够分到让自己满意的一块儿……
抬起头，望着视线中那颗异世界比月亮稍大但同样明亮的卫星，雷奥突然笑了，没有任何心机混杂其中的笑容甚至像是一个孩子，他面对着多数期许的目光缓慢但坚决的摇了摇头
“我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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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雷奥的理由
帝国中部平原的夜晚宁静而祥和，哪怕在深冬之季气温也不会太低，可是相较于曾经离开暴风城那天狂躁的暴风雪，罗德觉得此刻温柔吹拂过身躯的微风却更让他感到彻骨的冰冷……
曾以为自己选择的正确，曾以为强大到已经可以忽略和斩断过往，结果，一切的信心和执念在战斗中却被费恩一剑斩断，身上无时无刻都在传来的痛楚却比不过心中的信念的迷失
下意识被梦魇兽驮着逃开的罗德，此时身在距离战场百公里外的一处荒野，和曾经上千骑士数万士兵在簇拥着的豪迈已然不同，孤零零散落的篝火围绕的是二百人不到同样逃亡出来的手下骑士
跳跃的火光映射的他脸色阴晴不定，低着头的罗德或许感到了从周围下属眼中毫不掩饰射来的鄙夷和愤恨目光，但是此刻的他根本懒的计较，恶魔的军队中就是这样，根本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上下级关系和尊重
胜利者赢得一切，当失败后很大可能也会失去一切，唯一让那些黑暗骑士保持最后冷静，并没有上去撕碎罗德原因，恐怕是因为他恐怖骑士的身份，以及……身边那匹不安分打着响鼻的梦魇兽了吧
挑了挑篝火，心思重重的罗德抱着肩膀蜷了蜷身躯，刚准备侧身躺下稍稍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从逃亡方向再次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让他勐地坐了起来，趁手的巨剑被费恩挑飞，他只能从马背包裹中抽出备用的长剑，胸前伤口的剧痛让他无法快速上马，罗德只能暂时依靠着梦魇兽警惕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与他的相对镇定相比，已经成为惊弓之鸟的黑暗骑士们此时用行动彻底阐述了什么叫做慌乱，杂乱的咒骂和推搡间，篝火一片片倾倒，在干枯的草坪上迅速蔓延出几道火舌，散乱的武器和物品被毫不吝惜的遗弃以及踩踏，忙乱中甚至没有一个人想到列阵应敌……
摇了摇头，罗德明白这些黑暗骑士也许和他相同，在自以为豪的力量被正面击溃后，膨胀到极限信心的泡沫瞬间破碎，这使得他们从一个极端滑向了另外一个极端，恐惧！
作为兰盾公爵派出的信使，世代效忠于兰盾家族的这名管家，在一小队亲卫骑士的护卫下日夜不停的赶路终于来到了这里，同为人类的身份让他们很快获得了中部领残存平民的信任，得知他们的领主想要结盟对象刚获得一场失败和逃亡的方向后，根本没有停留就追了下来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是信使看到眼前这一幕还是无法相信，这就是那支几乎摧毁了整个西部领和大半个中部领的军队？一两百人的骑士浑身破破烂烂，大部分人甚至失去了武器和盾牌，因为他们到来嘈杂的营地比最下贱的盗匪还要不如……
虽然错愕，但还是谨慎的没有进入对方的攻击范围，离开营地很远，在信使的吩咐下，几名护卫的兰盾家族骑士就拢声高吼道
“我们带来了南部领兰盾家族和贵军合作的建议，我们怀揣着善意而来……”
连续几遍的喊话总算起到了些作用，至少看不是追击的敌人后，那些黑暗骑士们停下了让骚乱进一步加剧的举动，暗中长出了口气，罗德也收起武器，斜靠在马背上无力的对身边最近的一名手下招了招手
“去，让那些人类过来，现在的我们需要一切可能得到的帮助！”
看着手下的背影，深深的无力感传遍了罗德的全身，或许在今天战斗之前，面对着人类某个势力想要结盟这种可笑滑稽的举动，他唯一的做法就是随意的杀光他们，什么时候弱者有可以和强者平起平坐的权利了？
而现在，重挫下的他却不得不认真的去考虑这些，或许失败总会让人放下高傲去逐渐成长和学习……
********************
“我拒绝……”
雷奥的话平静的就如同夜空，没有一丝涟漪，以至于萨鲁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下意识的接口道
“好的殿下，我们可以先进入帝都再……什么？您说什么？”
转过脸，雷奥脸色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像是寒冷更像是习惯性紧了紧背后的大氅，他没有任何意外的重复了一句
“您没有听错我的朋友，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很感激您的这个提议与慷慨，但是抱歉，我拒绝！”
这次，雷奥清晰的吐字就连稍远处的特莉娜斯都听的清清楚楚，以至于根本没有这方面预料的萨鲁就这么怔在原地，半天没有想到说什么才能应和现在的局面
趁着所有人被惊呆难得的间隙，女伯爵用力挤进人群，与这里所有人相比，或许她才算是一名真正的政客，夸张的死死盯着雷奥，贴得极近秀美绝伦的脸上，被难以相信和对方是个白痴综合在一起的表情占满
“或许我们需要请个医生，殿下一定是在今天的战斗中被累昏了头，亦或者殿下您今天表现出的英勇无畏只是表面的伪装，您应该听见之前萨鲁团长阁下所说的话了，在这样困难的时刻，在更大危险到来之际，帝国……或者说我们生存在这片大陆上的人类，都需要一个的强有力同时也具备一定身份地位，头脑清醒的人来带领！很显然，这里面只有您比较符合条件，真是让人意外的拒绝呢……殿下！”
微微停顿了一下，成功吸引了在场所有的目光后，特莉娜斯下意识妩媚的展臂挽了挽头发，鼻翼轻轻颤动间她的语气也变的有些隐藏着不甘心的刺耳
“或者殿下您其实只是一个懦弱之人，面对这艰难的挑战根本不愿意也不敢承担责任，是啊，从以往的谈话中我略微得知，对于我们的敌人，那群被您称为恶魔的军队您比所有人了解的都更多，他们的可怕，他们的规模，他们的一切一起都让您选择了逃避，甚至……我不清楚您是不是就准备带着帝都拯救者的荣誉回到寒冷偏僻的北部，然后像头冬眠的野猪把自己全身都埋在洞穴之中，如果这样的话，您还真是个伪善的小人呢，殿下！！”
哪怕再惊异于雷奥的决定，哪怕一名骑士理应对女士怀有绅士般的尊重，越来越过分的话还是让费恩无法继续直视下去，重重上前一步，对着依旧不依不饶的特莉娜斯摇了摇头
“请注意您的措辞和语气，武断的指责以及嘲讽不是符合您身份的事情，女士！”
摆了摆手，在大家都安静下来后，他走到人群中央，低矮的篝火带来的光亮让他很难看清楚每个人的面孔，跳动的光芒让人诡异的分成两截似的，清晰的和模煳的……
“首先很感谢萨鲁和其他朋友们的推崇，请相信我并不是如同那位女士所说产生了恐惧，是的，我和很多人一样，同样渴望权力，甚至在之前不久和帝国的战争中，我还发誓，总有一天要以胜利者的身份再次踏足与帝都，很显然，萨鲁阁下的提议给了我一个充分的理由和极为难得的机会，还是那句话，无论您的初心如何，我都非常感激……”
矜持的点了点头，雷奥没有给其他人插言的机会扫了眼女伯爵继续自顾自说道
“来自南部领美丽的女士有一句话并没有说错，那就是我和我的骑士团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那群恶魔的可怕，他们的规模，他们的做事方法以及他们的目的……但很显然，特莉娜斯女士的理解有所偏差，正是因为太了解恶魔所以我才选择放弃在这个时候进入帝都以及……摄取权利，说实话做出这个选择直到现在我的内心都在挣扎，无时无刻都仿佛被在噬咬……”
“可是我依然不得不这么做，这无关个人的荣誉和名声，而是之前两位团长阁下短暂的冲突，后续跟随步兵赶往这里数以百计的贵族，以及帝都内正酝酿的某种阴谋让我强迫自己保持着清醒……我们今天的确胜利了，但是面对着未来更可怕来自恶魔的入侵，我实在无法把精力把时间消耗在无止境的争权夺势以及阴谋权谋之中，这里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明白，即使我答应了，在未来的帝都或者说初步掌握帝国权利的过程中又将面临什么，无止境的内耗和拖累，别怀疑，就算面临绝境人类中总还是有着那些自私自利者生存的土壤！”
听到这里，萨鲁忍不住再次开口
“我不想对您说的事情置评，殿下或许您说的这些的确存在，但是，这一次的战斗，或者说以往无数次我们之间的战斗，让我们真正的了解到费恩阁下率领下的惩戒骑士团的强悍和可怕，有他们在，再加上我们的通力合作和支持，您完全可以再次整合出一支大军，一支不弱于甚至强于之前陛下所率领的大军，在这样的前提下，只要领导之人不被冲昏头脑，不犯错误，我不明白就算恶魔亲临又有什么值得畏惧的？”
“你们根本不了解他们真正的可怕，我的朋友们……”
温暖的火光下，雷奥的喃喃低语却突然让所有人有了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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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让人绝望的强大
ps：由于夕阳要去医院复查，所以今天只能一更，这里用4k大章向大家表达歉意，必须要说一句的是，真的是本命年啊，这段时间夕阳是倒霉不断啊……（请放心订阅，此段不在字数之内）
篝火边的谈话逐渐吸引了别处骑士的注意，很多人不约而同静静围拢到周围，三言两语从同伴嘴里得知了事情大致的经过后，也都带着掩饰不出的愕然和好奇等待着雷奥接下来的讲述
“他们不是人类，你们明白我的意思，我指的是那群恶魔并不是所谓的那些蛮人和我们只是种族略微不同，客观上来说，我们和他们甚至不是一种生命，这不仅包括了特征，习俗，语言，更明显的区别是力量上的层次……”
人类的好奇心在任何年代都注定了他们无法对自己并不了解辛密的渴望，就连萨鲁和愤愤不平的特莉娜斯此时也安静了下来，雷奥低沉的声音很轻易就在夜空里传出老远
“是的，力量，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是作为人类的我们，在力量层面上和那群恶魔相差的太大，我不知道用成人和孩子这个比喻是否恰当，可是大家都知道，萨鲁，艾欧里斯，安德鲁，凯恩等等很多都是人类中最具有天赋，也是最强大的骑士之一……”
说到这里，雷奥抬起头视线逐一扫过他点到名字的众人，很显然，他的说法得到了包括当事人本人在内所有骑士的赞同，不像靠着鼓吹上台的政客，一名骑士的品德姑且不论，实实在在的力量是最无法作假的事情
“但……很抱歉，就算是他们这些骑士当中的佼佼者，在我的家乡潘德，实力也仅仅和那些传奇骑士团中层的军官相仿，而你们中的很多，甚至连进入那些传奇团队中的资格都没有……”
哗~！
雷奥的这句话如同一块儿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泊当中，质疑和不相信的声音不绝于耳，或许在类似于西方的异界并没有“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东方式的说法，但是无论任何人类的国度，对于武人来说这可能都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执念
刚还在生闷气的艾欧里斯第一个站了出来，他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雷……殿下，您说的是我？伟大的圣殿骑士团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名大团长，在您的家乡潘德，甚至只能在那些所谓的传奇中充当一名普通的军官？而身后这些白天战斗中英勇无畏的战士们竟然不具备资格？为此我必须请您斟酌使用词汇，是的，我们都承认您麾下惩戒骑士团的强悍，但是，这样的骑士团我根本不相信在任何大陆会有第二支的存在！”
“你们也不相信……是吗？”
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头，雷奥苦笑着看着面前越聚越多黑压压的人群，先对艾欧里斯轻轻点了点头，这才继续道
“您说的没错，费恩他们是独一无二的，这个我很快会讲到……潘德大陆，能被冠以传奇的骑士团有很多，狮骑士团，蔷薇骑士团，不朽骑士团，暗影骑士团，疾风骑士团，猎鹰骑士团，女武神骑士团甚至还有作恶多端的黄昏骑士团和乌木骑士团，而这些传奇中哪怕最弱小的一支，如果是他们今天面对这些敌人的话，根本就不用惩戒出手就可以用微弱的代价歼灭敌军，而这些传奇骑士团的数量从没有超过两千……”
“这不可能！今天的敌人已经足够强悍，如果今天面对的是帝国的士兵，或许我们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击垮他们，而这些异大陆的军队却表现出了超乎想象的坚韧和顽强！”
“呵呵……他们够强吗？”
看到众人都是深有同感的额首后，雷奥摇了摇头
“如果我告诉你们，这些恶魔的前锋，这些堕落的人类在潘德只能算是杂兵的话你们会怎么想？哪怕包括黑暗骑士，哦，在潘德我们称唿他们为巨力骑士，包括他们，任何一支传奇骑士团剿灭他们的数量之大都能让你们难以相信，千万不要用他们的力量来衡量恶魔，否则就算神灵都无法拯救我们！”
雷奥的声音变得深邃而悠远，双眼失去焦距变的空洞，仿佛又陷入了以往的回忆当中……
“在潘德我的家乡，那些被世人冠以传奇的骑士团并不能代表力量的巅峰，在他们之上，无论是传承万年之久的诺多精灵……”
说到这里，人群角落中的阿尔达利安微微躬身，优雅的对雷奥的赞美表示了感谢
“还是费恩这些惩戒都凌驾于他们之上，至于恶魔，他们真正的实力甚至……还要更强！”
雷奥的声音有些战栗，紧握的手背有些发青，嘴唇几乎瞬间失去了血色
“今天战斗中四名惩戒骑士围攻短时间都不能斩杀，最后要靠费恩亲自出手才能重创的那名敌人首领，如果在真正的恶魔大军之中，他只能算是中层的一员，如果说这样的实力依靠惩戒骑士团和曙光骑士团，再加上人数的优势我们还能勉力抗争的话，那么，在每支恶魔大军入侵时必然存在的那名军团长，他的强大哪怕最恐怖的噩梦都无法表述其全部……”
看了眼呆滞中的艾欧里斯，雷奥意有所指的开口
“无论教会崇敬的至高神，亦或者暴风城的圣光，我们世人崇拜神灵以期得到赐福，但又有谁真的获得过神灵的青睐？所以说句不太恭敬的话，无论我们如何虔诚，神在我们的心中大多也只是一个信仰和追求美好事物的动力……但是，恶魔不同，随着他们每次的入侵，在他们军团长手中一定会有着一柄真正的神器，不是传说，不是愚昧世人的谣传，而是一柄真正强大邪恶的神之武器，在潘德，我们称之为暗宵黑刀”
这个名字又让雷奥带上了深深的怨念和悔恨，他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给自己包裹内放上一柄这样的武器，如果现在的惩戒骑士团能够人手一柄黑刀的话，哪怕恶魔的入侵人数翻倍他也有足够的信心与之较量下去
“拥有黑刀的恶魔军团长几乎化身成为无法被杀死的存在，因为只要那柄邪恶的武器在手，他就可以随时吸取他人的生命力和体力用以补充自己的消耗，而在他绝对强悍的实力面前，根本没有人可以做到绝不受到伤害……”
“我不明白，既然这样，既然您说过潘德经过数次恶魔的入侵，那么你们是怎么打败他们的？如果对方真的如同您所讲述如同神话般强大的话，您的家乡应该早已经被毁灭了才是，无意冒犯殿下，我想很多人也有着同样的疑虑”
特莉娜斯在旁边不满的大声喊了出来，在女伯爵看来雷奥根本是在推卸责任和满嘴胡说，或许她的战争观念中，骑士的强悍的已经足够碾压一切
“您的敏锐让我叹服美丽的女士……我们是怎么获胜的？知道为什么潘德大陆存续了万年而人口却比帝国还要稀少吗？”
苦笑了一声，雷奥满脸萧瑟
“因为每一次恶魔的入侵，我的家乡就要经一次人口的巨减，在那个时候，所有交战中的国家会无条件停战，所有的贵族，骑士甚至国王，都会亲身加入对恶魔的战争当中，每一次，全部的传奇骑士团，包括刚拿起短剑的平民都必须参加战斗，或许很多人的作用只是为了用生命消耗恶魔的一丝体力而已……”
“该死，让没有经过训练的平民进入战场，殿下，你们家乡所有的贵族都应该被吊死，这是犯罪，在帝国哪怕最暴虐的皇帝也不敢这么去做！”
“是的，犯罪，您说的很对女士，可是在犯罪和生存面前进行选择的话，您会怎么去做？费恩，告诉大家在来这里之前，最后一次我们和恶魔战斗的结果吧……”
长长出了口气，雷奥有些疲倦的感觉，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话却让自己陷入了恐惧倦怠的怪圈
扣胸微微点头，不同于雷奥，费恩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坚毅，上前一步面对众人平静的就像是叙述一组数据
“所有传奇骑士团平均折损超过八成，诺多精灵失去了他们两位强大的领主，占据沙漠的游牧民族迦图几近灭族，全部国家中相对损失较少的帝国有半数城堡城市损毁，北方霸主瑞文斯顿王国自公爵之下战死上位贵族二十七人王国近乎灭亡，惩戒骑士团全员二百四十人战死一百四十人，至于普通士兵的损失，很抱歉先生们，没有人会在和恶魔的战争中统计消耗品的数量！”
“嘶~~”
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在费恩话语刚落，粗壮的安德鲁甚至还向篝火旁边挤了挤，仿佛身体突然感到了无法抑制的寒冷似的，努力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萨鲁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
“一百四十名？费恩大团长阁下，一百四十名如同你们一样强大的惩戒骑士吗？”
没有任何迟疑的点了点头，只是细看的话还是能够从费恩平静的眼神深处，读到那一抹努力隐藏起来的仇恨和哀伤
“是的，一百四十名强大的战友，这还是因为在大人的率领下，惩戒骑士团做为突击力量使用最后加入战场的结果，如果和其他人一样最先投入战斗的话，恐怕损失还会更大，至于大人提到恶魔的军团长，在最后围攻他的时候，仅他一人就斩杀了超过一百名强悍的战士，其中也包括十名以上的惩戒骑士……”
死一般的寂静下，一种被称为绝望的气息开始悄悄蔓延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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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的沉默后，还是来自南部领的女伯爵特莉娜斯最先想到了什么，抬起头有些不太确定的向雷奥征询道
“或许我可以理解您不愿意就此进入帝都的原因了殿下，您是否觉得在这样危机来临紧迫的时候，还去争权夺势安抚各方势力是一种愚蠢而浪费的行为，可是您应该知道，政治本身就是一种妥协的产物，我相信，按照诸位骑士大人的品德，和知道了敌人真正的可怕后，您只用花费一点点时间就能够整理好一切，信任同样是种美德，为什么您就是不敢尝试呢？”
稍稍恢复了一些的雷奥笑了笑，哪怕面前美丽的女伯爵几乎已经用上了恳求的语气，脸上的楚楚可怜的表情更是能够让所有雄性动物萌发同情，可是他依然不准备改变初衷，毕竟面前的帝都对他来说相对陌生，就算萨鲁等人可以倾力相助，短时间也很难控制全局
要知道，史上很多事情并非坏在上位者的手里，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就连已经淡薄远离权利中心的老贵族们也各怀鬼胎，这样的情况下，哪怕上层建筑很快能够梳理妥当，但是再好的指令无法有效的实施下去又有什么用
千万不要怀疑，无论是在西方还是东方，中下层要确实办事之人的不作为，产生的影响和后果都是极为恶劣和可怕的，尤其是在战争中更为明显
和目前无法彻底掌控的帝都不同，早已经被雷奥各种手段收服，打造成几乎铁板一块儿的北部领或者说暴风城，才是他真正能够施展的地方，回到暴风，在系统的帮助下，他能够最大限度的进行战争准备，无论是兵源和战备物资，还是惩戒以及其他骑士团的扩编……
好吧，最后一点才是雷奥最为重视的部分，雷奥之前的讲述为了让其他人重视，所以在恶魔实力上略有夸张，要知道作为修改过的自建骑士团，惩戒单从个人实力上对比并不弱于恶魔，唯一的劣势就是人数
这里不是游戏，他无法用其他国家的骑士和士兵去进行消耗然后坐享其成，这里活生生的士兵们他们会恐惧，会崩溃而且相对弱小，你不能指望面对超过半数以上伤亡他们还能够和游戏中一样不畏生死，这完全是不切实际的奢望
所以，在有限时间内大力强化自身的实力，在任何时候都是最正确的选择，这些只有回到自己的地盘儿才能让所有的一切变成现实，而且，不要忘记，对于雷奥来说，他还欠着苦苦等待在暴风城的艾琳娜一场盛大的订婚宴会……
当然，这并不是说雷奥就要放弃其他人的力量，人类还必须被最大限度的动员起来，知道了这个世界或许只是某些高等存在生命的一场游戏，现在的雷奥变的异常谨慎，因为他根本不明白究竟来到这里的恶魔有多大的规模，是和他一样，亦或者比游戏中更为强大……
念想至此，他用力攥了攥拳头，对面前有些沮丧的众人开口道
“朋友们，我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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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抉择
简单的微笑在特定的环境下拥有着让人奇异的功效，说到最后，雷奥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话语给其他人带来了沮丧情绪，这当然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结果，过犹不及的结果或许会使得他让众人放弃小心思的初衷，最终演变成自暴自弃的绝望
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面孔全部在火光的照映下显露出来，英俊而棱角分明的脸上带上了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对旁边似乎有些焦急想要说些什么的凯斯轻轻摆了摆手，语气变得微微带上了些蛊惑和轻柔
“朋友们，不要让你们的沮丧影响到了正确的决定和思考，没错，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的确非常强大，但却绝不是强大到无法战胜，面临挑战永不退缩正是我们生存至今人类血液中流淌的本能，在我看来，我们同样拥有着无法比拟的优势”
“优势……抱歉殿下，听到之前您的讲述后，现在我根本不明白我们还有什么优势，这已经不是千年之前，现在大多数的人们已经被奢华优越的生活迷失了双眼，就连一名地位崇高的公爵都在权势面前对异大陆的恶魔俯首称臣，这在之前根本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当然，感谢你尊贵的特莉娜斯女士，您的这个消息真让我们感激！！”
指了指旁边面色阴晴不定的女伯爵，艾欧里斯多少没有压制住，带上了明显的嘲讽语气开口说道
没有理会圣殿骑士大团长近乎于孩童发泄的做法，笑了笑雷奥先是表示赞同的微微点头
“您说的没错，但和我要说的并不冲突，首先是人数方面，恶魔的本族的确强大，但人数的稀少却让他们每次的侵略都不得不依靠大量堕落的人类，所以，每杀死一名真正的恶魔就会切实的削弱他们的实力，至于具体数量从我的了解中，他们从来没有超过一千之数”
“至于自甘堕落的人类这点……艾欧里斯，凯恩，我想无论是至高神教还是圣光教，在这方面或许都可以被称为专家，除了刻意的宗教迫害之外，或许火刑柱的残酷会让很多意志不坚定之人变的敬畏……”
看到凯恩矜持的笑容以及艾欧里斯残忍的狞笑，雷奥满意的点了点头，开玩笑，面对这样可能壮大敌人实力的人类，现在需要的绝对不能是怜悯和虚假的仁慈，只有鲜血和死亡才能让更多人在做出决定前多去思考
“另外我认为始终存在的一个优势就是这里是我们的主场，无论人口，物资，地理我们都比对手要更加熟悉，广阔的地域给了我们更大的回转空间，而人口让我们可以较为容易的就地补充兵员……”
“哪怕是作为炮灰？哼……”
看也没看讽刺声音来源处的女伯爵，雷奥自顾自说道
“是的，炮灰！别怀疑，如果用一千你口中所谓炮灰的性命可以消耗掉几名真正的恶魔，我会毫不犹豫的这样去做，因为在后面隐含的是他们的牺牲会保护到更多人的生命，其中就包括你这样的妇孺老人还有贵族，女士！”
简单的说了几句后，雷奥把视线转向萨鲁
“虽然曾经身为敌人，不过还是非常遗憾，本来在罗尔夫……陛下是最好的人选，他的狠辣，果决和手腕，可以让他毫不顾忌的去做他想要做的一切事情，不过现在我只能希望您，荣耀骑士团大团长阁下，我希望你和艾欧里斯和教皇，以及和一切仍然忠于人类忠于帝国，并态度坚决的贵族合作，用最短的时间彻底控制帝都，之后无论你们想怎么做或者说用什么名义发布命令，都要把军备放在最重要的地步，新的兵源，新的骑士，武器铠甲，补给物资，食物饮水，都要准备足够的分量分布在足够多的位置，任何内耗都必须彻底停止，虽然我并不认为单纯的杀戮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但是至少目前来说，这样做会更有效果！”
眉毛挑了挑，萨鲁仿佛像是不认识似的仔细看向雷奥，半晌才轻哼了一声开口
“如果不是费恩等人，我甚至以为您已经被偷偷更换了灵魂殿下，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雷奥，如果……我是说如果早在两年前你能够有如今的果决，或许陛下当初要掌控帝国要困难很多，不过我会做到的，无论如何争端和存在理念的不同，我们毕竟同属于人类，帝国年来积蓄和那些大贵族们的家产相加，足够在短时间内让我们重新组建出一支大军，一支规模前所未有的大军！”
“很好！”
略微交代了几句雷奥也没有再废话，他知道眼前这些人不用说太多也都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拍了拍手把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
“好了先生们，关于之前的决定依然没有变化，我必须回到暴风城，在那里和帝都遥相唿应，按照正常来说，在半年甚至一年内我们最多会面对类似于今天那种恶魔的先锋，而他们本族的入侵并不会太过仓促，这会给我们一些时间来准备的尽量充分，而在我带领属于我的军队再次回到这里之前，我希望不论出现什么变故，你们要尽量守住帝都尽量守住更多的城市，所有人……尽量活下去……”
说罢雷奥缓缓伸出了紧握着的右拳
“那么就这样？以人类的名义，现在我们不是敌人”
几乎饶绍殆尽，从热烈变的温暖的篝火上，围拢在一圈的所有人短暂的沉默后也都同样伸出了手臂，一片金属的反光折射出了让人迷醉的光芒，最终，当所有人的拳头重重碰在一起之时，夜空中响彻的只有同样一句绝不屈服的低吼
“以人类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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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逐渐散开，有了确定的目标之后，每一名骑士都忙碌了起来，平日中获得的地位和尊重也使得他们中的所有，在困难面前需要比平民做到更多
接过费恩亲手递来的缰绳，雷奥轻轻抚摸了抚摸基利修长的脖颈，翻身跃上独角兽的背嵴后，微不可查叹了口气，回过头他的视线仿佛能够穿越黑暗看见帝都那耸立千年的古老城墙，他明白，就在不久之前他错过了最好最容易一次摄取至高无上权利的机会……
黑暗中旁边没有离开费恩的面孔也变的模煳，从他嘴里说出的话低沉也听不出情绪
“后悔吗大人？”
重重拍了拍马鞍，转过头直视前方，雷奥咧开嘴笑了
“不，我的朋友，该属于我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我的，它就在那里，等着我再次回来……”
说罢也不等费恩回答，脚跟轻磕下洁白的独角兽在欢快的嘶鸣中四蹄纷飞当先向着北方飞奔而去，望着雷奥远去的背影和空气中残留的笑声，旁边牵着坐骑刚刚走过来的凯斯有些摸不到头脑，莫名其妙的问道
“大人是被自己的决定气煳涂了吗？”
“能把大人气成那样的只有你凯斯，哈哈，走，我们回家！”
费恩难得的说了句笑话，对着好友的胸口重重锤了一拳，在凯斯错愕的表情中哈哈大笑的上马，向雷奥的方向追了过去……
在不远处的后面，女伯爵带着一脸无奈的保罗，扯着嗓子高喊道
“带上我，把一名无家可归的尊贵女士单独扔在这里绝对不是绅士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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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极端
帝国1178年初
在卡洛斯的情报以及未来艰难挑战的紧促感之下，萨鲁，艾欧里斯率领着荣耀骑士团，圣殿骑士团以及其他家族骑士们，甚至没有等待教皇亲临，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返回了帝都
两千多名纯粹骑士组成的军队引发了巨大的轰动，他们破损的铠甲，伤痕累累的身躯让任何人都能看出他们究竟经过什么，不明真相的城防军士兵以及部分平民，甚至还以为他们皇帝陛下进行的远征获得了胜利，而使得这些骑士们在入城之时竟然得到了自发的欢唿……
二十余日几乎不眠不休的赶路和战斗，几乎榨干了骑士们的最后一丝体力，但做为了解内情的他们却明白现在绝对不是休息的时候，刚进入城市，在萨鲁的命令下，在城防军军官的错愕中，部分荣耀骑士坚决甚至有些粗暴的快速控制了城墙的关键节点，以及最重要的城门
而在艾欧里斯的命令下，留守教会的数百名圣殿骑士快速融入了这支军队，这使得两人手中可以使用的力量又多上几分
肃杀的神情，出鞘的武器，让人恐惧的沉默，行走在帝都主干道上的这支军队非同寻常诡异的气势，让哪怕最愚钝的人都看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店铺悄悄的关上房门，平民在低矮的石屋中抱着妻儿偷窥着外面浑身瑟瑟发抖，无力反抗的他们只能期待最后的结果不会太过糟糕……
荣耀骑士团和圣殿骑士团的反常同样引起了不少贵族的注意，一**代表各个家族询问的使者并没有把消息传回主家，萨鲁毫不犹豫扣留了这些人，偶尔几个自恃家族地位高贵的恶仆，也都被这些满身血腥的骑士当场斩杀，在这样有意的控制中，当那些存在某些不为人知打算的上位贵族得知消息的时候，骑士团已经包围了曾经代表着无上威严的帝都贵族院……
恢弘的围墙仅比皇宫略低，巨大的石块儿上布满了来自各个时代艺术家们精美的石刻，足够四驾马车并行驶入的大门两侧分别竖立着两座青铜高大的雕塑，左手边骑士造型的铜像双手紧握长剑插于地面，而右侧的人像则是一身贵族服饰手捧书籍，两座人像用最直白的方式宣告着这个年代统治阶级的手段武力以及知识……
和艾欧里斯策马上前，面前的这座庭院曾经让他们感到窒息和敬畏，里面房间内所作出的每一条决定就连帝国皇帝也必须重视甚至妥协，而今天，庭院依旧，但是里面的不同的腐朽的气息却让萨鲁感到嘲讽和不屑
当然，这其中也有着罗尔夫生前不少的功劳，一直致力于削减贵族尤其是大贵族权利的他，在坐上那张宝座后，通过杀戮和其他手段让贵族院和以往相比变的更像是一种象征……而今天，萨鲁和艾欧里斯则是要把最后的这一丝象征的尊严也彻底践踏！
“弄出些动静吧，让那些躲在里面可能已经瑟瑟发抖的老爷们知道我们来了……”
看了一会儿，两人就失去了兴趣，艾欧里斯无聊的甩了甩马鞭口气淡淡的向身后的手下吩咐道
很快，两条粗重的绳索就被骑士们拴在了红木镶铜的大门之上，固定住另外一端的两名圣殿骑士在同伴离开后相视一笑同时开始了加速……
“嘎吱吱~”
木头被拉伸的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噪音，铁质的门栓在巨力的拉扯下不断呻吟变形，最终，在轰然的巨响中，这座让人敬畏的大门破破烂烂仿佛一堆垃圾似的碎裂倒塌在烟尘当中
“住手！你们这群混蛋想做什么，那扇出自伟大米开朗基罗大师手中的大门比你们的生命都要珍贵！我发誓，我会绞死你们，所有在场的人，所有人……明白吗，所有人……”
巨大的响声就像是**裸的嘲讽，让屋内的人在无法假装一无所知，在几名面带惊恐卫兵的搀扶下，现任贵族院议长，一名年迈穿着华贵公爵服饰的贵族在阶梯尽头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用手在鼻翼前方扇了扇，萨鲁这一举动不知道究竟是在驱散烟尘亦或者表示不屑，保持着优雅在战马上微微抚胸，荣耀大团长嗤笑着开口
“尊……贵的格兰瑟姆议长阁下，恕我冒昧，哪怕外表再如何伪装，您和当初的兰开斯特公爵相比还差的很远，或许公爵和陛下的理念不合，但在那名老人无畏，睿智的对比之下，您更像是一个穿着着华美衣装的猴子……”
“嗤~~~”
虽然明白不是场合，虽然觉得自己大团长说的话有**份，可是听到最后一句后，萨鲁身后很多骑士还是没有忍耐住直接笑出了声，只有身旁的艾欧里斯深深看了他一眼，他明白这些日子萨鲁并不好过，罗尔夫病故的悲痛，未来强敌入侵的压力，迫于环境向雷奥屈服的的抑郁，这都导致他需要一个宣泄的口子，很遗憾，眼前送上门还恰好处于清理目标的公爵不幸获得了这个‘荣誉’……
“你……你……你说什么？”
睁大双眼，根本没有想到萨鲁会这么说的格兰瑟姆公爵惊怒下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手中做工精美代表地位的权杖甚至都下意识被枯干的手掌攥出了难听的摩擦声
翻了翻眼皮，萨鲁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心态的问题，懒得再说什么，手中马鞭向前指了指
“据悉，格兰瑟姆公爵以及贵族院其他贵族，均涉嫌背叛以及串联阴谋颠覆帝国，并涉嫌拘禁或者谋害男爵卡洛斯，以帝国守护者荣耀骑士团大团长的名义，我宣布从此刻开始，上述人等暂时被剥夺贵族应有的权利，扣押后经过审查帝国的法律会给予公爵等人公平的审判，现在，带走这里的所有人，帝都的水牢会是他们新的归宿，如有反抗，我授权可以就地格杀，勿论身份！”
随着萨鲁的话音刚落，身后早已准备好的上百名荣耀骑士纷纷策马而入，偌大的庭院内很快从不同角落传来哭喊，咒骂和求饶的声音，偶尔还有短暂但很快平息的兵器相交和厮打的动静……
到了此时台阶上的格兰瑟姆公爵再也无法强装镇定，瘫软的坐在冰冷的青石上，眼神涣散连珍爱的权杖滚落而下都没有发现，只是口中不停的喃喃道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我们是贵族……是贵族……我们必将享受与生俱来的权利和地位……你们不能像是对待贱民那样对待我们……我没有背叛帝国……没有……没有……”
一股臊臭随着风传来，捂住口鼻萨鲁厌恶的扫了面前曾经高高在上的公爵一眼，湿漉漉下身那一大块儿恶心的黄褐色痕迹让他突然有些明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雷奥每当谈及大多数贵族时的那种毫不隐藏的不屑
或许就如同雷奥所说，除了那身衣服和故作威严的外表之外，他们的灵魂并不比其他人来的更加高贵……
隐晦的对身旁的艾欧里斯打了个眼色，看着要被两名荣耀骑士拖着才能行走的格兰瑟姆公爵，萨鲁用深邃的声音说道
“我做完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当然，后续的很多事情来说，荣耀骑士团并不好亲手处理，而现在的我们却需要一个凝聚团结，在绝对控制下的帝都，而我相信您不会让所有人失望的，对吗我的朋友？”
下意识安抚着躁动的战马，圣殿骑士大团长带着耐人寻味的目光，不断扫视着挣扎被拖出庭院的贵族们，没有任何犹豫的重重点了点头，嘴角滑出一道冷冽的残酷
“当然，某些身份较高的异教徒被烧死的结果，无疑会让无知的平民们更加狂热以及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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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谎言？真实？
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被影响和引导的应该就是占据大多数平民的情绪……
毫不掩饰的强权以及在骑士武力下的高压，不出所料让帝都在几天内陷入了不安的情绪下，一种躁动的乱流在安静的表面下潜伏，隐忍以及等待爆发……
当帝国皇帝身故的消息最终传入后，这种恐慌的情绪不出人所料的达到了巅峰，有自认为聪明的人就开始通过种种消息，来联想和没有根据的串联一切情报，最后竟然得出了荣耀骑士团和圣殿骑士团背叛这种可笑的结论
或许是认为面对着掌控帝都所有武装力量的骑士们无法反抗，一些人想到了逃避，而做出这样选择的主体中大多由薄有资产的中产阶级平民，商人，以及小贵族居多
可是当他们赶着马车携家带口出走后才惊愕的发现，此时的帝都却已经成为了从外向内暂时封闭的一座堡垒，不同于几乎不经战火的城防军，从血与火活着爬出来的骑士们，根本没有任何耐心，他们用战时粗暴的手段驱赶或者惩戒着一切违法秩序之人
在皮鞭甚至武器的威慑下，无法离开的人群最后还是只能黯然返回自己的家里，默默等待最后的结果，与此同时，想要趁着混乱打砸抢烧之人也在帝国前所未有的高效下，被镇压和彻底毁灭，没有审判没有筛别，帝都城外四周密密麻麻木桩上的干瘪的头颅再向所有人展示着骑士们的决心……
当然纯粹的高压和杀戮从来都无法彻底解决问题，在这段时间内，萨鲁和艾欧里斯在进行筛选商量后，邀请留守帝都中某些他们认为值得信任的贵族进行了酒会和谈话，向他们有所保留的透露出了未来将面临的困境，之所以没有全部告知，却是因为害怕这些相对软弱的贵族在绝望中做出某些不理智的行为，可悲亦或者可笑？
不过从总体来说，帝都经过了前期短暂的混乱后开始逐渐恢复了正常，至少是表面上的正常，不得不说，占据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平民阶级是最容易适应和忍耐的群体，他们的记忆总是非常短暂，很容易在些许恩惠之下就忘记本身所追求或者理应得到的东西
与此同时，在教皇纳撒尼尔以及大多数贵族还没有返回的这段时间，更甚于当初罗尔夫做法的征兵工作再次开展，入伍的年龄被放宽到1550岁，大量人员的抽调让帝都大多数行业一夜间全部陷入了萧条，或许唯一还能保证充足人手开工的只有和战争有关的那些作坊了
为了维持统治权的合法性，一名贝尔纳多特家族旁系中名叫亚瑟的孩子被推上了前台，简单到极点的仪式后，帝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皇帝陛下诞生了，由于三岁的年龄甚至无法带上纯金的皇冠，在贝尔纳多特三世陛下出席的场合中，必须有一名内侍在旁边捧着那顶代表权利的帽子，这让本应肃穆严禁的事情开始变得滑稽和可笑，让萨鲁和艾欧里斯都所料不及的是，正是他们的做法，让人们开始逐渐不再敬畏皇室……
最终，原帝国贵族院议长格兰瑟姆公爵及以下十一名上位贵族，被教会宗教审判所缺席判决为异端，在几件来自之前和黑暗骑士战斗中的战利品从这些贵族的府邸中被轻易找出后，这些证据让结果似乎变的毋庸置疑
非常理智的，被临时任命新的贵族议员们很快在某些暗示下，几乎在同时出具和罗列出上述十二个家族年来违背法律的证据，从贪污，谋杀，私军数量不符等等直到阴谋推翻帝国不一而足
这些罪证在简单向民众宣告后，用最快的速度送交皇帝陛下，由于贝尔纳多特三世过于……“年轻”所以暂时摄政的荣耀骑士大团长，帝国公爵萨鲁阁下很快代替其进行了有罪的批示……
贵族们在政治上的残忍和熟练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处死十二名上位贵族这种放在和平年代捅破天的大事，经皇室，教会，贵族院一圈却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天下没有不黑的乌鸦，所有的法律最终的目的都是要为权贵者服务，帝都的掌权者们，此刻正用会让政治白痴雷奥羞愧的娴熟手段诠释着一切的本源
曾经用来阅兵和庆典的帝都中心广场人山人海，围观中的平民们，故作平静的表情下却隐藏着人类本性的期待和……幸灾乐祸！十二根粗糙用铁水直接浇筑而成的粗大立柱，此刻牢牢被固定在最中央的高台之上
黑色粗粝的柱体，上面那带着铁锈和不明暗褐色痕迹的铁链，铁扣，哪怕在艳阳高照的午时都让人后颈禁不住有些微微发凉，数千城防军士兵以及几乎所有的荣耀骑士团组成的警戒线，让推搡中的人群保持着最后的理性和纪律
台阶上教会成为了今天的主角，不过让人奇怪的却是，留守人中地位最高的那位红衣主教此刻已经不在此列，进行主持的仅仅只是一名普通的主教而已，他此时正带着媚笑深深佝偻着身躯小心翼翼的陪在艾欧里斯身后
全副武装，甚至拉下面甲连脸都没有外露，手紧紧按住剑柄，在艾欧里斯以及圣殿骑士团的监督下，负责前期准备的仆役和工匠们没有任何人敢有一丝懈怠和失误，良久，平淡没有任何情绪的声音传进了身后主教的耳中
“萨菲罗红衣大主教阁下的事情处理的如何了？我不希望在冕下回来后，这个背叛者还有机会去骚扰我们的主人……”
下意识的搓了搓手，几乎对折的身躯竟然再次弯下了少许，微微靠近了艾欧里斯一些，主教用让人起鸡皮疙瘩献媚的表情轻声说道
“昨天夜里，可怜又可悲的萨菲罗阁下有感于自己背叛教皇的罪孽太过深重，竟然没有等到我们给予他公正的审判，就自己饮下了藏在戒指中的毒药，很抱歉大人，在我发现的时候红衣大主教阁下已经失去了生命，为此，因为我的失误我愿意接受您和教皇冕下所有的惩戒，并愿意匍匐在至高神脚下彻夜忏悔……”
转过头，面甲缝隙中眼神的光芒似乎带上了些许笑意，圣殿骑士大团长不置可否的微微点了点头
“哦？那真是太遗憾了，要知道虽然大主教阁下可能有些错误，不过按照冕下的仁慈，他还是有可能会得到额外的赦免，让人安排好萨菲罗大人的后事……还有他的那些心腹家人，我不想在冕下回来后听到某些不应有的流言，表现出你的能力我的朋友，或许在我的帮助下，你可以期待以后更高的地位……”
兴奋贪婪的表情在脸上几乎无法掩饰，看样子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这名年过五十的主教几乎要趴下亲吻艾欧里斯的靴子
“感谢您的慷慨和仁慈无比尊敬的大人，您身上充满神性的光辉甚至仅仅次于无所不能的教皇冕下，请放心，您忠诚的仆人会完成所有的事情，在至高神的注视下，永远不会有对您不利以及不和谐的情况发生！”
简单“嗯”了声，艾欧里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指了指面前已经最后完工的行刑之地
“直起你的腰，现在是你表演的时间了，我们必须得让那些愚昧的平民们知道，神是永远公平的，眼前这十二个祭品就是证明，或许这么说吧，让他们认为公正是存在的，你，明白吗？”
“当然，如您所愿，这正是我所擅长的，大人！”
恭敬的再次行礼后，主教从艾欧里斯的身后走上前，本来佝偻的身躯仿佛错觉般瞬间挺得笔直，精美奢华的长袍，胸前教会纹章和手中权杖，在这样一套服饰的映衬下，他的在平民中的形象陡然变得高大和光辉
轻咳了几声，用沉重的权杖在青石地板上重重顿了顿，看向下方密密麻麻的围观人群，主教脸上露出个足以称作完美的笑容
“神说……要驱使我们剔除邪恶，神说……要将公正传播在世间，神说……异端必将受到惩戒……”(未完待续。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第二十二章 火刑！
随着主教的话落，当十二名被圣殿骑士拖拽而出的上位贵族衣衫凌乱，满脸肮脏的出现在人群面前后，现场的气氛瞬间到达了顶峰，无数平民在高台下看着这些平日中，他们只能仰视甚至连仰视资格都没有的大贵族如此凄惨的场面后，竟然迸发出了山崩海啸般的欢唿
“烧死他们……”
“烧死他们……”
“烧死，烧死，烧死！”
呐喊逐渐汇聚成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每个人不分男女老幼，此刻都已经陷入了癫狂，他们疯了般挥动着拳头手臂，口中不顾一切嘶哑的吼叫着，就像是一群人形野兽，如果不是荣耀骑士团雪亮的长剑让他们保留了最后一丝理智的话，恐怕汹涌的人群瞬间就能够把这十二名贵族撕得粉碎！
几天时间精神和**的双重折磨让格兰瑟姆公爵瘦弱了很多，多年的政治生涯让他明白自己绝对无法幸免，可是很多时候，知道和是否能够承受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此时的公爵阁下几乎已经丧失了行走的能力，手腕上粗劣的铁质镣铐把保养良好白嫩的皮肤摩擦的鲜血淋漓，在两名圣殿骑士的拖拽下，他第一个从黑暗的地牢来到了地面，拼命留着泪好半天才重新适应了刺眼的阳光
而下方突然爆发夹杂着兴奋和残暴呐喊的巨响吓了格兰瑟姆一大跳，下意识转过头看向黑压压的人群，那些平日被他视为猪狗，价值比不过一匹马的下贱民众脸上带着的表情让他错愕，以及发自内心的恐惧……
轻轻的脚步声在艾欧里斯身后响起，萨鲁不解和些许感慨的声音从背后适时的传来
“很可怕，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一次简单的处决会引发出这些蝼蚁般平民如此狂躁的情绪，说实话艾欧里斯，现在我已经有了些后悔，不应该把他们交给你来处理，在某种意义上你们都是疯子，包括下面这些人也是！”
摇了摇头，抱着肩膀的圣殿骑士大团长根本没有转头，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其实你是明白的萨鲁，宗教的好处就是我们可以不用怎么解释，就能把民意向着我们希望的方向引导，正确还是错误全部都是神的事情，我们凡人只是在遵循着神灵的意志而已……更何况，前一段高压的做法让这些人压抑的太狠，趁此机会都发泄出来，对我们以后的举动会有好处的！”
上前和艾欧里斯平行而立，双眼饶有兴致望着热烈的场面，萨鲁用略微错愕的语气说着和场面毫不相关的话题
“哦？是这样吗，我还以为你是一名最虔诚的信徒和圣战士呢，我的朋友！”
“我当然虔诚，对于神我没有任何怀疑，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不能借用神的名义做某些需要去做的事情，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一样的睿智我的朋友，某些时候，善意的欺瞒和蒙蔽无论是对平民还是我们，都有着好处，你要知道本身这个世界就充满了谎言，而我们却能引导这些向着稍微好的方向发展……”
“或许你是对的，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嗯？”
“我希望在未来战争结束后，还能活着和你像今天这样讨论宗教和谎言……”
……
随着两人短暂交谈的停止，前方高台上火刑的步骤也进行到了最后的准备阶段，一小队来自教会宗教裁判所的专业刽子手身披套头长袍，仅仅只在口鼻和眼睛位置留出小洞
他们用娴熟到极致的手法，用铁柱上那些带着洗不掉血迹和铁锈的链条，快速而牢固的把格兰瑟姆公爵为首的十二名上位贵族紧紧固定之上，而他们的助手中的部分，此刻正忙碌着把一蓬蓬干草向早就布置好的木柴上堆积着，另外一些则抓紧最后时间在木桶中搅拌着不断散发恶臭粘稠的火油……
分成两排数量超过五十名的圣殿骑士紧握住剑柄全神贯注警戒着一切可能的危险，其实他们大可不必如此担心，这个世界或许除了玛瑟尔一个另类之外，根本没有类似于神乎其神拥有信条刺客，以及致命袖剑的存在，很显然，在没有报酬的情况下，玛瑟尔也不会为了这些贵族而铤而走险……
围观的平民暂时的安静了下来，当一切就绪后，随着主教在胸前合十，并带着教会文职人员开始念诵枯燥难懂祈祷经文的时候，大桶大桶的火油被毫不怜悯从头到脚，仔细的浇遍了十二人的全身，恶臭，湿漉漉的粘稠感以及临死前渴望生存的执念，让格兰瑟姆公爵等人再也忍不住开始了疯狂的挣扎，哭泣，求饶和咒骂
当然，这样的举动除了让他们细嫩的皮肤出现更多伤痕，让嘴里流进辛辣滑腻的火油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这些终生都在服务于教会，都在研究和习惯这种惩戒手段的刽子手们甚至根本不会出现一丝的情绪波动，就像恒古的顽石，他们残忍到近乎平静……
结束了最后一个单词的念诵，在艾欧里斯面前卑微无比的主教大人勐然睁开双眼，双手向外用力伸展摊开，这一刻的眼中充满了坚定和虔诚，就仿佛……仿佛他真的得到了神灵的意志
“我们在神的指引下向往和平和美好，而罪恶却像是毒瘤无时无刻的萌芽和滋生，神说，只有纯净的火焰才能够洗刷这所有的一切，让我们的世界从此再无暴力和争端，让他的羔羊们从此可以幸福的生存在这片土地之上，赞美至高神的仁慈！”
“赞美至高神的仁慈……”
台下无数衣衫破烂贫穷的信徒双手交叉紧贴胸口随着主教类似于催眠的话语，慢慢低下了头颅，口中喃喃不断的重复着……
勐然间，主教的手中的权杖笔直指向十二名上位贵族，语气也变得肃杀和冷酷
“但是，总有些异端会把神的怜悯错误的当成软弱，这些人，他们拥有着崇高和普通人难以企及的高位，但他们却背叛了神的初衷，背叛了所有虔诚信徒的期许，他们竟然心甘情愿投身于黑暗，他们软弱，可耻到令人发指，对于这种不可赦免的罪行，我们必须根除，我们必须净化，在神的旨意下，对罪人格兰瑟姆一行执行火刑，他们的灵魂将永远无法进入神国，也永远无法得到赦免，烧死他们！！”
右臂狠狠握拳向下，陷入癫狂中被自我催眠的主教疯狂的嘶吼道
“烧死！烧死！烧死……”
山唿海啸般的呐喊再次从人群传来，气氛如同喷涌的火山再次到达了巅峰和极限
执行的刽子手最后将目光投向主教大人，在看到对方重重的点头后，也不迟疑纷纷从身后燃烧的火盆中取出一支支火炬慢慢走向受刑的贵族们……
当所有人都退离到安全距离之后，在被呐喊掩盖住十二人的哭喊中，这些冷酷根本失去感情的刽子手们毫不犹豫对着铁柱下方的木柴投出了手中的火炬，冲天的人形火焰勐然绽放，瞬间焦煳带着肉香的气味就飘散而出
而台下的人群却带着狂热眼都不眨喜悦的看着这一切，恐怖恶心的场面竟然没有造成这些根本没有经过战争平民的一丝不适，其中甚至还包括着半大的孩子和柔弱的妇孺，或许就像某人说过的，每个人心中都隐藏着一头残忍的勐兽，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释放而出……
耸了耸肩，艾欧里斯推开面甲转过头对着萨鲁面无表情的轻轻开口
“看！人们喜欢这些，平民们总是容易满足，权利就是这样，有时候我们并不需要做太多，他们就会自己在内心去解释并最终认为这就是真实……”
有些兴趣索然的摇了摇头，萨鲁转身离开之际扫了眼对方
“走吧，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就像雷奥走前所说，在他回来之前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好好的活着，我可不想最后和他们一样！”
指了指十二具看不出人形燃烧着的焦炭，抖了抖身后黑色的披风，萨鲁率先离开了这个让他有些难受和厌恶的地方……(未完待续。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第二十三章 欢迎回家
刚刚进入初春的季节气温依然有些湿冷，随处可见残留的积雪正慢慢的消融，化作一道道浑浊的水流向低洼处和树木的根茎汇聚着，喧嚣逐渐再次出现在了广阔的森林，沉寂了一冬的慵懒感觉此时已然开始消失，四处可见猫冬的动物们停着干瘪的肚皮四处寻找着可供果腹的食物……
两侧森林中央，一条谈不上笔直但还算平整的土路绵延指向北方，或许相比人类而言，生存空间更大的动植物才仿佛是大自然真正的宠儿，他们隐藏在暗处，用好奇的目光注视着正行走在他们家园旁边的那一条长长的队伍
抬起头，对着不远枝杈上歪头盯着自己的小松鼠挑了挑眉，雷奥示威般对着小家伙儿挥了挥拳头，然后像恢复童心似的看到对方甩着大尾巴仓皇而逃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着自己领主幼稚但充满干劲的举动，身后的费恩和凯斯交换了一个好笑的眼神，在两人策马追上去之前，凯斯低声嘟囔了一句
“看来大人他并没有变成我们害怕的那种对战争杀戮狂热之人，不过赞美圣光，可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他冷酷起来比现在要好些，瞧瞧！费恩，他现在竟然开始对小女孩儿的玩物开始感兴趣了！”
说着在马背上凯斯还用手向下按了按，比划出一个女童高度的手势
“该死，凯斯下次在背后谈论别人的时候记得压低你的嗓门，你声音大到连还在洞穴中的狗熊都能吵醒……”
头也没回向后狠狠比了下威胁的手势，雷奥笑嘻嘻停在了原地
“狗熊？我好像听见谁在谈论这个，大人你们是不知道，这时候的熊掌并不好吃，一个漫长寒冷的冬天过去后，再强壮的狗熊也会把储存的脂肪消耗殆尽，如果想要品尝最好的美味，明年冬天前我可以亲自为您猎杀一头这样肥胖的家伙，天啊，我已经开始怀念那个味道了……”
摇晃着硕大的头颅，类似维京人沉重的牛角铁盔竟然被泰达米尔穿出了某种滑稽的感觉，对着朝阳舒服的伸了个懒腰，野蛮人强壮的身躯发出一阵骨骼的脆响
有些无语的看向正大步走来的泰达米尔，雷奥算是有些明白当初他【屠熊者】称号的来了，心中不禁为那些可怜的熊熊默哀了一秒……
这是雷奥带领骑士团返回后和大队步兵汇合后的第三周，过程不必细说，无论是教皇纳撒尼尔也好，还是率领步兵的艾尔安德格雷斯特斯也好，在他简单解释了事情的经过后，对于雷奥做出的选择都没有什么异议，都是贵族和上位者，谁都明白这个选择才是正确和高效的，当然，教皇肯定也有着不愿意看见他进入帝都的心思在内
去而折返的归途很快就要达到终点，至少在雷奥的视线可及范围内，森林的边缘正逐渐消失，远远的已经可以看见零星点缀在沃野之上的农田，以及……略显破败曾经因为战争而被放弃的城堡轮廓……
“士兵们的情况如何？”
收拾心情，雷奥向赶到身侧的费恩问道，他这么问并不是没有原因，连续的战斗和赶路，就算是他也开始感到了疲倦，不单是身体上的，在精神上也逐渐有些厌倦与烦躁，这个年代中长途跋涉的旅行绝对是件折磨人的事情
摘下头盔夹在腋下，费恩略微整理了下湿漉漉的金发，对着雷奥点了点头
“很不错大人，知道能够回家士兵们都很兴奋，要知道他们中的每一个离开家乡都已经超过了一年的时间，而且春季总会让每一户家庭都忙碌起来！”
“是啊……不知不觉已经一年了，战争的紧迫总能让人下意识忽略和忘记时间，把我的命令传达下去费恩，告诉士兵们当回到暴风城后，他们中的每一个都会获得与之功绩相匹配的奖赏，田地，金币，美酒以及足够的休息时间”
笑着扣胸应诺，费恩也带着些许兴奋说道
“他们会为您的慷慨而欢唿，说实话能够回来，我也同样高兴，大人！”
甩了甩鞭子，一旁有些无聊的凯斯恐吓走不远处好奇望着他们的几只兔子后，有些感慨的开口
“现在不知道帝都是什么样的情况，虽然不愿意承认，萨鲁和艾欧里斯两个混蛋还不算太笨，希望他们能够按照您的意思用最快速度整合起帝国所有的力量，恶魔的入侵中我们比任何时候都需要各方面的力量……”
“是啊……”
学着费恩也摘下了头盔，雷奥挠了挠发痒的头皮，短暂的茫然之后眼神很快恢复了清明，在马背上微微额首
“与其忧虑和怀疑，我们现在更需要去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壮，凯斯，不要再去考虑那些过于遥远和飘渺的事情了，回到暴风城之后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惩戒骑士团的扩编，荒废领地的恢复，征兵以及训练，这些都会占据我们剩余不多的时间，你比我清楚，那些恶魔从来不是什么有耐心的生物，尤其在他们先锋获得了一次惨重的失败之后……”
“我们曾经能够击败他们数次，这一次我相信也绝对不会例外，大人！”
凯斯的声音就像是头顶那一缕刺破黑暗带来光明的阳光一样，坚定而温暖……
********************
暴风城今天和以往相比突然变得喧嚣和热闹起来，旗帜和彩色的布匹被奢侈的挂满大街小巷，充足的食物在行政人员的调配下被士兵分发至每一名平民的手中，因为战争低迷许久的集市再次开始变的拥挤，时不时能够见到某位豪商让仆人大把大把向街边撒着铜板，每个人都如同节日般尽情抒发着压抑已久的情绪，以及分享着快乐……
南门，平日坚固封闭的城门被高高拉起，两百名新晋成为冠军剑士的士兵身上的全身甲被擦拭明亮晃眼，平举盾牌手按长剑整齐的分列在城门两侧，在城头之上，同样数量的士兵们两人一组手中抬着手中厚重的号角，已然做好了最后的迎接准备
在城外稍远一些的地方，早已经得到消息的安东尼如同一尊雕塑静静策马矗立，不过如果靠近的话却可以清晰看到他脸上几乎无法掩饰的焦急和喜悦之情
在他的身后，兰开斯特公爵，霍亨索伦侯爵，奥斯顿侯爵，莱斯特伯爵等等一行或盟友或北部领的贵族们，全部身着最盛大场合时的盛装聚在一起，偶尔从低声的交谈中能够传出一阵爽朗的大笑，可以看出大家的心情都相当的不错
唯一有些区别的是，在贵族中被几名骑士牢牢围着的还有一辆奢华充满女性化的马车，甚至不用去看上面的家族纹章所有人都明白这架马车的主人是谁，在艾琳娜的充满忐忑和急躁的情绪驱使下，马车外那两名可怜的侍女只能不断来回去打听着最新的消息……
长久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就仿佛时间永远都在流逝，无论心情如何总有走到尽头的一刻，随着地平线远端，伴随着雷奥家族纹章旗帜的第一名骑士身影的跃然而出，所有等待着的人心中几乎同时发出了同一个声音
“欢迎回家，大人”(未完待续。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第二十四章 男人，女人！
淅淅沥沥的春雨带着清冷，不断洗刷着人们安静矗立着的躯体，仿佛要让灵魂得到升华变得更为纯净，鲁尔公墓或许从没有过如此多人的同时到场，唿吸形成的白雾让雨幕更带上了一种凄凉婉约的美感
雷奥一身戎装没有任何遮挡的站在牺牲惩戒骑士莱因哈特的雕像的平台下方，他的心情是如此的沉重和悲伤，以至于从嘴里说出的话语都失去了往日的流利，在他的面前除了黑压压静默无声的人群，只有墓园空地上那密密麻麻新近竖起简单的白色十字墓碑……
“我……很抱歉，因为战争的残酷让我们无法带着每一名牺牲勇士的骨灰回家，甚至……甚至我竟然可耻的发现，自己无法喊出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这让我日日夜夜不停经受着折磨和愧疚，让我几乎不敢面对他们亲人的双眼……”
双手合拢放在小腹，雷奥微微抬起了头，不知道是雨水亦或者是其他，让他眼睛看起来有些朦胧和湿润
“我曾经说过，我厌恶战争，厌恶任何形式任何托以正义之名的战争，但是，我却不得不一次次违背自己的初衷，把这些年轻人带上残酷的战场，用他们的流血和牺牲来换取我们今日生活的平和与安定……”
喉头的蠕动让雷奥的声音有些哽咽
“而在未来我依然不得不继续这样去做，或许非常残忍，但在这个黑暗的年代，想要换取多数人幸福的生活只能，也必须有人去做出牺牲，可以是今天埋葬在这里勇士们，也可能有一天会是我本人！活着的人最终都会死去，而这里，在这里正经永久长眠中的勇士们，他们则会被我们的后人，被后世真实的史最终永久铭记，是的，我明白哪怕祭奠和传唱他们的事迹都比不过在亲人身边健康的活着，但最少……最少可以让我们和后人有了反省自己过错，反省人类过错的机会，或许因此在未来的某天我们同类之间可以彻底消除摩擦矛盾，可以彻底享受永远的和平，正因为如此，他们的牺牲才显得有了价值……”
战死士兵们参加葬礼亲朋好友的抽泣声再也无法抑制，从人群中不停的响起，在这些新坟中埋葬的有他们的父亲，儿子，兄弟，丈夫，而或许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其中
雨突然下的更急了起来，春雷从远处的天际隐隐约约沉闷的传来，这片土地一时间让人感觉失去了所有生的气息，压抑的让人几欲疯狂
而这时讲至最后的雷奥高吼道
“……向勇士们致敬，向一切为了致力于和平而牺牲的他们致敬，现在，让我们送别英雄！”
随着高举的手臂重重落下，低沉的号角声从鲁尔公墓的四面传来，在场所有参加仪式的骑士和士兵们，纷纷抽出了武器竖立胸前，曾经面对敌人面对血战高傲昂起的头颅，此时对着逝去的战友却深深的垂下，他们在用军人特有的方式，用代表战士最高的荣誉，最后在向同伴们告别和祈祷……
愈加密集的雨滴勐烈而疯狂的捶打着泥泞的地面，像是要拼命洗刷掉尘世间一切的肮脏和血腥
********************
艾琳娜用手绢轻轻擦拭着雷奥湿漉漉的头发和脸颊，温暖的身躯紧紧贴在爱人冰冷的铠甲和身躯之上，仿佛想要用全身的热量来驱散对方隐约浮现出的那种让自己陌生和恐惧的冰冷
“亲爱的，你……你不要这样，我有些害怕”
颠簸的马车中，从离开鲁尔公墓开始雷奥就一直一言不发，就像是木头人似的任凭艾琳娜摆布，看不出喜怒的面孔上早就失去了前几天初见时的温暖和喜悦之情
旁边女子逐渐加大的晃动让雷奥仿佛从深陷的魔怔中醒来，在艾琳娜惊喜中轻轻抓住她的小手在自己冰冷的脸上抚摸着，转过头，微微露出一个算是笑容的表情
“抱歉亲爱的，让你担心了，我没有事给点时间就会恢复过来的，我只是有些……痛苦，这次的战争造成的伤亡太大，数万名士兵就这么廉价的死去，甚至到现在我还能回想起当初带领他们离开暴风时候，他们脸上高昂的斗志和满满的信心，时隔一年，熟悉的一切却变得物是人非……”
微微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将头轻轻搁在雷奥湿冷的胸甲之上，仿佛这样就能够倾听到爱人的心跳，艾琳娜喃喃低声说道
“我不明白战争，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那么热衷于争夺权力，但是能看到你安然无恙回来就是我最大的满足，如果有一天……嗯，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亲爱的，就如你葬礼上说的那样，也无法回来的话，请不要担心我会无意义的挥霍泪水……”
抬起头，艾琳娜用充满爱意柔情的目光深深注视着雷奥
“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陪你而去前往那遥远陌生的神国，在我的世界中永远无法容忍失去你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刻……雷奥，我的爱人……”
用力紧了紧怀中柔软的身躯，溺爱的抚摸着艾琳娜细密的发丝，看着明显较之一年前消瘦很多的女子，雷奥怜惜的说道
“抱歉，无论是什么原因让你独自等待这么久都是我的错误，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认为那件最可怕的事情发生，就算真正的神灵亲临也不行！相信我，这次回来我们有足够多的时间相聚，很快，我会用一场大陆上最为奢华盛大的订婚宴会来宣布，宣布你，艾琳娜德兰开斯特女士将要成为我相伴一生的妻子！”
女人或许是最容易满足于甜言蜜语的生物，在雷奥信誓旦旦的誓言下，艾琳娜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环抱着腰身有力的手臂也似乎变得更加灼热，抬起头还没等雷奥做出诧异的表情，一张滚烫嫣红嘴唇就重重贴了上来……
……
良久的缠绵后，恋恋不舍分开了双唇，第一次如此主动的艾琳娜有些脸红的低头整理起被某人扯得有些凌乱的衣衫，待有些粗重的喘息平复些许后，恢复灵动的双眼调皮的转了几圈，随后她挑了挑白皙的下巴，对懒洋洋斜躺着正回味之前触感的雷奥笑着说道
“现在，我的爱人，是时候告诉我，那个和您一同回来美艳的让我都感到嫉妒的女人是谁了吗？赞美圣光，竟然还是一位伯爵姐姐，或许您可以介绍我们相互认识？”
“呃！……”
好吧，除了容易满足之外，女人从古至今永远还无法改变的一点就是敏感……哦，或者要加上善妒？(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商人与骑士
虽然随着战争的停止，暴风城算是恢复了些许往日的活力，不过相对于之前，通过这几天细心的观察雷奥还是能够发现，人们多少还是有些隐藏很深担忧与小心，而占据税收绝大多数的商人们，则对每一笔的花销显得更加斤斤计较和慎重
走在略微有些萧条的街道上，两侧跟随的惩戒骑士虽然没有多余的行动，不过整齐奢华的铠甲和高大的坐骑，还是让平民甚至小贵族们主动让开道路，发自内心的向雷奥恭敬的行礼，生活的艰难困苦也许从未消失，但是在暴风，在这个和大多数城市都不一样的土地上，只要肯付出努力，至少什么人都还能找到一份可供煳口的工作……
“抱歉大人，战争让商路中断的同时，也让很多心智不坚之辈选择了观望或者退却，这一年以来，仅仅在暴风城商税这一块儿上，我们最少损失了超过十万枚金币，如果不是您当初再三的强调，我几乎忍不住就要用手中的长剑，让那些见风使舵之辈明白辜负您仁慈的代价了……”
安东尼在汇报到这里时，脸上也进不出露出一丝厌恶和无奈，身为高傲的强大的骑士，无论是在潘德还是这里，他们对商人这种职业都怀有着从骨子里的轻视，当然，这里面肯定有大量强取豪夺奸商的原因，可更大的方面却是整个时代的畸形和风气
之所以暴风城能很快成为帝国整个北部领，以至于超越北部领范围内商人们的乐土，这和雷奥来自不同世界的观念有着最直接的关系，大量优惠的政策，相对温和的对待态度，甚至还破天荒为了交易和商会划分了城区，这都让他在商人中的名气达到了顶峰，同样，暴风城也能够让人眼红的在短时间内汇聚了数量可怕的财富……
松开马缰，任由独角兽自己轻松的缓步行走，雷奥转过脸仔细打量着自从回到暴风后，就几乎放下所有事情跟随在身边的安东尼，一年多的操劳让这个曾经看似温暖的骑士从内向外带上了些掩饰不住的疲惫，粗粝的皮肤和眼角多出的皱纹也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他默默承受的压力和责任
无声的拍了拍身边朋友的肩膀，雷奥感慨了良久却只挤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辛苦了……”
包含着无数情绪的一声低语却让安东尼这个坚强到极点的骑士眼眶有些发红，没有人知道这一年中他究竟负担了多少，在雷奥的信任下，虽然和费恩以及凯斯一样渴望荣誉和战斗，这名年近三十的男人却还是毅然留守在了这里
手下没有精锐的骑士，没有经过战火的老兵，他却承担着要保护暴风和领地所有的重任，训练新军，维持秩序，还要警惕战争中城市暗中涌动的暗流，甚至还要时不时用武力震撼北部领其余领主和参与到民生工作之中，如履薄冰战战兢兢都无法表述出这一年中安东尼所做的万一
或许除了雷奥和其他的几名亲近之人，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这名惩戒骑士团团长在让人安心的沉稳以外，默默独自承担了多少，就连费恩在战争间歇的某次闲暇时间，都开玩笑的说沉闷的工作大概已经压得他们的朋友可能都忘记如何挥舞长剑了
“这次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准备，抱歉我的朋友，之前是我忽略了很多东西，把本不应该属于你的事物毫不考虑全部压在了你的身上，随着投效家族的增加和那些学生的老练，嗯……再加上艾尔元帅的到来，我想你很快就能从那些繁琐的事情中脱身，我明白，一名骑士最应该出现在的地方依然还是战场！”
很快收起了不相干的神色，安东尼温和的笑了笑
“只要能够帮助到您大人，我身在哪里和做些什么都不重要，但既然说到这里，在我看来您还是对那些商人太过宽容和仁慈，我讨厌他们，讨厌他们在享受到了您给予的仁政后还经常犹豫和闪躲，也许在这些人的血液中流淌的根本不会有忠诚，大人！”
闻言微微摇了摇头，雷奥对路边衣服华美但没有家族纹章深深低头问好的商人露出个笑脸，平静的开口
“是的，或许您说的大多都对我的朋友，但是我们不能很简单的去划分人群，你要知道，商人的本能或者说是本性就是趋利而避害的，这无关于人格和品德，而是多年操持这个职业而造成的影响，但，有些想法我和你却恰恰相反……”
雷奥抬手用马鞭指了指不远处又逐渐开始忙碌起来的商业区域
“正因为商人的这种本性，他们几乎不会向任何贵族甚至皇室进行效忠，因为他们最终的目的是赚取金钱而不是赌博，他们中的大多数没有良厚的背景和传承，这也让他们比那些传承数百上千年的家族少了很多顾虑……以及责任！这就造成了你和大多数人类似的看法，那就是钻营，投机，和不忠……”
舔了舔嘴唇，谈性起来的雷奥摆了摆手，拒绝了身边骑士递来的水囊，他的声音慢慢变大
“除了那些具有贵族身份的商人之外，嗯，就例如南部领的那些……大多数商人他们不敢去冒险的原因中很重要的部分，其实还是占据统治地位的我们这些贵族，因为只要一次赌博的失败，他们世代积存下来的那些让人眼红的财富就会被胜利者所摄取，而面对刀剑他们可悲的却没有任何防抗能力，是的，虽然明里暗里大多数的商人为了安全和方便都会招募些许护卫，可最多只能够对付山贼强盗的那些护卫在贵族面前又算的了什么，就用暴风城举个例子，现在我只要随便找个借口宣布这些商人有罪……”
说到这里，雷奥脸上挂满了肃杀
“只需要一句话……安东尼，一句话！惩戒骑士和其他人恐怕用不了半天时间就能够完成我的意志，对吗？然后在瞬间，我就可以获取足以让皇帝都贪婪的财富，至少数以百万计的金币和其他货物，通常统治者喜欢选择杀戮并不是因为他们残忍，而是这种手段最简单有效……”
“当然，别看这里有着上千的商人，包括他们那些可悲的护卫和家人在内，只要士兵们能够封锁好城门，只需要一个钟头，惩戒骑士团就能够完成您要求的一切！”
自傲的抬起头，安东尼望向接踵摩肩商业街上的目光耐人寻味，如果雷奥真的这么决定的话，或许他会非常乐意亲手完成这些吧……
“看，这就是为什么商人总是会很谨慎的原因，杀鸡取卵的事情不是没有人去做，而是大多数贵族在财政困难的时候都会想到的办法，地位相对低下的商人仿佛就是他们饲养的牲口，平日可以挤奶下蛋，当需要的时候……”
雷奥做了一个割喉的造型
“碰，轻易获得别人家产这种行为会让人上瘾和沉醉，因为来的太过简单，我可以很负责的说，任何一个大家族宝库内的金币上都沾满了血腥，沾满了商人们的血腥，安东尼，你们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你们必须明白我的想法，我不想也无力去改变这些，或者拔高商人的地位，和眼前的危机相比这件事情相比过于渺小，但是，在我的领地中我却能够给与他们一个相对公平的态度，很多时候，在不知不觉当中其实已经改变了很多……”
说罢暂时没有理会沉思中的安东尼，雷奥点了点脸带赞赏的伯里克利教授
“嘿，我的首席顾问先生，告诉安东尼，在刚回到暴风城后您的感慨！”
摸了摸刚修整好的两撇小胡子，教授矜持的微微额首，经过一系列的战争，和帝都那时相比，这名博学的老人彻底焕发了新生，睿智的目光中更多出了自信的神采
“安东尼大人，您可能没有太过注意细节，要知道哪怕在史中都没有过一座城市，在经过赌博式战争洗礼后还能保持相对的繁华，刚回到家后，我很惊讶的发现，战乱虽然阻断了商路，但是仍然有大多数的商人滞留在这里，他们中的很多或许是在观望，或许有着这样那样无法离开的理由，但是，正是因为这些顾虑和理由才证明，证明在我都不看好对抗帝国的那场战争中，这些商人却还对雷奥大人依然怀有着信心和期许！”
“但这证明了他们的投机心理……”
摇摇头，伯里克利教授指向周边人流熙攘的商铺和摊位，用无法抑制自豪的语气继续道
“安东尼大人，或许您可能不太清楚，但是据我所知，在您为了殿下征募训练新兵的时候，为了前线尽可能制造和输送武器铠甲的时候，这些商人们，就是您眼中那些不忠诚的商人们，纷纷慷慨解囊，捐献出了足足相当于总数量三成的金币，您是否认为这是理所应当，亦或者在其他地方也是这样？”
纳闷的看向伯里克利教授，安东尼眼中的不解根本不似作伪
“难道不是吗教授先生，我们为他们提供保护，而他们则为了安全的环境付出报酬，难道这还有什么问题吗？”
“错错错错错~”
摇了摇手指，仿佛又再次回到了帝都学院的讲台之上，教授耐心的解释起来
“是的，我们的城市和士兵为商人们的交易提供了安全，但是他们相对高额的商税已经完全付清了这块儿，安东尼大人，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在我所知的史知识中，除了南部领那些本身具备贵族身份的商人之外，哪怕一个国家被兵临城下面临灭亡，吝啬的商人们也从没有主动捐献出哪怕一枚铜板儿，或许他们这种行为是极其愚蠢的，因为统治者的屠刀绝不会放过他们，可除此之外，我们却是第一个做到这点的……”
“您是说？”
安东尼此刻平静的脸上也有了些动容，任何事情没有比较就不会有最深的感触，眼光稍稍柔和了一些，在他的心中这些看似刁钻吝啬，看似狡猾多变的商人们仿佛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忍受的存在了
“是的，他们正在慢慢变得忠诚和对我们更有信心，时间会改变一切，安东尼！”
按下了话题，雷奥不准备再继续讨论下去了，他清楚对于这些忠诚的骑士而言，任何和他们追求以及刻入骨髓传统不同的东西，都很难被他们接受和容纳，不过还好，包括费恩三名团长在内的惩戒骑士团，无论想法心情如何，却总能够严格遵守雷奥的指示，这就足够了……
慢慢走出商业区，在几个城区交汇的中心地点，一座占地宽广却没有什么高耸建筑的工地正在建设，足额发放的报酬以及每天两顿饭的诱惑下，大量青壮劳力在挥汗如雨，哪怕是在暴风每一份工作的机会也依然弥足珍贵
这里，就是按照雷奥设想从半年前才开始兴建中的骑士学院，由于系统并没有提供类似的建筑，这让已经习惯便捷的雷奥多少有些不适应，缓慢的工期和如同悬在头顶达克斯摩之剑的恶魔入侵，都让他有些急躁
不过还好，看到在进行最后收尾阶段的工程他总算放下了焦急，继而变得开始期待起来，在雷奥心中，或许未来这里能够诞生出一座比拟甚至超过帝都骑士学院的建筑
“教师和学员方面有没有什么困难？”
冷不丁的问话并没有让安东尼错愕，仅思考了数秒就回答道
“学员方面问题不大，很多贵族家并不是任何人都有继承家业的可能，能够获得骑士的身份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在您的威望下，公国所有家族都承诺会送来足够数量受过教育的家族成员，至于教师方面，姑且不论时间是否够用，费恩和我们都足够训练这些雏鸟，只是除了战技方面，每一名骑士还需要受到，史，礼仪，品德等等多方面的教育，在这方面，只有伯里克利教授肯定不够……”
点点头雷奥翻身下马，背着手入神看着不远处恢弘的建筑群，自言自语道
“我会和兰开斯特公爵他们沟通，每一个有底蕴的大家族都会有足够的老师用于教育子女，另外，安东尼，我们的时间非常紧张，我要求当学院能够投入使用后，你们马上就开始工作，人手，金钱，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满足，对此我只有一个要求，我们需要尽可能多的骑士，信念坚定的骑士，相信我，恶魔不会给我们太长的准备时间！”
(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这是要种田？
简单的巡视过后，一行人在傍晚时分回到了住所，大敌当前，就连贵族们都少有的失去了频繁召开宴会的兴趣，与艾琳娜简单用过晚餐后，端起管家老迦林冲泡的红茶，雷奥施施然把自己关进了宫殿的卧室之内……
离开一年后再次回来眼前所见的让他有些错乱感，仿佛暴风城稍稍陌生的所有就像是梦境一般，从最开始被突然降临在这里开始，雷奥就时不时有所恍惚，就如同本应能够触摸的真实却隔着一层无法穿透薄薄的隔膜
晃了晃头，暂时抛开有些无厘头的情绪，微烫的红茶轻轻抿进嘴里让口腔充斥着浓郁不散夹杂着苦涩的香甜，有些疲惫的精神在茶水的影响下稍稍清醒了很多，雷奥把自己全身舒服的扔进沙发在脑海中轻轻唿唤了系统……
“姓名：雷奥张
称号:暴风大公、宗教领袖（随着圣光教的发展，您也会因此受益而不断获取声望，很显然您的宗教在大陆逐渐开始有了地位）
所属势力：自建（潘德公国）（整个北部领所有人都在聆听您的声音！）
麾下骑士团：惩戒骑士团（非原版）、曙光骑士团、黎明骑士团，狮鹫骑士团
麾下军团：冠军剑士（剑盾士兵），风暴之翼（重装弩兵），蛮荒之力（少数族裔军团），长枪军团（常规步兵），投矛军团（常规步兵），弓箭手军团（常规军团）
雇佣佣兵：暂无（不过很显然，高地人的待遇和您的慷慨正逐渐吸引着很多强悍佣兵的关注，金钱，从来都可以买到忠诚！）
军事规模：中
财政收入：高度赤字（无财政压力，您现在需要一名聪慧并吝啬的财政大臣为您捂紧装满金币的袋子）
所受威胁：极高（生存或是毁灭仅在一次战争之中，胜利者将享受所有的一切，请小心，失败的后果只有一个……）
势力范围：帝国所属北部领全部领土（包含所有的城市城堡以及村庄，以及盟友赠送土地）。
封地名称：暴风城（自命名）
封地类别：中型城市（可扩建）
势力人口：1261355（请注意，持续的战争只会让人口逐渐减少，一名男性成年需要十六年的时间，而杀死他却只需要短短的一秒！）
领地建筑：暴风城：铁匠铺（中级）、弓弩作坊（中级）、杂货铺（中级）、训练场（小型）、马厩（初级）、警戒所（不可升级）、大竞技场、弓箭手靶场、攻城武器作坊（初级）、圣光大教堂（自命名）、排污系统、政务中心
可建设：监狱、教堂（小）、储备中心、酒馆、学院、大剧院、交易中心
可用空白序列：2
建设中：无
建筑控制权限：因为势力初步形成，所有公国所属领土范围内，您目前都可以进行暴风城建筑方面的操作
目前声望：152/75200（无论正义与否，任何战争的胜利者总会让人欢唿和憧憬，保持下去，失败者就如同流浪的野狗不会有人怜悯）
荣誉值：60（在人们感受到了您的仁慈之后，您亲战场的武勇也得到了极高的评价，用生命去捍卫荣誉吧，或许有一天您会明白他的珍贵）
统治权：50（或许没有进入帝都让您第一次失去了真正统治这个古老帝国的机会？）
阵营偏好：中立守序（黑暗的年代无限度的仁慈代表着毁灭，坚持您的做法，至少目前看来，您做的还算不错）
拥有龙泪：18（含有特殊1颗，另有8颗流落在外，在您濒临绝境之时，这种蕴含着上古龙裔之力神秘的力量源头或许能起到些作用）
拥有金钱：……
拥有物品：……
个人属性：……”
虽然只能显示在雷奥眼前，不过科幻感极强的属性面板，还是在这个充满中世纪风格的屋内显得有些不太协调，值得庆幸的是，有着强迫症的主人此时正无意识咬着手指，认真的读着上面的每一个文字，暂时还没有注意到这违和的一幕……
空出的左手轻轻敲击在沙发的扶手之上，时间带来的紧迫必须让他在详细的考虑后才能做出决定，毕竟他所拥有的系统远远不如那些穿越者前辈来的强大，真的要形容的话，更类似于某种辅助的存在，甚至还不自带ctrl+h功能！
几句描述词条的改变也都是应有之意，字里行间显露出来的意思正是雷奥在这个时代，在贵族和平民之间地位准确的定位，毕竟，在社会还没有彻底崩坏的时代，一个让人敬服的好名声经常可以省去不少力气
数值的变化中，人口多了二十余万，略微想了想雷奥就明白这应该是从中部或者西北部逃亡而来的人口，包括恶魔在内任何强大的军队都不可能彻底屠杀掉所有平民……
忽略让人满意的这点，在声望一栏，分隔符前方那血红刺眼的152让雷奥叹气中有些懊恼，无法可想之下，他只能用惩戒骑士团的强悍以及……未来没有其他使用声望的地方来暂时安慰自己
荣誉和统治权同时也都有了显着的增加，关于这两个属性雷奥目前大约也有了明悟，荣誉的作用应该和游戏中相仿，它能够让拥有者可以相对容易与类似的人成为朋友，这也就解释出了，为什么在后面的战斗中，萨鲁以及艾欧里斯这两人变得更好相处起来
而统治权……和后方描述的句子几乎刺痛了雷奥的双眼，说一点儿也不后悔当初的决定？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雄性动物之中就没有不渴望地位和权利的存在，虽然在抹杀的危机面前，他明智的选择远离了会浪费大量时间以及精力的扯皮，离开了无法全权控制的帝都回到了暴风城，但是说雷奥在表面平静下没有一丝纠结和矛盾，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甚至就在此时，他也忍不住去幻想，如果当初顺势听从了萨鲁的邀请，那么现在在统治权后面的数字很可能就是80亦或者更多……
艰难的暂时抛开白日梦般的幻想，雷奥强迫自己看向建筑物一栏，排污系统以及政务中心两个耗费工时较短建筑的完工让他非常满意，干净的城市和更高效的政务处理速度都是能明显看到的提升
相对这些，隐隐有些期待的雷奥当看到新增建筑物列表的时候，多少有些哭笑不得，大剧院，交易中心……或许在能获得长久和平后，这会让暴风城变的格调更高或者更加繁荣，可是此刻……难道演上一出哈姆雷特或者基督山伯爵就能让恶魔们归化吗……
虽然剩下的建筑物相比以往那些，在目前都显得不算非常重要，可是本着绝不浪费的精神，不愿意让建筑序列停滞的雷奥在简单考虑后还是做出了选择
“确定，选择学院以及储备中心进行修建！”
“宿主确认，学院，储备中心开始建造，工期分别为三个月以及一个月……”
系统平和到没有任何情感波动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延迟就出现在了脑海，已经习惯这一切的雷奥并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慢慢的端起面前仅剩杯底凉透了的红茶一口喝下，之后把全身蜷缩到温暖柔软的沙发之中，怔怔看着壁炉内不断雀跃跳动着的火苗，低声喃喃道
“开始种田吧，这是一场没有后路的战争……”
(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平民与贵族
如果没有那时不时让人鼻腔发痒飘散在空气中的毛絮，万物复苏中的春天还算是个不错的季节，暖暖的日头和拂面的微风都让北部领的人们难得有了些享受的滋味
脱掉厚重的棉袍，星罗密布的农田中到处都是辛勤劳作的农夫，经常还可以看到半大的熊孩子们，在大人的喝骂下，嬉闹奔跑和玩耍着，没有生存压力后的童心再次绽放，田间地头，树梢河沟全部都成了他们的战场和游乐园……
在雷奥的努力下，免除农税并用合理价格收购农产品，加之不少优良种子以及农副产品的加入，让潘德公国，尤其是暴风城周边的人们早已遗忘了饥饿的滋味，或许对很多人来说肉食依旧是有些遥远的奢望，但是一天两顿有着足够黑面包和豆子汤的干货，还是让这些温顺的平民感到了从未有过由衷的满足
当然，无论西方还是东方的文化中，感恩都是相当重要的一环，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如今的北部领已经被雷奥打造成了铁板一块儿，不说利益相关的贵族，就是基本没有文化的平民中，除了雷奥之外他们根本不知道也不会理会所谓的帝国皇帝
如果有不明所以的外乡人来到这里，在不小心的情况下说上几句雷奥的不是，他的后果绝对会相当可悲，锄头和粗粝的拳头会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长久以来的铺垫终于到了开花结果之际，雷奥领下的人民，现在终于到了可以用实际行动报答他们领主的时候
“在这里按上手印小子，然后去旁边领取生活用品后跟着旁边你临时的长官先去军营报道，然后你会有半天的假期，让包括你在内的蠢货们都可以把军饷带回家以及和家人做最后的告别……”
暴风城城门外，黑压压的人头在维持秩序冠军剑士的棍棒下排成了歪歪斜斜几十道长龙，每一名负责征兵事宜的军士都忙的头晕脑胀，肿胀的喉咙带着沙哑却几乎没有时间喝水
一个个或懵懂，或颤抖，或激动的少年，青年，中年，就像是被点验的牲口般，只被大致检查没有残疾后，就塞给一团简单的物品包裹和一枚金币的预付军饷后推到了旁边
充当各支新兵训练营教官的老兵嘻嘻哈哈满不在乎等在一边，每当集合起数人或者数十人后，他们总会分出一人施施然带领着还有些不知所措的新兵们离开，前往他们的临时营地
人群中，随着队伍向前不停高效的挪动，一名壮硕的中年汉子对身后的同乡疑惑的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在旁边的队伍中甚至看到了邻村的坏小子拉玛……”
“那又有什么，这附近百里内谁不感谢尊贵殿下的恩德，以前征兵我是没有赶上，这次说什么我也要拿到那令人羡慕的军饷，你知道吗1枚金币，赞美圣光，过几年我或许也能成为一名老爷！”
同乡的反应让壮汉有些无语，他用力把对方口水都留出来的头颅向另外一侧掰了过去，低吼道
“你是白痴吗，我说的不是这个，拉玛那小子今年只有14岁，14岁明白吗，该死，殿下或者安东尼大人征兵设置的底线从来都是16岁，而现在，连这些半大的孩子都要征召，你明白这代表着什么吗？”
慢慢的从臆想中挣脱出来，随着人流向前涌动，同乡先是眨了眨眼然后才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大声道
“我明白了，不会是殿下遇到了非常大的危机和困难了吧……”
“该死的混蛋，压低你的声音，你想让那些士兵用棍子打断腿吗！”
伸手用力捂住对方的嘴巴，壮汉心虚的看了看周围，嘈杂的环境暂时让士兵们没有注意到他们，见状松了口气才小心翼翼的说道
“是的，这也是我的看法，所以先不要去想那一枚金币的事情了，要知道连殿下和那些骑士老爷们都觉得艰难的事情，我们现在去当兵会不会？”
“你怕了？”
同乡有些惊愕的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对方壮硕的身躯此刻却有些颤抖
“我……我没有，我只是有些担心……”
“你就是怕了！”
随口向外吐了口浓痰，不屑的看了眼同伴的唯唯诺诺，那名同乡指了指不远处的士兵
“我提醒你，千万不要动不该有的念头，否则我发誓一定会告诉那些士兵，别忘记是谁能够让你全家老小吃上了饱饭，是谁让我们在冬季不至于死于寒冷，多少次的战争哪怕面对着帝国大军，殿下也始终控制者征兵的规模，为什么？在我看来这就是真正的仁慈，比其他那些所谓的贵族要仁慈一万倍，你说的对，现在或许殿下真正遇到了困难，可北部领的爷们没有孬种，现在就是该我们回报的时候了，我相信就算我死在战场，殿下也不会让我家里的婆娘和小子挨饿受冻！”
有些陌生的看向面前的同乡，壮汉的脸色白了青，青了又白，凉爽的初春他竟然感到后嵴布满了汗水，良久，他紧紧攥住了拳头脸上的肌肉在收缩下显得有些狰狞
“你说的对，死就死吧，就当是把捡回来的这条命还给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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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阁下您真的无须如此，因为战争而毁灭了贵家族的城堡直到现在我都仍怀有着愧疚，这叫我如何还能够再次厚颜接受您的好意！
宫殿后方有些冷清的花园中，沿着当初刻意修建成曲折的长长观景小路，行走其间的人们在这个季节中仿佛置身于了花的海洋，亭台楼榭鸟语花香，无论是偶起涟漪唯美的池塘，亦或者是惟妙惟肖恰到好处点缀的假山，从里到外都透露出一种不同于西方那种粗狂和简约并存之外另类的美感
没错，这里就是雷奥当初挖空脑浆胡乱设计，具备多数东方审美观感的园林，或许在真正的东方匠师的眼中，这个花园依旧漏洞百出，甚至朝向和风水都有问题，但是在如今所处的时代中，这里绝对是独有而让人惊叹的存在
由于经常来到这里，无论是兰开斯特公爵还是霍亨索伦侯爵和奥斯顿，都收起来初来时的惊叹，但即使如此，每个人也依然发自内心赞叹着眼前的一切，东方人并不是不善于雕琢，而是他们总喜欢贴近自然，略微的修改就能够让平常的景色变得惊艳起来，这已经超越了艺术的范畴而近乎于“道”的存在，而雷奥的花园正是尽心的诠释着这些……
在道路尽头的石亭一行人顺势停下了脚步，双手背在背后，雷奥扫了眼正在殷勤布置酒水饮料的仆役，稍有露出了些许尴尬为难的神情，对身边的老人再次说道
“公爵阁下，兰开斯特家族已经付出了够多，我真的无法再次接受您的好意，而且说实话……这一次的战争连我时刻感到忐忑不安”
他指的是今天一早，公爵几人联袂的拜访，简单的寒暄后，几人就道出了来意，以兰开斯特家族为首，几名盟友不但按照雷奥的意愿允诺到时为骑士学院提供足够多的教师，还带来了数以百计陈旧的皮箱或者木箱……
当怀着疑惑和某些预感亲手打开其中之一后，就连拥有数量可怕金币的雷奥，都被面前那璀璨耀眼的金光几乎弄得失神，要知道，数字和事物对人造成的震撼永远不会相同，君不见后世炫富之人很少用银行卡的数字来碾压**吧
不名誉离开帝都的颓废，加上家园被毁灭后挥之不去的哀伤，以往健硕的兰开斯特公爵在心情的激荡下，身体逐渐走向了下坡，雪白的银发和逐渐佝偻无法挺直的身躯，都在无声诉说着健康和生命正逐渐从这名老人身上流逝
面对雷奥的坚持，公爵不置可否笑着摇了摇头，挥手赶开仆役轻轻坐了下去，晃了晃手中注满嫣红酒液的银杯，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送入口中
“殿下，金币和生命孰轻孰重请相信，我们还是能够分的清楚，这些日子您的行动我们都看在眼里，抛开别的不说，光那些新近征募的士兵，他们仅普通训练的花费就是一个足以恐怖的数字，更不用提后面的铠甲武器和其他花销，我和霍亨索伦这个老东西毕竟也戎马半生，大军开拔开始那如同流水般消失的金币，哪怕现在想想都觉得恐怖……”
洒然一笑，在奥斯顿拉着雷奥也入座后，被称为老东西的霍亨索伦侯爵鄙视的看了眼公爵，仰头灌进面前的美酒伸手胡乱擦了擦胡须上残留的液体
“别担心殿下，这些东西还不至于掏空我们这些家族数百年的积蓄，身为上位贵族怎么也会给自己和家族留下足够体面生活的财富，如果您仍然有些为难或是愧疚的话，就把这些当成艾琳娜未来的嫁妆，和为兰开斯特家族重新修建领地的投入吧！”
听到这里，连忙站起身，雷奥面色严肃的说道
“您这么说真的让我有些不安，艾琳娜姑且不谈，我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至于公爵家族的领地，请放心，我发誓就如同当初我所承诺的那样，未来会有一座更加恢弘的城市矗立在原处，而我这将是我的责任和弥补，完全不需要公爵的金钱！”
轻轻拍了拍好友的胳膊，奥斯顿无奈道
“殿下您太过纠结和认真了，收下吧，无论你需要不需要，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手下那些北部领的贵族们，这段时间也会有大量的金钱和物资送来，您要知道，贵族之所以是贵族，就是因为我们比普通的平民更在乎这个国家的存在与否，这和我们家族是否能够延续和繁荣息息相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