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圣骑士牛百万(上)
据我所知,每个人在转职之前都会从训练师那里领到一个颇为艰巨的任务,有的是剿灭一群狗头人强盗,有的是偷取某封秘信,还有些例如抓捕通缉犯、清除恶魔之类的。这些转职任务并不容易完成,而且还很危险——我自己就差一点在做转职任务时丧命。因此,几乎所有人在成功转职时都会感到非常喜悦,因为他们付出了艰辛的努力,经受了危险的磨练,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也因此得到了他们应得的报偿。不过这一回的情况似乎有点特殊,一个执拗的家伙正在声嘶力竭地高呼着“放开我”、“救命啊”、“我不要转职”之类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在转职,倒像是头被捆上了四蹄准备挨宰的生猪似的。这违背常理的叫嚷声立刻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现一个高大魁梧的牛头人战士正被四名佩戴着星空骑士团徽章的圣骑士挟住了胳膊,往布告台上的教区圣女米莉娅·巴特斯菲亚女士的面前走去。老实说,与其说是“走去”,倒不如说是“拖去”更贴切一些。这个牛头人撅着他圆润饱满的大**,拼命地向下坠去,恨不能一**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才好。他努力想从四位圣骑士的掌控中脱出身来,正十分艰苦地挣扎着,就连尾巴都因为用力过度拧成了麻花状。不过,他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这四位铠甲鲜亮、表情庄重的圣骑士个个都是六十级的强,牛头人战士的挣扎在他们眼里就像是幼童的打闹一样虚弱。他们的手臂分毫也没有动摇,步伐也依旧整齐而坚定。看着他们虔诚敬仰的表情,我觉得他们一点也不在乎此刻正拖着的是什么——无论是拖着一个人还是一口袋燕麦,这些心中充满信仰力量的人们大概都会像现在这样一丝不苟地完成他们的任务吧。在我们的人生中,处处都能遇见让人讶异的意外相逢,这一次也不例外。虽然只是遥遥地瞄了一眼,我已经准确无误地认出了这个即将转职成为一名圣骑士的牛头人是谁——他就是我走出坎普纳维亚城之后遇到的第一个涉空、结伴冒险的伙伴和战友、身体雄健而又有些迟钝的长角战士牛百万。其实认出他来是一件再简单也不过的事情了。无论走到哪里,他的头上都顶着那串长得让人眼晕的名字,活像是一个移动的告示牌,无论在哪里都能第一时间吸引住你的目光。有牛百万存在的地方,从来都不缺少热闹的场面和欢笑的声音。就好比是现在吧,行走在城里大街上的人们看到这个以“天下第一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士大宗师”自我标榜的牛头人巨汉就像个撒赖的孩子一样被人在地上拖着,不少人都忍不住掩面而笑,不少年轻的女士们更是用很大的声音笑了出来。他们的笑声让我觉得很尴尬——不管怎么说,正在被人嘲笑的那个家伙毕竟是我的朋友。不过尽管如此,看着他撅着**面红耳赤撒泼打混的样子,我的嘴角也忍不住向上弯成了一个很大的弧度。没多久,牛百万就被拖到了布告台上,被四位圣骑士强按着跪倒在了巴特斯菲亚女士的面前。直到此时,他还没有放弃挣扎,剧烈地摇晃着脑袋、膝盖和两只蹄子努力地在地面上刨着,口中兀自还在吵闹不休:“我不要转职!gm在哪里?这么做太没有人权了……”对于他的激烈反应,米莉娅·巴特斯菲亚女士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这是个相貌端庄、慈祥和蔼的中年女性,在里德城中,任何一样被批准转制成为圣骑士的人都将被送到她的面前,在她这里接受至高神的祝福和认可。此时,这位可敬的女士已经缓步踱到了牛百万的面前,用她仿佛带着些许神性的、庄严而慈善的目光望着这位异族的大汉,微笑着点了点头,平伸出右手悬在了他的头顶:“旷古绝今惊天动地盖世无双天下无敌……浊世翩翩佳公子人间花花美少年……牛气冲天汗牛充栋小试牛刀气壮如牛虎背牛腰虎踞牛盘沉牛落雁龙飞牛舞之巨牛之牛牛百万……”巴特斯菲亚女士一口气说出了牛百万的全名——这多少有些让我吃惊。我也曾经尝试过一口气读出他的名字来,可是最多只读了不到二分之一就快要窒息了,真难为了这个让人尊敬的中年妇女居然还有如此悠长的气息,不但把那么长的一篇名字一气说完了,而且声音还颇为响亮,度也始终不紧不慢的,只这一条就足够我钦佩半天的了。“……感谢你,远方而来的异族勇士,你将一封万分紧急的信件及时送到了它应去的地方,这将拯救千万人的无辜生命,使他们从残暴和血性的侵略中获救,你的忠诚、坚韧和博爱的胸怀令人钦佩……”“放开我……”牛百万粗鲁的嘶叫不合时宜地响起,掩盖了女祭司的部分声音。直到他暂时住口,我才听清楚巴特斯菲亚女士又说了些什么:“……信仰不是阻隔我们的墙壁,而是连接我们的桥梁。虽然你的身上流淌着大地母神的血脉,但你的义举和勇行已经向我们证明,你有足够的资格身负至高神的光辉,成为一名高尚而勇敢的圣骑士。我宣布……”“我才不想要啊……”牛百万还在大声抗拒着。“……以之高神的名义祝福你,赐你勇气与坚定……”“……我不想转职圣骑士……”“……你已经是一名光荣的圣骑士了……”“……早知道我就不做这个任务了……”“……为荣誉,为忠诚,为胜利!”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同样是一道紫色的光环从巴特斯菲亚女士的手中传了出来,把牛百万裹在了其中。在牛百万屈辱而无奈的惨呼中,他终于成功转职成了一名英武高贵的圣骑士。这是我曾经目睹过的最隆重的一次转职典礼,和其他一切与至高神达瑞摩斯有关的事物一样,这个典礼庄严肃穆、凝重高雅,处处让人感到至高神无所不在的威严。讽刺的是,唯一和这个典礼不搭调的,偏偏正是这个典礼的主角——转职成功了的牛百万。从头到尾,他一直都在挣扎、叫喊,心不甘情不愿地,既狼狈又没有品味,根本就看不出丝毫献身于信仰和神祗的崇高自觉。看完了这场热闹的好戏,街上的人们立刻轰然散去,出城打怪的出城打怪,原地摆摊的原地摆摊,寻仇斗殴的寻仇斗殴,交还任务的交还任务。一切又都重新回复到原先那种错落杂乱而又平静有序的状态之中,那场盛大的转职仪式就像是一枚石子被丢到了湖水之中,只暂时荡起了一圈微小的波痕,顷刻间就被风平浪静的湖面覆盖,犹如什么都没有生过。
第四十九章 圣骑士牛百万(下)
是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除了站在布告台上满腹牢骚絮叨个不停、头上顶着经文般冗长名姓的牛头人,新晋的神眷之子,荣耀的牛头人圣骑士牛百万。“牛百万!”看着他一脸沮丧地踱下布告台,我不失时机地走上近前,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嗨,杰夫,你也在这里……”看到我的出现,牛百万的情绪似乎提高了少许,他紧皱的眉头稍稍展开了一些,声音也不像刚才那么颓丧了,“……真巧啊,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你。”“刚才那场仪式几乎把整座城里的人都给吸引过来了,要是你在这儿没碰上我才是件怪事呢。”我笑着答道。我的回答让他好像有点尴尬:“刚才的事儿……你都看见了?”不知这是不是错觉,在一刹那间,我似乎看见他脸上那张粗厚的牛皮脸居然变红了。“当然看见了,你闹出来的动静可很不小呢!恭喜你,那么快就转制成功了。不过奇怪的是,什么时候牛头人也能转职成圣骑士了?”我好奇地问道。在法尔维大陆上,因为种族和信仰的差别,每个种族能够选择的职业和转职的职业也都有所不同,比如说:牛头人和半兽人所信奉的是大地母神,认为亡并非归于死寂之中,而是被收纳到了大地母神的怀抱,始终保佑着本族的后代,所以,他们的种族里有萨满法师这一职业,但相应的,没有一个牛头人和半兽人能够成为至高神达瑞摩斯的牧师;相应的,人类、精灵、矮人和侏儒也都无法成为一名萨满法师;除此之外,鲁莽粗豪的牛头人很难成为一名魔法师或是游荡,淳朴执拗的矮人和精灵也不会考虑改变自己的信念,与异界的恶魔们做交易,成为一名术士;半兽人天生低沉嘶哑的嗓音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吟游诗人。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突破这层艰难的壁障,成为自己的种族难以成为的职业。同样,在转职时每个种族也会面对这样的制约:大多数种族在转职时有三种选择,但还有一些人则没有那么多。比如,从理论上来说,牛头人就很难成为一名圣骑士。所以牛百万的转职成功,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一项跨越时代的奇迹。“哦,你就别再提这事儿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一提到转职,牛百万就懊丧不已,一个劲儿地摇着脑袋,恨不得要把自己长着两支长角的大脑壳晃悠下来似的。原来,就在片刻之前,牛百万刚刚结束了一次充满了艰险和意外的长途旅行。这趟长途旅行的起因在于:我们的牛头人朋友想从瓦伦要塞赶到月溪城去,找到精灵族的药剂师训练师进修他的药剂师技能。原本,他完全可以选择乘坐马车,可这个抠门的家伙很想把那只有几个银币的车费省下来,沿途顺路再采集一些草药,所以,他宁愿步行前往。即便是这样,原本这也完全不应该有任何问题。这两个地方相邻的距离一点也不遥远,在天气晴朗的时候,你站在瓦伦要塞神庙的塔尖上甚至就能看清月溪城的轮廓,而且两座城市之间都是由砖石堆砌的醒目道路连接起来的,只要沿着大路一直向前走,就算是再怎么糊涂的人也绝不会搞错的。而就在这条非常简单顺畅的道路上,我们的牛头人朋友再次展现出了他让人惊叹的歧路旅行家风范,不但令人惊讶的迷失了道路,而且还迷得着实不轻呢。摊开他的魔法地图,我看见他行走的路线先是大刀阔斧地横穿乌齐格山脉,将高入苍穹的雄山峻岭从中间劈成了两半,然后那条路线沿着山脚诡异地画过一条弧线,直飙向一个叫做翁泽克高原的中部陆地——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说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鬼地方,而且倘若不是看见了牛百万的地图,我不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否还有机会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好在牛百万并没有彻底地愚蠢到家,当他在广袤的翁泽克高原上进行了一番艰难的长途跋涉、从致命的毒蜂、戴着大个木质面具的食人生番和游荡在草甸中的阴风恶魔中间拼死拼活地闯开去路挣扎出一条命来、面对着风原沙漠呼号的狂风和漫天黄沙时,一道神眷的灵光猛然震撼了他的头脑、极大地激活了他的智慧,让他获得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清明而睿智的真理式的判断——他迷路了!如果牛百万此时能够按照原路返回的话,恐怕他在半个月以前就可以找到月溪城了,可惜遗憾的是,在探索和现道路的方面,我们的牛头人朋友似乎有着不可思议的巨大天赋——当然,我指的是走错路的天赋。他一路转向东方,在没有办理任何出境手续的情况下大摇大摆地偷渡到了隶属于温斯顿帝国的森图里亚平原。在平原中部的一个名叫达沃的小城中,他搭上了一条船,沿着晨曦河顺流而下。当他下船的时候,德兰麦亚王国的三个港口城市早就被他远远抛到了身后,展现在他面前的是无边无际的彗星海岸。这时候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连续穿越了三个国家的领土,来到了位于彗星海边的半岛国家蒙第卡王国。而且他刚走到码头上,那个名叫潘林的港口小镇就受到了大量巨魔和食人魔强盗的袭击——后来他才知道,这个镇子附近有不少异族强盗盘踞的据点,他们每个月都会来到潘林镇扫荡一次,有时候一些涉空接到抵抗强盗的任务,组织起来帮助镇子上的居民抵抗这些匪徒,不过这一次他很不走运,并没有遇到那些在危机关头伸出援手、无私无畏的人们雇佣兵们。他被强盗们撵在**后面追了几乎整整一天一夜、翻过了三座山峰、跨过了三条河流,最后在情急之中一头拱进了一片名叫“绿叶森林”的雨林之中。听牛百万自己说,这片森林里布满了危险的植物、粗大的“食人藤”和剧毒的“鲜红吞噬”四处游走,一不留神就会被群起而攻之。幸亏牛百万逃命的本事和他迷路的天赋同样出众,才能从着步步危机的险境中生还下来。就在绿叶森林的深处,牛百万找到了一个由蔓藤和枝桠组成的林间洞**。那是一个很深的洞**,我们“勇敢”的牛头人战士根本就没敢探查到洞**的深处。只是在洞**靠近门口的一段逡巡了几步。正当他要退出洞**的时候,现洞口忽然多出了两株高大的“枝干敲击”。他下意识地往身旁的黑暗处躲去,却没想到一步踩空,掉到了一个黑暗阴冷的大树洞里。“那个树洞藏得可真严实,明明就在那个地方,可一眼看过去偏偏什么都没有……”牛百万眉飞色舞地向我描述着,“……就算现在再让我跑到那个地方去,我恐怕也没办法找到那个树洞的准确位置了。”找到准确位置?我用异常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我可不觉得一个在一条宽敞笔直的大路上能迷路迷到山南海北去的家伙能确切地找到什么见了鬼的“准确位置”。“你不用找到那个树洞,只要告诉我那片绿叶森林在这张图的哪个位置就可以了。”我不动生色地对他说道。“大概……就在这里吧。”犹豫了片刻,牛百万无比确定地指在了地图的某个位置上。不出我的所料,他完全无视魔法地图上“绿色森林”的文字标志,坚定不移地指在了西北方的圣狐高地上。这两个地方的位置差不多分处这张地图的最左上角和最右下角,从一处步行走到另一处,只怕需要起码半年的时间,甚至更长久。“呃……我明白了……你继续讲吧。”牛百万对地理的认知和理解能力让我彻底哑口无言了。在牛百万无意现的那个树洞里,他看见了一个老迈而虚弱的侏儒圣骑士。当牛百万看见他时,这个侏儒圣骑士已经口吐鲜血卧床不起了,只有一个造型怪异的仪器,还在树洞主人的床边不停运转着。这个苍老的侏儒圣骑士名叫封·加列特,看着他现在奄奄一息的模样,谁也没有想到他曾经参加过两百年前那场对抗末世君王的伟大战争,并且还是一个职位颇高的军官。他告诉牛百万,在那场战争结束之后,他并不觉得一切就此完结了,而是充满了危险的预感。正当整个大陆都为自由、主权和生命欢呼庆贺的时候,封·加列特骑士义无反顾地来到了这里,用他那双属于地底侏儒的巧手在枯萎之地消失的边缘安装了许多侦测空间魔法波动稳定性的魔法装置,独自一人守候在仪器旁,生怕枯萎之地载着末世君王和他的爪牙们再次穿过时空乱流,重新降临到这个世界上。年迈骑士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几天前,仪器忽然显示出:这里的空间魔法元素出现了剧烈的波动,一个庞大得令人恐惧的东西蠢蠢欲动,正在猛烈地撞击时空壁障,想要降临到这个位面上,那巨大的魔力反应就像是天上的星星就要掉落到地面上似的。这一切的证据都将可能性指向了唯一的目标:枯萎之地正在向我们所身处的这个位面移动,末世君王“诛心”达伦第尔回来了!偏偏是这个时候,侏儒圣骑士封·加列特的生命之火也即将燃尽了。他卧病在床,命在旦夕,无法动弹。牛百万的意外出现为他守候一生的伟大事业延续了希望,他只能委托这个贸然闯入的异族战士,让他把自己穷其一生侦测到的资料送到里德城圣骑士训练师的手中。幸亏在侏儒圣骑士的侦测站里有一个直通里德城的魔法传送装置,这无论是对于迷路迷得快要疯了的牛百万来说,还是对于正面对着巨大危机的法尔维大陆来说,都是一根宝贵的救命稻草——要是依靠牛百万自己赶路,恐怕整个大陆都落到末世君王手中之后,他也还没有找到里德城在哪里呢。剩下的事情我们就都知道了。被传送到了里德城牛百万第一时间就把封·加列特骑士的信件送到了圣骑士训练师的手中,这件事情无论是对于星空骑士团、对于德兰麦亚还是对于整个法尔维大陆而言,都是一件无法估量的伟大功绩,他的事迹无论用任何言辞来形容、用多少金钱来奖赏,都显得如此淡薄、远远不够。或说,这些吝啬的官僚压根就没打算掏一个铜子儿来奖赏牛百万。于是,为了表彰牛百万“对前辈骑士及时伸出援手的仁义之心和及时报告危险信息的博大胸怀”,星空骑士团特别破例,招纳了这名牛头人成为圣骑士的一员,并将他的壮举通报整个大陆。只不过,这份殊荣来得太过突然,我们的牛头人朋友根本就没有做好半点思想准备:“冤枉啊,本来我只想转职成狂战士,压根就不想当圣骑士的啊。圣骑士的攻击力又低、度又慢、组队的时候还得经常给别人加血,说是战士转职,明明是半拉奶妈职业嘛!见鬼见鬼见鬼,这下我可真的成了‘奶牛’了……”
第五十章 收费战争(上)
“我真傻,真的……”牛百万开说道。“是的,你单知道从训练师那里接受转职任务,做完了才能转职;你不知道把别的任务交给训练师也是能转职的。”一听他开始念叨,我就觉得头疼。自从转职成圣骑士之后,牛百万就只是对我反复说着他被迫转职的事情,一开始我还不忍心地劝慰他两句,可当他说到第十八遍的时候,就算我是尊最慈善的神像,也不再同情他了。到了现在,我几乎能背诵他的话,而且一听到就烦得头痛。他张着口怔怔地站着,直着眼睛看我,接着也就走了,似乎自己也觉得没趣。但他还妄想,希图从别的事,如任务,信件,别的狂战士身上,引出他转职的故事来。倘一看见刚刚转职成功的狂战士,他就说:“唉唉,我要是不交那个任务,现在也就是个狂战士了……”别人看见他的眼光就吃惊,催着自己的伙伴赶紧走。于是又只剩下他一个,终于没趣地也走了。后来我又知道了他的脾气,只要有狂战士在眼前,边似笑非笑地先问他,说:“牛百万,你要是不交那个任务,现在不也就是个狂战士了么?”“哎,我们的对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被我一句话噎了回去,牛百万傻乎乎地摸了摸头上的长角,表情略显迟钝地问我道,“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像祥林嫂?”“你说是就是吧……”这个“祥林嫂”是何许人也,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大概又是只有涉空们才能领会的话语吧。对于这样的问题,或许随声附和就是最好的方法了。不过,出于对牛百万性别的考虑,我觉得说他像祥林“嫂”实在是荒唐了一些,于是我又补充了一句,提醒他道:“……不过说起来,你应该更像祥林嫂的丈夫吧。”没想到,我这句好心的提醒出人意料地引起了他的强烈反应。他对我大声反驳道:“扯淡,你才像那个短命鬼呢!”“我可从来都没说自己像他。”我耸了耸肩膀,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恼羞成怒。不像就不像呗……“可恶!”牛百万忿忿地说道,“然而……”他“然而”了半天,也没有“然而”出什么东西来,最后只得重重地吞了一口气,忿忿地说了我一句:“可见是个谬种!”说完这句话之后,圣骑士牛百万——这个名字听起来真让人觉得很别扭——展颜哈哈一笑,笑容里写满了一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恶作剧的意味。我知道,他这是在和我开玩笑,虽然我并不知道这几句话哪里有好笑的地方。我觉得这应该是仅属于涉空的玩笑,而且是一个友善和颇为文雅的笑话,可是我却不太高兴。“谬种”,这个词让我觉得有些刺耳。事实上,让人觉得刺耳的话语和形容往往都是些真实贴切的东西,此时此刻也是如此。我是一个原生,可我和那些循规蹈矩的同伴们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我不是一个涉空,可我又像他们一样的生活,一样的谈笑,一样的完成任务、打怪升级。我无时无刻不在隐藏着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装扮成一个涉空的模样,在我的生活中去扮演着另外一个人。可是无论我骗得过谁,也欺骗不了自己。我知道,我和他们是不同的,完全不同,尽管我并不知道那些不同究竟出现在哪里。那么,我到底是谁呢?我应该属于哪里?或许吧,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荒谬的错误,我确实算得上是一个“谬种”,这一点也不好笑。“哦,我的仙女在叫我了!”正在我为牛百万的一句戏言而略觉伤感的时候,他忽然掏出自己的魔法笔记,看了看魔法信息栏,继而大声欢呼起来。“仙女?你的?”我疑惑地看着他。“嗨,就是那个仙女下凡脸着地。怎么,不记得了?女精灵,德鲁伊,会变狗熊的那个……”牛百万提醒着我。“哦,是她啊!”我想起来了,原来牛百万所说的仙女是当初我们共同在地底冒险时偶遇的、一受到惊吓就会陷入狂暴状态的那个精灵女德鲁伊啊。看起来,他们最近联系得很是频繁,连对彼此的称呼都变得那么熟稔了。“我告诉你,前一阵我陪着她做了不少任务,还想办法给他弄了几件属性很不错的新装备,前两天好不容易才让她同意跟我视频聊天。”虽然我的牛头人朋友身材格外魁梧、又刚刚晋级成一名圣洁高尚的圣骑士,可他在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挤眉弄眼,忍不住露出一副似乎正在得意炫耀的奸诈笑容。“我现在相信了,老兄,网络真的是会骗人的呀!”说到这里,牛百万把他的大脑壳摇得叮咣直响,口水都快要滴到胸前来了,“仙女下凡脸着地?她要是用脸着的地,那我这张面孔恐怕就得直接栽到下水道里去了。美女啊美女……罕见啊罕见……”“视频聊天”?我不太明白这个词的意思,猜想起来,或许他的意思是他们最近在另外一个更为真实的高等级位面上相会了吧。对于那些漂泊不定、在时空乱流中孤独跋涉的涉空们来说,这确实称得上是一次值得庆祝的相逢——尤其是当相逢的对象是一位美女的时候。“不过,你是不是也该给自己准备几件新装备呢?你这一身看起来也太惨了点吧。”我好心提醒他道。虽然已经三十五级了,可除了刚刚转职成功时巴特斯菲亚女士送给他的一枚戒指之外,牛百万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一件符合他级别的新装备。他全身上下挂满了只适合几级、十几级的新手使用的破烂货色,而作为武器的那根原木,更是从第一级时就开始使用的“笨重木桩”。“这你就不懂了吧。打装备、升级、泡美眉,这是我的三个最主要目标,而其中又以泡美眉为要目标,倘若其他目标与此目标相互冲突,均告无效。”真奇怪,都说牛头人是一个不苟言笑、耿直憨厚的种族,可现在正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牛头人圣骑士真称得上是异类中的异类了。他一脸奸计得逞般的坏笑不说,表情还非常的浪荡猥琐,和“耿直憨厚”的牛头人形象就连半个字的关系也没有。“哦,她又再催我了。对不起,杰夫,这下我可真的要走了。你慢慢升级,有机会再一起做任务。”魔法笔记本再次出了收到信息的信号,牛百万匆匆看了一眼,立刻忙不迭地向我道别。“好把,那就恭喜你啦,祝你们俩玩得开心,一路好运!”我立刻真诚地送上自己对牛百万的美好祝福。“说起来,这还多亏了你当初带我们一起去做任务呢。祝你的桃花运也快点来哟。”牛百万还真是吃水不忘掘井人,临别时居然没有忘记为这件事情向我道谢。……
第五十章 收费战争(下)
在我与牛百万分别之后没过多久,枯萎之地即将降临的消息就传遍了法尔维大陆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就在一夜之间,每个人都知道了我们的家园即将再次遭受一场血肉与烽火的洗礼。不过,让人略为安心的是,这些立志守护乡土、抵抗侵略的年轻的勇士们,并没有因为敌人的强大而畏缩;恰恰相反,他们表现出了让人惊讶的高昂斗志,仿佛已经等不及要让那些邪恶的家伙早一点出现,期待着用他们的死亡来彰显自己的勇武和荣耀了。和所有生在这个大陆上的奇怪事件一样,对于末世帝国入侵这件事情,那些穿行于各个位面之间的涉空们也给它起了一个新奇古怪的专有名词:合并服务器。按照我的理解,这个所谓的“服务器”或许就是我们一般所说的“平行位面”吧。枯萎之地打破了位面的阻隔,与我们这个世界连接了起来,这就意味着两个“服务器”被合并在了一起。事实上,对于行走于这个世界上的众多涉空冒险家来说,末世帝国的入侵真的不算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起码据我所知,对于他们而言,至少还有一件事情比这要严重得多:收费运营!我是从两个不相识的涉空口中听到这个完全陌生的词汇的,当时这两个家伙正走在前往武器店的途中,正走在我的前面。走在半路上,其中的那个侏儒游荡忿忿不平地对他的矮人游侠同伴说:“这个星期六达瑞摩斯公司就要收费运营了,才免费公测了两个月就开始搂钱,真***想钱想疯了。”那个矮人看上去要心平气和一些,他轻叹了口气说:“收费就收费吧,大不了不玩了。收费游戏嘛,就是达瑞摩斯搂钱的耙子。现在的免费游戏那么多,不玩这个,还有别呢的。”听他那么说,先前说法的侏儒反倒失去了大吵大嚷的脾气,垂头丧气地摇了摇脑袋:“算了,收费就收费吧,谁让它做得确实不错呢。现在市面上还真找不出几个感应效果像这个那么逼真的游戏。玩完这个再去玩别的,老觉得假得很,没劲。”在这个问题上,他的矮人同伴的决定和他完全相反:“我可是不会再玩了。花钱打游戏,不值。有那笔闲钱,还不如给老婆多买件衣服实惠呢。”“咦,你已经结婚了吗?”侏儒游荡惊讶地问道。“结婚,我丈母娘有没有出生还不知道呢……”“那你给老婆买什么衣服啊?”“因为没老婆,所以才要攒钱准备着给将来的老婆买衣服啊,这叫做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要是已经有老婆了,谁还会去费那个劲儿啊?你见过给已经钓上来的鱼喂饵的笨蛋吗?”他这一番话让侏儒游荡听得一脑门子冷汗,苦笑着冲矮人挑起了大拇指:“高见,高见……那我在这里就先和你告别了,祝你早日找到能帮你花钱的老婆……”他们说到这里,我就拐上了岔路。对于他们所说的事情,我实在不是很了解,但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好像这个“收费运营”将会给这些涉空降临到这个位面增加许多阻隔,或许会有许多人就因为这个原因,从此就不会再回到这里了,而决定这样做的并不是别的什么人,而正是我们无所不在、无所不能的至高神达瑞摩斯的决定。此后我的所见所闻证实了我的猜测,越来越多的人抱怨这个“收费运营”来得太早,收费的标准又太高,表示将不会再来到法尔维大陆。我并不知道究竟是谁要向这些自由穿越时空的人们“收费”,他们又在“运营”着什么,我只知道这四个看似普通的文字现在就像是一勺滚热的油汤当头泼了下来,搞得整个大陆沸沸扬扬、人心惶惶。对于即将迎战强敌的法尔维大陆来说,这可真不是个好消息。我只能说,伟大的至高神陛下在这样一个时间里选择用这样的方法来彰显自己的权威,实在不是一个好时候。“收费”居然比“战争”的威胁更大,把那么多人直接逼上了离去的绝路,断绝了他们回归法尔维大陆的希望,这是我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在震惊之余,我的心里也生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不知道用在末世帝国的那群侵略身上会怎么样:如果说所有穿越时空位面来到法尔维大陆的涉空们都要缴纳一笔高昂费用的话,倘若我们的至高神达瑞摩斯在从枯萎之地到达法尔维大陆的每条道路中都建起一个“收费站”、按照侵略军的人头数量收费的话,只怕末世君王达伦第尔的大军刚通过不到十分之一,他就要倾家荡产了。加入真的可以这样的话,恐怕末世帝国的那些邪恶生灵们一听到“法尔维”的名字就吓得魂飞魄散、捂着钱袋落荒而逃,那里还敢谈什么“侵略”?可惜的是,这注定是个美好的愿望而已。随着时间的推进,关于末世帝国入侵的消息紧跟着一条条传来。最初,我们只知道枯萎之地将会出现在东南部彗星海的海面上,成为一个巨大的岛屿;不久后我们得知,在枯萎之地降临后的第二天,末世帝国的侵略大军将会通过一个大型的魔法传送通道直达法尔维大陆的内陆地区,直接维达盆地;由于维达盆地原本就驻军稀少、抵抗力量薄弱,大陆联合军下令这一地区的所有守备军全部退守乌云要塞,遏制侵略军的进一步东进;紧接着,整个大陆上的各个国家、各个种族都布了紧急动员令,征召所有四十级以上的冒险,协助大陆联合军,在战斗打响之前赶到乌云要塞,参加这迎击末世帝国侵略军的第一场战斗。这条动员令在整个大陆范围内掀起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升级热潮。在以往,每隔两三天的时间总会有那么一两天格外安静,似乎绝大多数涉空们都选择在那几天里进行休息,为此后的冒险行程做准备。可当这条动员令下达之后,决定不受收费运营影响、留守在法尔维大陆的涉空们疯狂了。他们连续几天几夜不知疲倦地出现在这个位面中,杀怪物杀得抽筋、做任务做得手软。在那一段时间里,大街上堆满了那些目光呆滞、脚步踉跄、神情恍惚的涉空们,虽然他们看上去疲惫不堪,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休克过去似的,但只要看见隐藏于山林洞**中的野兽、恶魔,或是末世君王的爪牙喽啰,他们就会立刻精神亢奋地冲上前去,以近乎疯狂的斗志和精神去战斗,直到将面前的敌人全部消灭、把他们已死的魂魄消化成自己的力量和级别。不足四十级的人在为四十级而奋斗,拼了老命也要赶上这场辉煌而荣耀的战;而过四十级的人也在为着更高的级别和能力而奋斗,期盼着自己能在战场上建立更大的功勋。同样的,我也接受了守备海德尔城的任务,并且为此更换了几件铠甲和其他的装备,购买了许多大剂量的高效生命药剂,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没过多久,战斗的日子就在我们的紧张和期待之中,悄然降临了……
第五十一章 激战前夜
云要塞位于绿叶平原的西南方,扼守着从维达盆地进的一条最主要的道路。这是一座依照山势建造起来的坚固堡垒,城墙都是由最坚固的岩石紧密堆砌而成的,足有七八个人叠起来那么高,城墙上紧凑地排列着不少箭垛,每个垛口都可以为守卫城池的弓箭手提供颇高的铠甲保护。当我到达这里的时候,要塞中已经驻满了从维达盆地中上退守回来的各族守军,他们排成整齐的队列,时刻保持着警惕,随时做好了迎击侵略的准备。除此之外,来自大陆各处的涉空们也纷纷涌进了这座坚固的堡垒,他们的数量足足有数千人之多。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涉空同时聚集在一起――平时,即便是最繁华的大都市,聚集在城里的涉空最多也不过只有千余人而已。
由于维达盆地原本有两座大型的精灵城市,所以除了人类,精灵是守军中数量最多的种族。根据情报,他们的家园已经在末世帝国毁灭的铁蹄之下面目全非,如今已经成为了末世军团在法尔维大陆上最大的两个根据地。失去了家园的精灵勇士将自己的悲伤化作了复仇的怒火,他们中有几乎一半都是使用弓箭的游侠,这些擅射的士兵此时正身穿绿色的制式皮甲,站在箭垛的后面。他们此时已经抛却了种族天性中的仁厚和优雅,化身成了死神的使,将会第一批亲手给那群残暴的入侵带来永恒沉寂的不幸消息。
要塞的指挥官名叫雷利上校,是个十分年轻有为地六十级人类圣骑士。他的身材并不高大,栗色的头、褐色的眼睛。目光坚定而勇敢,身佩一把长剑。在大多数的时候,他都会呆在要塞中的作战会议大厅里,但每隔一段时间,他总会走上城墙、走进营地、走到要塞的各个角落中,进行细致的巡查。
“知道勇敢和勇气地区别吗?”每当雷利上校看到因为害怕而瑟瑟抖地年轻士兵时,总会走到他身边,给他讲这样一番话。
“所谓勇敢……”他托起这个年轻的儒战士的下巴。坚定有力地说道。“……是指我们在战斗时无所畏惧、毫不惊怕;而勇气……”他弯下腰,用力拍了拍那个战士的双肩,“……则意味着我们明知道前路多厄、危险重重,而我们依然坚持到底、义无反顾。”
“或许你并不勇敢。战士,但在你身上,我看见了勇气。那是比勇敢还要可贵地精神!”
这段感人的话语总能激出那个正因为胆怯而抖的儒战士心中地斗志,没到这时候,这个被激励的儒都会用力挺起他无论怎么用力挺也高不了多少的小胸脯,满怀敬意地向这个年轻的指挥官行一个军力,而后跑回自己的队列中。
不过,无论是多么感人的言语,倘若你每隔五分钟就要听见一次的话,只怕就算是从赞美诗里也能听出许多讽刺的意味来。而每当雷利上校经过这里的时候,总一个瑟瑟抖的儒战士蜷缩在这里,就好像是在专程等待着他地鼓舞似的。到了后来。当雷利上校再次从这里走过的时候,队伍中就会有人不耐烦地大喊:这个家伙又来念经啦!而另外一些人则会模仿着他地动作和口型,开玩笑似的照着他地样子模仿一遍。学得惟妙惟肖,在人群中引逗起一阵哄笑。
尽管我们有一群枕戈待旦的职业军人、有一个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冷静和斗志的优秀指挥官、还有一支已经迫不及待要投入战斗的涉空志愿军。可事实上,这是一场没有希望的战斗,每个人都明白这一点。
我们在接受“乌云要塞防御战”这个任务的时候,每一个布任务的军官都已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我们:守卫乌云要塞过一天时间,任务即告完成。要知道,这一场战斗,我们的敌人已经足足准备了两百年,而我们仅仅准备了十几天而已。从军队的实力来衡量,这本身就是一场毫无公平可言的战斗,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根本不可能彻底阻断末世帝国侵略的脚步,只能尽可能多地拖延时间,为我们身后的第二道防线争取时间罢了。只要时间一到,我们的增援部队就会到来,而我们就可以借助要塞内的魔法传送阵撤离,然后在任意一个任务军官手中收取酬劳
我们终将战败,这是一个让人无法回避的事实。虽然在这座城塞中我丝毫也感受不到即将到来的失败带给人们的沮丧和颓废,可这仍然让我的心里充满了徒然无益的虚弱感。
唯一让我高兴的是,我在这里遇到了许多好朋友。弦歌雅意、雁阵、妃茵、长弓射日、长三角、丁丁小戈、克拉多、降b小调夜曲、黑极光……等等等等。看到他们在这里,意味着他们愿意付出足够的代价,满足至高神达瑞摩斯“收费运营”的要求,守候在这个位面之中。看到他们选择留下来,我觉得心里安定了许多、也踏实了许多。要知道,从我获得新生之日起,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在这些朋友们的陪同下完成的,倘若他们不在身边,我的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不知该何去何从。
他们是我的挚友和老师、同生共死的患难之交,是我和这个世界联系得最紧密的部分。只有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真正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他们能够留下,对我是一份莫大的支持和鼓舞。
……
大陆公历1457年11月26日,入冬,初寒,雨。
这注定是个将会被永远载入大陆史册的日子。
接连不断地打在我金属质地的头盔和铠甲上,出密碎裂声。水滴透过甲叶的缝隙渗透进来,给我地脊背带来一片冰冷的触觉。我握着长剑和盾牌的双手禁不住瑟瑟颤抖,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因为寒冷的天气、还是因为我心头的紧张。
“咔嚓!”猛然间。空中一道闪电劈过,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刺目的锐利光芒中,让人无法睁眼。片刻之后,一道惊雷“轰隆隆”骤然滚过,那撼动大地的声响死死扣住了每个人的心弦,仿佛一个巨大而又极度不祥地预兆。
这道雷电,为一场激烈地战斗扯开了帷幕。
在已开始最为震撼的一道雷电之后,在天的那一端又陆陆续续地划过了几道光闪。虽然它们并不像第一道闪电那样明亮得让人嗯眩晕。但却在天空中持续地蔓延着。十几秒钟后也没有消退。这些锐利的光线一道道汇聚起来,最终编织成了一张巨大地网,几乎将前方的整个地平线都笼罩了起来。
在闪电织就的巨大光幕覆盖下,天地仿佛都被扭曲了。一道道波纹在空气中平白无故地荡漾起来。使更远处地青山在我们的眼中轻微的晃动起来。渐渐地,这些透明的波纹越泛越厚,逐渐变得有如实体一般。在这些波纹的后面。我们隐约能够看见一排排攒动的人影。
“来了!”人群中出一阵惊叹。
是的,它们来了。那些危险而凶残的侵略,他们成功打破了时空乱流的壁障,时隔两百年之后,重新回到了这片土地。而我们,将作为这件事的第一批鉴证,亲眼目睹这群匪徒地容貌。我不知道这究竟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很快,第一批敌人已经穿过了这道空间传送的魔法大门。他们身穿粗重的铠甲,手里都举着两把沉重地大斧,肤色青蓝。身材高大而又佝,口中伸出两根长长的獠牙。
这些人就是末世帝国最凶残地走狗、法尔维大陆的叛徒、与利刃和鲜血相伴的残暴战士――巨魔斧手。
在他们之后,一群骨架必显、黑衣黑甲、手持剑盾、四肢腐烂、眼眶中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亡灵战士缓步向前。将肤色黝黑的黑暗精灵射手保护在身后的方阵中。
一群身穿红色魔法长袍的家伙也缓步走出了传送门,这些人看起来和普通的人类差不多。但面色苍白、脸颊消瘦、瞳孔中显现出一种森然的暗红色。他们是吸血鬼魔法师,我曾和几百个这副模样的敌人战斗过,即便是像现在这样远远站在城墙上,也能嗅到他们身上的血腥味。
除了这些,对方的战斗序列中还有一些头上张着犄角、脚如羊蹄、身形魁梧的、肤色紫红的大块头,即便是和生长在法尔维大陆上的牛头人相比,他们的体型也绝不逊色。在这片大陆上,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物种,不过我看见他们的头上显示着“枯萎恶魔”的名字。
“恶魔”?这或许仅仅是在枯萎之地才会存在的种族吧。
巨魔、亡灵、黑暗精灵、吸血鬼、恶魔,很快我们就看全了末世帝国侵略军的所有种族构成。他们的军队数量众多、各个表情狰狞,而事实上,我们所看见的不过只是一支先遣部队而已。在他们身后,末世帝国的大军仍在源源不断地从空间魔法大门中穿越过来,就好像他们的人将会永远这样增加似的。我根本无法计算他们的数量,只有一点是我确信无疑的:他们的人数比我们可要多得多了。
除了这些成建置的正规军之外,对面的阵地上也出现了千余名阵型散乱、装备和职业各异的士兵。我想,他们和我们一样,也都是征召过来的雇用兵。此时他们也都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们的城墙。
“好多人啊……”我听见身旁的牛百万出惊叹的声音。我转过头,看见唯一的牛头人圣骑士表情很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从他的眼中,我丝毫也看不见属于一个英伟战士的坚强眼神,只能看见两团绝望而焦躁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撒向前方,有点像一只被吓傻了的野猫。
“你没事吧?感觉还好吗?”我有些担心他的状态,忍不住问了一句。
原本,我的只是怀疑他是不是被敌军巨大的声势所震慑,感到了些许畏惧――这并没有什么可惭愧地。事实上,看着这支面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侵略大军,我的嗓子也忍不住有些干,手心湿漉漉的全是汗水。真的,感到恐惧并不是过错,只有被恐惧击败才是值得羞怯的。
不过,看起来我的担心是用错了地方。过了半晌,牛百万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像截木头一样僵直地转过脖子来。咬牙切齿地用一种异常吃力的声音费劲地吐出了两个莫名其妙地音节:
“好……卡……”
好卡?老实说,我一点也不清楚他究竟想要传递给我一个怎样地信息,不过仅从他两眼喷火的可怕表情来看,他现在应该是一点也不害怕。岂止是不害怕。我觉得他现在恨不得一个人就把对面那支军队全部扫荡干净,天知道他的心底怎么会生出这么强烈的愤怒和仇恨。
看起来,他们对于抵抗外敌、守护家园有着比我更高地觉悟。只是看见敌人就已经怒火冲天、战意高昂了。
正当我还在琢磨这个“好卡”究竟是什么意思时候,周围的其他人也对牛头人圣骑士的说法表示出了极大地支持。
“是啊是啊,我这里也卡。”牛百万边上的仙女下凡脸着地皱了皱
有些丧气地说道。
似乎每个人都被战前那份紧张的气氛压抑了太久,一旦找到了这个共同的话题,大家分分打开了话匣子,热烈地交谈起来。
“我这里全都是残像……”长弓射日叫苦连天。
“有残像就不错了,我这里看见的都是雕塑……”不远处,不知是谁接口说道。听到他的话,长弓射日的立刻看起来心情好了许多。
“……见鬼了。我这闪电还没停呢,眼睛都花了……”一个矮人女牧师捂着眼睛哇哇大叫。
“嗯?闪电?哪里有闪电?”一个半兽人萨满法师诧异地摇着脑袋东张西望,“我这儿什么动静还没有呢……延时得厉害……”
“火星呼叫地球。火星呼叫地球,听见请回答……”谁能告诉我这家伙在说些什么?
“我能听见自己的回声……声声声声声……”一个牛头人德鲁伊说道。不但他能听见自己的回声。我也听见了,这或许是因为这个牛头人的鼻子比较大、鼻腔共鸣异常响亮地缘故吧。
“看,那里有头会飞的狗熊!”一个半兽人术士指着天上惊讶地大叫。
“我这里倒是一点也不卡……”一个人类术士先是用炫耀的口吻大声嚷嚷着,随即面色一黯,声音郁闷地低沉了下去:“……不过我把所有视觉感应器地效果都关闭了,分辨率也调到了最低,现在无论看谁都是一个大个的正六面体……”
“gm是干什么吃地,卡死了!”一个精灵游荡着,可我听不出来他究竟是在向谁抱怨。
“据可靠小道消息透露,gm正在用服务器下a片,再有六个小时就好了!”一个儒魔法师神秘兮兮地说道,顿时在人群中掀起了一阵“我晕”、“我倒”之类的喧闹声,中间也掺杂着少许“我要看兰兰”、“里子我的女神”之类的怪叫声。
“啊……”正在大家喧闹的时候,一个矮人圣骑士忽然一声惨叫,一头从城墙上坠落下去,在众目睽睽之下重重地拍落到地面,把城墙下的尘土溅起厚厚的一层,然后就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都来瞧、快来看,有人跳楼啦……”
“靠,这么高都敢往下跳,佩服佩服……”
“好一招**朝后,平沙落雁……”
“别闹啦,来个牧师复活一下,对面快要开始战斗了……”
在经过一阵乱哄哄的抢救之后,这个跳楼的矮人圣骑士终于在一位精灵牧师的帮助下重新恢复了生命。他一脸沮丧地从城门走了进来,绕了一个大***迈上了城墙,然后在城墙的中段就蹑手蹑脚地坐了下来,再也不往人群里挤了。
“真***倒霉到家了……”他狠狠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我只是想转个身,结果转了半天一动也没动。等好不容易现自己终于能动了的时候,已经趴在地上变死尸了。卡成这样还怎么玩啊,现在打死我也不往城墙边上站了!”
这时候,长弓射日忽然翻出自己的魔法笔记本看了一眼,满脸骄傲地大叫起:“嗨,我的网络延时是819,谁能比我卡呀谁能比我卡!”
“这算什么,我已经一千一了。”长三角得意洋洋。
百万志得意满,自豪地就连牛尾巴都翘起来了。
“1397,一.+
“啊哈哈哈哈,你们都差远了,我是2318谁还敢跟我比卡……”这时候,妃茵尖着嗓子大笑起来。过了半晌,她才缓缓地站起身,炫耀而又全身僵硬地原地转了个圈,耀武扬威地扫视着四周的人群。
虽然我并不能确切地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似乎就在刚才短短的几句话中,他们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竞赛。现在看起来,转职后的冰系女魔导师似乎已经以压倒性的优势赢得了这场比赛。她环视了许久,也没有人再站出来与她竞争。
“2318一次……2318次……还有没有人出来挑战的?啊哈哈哈哈……”妃茵的笑声张狂得让人不寒而栗。
“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宣布,今天延时比赛的获胜是……”
“8972……”正当妃茵要最终确定+=终于从一个角落中传了出来。顺着这个声音望过去,我看见了那个在地下洞**中偶遇、并且一起探险的半兽人术士――丁丁小戈的身影。他此时正半蹲在城墙的墙垛下,半天一动也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
在大家的愕然中,丁丁小戈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我从一开始就……把数字报出来了……可能……你们听见得……有点晚……我的线路是……网通……”
沉默……
寂然……
鸦雀无声……
这时候,我身畔的儒吟游诗人降b小调夜曲显示出了他极高的职业素养,不失时机地低声吟诵起一寓意深远的优美诗篇:
“世界上
不是天涯海角
不是
生死别离
而是
同在一个服务器中
你用网通
我用电信……”
长三角也咬着牙根举手伸出了大拇指,自肺腑地从牙齿缝里挤出了两个字:“真……强……”
第五十二章 揭幕,远程之战
咔嚓!”又是一道惊雷闪过,震痛了人们的耳鼓。上,那道半透明的魔法传送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变得稀薄、最终化成了乌有。空气重新恢复了澄澈透明,却又染上了一丝铁器微咸的味道,让人嗅到肺叶中也觉得隐隐作痛。
最后一个走出魔法传送大门的,是一个即便弯着腰也足有两个人叠起来那么高、脸上用白垩的墨汁涂成吓人花纹的大块头巨魔。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硕大无比的法杖,杖头镶嵌着由魔力黑水晶雕刻而成的人类颅骨,大小几乎和正常人的头骨一样大。他头顶上的名字显示着,这就是背叛法尔维大陆的巨魔种族的领、有着“虚空之手”称号的邪恶巨魔术士――姆拉克。
乌云重新堆积起来,闪电和魔法的光泽渐渐隐去,天地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昏暗起来,我已经不能再像刚才那样仔细地观察敌军的军容,放眼望去,只看见黑压压沉重的一片。
“咚咚咚咚……”一阵撼人心魄的鼓声从对面的阵地中传了出来。一排高耸入云的战车从敌阵中缓缓推出。这些战车大得惊人,几乎和我们的城墙差不多高矮,上面吊着一层厚厚的木板,背后是一条长长的阶梯,一直铺到地面。一旦这些庞然大物足够足够接近,将木板搭上城墙铺成桥梁,末世帝国的士兵们就可以通过它源源不断地攻入城里了。
于此同时,乌云要塞中也吹响了低沉的号角,静默的原生士兵们排好了战斗序列,站在城墙上一言不地望着步步逼近的敌人。城墙上。由矮人和儒们巧手制作而成地投石机开始运转,身强力壮的牛头人士兵用力扭动绞盘,绞绳死死勒住粗大的原木机械,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一种狂暴的破坏力量被掩饰在了这令人心颤的声音背后。
“这么卡,还打个屁啊……”我的身旁的战友们虽然一个个怨声载道,但仍然擎出了自己地武器,做好了迎接战斗地准备。
现在正是战斗开始前最令人压抑的时刻。敌我双方还没有任何的接触。即便是射程最远的城防武器也到达不了敌军地距离。可是,此时无声的战场上仿佛存在着一根看不见的钢弦,正被逐渐地绷紧,敌军每前进一步。这根弦就被绷得更紧一点。随着那排攻城器械地逐渐靠近,这根弦似乎已经被绷到了极限……
“嘣……”当敌军的攻城战车距离城墙还有差不多一百步的距离时,安放在要塞最高处的一尊投石器抛出了一枚巨大的石弹。机簧弹射出低沉的声响,犹如一声威严的叹息,打破了笼罩在战场上空的沉寂。那枚石弹当空划过一道不祥的曲线,最终一头重重撞在一辆攻城车的车体上,出一声轰然地巨响。那辆攻城车受到了重创,顿时全身猛然一颤,前进的势头被阻了一阻,紧接着又继续前行。虽然还能使用,但它看起来已经破损了许多,前进的度也慢了一些。在攻城车地顶端。显示它耐久度的绿色长条已经损失了一半。
这是一个令人鼓舞地开始,在这之后,城墙上的其他投石车也都紧跟着一起运转起来。硕大的石弹一枚接一枚地从城头飞出,然后在这些攻城车的身上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所在。在投石器巨大的破坏力面前。这些高大的攻城车并不像它们看上去的那样坚固,只要被石弹击中两次,它们就会被彻底摧毁、破碎成一堆木渣。
在投石器的威胁面前,末世帝*的攻城车就像是一条条丑陋的爬虫,战战兢兢地向前蠕动着,一不留神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可是,城头的投石器毕竟数量有限,它们不可能覆盖整个战场,而敌军攻城车的数量是如此的众多。最终,还是有过三十辆攻城车成功地躲过了投石器的弹雨,逼近了要塞的城墙,而且在敌军的阵地中还有不少这种大家伙正缓缓向前移动。城墙上的守军将一支支锐利的羽箭射向城下的敌人;而在攻城车的顶端,两排名为“帝*远击”的黑暗精灵也不甘示弱,将还击的箭雨向城墙上密集地泼来。
在这样的距离上,一些以远程攻击为主的涉空志愿军已经有了用武之地。无论是手持弓弩枪械的游侠、还是操纵魔力的魔法师、术士,全都不甘示弱,纷纷投入了战斗。这些人都是四十级以上的强,其中大部分都完成了转职任务,有个别升级迅的家伙已经达到五十级了。他们的攻击手段更为多样,威力也更大,还附带着各种各样的附加属性伤害,杀伤力完全不是城墙上那群三十八级的精灵弓箭手能够相比的。虽然他们现在的状态都很奇怪,行动迟缓、动作僵硬――他们把这归咎于“卡”――但这些小问题在现在这种远距离的战斗上并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起初,参与战斗的还只有那些以远程攻击为主要战斗手段的职业,但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已经不愿再成为这场战斗的旁观,选择了各自不同的方法加入这场交锋之中。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我们的老朋友、曾经的半兽人游荡长三角。和这里的绝大多数人一样,他此时已经成功地完成了转职任务,成为了一名影贼。作为游荡的进阶职业,影贼除了仍然具备偷袭作战的能力之外,还擅长制作各种精密的机关和陷阱,并且擅长调配和使用许多不同类型的毒药,倚仗这些阴险的手段与敌人战斗。
不过此时,无论是机关陷阱还是毒素药物,在这样的距离上都起不到任何作用。长三角所使用的,是一种让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手段:
投石。
作为一名称职的影贼,把敌人引向自己设置地陷阱是一门必要的技术,因此每个影贼都要学习“投石”这项引诱敌人的技能。用投掷小石子的方式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将他引入自己设好的机关之中――当然,这仅仅是一项诱敌的技能,它仅有的杀伤力只能做到硬性扣除敌人地一点生命值,这即便是在极为低水平地战斗中,也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轻微伤害。
不过,这已经是长三角能够使用的唯一一种远程攻击技能了,我猜他想在这里使用这样一个技能。制造噱头、吸引目光、满足虚荣心的愿望似乎比参战杀敌地目的更为强烈一些。事实上也确是如此。当这个
乎寻常的大胖子中气十足地大喊一声:“都让开,看后抡圆了他那臃肿的胳膊,以一种跃跃欲试的蠢笨姿态拼尽全力抛出一颗比山枣大不了多少的小石子时,确实引起了周围战友们一阵戏谑的笑声和掌声。
这颗石子扔得又低又平。根本毫无目标性可言,一飞出城墙便歪歪斜斜地向下栽去,看它的飞行路线。最多只能敲在一辆攻城车的底盘上,连个人影都打不着。这低水平的投石技术顿时在城墙上招来了一片嘘声,长弓射日油腔滑调地大声讥讽道:“三角,你丫是足球国脚吧?我看你射门的姿势很像亨利啊。”
这劣质的玩笑显然有些挫伤了长三角地自尊心,他又气又恼,羞得满面飞红,立刻反唇相讥:“你丫才是足球国脚呢,你丫全家都是足球国脚。”他这毫无说服力的反击立刻又引起了一片哄堂。
说话间,这颗无人寄望的小石子如每个人预料地那样正中攻城车的基座,轻轻敲打在它厚重地木板上。出“托”的一声轻响,然后远远地弹飞了出去。
“哗嚓……”高如楼宇的攻城车应声而倒,木屑横飞、烟尘四起。在倒塌的一刹那间。两个惨绿色的字符从攻城车的顶端袅袅升起,犹如一道突如其来的逆流。将所有人的嘲笑声全都呛在了肺管子里――“―1”。
所有人的表情都被冻结在了惊叹愕然的一刻,他们张开的嘴巴个个都大得能塞下一块大砖头――个别牛头人的大嘴甚至能塞下两块――眼珠瞪得异乎寻常的大,几乎能够占满整张脸的三分之二,我甚至觉得自己依稀能够听见四周的人们眼眶碎裂的声音。
长三角的表情尤为夸张,我敢肯定,他的下巴之所以还没有脱臼,完全是因为他固定头盔的皮带绳捆得太紧了。不过,当一团又大又亮的灵魂之力飘到他的身体里,大大增幅了他的经验值,让他当场升了一级的时候,他也率先恢复了常态:
“我是瞄准了才扔的……”他瞎话连篇、面无惭色。
“切……”谁要是相信他的话那才真是见了鬼了。
这一颗石子所带来的宏大战绩毫无疑问是一次巧合:那台倒霉的攻城车在进攻时曾经中过一枚石弹、耐久度已经损失了不少,在接近城墙的过程中又很不幸地遇到了城墙守军的击中攻击,挨了乌云要塞城防军不少的魔法飞弹和燃着的火矢,耐久度急剧下降,被摧毁只是迟早的事,根本无法避免。只是长三角的运气实在是好得邪门,当那颗小石子击中攻城车的时候,它的耐久度恰好就只剩下最后一点,结果一触即溃。而由于在此之前攻击攻城车的全都是原生守军,他们无法将敌人的灵魂之力吸取成自己的战斗经验,所以破坏攻城车的功劳全部算在了长三角一个人的头上,让他平白捡了一个莫大的便宜。
长三角的撞大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受到了强烈的刺激,大家突然现,在这样的战斗距离上,并非只有远程攻击的职业才能进行战斗,只要开动脑筋,近战职业同样也能进行远程作战。
一些战士和游荡从自己的背囊中翻出了一些远程武器:弓弩、箭矢、飞镖、投枪……等等等等,这些原本是他们在历练过程中获得的战利品。之所以这些东西还留存在他们手中,有的是没来得及卖,有的则是想找个合适的买主卖个好价钱,在此之前,他们可能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使用这些不称手的兵器战斗。
虽然从来没有学习过相应的技能、能够制造的杀伤力非常有限,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好歹也算是一件武器,也能见血、能伤人。在这些外行使用的操持下,各式各样的远程武器乱哄哄一片地飞向逼近的敌人。它们中有不少落了空,但更多的还是命中了目标,有些甚至当场致命。虽说取得的战果非常有限,但在这样的危急时刻,每多一份伤害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令人欣慰的战果。
虽然我并没有收藏合适的远程攻击武器,但在我的背囊中,一些毫无属性可言的低级武器可很是不少,足足有二、三十件。这些破烂货色如果摆摊销售,根本就无人问津;而倘若卖到店铺,价格又实在低得可怜。所以我把他们全部都保存了下来,等待着像现在这样一个派得上用场的时刻。
我卸下原本装备的长剑和盾牌,随手从背囊中翻出来一柄二级的小匕,瞄准攻城车上的一名“帝*远击”,奋力掷了出去。转眼间,这柄破旧的匕就插在了那个家伙的前额上。他的头上飘起“-120的惨红大字,一声不吭地趟倒在地。
还记得吗?这是我自己领悟的“倾力一掷”技能。它能够以损失武器为代价、带来远远出武器本身杀伤能力的伤害值,这使我的远程攻击力远比其他的业余远程攻击手要强得多了。
“嗨,杰夫,你这是什么技能?能教教我吗?”我一回头,看到牛百万此时正异常艳羡地看着我。我们崇高的牛头人圣骑士此时正拿着一只做工异常粗糙的木质弹弓,起劲地射着石质弹丸。对于牛百万来说,这只弹弓小得未免有些过分了,他根本没办法把它握在手心里,只能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头小心翼翼地捏着,然后像穿针眼一样小心翼翼地放好小弹丸,再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两根手指头拉开弓弦,把弹丸弹射出去。最让人看着别扭的是,在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他两手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指都温柔而自然地舒展开来,看上去就像是在绣花,总给人带来一种不协调的阴柔感觉。
你可以想像一下,一个高大魁梧、满面黑纹的牛头人,全身罩满神圣的光辉印记,两手细腻地捏着兰花指,正在玩弹弓。我不知道你看见这个景象有什么样的反应,反正我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只能说,战争是一件让人疯狂的事情。
“哦,这叫‘倾力一掷’,只要把你的武器扔掉就可以了。”我对他说道。
牛百万满脸不舍地看了看自己放在身旁的大木桩,遗憾地摇了摇头,又轻轻捏起了手中的弹弓……
第五十四章 临时战地指挥官
战职业拿起了远程武器,所有人都倾尽一切力量阻止近,这是一个可喜的变化。每个人都付出了自己的努力,为我们这一次的城防战争取时间。
但不客气地讲,虽然我们的涉空志愿军们每个人都有远胜过敌人的战斗力,可在这片战场上,他们表现得更像是一群各自为战的莽夫,而不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这些家伙对攻击目标的选择毫无计划性可言,每当一个敌人被撂倒,紧跟着总有七八个攻击性法术、弓弩的羽箭、或是火枪的弹药落空,有不少人甚至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打中过一个敌人,所有的攻击目标都被别人捷足先登了。这种目标重复锁定、效率极其底下的打法,无论是对于弹药魔力还是我们的防守时间,都是一种愚蠢的浪费。
那些救助职业也是如此。不管是以圣光救护为本职工作的虔信牧师,还是精擅自然恢复魔法的德鲁伊,又或是借助灵魂力量催生生命的萨满法师,他们在救助伤员的时候毫无选择性可言,往往一个人刚受了点轻伤,就被人连着加了好几个救助法术,生命力过盛得都快要爆体而亡了,而他旁边生命垂危的重伤员却无人问津,只能靠自己喝生命药剂艰难维持。
总的来说,我们的战斗场面混乱、缺乏默契、损耗巨大、收效不足。幸亏那些训练有素的守军数量占了绝大多数,倘若只靠我们来防守整座城市,只怕早就被末世帝国的大军攻破城池了。
这或许是因为在平日的冒险中习惯了以三五个人地小队形式进行战斗,当面对眼前这数万人的庞大战场时。这些涉空们反而无所适从。太多的鲜血在流淌、太多的生命在消逝,这是一场太过壮观的相互杀戮,使人很难找到一丝胜负的感觉。
不过,好在在任何一个群体中,总能找到一两个思维理智、头脑清醒、能够在混乱中最先觉醒、现解决问题的正确方法的人:
“不要打弓箭手,先打攻城车!所有人集中火力,打最靠近城墙地那辆车!”战斗中,一个浑厚地声音穿透了战场混乱的喧闹从身后传来。这个声音让我被厮杀的热望冲昏的头脑稍稍一滞。我回头望去。看见一个面带刀疤、身佩一刀一剑、头上顶着“佛笑”名字地人类剑客正抱着双臂站在一旁,气定神闲地冲着大家大叫。
与影贼一样,剑客同样也是由游荡转职而成的战斗职业。准确地说,剑客应该是游荡的逆向变种。他们完全违背了游荡猎杀于阴影之中地战斗哲学,转而选择在堂堂正正的正面交锋中施展威力。
受到职业技能的制约,剑客所能挑选的职业范围非常有限。只能选择一些诸如佩刀、长剑或是匕之类的单手利器。
剑客大多都是些性情高傲的极端主义,热衷于攻击和杀戮的嗜血疯子。他们所追求的是巨大的杀伤爆力、如风泼电涌般的攻击度、以及流畅而华丽地强力战斗技巧。比起自身体格的锻炼,他们将更多的精力投诸到了对武器习性地研习上,开出了许多将武器威力提升至极致的技能。
任何一柄单手刀剑,在他们地手中也能挥出过平时百分之二十以上的攻击力,并且产生爆击的几率也要比别人高出一倍。而更为神奇的是,即便是一把毫无特色的普通短剑,在他们巧妙的操纵下也可以任意产生撕裂、刺穿、重击等各种不同的特殊效果,这使得他们可以根据对手防护手段的不同来采取相应的战术:对于身穿布甲、生命力薄弱的施法们来说,持续丧失生命的撕裂效果是一个致命的威胁;而对于那些身着链甲的近战职业而言。刺穿攻击会使他们铠甲引以为豪的防护能力大打折扣。
作为精研剑道的代价,剑客们放弃了原本属于游荡的一些特殊的技巧,最明显的不同在于他们无法匿踪潜行了;同时。他们仍然具有许多游荡的弱点,譬如:最多只能穿戴皮质铠甲――对于一个只能近身厮杀的战斗来说。这使得剑客的防护能力大大降低了――并且体格仍然不算强壮,生命值非常有限。
如果在战斗中遇到了一名剑客,你根本不用去思考如何抢得先手主动权,因为这根本不可能――他们的度永远都比你想像得要快。你唯一需要思考的问题是:如何在最初的十秒钟时间里幸存下来。一旦与剑客交手,他们会在地一个瞬间里就用势不可挡的攻击狂潮将你完全吞没,他们手中的利刃就像是吸血妖魔的牙齿,在及其短暂的时间里把你的鲜血抽得一滴也不剩。
不过,如果你的生命力比他想像得更为顽强、异常坚韧地撑过了他的第一轮攻势,该头疼的就该是他了:对于剑客那脆弱的防御力来说,任何形式的反击都有可能造成致命的威胁。
因为职业限制的问题,这个名叫“佛笑”的剑客根本不具
攻击能力,这就决定了他暂时还无法介入战斗,只能上的“场内观众”。不过,我觉得或许正式如此,才使得他能够更冷静地观察现在的局势、现我们的问题。
“直接拆攻城车啊……”佛笑不住地大叫,希望人们能够照他所提醒的那样去做,“……先不要管车上的弓箭手!”
只有一小部分人听从了佛笑的建议,更多的人依然故我,将攻击的目标对准了攻城车上的“帝*远击”们,在他们的死亡中体验杀戮的乐趣,根本不去考虑佛笑的提议是否有助于这场战斗,更有甚,有些人还不屑地冲着他翻了翻白眼,或是嗤笑地小声嘀咕着。用这种方式对这个越俎代庖指挥战斗的家伙表达不满的情绪。
之所以他们会如此,我猜最主要的是因为他们并不喜欢接受一个与自己同等身份地陌生人的指挥,倘若他们就此服从了佛笑的指示,会让他们感到颜面受损。其实,这世上的许多人都是如此:他们从来不愿去思考别人说的是否正确,只看说话的人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他们经常愿意无条件地去服从年纪较长或是社会地位较高的人,哪怕是去做一件很明显的傻事;而倘若是同侪或是晚辈地劝告,即便是再正确地道理。他们也会置之不顾。
即便只是少数人集中了火力。攻城车受损的度也明显提高了不少。因为攻城车的耐久度实在太高,因此它无论同时承受了多少攻击,都很直观地反映成了他的损坏程度,没有一子弹或是法术落空。一点儿攻击力也没有浪费,这在无形之中大大提高了我们地攻击效率。没过多久,打头的第一辆攻城车就随着一声闷响轰然倒塌了。
倘若攻城车还在的话。车顶地帝国远击无论被消灭多少,都会及时得到补充,可以说是源源不绝、杀之不尽。但倘若一辆攻城车被彻底摧毁,车上的敌军就丧失了攻击我们的地利,只能退回本阵,这样一来,不但延缓了敌人接近城墙的时间,也减轻了我们许多的防守压力,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不仅如此,能够冲到近前的攻城车大都经过了投石车一个巨大石弹的洗礼。耐久度本来就损失了一半,而那些恪尽职守的原生守军们也花了不小的力气试图破坏它们,这就使得接近城墙的攻城车大多残破不堪、摇摇欲坠。有地耐久度只剩下了不到四分之一。那些携手攻击它们的涉空们只需要花费很小的力量就能摧毁这些庞然大物,同时收获到丰厚地经验值。这简直就是一个现成的大便宜。而且捡这个便宜一点也不费事。
随着一辆接一辆地攻城车成功被毁,越来越多的人改变了自己的攻击目标、加入到了携手破坏攻城车的行列中来。甚至有不少一开始对佛笑十分不满的家伙也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把攻击目标放到了攻城车的身上。随着我们人手的不断增加,攻城车被摧毁的度也变得更快了。
虽然在这一小段时间里,我们已经取得了远远出预期的丰硕战果――六辆攻城车在接近城墙之前就被打成了一堆碎木渣,但是,这还远不足以彻底遏制末世帝*进攻的脚步。没过多久,三辆攻城车几乎是齐头并进地向城墙冲来。对于城头的守军来说,这些庞然大物实在是太过坚固了,尽管绝大多数人此时正在拼尽全力地瞄准中间的一辆攻城车猛烈地开火,想要抢先击毁一辆。可从它们推进的度来判断,只怕我们是根本无法在它们抵达城墙之前进一步扩大我们的战果了。
“不要再打攻城车了,魔法师注意节省魔力,弓箭手主要瞄准车顶的弓箭手!”那个名叫“佛笑”的人类剑客也现了这个问题,又一次地大叫起来,提醒我们改变战术,“所有的影贼,都在城墙上安放陷阱!治疗职业加血,准备肉搏战!”
这一次,没有人再对佛笑的指示产生抵触情绪,刚才那场成功的作战已经给这个普通的人类剑客树立起了相当的威信,几乎每个听到他声音的人都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去做了。那些拥有治疗技能的职业自地给身边的战友恢复生命,做好了迎接一场登城战的准备。虽然原生守军的数量实在太多,我们很难一一医治,但好在我们有足够多的萨满法师,生命图腾的效果可以覆盖相当大的距离,一根图腾柱就可以为周围的十几个人提供治疗。很快,一排造型古朴的图腾柱就立在了城头上,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根,灵魂魔法的治疗效果所产生的淡蓝色光芒几乎将整面城墙都覆盖住了。
与此同时,数量众多的影贼也开始忙碌起来。各种设计精妙、用途阴险的机关被巧妙地安置在了城墙上,它们有的能释放出寒冷的魔力,将触他的人冻成一个冰坨;有地在触后会猛烈地喷射火焰,将一片区域淹没在火海之中;还有的则干脆是个脆弱易碎的瓶子
子里的毒素就会迅地蔓延开来,使中的人大吃苦头。在此之前,我还从未见过花样如此繁多的机关陷阱以这样大的密度呈现于人前,一时间,我甚至觉得这里简直不太像是一个战场,倒更像是一个机关产品的展销会似地。
已经晋级为影贼地半兽人胖子长三角同样出现在了这支安放机关的行列之中,此时他正在将一个长满了锋利锯齿的圆形钢钳小心地放置在城头。这是一个威力强劲的单体伤害机关。一旦有人踩在上面。钢钳上地锯齿就会迅弹起合拢,死死咬住那家伙的小腿,这不但能给触造成相当大的伤害,而且还会使他地腿暂时致残。移动的度大为降低。
必须得承认,这种阴损狠毒的机关确实很符合半兽人影贼龌龊卑劣的战斗天性。他很精明地为自己的机关选择了一个合适的位置:正对着一辆攻城车冲过来的方向,离城墙边大概一步左右的距离。无论是对于地形的把握还是对于距离的拿捏。半兽人影贼都有着异乎寻常地天赋,我甚至可以想像得到,一旦这辆攻城车成功地将悬桥搭在城墙上,冲在最前面的士兵踏在城墙上的第一脚正好会落到这个阴损地陷阱里。
将陷阱安置完毕,长三角还恶毒地在锋利的锯齿上抹了一层紫绿色地“虚脱药剂”――毒药同样也是影贼的拿手好戏,凡是中了这种虚脱药剂的家伙,他的攻击力和防御力都会降低到原来的百分之六十,最大生命值也会减少百分之二十。制作这种凶悍药剂的原料每份现在起码值十五个银币――用这么昂贵的东西对付即将登城的普通敌军士兵,实在是一种巨大的浪费。
“小心点,不要踩上来了。否则后果自负!”做完这一切,长三角在机关上放了一个警示标记,提醒别人注意。看上去。他对自己这件散着阴森杀意的作品非常满意,得意洋洋地挺了挺他的大肚皮。炫耀地看了看四周。
这时候,一支羽箭从城外飞来,不偏不倚正中长三角的**。这支箭的度并不快,飞行的线路也歪歪斜斜的,与其说它是瞄准后的攻击,我觉得它倒更像是一支射偏了跳箭。
“哎呀!”这突然的一箭让长三角毫无防备,他凄惨地痛呼了一声,捂着自己的大**疼得直跳脚,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两部。
“咔……嚓!”一声机械式的脆响从地面传来,长三角的表情顿时一滞,定格在了张嘴呼痛的瞬间,目光流转,眼角顿时湿润了起来。
直到片刻之后,他才缓缓地低下头去,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咬着牙根痛苦地挤出一句话来:
“哦,真***疼……”
他的声音就像是只刚被踩断了尾巴的猫。
正如我们所看见的那样,那枚精密的钢钳正死死地咬在长三角的小腿肚子上,锋利的锯齿尖已经深深扎进了他的腿肉里。一行“―的字样从他的头顶飘扬而起,仿佛是一面嘲弄的鲜红旗帜。
这时候,那辆攻城车正好前进到了合适的距离,“哐”地一声放下木板悬桥,悬桥的一端搭在城墙上,正好铺在了长三角的面前。
一个巨魔战士挥舞着大斧,从攻城车上凶猛地冲了上来,当头一斧向站在面前的半兽人影贼砍来。长三角想要躲闪,可腿部受伤,移动得非常缓慢,被一斧砍在了前额上,头顶上又一次血光乍现、大放光芒。价值15枚银币的毒药果然货真价实、份量十足,中了毒的长+得弱不禁风,头顶的生命槽**三百点,境况顿时变得岌岌可危。
紧接着又是一斧砍在长三角的肩头,而后那巨魔战士用力一踹,将长三角的尸体踹下了城墙――就这样,他光荣地成为了在这场战斗中我们第一个牺牲的涉空守卫军。
我不得不再次赞叹,他安放机关的水平确实很高,无论是放置的位置、陷阱的功效还是毒药的作用都是如此的精妙,配合得天衣无缝,必定会把触机关的倒霉鬼逼上死路。
除了最后中机关的人出了点小小纰漏以外,这个机关设置的各个环节都可以称得上是完美无缺的了。
尽管我对他的牺牲感到十分悲伤和惋惜,但实在抱歉得很,我的心里实在很难产生同仇敌忾的愤怒心情。恰恰相反,长三角的死甚至在很大程度上缓解了我面对强敌的心里压力,可以怀着一种轻松愉快的心情投身到这场生死搏杀之中。而且我相信,在目睹他凄惨死状的战友中,怀着和我同样轻松心情的绝不只有偶然一两个而已。
这,或许就是长三角的死亡带来的唯一有价值的东西了吧……
随着敌军士兵登上了城墙,一场注定无法善了的肉搏战就这样拉开了序幕。
第五十四章 城墙的争夺
世帝*猛攻的势头实在太过强大,我们拼尽全力也们的攻城车逼近城墙。在接连七辆塔楼一般高大的攻城车被摧毁之后,终于,三辆攻城车将木质的悬桥搭在了城墙的边缘,手持大斧的巨魔战士、眼中闪着猩红色光芒的吸血鬼魔法师以及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幽蓝色不熄邪火的亡灵术士狂嚎着涌上了城墙,似乎正迫不及待地想用杀戮的狂暴填满自己邪恶的胸膛。
他们不知道正在迎接他们的,是怎样的一条灭亡之路。
打头的第一个巨魔战士三两下就轻松干掉了被自己设置的机关祸害得不轻的长三角,他狞笑着扬了扬斧头,刚想继续冲杀过来……
“嗡……”一声细弦震颤的轻响拨动了四周的空气,顷刻间,雨水滴落的声音似乎变得凄厉起来,还没等那个豪壮的巨魔战士有所察觉,三道染毒的利器就从隐藏在墙角里的机关中弹射出来,穿进了巨魔的大腿。受伤的巨魔头上顿时飘扬起一行“―100的红字,而后因为中毒的缘故,每过片刻就会再次飘起“―20”、“―35的字样。
这还仅只是一个开始,他并没有足够充沛的生命力被这烈性的毒药折磨太久。一眨眼间,一道明亮的集束闪电从另外一具机关中激射而出,从他的身前当胸穿过。这次受伤的可不只他一个,就连他身后的其他士兵也都受到了这闪电的连锁攻击,生命力成片地消退。
而后,一道幽幽的蓝光拔地而起,笼罩着他地全身。转瞬间。这道蓝光释放出一阵剧烈的寒气,四周空气中的水分急剧地凝固起来,凌空出“嚓嚓”的冻结声,仿佛就连这一小块空间都被冻住了似的。很快,一层寒冷的冰霜甲壳就彻底覆盖了这个倒霉巨魔的全身,让他无法动弹。直到大约十秒钟以后,他才能破除冰霜的束缚、重新开始动作,只是受到冰冻地影响。他地动作变得十分迟钝缓慢。同时生命力也已经降低到了不足十分之一的程度。
就在他还在努力摆脱冰冻陷阱造成的移动困难的时候,他一脚踢到地一个火焰喷射机关彻底断绝了他的生路。这个奇妙而危险的魔法道具只有一只拳头那么大,前方有一个金属质地地小喷嘴,可它喷射出的熊熊烈火一瞬间就将这个巨魔战士的躯体整个笼罩在其中。直到烧成灰烬。
得到这种悲惨下场的并不只有这个巨魔战士一个人,几乎所有第一批踏上城墙的侵略军士兵都受到了这种灭顶之灾。佛笑事先的安排奏了效,那些影贼们安放的机关陷阱犹如一张张贪婪的大嘴。无情地吞噬着敌人的生命。
当所有事先安置好的陷阱被消耗一空地时候,足足有数百名侵略军永远地倒在了这些阴毒的暗器之下,另外还有两三百人因为受到了陷阱中毒素、爆炸或是冰冻的负面效果,根本无法挥出应有地战斗力,他们的灭亡也只是早晚地事而已。
在短短的一个照面间,就取得了这样辉煌的战果,这令我们每一个人都感到振奋不已,但我觉得他们本可以做得更好。
或许是因为初次在这样巨大的战场上使用这些小巧阴损的道具,我们的影贼同伴们并没有完全挥它们的效力。这些艰险狡诈而又心灵手巧的家伙们实在太过急于杀敌建功,一窝蜂地都把陷阱设在了攻城车正在接近的方向。在这一段狭窄的城墙上。各式各样的机关道具密密麻麻地堆积在一起,侵略军的士兵随便一脚踩下去,很有可能会同时触动三、四个机关。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就一命呜呼了。这样一来,我们杀敌的度固然很快。可机关损耗的度同样惊人,许多带有持续伤害效果的陷阱道具根本还没怎么挥作用就被白白浪费了。
我觉得,倘若这些影贼们能够得到统一的指挥,将这些陷阱有规律地分布开来,让每一件道具的威力都得到充分挥,我们所能获得的战果绝不会仅此而已。
很快,影贼们安置在城墙上的机关陷阱就被消耗得一干二净。在被用完之前,这些屠戮性命的专业工具所造成的辉煌战果大得远远出了我们的预期:攻城车上跃上城墙的敌军士兵甚至还来不及站稳脚跟,就变成了一具具死状凄惨的尸体,就更不用想打开城墙缺口了。在这段时间里,我们甚至还有足够的时间集中火力,把靠近城墙的三辆攻城车中耐久度最低的一辆击毁。
当最后一具陷阱被触、锋利的弹片随着剧烈的爆炸四散飞射、在敌人的头顶升起一片浓密的红云之后,这场战斗随之进入到了刀剑与血肉直接对话的残酷阶段。
我正面迎上的,是一个挥舞着双手长剑的亡灵族“战斗丧尸”。我一直很不喜欢和这些恶心的腐朽战斗,无论在什么时候,这些家伙的身上总会散出一种*的恶臭味,僵硬的面孔上还残留着不少丑陋的尸斑,创口处的肌肉扭曲着向外翻出,从里面不时地淌出淡黄色的脓水,只是看一眼就会让人觉得消化不良。不过,最让我讨厌的地方并不是这些。亡灵是一群依靠邪恶魔法活动、完全不依赖身体机能生存的魔物,对于那些“真正的”生命能够产生致命伤害的穿刺攻击,对于他们来说几乎毫无威胁。对付亡灵,一把锋利的大斧或是一只沉重的铁锤或许能够起到更好的作用,而对于使用长剑攻击的我来说,许多有效的穿刺技能根本无法施展,在战斗中总会受到许多限制。
好在这个战斗丧尸的级别不高,比我低了整整五级,他的攻击对于我来说既迟钝缓慢、又软弱无力,即便我不使用技能。只是用长剑单纯地挥砍,他也远远不是我的对手。只两三个照面,这个战斗丧尸的生命值就被一清而空,不得不接受他地第二次死亡。
这个时候,更多的攻城车已经将悬桥搭上了城墙,亡灵、巨魔、吸血鬼、恶魔、黑暗精灵……这些邪恶种族的战士们如同一道道潮水般涌上了城墙,对我们展开了更加猛烈的攻击。很快的,整段城墙就被战士搏斗时出的粗犷嘶吼和兵器交错的金属铮鸣声覆盖了。鲜血飞扬。蒸腾起大片刺目的猩红雾气,几乎连同我们地
被染成了红色。
原本,这场战斗不应该像现在这样艰苦。正像我所说地那样,他们的级别比守卫城墙的这些涉空勇士们实在差得太远。要是在平时,即便是我们中级别最低的人也完全有能力以一敌三,并且稳操胜券。在我看来。他们无论是破坏力还是战斗地技巧都相当的拙劣,即便数量再增加一倍,也根本没有机会动摇我们的防线。
可此时此刻,我地涉空战友们一个个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动作僵硬、反应迟钝,以一种空前愚蠢的丑陋姿态慌乱地战斗着:
弦歌雅意是最离谱的一个,他迟钝地拉开弓弦,冲着一片空地仔细地瞄了半天――箭头指向的地方空空如也,连鸟毛也没有一根,鬼才知道他究竟是在瞄准什么东西。不过不管他瞄准了什么。那东西显然都仅存在于他的幻想之中。
一箭射出,毫无意外地落空,一头栽下城楼。弦歌雅意一直目送这支毫无目标性可言的羽箭破空而去。直到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这才懊恼地咒骂一句。再次慢吞吞地拉开弓弦,将身体转向另一片空地,朝着他幻觉中的敌人徒劳地射击。
在这样的事情生了七八次之后,我们的精灵神射手终于彻底精神崩溃了。他收起了手中地长弓,从背囊中翻出一把简陋到了极点的剥皮小刀,歇斯底里地冲进了敌群之中。
然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他冲出来……
比起弦歌雅意,矮人牧师长弓射日的战斗力要可靠地多。和往常一样,这个狂热勇武的牧师又一次把自己扔进了敌人最密集地地方,用自己最拿手的攻击魔法“截拳道”将双截棍法杖舞得虎虎生风,一边还在用那始终让人感觉鼻子里蓄着一大泡鼻涕的声音大声吟诵着“哼哼哈兮”的咒语。
不过这个功防一体、威力强大的护罩法术所消耗的魔力是惊人的,几十秒之后,长弓射日的魔力值就见了底。糟糕的是,我们的矮人朋友似乎并没有现这个状况,仍然在起劲地挥舞着自己的法杖。在战场上,失去了魔力闪耀的双截棍并不比一根烧**更具威胁性,刚才还被打得鸡飞狗跳的末世帝国士兵们此时没了顾及,高举着武器狞笑着把长弓射日围在了当中……然后,嘈杂的战场上就又多出了一个惨叫呼痛的哀嚎声。
……
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按照涉空们的说法,他们似乎是集体受到了一种名叫“卡”的大范围诅咒,彻底丧失了原本灵活迅的反应力,就连一半的战斗力也挥不出来,简直就像是一堆移动的活靶子。整个战场上,似乎只有像我这样的原生城防军士兵没有受到这个诅咒的影响,还能够像往常那样正常战斗。
这简直令人恐怖。倘若末世帝*能够轻易地限制涉空们的行动,让他们丧失战斗力,那还有谁能够阻止他们?直到现在我也想不通,他们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哎呀……”一声惊慌的尖叫从城头传来,出这声音的是可爱的精灵德鲁伊少女仙女下凡脸着地。虽然同样受到了“卡”的困扰,可我们的德鲁伊少女看上去受到的影响并不大。她还能及时地在人类形态和巨熊形态之间变换,不时为自己施加一个医疗法术。可面对这么多敌人的激烈猛攻,精灵女孩难免应接不暇。当她生命力薄弱、不得不变回人形释放医疗法术的时候,一个恶魔族的“荆棘鞭笞”猛地挤入战团,趁着她魔力不足无法还击的机会连连攻击,一直把她逼到了角落中。
“我来了!”危急中,圣骑士牛百万及时赶到。成功扮演了一个抵御邪魔、扶危帮难、救护女士的“白牛王子”的英勇角色。他双手一抡,手中地木桩激起一道鼓噪的风声,来势凶猛地击在了这个恶魔的腹部。让人意外的是,这个身材魁梧、一点也不比牛头人逊色的高大恶魔受了这沉重的一击,居然被远远地击飞了出去,跌跌撞撞地一直滚下了城墙,被摔成了一张肉饼。
牛百万的这一击并没有就此停歇,他双手搂住木桩的一头。以双脚为轴心大力地原地旋转起来。木桩螺旋飞舞。将周围方圆四五步地地方笼罩在一片危险地飓风之中,将仙女下凡安全地保护在自己身后。被他击中的敌人无不大受损伤、连连后退,其中有一些不走运的家伙直接就跌到了城墙边,一头栽下城楼。摔得一命呜呼。
这一招“强力旋风”是牛百万最早自己创造的一项技能,它附带地击退效果在这个特定的战场上收到了奇效。无论是还有多少生命力的敌军,被它扫下城墙就只有死路一条。面对着被一击必杀地耻辱结局。
在我和牛头人圣骑士之前的交往过程中,他给我留下的一直是一个胆怯、慌乱、在战斗中经常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而绝少能干出什么好事的不良印象,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以如此英伟的姿态积极主动地迎接战斗。他此时威风凛凛、豪气冲天,站在精灵德鲁伊少女的身前寸步不退,为她挡去了面前的一切敌人,让她有充裕的时间回复残缺的生命力。如果不是他头顶长得快要堆上天去地古怪名字正在我眼前晃动,我真的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
当牛百万的这一强力攻击技能施展完毕时,他仅凭着这一击就成了整个战场上战果最为辉煌地勇士:一共有八名敌人被他的粗木桩逼出了城墙边缘,摔了个一命呜呼,他们地生命成就了牛百万值得夸耀的光荣战绩。除此之外。还有不少侵略军被木桩击中,受到了轻重不等的伤害。
“你好厉害啊,大牛牛!”获救的德鲁伊女孩看着牛头人圣骑士身上遒劲雄壮的肌肉。两眼放射出无法抑制的灼热光彩,用一种异常兴奋的声音冲着奋战中的牛百万尖叫连连。
对于一般人来说。原地连续高旋转的滋味很不好受――当然牛百万也不例外。他此时面色泛白,两腿软,两只眼珠不自主地来回乱转着,看上去似乎是费了不小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呕吐出来。可即便如此,精灵德鲁伊女孩的迷恋仍然让这头爱慕虚荣的长角牛漂漂然起来。
“那……当然……我
没用尽……全力呢……”他一边脚下摇摇晃晃,一边恬不知耻地自我夸耀。要知道,“强力旋风”这个技能本来就有一个强烈的副作用,使用将会经受一分钟时间的眩晕期,更何况原本牛百万的平衡感就糟糕得让人触目惊心。这个时候他就连安安稳稳地站在原地都很难做到,可在德鲁伊少女仙女下凡脸着地的面前还偏要逞强,提起他的大木桩就向面前的敌人冲去。
看得出,他此时很想走出一条笔直的路线,可让人遗憾的是,无论他怎么修正自己的方向,脚下还是无可挽回地划出了一道圆弧,而且这条弧线的一端正在向着城墙边缘的方向不住地延伸过去……
“奇怪……这个地面怎么……老是在……晃?”被自己转晕了的牛头人圣骑士两眼直,像个醉汉一样踉踉跄跄地走到城墙边,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他最后的遗言……
……然后他异常坚定地迈过城墙,毫无悬念地一脚踏空,一头栽了下去……
“啊,好高啊……”牛头人感叹的声音从城墙外传了进来,紧接着……
“砰!”
经我研究现,身材高大的牛头人摔在地面上出的声音,要比瘦弱的黑暗精灵更响一些。
……
牛百万百年难得一遇的英勇表现虽然不出我意料之外地以这种愚蠢的方式结束,可他的短暂战斗确实给我们带来了不小的启。就在我一边强忍着让人腹肌抽筋的笑意一边继续战斗地时候,在我们身后,剑客佛笑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要硬砍,多使用击退技能。把他们打下城墙!”他此时左手持刀、右手拿剑,对追在他身后攻击的役使魔不理不睬,双刃狂风骤雨般砍向面前的亡灵术士。只几个照面,那堆人形骷髅就被他砍成了碎骨。役使魔没有了术士的法力支持,无法继续生存于这个位面之中,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与此同时,佛笑也已经被身后的役使魔逼到了弥留之际,一支不知从什么鬼地方飞来的流箭“一不小心”插在了他的小臂上。他立刻就因为这个微不足道地伤口送了命。
除了佛笑。也有不少人现了这种便捷地战斗方式。那些手持战锤、巨斧、大棒之类重形武器的勇士们不再执着于将敌人消灭在自己的武器之下,他们步步进逼,尽可能地将面前的敌人迫向城墙,而后在适当地时机使用出势头强劲的大力技能。一举将敌人震出城墙。这样一来,他们的战斗变得更为快捷,使用地斗气和魔力也俭省了许多。
可惜的是。我的单手剑无法施展能够产生击退功效的技能,仍旧只能毫无花巧地砍杀敌人。看着别人一次次轻松地将城墙边的敌人推下城墙摔成肉饼,而我却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一剑一剑地放血,我的心里真后悔当初没有多学习一些战锤的使用技巧。
我心里懊恼,下手也就变得格外愤恨,不知不觉已经杀到了一具悬桥的边缘。前方,三四名侵略军跃跃欲试,争抢着想要和我交手。不留神间,我的身上已经多了三五处伤口,生命也削去了将近三分之一。
和这么多敌人面对面地硬拼可不够聪明。我拿定主意,“啊哈”地出一声“恐惧咆哮”,想要趁着敌人受到惊吓地时候暂时退却。
让我没想到的是。受到了“恐惧咆哮”攻击,我面前的这群敌人茫然不知所。他们受到了我怒吼声地震慑。一个挨一个地向后退却,顿时在攻城车的悬桥上挤成一团。在拥挤中,“扑嗵”,两个巨魔战士被挤下了悬桥。这混乱形成了连锁反应,很快,一个黑暗精灵和一个恶魔也被挤了下去。我这一声吓唬人用地吼叫,此时居然成为了比我手中的长剑还要有效的杀人技能。
这个取巧的战术很快就在城墙上传播开去。在敌人的攻城车前,一个又一个战士的转职出巨大的咆哮声,把攻城的敌军吓得屁滚尿流,一个接一个地栽下城墙。除此之外,我的这一小小的现还使其他一些人想到了异曲同工的巧妙招数:那些牧师转职成专事辅助和救护工作的虔信后,可以学会一项名叫“灵魂牵引”的技能,借助至高神的神力暂时控制住一个敌人的灵魂,随心所欲地操纵他们。现在,这些“善良”、“高尚”、“纯粹”、“圣洁”的信徒就使用着这个技能把冲上城墙的敌人一个个地控制起来,然后指挥着他们去集体跳楼。
专精意念系的术士擅长使用许多针对精神的法术,其中有一个魔法叫做“精神震爆”。它可以在一定范围之内出一道意念波,震撼四周敌人的精神,让他们感到畏惧,收到和“恐惧咆哮”相类似的效果。
在我们的这一轮反击下,城墙上的敌人越来越少。他们更多地被我们挤压在攻城车的悬桥上,进退两难,等待着被我们扔下城墙。顿时,我们感到攻城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或许只有一个人对这样的结果不满:
“该死该死,把尸体都扔在城墙下面去了,这可怎么捡得到钱嘛……”
妃茵跳着脚不住地抱怨着,手中却毫不留情地放出一个“魔力重击”,将面前的一个吸血鬼士兵击下城墙。
第五十五章 因为卡
管我们无法阻止敌军的攻城车靠近城墙,但这并不意据了什么具有决定性的优势。尽管我们的守备军数量占据了很大的劣势,但有了众多强悍的涉空们的帮助,足以把那些攻城的敌军抵挡在城墙之外,让他们只能撅着**等待着被从攻城车上踢下去的结局。
不知不觉,已经有近三十个末世帝*士兵死在了我的手中。他们有的是被我用剑砍死的,有的则是被我的“恐惧咆哮”吓破了胆,一头从攻城车上栽下去摔成了肉饼的。让我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这些丑陋的侵略既愚蠢又虚弱:他们的攻击软弱无力,只能象征性地让我损失几十点的生命,根本不疼不痒;而我只需要使用几个最简单的战斗技能,就能轻易地把他们摆平。
虽说这是一场关乎整个大陆安全的重要战役,但和这些“菜鸟”敌人们交手,简直让我精神倦怠,根本提不起半点战斗的情绪。在我看来,他们的威胁性甚至还不如奔行在乌齐格山林中的四十二级厚皮野猪。我甚至有些怜悯这些踏上必死征程的敌人们,他们豁出性命努力尝试的,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任务。对于这场战斗来说,他们的死亡是徒劳的,根本毫无价值。
如果末世帝国的所有士兵都只是这种水平的话,那么这场战斗的结局根本无需猜测。哪怕他们的军队数量再翻一番,也根本无法冲破我们这条由血肉之躯组成地坚固防线!
一个头上长角、两腿蜷曲、两只脚像蹄子一样的“恶魔尖兵”挺着长枪向我当胸刺来。我举起盾牌,使用“格挡”技能轻松地弹开长枪。然后向前跨进一步,一个“突刺”将右手的长剑狠狠地插进这个“恶魔尖兵”的小腹。正当我想要转身反劈、继续砍杀他的时候,忽然,一道带着金属锐利触觉的寒风飞快地穿透了我的后背。
我的背上传来一阵巨大疼痛,让我忍不住低声地呻吟起来。这巨痛让我在一刹那间觉得十分虚弱,就好像我地力量和勇气都随着这一记重击从我体内流失了似地。
这一记偷袭砍去了我近两百点的生命,这可是从战斗开始以来我所承受过的最沉重的一次攻击。我心里一惊,连忙转过身去。想要面对这个背后施袭地危险敌人。
可他的身手敏捷地大大出了我的想像。当我转过身去时。只来得及用眼角地余光捕捉到了他模糊的身影,在这短短一瞥间,我看见一个吸血鬼刺客手持两把匕,正用一种狼族捕食猎物般的贪婪目光注视着我。他的眼睛是紫红色的。瞳孔是两道黑色的竖线,一双白得亮的短小獠牙露在下唇外面,和他鲜艳欲滴的唇色构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头上顶着鲜红地“蛇雨仙”三个大字。这是他的名字。
作为游荡的第三种转职职业,“刺客”真正吸收了游荡战斗技巧地精髓,他们是黑夜的骄子、阴影地宠儿,潜伏于无人察觉的幽暗之中,将冷血的屠杀升华成为一种爆于无声瞬间的艺术。匕是他们的杀人利器,也是他们最忠诚的伙伴,“永不现身于人前”是他们不可更改的信条。他们是最卑劣的偷袭,也是最危险的敌人,在他们的无耻刺杀下,甚至有人直到死亡都没有觉察到死期已至。
再没有哪一个种族比吸血鬼更适合于“刺客”这个职业了。这个见不得光的种族天生就具有在黑暗中隐形的技能。对于刺客的“匿踪”技巧有很大程度的加成,大大降低了被察觉的可能性。而且他们还具有“血液抽取”的天赋,能够在三十秒时间里将造成敌人伤害值的十分之一转化为自己的生命。并且和精灵一样天生就有着高人一筹的度。我不知道你这一生有多少绝对不想遇到的对手,但我相信。一个技术娴熟的吸血鬼刺客绝对会是其中之一。
现他又一次绕到了我的身后,我连忙一矮身,想要使用“旋风斩”的技能――这个技能可以一次性攻击身边所有的敌人,当我被包围或是从身后被偷袭时尤其有效。
我觉得自己的反应度已经足够快了,可比起我的对手来还是慢了一步。在我的剑刃扫到他身体之前,我的后脑上被钝器重重地敲了一下――后来我才知道是匕柄。这一击让我头脑昏沉,顿时失去了战斗的能力,只能蹲在原地等待身体复原――这是刺客特有的“猛敲”技能造成的后果,和游荡的“闷棍”技能很相似,区别在于它不在“匿踪”状态下也可以使用。
趁着我昏迷的时候,这个狡猾的对手又抓紧时间猛刺了我两刀。
幸亏我在开战前更换了一具更坚固的铠甲,强大的防护力使这一连串的攻击并没有给我造成致命的伤害。但此时,我剩下的生命也已经不足一半了。
尽管“猛敲”造成的眩晕让我身体无法动弹,但我的头脑还很清醒,我仍然能够分辨和思考。我很清楚,这个蛇雨仙和我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完全不同:他和我一样是四十五级,狡黠而敏锐,灵活地使用技能和我战斗,包括他那与众不同的名字,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事实:他也是一个“涉空”。
没错,在末世帝国的侵略军团中,同样也有“涉空”的存在。之前或许是因为城中投石车的巨大威胁,这些聪慧而危险的家伙都没有冒险出击,只是让那些弱小的低级士兵打头阵。而到了现在这个短兵相接的时候,他们也已经开始了行动。
敌军中“涉空”的出击会给这场战斗带来什么样的改变?紧张的战局并没给我足够地时间去思考。很快,眩晕的效果消失了,我又重新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刚才吃的亏让我吸取了教训,晕眩效果结束后.
是在第一时间使用了“恐惧咆哮”的技能。受到“恐惧咆哮”的影响,蛇雨仙顿时陷入了茫然的状态,漫无目地地原地来回打转,这才让我有时间灌下一瓶生命药剂,而后接着又大喊了一声,使用了“勇气战呼”地技能,让自己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在短时间内得到了提升。
蛇雨仙的身上应该装备着某种能够保护意识的装备。他陷入恐惧状态地时间并不长。很快就恢复了神智。我生怕他重新挥出自己的度优势,抢先出手,逼着他和我正面交锋。两个照面过去,我仗着铠甲厚重。占了不小的便宜。蛇雨仙见势头不对,立刻对着我地脸撒出一大把闪烁刺眼的魔法粉末,让我眼前一花。当我再次看清楚周围事物的时候。他已经重新藏匿起了自己的身形,让我无法现了。
虽然我看不见,但我知道他并没有走远,仍然守候在我的周围,等待着再次向我起袭击。被一个刺客盯上的滋味可真不好受,我不得不一面和攻城的侵略军交战,一面提防着身后的一切风吹草动。战场上十分嘈杂,哀嚎遍野、金铁相交,可此时从我背后传来的任何轻微声响都能把我惊出一身冷汗。即便没有任何人偷袭我,我仍然感到背后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就好像那个吸血鬼刺客地森然锐利目光也能刺进我的身体似的。
正在这慌乱地时刻,忽然一件东西让我眼前一亮,心里有了主意。我继续挥动着长剑。脚下不着痕迹地向右后方移去。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就在我站稳身体不到三秒钟地时间里。那道凌厉的劲风再次从我的背后袭来。尽管我已经十分警觉,可还是没能及时闪避,又挨了这沉重的一击。不过与此同时,一声“咔嚓”轻响也从身后传来――那是一个陷阱被触的声音。
这是一个驯兽师安放的陷阱――我没有看见到底是谁干的,但我必须得好好谢谢他――它并没有明显的伤害作用,最大的用途是使出陷阱的野兽度降低,以便于驯兽师驯服。它的上面被标记上了大陆联合军通用的陷阱标志,我看见它之后灵机一动,转移到了这里背靠着它进行战斗,这样一来,如果蛇雨仙想要偷袭我,就不可避免地会触这个陷阱了。
只有一件事情我没有料到:蛇雨仙的这一记偷袭打出了爆击,整整消去了我四百点的生命力。这样一来,我的生命值就比敌人低了很多,这使得我陷入了巨大的被动之中。
这时候,我们两个人都已经没有了退路,只有彻底放开手脚,正面一搏了。即便度受到了阻碍,蛇雨仙的战斗技巧仍然让人惊叹。即便是在这场正面交锋中,他总有办法找到我的破绽,绕到我背后防御薄弱的地方进行攻击。他的攻击力高得惊人,即便我接连服用药剂也根本无法抵偿生命流失的度。
不过,刺客脆弱的皮质防具也让他吃尽了苦头。我几乎每一剑都能使他损失上百点的生命,他的生命槽消退的度简直就像是酒馆里矮人面前的酒瓶,一刻不停地减少下去。
这样的消耗战斗注定坚持不了多久,很快,我们两个人的生命力就都见了底。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再一次照面,就将是这场战斗的最后一个回合了。
对于我来说,这实在不是一场公平的生死战。死亡对于我的敌手来说,只不过是一次失败的冒险,而对于我来说,却意味着永久的终结――尽管战场上有不少的治疗职业都有复活的技能,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看见我的尸体呢――我必须比我的敌人更努力、更拼命,才能保住我存在的机会。
这一剑,我使用了“挥砍”的技能,全力出击,毫无保留。
可就在我出手的刹那间,一阵恐慌笼罩了我的心头:蛇雨仙,我的对手,刚才一直受到陷阱的约束,行动受阻;可就在这最后一击释放的瞬间,陷阱的影响到了时限,他的身形重新回复了原先的敏捷,手中的匕像魔兽的利齿一般,直扑向我的身体。
我要完了吗?这个念头闪电一样席卷了我的胸膛,让我全身的血脉都因为这绝望的景象而变得冰凉。我攻击变得徒劳无益,即便能与他同归于尽,我也是最后的输家。
正当我满心绝望的时候,最靠近我们的城墙忽然生了塌陷,一座塔楼轰然崩塌、碎裂开去。一时间,烟雾弥漫、石屑横飞,四周的景象生了巨大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塔楼崩塌的一瞬间,周围似乎所有涉空――不论是我的战友还是敌人――动作全都生了短暂的停滞,当然,我面前的蛇雨仙也不例外。
城墙崩塌本是一个非常不利的消息,可此时对于我来说却是个千载难逢的救命良机。我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缓,一剑砍在蛇雨仙的脖子上。他的头顶迸出最后一片写着“―72”字样的红岚,紧接着就:了。
倒地前,他无比痛恨地盯着崩塌的那座塔楼,万分不甘地说出了这一轮生命的最后遗言:
“真***卡啊……”
擦着鬼门关的门槛走了一圈,我的心后怕得都快要跳出来了。我连忙趁乱躲到战阵的后列,把能够补充生命的食物和血瓶猛塞一气,这才重新走向战场。
刚才这场战斗起码告诉了我们一个好消息:“卡”这种诅咒并不是只有我们才有,我们的敌人同样也受到了它的影响。我想像不出会是什么人传播了这种可怕的诅咒,但是只要敌人也不会因此占到我们的便宜,那就称得上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第五十六章 最后的时刻
段城墙的倒塌引了对我们不利的连锁反应:更多的城内,愈加疯狂地冲击着城防军的防线,把我们的军队压得节节后退;终于,一座城墙塔楼上大陆联合军的旗帜被拔起,换成了一面象征着恐怖和毁灭的末世帝国黑色九连星王旗,这象征着我们的敌人已经完全占领了一段城墙;没过多久,第二座、第三座塔楼上的旗帜也被更换,落在敌人手中的城墙越来越宽,很快,我们就只剩下了城门附近的四、五段城墙可以固守,而且看上去也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造型独特的巨大撞车从末世帝*的阵列中被推了出来。这是一个木质的攻城器械,撞车下排满了轮子,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皮质甲层,上百名强壮的恶魔躲藏在甲层下,推着它缓缓前进。一根粗壮到了极点的原木被固定在车上,作为撞槌,它面向我们的一端已经被虚成了尖头。我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搞到如此巨大的一根木头的,它看起来好像曾经是支撑某个精灵城市的生命树――只有这种富含着巨大魔法和旺盛生命力量的精灵之树才能长得如此高大。
城墙沦陷,这辆撞车虽然度迟缓,但没有了投石机的威胁,它还是成功地接近了城门。巨大的撞槌撞击着城门,出暗哑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丧钟的鸣音,直撞在我们的心头。乌云要塞地城门虽然坚固,但也很难承受像这样冲撞的巨力。每次撞击都会使它损失上百点的耐久度。最多再过一刻钟,我们的城门就会被攻破了。
不少人尝试着攻击这辆撞车,希望它能像之前的那些攻城车一样,在城门陷落之前就被摧毁。可是,这根本不可能,这辆撞车坚固得令人绝望,不但防御力高得惊人,而且代表着它耐久度的绿色槽线也长得一眼望不到尽头,几千点的损失对于它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如果你观察得不够仔细的话,几乎一点也看不出其中的差别。这简直就是一辆不可摧毁地战争机器,我们拿它根本无能为力。
原本,胜利的天平就已经开始向我们的敌人倾斜了。而这辆撞车就像是一枚沉重的砝码,被放置在了末世帝*地托盘上,加了我们的失败。
和我们令人忧虑的战局相对的是,在这场弥漫着众多鲜血和死亡地战斗中。我却以异常神勇的表现始终活跃在战场之上,创造了连我自己都感到震惊的辉煌战绩。不知不觉,已经有过二十名末世帝国的涉空雇佣军死在了我地剑下,被我杀死的普通原生士兵更是多达五十人。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地增加――其实,战斗的狂热早就让我失去了冷静判断地能力,我根本就记不住到底有多少条性命断送在了我地手中。还是妃茵提醒我。在魔法笔记本“战场成绩”地一栏里面会留下我的杀戮纪录。
和战友们地艰苦挣扎不同的是。除了与我厮杀的第一个敌人的涉空、吸血鬼刺客蛇雨仙让我身处险境之外,再没有第二个敌人真正给我带来麻烦。之所以会这样的原因很简单。它从一开始就深刻影响着这场血腥的战斗,而且还在紧要关头救了我的命,那就是“卡”――一个莫名其妙而又似乎无所不在的巨大诅咒。
对于像我这样一个四十五级的战武士来说,那些不足四十级的原生杂兵根本不足为虑,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孤身一人杀退他们六、七个甚至更多。我真正的对手本应是那些同样过了四十级、已经成功转职了的涉空雇佣兵们,只有他们才有足够的力量威胁到我的安全,让我有必要小心提防。
可是,“卡”,这个覆盖范围无比广大的负面状态影响魔法把他们都给毁了。在城墙上,所有的涉空们――不仅是敌人的,也包括我们的――此时都已经陷进了歇斯底里的狂乱之中,他们时而呆立在原地,无论如何高声叫骂都分毫也动弹不得;时而又在转瞬间飘移到数十步之外――有的人干脆就直接瞬间移动到了城墙下面、变成了一张张大小不等的肉饼。而且,这个糟糕的情况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好像城墙上堆积的人越多,他们就“卡”得越厉害、僵硬的时间就越长。
在我看来,这些被卡住了的涉空们远比那些脆弱的原生士兵还要好对付多了――那些士兵虽然级别较低,但起码他们还能战斗、还会反击和躲闪,要是他们聚集得人足够多的话,还是很需要我费一番手脚的,可许多时候,这些涉空们简直乖得就像是一具具人形的标靶,由着你一剑剑把他扎成筛子,绝不挣扎,甚至连疼也不叫一声,就更不用说反击了。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算是在战斗了,我就像是一个农夫,正在自己的田地里收割。我和他们唯一的区别在于,他们是在收割自己播种的谷物,而是则是在收割生命――别人的生命。
这场收割有时也会被一些意外的插曲所打断,比如说当我来到一个亡灵魔法师面前时,好奇心就让
放下了手中的屠刀,仔细端详起来。我之所以会这想弄清楚这个理论上已经死了的人究竟是个男的还是个女的――他的身体外面包裹着一件男女都可以穿着的、造型普通的“*师之袍”,在这件浅蓝色的魔法长袍里面,包裹着一堆光洁的骨架,所有的肌肉和软组织都已经彻底朽完了,头盖骨上的头狂野而杂乱地披散着,大概刚没过肩膀: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留着这么长的头都很常见。在她克服了“卡”的状态出声音之前,我实在难以判断她地性别。
后来还是她的手指解开了我的困惑。让我断定这是一个女性亡灵――她不知用什么植物的汁液把左手仅剩的三枚指甲染成了粉红色,还用染料在上面画上了几朵桃红色的小花,甚至还把一些闪闪亮的廉价矿石碎片粘贴在了上面作为装饰。我简直搞不懂,一个全身上下只剩下骨头的骷髅架子,究竟还有谁会关心她已经为数不多了的指甲是什么颜色。恐怕只有女性才会浪费这么大地精力在这毫无意义的装饰上――无论她是哪个种族的生物,甚至无论她是不是还活着。
让我非常窘迫的是,在最后一刻,这个用骨头勉强拼接起来地亡灵女魔法师短暂地摆脱了“卡”的影响,能稍微动弹一下了。你知道。刚才为了鉴定她的性别,我难免好奇地掀了掀她的袍子――指着至高神地荣耀誓,除了一堆骨头,我真的什么也没有看见――她好像刚刚察觉到这一点。用一种刺耳的噪音“啊”地尖叫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抓住自己长袍的两端,死死地把它裹在了身上,就好像生怕我要非礼她似地。就连这最后一个难得的还手机会也彻底放弃了,然后直接再一次地被“卡”成了石化状态。
谁他妈想看了?把一把腐烂的骨头堆在一起很美吗?要不是因为好奇,这种已经毫无“身材”可言了地身材,就算是盛情邀请我也不会看一眼地。
我猜这应该是个刚刚变成亡灵地死。她似乎还没能很好地把自己的角色转变过来,还保持着一些身为人类时地下意识反应。难道她还没有意识到,她只是一堆骨头。就算我再怎么禽兽无耻……嗨。谁还能把一堆骨头怎么样?
……嗯……那个……好吧。我实在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必须承认。以上这些话都只不过是我自我安慰的借口而已。不管怎么说,在大庭广众之下掀起一个女性的衣服来。露出了她的身体――或说,无论她是否有身体可露――总不是一件能给我带来荣耀的事。我不禁面颊通红、心慌意乱,内心源源不绝地涌出罪孽深重的情绪来。为了避免尴尬、略微减轻我心中的负罪感……
……我用最快的度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这个亡灵法师,把她的灵魂送到了她来的地方,然后草草地从她的尸体里翻出十几个铜子儿――直到倒地身死,她还在死死地拽着自己的长袍,把身体包得严严实实的,就像个经文中描述的那些贞洁的圣女一样――然后仓皇地逃离了这里。只是看我当时的表情,恐怕没有人会相信是我杀死了她,倒像是她把我给击败了似的。
希望她在死亡和转生的轮回中忘记刚才这场小小的不愉快,愿她的灵魂能够早日安息,而最最重要的是,希望刚才她在慌乱之中没有看清楚我的名字才好――至高神保佑这一点!一边迅地逃离现场,我的心里一边这样虔诚地祷告着。
……
无论如何,只依靠我一个人的英勇表现,终究还是无法抵御成千上万敌人的攻势的。无论我如何拼命厮杀,全线的整体溃败实在已经无可挽救。就在天空放晴、细雨止歇、红日西垂、彻底没入连绵不绝的乌齐格山脉的崇山峻岭之中、漫天血色红霞开始被昏沉的夜色一点点吞没的时候,敌人的巨大撞车成功完成了它的使命,敲开了乌云要塞巨大的城门。十分钟后,插在城门塔楼上的最后一面大陆联合军旗帜也被降下,换上了敌人的军旗。
城门沦陷,整面城墙都落到了敌人的手中。这意味着我们的涉空战士们将无法在靠近城墙的墓地区就地复活,所有重生的灵魂都只能聚集在内城的陵园之中。
大势已去,我们不得不忍痛放弃城墙,退入内城。这里是我们退却的极限,雷利上校此时正站在内城城楼的指挥部中。一旦他在这里战败身死,我们也将输掉这场战役。
我们的敌人一刻也没有停顿,紧随着我们的脚步扑了上来,犹如一道汹涌的钢铁狂潮,用力拍打在内城的墙壁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的了,在争夺外城地战斗中。我们的守备军已经全军覆没,此刻与我们并肩作战的,就只剩下两千名上校的近卫军了。他们都是些四十二、三级的士兵,素质要比之前的守备军人要高出不少,可只凭着他们的力量,根本不可能与数十倍与自己的敌人对抗。那些涉空雇佣军们已经成了战场上的主力,他们散落在内城地
,和不断攀涌上来的敌人做着殊死的搏杀,只是为了来得更晚一些。
或许是因为内城的人数大为减少了地缘故吧。涉空们“卡”的情况得到了不小的缓解,许多人已经可以挥出自己的力量、比较自如地进行战斗了。虽然有时难免还会出现片刻地僵直,但比起之前动弹不得的窘境来说,他们现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置身天堂般的幸福了。
直到这场战斗即将结束的时候。它才显露出真正残暴地一面来。
或许有人会认为,成千上万木讷呆板的原生士兵狂热粗豪地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用最原始最野蛮地力量相互痛击、成片地制造死亡,这样地场面已经足够壮观、足够血腥,可是只有当你亲眼目睹之后才会了解。与涉空之间地杀戮相比,那种拙劣愚笨的厮杀根本就算不上是在“战斗”。
比起那些只会奋力砍杀地士兵,涉空们更善于挑选对手、选择战术、把握时机和使用他们的技能。他们并不拘泥于正面作战,有时会有计划地围殴。有时则会选择性地撤退。丰富的创造力让他们把自己的战斗技能挥得淋漓尽致,每一分魔法或是斗气都被很有效率地转化成杀伤力,落到对手们的头顶。装备、陷阱、诡计……他们用尽了一切可以使用的战斗手段。在他们手中。丑陋的厮杀几乎变成了一场精彩的艺术表演。创造出了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杀局:
一个恶魔术士刚刚冲进内城。他还没来得及召唤出一个魔法,三个刺客阴惨的身影就将他围在了中央。明亮的匕和短剑映射出恶魔术士绝望的表情,在这些职业杀手们的围攻之下,他就连喘息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他的生命以极高的度减少着,从他身上溅起的层层血花几乎都跟不上刺客们挥动武器的度。
五秒钟,最多只有五秒钟,一个生命就此不复存在了。这是我所经历过的最长的五秒,在此之前,我从来也想像不出,这转瞬即逝的短暂时间就足以让一个鲜活的生命变成一具冰冰冷的尸体。
……
一个矮人影贼把他的对手――一个巨魔魔法师诱到了他所埋设的陷阱之中,巨魔被一道寒冰冻得全身僵硬、行动迟缓。正当这个矮人想要趁着对手行动不便的机会冲上去大开杀戒时,巨魔魔法师使用了一个“瞬间移动”轻松摆脱了陷阱的纠缠,不但保住了性命,而且和对手拉开了距离,成功扭转了自己的劣势,用一道“球形闪电”要了矮人影贼的命。
……
一个人类的吟游诗人和一个黑暗精灵德鲁伊缠斗在一起,吟游诗人不住地变换着手中的工具,短剑、六弦琴、手鼓、风琴、小号、匕……他差不多已经将吟游诗人敏锐的观察力和应变能力挥到了顶点,各式各样的乐器和武器在他手中走马灯一般娴熟地流转着,更像是在表演一个杂耍而不是正在战斗。形形色色的战歌声从他的乐器和口中出,不但让他自己变得更为灵活有力、让他面前的对手迟钝虚弱,更影响着周围所有的友军和敌军,竭尽所能地为战友们争取细微的优势。
而那个黑暗精灵德鲁伊,则表现出了一种灵活机变的战斗风格。随着吟游诗人吟唱战歌效果的改变,他也不停地变化着自己的形态,努力减小敌人的战歌给自己带来的不利影响。吟游诗人弹奏起“脆弱旋律”时,他会变成一头巨大的黑熊,以强壮的体格来提高自己的生命力上限;当吟游诗人唱出“钢铁之歌”增强自己的防御力时,他又会化作一只敏捷的猛虎使自己的攻击力得到提高;而当受到“枷锁之束缚乐章”的攻击时,德鲁伊也会毫不迟疑地变回到精灵形态,保持距离,使用自然谱系的一些魔法进行战斗,同时恢复自己损失了的生命力。
……
是的,这就是涉空之间的战斗,无数种可能性相互碰撞,使一场场生死搏斗充满了未知的变数。你很难预料一场战斗将会在何时结束,有时它也许会持续很久,而有时则会终结于瞬间。
无论我们如何奋力抗争,都已经无法再逆转整个战局。绝对的数量优势使敌人毫无悬念地压倒了我们,一点点蚕食着我们的防线,将我们步步逼退。当他们的兵锋越过最后一段内城的城墙,直指向我们的指挥部时,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回响在我们的耳边:
“今天,我们在这里并肩战斗,不是为胜利,而是为生命寻找自由和尊严的归宿。勇士们,跟随我,用我们的灵魂,点燃法尔维大陆的斗志!”
随着这声激励人心的呐喊,雷利上校的身影出现在了我们的身旁。这个六十级的圣骑士左手拿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巨大塔盾、右手紧握着长剑,大踏步迎向向他袭来的汹涌人潮。这场战斗,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
第五十七章 徒劳的胜利
利上校的出现,几乎在一瞬间就吸引了敌人的绝大部弩、火枪、魔法……不计其数的远程攻击手段雨点般落在他并不算是高大的身体上,闪烁的魔法光束刹那间就把他整个身体都淹没了。这种高密集的饱和攻击让我们全都猝不及防,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我们的指挥官遭受袭击,根本想不到如何去帮助他才好。
只在短短的片刻间,雷利上校的生命就足足降低了将近四分之一。幸亏在这紧要关头,他施展出了“圣光护佑”的圣骑士专有技能,一层受到至高神祝福的神圣魔光环覆盖在他的身上,将所有袭向他的攻击完全吸收。在这层魔法光环的防御极限到来之前,没有任何攻击可以威胁到上校的生命。
圣光护佑为我们赢得了反应时间,我立刻就听到有人连声大叫着:“所有的治疗职业给上校加血!”立刻有人响应了他的号召,牧师、萨满法师、德鲁伊、圣骑士……形形色色的生命魔法在上校的身上连番闪耀,我们的指挥官很快就重新变得生机勃勃、血气旺盛。当“圣光护佑”的魔法效果消散的时候,他的生命也差不多被重新补满了。
“继续给上校加血,不要停。别让他们靠近上校,尽量拖延时间!”这时候,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我抬眼望去,果然又是那个名叫佛笑的剑客正在号施令。他一边大声呐喊着,一边冲到战阵地前列。将手中的刀剑舞成一团狂暴的旋风,然后……啊,很不幸的是,他转瞬间就被一个挥舞着战锤的亡灵砸倒在地。
在战场上,勇士永远都不会缺少伙伴。当一个人彰显出足够大的勇气,他身边的所有人也都会受到感染,进而激愤起来。
战局失利、身处绝境,原本不少人已经彻底失望,丧失了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我们身旁的一些涉空早就彻底脱离了战斗。穿越时空位面,离开了这个战场,其他人同样士气低落,缺乏斗志。
可是此时。佛笑地话语激励了剩下的人们,让我们看到了继续坚持下去的希望。那些几欲放弃的人们重新振作起来,加入了战斗地行列。
“坚持住!时间快到了!”有人这样大声叫喊着,“还有不到五分钟!”
是的。我们或许已经无法挽回这惨败的战局,但我们还有任务在身。我们要让这些敌人滞留在这里,呆够整整一天,为我们后方的大陆联军赢得组织防线地时间。正是抱着这样的愿望。才能让支持着这些涉空继续战斗下去,没有过早地放弃。
这最后的时间限制也激起了敌人最后的疯狂。那些远程攻击们彻底放弃了自身地保护,任凭我们的反击剥夺他们的生命。只是不要命地攻击着上校。
而他们地近战职业也在奋力地冲杀。我面前地每一个对手都因为兴奋和焦急而变得无比狂热……他们只求尽可能地杀伤我们地治疗职业,减缓我们救治上校的度。毫不顾及自己地安全。
就在片刻之前,一个恶魔狂战士十分鲁莽地冲到了牛头人萨满克拉多身边,先是一斧头劈碎了他的生命图腾,接着又打断了他的治疗波,抡圆了胳膊把可怜的牛头人往死里砍。我站在他的背后,一剑又一剑地刺在他的身上,直想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保住克拉多的这条命。可这根本没有用,自始至终,这个狂野的恶魔战士连看也不看我一眼,直到把克拉多砍成一头死牛,然后心满意足地被我杀死。
战斗变得异常艰苦,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与这群亡命之徒战斗。我甚至希望他们能多砍我两刀,让一个牧师或是一个圣骑士多活一会儿,可这样的愿望根本就无法实现。
这时候,真正的战场已经不再是士卒之间的刀兵相向了,维系整个战局的只有一点,那就是雷利上校的生命。我们争夺的已不再是杀敌的数量、又或是占领战场的面积,而是上校头顶上那根绿色的生命槽线。
上校生命值的变动生动地反映出了这场战斗的艰辛。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人的身上落满了这样多的魔法,无数道魔力光环缠绕在他的身上,熠熠生辉,让人根本就看不清楚他的样貌。他的生命值颤抖地来货波动着,每一次变化都牵动着人们的心神。
一道魔法闪电击出了爆击效果,顷刻间就使上校损失了五百多点生命,一些胆小的战友甚至忍不住“啊”地惊呼起来;可就在下一秒,一个“生命礼赞”的法术又落到了上校的头顶,为他补充了四百多点生命,不少人又“呼”地长松了一口气。
我们显然不能指望敌人和我们的治疗队能保持良好的默契,让上校生命值的变动按照一定的规律波动。不少时候,上校会接连不断地遭受攻击,使他的生命值接连下挫;而有时候几道、十几道治疗法术也会同时在他身上生作用,让他的生命力节节攀升。真想不到,这简单的数字变化有时也会变得如此惊心动魄,我真怀疑那些心脏机能不好的人会不会在这里当场心脏病作。
“太紧张了……”弦歌雅意紧张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竭力想要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这比股市行情还刺激呢。哎呀……”就在他抬
去的一瞬间,接连三把火枪弹药射在了上校的身上,值急转直下,把他吓了一跳。幸亏立刻就有两道治疗波重新笼罩在上校的身上,稍稍弥补了他损失的生命,这才让他心下稍安。
“呸呸呸,胡说八道!”听到了弦歌雅意的话。一旁地妃茵立刻杏眉倒竖,破口大骂,“你没看见这家伙的生命值持续下跌,早晚变成跌停板。股市要跌成这样,我撕烂你这张乌鸦嘴!”说着,彪悍的美女魔法师随手就扔出两道冰风暴来。几个倒霉的“巨骨亡灵”不幸承受了妃茵的怒火,被一下子冻成了冰棍。
虽然我不太清楚他们说的是什么,可是妃茵的话有一点我很清楚:不管我们多么努力地为雷利上校治疗,他的生命仍然是在反复震荡中减少的。敌人攻击我们治疗队地战略奏了效。我们治疗上校的度明显变得缓慢了。
“还有最后一分钟了,挺住,挺住!”佛笑振奋人心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他的声音是从我们身后传过来地。我忍不住回头瞟了一眼。我们冷静的剑客此时衣衫褴褛,武器残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复活点里往外跑,看来他在刚才的厮杀中可吃了不小的苦头。
这最后一分钟地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难挨。每过一秒,雷利上校的生命就会减少成百成百地减少。此刻对于我们来说,时间就是最大的仇敌。它的存在简直令人憎恨。如果我们知道有什么方法能让这恼人地时间在一瞬间就流逝得干干净净,我们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去尝试。
“最后三十秒!”我已经分不清楚这声音究竟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了。倒计时的叫喊声已经此起彼伏,时间在此时仿佛已经凝聚成了一条有形地河川,以我们肉眼可见地形态缓慢流淌。
“……二十五、二十四……”长弓射日已经放弃了战斗。一边拼命放着治疗波一边大喊着。
“……二十二、二十一……”雁阵一边悄声嘟茏拧R槐吆莺莸乜巯掳饣。
“……一百二十、一百一十九……”呃……时间对于丁丁小戈来说似乎总有着不同寻常地意义。
“……我晕。你丫延时延得也太厉害了吧!”长三角忍不住用力敲了敲半兽人术士的脑袋。
时间,终究流淌得还是太慢了。在还有十五秒地时候。雷利上校的生命已经只剩下七百多点,无论怎么计算,他也很难再撑过十秒钟了。
无论我如何敬仰他,我都已经不再奢望这个伟大的战士还能继续存活。可让我倍感痛心的是,即便豁出了性命、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墙,他也无法I卫自己的荣誉,将敌人挡在身前。
“他快完了,再加把劲!”一个声音大叫起来,嘲笑着上校无奈的命运。这激起了我的怒火。一剑、两剑、三剑……我有些失去理智,直到杀了那个人之后,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模样。
十秒钟,三百点生命,时间,在向着死亡的方向流淌。
上校还在战斗,从他的脸上,我没有看到畏惧。他承担了自己必死的命运,可只是几秒钟的差别,他的死亡或许就变得不再有意义。
在这一刻,我有些绝望了。这将是一场一事无成的失败,我们不但没能战胜敌人、更连阻击敌人的任务都没有完成。当人们倾注了极大的热情和心血、甚至以生命为代价去投入这场战斗的时候,失败的苦果,总是更难吞咽。
然而,我的绝望来得未免有些太早了。我毕竟还是小瞧了我的涉空战友们,小瞧了他们对于战斗的坚毅信念和奉献精神、也小瞧了他们把握战局的敏锐天赋和无穷创造力。
当距离这场战斗的终结还有最后十秒钟的时候,六个身披银白色重装金属铠甲的圣骑士勇敢地站了出来,他们从各个方向围合在了一起,组成了一道密不通风的环形屏障,把雷利上校严严实实地挡在了中央。
与此同时,这六个人不约而同地将左手高高擎起,口中高声祷颂起受到至高神祝福的神圣咒语。六道神圣的金黄色神圣魔法光环从天而降,把这六位笃信神恩的虔诚骑士环绕起来。
“圣光护佑”,这个圣骑士所专有的防护性魔法在这场战斗的最后时刻挥了出人们想像的巨大作用,为我们赢得了比钻石还要宝贵的短暂时间。击中这层光环的所有攻击都无功而返,在这层防护光环被彻底摧垮之前。它将会为施法抵御一切外来攻击――同样地,它也保护了这层人体壁障中的雷利上校。
这六名圣骑士只有四十级出头,同样的魔法,从他们手中释放出来的威力和雷利上校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在如骤雨冰雹般落下的远程攻击面前,谁也无法预料这层看似坚固的保护光环能够坚持多久。或许它支持不到五秒、或许三秒钟就会被摧垮,到了那个时候,为我们的指挥官抵御敌人攻击的,就只有这六个人的血肉之躯。
他们并非不知道这一点,但他们还是这样去做了――义无反顾、慷慨就义。在他们中间。有一个人看上去迥然不同:他地身材特别魁梧,比他身旁的战友们最少高出了一个头去――而且这个头还尤其地大,大得连他的脖子都快看不清楚了
|脉为凭,骄傲地指向天空。
古往今来,在整个法尔维大陆,或许只有一位圣骑士有着这样与众不同的独特外貌。碰巧我和这个人还很熟。
毫无疑问,他就是误打误撞完成了圣骑士转职任务,在万般不甘地情况下被押上公告台被迫进行转职的牛头人战士,我们的朋友牛百万。
他此刻正背对着我们。将自己的正面勇敢地迎向数万敌军,豪气满腔地仰天怒吼。谁能想像得到,就在几天前。他还曾经是个在转职时撒泼打混哭爹喊娘地狂战士追寻?
除了牛百万。在这六位骑士中还有一个我熟悉的面孔。他是一个人类,名叫“一生执着于梦”。我们曾在探索林间陵寝的时候和他见过面。那时候他是另一支冒险队伍地领,因为队伍中地成员太多,才把克拉多和黑极光这两个只会说方言土语地家伙塞给了我们。现在这个一生执着于梦已经四十七级了,让我艳羡不已的是:这个家伙地装备一如既往地好――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搞到的这些好货。
四秒钟,“圣光护佑”的光环只支撑了四秒钟的时间就分崩离析了。密集的魔法和弓弩枪弹失去了屏障,无情地攒射在这六个人的身上。只不过一瞬间,这些骑士的生命就带着他们无法估量的功绩和荣誉走到了尽头,六具尸体无声无息地向前倒下,结束了这个绝无遗憾的生命轮回。
四秒钟就足够了,我们的治疗职业没有辜负了六位骑士的牺牲。雷利上校的生命重新攀上了一千五百点,对于我们的敌人来说,这是一个足以让他们死心的数字。
那场战斗的最后六秒,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了。我们的敌人更加狂热地攻击着,但在这层狂热的背后,是他们自暴自弃式的绝望。
我们没有再留给他们任何的机会,治疗队伍很好地完成令他们的任务,将上校的生命一直延长到了时限之后。我站在热情而骄傲的人群之中,耳边充满了“……四、三、二、一……”的倒计时声。当最后一声读秒终止时,乌云要塞的顶端传来一阵“嗡嗡”的低沉声响,不知何时,一个浅灰色的巨大魔法阵已经出现在要塞的上空。每个人都被天空中出现的异像吸引,不安的骚动顿时笼罩在末世帝*的阵列之中。
猛地,一道强烈的蓝色光柱从天上的魔法阵中落下,随着这光柱一同落下的,还有一支由法尔维大陆各个种族组成的军队。这是一支强大、迅猛、训练有素的部队,他们中级别最低的战士也过了五十级。
只是在片刻之间,要塞内的战局就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末世帝*队节节败退,最后不得不撤出城墙,回到原野。
遗憾的是,在这反败为胜的时刻,我们还是没能挽救雷利上校的生命。就在强援到来、胜利在望的时候,一道邪恶的黑色闪电从敌军的身后猛扑过来,像一条毒蛇一般狠狠地咬噬在上校的身上。我们在这么长时间以来的不懈努力在这一刻化为了泡影,上校头顶生命槽线的绿色腿到了尽头,留下的是一管淡红的虚影。
在闪电的那一端,巨魔一族的领、邪恶的黑暗术士、“虚空之手”姆拉克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凭着末世统治的尊严,赐予他的敌人死亡的恩宠!”在说完这句话后,一片黑色的影子从地上翻卷起来,将姆拉克的身体包裹在了其中,然后渐渐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雷利上校死了,我的头脑陷入了一片混沌。
我们奋战了一天、拼搏了一天,用无数的鲜血和牺牲去I卫的一个人,在我们以为胜利即将到来的一刻,就这样轻易地倒在了我们的面前,你觉得我该想些什么?
死亡来得到太快,让我无法思考。
任务完成,我的涉空战友们功德圆满,成群结队地走进了传送阵中,离开了他们拼搏了一天的战场。这些看破了生死红尘的时空旅行们,是不会为了某人的死亡而心生感触的。对于生命,他们远比我智慧,也远比我豁达。
只有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上校冰冷的尸体。即便已经死亡,他仍然以剑撑地,牢牢保持着站立的姿态,慷慨英伟地面向着敌人。
“永别了,勇士们,我无畏的战友,我持剑的兄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们的上校用他冷静而沉着的声音,这样对我们说道。他的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仿佛这样的死亡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能够死在你们的身边,是我的荣耀……”
漫天的夕霞终于被大地全部收入怀中,只有一丝苍白的余辉,还在天边隐现,将上校的尸体勾勒成一个渐渐淡去的剪影。
终于,我将目光从那剪影上移开,转过身来,向着传送阵的方向缓步走去。
永别了,上校……我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能够曾经活在你的身边,也是我的荣耀!传送门在我的眼前缓缓开启,蓝光闪过……
第五十八章 百人斩
难有人能说清楚乌云要塞会战的最终胜利是战争的果只是从当时的战果上来看,不足三万人的法尔维大陆联合军战斗到了最后一刻,以差不多全军覆没的惨重代价将数倍于自己的末世帝国大军拼死栓在了乌云要塞之内,使整个大陆联盟得到了宝贵的喘息机会,很好地组织起了纵深防线。“星空骑士团”――一支借助大规模远程传送魔法从天而降的精锐部队,将要塞内的敌军一扫而光,并且跟在末世帝国的先头部队后面追杀了足足三天三夜,创造了足以让整个大陆震惊的辉煌战果。
如果仅从数字角度上来进行对比的话,毫无疑问,大陆联盟赢得了这场会战的胜利。
但是,尽管一度在局部战场上取得了巨大的优势,可在末世帝国庞大主力军团的全线挺进下,七天之后,大陆联盟不得不主动放弃了大陆东北部包括乌云要塞等五座战略要塞以及大片土地,全线收缩防御。这样一来,末世君王达伦第尔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夺下了整个法尔维大陆接近五分之二的土地,顿时形成了“帝国”与“联盟”两强相争、比肩而立的大陆格局。
曾经让英雄抛血殒命的光荣战场,就这样轻易地沦为了敌人手中的战利品,从更高的战略角度上来说,无论多么辉煌的战绩都不足以掩盖这巨大的耻辱。我们的敌人完全有理由夸耀地宣称,自己才是这场会战地胜利。
让人感到有些意外的是。在经过了这场残酷的会战之后,战局并没有因此而连锁展开,将整个大陆都淹没在战争的血色之中。参战的双方似乎都从这一次激烈的交手中感受到了敌人的顽强和勇猛,不敢冒昧地再次开启战端,法尔维大陆反而因此进入到了一段难得的平静时光中。除了局部地区还有一些小规模的摩擦之外,整个大陆仍然应该称得上是和平地。
不管这战争背景下的和平来得多么虚伪、在它波澜不兴的表面下潜藏着如何让人压抑窒息的汹涌暗流,起码对于那些曾经在战场上出生入死、a全性命地人来说,他们有足够的理由安闲地站在太阳底下,让明媚的春光晒去战争的阴影。暂时安享这难得地平静生活。
“听说了吗……”长弓射日一棍子把一头“岩甲”掀翻在地,紧跟着冲着它的脑袋丢过去一个“生命虹吸”法术,一口气把它抽成了一具干瘪的标本,这才接着对我们说:“……帝国那边的人对合服战斗地结果很不服气。说我们让圣骑士开着无敌硬顶是缩头乌龟战术,觉得我们赖皮呢。”
“放***狗臭屁!”牛百万勃然大怒,大声叫骂起来,“圣骑士伤害输出又低、生命魔法又弱。单挑弱得连只臭虫都杀不死,全靠着无敌硬顶了。我们乌龟?有本事让他们也乌龟一回看看!”
说完,牛头人圣骑士大柱一挥,一头“利爪龙”惨叫了一声。立刻头破血流倒地不起,用它的实际遭遇证明了牛百万所谓地“连只臭虫都杀不死”实在是一句扮猪吃老虎地虚伪之词。
在乌云要塞会战之中,我们凭借六名圣骑士最后关头地英勇献身。在任务时间要求之内艰难地守护住了雷利上校的生命。虽说那场战斗早已结束、一切战局都已尘埃落定。可因此引地一些口头官司却始终没有停歇。
末世帝国的人对于这样的结果很不服气。他们觉得圣骑士的“圣光护佑”是至高神达瑞摩斯对法尔维大陆智慧生命的过度偏袒。因为宗教信仰的问题,枯萎之地的居民无法成为信仰至高神的圣骑士。而只能转职成信仰死亡与毁灭的堕骑士,他们当然无法得到至高神的保护,也就无法使用“圣光护佑”的技能。
因为在“圣光护佑”破灭之前,释放法术的圣骑士本人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所以人们形象地把这个法术称之为“无敌”。末世帝国的家伙们觉得,倚仗着“无敌”的技能撑过任务起先的最后几秒钟,这种做法根本毫无一个骑士应有的战斗风范,简直是一种毫无名誉可言的、无耻下流的“乌龟”战术。
这种说法当然是荒谬的,我们都曾经亲眼目睹这六名骑士在那场战斗中英勇无畏的战斗意志和豪迈无私的奉献精神,他们绝对是至高神座下最虔诚最忠贞的勇敢信徒。这六个人已经成为了那场战斗中的英雄,对于他们的崇拜和敬仰流传在我们的口中和心中。在我们的强烈呼吁和号召下,圣.达瑞摩斯教会公开认可了这六个人的伟大功绩,授予他们“骑士中的骑士”这一光荣的头衔,并且给予了他们相应的奖励。
作为六名“骑士中的骑士”之一,牛百万也在战斗结束后不久应邀前往了位于圣城弗雷斯希特的圣.弗雷德里克大神庙,接受了他的荣誉和奖赏。至高神的恩赐是宽厚而慷慨的,在得到一大笔赏金之后,牛百万还从神庙中获得了一件让他几乎乐疯了的奖赏:一根坚固而沉重的黑曜石柱――要知道,像大木桩这种冷僻的“奇门兵器”根本无法在武器店中寻踪迹,而我们又从来没有见过哪个怪物扛着一根大树桩在野外闲逛,所以从一级直到现在,牛百万还在一直使用他最初获得的一级木桩作为武器。无论这件个性化的巨大武具从外观上来看多么的帅气有型,作为杀敌的工具它的攻击力终究还是受到了很大的局限。
这根黑曜石柱有着让人惊叹的属性:它能够增加125攻击力,附带一定几率的粉碎、击昏和击退的效果,还能增加50点地防御生命力。并且黑曜石特有的魔法属性还能使牛百万的魔法回复度每秒钟提高
当然,这么巨大而坚固的石质武器自然也会有它特有的缺陷:因为份量沉重,所以使用这根石柱战斗的攻击频率降低到了2.3秒一好在牛百万的身上带着一个增加攻击度的魔晶“开普兰地迅捷之心”,大大弥补了他攻击度迟缓的缺陷。
为了表彰六名圣骑士的勇敢和虔诚,教会把每一件赐予他们的礼物都刻上了他们地名字,以示这份奖赏的荣誉感和唯一性。这下子牛百万可占了大便宜:他那诘屈坳牙的名字长得堪比一部经书,不得不逼得教会的工匠在石柱上玩起了微雕艺术。我得说
他选择地武器个头比较大,虽然名字刻得密密麻麻的是一个字不少地刻了上去。如果他选择的是一件比较小的装备――比如说:挂坠――恐怕就连教皇都要因为琢磨怎么把他地名字全都刻上去而愁得吐血。
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这让我怎么看都觉得别扭。这件武器总给人一种不吉利地感觉,就好像每次牛百万都是在拎着自己地墓碑上战场似地。让人实在忍不住对他的前途感到忧虑。
不过,牛百万自己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件武器上所包含着地倒霉兆头。每见一个人,都不免要拿出石柱向他大大地吹嘘一番。
“仗都打完了,随便他们怎么说去吧……”我从一具恶鹫的尸体中翻出来一根七彩鹫尾翎。把这件任务用品随手扔进魔法背囊里,然后安抚地对牛百万说道,“……你在这生闷气也没什么用,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们尝尝厉害。”
“对。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牛百万骄傲地挺了挺胸脯,豪情满怀地说道。然后他犹豫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道:
“要是打不过他们。我就到他们新手村去杀小号!”
说完。他很没有出息地点了点头。似乎真的在认真盘算着如何去施行这个毫无荣誉感的计划。
我忽然觉得末世帝*对圣骑士提出的指控也未必都是诽谤――起码对于我身边这个圣骑士来说,还是非常恰如其分的。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长弓射日又神秘兮兮地说道――也不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那么多的八卦新闻。
“……合服战役的杀敌统计已经公布出来了。排名第一的是联盟的一个战武士,他的杀敌数大概是一百五还是一百六,第二名连他的零头都没杀到……”
“……吹牛呢吧你,当时战场都卡成那样了还能杀一百多?我拼了老命也才杀了二十几个……”牛百万对长弓射日的小道消息嗤之以鼻,紧接着补充了一句道,“……然后被杀了四十多次……”
“……谁闲着没事吹你玩……”长弓射日扯了扯牛头人圣骑士的牛尾巴调侃道,“……刚听说的时候我也不信。要是个刺客投机取巧搞暗杀还差不多,一个战武士怎么可能只靠肉搏杀了那么多人?而且最变态的是,他居然一次也没死。有人怀疑是不是有人用了Bug或是外挂,可gm证明战役期间没有人用外挂。”
“打出这样的成绩还没有用外挂!你问问gm他国,就连打扑克都有外挂,gm说话靠得住,母牛都诉我,这个家伙叫什么名字?”牛百万满脸不屑,嘴巴撇得就像个烂柿子一样。
“不知道,他很低调,一直没有公开自己的名字。”长弓射日摇了摇头。
“切,那就肯定有问题,不是游戏公司老板的私生子就是gm的同性恋人。正常人玩游戏,干什么把自己的Id都藏起来不告诉别人?”
“那也不一定,说不定真有这样的高手存在呢?要知道,林子大了,可什么鸟都有啊……”长弓射日显然是个怀疑论。
“我呸,要是林子足够大,里面可不一定只有鸟,还他妈有鸟人呢!”牛百万忿忿不平地大口啐着唾沫,鼻孔大得就像两根烟,装模作样地往外重重喷了一团热气。
说完,他似乎对自己的俏皮话很得意。和长弓射日嘻嘻哈哈地一阵坏笑起来。
“那个……杰夫里茨,你觉得呢?”笑了一阵,长弓射日还是不太死心,转过脸来冲我问道,“……不用外挂,一个战武士能不能做到百人斩?”
“啊……那个……又不是我……我怎么会知道……”我心里一紧,涨红了面皮,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我知道那不是你……”我地过激反应被长弓射日看在了眼里,他忍不住大声揶揄我道:“……看看你那副心虚的样子。要不是咱们俩认识,恐怕我真的要怀疑你就是那个杀人狂了――你说怎么那么巧,你还正好就是一个战武士。”
“啊……真的不是我……”我大窘,急得直挠头。
“啊。利爪龙,我还差一只就够完成任务的了……”没等我说完,长弓射日大喝一声就冲了上去。
“……嗨,那只明明是我的。我还差三只呐……”牛百万掂了掂手里的黑曜石柱,紧跟着也扑向那头受惊的龙。
幸亏那头龙刚好出现,及时地解了我的围,否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摆脱眼前这尴尬地窘境。关于那个“百人斩战武士”的消息是真实可信的。而且他也并不像长弓射日和牛百万所猜测的那样使用了所谓地什么“外挂”或是Bug。我想,再没有谁比我更了解这个人的具体情况了,而之所以如此。完全是出于一个让我的朋友们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过的现实:
――那个家伙就是我!
是地。就在那场战斗中。我一个人杀死了一百六十二名末世帝国的士兵,其中包括了过七十人的涉空。事实上。当我看见这个数字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在狂热地战斗中,根本不会有人记得自己究竟杀死了多少个敌人,在终结掉一个生命之后,每个人都会用自己血腥的瞳孔套住下一个不幸的对手。对于那时地我来说,杀掉了多少人没有任何意义,唯一重要地,只是干掉眼前这一个敌人而已。
不过就在会战结束后,我也同样受到了来自圣城地信件。那些最靠近至高神的宗教领袖们在写给我地信件里说,为了表彰我辉煌卓着的战绩,他们授予我“神威之惩戒”的荣誉称号,并邀请我到圣.弗雷德里克大神庙接受奖赏。
在收到邀请信之后,我犹豫了良久――这个时候,我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和别人的差别是多么的巨大。在战斗中,那无所不在的“卡”的诅咒力量对我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这是我之所以战绩如此辉煌的根本原因,这一巨大的优势让我的杀敌数量远远过了排名第二的战场勇士,他的杀敌数甚至连我的一半都不到。我很清楚,如果让别人知道我就是那个以一敌百的战场狂人,我就不得不时刻接受别人异样的眼
人没完没了地盘问和质疑。这样一来,我就难免会法掩饰我的特殊身份,被别人当作怪物一样看待。
我甚至一度想放弃这个荣誉,隐姓埋名,只去过我简单而隐蔽的生活。
可是,人类天性中残存的市侩和贪婪让我改变了主意。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孤身一人来到了圣城弗雷斯希特,在大神庙外兜了三个***,直到确定没有人现我才偷偷摸摸地溜进神庙,找到了当值的卫兵。那个时候,我一点也没感觉到自己是个载誉归来的勇士,其实我更像是一个窃贼,来窃取这份原本未必应该属于我的荣耀。
在神庙里,我荣幸地受到了费雷罗大主教的接见。他是个精神矍、慈眉善目的长,倘若脱去身上那件象征着荣耀和虔诚信仰的红色长袍,就和一个慈爱的祖父没有什么区别。先他询问我是否愿意公开自己的名字,这个出人意料的问题实在人性化得让人感动,我甚至愣了愣神才意识到他在征求我的意见。毫无疑问地,我选择了隐藏自己的名字,这个举动赢得了大主教的称赞,使他格外诚恳地赞许了我的谦虚和恭谨――这种称赞让我觉得有些脸红。
紧接着,他亲自将一个盛着200金币的托盘送到了我地手中。还允许我在三件受到过神恩祝福的魔法装备中选取一件。
我没有选择那把魔法战刀,尽管我最希望得到它。这柄武器实在太过精美华丽,无论是分成三叉的刀锋还是镶嵌着秘银的护手都闪烁着七色的光辉,一看就知道不会是通过打怪升级、杀鸡剥皮这种“正当途径”得来的。我可不想因为它的惹眼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更不愿意绞尽脑汁编造一段谎言以搪塞这把战刀的来历,所以不得不忍痛放弃了它。
基于同样地原因,我也没有选择那件同样不同寻常的铠甲。最后,我只有选择那双看起来很俊俏、但造型又不是那么夸张的黑色战靴――“风精灵的足迹”。
当我刚把靴子拿在手里地时候,就知道自己选中了一个了不起的魔法装备:这是一双镶嵌着厚重金属片的战靴。能够为我额外增加防御力,可它拿在手里地感觉是那么的轻,如果不是因为摩擦引起的触觉,我甚至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除了防御力地增加。这双靴子还可以给我增加300的生命、敏捷、63点力量和百分之五地移动度加成。除了这些之外,这双靴子上还被至高神地宠儿、旅行与信使地守护、风和度神o杜比西斯亲自祝福过,永久附加了一个“英勇闪现”的战斗技能,而且一点也不耗费我地斗气值――这意味着我穿上它之后。也可以像那些魔法师一样,施展出一个类似“定向移动”的技巧。不过和他们不同的是,在使用“英勇闪现”之后,我的第一次打击将肯定出现暴击效果。
这原本应该是鼓励一个战武士更加勇敢地投入战斗的技能――在别人意想不到的距离上动突然袭击、然后用暴击制造巨大的杀伤力。抢得战斗的先机。不过在我看清这个技能后的一瞬间,满脑子里想得都是如何利用这个它逃脱战斗溜之大吉的方法。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虽然这个技能的名字叫做“英勇闪现”。可等到我真正需要“闪现”的时候。一定不会是因为我的“英勇”。
最让人吃惊的是。这个双靴子不但属性出众、而且还会根据使用的等级提升而不断进化。每当我提升五级,它的各项加成都会相应提高。而且还有可能衍生出新的技能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具有如此凡特性的装备,它虽然没有传说中的神器那样毁天灭地的巨大威能,但也已经是不可多得的稀有宝物了。
当我把这双“风精灵的足迹”穿在脚上之后,心中的那份贪婪和好奇忍不住蠢蠢欲动,不免揣测起那把战刀和那身铠甲的属性来。老实说,这个时候我的心里不免有些后悔――别的赏赐或许会更好,我的心里这样想着。
这是一种由*引起的、永远无法摆脱的愚蠢悔意,事实上就连我自己都很清楚,在这个时候无论我的选择是什么,事后都一定会后悔的――除非我从一开始就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选择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可那就无所谓选择了。
人生也正是如此,我们只能在无知中做出自己的选择,然后用自己的行动去验证它。
有时候回想起这些,我们或许会犹豫、会迟疑,会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如果那时我如何如何……”许多人都会陷入这样的猜想之中,可终究,他们还是失却了证明这些猜测的机会,只能走过已经铺在脚下的这唯一一条道路。
……
“万岁,我的龙已经杀够了,任务完成……”长弓射日得意洋洋。
“该死的矮子,你使诈!我都把它打得只剩下半口气了,你居然用远程攻击来抢怪……”牛百万愤怒不已。
“着什么急啊,你不是也只剩下三只了嘛,我陪你一起完成这个任务就是了……”已经转职成虔信的矮人牧师拍打着牛头人圣骑士的大腿根部――嗯,他也只能够得着这里――安慰地说道。
“把你的手从那个地方拿开……”牛百万怒火中烧。
“啊?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长弓射日一脸地讪笑,转而对我喊道:“……杰夫里茨,你的任务怎么样了?还差什么没打?”
他的叫声把我从回忆中唤醒,我抖擞了一下精神,看了看我的任务记录,一边走一边回答道:“快完成了,还差两枚的心脏。”
在行走时,我并没有忘记故意放慢自己的度,掩饰着脚下这双靴子所带来的加效果……
第五十九章 三对三
停下!”在我们三个人完成了任务、正走在回城路上忽然拉住牛百万和长弓射日的身体,喝止了他们的脚步。
“怎么了?”牛百万疑惑地问。
“嘘……”我打断了他的声音,伏低了身体,凝神望向前方。
三条陌生的身影悄然出现在草原前方,正不急不缓地向着我们走来。由于距离太过遥远,他们的名字我没法看得很真切,只能看见他们每个人的头上都顶着两行长短不一的模糊小字――可以肯定的是,草原上野生动物们的名字绝不会像这样怪异地排列。
名字的长短和排列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最为重要的是,这三个名字都是由鲜红的颜色写就,那血一般的色泽隐隐亮,即便是在这么遥远的距离上,也能让我感受到危险迫近的强烈征兆。
要知道,根据每个生命的灵魂状态不同,他们头顶的名字也会显示出不一样的颜色。那些温顺无害的小动物们,他们头顶的名字就会呈现出安全的浅绿色,而那些有一定反击力量的普通食草动物,他们的名字则是黄色或是褐色的。名字的颜色越深,说明这个生物对你的敌意越强、威胁也越大。当你看到某个人或是某个动物的名字是红色的时候,你最好把你的武器放在你随时都拿得到的地方,因为一场战斗已经靠近你的身边了。
理所当然地,末世帝国子民的名字在我们眼中同样也是红色地。战争决定了我们难以调和的敌对立场,我们必须随时警惕着敌人的出现。而此时出现的这三个人影,毫无疑问就是来自帝国领地上的侵略。
“你看见什么了?”长弓射日瞪圆了两个小眼睛,摇头晃脑地边看边问。
“帝国的人,有三个……”我回答道,“……正向我们走来。”
“在哪了在哪了……”牛百万好奇地大声嚷嚷着,“……我怎么什么也没看见?”
我解下佩在腰间的“望远镜”,递到牛百万的手里:
“带着这个你就看得见了。”
当“望远镜”在牛百万和长弓射日手里转过一圈、重新回到我手中的时候,那三个身影已经走近了不少。让我终于能够辨明他们地身份:
走在最右边的是一个恶魔族的四十三级狂战士,他的身型比牛百万稍显瘦弱,身上地青铜铠甲从他的左肩斜斜覆盖下来,将他的左胸、整条左臂和小腹紧紧包裹起来。但整个右肩和右臂却完全裸露着,袒露出赤红色的粗大肌肉,彰显着他地勇武刚强。他的背后斜插着一把长柄砍刀――这是一种比较少见的武器,因为握柄太长。所以很难自如地挥舞,攻击的度也很缓慢,但如果你因此而轻视它地话,它强悍的攻击力和长的攻击范围一定会让你吃足苦头。
传说中。恶魔族是一个性别比例严重失调地邪恶种族。或许是受到追求强大力量、满足破坏*地种族天性地驱使,这个种族的男性成员远比女性要多得多,人口比例几乎过六比一。这就使得这个种族中男性获得配偶地几率变得非常渺茫。种族繁衍的压力十分巨大。这一特殊情况在这个粗豪鲁莽的恶魔狂战士的名字上十分明显地表现了出来。他的名字叫做:男名牌本科城镇户口体健貌端无不良嗜好有固定住房年薪十万。
这个名字虽然远不如牛百万来的惊天动地、连篇累牍,但也是难得一见的长名了。虽然我不太明白他所谓的“名牌本科”、“城镇户口”是什么意思。可“体健貌端”云云的含义却非常明显。显然这个恶魔狂战士的父母高瞻远瞩、用心良苦,早在他出生时就给他的名字打上了鲜明的求偶印记,让他在残酷的种族繁衍竞争中赢在了起跑线上。
走在最左边的,是一个面颊细长、紫色短的女性吸血鬼。她的眼眶四周涂抹着蓝黑色的闪亮眼影,两只大眼睛闪烁着媚人的光泽,下唇不四露出两枚细小洁白的獠牙。她身上披着一套艳红色的皮甲,背后反插着两支轻刺剑,腰间悬挂着一把银月琴,一身装束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让人猜不透她的职业究竟是什么。
这是一个四十四级的剑舞。或许你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惭愧的,因为这原本就是一个很少见的职业。
剑舞是吟游诗人的一个转职职业。作为一个艺术之美的拥护和音乐魔力的拥有,吟游诗人也有三个转职方向:那些歌声昂扬、振奋人心的英雄组歌唱颂,将会转职成为“北地诗人”,用他壮怀激烈的咏叹调去激战斗伙伴们的潜力,为他们加持各种辅助状态;而那些喜欢流行小调、歌声通俗轻快的吟游诗人,则可以转职成“小丑”,在战斗时用自己的歌声魅惑敌人,为他们加持种种不利的状态,让他们变得迟缓脆弱。
在组队冒险时,无论是“北地诗人”还是”,都是很受欢迎的冒险职业。他们本身的杀伤力可以通过自己的战歌使整个队伍的战斗力大大提升,如果使用合理,绝对会收到一加一大于二的良好效果。
相较而言,“剑舞”是吟游诗人中的独行侠,他的绝大多数战歌只会对自己产生效力,提高自己的度、力量等等数据,却无法更好地帮助队友。除此之外,剑舞通过自己对音乐领悟能力的不断加深,还掌握了一种充满节奏和韵律的“剑舞”之术,是一群能够在剑刃上独舞的优雅武。他们对于剑道的理解独辟蹊径,任何一柄普通的长剑在他们手中都会产生出本身质地地威力。那些传说中的伟大剑舞甚至能够用一柄只加五点攻击力的初级长剑制造出比高阶魔法利器还要巨大的破坏力。
不过这个女性吸血鬼之所以会成为一名剑舞,恐怕不是因为受到了音乐之神的引导,而是受到了先天条件的限制,不得不选择这个不必大声吟唱的转职职业。
口吃跑调还忘词,这是她的名字。我不得不说,一个有着这种名字的家伙能够选择吟游诗人作为自己地职业,这是需要不小的勇气的。而当这家伙是一个女性时,这份勇气就只能用“彪悍”来形容了。
走在他们中间的是一个四十四级地亡灵魔法师,他的名字是“此人已死.有事烧纸”――一个很适合于亡灵的名字。水蓝色的魔法长袍和一支不时撒下些许冰晶地长杆法杖说明他和妃茵一样。是一个专精于冰系魔法的法师。
他们的头上并不是只有这三个稀奇古怪的名字。在他们每个人名字地下方,还都带着长长的一串一模一样的红色小字:作风强硬又红又专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末世帝国枯萎之地城镇管理小脚红袖章纠察大队。过了很长时间我才反应过来,这大概应该是他们所属地同一公会地名字――这实在是一个让人愕然地公会名。
这三个来自枯萎之地的冒险渐渐地走近,恐怕再有两三分钟地功夫。他们也就能现我们的存在了。
“怎么办?”我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同伴,低声问询着他们。
“有什么好想的?把他们杀光了再说!”长弓射日兴奋地舔了舔嘴唇,长满了棕红色长胡子的肉脸蛋不由自主地堆起一层险恶的笑容。
对于狂热好战的矮人族虔信来说,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不具备任何思考的价值。不要说前面只有三个敌人。哪怕是三十个、三百个敌人正向这边走来,这个鲁莽的战争狂人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拎着棍子冲上前去“哼哼哈兮”狂捶一通,直到把自己的魔力耗尽……呃……当然……最后再被人狂捶到死。
牛百万并没有急于决定,而是又把我的“望远镜”借了过来。瞄着那三个人又观察了一阵,这才把“望远镜”又还回到我的手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们三个……比我们都要低上三四级……”牛百万虔敬地低下头去……
……然后兴冲冲地把他的黑曜石柱扛上了肩膀。脸上挂满了欺软怕硬的欢快表情。
看看吧。这就是法尔维大陆上最圣洁、最高贵、最有风度的“骑士中的骑士”的真实面目。有时候我甚至怀疑,要是枯萎之地的战士们都有这家伙一半的邪恶。法尔维大陆早就被他们荡平了也说不定。
我们迫不及待地冲向那三个送上门来的倒霉鬼,在我们心里,早就把他们当成了可以任意揉捏的软柿子――并不是我们太过轻敌,对于这些涉空来说,三四级的差距意味着很大程度的灵魂力量优势,我们无论是攻击力、防御力还是本身的生命力都大大占优,更何况,根据刚才的一番观察,我们在装备等级上也占了不小的便宜,在这种情况下交手,我们要是输了那才真的是见了鬼了。
果不其然,那三个末世帝国的家伙看见我们突然出现,完全乱了阵脚,手忙脚乱地摆出抵抗的架势。一看就知道他们没什么战斗经验,衣甲单薄的魔法师居然站到了最前面,狂战士和剑舞毛手毛脚地杵在魔法师身后,完全没有替战友抵挡攻击的自觉。
借助战靴“风精灵的足迹”的帮助,我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头,长剑一挺,一个“威武冲击”迎着那个剑舞杀了过去。
见我逼近,那个吸血鬼小妞连忙低声吟唱起一短小的战歌来。她的歌声轻灵飘渺、若有若无,听起来十分悦耳,既不口吃跑调、也完全没有忘词的迹象。事实证明,她那个糟糕的名字根本就是名不副实。
跟随着歌声的旋律,剑舞的身躯也轻柔地摇摆起来。尽管我站在敌对的立场上,但我也不能不承认,她的舞姿颇为优美,柔软的腰肢有韵律地扭动着。将全身地肌肉都牵动起来,犹如一支曼妙的花朵在随风摇曳。
随着舞姿的不
,剑舞的身体生了奇妙的变化。在我的眼中,了的身躯渐渐变得模糊了起来,身后仿佛还拖着一截摇摆不定的虚影,就好像在她的身体之外又附着了一层妩媚地薄纱,飘然欲起。
这个技能是回旋之舞,在战斗时能够提高自己的敏捷,并且让身躯在舞动中产生残像。提高闪避敌人攻击的几率。
不过,战斗的技巧弥补不了我们之间灵魂等级地差距。我一剑刺去,依然是血花四溅,这个女性吸血鬼顿时损失了一百多点的生命。她痛叫一声。挥起双剑猛烈地向我反击。
剑舞的剑术确实颇为独到,无论这个吸血鬼的攻击多么凶悍,却始终都能保持着优美地姿态,将一丝艺术之美不着痕迹地融入到了残酷的战斗中。短短片刻之间。我的肩头、手肘和左肋已经连着中了三剑。
不过,没有足够的攻击力作为后盾,她地凌厉攻势对于我来说终究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拳绣腿而已,最多只能带来几处皮外伤。根本不具备足够的威胁性。仗着铠甲坚固、防御强悍,我拉开了架势蛮横地和她对攻起来。在力量占据绝对优势地情况下,这种蛮不讲理地无赖打法恰恰是最容易奏效地。三五个回合一过。我就牢牢抓住了战斗的主动权。那个吸血鬼剑舞只能依靠敏捷地身法暂时摆脱我的攻击抽空喝上一瓶生命药剂。这才能勉强坚持战斗下去。
“杰弗里茨,你这家伙可真无耻。居然欺负一个女孩子,人家可比你低三级呢!”牛百万一边大声嘲笑着我,一边抡起打石柱兴高采烈地砸向面前的恶魔狂战士――这头贱牛可比这个想老婆想得疯、连名字里都写满了求偶信息的可怜恶魔高了四级还多,我实在看不出他到底有什么立场能够这么理直气壮地指责我“无耻”。
就在牛百万分神冲我怪叫的功夫,恶魔狂战士大吼一声,一道强劲的力量从他的身体里爆出来。顷刻间,他原本就粗大结实的肌肉立刻变得更大了一圈,而且血脉贲张、遒劲饱满,原本深褐色的眼球变得炽热红灼,仿佛即刻就要滴出血来似的。
“来啊,同你死过!”恶魔狂战士呐喊着扑向牛百万,他手中的长柄砍刀舞得虎虎生风,攻击度明显提高了不少。
狂战士之所以被称为“狂战士”,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必须能掌握狂战士的看家本领――“狂暴”。一旦使用了这个技能,在一定时间里,狂战士原本就惊人强悍的攻击力还会进一步提高,度也会得到极大的加强。当然,他们也必须为这短暂的强大付出代价,在狂暴期间,他们的防御力会降低许多。
进入狂暴姿态的恶魔狂战士将手中的砍刀恶狠狠地劈向牛百万,指望着自己的强力技能能扭转眼前的不利局面。他可没有想到,就在他举刀欲砍的时候,牛百万的口中迅地念过一段咒语,然后高举左手,一层金色的神圣魔法光罩顿时覆盖了他的全身。
“噗!”砍刀重重地劈在光罩上,出破败的摩擦声,无功而返。
牛百万毫无伤。
“忘了告诉你……”趁着狂战士防御薄弱的时候,牛百万不依不饶,抡起黑曜石柱猛砸,一边砸还一边得了便宜卖乖地奸笑着说,“……其实,我是一个圣骑士!”
在着三个敌人中,最郁闷的大概要算那个亡灵族的魔法师了。遇上了长弓射日,他以前对付施法的战斗经验完全失去了参考价值。我猜他这还是生平头一回遇上追在他**后面挥舞着棍子砸人的虔信,偏偏这个矮子的攻击度快得出了常识,任何一个准备时间稍微长一点的魔法他都不敢使用,生怕被长弓射日抓住机会砸个满脸开花。
终于,亡灵魔法师“此人已死.有事烧纸”抓住了一个难得的机会,一记“冻结术”把长弓射日冻在原地无法动弹。正当他长吁一口气,打算拉开距离用远程攻击的法术磨死这个暴力虔信的时候,长弓射日双手在胸前交叉,大声念诵咒语,手中出一道充满圣洁神力的魔法光剑,追着亡灵魔法师的**就射了过来。这正是普通虔信最拿手的攻击法术:“神赐利刃”。
无论是远攻还是肉搏,长弓射日样样拿得起放得下,打得亡灵魔法师彻底没了脾气。
这完全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我们从一开始就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如果一切都按照这样的趋势展下去,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用一场屠杀来宣告自己的胜利。就在我们陷入了战斗带给我们的慷慨热情中、畅想着获胜之后的快意和荣耀时,我背后的空气中似乎忽然产生了一阵不正常的波动,一道凉飕飕的轻风抚过我的脖颈,让我猛地心生警兆。
第六十章 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当我面对着那个名叫“口吃跑调还忘词”的女吸血鬼一记记重剑将她逼得步步后退时,忽然间,我的脖子后面掠过一道凛然的寒意,一层浓密得有如实体的危险杀气触动了我的神经,让我全身寒毛倒竖。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我的肢体在第一时间顺从了我的直觉,猛地右前方扑倒过去。在向前扑倒的一刹那间,我感到左侧的空间仿佛产生了某种莫名的扭曲,在一个透明的轮廓内,不少事物的形状都被拉长或是揉扁,产生了一些不规则的变化。而这个透明的轮廓本身,看上去似乎是一具人体的模样。
尽管我的反应已经不算迟缓,可毕竟还是晚了。转眼间一件冰凉而锋利的金属制品狠毒地刺入了我的后背,而后向下猛地一扯。一阵巨大的疼痛瞬间充满了我的整个躯体,一刹那间,我甚至以为自己全身都已经被撕裂开来了似的。
无需猜测,我很清楚生了什么。很显然,就在片刻之前,一个高级别的刺客已经使用“匿踪”的技巧悄悄接近了我,趁着我没有防备的时候对我起了偷袭。
我一转身,一个身着骨甲、身躯佝偻、手持一长一短两把利刃的蓝皮巨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身后。他头顶的灵魂标识告诉我,他的名字叫做“谁敢比我丑”,和那三个被我们伏击的家伙隶属于同一个冒险公会。
怎么说呢,这个巨魔刺客的名字原本带有某种宿命论地神秘感、充满高雅诗性的自嘲风韵和辨证思维的哲学意味。可用在他的身上却是完全彻底地贯彻了写实主义命名手法。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相貌这么丑陋的家伙:唇边的两支獠牙上布满了裂纹,有几个地方还有残缺,就像是块被风化了的石头;左侧的脑袋秃了一片,右边亚麻色的头却像野草一样疯长着,从脑门一直长到了下巴――哦,我看错了,那是胡子;鼻子上穿着两个巨大地铜环,两边的耳朵上也都打着一串小一些的铜环,总计不下二十个。看起来如果他还想再多扎两个耳环的话恐怕得考虑往脸皮上打眼――那两个耳朵密密麻麻地,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地方了。
我无法准确地估算出他究竟有多高――如果他全身都能够站直的话,或许比牛百万还要高出一头。可他的腰始终佝偻着,几乎从脊椎尾骨开始就完全地折叠了过来。这使得他地脑袋所处的位置比我还低了半头――我很怀疑是不是因为脸蛋子的铜环太多太重了,以至于把他坠成了现在这副级罗锅腰的模样。
“老公,你可来了!”看见巨魔刺客现形,吸血鬼剑舞终于松了一口气。欣喜地叫了出来。
老公?看着英武俊俏而又不失娇媚地吸血鬼小妞,再看看獠牙都快要扎到脚面上的猥琐巨魔,我和我的同伴们不由得大为震惊。
“可惜啊,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长弓射日忍不住说出了他地心里话。这同样也是我地心声。
“嗨,这事和‘牛’没关系!”牛百万对自己地种族成分始终耿耿于怀。
“呵呵,俊男美女看多了也烦。选个长得磕碜的调剂调剂也挺好。”对于长弓射日地出言讽刺。谁敢比我丑并没有生气。而是面带笑容地解释起来。出人意料地,这个巨魔有着与他相貌截然不同的温和嗓音。说起话来也很和气――可手上却丝毫不停,一把匕一把短剑就像两条毒蛇一样拼命往我身上钻来。
巨魔刺客的加入立刻彻底扭转了战斗的局面。我们三对三还能掌握主动,可以三敌四就立刻落在了下风――更何况,这个新加入战团的暗杀还是个四十九级的高手。
我现在心中大悔,直懊恼自己挑错了对手,选谁不好,偏偏选上了这家伙的老婆,现在被他一直追杀,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候,那个吸血鬼剑舞的生命力恢复了一些,也挺剑再次加入了战团。我以一敌二,顿时险象环生、叫苦连天。要不是我本身防御力足够强悍、他们的武器杀伤力又不是很强,恐怕我现在早就成了一具死尸了。
正在砍杀时,巨魔刺客谁敢比我丑忽然挥手撒出一把闪亮的魔法粉末,然后他的身体就逐渐隐没在这一片刺眼的空气中了。他再次藏匿起自己的身体,让我心中一阵恐慌。一个越来越紧迫的直觉告诉我,当这个丑陋的汉子再次现身的时候,他带来的将会是是致命的一击。我拼命想要逃脱这个险境,可剑舞小妞却死死缠住了我,让我一时无法脱身。
“咣!”猛然间,我的头上被一根木棒用力敲了一记,顿时头痛欲裂、全身瘫软。经我亲身试验证明,脑袋和坚硬的钝器生激烈碰撞时会变得非常疼,如果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的话,你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尝试。
我知道自己中了刺客的一记“闷棍”,在三秒钟时间里无法动弹。这相貌极不搭配的两口子很好地利用了这三秒钟时间,当我恢复知觉时,我的生命就只剩下不到一百点了。这样的生命值,恐怕我就连一轮攻击也承受不住了。
总算我还有一个保命的技能,教会赐予我的战斗奖赏在这个时候终于挥了它的最大功效。在这千钧一的要命时刻,我动了“风精灵的足迹”附带的“英勇闪现”技能,只一瞬间的时候,我就站在了距离那对末世帝国夫妻十米开外的草坪上,安全逃离了战场。
见我仓皇逃跑,长弓射日和牛百万也同时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他们高举左手,不约而同地召唤出了“圣光护佑”地无敌魔法防御罩。转身立刻抱头鼠窜,全然不顾对手的武器魔法敲在**上一路“砰砰”作响。
“点子扎手!”长弓射日义正词严地高呼。
“风紧,扯呼!”牛百万也一边跑,一边正容大喊。
果然不愧是经过严格筛选和训练的至高神的“职业信徒”,就连逃跑的架势都是那么整齐划一、有章有法。尤其是他们叫嚷的内容,
听起来都是那么的清晰,却又让人根本无法理解,充秘的高尚神性,想必是向至高神祈祷的某种“专业方式”吧。
“有种地就给我们站住!偷鸡摸狗。打不过了就逃跑,算什么本事!”四个敌人紧紧地追在我们身后。那个狂战士暴跳如雷地高声喊着,看起来不让他亲手宰了我们恐怕难以消弭他心头的恨意吧。
“一听这话就知道你是个菜鸟。我卖你一个乖,告诉你。打不过能跑得掉可是很大的本事,没本事的人可是既打不过又跑不了地!”牛百万一边逃跑一边坏笑着调侃道。
“你们跑得掉才怪!”亡灵魔法师森冷地对我们说道。他忽然施展出了“定向移动”的法术,身体陡然从原地消失,唰地一下凭空从我们身后闪现了出来。而后双手一张,一个冻结术立刻笼罩了我们四周。
一层次冰蓝色的寒霜立刻从天而降,覆盖在了我们的身上。牛百万这一次运气出奇地好,对这一次魔法攻击居然产生了抵抗效果。完全没有被冻结。而我在中招之后彻底放开了“风精灵地足迹”的加成效果,度并没有降低多少。
不过长弓射日可倒了大霉,他身中冰冻。度立刻迟缓了下来。与身后追兵的距离立刻被拉近了不少。幸亏亡灵魔法师“此人已死.有事烧纸”害怕被我们围攻。在施完法术之后立刻退了回去,否则要是被他缠住脚步。我们的矮人虔信一定性命难保。
巨魔刺客谁敢比我丑看见长弓射日掉队,立刻欢呼了一声,伏低了身子猛然加。顿时,他地脚步变得无比轻捷,脚尖只在草坪的表面轻点一下,整个身体立刻远远地向前弹射出去。在他的极奔行面前,草原上游荡地风似乎都驯服地拜倒在他地脚下,任他驱使、由他驾驭。
幸亏这“冲刺”地技能只能持续八秒钟的时间,谁敢比我丑只是赶到了长弓射日背后地两步处,还没有追到攻击范围之内。可即便如此,这个危险的距离也把长弓射日吓得嗷嗷直叫,只可惜他那两条小短腿无论怎么努力,最多也就只能和巨魔刺客保持着现在的距离。
虽说面对战斗,我们的矮人虔信所表现出的狂热喜好一向不是那么清醒,可他毕竟还不是个彻底的疯子,面对死亡他还是会觉得害怕的。尽管对于他来说,死亡不过就是一次死而复生的经历,可生命毕竟还是宝贵的,能不死还是别死的好吧。
“救命啊!帝国的家伙杀人啦!”身后传来了长弓射日杀猪般的嚎叫声。
“哼哼,你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的。”谁敢比我丑慢条斯理地说到,脚下却是一步也没停。
“破喉咙、没有人,你们在哪啊,快来救我啊!”长弓射日仍不死心,扯着他的破锣嗓子继续喊。
“呃……”谁敢比我丑一时气结。
“大哥……”听到后面的追兵没了声息,长弓射日居然满口胡言乱语地告饶起来,“……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八岁的幼子,中间还有一个只会花钱不会挣钱的败家老娘们,你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对于你的遭遇,我也实在是很同情啊……”谁敢比我丑一边伸长了胳膊想要砍长弓射日一剑,一边真诚地说道,“……可是你们刚才欺负我老婆,我总得替她报仇吧。你帮帮忙,站住了让我杀,我保证,只杀三次,杀完就走人,绝不守你的尸体,怎么样?”
“不就是个老婆嘛。凭着老兄你相貌……那个……啊,是吧;一表……那个……啊,那啥……”回头看了看巨魔刺客的面容,长弓射日语焉不详、口不对心地说道,“找个三宫六院的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必要听一个小妞的指示啊。”
听了长弓射日的话,那个吸血鬼剑舞“口吃跑调还忘词”面色顿时一寒,在后面冲着巨魔刺客大声命令道:“老公,你要是能把这个胡说八道的家伙杀三次,往后三个月的碗我就替你刷了。”
“报告长,坚决完成任务!”巨魔刺客听了这话大喜过望,和蔼可亲地对着长弓射日说道:“大哥帮个忙,求求你让我杀三次吧。”
长弓射日面色惨白,战战兢兢地问道:“你们还真是两口子啊?”
谁敢比我丑嘻嘻一笑:“结婚三年了。”
长弓射日立刻大声哀号起来:“大姐,刚才打你的人可不是我,你受了委屈也不能迁怒别人啊!”
后面很快传来了女吸血鬼的声音:“你要是能让刚才打我的那家伙替你死三次,我就让我老公饶了你。”
“杰弗里茨、杰弗里茨,这里有两个人找你有事,你过来一下!”真的,长弓射日是我见过的最两面三刀的矮人。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你当我是傻子啊,还要死三次?只要一次我就彻底魂飞魄散了。
“啊,你小子可真没有公德心啊!”长弓射日声泪俱下。
切,我可不觉得能和随便找兄弟做替死鬼的家伙讨论什么“公德心”的问题。我瞥了一眼身边的牛百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步频,努力使自己的度和他保持一致。
像这样逃了大概两分多钟,一个破败的村庄忽然出现在草原的右侧。这显然曾经是一个半兽人村落,已经废弃了许久。我猜这里大概是遭到了末世帝*队的扫荡,十几栋东倒西歪的砖石房和茅草屋堆积在那里,四周还有几面坍塌毁弃的石质围墙,一片荒芜的景象,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第六十一章 牛是怎么死的
然出现的村庄吸引了我们的注意:我和牛百万对视了冲着那个村落飞奔而去去――在这片一马平川的打草原上,无论我们怎么跑也不可能摆脱身后的追兵。要是逃进那个村落中,借助复杂的地形,说不定倒能找出一条逃生之路。
翻过围墙,我们立刻东扭西拐,尽挑些崎岖的小路,向村子深处摸索过去。只拐了三、四个弯,我们就已经看不见追兵的踪迹了,只有身后不时传来的凌乱脚步声证明了我们的敌人还紧跟在后面。再跑过几个转角,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清晰,听上去倒像是敌人分兵追赶,搞得只有一个人跟在我们后面似的。
穿过一条前街,我们跑倒了一堵倒塌的围墙后面。我眼前一亮,现前方有个仓库,里面乱七八糟扔了不少的木料,堆得倒是挺高,只要伏低了身子,完全可以隐藏起来。追兵如果不爬进库房,很难现里面藏着的人。我纵身跳进了木料堆中,一转眼,却现牛百万站在墙檐地下,直盯着面前围墙的缺口,高高举起了他的黑曜石柱子。
“牛百万,你在干什么?”我压低了嗓子问道。
“嘘……后面好像只有一个人,只要他一露头,我就给他一下狠的,吼吼吼吼……”牛头人圣骑士笑得很奸诈。
他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在以前的冒险中,他就经常埋伏好。等我们把难以对付地野兽引到他的面前,进行突然袭击。我得说,我们的牛头人朋友当个圣骑士实在是有些屈才,以他一贯猥亵的性格和狡诈的头脑,做个游荡去干那背后敲人闷棍的勾当才是正途。
可是,这个白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你别……”我吓了一大跳,哑着嗓子想要制止他。
“小声小声!”他冲着我手舞足蹈,示意着我不要出声。
“快跑!”我冲着仓库后门的那条道路用力指了两下,示意他快点离开。
牛百万愕然地看了看那里。然后伸直了耳朵听了半天,然后一转头,冲着我耸了耸肩,似乎是在告诉我:那里没有追兵。我听错了。
我懊恼地拍了拍额头,拼命往自己的头顶指了指,示意他往上看看。
这头蠢牛此时已经彻底失去了他原本地奸猾个性,傻乎乎地往仓库顶上看去。当然,他什么也没看见。
我大为恼恨,举起长剑在自己的脖子上来回比划,示意他危险将至。
他居然把他的那个大脑袋往石柱子上虚撞了两下。然后做出一副晕厥的鬼脸来。
至高神在上,性命攸关,谁他妈有心思跟你开玩笑啊!我真恨不得狠狠地踢他**两脚。
不过看起来。我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大笨牛。快逃啊。他们能看见你地名字……”这时候,长弓射日忽然从墙角的一口大水缸里伸出头来。大声叫道。嗯?奇怪,他不是一直跟在我们身后的么?什么时候跑到我前面藏到这里来了?我居然没有看见他。
长弓射日话音刚落,一道血泉从牛百万的身后爆然炸起。紧接着,吸血鬼剑舞、亡灵魔法师和恶魔狂战士一个接一个地越墙而入,抄起各自地武器就气势汹汹地冲他砍来。牛百万刚想施放“圣光护佑”的魔法,却被谁敢比我丑从身后一棒子砸晕,然后就成了一具固定肉靶,被各式各样的武器争相残虐。那堆人群中还不时传出诸如“让我再捅一刀”、“让开点,我还想再踹他一脚”之类的声音,显然那四个末世帝国地冒险砍人砍得心情很飘逸。转眼间,高大的牛头人圣骑士就变成了一具挺拔的牛尸。
就算是这样,邪恶地亡灵魔法师也没有放过他,蹲在他身边撕着他地尸体大口吞食起来。这是亡灵族特有地一种种族技能,可以通过吞食敌人的尸体恢复生命力。不过现在“此人已死”地生命值明明是满的,他这样做显然只是为了泄愤而已。
“要是能做成肥牛火锅就更好了……”没过多久,牛百万的尸体就被他啃成了一堆牛骨头――也不知道这具骷髅架子的身体里哪来的空间容纳那么多的牛头。他不无遗憾地摇了摇头,用力咂了咂嘴,显得意犹未尽。
希望牛百万复活之后不会因为自己突然减肥而感到苦恼。我心里这样想着。
虽然牛百万是我的伙伴和战友,但公允地说,他落到这个下场纯粹是活该倒霉、自寻死路。我想大家都知道刚才生了什么:没错,那堵墙确实遮住了牛百万的身体和那根粗大的黑曜石柱,可这个大蠢蛋忘了自己那个该死的名字是多么的长。那些野兽或是普通的原生看不到人们头顶的灵魂标记,所以在对付野兽时他的偷袭百试百灵。可对于这四个末世帝国的涉空来说,牛百万头上那一长串自吹自擂、恬不知耻的千古巨名,就像是平地里树起的一块大号的广告招牌,就算是在黑夜中也是光芒万丈、熠熠生辉
得一直铺到天上去,让居住在天顶的诸神也知道他牛里。
与其说他是中了敌人的伏击而死,我觉得倒不如说他是自己蠢死的要更贴切些。
“这条大笨牛……”我心里小声嘟茏拧!
“解决了一个,下面就轮到你了。”巨魔刺客看了看窝在水缸里的矮人,不紧不慢地说道,“要是你刚才不出声的话,我们还真不一定能找得到你呢。”
长弓射日沮丧地摇了摇脑袋,慢吞吞地从水缸里爬出来,耸了耸肩膀:“谁让我是个好人,为了救朋友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呢。”说着。他冲着我藏身地方向喊了一声:“杰弗里茨,出来吧,他看见我们了。”
那四个人的目光立刻向我这边转来。
我心头大恨,就连一手掐死那个该死的矮子的心都有了。
我从木料堆里跳了出来,脚没着地就开始破口大骂:“你想当好人就当好人吧,干嘛非吧我拉上垫背?你被现了,我可是一直……”
猛然间,我现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劲。那四个人一转过脸,长弓射日就撒开了两条小短腿。像个弹球一样冲着仓库后面的小路直奔出去。可一看见我跳了出来,他满脸地愕然,张大了嘴巴停住了脚步。
“……藏得好好的……”我茫然无措地把这句话说完了。
“杰夫?你真藏在这儿呢?”长弓射日话让我吐血。似乎……那个好像……刚才他指向我这里,只是为了引开这四个人的注意力。
“你不是来得比我早吗?我进来的时候你没看见?”我反问了一句。
“我一直蹲在缸里面。听到有声音连头都不敢露,谁知道是你们啊?后来听到没动静了才敢观察一下情况,结果就看见牛百万那个笨蛋了。”
我可不觉得这个暴露了自己位置的笨蛋有什么资格说牛百万是笨蛋。
而我居然被这个笨蛋骗得自投罗网,看来在这个“比比谁更笨”地愚蠢游戏里。我才是最终的胜出。
我们的对话让四个敌人听得面面相觑,过了片刻,他们爆出剧烈的笑声,那个亡灵魔法师笑得下巴脱了臼。自己好不容易才把下颌骨重新装上,恶魔狂战士笑得连站都站不稳了,吸血鬼剑舞笑得花枝招展。连手里地剑都拿不住。而那个巨魔刺客的腰笑得更弯了。直接把脸抢到了地上。
要是他们四个能像这样一直笑下去,笑得肝肠寸断一命呜呼。倒是个不错的结局。可惜的是,他们地自制力比我希望的要强得多。
“好吧,好吧,既然你们二位都在这里,那我的事情就好办多了。老婆……”巨魔刺客谁敢比我丑回头看了看他的吸血鬼爱人,伸出三根瘦长地手指头,“……刷三个月的碗哦。”
吸血鬼剑舞肯定地点了点头:“说三个月就三个月!”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巨魔刺客带着三个同伴满脸歉意地向我们走近:“实在是太对不起了,你们二位就请委屈委屈,替我刷了这三个月地饭碗吧。”
我很清楚即将迎接我们地会是什么样地结局,连忙对身旁的虔信叮嘱道:“我没办法跑尸体,等你回来可一定记得要复活我啊。千万千万要记着,一定要来复活我啊!”
此时此地,长弓射日是我最后地依靠,除了他,我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延续我的生命了。我只能希望他有足够的正义感和责任感,满足我的愿望。
“跑尸体太远了,我还是喜欢让死神妹妹原地复活……”他的责任感实在是强得有限。
“你们还是一起到了复活点再聊吧!”恶魔狂战士急不可耐,挥着长柄大刀一马当先冲了出来。我很想告诉他,其实我是没有办法到复活点去的,不过看上去他对此并不感兴趣。
“嗖!”一道凄厉地破风之声凌空传来,紧接着我们眼前一亮,仿佛看见一道流星划过。转瞬之后,星芒熄灭,一道血色光焰喷薄而出,然后我们就听见恶魔狂战士捂着脑袋大叫了一声“哎哟”,一支精钢羽箭不偏不倚地正插在他的眉心上。
“嗨,杰夫,好像每次我看见你的时候,你总是遇到麻烦啊。”在东侧的一堵残墙上,飘来一个懒洋洋的男性的声音。我循声望去,看见站在那残墙上的,是两个高挑颀长的英挺身影。
(因为一些不为人知的技术性原因,小弦子和自己的电脑做了长达一周的殊死搏斗。今天好消息传来:我终于成功地被电脑病毒打败了。
虽然勉强还能打字上网,但电脑的其他功用基本上已经完全无法完成了。因此打算趁着明后天休息的功夫,找个传说中的高手帮忙搞定,因此有可能会延误这两天的更新,大家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