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敲打
说到这里,杨震看了看熊大缜,沒有太考虑他对于自己这番话的感受,而是继续道:“现在部队的情况你也知道,几乎是千头万绪,我又不在军区,加上前一段时间,军区的主要军政主官都沒有配齐,主力部队、地方部队的担子都压在政委和参谋长身上,他们两人整天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沒有。レwww.uu234.com♠思♥路♣客レ”
“政委和参谋长即沒有太多时间,也不可能将大部分的jīng力全部放在军工部,而总指挥和李主任又将主要的jīng力放在地方工作上,他们平rì里对军工部过问少,一是相信你的能力,二也是工作太繁重,不可能将所有的jīng力都放在一件事情上。”
“但你遇到困难为什么不主动向他们请示,过问的少,不代表不关心,更不代表不重视,军工部的重要xìng,总指挥、政委和参谋长他们都比你清楚,如果你提出需要,总指挥、政委和参谋长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是你认为他们的文化程度都不如你,沒有能力或是办法帮助你解决难題,还是有其他的原因,这恐怕就得问问你自己的心了,你有能力,这谁都不否认,也沒有人否认,但你自己说说,你的人际关系怎么样。”
“除了张镇华,你从政治部到社会部,军区的几大部,你与那个部门的首长沒有吵过架,去年攻占哈尔滨后,为了入伍大学生分配的事情,你在政治部和社会部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很清楚,你真的当我人不在东北,就什么都不知道。”
“人家能包容你一时,能包容你一世,我和参谋长能护着你一时,还能总护着你,你自己总是这么不成熟,这怎么行,战争时期,因为形势的要求,大家可以迁就你、让着你,但战争能打一辈子吗,到时候老账看、新账一起算,我看你怎么办。”
“我今儿就告诉你,别以为谁都不如你,政委曾经在莫斯科东方大学留学,参谋长是法国圣西尔军校的高材生,而总指挥是云南陆军讲武堂毕业,在大革命时期,就是副师长,后來更是留学莫斯科东方大学和列宁国际学院,也是在国外镀过金的。”
“你自己说,论文化程度他们那个比你差,论战斗经验和带兵经验,你小子差的更多,不说别人,咱们就说总指挥,放下副师长的高官厚禄不做,跑到东北深山老林之中,忍饥受冻的带着部队整rì与rì军周旋,单凭这一点,就值得我们佩服。”
“他们的确都不太jīng通军工,但在其他的方面那个不比你强,术有专攻,这句话不用我和你解释一下什么意思了吧,论制造武器,他们的确不如你,但要是论作战,你熊大缜十个都换不回一个。”
“不要以为你是清华大学毕业,就瞧不起别人,别以为我们的高级干部,都钻过山沟打过游击就都是沒有见过世面,也沒有什么文化的土包子,你小子要是这点毛病不改,将來早晚还是要吃大亏的。”
原本在之前因为这个家伙蹩脚的马屁,曾经批评过他后,杨震今天本來不想在说什么,毕竟需要给熊大缜一个心理调整的过程,但现在看,这个家伙的毛病太多,还是一次xìng彻底敲打一次比较好,以免他以后再搞出什么事情來。
有问題全部推给上级,固然是不对,但是出了自己解决不了的问題,却还掩着、盖着,想办法自己去解决,那也绝对不对,上级要來干什么的,难道就是逼着自己部下去玩命,或是对自己部下出现问題视而不见。
况且这个家伙不去求援的原因,一是因为傲气的关系拉不下这个脸,另外就是自命清高,也沒有将总指挥几个人放在眼里,认为总指挥几个人都是土包子,沒有什么文化,不懂得制造武器。
他们领导军工生产,那纯粹就是外行领导内行,找他们只能给自己添麻烦,而且杨震敢打赌,在两个原因之中,后面的这个原因甚至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原因,这个家伙的xìng格,杨震太了解了。
杨震的话虽然不重,但是却犹如一记记重锤敲在熊大缜的身上,他这才知道以前一直被他多少有些轻视的军区李副政委和参谋长,原來都是在国外镀过金的,弄了半天,自己才真正是哪个土鳖。
看着面红耳赤的熊大缜,杨震却是沒有放松继续道:“有些话,不是说过了就算了,要记在心里面,沒有人能够jīng通所有的一切,你有能力,这是大家公认的,但有些方面你却是差的太多了,心高气傲这沒有太大的毛病,只有真正有能力的人才傲气的起來。”
“但除了你自己之外,谁都瞧不起那就不行,每个人能做到他现在的位置上,就说明他有自己的优点和能力,而且部队是一个整体,需要的是群体的努力,而不是单凭某一个人就能去大胜仗的,你总是这样不合群早晚是要被淘汰的。”
杨震的话很直白,直接都是冲着熊大缜xìng格上的缺点來的,对于这个人已经很了解的杨震知道,这些话与其遮遮掩掩的说,根本就起不到作用,还不如开门见山的直接來,效果会更好一些。
实际上杨震这些话,就连一边的王光宇都认为说的很重,之前在这个家伙那里受了不少气的王光宇却沒有劝说,因为他也认为熊大缜是该到了敲打的时候了,在这一点上,王光宇与杨震的想法并无不同。
现在有一号护着他,又处于战争时期,大家也都让着他,但一号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战争也不可能打一辈子,这个家伙要是在不改掉自己自命清高、谁都看不起的臭毛病,将來早晚要吃大亏的。
全军区上下,除了一号和参谋长让他有些畏惧之外,就沒有任何一个高级干部沒被他顶撞过,除了军区后勤部长张镇华因为与他配合的多,xìng格上也很温和能够容人,还能和他相处得來之外,更沒有一个人能和他处的來。
而主管技术干部分配的原吉东军区政治部主任,现任东北野战军政治部主任高禹民,更是为了技术人员和参军的知识分子调拨的问題,被这个家伙隔三差五的过去大闹一顿,气的几次差点沒有吐血。
能把xìng格温和中不失坚韧,曾在三路军主力西征后dú lì领导下江地区游击战,指挥三、六军留守部队,在残酷的rì军大扫荡中坚持斗争的高禹民气成那样,王光宇也很是佩服这个家伙的毒舌。
是时候该好好的敲打一顿了,否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总是凭着一厢义气行事的家伙早晚也要倒霉的,这个家伙在冀东的事情,王光宇也听说过,但当初抓他小辫子的那种人不仅仅是冀东军区有,抗联也一样有。
虽说也忍受不了这个家伙的臭脾气和毒舌,但对他的才气还是很欣赏的王光宇,并不希望这个才华横溢,工作能力也极强的家伙,因为他那茅坑里面石头一样的脾气,在东北重蹈覆辙,所以对于杨震的敲打,王光宇虽然认为话说的有些重,但却并未出言劝解。
而且,不仅仅是王光宇,就连一边在整个军区几十万部队,几十名高级干部之中唯一与熊大缜交好的张镇华,也沒有劝解,很明显张镇华也同意整个军区内唯一能镇得住这个家伙的一号,好好敲打一番这个家伙。
相对于一边一言不发的王光宇和张镇华,看着对自己批评不敢反驳,还摆出了一副虚心接受架势的熊大缜,杨震微微叹了一口气,他都不知道自己今天的这几次批评,究竟能起多少的作用,人的xìng格一经养成,想要改变却不是一早一夕的事情。
至于这件事,毕竟是属于特殊情况,杨震也不打算在追究什么责任了,杨震也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能全部都怪他,东北局和军区资金紧张,所有从国外订购的物资都必须要经过常委会研究,地方上所需的设备,由东北局几个常委共同做出决定才可以。
军工所需设备以及装备外购,杨震在的时候,由杨震最终拍板决定,杨震不在,需要由李延平和郭邴勋两个人共同签字才可以生效,这个家伙压着自己解决,固然是有想为军区节省部分资金想法,但其中未尝沒有嫌麻烦的想法。
这个家伙认为需要的时候,可以磨你几天几夜,你要是不点头,他那张毒舌能把活人气死,他要是认为不需要,会让你连影子都摸不到,别说主动请示工作,就是你找他,只要他不想见你,就能找借口把你顶回來。
这种人,在哪儿都不是能吃香的那种人,甚至落到某些人眼中,一个不服从领导的大帽子扣下來,就足够他受的,人家要是想整你,想找点借口很容易的,在什么时候,什么军队中,这种专门以整人为事的人都不会少的。
而熊大缜这种熊脾气,又很容易让人找到借口,人才难得,杨震真不希望他稀里糊涂的就栽到那些人的手中,几年后的整风,建国后的各种运动,他这个脾气不改话,将会成为一个老运动员。
这个家伙清高的很,又自命不凡,是那种宁死不弯腰的xìng格,要是被戴上高帽子批斗,这个家伙还能坚持下來吗,看着熊大缜清瘦的面孔,杨震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却是连自己也不知道。
对于这件事情杨震不想去追究责任,只希望这个家伙能够接受今天的教训,改改自己那个眼高于顶、xìng子孤傲的臭脾气,今后能够走的更长远一些,自己能护着他一时,沒有办法护着他一世的,
第七百一十七章 千里眼
想到这里,还是决定话点到这里为止的杨震将话題一转道:“你回去先将其他的事情放一放,将所需要的轴承种类,还有数量尽快的报到参谋长那里,包括你们今后急需的其他的,我们暂时一时无法生产的部件,同样拿出一个计划來。”
“要尽可能考虑的详细和周全一些,你不要有什么顾忌,你们的军工壮大了,我们今后才能获得更大的发展,沒有弹药、沒有了武器,我们还怎么作战,还有,沒事去政委和参谋长那里多汇报一下工作,最根本的去政治部高主任那里,给人家赔礼道歉。”
“虽说都是革命同志,矛盾也都是为了抗rì工作,老高更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但你那张毒舌,也够损的,人家老高嘴上不说,但心里不舒服是肯定的,你小子今后再人员调拨时要想有什么特殊照顾,最好和老高处好关系,我和政委,不能老替你出面,有些工作,还是要你自己去做的。”
“还有军区政治部,项主任那里,你也要勤去跑跑,现在军区和野战军建制已经分开,军工部直属军区建制,不在隶属野战军,所以,今后人员调配与还是要以军区政治部为主,项主任刚刚由新四军调过來,资历又老,你小子别给我欺生。”
杨震的话,让熊大缜忙不迭的点头道:“一号,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找高主任检讨,找项主任汇报工作,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的改正自己xìng格上的缺点,保证不再给您和政委添乱子了,一号,咱们以观后效好不好。”
熊大缜忙不迭的表态,却是并不让杨震很是放心,如果他骨子里面的那股子与生俱來的傲气和清高,要是因为自己短短的几句话就能改变的话,那就是不是他熊大缜了,当然,也就不会再有狗改不了吃屎的这句话,但今后怎么做,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杨震不想在这件事情牵扯太多的jīng力,他很疲倦,也沒有太多的jīng力和时间,都放在熊大缜一个人身上,人的命运,是和本身的xìng格有很大关系的,沒有人能一直护着你,事情总归还是要靠自己去解决的,命运,还是要靠自己去把握的。
而且相对于军工生产,杨震还有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要询问一下进度:“老熊,美国人的雷达现在已经开始运行,你们要抓紧时间派出一批最优秀的技术人员,协助航空兵摸清楚雷达的xìng能和结构。”
听到杨震问起雷达的事情,熊大缜却是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一号,美国人对这两部雷达看的很死,他们那几个技术人员,对两部雷达几乎是寸步不离,就连睡觉,都在雷达边上的帐篷内。”
“这两部雷达运來已经将近三个月,但他们只教会我们使用和简单的维修,至于结构和原理,什么都不和我们说,所有的资料,他们都牢牢的掌握着,根本就不让我们看,即便是教我们使用方法,也全部用口头讲授。”
“我从军工部调了两个专门受过培训的无线电技术员,以受训学员的身份,接近这几个美国人,想要试图摸清楚这种雷达的结构和原理,并想法设法的想搞到一些这东西的资料,哪怕是一部说明书也行。”
“但咱们的底子太差,这么多天过去了却依旧是一头雾水,我也去听过他们的讲座,也沒有搞的太明白,不过现在我们的人,已经基本上掌握了这种设备的使用,也就是说用沒有问題,但是构造咱们却不明白。”
“后來参谋长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请这些美国人喝酒,想办法把他们都给灌醉,趁着机会将他们自己携带的资料都复制下來,尤其是结构图一定复制下來,只是虽说按照参谋长的法子取得了成功,但这些资料我们却是看不懂,就是我,也只能部分的看懂。”
“通过搞无线电干扰设备,我对发shè理论倒是沒有问題,我原本是学光学物理专业,对于信号显示也有一定的了解,但接收系统,我们却有些看不懂,一号,还是缺人手啊,尤其是无线电高级专家。”
听着熊大缜的汇报,杨震皱了皱眉头,想发火却沒有发起來,熊大缜说的沒有错,雷达无论是在这个时代,还是后世都是一个高jīng尖的技术,雷达技术的发展,是要有无数的科学家支撑的。
军工部本身搞研究的人员就不足,而真正搞物理出身的只有熊大缜一个人,军工部目前更多的是停留在仿制基础上,以及依靠自己拿出的图纸和xìng能要求,复制产品,能搞出目前这么多的东西,已经很是难得了,对于雷达这种高jīng尖的技术,的确很难在短时间之内吃透。
但雷达是今后防空作战的关键装备,更是支撑今后根据地内军工产业防空的一个必不可少的装备,沒有雷达这样一个不受白天、黑夜、yīn天和雾天影响的千里眼,对整个根据地内的空域实施二十四小时监控,自己所有的苦心都有随时化成一堆废墟的危险,雷达,即便是遭遇到再大的困难也要搞出來。
想了想,杨震对熊大缜道:“我要的是摸清楚xìng能和结构,不是只简单的学会使用,我们一定要尽可能的争取到能自行仿制和生产,如果有可能,我们最好还要有能力自己改进,在未來的战场之上,雷达的作用很关键,你是学物理的出身,搞这东西正是合适。”
“受人员所限,你们军工部之前一直沒有配备专业出身的副部长,所以经军区要求,以及zhōng yāng批准,你在冀中军区的老熟人,现任冀中军区卫生部长的张珍同志即将调任东北军区军工部副部长,同时zhōng yāng已经调你清华大学物理系的学弟,现任延安图书馆长的于光远同志,担任军工部副部长。”
“至于你们的现任政委韩仁和调往嫩江军区任副政委,军工部政委,由原三路军政委,现任嫩江省委书记的冯仲云同志担任,你今后其他的工作,暂时先交给他们三个人负责,至于你,要将大部分的jīng力放到雷达上。”
“你的老师叶企孙教授和吴有训教授,以及部分理学院教授带着家眷和你在西南联大的部分师弟,已经缅甸、香港即将抵达东北,还有浙江大学的部分教授,也在束星北教授的带來之下,经香港抵达江北。”
“现任厦门大学校长、国内最著名的无线电学家萨本栋先生也带着厦门大学理工学院部分应届毕业学生以及往届毕业生,经香港、江北即将秘密抵达佳木斯进行考察,其中包括了厦门大学理工学院全部的应届毕业生。”
“zhōng yāng这次为了动员这批学者和毕业生來东北,付出了很大的心血,也花了相当大的代价,这么一批国内著名的专家和教授,还有几乎今年毕业的所有理工科的毕业生,要想在地处西南腹地的国民zhèng fǔ眼皮子底下安全的转运出來,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国内大学的理工科毕业生本就比社会科学要少的多,这些人几乎包括了今年除了考取留学生之外的所有应届毕业生,一举一动,极为引人注目,尤其是在目前国共双方的关系,正处于一个微妙的状态之下,zhōng yāng以及各个大学的地下党组织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军统的能力和嗅觉,不用我说你也很清楚,为了这次动员这批专家和教授來东北,在国统区的几所大学中,除了浙大之外几乎所有的地下组织全部暴露,相当一批的地下党同志暴露,甚至被捕牺牲。”
“如果不是前年和去年,连续两次取得大捷,在国内打出了名气,加上美国人暗中的帮忙,以及我们急需能安排全部学生就业,我们也很难动员到这么多的著名专家和教授,这些人我都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将他们都给我留住。”
“你要好好的珍惜这次机会,珍惜关内同志用鲜血,甚至生命换來的机遇,不仅要将那些來的专家和教授,还有学生安排还好,还要千方百计的让他们在东北扎下根來,有了他们的参与,你的大部分问題都不会再是问題。”
“你的老师是著名的物理学家,在国内的教育界威望相当的高,我已经和zhōng yāng以及东北局研究过,你的老师一到,只要他同意就任命他担任军区理工大学的校长,另外,萨本栋教授和束星北教授这次是來东北考察的,但你一定要给我想法设法把人给我留下。”
“记住,这是东北局和东北军区交给你的必须完成的任务,萨本栋是国内著名的无线电专家,束星北教授是国内最著名的物理学家之一,他们能不能留下,对于我们今后在无线电领域的发展很关键。”
“现代战争,是立体化战争,不仅仅是战场上的真枪实弹的战斗,还有更多看不见的战线,我们的部队规模越來越大,仗打的也越來越大,我们不仅需要数量庞大的常规武器,还需要千里眼和顺风耳,而雷达就是我们最急需的千里眼。”
“我告诉你熊大缜,你要是不能将这次秘密來考察的几个专家留下來,我就给你数罪并罚,你这个军工部长,也就不要再当了,去军区政治部宣传处照相去吧,反正我听说,你小子在清华读书的时候,利用自己学会的照相技术很是发了一笔小财,让你去照相,也算不上是人才浪费。”
第七百一十八章 要做到信任无底线
听到杨震说起自己老师要來,熊大缜的双眼不由的一阵阵的发亮,兴奋的就差沒有跳起來一把抱住杨震,巨大的惊喜,甚至让熊大缜有些口不择言的道:“一号,叶教授要來,您沒有骗我吧,真是太好了,自三八年我参加抗战,一晃都有三年沒有见到老师了。”
“一号,您放心,只要叶教授张嘴,我想吴教授和其他的教授绝对沒有问題,叶教授那里的工作,我去做,我保证要是不能将他们留下來、安置好,别说让我去政治部宣传处照相,就是让我去炮兵部队背大锅,您说的最严厉的惩罚,我都去干。”
说到这里,熊大缜想起一件事,突然又有些愁眉苦脸的道:“一号,那些教授要是提出参观我们的军工厂怎么办,还有我们的预定计划,是不是和他们说一下,这些教授都是怀揣着科学救国梦才放弃国外的优厚生活,返回国内任教的。”
“而国内大学,又是一贯的重文轻理,就算我们清华,一年所有的理工类毕业生也不过百余名,加上国内的科研现状,几乎沒有任何科学研究机构,让这些老教授常感英雄无用武之地,我想如果将我们的部分计划和他们说清楚,一定会坚定他们留下的想法。”
对于熊大缜的想法,杨震丝毫沒有犹豫的道:“只要他们都能够留下來,他们问什么,你小子就回答什么,包括我们的计划以及我们目前遇到的困境,什么都不必隐瞒,全部如实相告,还有军区给他们的待遇,也要讲清楚。”
听到杨震居然同意熊大缜将军区近期庞大军工的计划向这些教授传达,熊大缜很是兴奋,但旁边很少说话的王光宇和张镇华却同时反对,尤其是对今明两年军工建设计划极为了解的张镇华,更是激励的反对道:“一号,这不太恰当吧。”
“今明两年的军工建设计划,除了东北局和军区的几个常委之外,就连新调來的项主任都不清楚,现在就向这些专家、学者泄露,我们很难做到严格的保密,一旦这些计划泄露出去,恐怕对安全很不利。”
“国民zhèng fǔ那一边倒是无所谓,就算他们知道了,现在也对我们无可奈何,但是一旦被鬼子知道了,我想他们为了摧毁我们的持续作战能力,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摧毁这些军工厂,所以我认为这件事情,我们还需要慎重的考虑。”
“可以将我们的部分计划转告给这些专家学者,但如果全部都说清楚,我认为不太恰当,毕竟我们现在还处于战时,一旦泄密对我们的威胁太大了,尤其我们某些项目,就连美国人和江北方面也要进行一定的保密。”
对于张镇华的反对,杨震却是摆了摆手道:“老张,我们今明两年的这个庞大的工业发展计划,我认为和专家们说说,并沒有多大的危害,只要不将我们新工厂的选址和确切的位置泄露出去,小鬼子即便知道了,也找不到。”
“而且我相信这些专家和学者的爱国心,他们不会将我们的这个计划泄露出去,这些人大多都是留学欧美发达国家后返回的,明知道在国内的收入远不及他们在欧美,明知道国内给他们发挥本专业能力的地方除了当教授之外,几乎沒有。”
“但是怀揣着科技救国、科技强国梦想的他们,还是义无返顾的放弃了国外的优厚待遇,返回了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而在现在半壁河山沦陷,国破家亡之际,也沒有一个人放弃他们的梦想。”
“现在国统区物价飞涨,过去看起來充裕的薪水,已经减半不说,现在有限的薪水已经无法满足家人生活,很多教授、讲师为了填饱肚子,甚至依靠典当财物生活,但在如此困难的条件之下,他们依旧沒有人离开,沒有放弃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用他们一己之力,撑起了我们这个国家科学发展的梦想,培养出大量的急需的理工类人才,为这个国家今后有可能腾飞的那一天,奠定了夯实的基础,国民zhèng fǔ给不了他们安定的生活,我们给,别人给不了他们一个安心育人的环境,我们全力以赴,别人给不了让他们发挥自己能力的地方,我们要做到人以致用,给他们一个充分发挥自己能力的地方。”
“对于这些放弃国外优厚待遇,在这战火纷飞情况之下与国共同纾难,即便生活困苦,也沒有放弃教书育人职责的人,我相信他们不会出卖我们,如果这样的一些人,我们都不能相信容不下,那么我们还谈什么发展自己。”
“我更相信,这些一直怀揣着科技救国梦想的人,在得知我们这个建立中国人自己的国防产业的计划后,会投入更大的热情來参与,老张,对于他们这些人我们不仅要给予最优厚的生活待遇,更要给予最大的信任。”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我们要敞开胸襟,去迎接每一个怀揣科技救国梦想的人,來参与到我们这个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事业中來,对于他们,我们要信任无底线,不要让某些政治因素,干扰了他们的参与的热情,发挥自己能力的决心。”
杨震这一席话,不仅仅是说给王光宇和张镇华听得,更多的是说给熊大缜听的,先不说王光宇和张镇华听完那句信任无底线后的反应是什么,熊大缜听完后却是两眼冒光,激动的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看着一副激动不已样子的熊大缜,杨震翻了翻白眼,转过头看了看身后靶场上的那排武器后道:“这些装备就地先封存在嫩江军区,你们几个今天先别回佳木斯,一起去老王那里,我还有事情找你们。”
杨震虽然沒有说找熊大缜和张镇华有什么事情,但反应也算灵敏的两个人,也大致猜出了杨震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既然沒有在靶场上说,肯定是需要严格保密的事情,所以两个人谁也沒有问,跟着杨震上了车。
到了王光宇设在rì军原驻齐齐哈尔五十一师团师团部的司令部中,在让袁芷若和李慧兰去休息后,杨震才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沒有先和王光宇说话,而是将目光直接看着熊大缜和张镇华两个人,沉默良久才道:“选址的情况进行的怎么样了。”
听到杨震的问话,熊大缜和张镇华对视一眼后,才由熊大缜道:“一号,初步定在孙吴,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关东军在孙吴有大量相对完整的工业基础,发电厂年发电量,足以应付基建所需。”
“这一带,rì军修建了大量的秘密工厂,虽然很多还沒有投入生产,但基建已经完成,我们将这里作为首要选址,可以尽可能的利用rì军原有的基建,有效的节省大量的基建时间,而且rì军已经完成基建的工厂之中,相当一部分都是半地下或是地下,可以有效的避免rì军轰炸,另外就是交通线比较完备。”
“孙吴的交通也极为便利,除了本身有铁路与齐齐哈尔、哈尔滨以及佳木斯联系之外,除了冬季之外,黑龙江全线可以通航,沿黑龙江走水路,经松花江可以直抵哈尔滨一线,其水陆交通,可以说极为便利。”
“而且rì军在孙吴境内的曾家堡一线修建有一个大型的永备机场,其主跑道长度达到一千一百余米,宽达百余米,辅跑道长度达到一千二百米,宽五十米,可以满足我军现役的所有飞机起降,同时修建有完整的地面导航和掩蔽所。”
“这里还有丰富的资源,除了煤炭产量足可以满足我们的需要之外,这里也是伪满最大的黄金产地之一,这里也是北满人口基数最大的一个县,不算沒有來得及跑掉的rì本人、朝鲜人以及白俄,仅仅长住的中国人口就达到六十余万人。”
“除了基建有相当良好的基础以及交通极为便利,以及庞大的人口基数之外,那里与江北只有一江之隔,将地址选在那里,即可以保证后方安全,也方便我们进口物资,虽说距离海拉尔一线的rì军有些近,但周边的小兴安岭可以形成有效的屏障。”
“我们军工部东北局的统一指挥以及后勤部的配合之下,已经完成了对整个孙吴境内的勘察,并已经完成了选址工作,新建的几个弹药厂,已经利用原有rì军修建的基础设施,已经安装设备,预计五一之前,便可以投产。”
“剩余的汽车厂、飞机厂、坦克工厂以及重武器工厂,也已经在孙吴境内完成选址,也本着多快好省的要求,尽可能的选用rì军已经完成一定基础建设的地方,只是虽说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但并不太适合作为大型的汽车、飞机制造厂的厂房,我们还要进行一定的改造。”
“一待天气转暖,允许开工,便可以对rì军已经修建完毕的基建进行改造,至于其他的大型有sè金属冶炼厂、石油冶炼厂,我们初步定在哈尔滨以北的绥棱、通北、德都一线,而炼钢厂,我们选在了汤原。”
“整个伪满境内最大的多宝山铜矿,就位于嫩江境内,这里还生产钼等贵重金属,交通也相对的便利,所以我认为将主要提炼铜的有sè金属冶炼厂,选择在德都一线还是比较恰当的,至于石油冶炼厂,选择在绥棱,就是一号您在去关内之前的要求了。”
第七百一十九章 选址的问题
对于熊大缜关于未來飞机、汽车等一系列工厂选址方面的汇报,杨震听的可谓相当仔细,尽管他并沒有发表任何的意见,但后來越皱越深的眉毛,却表示出了他对于选址方面的不满,只不过他并沒有打断熊大缜的谈话而已。
直到熊大缜说完,杨震才道:“你们本着尽可能的利用孙吴境内rì军原有的基建基础,大幅度的缩短工期,以便这些工厂尽快的投产,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在东北,我们最头疼的事情,就是基建的工期受气候的影响太大。”
“按照你们尽可能的利用孙吴境内rì军原有的基建设施,我们的工程所需时间可以大大的节省,但你们有沒有过相对长远的考虑,难道你们的目光,还只限制于眼下的环境和根据地内。”
“将弹药工厂设置在那里,我沒有意见,弹药生产设备,相对于炼钢和有sè金属冶炼都设备还是比较轻的,将來在搬迁的时候,相对容易的若,你们选择的有sè金属冶炼厂和钢厂的位置,我也沒有太大的意见。”
“但是将汽车、飞机以及坦克等工厂放在孙吴,说实话我不同意,原因很简单,我们现在的敌人是rì军,但不代表他们会是我们唯一的敌人,将关系到国民经济命脉部门以及我们今后军工发展最重要部门的汽车、飞机和坦克工厂放在与其他国家只有一江之隔的地方,你们自己考虑一下是不是适合。”
“如果我们有一天与江北翻脸,这么近的距离,对方都不用出兵,只要一顿远程炮火,就可以将我们千辛万苦建立起來的这些工业毁于一旦,这些工业对一个国家的重要xìng,你应该清楚,如果我是我们的对手,也会选择这些目标作为第一打击力量的。”
“而且就我所知,这世上除了那些国土面积过于狭小的国家之外,沒有一个国家会将自己的命脉部门,放在国境线边上,而且还是放在一个不确定,将自己利益放在了高于一切位置上,翻脸犹如翻书一样的邻居边上。”
“在当今世界上,国与国之间沒有纯粹的兄弟情谊,所谓的国际关系,不外乎相互利用而已,今天江北可以为了自身的利益,支援我们抗战,但过几年,他们在认为我们的壮大已经威胁到他们的地步时候,一样对我们不会太客气。”
“不要和我说什么国际主义,这个理由也就能拿出來骗骗人,糊弄一下那些天真的人,沒有利益的事情,沒有人会去做的,美国人是这样,江北也是这样,所以,我们必须眼光要放长远一些,不能只看眼下的得失。”
“的确,在我们中间很多人心中都有这样的一个想法,你看我们现在的发展,沒有江北的大力支持,根本就无法发展到现在的规模,而且我们又沒有得罪他们,他们也不至于对我们下手吧。”
“但老熊,论起国际形势來说,你是大学生毕业,眼光应该比我们中间的一些人看的长远一些,如果说波兰、波罗的海三国与江北有着旧怨,那么当年作为一个人口不过百万,军队只有几万人的芬兰又何尝得罪过江北,不是说打就打。”
“所以我认为在工业布局的时候,一定要慎重考虑,那么多的大型工厂,要搬一次家,并不是我们个人家搬家那么简单,不仅耗资巨大,而且费时、费力,所以,我们在选择工厂布局的时候,不仅要考虑的是交通和能源的情况,更要考虑今后国防的发展。”
这些话里面表达出來的意思,杨震还是第一次与李延平和郭邴勋之外的人讲起,尽管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自己内心之中对江北的真实想法,但这些工厂选址的事情,却是涉及到百年大计,如果话不讲透,恐怕沒有人会在眼下的情况之下,相信自己的。
不过好在对于眼前的这三个人,杨震还是相当信任的,尽管知道自己的话,可能会给三人带來震撼,甚至会引起一些内心中的波动,但杨震相信面前的这三个人,应该明白自己的苦心。
杨震的话,让几个人都愣住了,杨震虽然沒有直接挑明,但是语气之中却也明白的指出他对江北的并不信任,这个意思一说出來,明显让几个人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抗联眼下与江北,可算是关系密切。
能从当初发展到现在的地步,除了部队英勇善战、指挥得力之外,与江北在众多方面的扶持也有很大的一部分关系,这个时候,他这个作为全军最高军事统帅的人,表面上显得与江北很亲密,口口声声老大哥、老大哥的叫着,内心之中却对江北如此防范,反倒让人很难理解。
与一头雾水,心里面震撼无比的熊大缜和张镇华相比,王光宇在初期的震惊过后,心里接受程度还是相对较高一些,毕竟作为军事指挥员,虽然对那些国际形势分析不懂,但王光宇从军事分析上还是很赞同杨震意见的。
毕竟孙吴距离只隔着一条宽度并不是很宽的黑龙江的江北,实在是太近了,一旦国际形势发生变化,抗联与江北翻脸,那么位于孙吴的重工业基地,将会在第一时间遭受到最致命的打击,打蛇打七寸的道理,王光宇还是很明白的。
这几年的经历让他明白,在现代战争之中,军事工业基础就是一个国家进行一场战争的命脉,也是七寸,这些飞机制造厂、坦克制造厂、重武器制造工厂,可以说是抗联今后的命脉,一旦遭遇到毁灭xìng的打击,对于目前工业基础还相当薄弱的抗联來说,绝对是致命的。
一号说的沒有错,以孙吴距离江北的距离,江北甚至不用出动远程轰炸机,仅仅动用远程炮火,就可以将孙吴的工业基地毁于一旦,如果直接出兵的话,在冬季甚至不用架桥和动用渡船,直接就可以从江面上过江,冬季的黑龙江冰层厚度,绝对可以承受坦克的重量。
虽说作为rì军进攻江北的一个最重要的前哨基地之一,rì军在孙吴修建的工厂设备大多都处于地下或是半地下状态,防空与防炮xìng能还是相当不错的,但距离江北过近,却依旧显得很危险,江北一旦下决心出兵,朝发夕至都用不上。
在抗联目前已经获得大发展,之前朝不保夕的状态已经得到缓解,并打下了一大片根据地的情况之下,对于江北來说,其东部边境的形势目前已经得到大致缓和,但江北在其远东军区部署的几十万重兵,成百上千的坦克和飞机的数量,却并未明显削弱。
这一点在王光宇以军事眼光看來,这其中就多少有些耐人寻味,沒有人能够保证,其部署的庞大兵力只对付rì本人,而不会在有一天在需要的时候落在自己头上,这作为一名军事指挥员,王光宇很多事情必须要考虑。
虽说眼下抗联与江北彻底翻脸的可能几乎是微乎其微,但对于王光宇这样一个实际上已经开始承担一个战略区任务的指挥员來说,他知道自己必须时刻的清醒,将所有的可能xìng,都要算计在内,包括也许成为未來假想敌的现在的盟友。
至于杨震对于江北方面的态度,他早就从在拿下伪满黑河境内后,一号不仅一力否决了东北局将原有rì军修建的专门针对江北的各个要塞全部炸毁,以换取江北方面的信任,甚至还特地交待军区作战部,将所有的要塞都进行一个详细的测绘后,全部封闭保持原样。
一些江北方面并未发现的秘密要塞和仓库,一号甚至直接标为绝密,绝密两个字代表着什么,也就是说这几个要塞群的所有一切情报,除了军区的几个常委之外,别人是无权调阅的,而且就连军区的几个常委想要调阅,也只能自己亲自动手,不能假手秘书或是jǐng卫员。
而且就算军区和东北局的常委想要调阅,必须经过杨震这个军区一把手的签字,其阅读也只能在资料的保管地,只言片语都不能带出军区机要室,那个驻守了社会部一个加强连担任jǐng备的秘密资料储备地点。
这些要塞群,虽然沒有派驻部队和部署兵力,但完整无缺的保留下來,其中蕴含的意味是什么,就只得考虑了,想到这里,王光宇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杨震,却是什么都沒有说,在这个问題上保持了沉默。
相对于私下里与杨震保持一致的王光宇,熊大缜的表情可就是丰富的多了,只是这个家伙不会考虑其他的事情,对于他來说更多考虑的是怎么样才能将这些工厂尽快的建立起來,并迅速的投入生产。
杨震否决了将几个大型工厂设置在基建设备最完整的孙吴,却是让熊大缜有些头疼的道:“一号,重新选址到是并不困难,但我们在时间上耽搁不起,从目前根据地内各地的情况來看,只有选择基建相对完整的多,同时基础也好的多的孙吴才能将这些工厂尽快的投产。”
“而且美国的设备今年六月之前,即将全部运到,如果不能尽快的将这些设备安装进入厂房,这些设备长期间闲置,很容易出现问題的,一号,从先选址并不是什么问題,但是如果一切从新开始,单单一个基建项目就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费用。”
“而这却恰恰是我们耽搁不起的,所以我希望您能慎重的考虑一下,一号,您的眼光之长远,这一点我信服,但是您认为我们与江北在目前的形势之下,能够出现什么意外吗,而且正是因为孙吴背靠江北,恰恰可以后路无忧。”
第七百二十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对于熊大缜上来的倔强劲,杨震却是不在意的一笑。他批评熊大缜,是希望他在别人的面前能够收敛一些。不要总是上来一副狗熊脾气,别拿得罪人不当回事。让人抓到小辫子,给人留下整他的把柄。
但是在自己的面前,杨震还是相对喜欢他的这个较真劲。这个人虽说毛病多多,一副用某些人的话来说,满身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的穷酸气,但对工作认真负责,却也是一般人难以相比的。
不过喜欢归喜欢,但是想要做通这个一副狗熊脾气家伙的工作,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想来这一番口水,是不会少费的了。不过,杨震知道很是费口舌,但他也不想熊大缜心里面因为这件事情产生抗拒的情绪。
虽说有些话,杨震不想说的太透。但对于这个家伙来说,有些话不说明白是不行的。否则他那个这个年代做研究的知识分子特有的较真劲一上来,弄不好明面上不敢硬顶,私下里搞些小动作却是必不可少的。. .
在仔细想了想该如何说服这个家伙后,杨震才慢慢的开口道:“我们现在基础薄弱,几乎所有的家当都在这里,我们不能冒一丝的风险。江北所做的一切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上,而我们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一盘棋上的一个棋子而已。”
“一旦他们认为我们的发展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会毫不犹豫的将我们扼杀在萌芽之中。而且我们现在与美国人走的又这么近,这一条明显也并不符合江北的利益。只不过他们现在还在观察之中,以及国际形势的发展让他们有所忌讳而已。”
“最关键的是,现在我们的壮大对于他们来说,是符合他们利益的。江北的目光虽说有些短浅,但并不傻。将我们扶植起来,至少保持着可以与关东军相抗衡实力,对于他们来说有利无弊。”
“但现在欧洲战场上的战火不可能燃烧太长的时间,即便江北参战,但也总有结束的那一天。一旦在战后,江北认为我们不会再按照他们的意志行事,或是威胁到他们的利益,他们会不会对我们下手,谁又能保证?”
“无论是zhōng yāng还是我们,与江北的合作都是只是各取所需,并未有如其他国家的党那样,一切听从江北指挥棒行事,完全服从他们的指挥。这对于江北来说,本身就已经埋下了不太信任,甚至是隔阂的种子。”
“一旦江北认为我们该需要换上一个更听话,更服从他们指挥的领导人,不接受他们的发展模式,走我们自己的发展道路,会不会在欧洲真正取得和平,西部没有威胁后直接出马?”
“老熊,我们不能以中国人的常识去估算他们的想法和思路。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与他们一直保持着兄弟加同志的关系。但老熊,你不觉得将我们的家当搁在人家一巴掌就可以拍死你的距离,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事情吗?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即便是亲兄弟,分家另过之后,也不会将所有的财产都放在自己兄弟的眼皮子底下吧。况且我们不仅不是亲兄弟,也不是一个民族,更不是一个国家。甚至在领土和对某些事情的认识上还有很大的纷争。”
“只是我们现在的力量太弱,只能将某些事情压制在心里无法说出来,尽量的掩盖之间的分歧而已。在我们无法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甚至不敢保证在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后,我们与江北还能不能维持目前关系的情况之下。我们在各个大型工厂的选址上,一定要慎重。”
“至于基建所需时间,我并不认为是什么大事。老熊,建设工厂并不是要搞什么楼堂馆所,务求做到细致和jīng湛。大型工厂完全可以采用建设速度较快的框架结构吗,在这方面,江北已经有了成熟的经验。”
“当年江北开发西伯利亚的时候,他们条件比我们现在还差。但也短短的时间之内完成了工业基础建设。我虽然不太认同他们的某些处理事情的方式,但这一点上我们完全可以借鉴他们在这方面经验吗。”
“而且,我们通过缴获rì伪设在哈尔滨和齐齐哈尔的水泥工厂,已经解决了所需量最大的水泥问题。在工程所需的最大原材料上,已经基本上可以达到自给。这基建费用,也可以比以前降低不少。”
“还有一点,老熊你和我说实话。你们这些工厂就算现在全部完成基建和设备的安装,但能马上就投入生产吗?我看不见得吧。没有相对应的工人,尤其是大批的技术工人,就是把一个完整的工厂给你们,你们也无法投入生产。”
“我们现在这个工业计划,仅仅到目前为止,就可以说是近代中国打开国门之后,规模最大的一个工业化运动。不仅国民zhèng fǔ的那个只发展了一些轻工业的所谓黄金十年比不上,就是当年满清zhèng fǔ的洋务运动也远远无法相比。”
“因为我们不是单一的发展轻工业,更不是单一的发展国防工业。而是利用这个相对有利的国际环境,从重工业开始,打造我们自己一个重工业的工业基础,直至一个相对完整的重工业体系。”
“我们要搞出来不是过去张学良那个依靠外国零部件,手工拼凑出来的几部汽车。更不是像国民zhèng fǔ那样,除了参与组装是有中国人参与之外,所有的东西全部依赖进口的飞机组装厂。”
“我们不仅要能制造自己的枪炮,还要量产中国第一批汽车、第一批飞机。建立我们中国人第一个完全属于中国人自己的大型有sè金属冶炼,石油炼化工业,以及大型的化工产业。还有属于中国人自己的大型炼钢企业。你要知道不过五十万吨钢产量,并不是我们的目标。”
“这次几个大项目的引进,我们几乎可以说没有太多的经验可以借鉴。而即便可以借鉴的少量国外的经验,又不见得适合我们。所有的东西都要一切从头来。要说基本上没有基础,全部需要从头来,的确很吃力。但这次大规模的建设,对于我们来说,即是挑战,更是机遇。”
“我们可以采取一方面搞基建,一方面进行工人的培养和教育这样齐头并进的办法。这样在时间上,并不冲突。而且最关键的是,在我们的炼钢厂和有sè金属冶炼厂目前为止还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的情况之下,就算这几个工厂全部建成,你有相对应的原材料吗?”
“制造飞机所需要的铝,制造坦克、汽车、重炮所需要的钢铁?这些东西一切都还需要从江北或是美国进口。我们现在的物资储备量来看,铝制品基本没有。钢铁类战略物资,只能保证炮弹用钢和军工生产用钢。”
“而军区目前手头的钢铁储备,要想满足你们生产汽车和坦克所需,还差的太远。你熊大缜应该明白装甲钢、汽车用钢与枪炮用钢的区别。他们之间,甚至可以用天差地别来比喻。除了一个钢字相同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类似之处。”
“而以根据地目前的财力来看,即没有足够的资金去全部进口所需的原材料,也没有那么多的渠道去进口。汽车、飞机和坦克,以及各种火炮的确是目前部队需要的,但并不是急需的。”
“目前部队的汽车数量以及储备,再加上后续进口的数量,已经足够部队在一段时间之内使用的。而且也达到了我们后勤油料供应的顶点。而我们进口的美苏两国飞机,也可以保证在一定时间之内与rì军争夺制空权的数量。况且,合格飞行员的培训,也是需要大量时间的。”
“至于火炮的数量,除了高shè炮以及反坦克火炮还面临一定的短缺之外。按照目前部队的装备以及储备数量,再加上去年夏季作战缴获的部分火炮,野山榴炮的数量勉强还够维持一到两年的使用。”
“而且作为重点进口项目,我们现在一直在从美国和江北进口枪炮用钢。尤其是在打通了美国的关系后,进口的枪炮用钢不仅能满足我们现在的需要,还有了相当数量的储备。至少你们现在生产火炮的钢材数量,还是足够的。”
“所以,军区之前的进口物资一直向油料、弹壳铜、通讯器材零部件,光学仪器以及枪炮用钢、无烟火药和炸药等化工产品。对于装甲钢以及生产飞机所需的铝制品,几乎没有任何的进口。”
“也就是说,你这些工厂即便现在建立起来了,在我们自己的有sè金属冶炼厂和石油炼化厂以及钢厂投产,或是争取国外大批量援助之前,以及我们专门拨出大量的资金去进口之外,也要面临无米下锅的窘境。
“而军区目前的财力,根本就拿不出太多的资金给你进口原材料。没有了原料来源,你老熊就是将这些工厂全部建设完成,也发挥不出我们想要的效果。反倒是增加了军区的财政负担。”
“当然,财力不向这方面倾斜,并不是军区不重视。因为相对于装甲钢和飞机使用的铝材相比,弹壳铜、枪炮用钢更是我们急需的。不过现在不进口,不代表今后不需要。我们的装甲部队总是要扩编的,航空兵部队也要壮大。”
“最根本的是我们要通过这次难得的机会,创建我们自己的航空、装甲以及汽车产业。但对于目前的我们来说,这些东西还不算最急需的。我们不能因噎废食,将目前还相当有限财力全部投入到这些耗资巨大的产业之中。”
第七百二十一章 我只能给你两年
说到这里,杨震敲了敲自己身边沙发的扶手道:“军区目前的主要财力除了维持部队,恢复根据地内经济之外,首选的就是先要喂饱军工部目前的产能为主,以及为今后工业布局进口必要的设备和装备,这样加加减减算下來,你们军工部对这几个工厂的建设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并不用单纯的为了赶时间,而将这些关系到我们未來发展的工业,放在一个并不是完全安全的环境之下,这些工厂必须重新选址,除了交通线要便利之外,还要考虑到安全因素,以及与原材料产地衔接的问題。”
“飞机、汽车、坦克这几个生产厂区,我认为厂址选择上还是应该以佳木斯至哈尔滨之间地带为主,比较恰当,这一带周边是根据地内主要的煤炭产地之一,又有松花江丰富的水力资源,同时之间又有铁路连接。”
“交通便利以及对资源的利用率,甚至还要在孙吴之上,而且北面有小兴安岭,南部有松花江可以作为天然的屏障,最关键的是位于根据地的腹地,无论是安全还是保密xìng,都远比孙吴要强得多,实际上如果不是齐齐哈尔距离驻扎在海拉尔至满洲里一线的rì军二十三师团太近,齐齐哈尔周边更加适合。”
“所以我认为你们现在做应该做的不是急于投产,而是一方面利用江北的经验,尽可能的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之下,在重新选址后,加速基建工程的进度,一方面,要抓紧时间培训工人,保证在安装调试设备的时候,我们自己的工人能够参与,我花了高薪从美国请來的技术工人,可不是代替你们进行生产的。”
话音落下,杨震看了看听罢自己这番话后若有所思的熊大缜后,却是话題一变的道:“老熊,不过有一点我要先和你说清楚,这些装备虽然目前不是部队急需的,但不代表今后不是部队急需的。”
“飞机、坦克、汽车三大制造厂,包括相应的发动机以及各种备件生产,还有其他的有sè金属、石油炼化等所有的工业基建时间我只能给你两年,而且这两年还要包括设备的安全和调试,也就是说最迟四三年,我要见到我们自己生产钢材所制造的坦克、汽车和飞机。”
“而且这两年的时间在必须要完成所有工厂的建设将同时,你还要随时做好这些工厂扩大规模的准备,我在返回东北之前,已经与东北局和军区商议完毕,现在正在委托总指挥和参谋长与美国人沟通,准备以现汇的模式,再引进建设一个大型的机械制造企业以及光学仪器厂的设备。”
听到杨震给自己规定的时限,熊大缜不由的一愣道:“一号,这不可能,单单一个钢厂从开始进行整体设计,到最基本的基建完成沒有两年也下不來,这还是要保证基建所需的钢筋、水泥保证供应的前提之下。”
“而这个基建还只是工厂的主体框架和主要设备安装,其余的附属设备,比如说几个大型工厂所需的各自发电厂、专用铁路线、单独供水系统,以及其他林林总总各种配套设施,即便在设备保证供应的情况之下,沒有三到五年也不可能建成。”
“一个大工厂的兴建,仅仅一个选址问題沒有半年的时间就下不來,大型工厂不是大型农场,地形、地质的选择,都需要一点点的去勘察,尤其选址地区的地质情况,更需要严谨的考虑。”
“一号,工厂建设之中,出现别的问題都不可怕,最怕的就是选址上出现地质问題,地质这东西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來,因为我们谁也不清楚地下的情况,但是如果不仔细考虑的话,选择了地质有缺陷的地方,对一座大型工厂來说破坏才是最大的。”
“如果选址的地区出现地质问題,在工厂建设完毕出现大规模地基沉降的问題,对于一个大型工厂來说,将会面临毁灭xìng的破坏,这样的损失,不要说对于几乎是一穷二白的我们,就算是对于任何一个国家來说,都很难承受的起。”
“您只给两年的时间,就要完成从基建到设备安装、调试,到投产所有的程序,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的事情,这还不算在建设时,肯定出现的我们预想之外的情况,一号,我们不能拔苗助长,更不能搞冒进,否则到时候,我们很有可能会遭遇到更大的损失。”
“东北的情况您也知道,一年之中即便不出现反常气候,可供基建的时间满打满算也还不到六个月,这么多的工厂一下子全部都展开,我们手头上别说技术人员,就是建筑工人的数量都不足。”
“而且工厂建设,并不是找一块平地就能建成,还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完成厂区以及各种生产和附属设施的设计,仅仅一个供暖和供水管道的开挖和铺设,在有详细图纸的前提之下,我们就需要小半年的时间。”
“一号,即便是水泥和钢筋,以及其他所需的建设材料按时保证数量和质量的前提之下,按照我们目前的现状來说,如果不尽量使用rì军原有已经完成的基础设施,我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两年之内一下子建成这么多的工厂。”
“一号,我希望您能够慎重的考虑,我们的工业化建设,虽然不能说一力求稳决,但也不能出现冒进的情况,百年大计、质量为本,我们不能光看进度,而对质量上不重视,我们的决策,不仅要符合我们现在的情况,更要符合科学的规律。”
对于熊大缜的反应,杨震并沒有感觉到任何的意外,对于熊大缜对于自己要求的在重新选址的情况之下,使用两年时间将几个大型工厂全部建设完毕并投产的激烈反对,杨震更沒有生气。
而且杨震明白熊大缜说的沒有错,搞大型工厂建设,并不是一早一夕能够完成的,更不是从整个工厂的设计到选址都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过程,尤其选址不仅仅要考虑交通、原材料的供应,以及水电等其他的方面,更要考虑当地的地质情况。
只是对于这件事情來说,杨震却是显得胸有成竹的道:“老熊,我们在购买美国钢铁厂的时候,美国那个破产的钢铁厂,将其全部的资料都转让给了我们,其中就包括他们当初建厂时候的全部设计图纸。”
“也就是说,你工厂设计这一关基本上可以省却了,这样一來,我们就可以省下半年到一年的时间,至于选址勘探的情况,这个问題倒是一件相对棘手的事情,不过钢铁、冶金和石油冶炼,你们不是已经有了一定的选址吗。”
“现在只剩下飞机、汽车和坦克生产厂还未解决,这样,我们在哈尔滨缴获了大量的rì本关东军为了开发北满资源,而进行的地质勘查资料,全部转交给你,在这里面找到你想要的东西,我想并不困难。”
“rì本人不管他们怎么样,他们是人还是畜生,但是有一点却是应该值得我们中国人佩服和学习,那就是对工作的细致程度,以及他们的敬业jīng神远不是我们可以相比的,有了这批详细的资料,你们可以节省下大批地质勘测时间。”
“老熊,东北地区的地下资源虽然极为丰富,但实际上的地质构造并不复杂,北满地区更是并未处在任何地质断裂带上,只要别将我们的工厂设置在采煤地区和石油开采区之上,就沒有什么问題。”
“生产汽车、坦克和飞机的工厂,与炼钢、有sè金属冶炼以及石油化工行业不同,其厂房建设,对地质要求并不算太高,当然,我们也不能草率的行事,但也不必过于紧张,相对于西北和西南來说,东北的地质结构好的太多了。”
“而且老熊,我们在为这些工厂选择厂址的时候,还是应该尽可能的靠近城市周边,不要选择山沟里面,这些城市基本上地质结构,都还是相当不错的,虽说选址在城市附近,不太利于保密以及防空。”
“但一方面这些城市本人具备有一定的人才基础,而且也有利于工人的学习和生活,另外一方面兴建的这些工厂可以缓解目前城市的就业压力,最根本的就是无论这些城市兴起的年头多少,但有一点那就是地质上绝对沒有什么问題,否则这些城市,恐怕早就出现问題了,我们的老祖宗沒有那么笨。”
“在城市周边寻找地方,我们可以节省下大量地质勘查的时间,而且也可以有效的利用这些城镇本身具备的优势,虽然是战时,面临防空的压力,但我们也沒有必要将所有的工厂,全部都建设在山沟里面,完全可以选择城镇附近的浅山地带吗。”
“这样一來,我们就可以节省下勘察和设计这两个环节,而省略了这两个环节,我们几乎可以省下一整年的时间,剩余的两年,我们可以在气候允许的情况之下,全力进行基建建设,包括取暖设备的安装,冬季,不能进行基建的时候,进行设备的安装与调试。”
“甚至我们可以先行在简易木棚内安装设备,然后围着已经安装的设备进行基建,东北的木材可是有的是,我们这么做也算不上浪费,这件事情,我已经和你讨论过了,我想就不必在多说了吧。”
第七百二十二章 将你放在这里的原因
说到这里,杨震合上原本一直张开的手掌道:“我们从几方面着手多方面节省时间,再仔细的合算,我们可以节省下不少的时间,而且进度应该也可以大大的加快,两年的时间是紧了些,但是办法是人想出來的。”
“在保证大致质量合格的前提之下,我想我们应该还是有很多的办法可以想的吗,就算一些细微之处的质量可能会存在有一些问題,但只要不影响工厂rì常的生产,我们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要能保证进度和如期交付使用,其余的可以等到和平以后,再一点点的改进,这样做虽说必不可免的会出现相当的浪费情况,但总比拖拖拉拉的要强的太多,一切为了战争,这可不是喊喊口号而已。”
杨震的这番话,让熊大缜微微的皱了皱眉头,虽然沒有点头,但也脑海之中飞快的盘算起杨震的话,仔细盘算了良久,熊大缜才抬起头道:“一号,等回去后按照您说的办法,我再仔细的想想。”
“等那些专家到了之后,我再和他们研究一下,毕竟对于土木工程我并不熟悉,那些方面可以取消,而不影响建筑的质量和使用寿命,那些方面一点不能节省,必须完全按照设计來,不能有丝毫的马虎,这我都不是太清楚。”
“这些方面的问題,我想还是要多听取一些这方面的专家意见为好,在这方面我是外行,就不要过于外行领导内行了,一号,您不能老是赶鸭子上架,虽说不了解的可以去学,但我现在忙的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小时,那有时间去学。”
“而如果因为我的瞎指挥,对于工作不熟悉给这些关系到我们今后发展的工程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那我熊大缜就成了千古罪人了,所以我希望还是听取一下专家们的意见,毕竟人家才是内行。”
“一号,我尽量争取两年之内,将这些工厂投产,但我也只能答应您,尽量去争取,因为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工厂在兴建的时候,不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題,您说的沒有错,这么大规模的工业建设,不仅对于我们來说,甚至对于我们这个国家也还是新媳妇上轿头一次,这样一个全新的任务,在建设之中根本就无法避免不出现任何的意外情况。”
听到熊大缜的话,杨震却是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要你尽量争取,而是必须保证两年之后这些工厂全部都要投产,这不是我,而是军区给你下的命令,办法是人想出來的,我也相信你老熊,有这个能力去保质保量的完成这个计划。”
“你熊大缜虽说有些事情上太高傲,但你的能力和本事,我还是知道的,否则,我也不会万里迢迢从冀中军区将你要过來,担任关系到整个抗联发展至关重要的军工部长,而且至少到目前为止,你还沒有让我失望。”
说罢,杨震看了看熊大缜后,沒有等他回答便又抛出了一个重型炸弹后道:“对了,有一件事情我要先和你打一个招呼,这次大批工厂的兴建,原本军区只负责前期的选址和勘察,主要的建设任务,还是由东北局承担。”
“不过,考虑到目前东北局的专业技术人员相对还是比较匮乏,所以,在经过与总指挥和李主任研究后,这些工厂的建设,暂时还是由你们军工部与后勤部负责,但在建成后,其中除了军火工厂之外,其余的要全部移交给东北局管理。”
“而且按照zhōng yāng统一部署和要求,东北局以及东北工委即将成立工业部,这个工业部分别下设重工业、轻工业、森林、煤炭、建筑、电力等六个工业管理局,统一管理根据地内的所有的非民营轻重工业。”
“几个大型工厂在完成建设后,除了弹药、枪炮、坦克以及通讯器材、光学、飞机生产厂之外,石油、有sè金属、钢铁、汽车等工厂,包括目前军区后勤部所属的几个大型煤矿在内全部移交给东北工业部下属各个管理局。”
“不仅仅是你们军工部的下属企业,就连后勤部目前所属的几个被服厂和食品工厂,也全部统一转交给东北局管理,也就是说今后军工部除了武器生产方面的工厂,因为形势的需要还要进行军管之外,别的将全部的移交出去。”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这些工厂完成基建后,去东北局担任工业部副部长兼重工业管理局长,另外就是留在军区继续担任军工部长,管理剩下的还留在军区建制之内的工业企业,继续负责各种装备以及弹药的研制、生产。”
“不过我先说好,军工部只是在战时存在,等战争结束之后,其下属的各个工厂以及后勤部所属的两大金矿同样要移交给东北局管理,这其中的道理不用我说,你熊大缜作为一名高知识分子应该明白。”
“到那个时候,军工部将会撤销,如果你到时候还想留在军队之中,就只能担任其他的职务,当然你个人的选择,我无权干涉,不过就我个人來说,我还是建议你留在军队中发展为好,你的xìng格,不太适合在地方工作。”
听到杨震说这些工厂在兴建完毕后,全部要移交给东北局,今后军区只保留直接生产武器的工厂,而且这些武器工厂在抗战结束后,也要全部移交给东北局的话,熊大缜不由的一愣,但是随即便明白了杨震的意思。
尽管有些不太情愿,但他也明白这些今后将关系到根据地国计民生的工厂,总扣在军区手里面不是一回事,部队是打仗的,目前组建这些工厂,是特殊情况之下的特殊对待,这种情况不能长久下去,转交给地方是早晚的事情。
这世界上沒有一个国家的军队,即要管理工厂生产还要负责打仗,特殊的对待,只是在特殊的环境之下一种临时的手段,当一切走上正规的轨道后,这种特殊的对待,也到了应该终结的时候了。
只是让自己苦心建设的东西,在完成后却要移交给别人,这让熊大缜多少感觉到有些不舒服,虽说这个别人不是外人,而是东北局,但也让熊大缜很不舒服,就像一个孩子自己辛辛苦苦养大,等到成年的时候,却注定要被别人带走一样。
看着沉默不语的熊大缜,杨震摇了摇头道:“老熊,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到时候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至于现在,不管今后你的工作如何的变动,但现在还是要扎下心來做好目前交待给你的任务,还是那句话两年之后,我要见到成果的。”
杨震看了看熊大缜与张镇华道:“谈了这么长时间的话你也累了,你和老张去休息吧,老张提出的事情,我会出面和江北交涉的,不过其余的物资储备的速度,你一定要加快,无论如何,六月底之前也要达到军区规定的标准。”
“军区所有的资金,在保证军工生产的前提之下,优先调拨给你,油料、备件、粮食、医药、被服、食盐,包括弹药的囤积,都要达到军区去年会议上提出要求标准,同时要在七月初至于八月初,完成各个前线秘密物资储备点的物资前送任务。”
送走熊大缜和张镇华二人后,王光宇看了看因为连续的谈话和工作,而面sè显得有些疲惫不堪的杨震道:“一号,您是不是也先休息一下,自从下飞机到现在,您一直在找人谈话,到靶场本來想让您放松一下,结果还是变成了工作。”
闻言,杨震看了看窗外此时在关内已经是chūn暖花开,而在这气候严寒的北满却还是一派冰天雪地的景象,沉默了一会却摆了摆手道:“老王,你有沒有想过,我让你这个原來的吉东军区副司令调到新成立的嫩江军区担任司令员,是什么原因。”
“在原來的吉东军区改组为东北军区后,并沒有将你调离,而是打破惯例继续把你这个野战军副司令放在一个兼任二级地方军区的司令员位置上,还特地从军区直属侦察旅中抽调一个营调拨给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沒有想到杨震沒有去休息,反倒是反问起了自己,王光宇微微一愣后才道:“一号,嫩江军区的辖区,是目前我们根据地内最新从rì军手中解放出來的,在经历过三路军的失败后,整个嫩江地区对于我军來说,基本上是一片空白。”
“我是抗联老兵出身,虽说对这一带不熟悉,但在开辟新区的经验上却还算是很丰富,在四个野战纵队的司令员、政委之中,我的资历也最老,调我过來,是想利用我的经验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稳定住大局。”
“而且这里与驻扎在海拉尔一线的rì军二十三师团,不过隔着一条大兴安岭,军区这个时候调我过來,除了组建新的军区地方部队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要部署整个根据地西部的防务工作,您曾经在军区常委会上说过,军区下一步的目标就是打通与关内的陆路联系。”
“从目前的态势來看,rì军部署在大兴安岭以西,正处在我们整个侧翼方向上的这个二十三师团对我军下一步作战,将会是一个严重的威胁,您将我调过來的最大原因就是要在下一步作战之中,对付这个二十三师团,不让他们威胁到我军的侧翼,以保证我军下一步作战顺利的实施。”
第七百二十三章 不二人选
对于王光宇的回答,杨震点了点头后,却随即又摇了摇头,看着被自己的先点头又摇头,弄的一头雾水的王光宇,杨震笑了笑道:“老王,你说的即对也不对,让你这个军区副司令兼任一个地方军区的司令员,可不完全是为在最短的时间稳定住大局。”
“而且若是仅仅为了防御,我也不会将你这个原來的军区副司令,现在的野战军副司令调过來,你不觉得如果我的目的如此的单纯的话,将你放在这里是一个严重的浪费吗,你老王可是一个帅才,让你去担负这样的任务,那就是太大材小用了。”
“rì军的二十三师团的确在我们下一步的作战之中,对我们是一个威胁,但让我将我部下最优秀的一名指挥员调过來,他们还沒有那个面子,要是单纯的防御,我调刘长顺过來更适合。”
“刘长顺作战风格相对保守一些,虽说进攻并不是他的长处,但让他专门进行防御,又有大兴安岭这个天然的屏障作为依托,还是基本上沒有任何的问題的,我还是相信他有这个能力的。”
“在眼下,我还不至于在一场大规模的战役之中,在高级指挥员数量不足的情况之下,将一名攻守兼备的优秀高级指挥员,放在一个非主要作战方向上,我杨震还沒有那么浪费人才。”
“老王调你过來坐镇齐齐哈尔,可不单纯的为了你说的那些原因,将你调过來固然是有部分你说的原因,但更多的是要你提前熟悉你在下一步作战之中的预定战场,以及尽快的摸清这个二十三师团的动向和战斗力。”
“我们现在将打通与关内的联系,作为下一步的主要作战目标,而在目前的情况之下,留给我们的选择余地并不是很大,从地形和敌军的主要部署來看,我们目前唯一能只能选择的只有兴安岭以西,经伪满兴安西、兴安南两省至热河的路线。”
“这条路线西与苏军控制的外蒙古相邻,至少我们可以不用担心处于四面受敌处境,在作战之中,我们需要面对的只是吉林和辽宁方向的rì伪军反扑,至于rì军华北方面军,那里有关内的部队配合并牵制,所以选择这条路线,我们只需将全部的jīng力用在对付吉林、辽宁关东军,压力要小的多。”
“我们沒有海军,如果选择打通锦州至山海关一线,那么我们不仅要应对吉林、辽宁方向的rì军地面部队,还必须要投入大量的兵力,预防具有优势海军的rì军,利用海军从我军侧后方向登陆。”
“而从锦州、葫芦岛到塘沽一线,海岸线绵长、平缓,可选择的登陆地点,可谓是相当的多,而rì军的军舰在海上又是极为灵活的,只要他们想就可以在他们想要的任意一个地点登陆,包抄我们的侧翼。”
“我们如果选择这个方向,即便打开通道,防御纵深也太浅不说,而且需要调集大量的兵力,处处分兵设防抵御rì军可能的登陆作战,处处设防的结果,就是处处的被动,这很不利于我们下一步的发展。”
“最为根本的是,这样一來我们大量的兵力将被牢牢的牵制在海岸线上,但是,我们并沒有那么多的兵力可以浪费,如果相当一部分的兵力被牵制在海岸线上,对于我们今后的发展也很不利的,这还沒有将热河一线的rì军算计在内,如果也算在内,我们将会面临三面夹击的危险。”
“从西线下手,也就成为我们最好的选择,而选择这个方向,那么这个二十三师团就成了我们面前的一只拦路狗,无论我们怎么打,这个二十三师团必须解决,这个二十三师团不解决掉,我们就无法全力向南发展,而在下一步作战之中,整个西线,是我们一个主要的作战战场,是关系到整个全局的发展命脉。”
“将你调过來,就是准备让你承担起一个方向的战役指挥员的职责,负责整个西线作战,所以你在齐齐哈尔这段时间里面,不仅要完成嫩江军区以及其下属各地方部队的组建,还要做好准备摸清西线rì军动向。”
“现在是三月份,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要在六月底之前,你要拿出一份详细完整的围歼这个二十三师团,以及抢占大兴安岭以西地带直至热河一线的作战方案來,以及所需的部队数量、火力配置。”
“记住,你将会单独指挥这个方向作战,军区以及野战军在其他方向的作战,将会是配合和协同你这个方向,所以,拟定作战计划要以你的思路为中心,而且不仅要考虑二十三师团,还要将其他方向可能增援的rì军也要考虑进去。”
“另外rì军在海拉尔市区以北修建有一个规模极其庞大,并不次于东部各个要塞的要塞群,在对二十三师团作战的时候,这个要塞群将会是你一个难啃的骨头,你也要琢磨了一下杜开山当初攻取东部rì军要塞群的作战方案以及总结。”
“在下一阶段的作战之中,你这个方向是全军的重中之重,所以你的这个作战计划,直接关系到我们能不能实现下一阶段的作战目标,老王,责任重大,我希望你不要让我还有军区失望。”
杨震的话,让王光宇一下子愣住了,他原本以为军区将自己从野战纵队司令员的位置上,调到嫩江军区,只不过是一个临时xìng的任务,等嫩江军区组建完毕,以及所属部队编成后,自己还会调回现在已经开始组建的东北野战军,
毕竟自己这个野战军的副司令员,兼任地方军区司令员,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自己在这个嫩江军区司令员的位置上,只不过是一个过渡xìng子而已,毕竟将一个野战军主管作战的副司令,长期放在一个地方军区军事指挥员的位置上,并不太合适,
但王光宇却沒有想到,自己到任嫩江军区司令员,原來是一号早就准备好的一步暗棋,将自己调到嫩江军区担任司令员,是为了让自己早些熟悉下一步作战的战区情况,为下一阶段作战提前做好准备,
尽管王光宇也认为要想打通与关内的地面联系,大兴安岭以西是首选,但他认为这么重要的方向,一号一定会亲自指挥,结果却沒有想到,一号是准备让自己承担整个西线的作战指挥,
迟疑了一下后,王光宇有些犹豫的道:“一号,您的这个安排之前我的确是沒有想到的,您能将我放在这么高的位置上,我感谢军区和您对我的器重,只是我担心我的能力有限,无法完成您和军区交给我这么重要的任务。”
“侥幸打胜了,倒是都好说,但如果要是因为我的能力问題,给军区实现下一步的作战目标带來不利的影响,那我可就成了部队的千古罪人,一号,西线作战在军区下一步作战之中位置太关键,是不是还是由您或是参谋长亲自指挥为好。”
对于王光宇的犹豫,杨震却是摇了摇头道:“部队的规模和编制越來越大,作战区域的跨度也越來越大,我和参谋长,即沒有能力也沒有jīng力一下子将整个战场的各个方面全部照顾周全,组建比纵队高一级的指挥机构,统一指挥某一个战场,实际上已经是势在必行。”
“去年的夏季作战后期,我已经开始进行了一段时间的尝试,经过实践,现在看效果虽然有些瑕疵,还是可以接受的,所以在准备下阶段作战的时候,我准备成立三个方向的指挥部,分别按照军区和野战军的统一部署,分别指挥西线、中线以及东线作战。”
“我们虽然不像国民zhèng fǔ那样,将指挥机构庞大复杂,战区下边还有集团军或是兵团,但是部队的现状也要求我们要组建比纵队更高一级的类似兵团或是集团军指挥机构,不过是长期保持这样的编制,还是临时组建,战后立即撤销还需要在下一阶段作战中进行实战检验。”
“至于选择你到这个位置上的原因很简单,老王,我这个人用人一向看你能力行不行,而不是看其他的方面的本事,更不会搞什么裙带关系和照顾某些人的特殊需要安排一些人上位,以及任人唯亲,你有这个能力就上,沒有这个能力趁早让位,这沒有什么好说的。”
“战场上是真枪真刀打出來的,不是靠拉关系就能打赢战斗的,那种排座位、分果果的理论,在我这里行不通,沒有能力,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即误人又误己,更耽误了我们自己的事业。”
“如果要在西线这个今年作战重中之重的战场上,选择一个能力出众,挑起大梁來的人才负责全局指挥作战,在目前军区的高级军事干部之中,除了你王光宇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在我心目之中,你王光宇就是负责整个西线作战指挥的不二的人选。”
“记住,选择你并不是照顾某些方面的情绪,更不是为了安抚某些人的心,而是你王光宇用自己在战场上的优异表现,自己争取來的,我曾说过你是一个帅才,应该有更广阔的空间,去发挥自己的能力。”
“我既然选择了你,就说明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能担负起军区交给你的担子,老王,要拿出自信來,不要有什么顾虑,大胆放手去做,我和政委、参谋长都会在背后支持你的,我也相信我不会看错人的。”
第七百二十四章 卧榻之侧
说到这里,杨震微微沉默了一下,又转过头看了看窗子外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飘落起雪花的天空后道:“老王,其实将你调过來的思路,不是在攻占齐齐哈尔后才有的,而是去年秋季作战发起之前就已经定下了,不过当时还要看战局的发展进程,才沒有提前下命令。”
“无论我们今年的作战目标是不是南下打通与关内的联系,这个二十三师团都要解决,这个是必须的,能不能解决掉二十三师团,扩展整个西线的防御纵深,对我们下一阶段的整体发展至为重要。”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去年夏季作战结束后,部队连续作战伤亡过大以及过度疲劳,我不会等到现在才想办法去解决这个二十三师团,一鼓作气的道理我杨震还是懂的,只是可惜,当时部队的情况,实在是已经无法在支撑打下去了,这才沒有在抢占齐齐哈尔后继续西进。”
听到杨震早在去年夏季会战之前,就有已经有了在攻占齐齐哈尔之后,将自己调到西线的想法,王光宇却是被搞糊涂了:“难道一号当时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抢占伪满龙江省,可战役发起的时候,能打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这一号想的也有些太长远了吧。”
看着王光宇脸上大惑不解的表情,猜出他想什么的杨震笑了笑道:“你想的沒有错,收复嫩江地区,是去年夏季作战的主要目标,而达到这个目标,不仅仅是为了拓展我们的生存空间,还有其他的原因。”
“而这个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资源两个字,原來根据地内煤炭资源丰富,铁矿石虽然略有不足,不过也够用,但对于我们今后军工至关重要的石油和铜,却沒有,伪满龙江省虽然沒有太多的其他的资源,煤炭资源比不了伪三江省。”
“但这里有储量丰富的铜矿,还有地底下埋藏着丰富的石油,多宝山铜矿,就不用我和你说了吧,现在我告诉你,就在你脚下的肇州、肇东、安达的地下,有着中国储量最大的油田,不拿下这里,我们今后还是只能面临依靠外援的局面。”
“可能我这么说,有些不太讲政治,但这就是现实,如果不是为了抢占这里,将这里的丰富资源为我所用,在去年作战之中在拿下哈尔滨后,在部队连续作战已经极度疲劳的情况之下,我们就应该终止作战了。”
“去年作战,拿下哈尔滨后部队的情况你明白,在打下去,也只是勉强支撑,但不拿下龙江省,我们今后还是要受到制约,就像现在一样,人家愿意卖我们油料就卖,不想卖,随便找一个借口就把你的供应给掐断了。”
“张镇华的话,你已经听到了,也明白我们现在的处境,如果我们有了自己的石油产地,有了自己的石油炼化工业,我们还会被人家时不时的卡着脖子吗,我这个人做事是有些冲动,但是眼光还是有一些的。”
“幸好,去年我们打累了,rì军同样也疲惫不堪,在加上江北的牵制,rì军二十三师团不敢全力东进,让我们险中求胜达成了战斗目标,不过,这个二十三师团不解决,我们将來的有sè金属冶炼基地和石油开采基地,依旧处在危险之中。”
“一条大兴安岭,纵深不过一百余公里,虽然林密,但远称不上山高,说是天险那就是天险,说不是也算不上,这么近的距离,rì军随时可以打过來,一旦rì军打过來,位于嫩江军区境内的石油生产以及炼化基地,将会遭受灭顶之灾。”
“这个风险,是我们无论如何也不能承担的,所以无论我们下一阶段的作战目标是什么,这个二十三师团必须要解决,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更别提,是一个装备jīng良,现在已经几乎全部机械化的rì军师团,这个二十三师团不解决,我在佳木斯觉都睡不着啊。”
“正是为了这个目标,才早在拟定作战计划之初,就已经决定一旦在作战目标实现后,将你这个德才兼备,能力和素质都极为突出的指挥员,放在这个位置上,以便提前为下一步解决二十三师团,做好准备。”
“不过那一带地下有石油的情况你要绝对的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在我们真正开采之前,绝对不能透露出去一分,这件事情,就连熊大缜与张镇华都不知道,因为你所在的位置太关键,所以才提前和你打招呼。”
说到这里,杨震顿了一下后道:“老王,我们现在的发展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瓶颈上,以rì本人的jīng明和情报收集能力來说,他们不会一点察觉沒有,我们能想到的,rì军同样也能想到。”
“所以你在拟定作战计划之时,一定要在战役发起之前尽量隐蔽自己的战术意图和这么样调动敌人,分散敌军的注意力和兵力方面考虑的尽可能的周全一些,死打硬拼,不是我们的作战风格,我们也承受不起那种作战模式带來的巨大伤亡。”
“二十三师团虽然在诺门罕一战,被苏军打断了骨头,但恢复的却是很快,不仅在rì军优先补充之下恢复了元气,而且武器装备也得到了极大的加强,炮兵、装甲兵的数量增加的比例相当的大。”
“去年夏季作战结束后,伤亡过半的第一师团被调走,表面上削弱了兴安岭以西rì军的兵力,但为了保证这个威胁到我军侧翼的桥头堡,rì军关东军在去年夏季作战结束后,不顾损失惨重,给这个二十三师团增加了两个机动步兵联队、一个骑兵联队和两个dú lì野战炮兵大队的兵力。”
“经过一个冬天的努力,这个二十三师团的实力非但沒有因为第一师团的调走而削弱,反倒是得到了变相的增强,也就是说这个二十三师团,对于我们來说将会是一个极为难啃的硬骨头,所以你在拟定作战计划的时候,一定要考虑的仔细一些。”
“不过,你在下一阶段的主要任务是二十三师团,但我说过你的责任是整个西线,你要考虑的不单单是这个二十三师团,还有北起兴安北省,南到热河的整条战线,你的责任是整个的西线,其余的部队无论如何佯动或是实攻,都是为了配合你。”
“不过为了不引起rì军的注意力,军区下一步会调整各纵队的部署,你的嫩江军区境内,只会放上一纵队的一个师以及部分骑兵部队,其余的部队主要驻扎在哈尔滨至牡丹江一线,做出南下态势,摆出攻占新京的架势。”
“同时东线部队,也会摆出一副将重点放在中朝边境上,而且主力部队的两个纵队六个师,以及装甲兵、直属重炮旅的大部都会摆在中线,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以铁路和公路向西机动。”
“整个西线,在战役全部打响之前,将会摆出一副防御的态势來,你的整体作战计划,要围绕这个方面制定,不过,这些部队究竟有多少会根据战役进程的发展,西调归你建制,还要看战役打响后的进程,但我可以告诉你,不会少于三个师,同时,你的军区部队,也要做好随时整编参战的准备。”
王光宇一边听着杨震的部署,一边陷入了沉思,不过他虽然不知道一号从哪里知道肇州的地下有石油,但他却并不打算追问,这件事情涉及到保密,既然一号不想说,那肯定是不会说的,他将主要的心思,都放在了杨震所说的计划上。
看着王光宇陷入沉思,杨震沒有打搅他,而是就在一边静静的坐着,直到天sè完全黑了下來,jǐng卫员进來开灯的时候,王光宇才回过神來,看到天sè已经黑了下來,王光宇才发现自己陷入思考已经足足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了。
见到天sè已经黑了下來,再看到杨震脸上疲惫的神sè,王光宇有些愧疚道:“一号,不好意思,刚才想的太过投入忘记了时间,耽误您休息了,您也知道,这个担子对于我來说实在是有些重了,指挥一个方面的作战,而且还是这么重要的一个方面,我之前并沒有经验。”
看到王光宇一副重担压身的样子,杨震笑了笑道:“这个担子的确有些重,但是你能担得起來的,我对你有信心,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年轻人吗,总要有一股子冲劲吗,放心,天塌不了的,你指挥的对第一师团作战,不是打的很jīng彩吗。”
杨震的话,让王光宇苦笑道:“一号,现在的我总算理解当初你带领我们离开老黑顶子密营时候,说的那句如履薄冰是什么样的意思了,一号,我会尽我全部的努力,达到军区和您的要求。”
说到这里,王光宇看了看杨震后道:“一号,您看是不是在齐齐哈尔停留几天,一是好好的休息一下,另外方案的制定上给我再把把关,我的经验毕竟太浅了,很多细节方面还需要您的指导。”
对于王光宇的请求,杨震摆了摆手道:“我不能留在这里,一是这段时间我不在根据地,军区那边积累下來的事情太多,而且军区编制正面临调整,我沒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在这里休息。”
“二,我这个人比较招风,小鬼子肯定会在严密的观察我的动向,我留在这里目标太大了,待的时间长了很容易引起rì军的怀疑,反倒是适得其反,你给我准备两辆车,明天我要先去哈尔滨,后天返回佳木斯。”
第七百二十五章 匪患
听到杨震提出乘车走陆路去哈尔滨,王光宇急忙摇头道:“一号,东北局和军区都有命令,即便在根据地内行动,您的身边也至少也要跟随一个连的兵力,您现在身边就一个jǐng卫排,那怎么能行,要不,我给您抽调部队护送,要不您的专机现在还在齐齐哈尔机场,我看您是不是乘飞机返回。”
“一号,现在嫩江军区境内,虽然已经沒有rì伪军的势力和部队,但还有一些去年夏季作战结束后,溃散在军区辖区内,现在已经沦为土匪的rì伪军散兵游勇,而且由于原齐齐哈尔境内的rì伪军数量相对庞大,这些沦为土匪的rì伪军残兵的数量也不少。
“去年夏季作战,齐齐哈尔是我军最后收复的地区之一,由于战斗的拖延,加上我军又将主要的目标放在了rì军五十一师团身上,西进的部队本身又兵力不足,沒有能事先形成大的包围圈,虽说将大部分的伪满军都缴械,但还有相当数量的伪满军jǐng就地溃散。”
“而这些沦为土匪的原伪满军jǐng中除了少量的伪满军之外,更多的是身上血债太多,担心我军报复,抢在我军抢占齐齐哈尔之前逃离的伪满jǐng察、宪兵、特务一类的特务武装,以及少量的rì军。”
“在加上整个嫩江军区辖区内的地形又很复杂,除了西部的大兴安岭山地,北面的林区之外,境内到处都是的大片大片茂密的一人多高的荒草甸子和沼泽地,很多的地方别说藏进去几十号人,就是藏进去几百号人都很难发现。”
“这些人大多都是本地人出身,甚至相当一部分人投靠rì伪军之前,本身就是原來活动在这一带的土匪,对于地理和民情都相当的熟悉,我军打击的时候,或是往草甸子里或是深山老林中一钻,很难发现,或是武器一藏,摇身又变成了老百姓。”
“整个原伪满龙江省境内对我军來说属于新收复地区,之前几乎沒有任何的基础,眼下地方政权大多刚刚建立,加上之前rì伪报纸对我们长期大量造谣和污蔑,这里的群众对我们尚不了解。”
“这些人之前依仗rì军势力横行霸道,在百姓之中还有一定余威的存在,再加上其对于协助我们工作的老百姓,报复手段过于残忍,使得老百姓对于协助我们顾虑很深,对我们敬而远之。”
“今年chūn节期间,在八分区境内,曾经有协助我们的百姓全家被杀,就连吃nǎi孩子都沒有放过被活活的扔到锅里面煮死,妇女更是在被杀之前受过侮辱的例子发生,其残酷的报复手段,让老百姓不敢帮助我们。”
“现在整个嫩江境内地方工作因为匪患过于猖獗,始终打不开局面,军区和地方zhèng fǔ派出的工作人员,不仅无法开展工作,甚至很多都被残忍的杀害或是莫名其妙的失踪,整个军区境内所属各县,基本上每个县都有这种情况。”
“匪患最严重的富裕县城曾经被土匪攻占,县委和县zhèng fǔ的几十名工作人员被枪杀,整个县城被洗劫一空,妇女被掠走几十人,大批粮食和物资被抢夺,两名女干部被糟蹋后,甚至被开胸剖腹用铁钩子挂在树上示众。”
“部队在剿匪的时候,由于地方群众基础薄弱,得不到情报不说,甚至更有在我们剿匪的时候,不仅不配合我们工作,甚至还部分人为那些土匪通风报信,很多时候,我们的部队往往一出动,那些土匪就先知道了。”
“由于沒有老百姓的支持,剿匪部队就缺少可靠的情报來源,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军剿匪行动一直都很被动,虽然社会部抽调部分兵力,在军区部分部队的配合之下,几次组织大规模的清剿,也消灭了一些匪患,但远未达到全部肃清的情况,甚至有相当一部分匪徒化整为零,更是增加了我们清剿的难度。”
“我们的后勤运输队和补给线,曾经几次受到过伏击,当然这些人的游击战术,有些太过于拙劣了,再加上参谋长早已经有所准备,每次运输都派出部队护送,物资并沒有受到什么实质xìng的损失,但长期下去,对部队的jīng力牵扯很大。”
“所以,我建议您还是乘坐飞机,您的座机还停放在齐齐哈尔的机场上,随时可以起飞,一号,您的安全对于我们來说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題,全军上下的所有干部,都绝对不想在出现上一次的意外。”
对于杨震上次遇袭,身负重伤的事情,zhōng yāng以及东北局和军区极为重视,再三强调,杨震即便是在根据地内行动,身边的jǐng卫兵力也不得少于一个连,在新区匪患如此猖獗的情况之下,即便派一个连护送也不敢让杨震乘车返回的王光宇才劝说杨震改变计划,乘坐飞机返回哈尔滨。
本來王光宇以为自己得苦口婆心也不见得能劝说得动杨震,却沒有想到听到他的意见后,杨震犹豫了一下,最终却是点了点头,他倒不是怕自己再次遇袭,而是担心一旦出现上次的情况,会影响到下一步的工作,更何况他出行的时候,实在不习惯身边带着一大堆的jǐng卫。
对于王光宇的意见杨震是接受了,但嫩江境内猖獗的匪患又让他的眉头深深的皱起來,琢磨了一下,杨震道:“你这个方面是军区下一步作战的重中之重,补给线的安全,以及战时部队秘密调动的事情极为关键,这些rì伪军的散兵游勇必须尽快的打扫干净,不能因为他们,影响到我们下一步作战计划的开展。”
“这里不仅仅补给线的安危关系到下次会战的成败,你们嫩江军区境内也是我军今后的石油工业基地,更是我们的畜牧基地和未來的重要粮食产区,明年开chūn,我们将展开大型的石油开采会战,不将这些rì伪军的散兵游勇彻底的消灭干净,你让我怎么能放心,工业发展和农业建设,都需要一个稳定环境的。”
“而且你不将这些土匪消灭干净,我们的地方干部怎么工作,天天都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題,这些干部能够扎下心來工作吗,还有,连地方干部的自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证,那个老百姓还能相信我们能保护得了他们,土匪不清剿干净,地方政权就沒有办法建立。”
“沒有了地方政权的支持,你这个嫩江军区就是一片无根的浮萍,征兵、征粮工作都无法有效的开展,沒有粮食和兵员的补充,困也就把你困死了,你总不能让军区给你从老根据地调拨粮食吧,不管下多大的决心,这里的匪患都要在短时间之内彻底的清剿干净。”
“这次我从zhōng yāng带來的人之中,有一人极为擅长剿匪,是我特地根据东北现状从zhōng yāng要來的,这次我就将他留下,担任嫩江军区副司令员,专门负责清剿嫩江地区的rì伪军散兵游勇,同时我也会让社会部调派jīng干人员,尽全力的配合你们。”
“我再将军区骑兵一旅调拨给你,在嫩江这种地形上,骑兵的作用更大,还有,告诉你们军区政治部,要敢于配合地方党委、zhèng fǔ放手发送群众,打一场声势浩大的剿匪人民战争,只要有了老百姓的配合,这些土匪就沒有他们的藏身之处。”
说到这里,杨震用手在脖子上挥了挥,做了一个杀的架势道:“对于这些身上背满血债的家伙,宽大无边,祸害无穷,对于这些不同于一般土匪的政治土匪,要区别对待,绝对不能处理的过于宽大,不要怕大开杀戒,要知道这些政治土匪,要远比那些打家劫舍的土匪危害更大。”
“对于这些政治土匪的处理,你要把握一个度,既不能牵扯到大量的无辜,又要宁枉毋纵,在采取政治和军事相结合的办法之下,手段一定要硬,该抓的住、该杀的杀,不要心慈手软,不行咱们也学学小鬼子,将那些证据确凿无疑,无恶不作的家伙,拉到各县去大杀一批,人头挂起來示众,以威慑那些还在心存侥幸的人。”
“必要的时候,你可以与驻扎在你们军区境内的航空兵部队联系,让他们派出飞机协助你们剿匪,虽说飞机不能下來抓俘虏,但侦察敌情却是有着先天的优势,我在走之前,会专门给他们下命令的。”
“调拨给你这么多的部队,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在我们下次会战发起之前,你们嫩江军区境内的所有土匪武装,无论是政治土匪,还是一般的土匪,一定要全部的清剿干净,记住,我要的是一片干净的土地。”
对于杨震尽快将嫩江军区境内土匪清剿干净的要求,王光宇琢磨了一下后点了点头道:“一号,我会尽全力的,不过,三路军之前曾在齐齐哈尔以北打过游击,对这里的形势相对來说比较熟悉,您看是不是抽调一批三路军西征后的干部给我,担任各个军分区的司令员。”
“这些人曾经在这一带战斗过,地形和民情都比较熟悉,甚至对当地的伪满军jǐng人员,都很了解,有了他们这些在这一带战斗过的干部配合,再加上您调拨过來的干部和部队,我想应该沒有什么太大的问題。”
王光宇的这个基本上不算什么的要求,杨震想也沒有想的便点头同意了,三路军在西征后,在龙江北部活动了很长时间,干部对那里的敌情和民情,包括地形都很熟悉,调三路军出身的干部,到嫩江军区工作,的确很符合这里的情况。
第七百二十六章 要学会用人
但对于王光宇点名要郭铁坚和张云生这两个人,杨震却是多少有些犹豫,郭铁坚现在已经调任合江军区的副司令,而张云生现在二纵队担任由原來的抗联三路军余部组建的dú lì八旅改编的主力师政委,位置都很重要。
将这两个人调到嫩江军区任军分区司令员,一是工作方面不好安排,总不能在给嫩江军区安排一名副司令吧,再一个合江军区也正在重新编组地方部队,在军区司令员欧阳吉善还要兼任生产兵团以及富锦综合训练基地司令员,无暇分身的情况之下,暂时主持合江军区工作的副司令员郭铁坚这个时候调离,并不是很合适。
而张云生虽然对政工很熟悉,但是军事工作并不是他的长处,担任军分区的司令员,能力上有些勉强,而且由原來三路军退入根据地余部改编來的二纵八师,在几次调整后,原來三路军出身担任师一级干部的仅有张云生一人。
当初将张云生从一分区副政委的位置上调任到这个师任政委,就是为了起到稳定该师三路军出身干部人心的作用,不过鉴于目前的部队已经稳定,将张云生调到嫩江军区工作,八师干部一时之间也不会出现思想混乱的情况。
想了想,杨震道:“张云生同志我可以调给你,但郭铁坚同志不行,目前合江军区,暂时还离不开他,这样,将张云生同志调到嫩江任军区副政委,将在松江军区任二分区司令员王明贵同志调任到嫩江军区任军区dú lì旅旅长。”
“除了这两个人之外,我在将目前任合江军区第四军分区代司令员的王均同志,也调给你任第七军分区司令员,原來的七分区司令员,工作与其对调,等我回到军区后,我会建议将位于伪满黑河境内的原属合江军区建制的二分区,整体划拨给你们嫩江军区建制。”
“这样一來,你们军区整个防线就形成一个北起黑龙江,南到根据地西南缘的整体,即有利于你们统一进行军事部署,也有利于剿匪工作的开展,记住六月底之前,清剿完辖区内全部残存的匪患,不留下一丝安全的死角,这是军区交给你必须完成的任务。”
说到这里,杨震笑了笑道:“现在你身上的担子可是很重,既要完成军区交给的任务,又要完成清剿匪患的任务,怎么样,是不是肩上的压力很大,不过有压力才会有动力,有动力才会有进步吗。”
听到杨震这番鼓励的话,王光宇不由的苦笑道:“一号,这可不单单是一点压力的事情,一方面还要拟定西线的作战方案,一方面又要在限期内彻底的解决掉嫩江地区的匪患,这两个担子都可谓重如泰山。”
“拟定作战方案,可不是小说的描写的那样,一拍脑袋就能做出來的,这中间包括需要对敌情有一个分析、判断,而且这种判断一定要准确,一旦出现判断失误,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关系到整体作战的胜败和无数干部、战士的鲜血和生命。”
“还有对未來战区的地形和整体环境的了解,敌人的兵力、火力配置,甚至敌人指挥官的xìng格和经历,都要有一个详细的掌握,还要想到敌人可能增援的方向、路线,这样才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稍有不慎,我们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而剿匪工作,又因为敌在暗、我在明,更是需要付出更大的jīng力,而剿匪工作又关系到我们今后的发展和壮大,同样至关重要,这两个担子,那个都可以说重如泰山、如履薄冰。”
对于王光宇的话,杨震却是摇头道:“老王,有些事情的确要亲力亲为,但有些事情,你要学会去用人,发挥你部下的长处,你在上任的时候,参谋长给你调拨的作战参谋是全军最好的,作战科长也是全军做好的一个作战科长。”
“你这个军区司令员,更多的是在大局的掌控上和全局的把握上,很多的事情,你可以完全交给那些作战参谋去做,至于剿匪工作,我看完全可以交给你的新副手去做吗,而将主要的jīng力,放在下一步的作战计划的拟定中嘛。”
“张云生和王明贵在伪满龙江省曾经战斗、生活了近一年的时间,对这里的地形、民情都极为熟悉,而新调给你的副司令员,虽说对东北的情况不算了解,但在关内的时候,便是赫赫有名的剿匪英雄,剿匪的事情,对于他们來说更为擅长。”
“你这个军区司令员,只需要把握大局就完全可以了,要是事必躬亲,你王光宇就是有三头六臂,也无可奈何,为上位者,不是事无巨细都抓在手里,就能做好的,你要学会用人,充分发挥你部下的长处。”
“要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你这个军区司令员去亲力亲为,我给你配备那些军分区司令和政委,还有旅长和政委是干什么的,要充分相信你的部下能力,放手让他们去做,不要条条框框,管的过死,发挥好他们的长处,这才是你这个高级指挥员该做的事情。”
说到这里,杨震看了看听得很仔细的王光宇,顿了一下后道:“老王,你我是老战友了,对于你的为人和能力,我很相信,所以有些话,在你面前我可以直言不讳,说实在你之前在剿匪工作中,做的并不算好。”
“对于剿匪,实际上我们应该更有经验,匪徒对于我们,远沒有全面进攻的能力,他们唯一说依仗的不过是熟悉地形与民情,对我们进行sāo扰战,破坏我们的地方政权建设,为自己生存寻找一个空间。”
“当然也不排除部分的匪徒与rì伪军还有联系,还在服从rì伪指挥,破坏我们的地方工作,为其所谓的反攻创造部分的条件,还在幻想着有朝一rìrì军反扑,能够重新占领这里,恢复他们往rì的生活和荣耀。
“但对于他们來说,无论还听不听rì伪军的指挥,现在生存是摆在他们最急需解决的问題,而且其中很多人都在担心我们的报复,而上山为匪徒的,对于他们这些人來说,命比什么都金贵。”
“你不觉得这种情况有些类似我们之前的情况吗,我们当初做的不也是这些东西,只不过现在整个掉一个个而已,过去追人的,现在是被追,现在被追的,是过去追人的而已,不过相对于那些溃散的伪满军jǐng宪特人员,我们这些人被追的经验更加丰富而已。”
“当然他们也有他们的一定优势,除了依仗地形熟悉之外,他们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原來rì伪对于农村的控制力也是相当的大,除了城市之外,为了切断我们的补给线,限制我们的活动区域,rì伪在各个乡村同样建立有大量的特务组织,并制定了严密的保甲制度。”
“在我们还未取得在整个东北战场上根本胜利之前,这些人依仗原來rì伪组织的余威,在农村甚至在城市还是有一定的控制力的,除了这两点之外,他们还有什么优势,我看什么都沒有,其所谓的游击战水平,连半瓢水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就勉强算一个sāo扰战。”
“老王,论起打游击來,他们的那点水平和咱们比可是差的太远了远了,游击战,这是咱们的优势所在,怎么还能被这些人连半瓢水都算不上的家伙,弄的有些焦头烂额,这很不正常啊。”
“而且随着我军工作的陆续开展以及我们现在在嫩江境内明显的军事优势,敌人对乡村的控制力也在陆续的下降,否则他们也不会在眼下的情况之下,采取恐怖手段对接近我们的村民进行报复。”
“这些人不傻,他们也知道杀人很多时候只能带來极大的负面影响,这不是在他们占据绝对优势的时候了,杀了人老百姓敢怒不敢言,现在过多的杀人,只能让他们自己暴露,以及更加失去民心。”
“rì伪军中的下级军官,尤其rì军军官行事很多的时候往往不计后果,但那些宪兵和特务就不一样了,这些人可都是有脑子的,他们应该也清楚,乱杀一气只能逼着老百姓更加靠近我们的后果。”
“他们对接近我们的老百姓采取的报复心动,只能说明他们对于乡村的控制力也在下降,只能采取残酷的报复手段,來试图扼制老百姓靠近我们的趋势,减缓他们灭亡的速度,而我们要想真正的争取到老百姓的支持,那就要让老百姓看到我们除恶务尽的决心。”
“况且,这些人虽说和我们学起了游击战术,但他们有我们当初的生存能力吗,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依仗rì伪势力作威作福惯了,让他到蚊虫施虐、条件艰苦的深山老林、草甸子之中,去过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生活他们能受得了。”
“一个吃惯了大鱼大肉的人,让他去啃树皮、吃草根,他们能长期坚持,我们搞不到粮食,可以饿着肚子坚持,沒有棉衣穿也不放下枪继续战斗,是因为有坚定的信仰,更有抗rì到底的决心。”
“而对于这些一群为了自身利益甚至不惜出卖祖宗,现在更是为了某些原因结合在一起的家伙,让他们吃这个苦,我想如果不是还幻想着有一天rì伪军重新打回來的话,这种rì子恐怕他们一天都坚持不下去,去年一个冬天,我想就够这帮家伙受的了。”
“在沒有野外生存能力的情况之下,他们要想活下去,唯一的办法就是抢,抢我们的后勤运输车队,但更多的是抢老百姓的,我想这帮家伙去抢劫的时候,总不该和我们当初那样,还会付钱吧,这对于我们來说,在争取民心方面可谓是相当有利的。”
第七百二十七章 什么是正确的战术
看着听完自己这番话后,若有所思的王光宇,杨震却是沒有停下來:“我看嫩江地区的匪患迟迟解决不了,不是因为我们沒有那个能力,而是脑子之中出了问題,各级干部的思想上,除了问題。”
“这几年之中各级干部已经习惯大兵团、正规化,正面硬碰硬的作战模式、对于我们起家的游击战本事,恐怕现在已经很多人丢到了脑袋后边,分散游击,这是我们的长项,怎么在敌我双方实力以及环境换了一个位置后,就不会打了。”
“这些匪徒惧怕遭到我军毁灭xìng的打击以及因为补给上的困难,除了在必要的时候之外他们几乎不敢聚集到一块的,大部分都是分散活动,对于这些分散活动的匪徒,你出动大部队作战几乎是就老虎打苍蝇白费力气。”
“就像你说的那样,人家钻草甸子、钻山沟,大兵团一进去,压根就不起作用,当年鬼子对我们封锁线搞的那么严密,我们不还是一样的能找到空隙突出來,对于这些分散活动,又对地形极为熟悉的匪徒,集中大兵团作战几乎沒有作用。”
“除了彻底的发动群众,打一场声势浩大的剿匪人民战争,让这些匪徒无藏身之地并切断其补给來源之外,就是要组织jīng干的小分队与大部队相互配合,深入深山老林以及大草原中去,以大部队构筑的封锁区为线,以小分队为点,点线结合。”
“我们各级干部要扎下心來,集中一批小部队,利用我们对游击战的jīng通,以分散对分散,以集中对集中,发现一点线索就紧追不放,要做到穷追猛打,无论他们跑到哪里,不消灭他们誓不罢休。”
“关东军当年在清剿我们时候,用來对付我们的办法,我们为什么不能來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他们发明出來的反游击战战术,來对付他们,我们jīng通游击战术,对这里面的情况可谓是了如指掌,在加上运用鬼子挂空心思琢磨出來的反游击战术,剿灭他们这些游击战连半瓢水都算不上的土匪武装,难道还吃力吗。”
“小鬼子当年利用家属,对我们策反给我们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我们为什么就不能采取同样的手段,动员那些匪徒的家属,对其进行政治攻势,这些都是现成可以利用的经验,我们为什么不利用。”
“不管是谁发明的战术,只要对我们现在有用,我们一样可以照用不误,什么叫做正确的战术,很简单就几个字,那就是有用的战术就是正确的战术,只要能达到我们目标的战术,就是正确的战术。”
“至于那些死心塌地为匪,与我们顽抗到底的,甚至现在还在听从rì伪指挥的,尤其那些匪首,要下决心大杀一批,该示众的示众,该杀的坚决不要留情,不要有什么顾忌,在判决的时候,要从重从快,顾忌太多,只能束缚住自己的手脚。”
“我今天的话可能说的有些重,但我相信响鼓不用重锤,你王光宇有这个能力,也有这个力度将上级交给你的工作做好,我这个人向來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放心大胆的去做,不要有什么顾虑。”
杨震的话说的有点重,但王光宇知道这是一号在鼓励自己,便点了点头道:“一号,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这个人您知道,不会说什么这个、那个的,我只能保证,我会全力以赴做好上级交待给我的任务的。”
听到王光宇这么说,杨震微笑的点了点头,却沒有再说什么,而是道:“老王,你有信心了这是好事,不过,我的肚子现在可沒有信心了,我到你这儿來,你这个家伙不会吝啬的连顿饭都不管吧,我可是从下飞机就和人谈话,到现在连口饭都还沒有吃那。”
王光宇闻言,连忙看表才发现已经八点多了,连忙让jǐng卫员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饭菜上來,杨震见到王光宇要告辞,便招了招手道:“你留下陪我一起吃吧,让你的jǐng卫员去搞点酒,咱们好久沒有在一起吃过饭了,有些话,我还要和你说,咱们边吃边谈。”
让王光宇去搞点酒,倒不是杨震想喝酒了,虽然这一世他是地道的东北人,但对于酒这东西他却沒有什么嗜好,平rì里也沒有多少机会喝酒,酒量也实在称不上高,之所以让王光宇去搞点酒,边喝边谈纯粹是想活跃一下气氛,是想缓解一下王光宇在得知自己即将担负重任后,显得多少有些紧张的情绪。
听到杨震让去搞点酒,王光宇沒有丝毫的犹豫,而且动作很快,沒有多长时间他的jǐng卫员就端來一大盘子切好的狗肉、一碗狗肉炖豆腐,一个打开的缴获的rì本水果罐头、一只撕开的烧鸡和一盘炸花生米作为下酒菜,还有几瓶缴获的rì本啤酒和一小坛白酒。
罐头什么的,吃多了倒是无所谓,烧鸡那东西,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看到王光宇身后jǐng卫员手中端着的狗肉和狗肉炖豆腐,杨震不由的笑道:“你这是从哪搞來的,这玩意味甘、xìng温,温补脾胃,提高人的消化能力,这可是好东西啊。”
见到杨震喜欢,王光宇笑着给杨震倒上了一杯酒道:“好不好的,我倒是沒有想过,只不过您來了,总得趁机会改善一下,正好下午军区司令部食堂养的一只狗杀了,给我留了一个狗腿,今天就借花献佛了,只可惜,咱们这里沒有朝鲜人,弄不出他们那种专门吃狗肉的蘸料來,只有酱油、辣椒面和葱白。”
对于王光宇语气中的遗憾,杨震摆了摆手道:“有这个就行,不过,你这个酒弄的可有点多,说好了,今天不许灌我的酒啊,來來,我都有些等不及了,好,咱们今天就一起把这个狗腿子消灭掉。”最后一句话,杨震说的是语带双关。
看着杨震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王光宇憨厚的笑了笑,他知道,一号可不是那号嘴馋,见了美食就沒命的人,更不是嗜酒如命的那号瘾君子,今天怎么做,应该是为了好好的让自己放松一下。
王光宇想什么,杨震沒有理会,他的大半注意力都被盘子中的狗肉吸引过去,在后世,在东北地方菜系之中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带着明显鲜族风味的手撕狗肉,每次有机会,都要找一个地道的狗肉馆好好的大吃一顿。
至于其他的都是以泡菜为主的朝鲜饮食,他则是半点兴趣都沒有,对于那种甜不甜、酸不酸的冷面,杨震更是讨厌,唯独这个狗肉还有狗肉炖豆腐,这两道菜却是他的最爱,几乎已经达到了百吃不厌的地步,只是可惜,即便在后世,他因为部队管理的原因,能吃到的机会也是不多。
回到这个时代,虽说自己活动的范围就处在有着大量朝鲜人聚居的东北地区,但由于战事过于匆忙、工作压力很大,这种至少现在还是东北独有的风味,他却还一直沒有机会吃到过。
实际上杨震在吃狗肉的方面,一向自认是一个矛盾的人,无论是后世,还是现在,他都喜欢狗,尤其是那种极为聪明的大型犬类,更是喜欢的不得了,在后世老部队用來jǐng戒的军犬,就和他极为亲密,只要他在部队,就和他寸步不离。
那支军犬粘他的态度,弄得他在后世的时候总是自嘲,老子沒有女人喜欢,可招狗喜欢,即便在这个时代,在群策山之战后,他还收养了一条rì军军官遗留的狼狗,但凡有一点时间,他总是亲自去遛那条现在几乎和他形影不离的狗。
但他又极为喜欢吃狗肉,在后世的时候只要有时间就去大快朵颐,但要是狗肉馆杀狗,他却总是不忍心去看,甚至有两次还自己掏钱,花了高价将人家买來准备屠宰的狗买了下來放生。
这个xìng格上的反差,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在后世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最后给自己总结了一句话,自己就是纯属一个吃货,喜欢归喜欢,但美食当前根本自己还是受不了诱惑。
不过后世大家都知道他喜欢吃狗肉,在见到狗肉后有些难看的吃像倒是无所谓,不过现在,好久沒有迟到这种在他心中难得美味的他,多少显得有些难看吃像可是将面前的王光宇给吓了一跳。
看着原本以为从不挑食,向來都是给什么吃什么,现在对着一边的烧鸡当做沒有看到一样,筷子压根就沒有离开过那盘狗肉的杨震,真的极为喜欢狗肉不是在做假,王光宇只能摇头苦笑。
自幼生活在东北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朝鲜人之外,还有人这么爱吃狗肉的,不过好赖总算知道一号爱吃狗肉,下次可以想方设法的让他吃好一些,调剂一下他的口味,不用在整天都是白菜、萝卜了。
有了自己最喜欢的美食在前,加上和王光宇这个爱将在一起,这顿饭杨震吃可谓是相当的开心,自从王光宇调到一纵队任司令员后,两个人就沒有私下一起吃过饭,这次难得的相聚,杨震自然是相当的尽兴,原本准备浅尝即止的酒,也被两个人一扫而空。
一小坛足足有二斤的白酒平分下去,酒量甚豪的王光宇倒是无所谓,只是微醺而已,但杨震却是多少有些醉了,要知道这个时代东北烧锅酿造的酒,可不是后世那些酒jīng勾兑的,都是地道的高粱酿造的高度酒,再加上几瓶啤酒,这样搀着喝还有个不醉。
第七百二十八章 激情后的尴尬
好在杨震一直控制着量,白酒大部分都下了王光宇的肚子,杨震只喝了一斤不到,还不至于像前一段时间在淮西的时候,醉的那么厉害,即便这样,等这顿饭吃完,杨震也是摇摇晃晃的有些站不起來了。
看着在自己搀扶着才站起來的杨震,王光宇摸了摸鼻子多少有些尴尬,自嫩江军区成立后,一号第一次來自己这里,却不想就被自己给灌多了,他本以为一号有些酒量的,却沒有想到一号的酒量实在是不怎么好。
虽说两个人一共喝了一小坛白酒,外加还喝了几瓶啤酒,但那一小坛白酒满打满算也不过才二斤,还被自己喝了一大半还多,至于啤酒那种酒在王光宇看來,实在称不上酒,只能是一种捎带酒味的水而已,可王光宇沒有想到,即便是这样一号却还是喝多了。
见到王光宇搀扶着有些醉意的杨震出來,一直在门外等着的李明博和张子雄连忙接手,等将杨震送到他的房间交给了同样等候的袁芷若、李慧兰两个人后,两个人才离开,毕竟照顾人这种事情,还是女人心细一些。
看到杨震居然少见的喝多了,两个女人在一愣之余也不禁各怀心思,袁芷若有些生气杨震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坐了小半天的飞机不说,刚下飞机又找人谈话,这一谈就是整整谈了大半天,已经够疲惫的了,现在却还喝了这么多的酒,很伤身体的。
而一边的李慧兰却想起了在淮西的那一夜,脸sè不禁微微有些红,那一夜,杨震虽说也同样的醉了,但毕竟年轻的他,在酒醉之后却是依旧jīng力充沛,整整折腾了李慧兰大半夜的经历,她还记忆犹新。
虽说有了些醉意,但与上次相比,毕竟醉的还沒有太彻底的杨震,看到面前围着自己忙前忙后的两女两张娇艳的脸庞,却是多少有些显得失神的同时而又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尴尬的躺在床上装睡。
好在尴尬沒有持续多久,到底还是沒有过多接触过男人身体女儿家,袁芷若在给杨震简单的擦完脸后,先退了出去,虽说对杨震有了爱慕之心,但让袁芷若这个还是黄花大姑娘的人去给一个男人脱衣服,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犹豫了一下,实在还是沒有能下去手的袁芷若,在给杨震倒了一杯温开水,以便半夜起來口渴时候喝后,便退出了杨震的卧室,袁芷若退了出去,李慧兰也不好独自留下,跟着也就出去了。
两女都离开,杨震微微松了一口气,坐起身來,拿起袁芷若走之前特地留在床头温开水,喝了几口后,不由的苦笑连连,这种在别人看來可遇不可求的艳福,可不是杨震自问能够消受得起的。
两个女人都与自己有关系,一个是自己青梅竹马,相处多年的恋人,虽然在后世就已经分手,但毕竟曾经是自己第一个女人,更是唯一的一个女人,而现在,明显又有对自己旧情重燃的趋势。
而另外一个,则是跟随自己的贴身秘书,现在对自己又有了感情,这两个女人,想想就很让杨震头疼,倒不是他很享受这种坐拥花丛的滋味,只是他现在一是不想谈感情,二两个女人他谁也不想伤害。
喝了一口勾兑的温度正好的温开水,润了润因为酒喝多了,所以感觉到有些发干的喉咙后,看着手中的杯子,杨震也只能摇头苦笑之余不由的感叹:“这他妈的究竟算是一个什么事,沒有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会有女人为自己明争暗斗。”
在感慨之余,杨震也多少有些大叫侥幸,好在这两个女人虽然在暗中标着劲,但好赖都是知识分子,表面上还很矜持,维持着一团和气,沒有公开的叫阵,否则,一旦两个女人为自己暗中争斗传出來,那自己岂不是更尴尬。
还沒有等心中感慨人生当真是变化万千的杨震放下手中的杯子,却沒有想到刚刚离开的李慧兰,现在转身拿着一条毛巾,端着一盆热水又回來了,看到李慧兰又转身回來,知道自己刚刚装醉被撞破的杨震,不由的很尴尬的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见到坐起身子正在喝水的杨震,李慧兰的小脸不禁一红道:“我以为你真的醉了,本來还想给你擦擦身子,让你睡的舒服一些,芷若还是未经过人事的黄花大姑娘,这种事情她做不來的,你那个jǐng卫员又粗手粗脚的,只能我來,却沒有想到你现在也学会装醉骗人了。”
看着李慧兰有些微红的面孔,杨震摇了摇头却沒有揭穿她的想法,自己在后世曾经与她相恋了数年,彼此的xìng格那里还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喝酒,酒量有多大,恐怕前后两世加在一起都沒有人比她更了解。
但以杨震的为人,有些话他不会当场说出來的,在李慧兰的面前,他更不会说出來的,毕竟对这个女人,杨震曾经投入过很多的感情,尤其是那一夜之后,杨震对李慧兰虽然远沒达到有旧情重燃的地步,但或多或少也有些愧意。
李慧兰却沒有理会杨震心中再想着什么,说完这番话后自顾自的放下手中的脸盆,拧干手中的毛巾后走到杨震身前,轻轻的解开杨震身上军装的扣子道:“现在洗澡烧水也來不及了,先简单的擦洗一下,喝了这么多的酒擦洗一下再睡,会舒服一些的。”
面对李慧兰的温柔,杨震虽然略微显得犹豫,但是最终还是沒有拒绝,顺从的让她脱下了身上的外套,但当李慧兰在脱下他外裤,要继续脱他的贴身内衣的时候,杨震的手还是压在了裤腰上。
见到杨震不让自己脱贴身衣物,多少显得有些意外的李慧兰,不由的脸sè微微有些涨红,但很快便平静下來用调笑的语气打趣道:“你身上哪儿我沒有见过,这个时候倒是显得拘谨起來了。”
不过调笑归调笑,对于杨震的拒绝,李慧兰到也沒有在继续的坚持,就着热水给杨震擦洗起來,此时屋子里面的暖气烧的很足,杨震上身打着赤膊,至于下身也只穿了一条短裤也沒有感觉冷。
不过虽说这条短裤,比后世的男xìng内裤要大的多,但毕竟也是贴身内衣,这让杨震多少有些显得不太自在,尽管他在后世与李慧兰早就有过亲密接触,还不止一次,甚至就在前不久,还在喝醉后跟人上了床,但那次毕竟是酒醉之后的失态,至于后世的亲密接触,对于杨震來说,早就已经是过眼云烟了。
杨震现在全身只剩下一条短裤,而李慧兰此时上身也只穿了一件贴身衬衫,下身也不过只穿了一条单军裤,在给杨震擦洗的时候,衬衫开口处的那一抹白腻不时的出现在杨震的眼中,李慧兰虽说样子不过清秀而已,但身材却是相当的不错,尤其胸部很丰满。
这个时代又沒有胸罩那么一说,对于李慧兰來说,那件白衬衫里面压根就是真空的,在擦洗的时候,李慧兰偶尔沒有穿贴身内衣的胸脯擦过杨震胳膊的时候,总是引起他一股子难以言语的异样感觉。
两个人穿的都不多,又离得这么近,李慧兰身上的那股若有若无,曾经让杨震很熟悉的香气不住的钻进杨震的鼻孔里面,再加上被一双曾经是那么熟悉的小手在身上抚摸,以及眼前这具在后世曾经同样相当熟悉的身体,让杨震不由的有些心猿意马,下身的帐篷,不由自主的支了起來。
杨震虽然极力的掩饰,但他身体上的变化那里能瞒得住正给他擦洗的李慧兰,而李慧兰看着他支起的帐篷,虽然也多少有些显得尴尬,但毕竟不是未经人事的人,除了面sè微微有些涨红,倒也沒有太过不好意思,双手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往那里靠近,刺激的杨震那里涨的更加厉害。
面对着眼前这个曾经的恋人和自己极为熟悉的身体,此时正处于年富力强、青chūn鼎盛,再加上之前饮酒后的酒jīng刺激,杨震虽然再三克制,但最终还是沒有能够克制住自己被点燃的yù望。
在李慧兰刚刚给自己擦洗完毕,正转过身去放毛巾的时候,被**加上酒jīng刺激的不轻的杨震突然一把将她抱住拉上了自己的床,而嘴更是牢牢的堵上了李慧兰,因为他突然袭击而显得有些吃惊的小嘴。
而在一次见到杨震后,心中对这位后世曾经被自己抛弃的恋人,本身就存在着三分愧疚,七分有些旧情重燃的李慧兰,面对着杨震突然的索取,只是简单的挣扎了一下也就再沒有拒绝,任由他将自己身上的衣服一件件除去。
当杨震沒有丝毫前奏,便有些粗暴的进入她的体内后,下面轻微的疼痛让李慧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却沒有进行任何的反抗,反倒是紧紧的抱住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咬着牙承受着这个男人在自己身体内横冲直撞。
毕竟不是未经人事的女人,刚开始的不适,只是由于杨震有些粗暴的进入带來的,而这种不适并沒有维持多长时间,便被快感所代替,很长时间沒有享受到这种快感的李慧兰,干脆也放开了,全身心的去享受这种别样的感觉。
与上次酒醉后的放纵不同,这次杨震的头脑却是很清醒,正是因为杨震还很清醒,所以当这次云收雨散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却是多少显得有些尴尬,尤其是杨震,在从李慧兰的身体里面退出后,显得很沉默,
第七百二十九章 是为了报复你
看着身边望着房间棚顶,显得很沉默的杨震,从激情之中清醒过來的李慧兰坐起身,在简单的清理过后,才轻轻的道:“你不用有什么顾虑,也不需要为我负责,更也不用觉得对不起我。”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偶尔放纵一次沒有什么的,当年是我抛弃了你,现在也算是我偿还当年欠你的,现在,你我之间的地位相差太过于悬殊,你是堂堂东北几十万大军的统帅,而我只不过是总部一个小小的机要员。”
“我也知道我现在配不上你,绝对不会对你死缠烂打的,至于其他方面,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担心,袁芷若那个女孩子为人品xìng,都相当的不错,相貌长的也比我要漂亮的多,我想将來会是你的贤内助的。”
这些话李慧兰嘴上说的很大度,但实际上究竟是怎么想的,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实际上说完这番话后,李慧兰便感觉到心一阵阵的刺疼,当初和袁芷若暗中争斗,已经表明了她并未心甘情愿的彻底放弃与杨震的感情,
只是现在的杨震,与她记忆中在后世相恋时候的那个杨震已经完全不同,当年那个虽然身世坎坷,但爱说爱笑xìng格开朗的大男孩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赫赫有名的战将,几十万大军的统帅,其城府之深,即便是对他真正为人很了解的自己,也很难看透,
现在自己与他之间距离越來越大,姑且暂时先不论,但在后世,两个人之间还有那段两个人都很难忘记的感情经历,当时的自己,又曾经深深的伤害过这个发誓要爱自己一生一世的男人,
尽管当初是事出有因,但在后世曾几次去过杨震部队,知道杨震与自己分手后,一直沒有在找女友的李慧兰知道自己当时伤他伤的很深,现在的杨震虽然从不提起当时的那段,但李慧兰知道那件事情,伤杨震有多深,不提起,并不代表真的忘记,
而今天杨震在事后显得沉默的表情,让原本以为可以再续前缘的李慧兰,心里不由得一阵阵的冰冷,说这番话的时候,李慧兰真的感觉心很疼,李慧兰甚至以为杨震今天的举动,是在报复以前自己对他的伤害,
只是让迟迟沒有得到回应,有些心灰意冷的李慧兰沒有想到的是,就在她正起身准备下床的时候,身后却传來杨震的声音:“这么多年下來,你还是沒有真正的了解我,难道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沒有担当的人吗,你以为我和你上床,就是为了报复你当年的选择,我杨震是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你应该明白。”
听到杨震的这番话,本來已经准备彻底放弃的李慧兰在微微一愣后,转过头惊喜的看着杨震,杨震的这番话,让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这段幸福來的太突然,让她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看着李慧兰脸上又惊又喜的表情,杨震微微叹息一声:“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当年做出的选择是什么,我都沒有恨过你,别说我们当初还沒有结婚,就算是已经结婚了,你一样也有权利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过去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多想了,在皖南的时候,我答应过你,在今后的时间内会一直保护你、照顾你,就绝对不会食言,我这个人的xìng格,你了解的,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听到杨震的承诺,李慧兰翻过身重新紧紧的贴在杨震的身边,听着他的心跳,沉默良久却是提起了当年的事情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当初会在去你的部队找你,沒有见到你后去上海的时候,选择了在黄浦江走上那条道路。”
对于李慧兰提出的问題,杨震沒有回答,只是在静静的听着,其实对当年情变的内幕,他并不想知道什么,虽说他知道李慧兰并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但当时宁愿坐在宝马上哭,不愿坐在自行车上笑的社会风气,却让他也很难相信人不会变,
而且对于杨震來说,他更不想在提起当年的事情,因为当年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是已经过去了,自己既然已经來到这个时代,就应该彻底的融入这个时代,后世的事情,有些该忘记的就要忘记,
在杨震看來,纠结于过去,根本就沒有那个必要,但出于某种顾及到李慧兰感情上的顾虑,杨震并沒有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只是继续选择了沉默,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很难让杨震说出拒绝的话來,
而像后世一样依偎在他身边的李慧兰也沒有用杨震回答,自己搂着那个曾经很熟悉的身体接着道:“当年,与你分手我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我们在一起整整六年了,你知道我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
“但我面对父母的以死相逼,却实在是沒有办法,你也许不知道,那个人只对男人感兴趣,他当初死缠烂打的追求我,不是真的爱上了我,只是为了娶回家一个女人以便给家里人一个交代。”
“而对于他是同xìng恋,只喜欢男人的事情,他那个当县委书记的父亲应该是知道,实际上他那个情妇一大帮的父亲在外边私生子,就有好几个,对于这个儿子能不能给他传宗接代,并不是很在意,
“但他父亲却是嫌丢不起这个人,生怕自己儿子是同xìng恋的事情传出去,会丢了他堂堂县委书记的脸,甚至会影响他在仕途上的发展,尤其是当时他在竞争市组织部长的职位,他不想被他的政敌抓到什么把柄,哪怕是自己的家庭生活,也不愿意。”
“所以,哪怕是他找一个女人在家供着,他父亲也愿意,反正他不会在乎对他來说那么一点小钱,至于那个女人与他儿子的婚姻是不是真的幸福,他根本就不会在意,他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官位。”
“见到他儿子追求我,虽然对追求我的大致原因也心知肚明,但为了掩盖这件被他认为如果传出去,会丢尽他脸的事情,就答应我父母,只要我答应嫁给他儿子,就给我那个不成材的弟弟,安排进县机关工作。”
“而且我那下岗多年,因为沒有别的能力,只能依靠四处打零工维持生活,手头上仅有的一点积蓄,也被我那个除了吃喝piáo赌,什么都不会,二十多岁整天除了和一帮狐朋狗友吃吃喝喝之外,什么都不做的弟弟挥霍一空的父母,他也可以给与一定的照顾。”
“可以让自己的手下,给我父母几个稳赚不赔的市政项目工程做,他还答应,我父母所需要的启动资金,他可以安排财政以扶持下岗职工再就业的名义,或是以预付工程款的形式全额负担下來,而我父母只需要在工程发包和结算的时候,露一个面就好。”
“几UU小说來,保证我的父母能够赚上几十万,足够他们养老和给我弟弟娶妻买上一座大房子的钱,如果我能替他们家生一个孩子,将会再给我父母五十万,他是咱们县里的土皇帝,说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只要他点头,在咱们那个县就沒有办不成的事情。”
“我那父母贫穷了一辈子的父母,那里见过这么好的事情,尤其不仅给我那个整天无所事事,到处浪荡的弟弟不仅解决工作,还能安排进别人梦寐以求都进不去的机关单位,当时就心动了。”
“见死活我不同意,就以死相逼,而我那个从來沒有关心过他这个姐姐的弟弟,也整天的变着法子,甚至动手打他这个参加工作以后工资几乎全被他用來挥霍,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沒有姐姐,逼着我点头。”
“因为在他们眼中,你这个当兵的给不了他们什么,要是我嫁到县委书记家,攀上县委书记这个高枝,对于我家的那些难处压根就都不是问題,尤其我那个三代独苗,被我父母娇惯的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弟弟。”
“不管他们的出发点是什么,但终归是生我、养我,并供我上完大学的父母,在亲情和爱情面前,我只能选择亲情,对于你,我只能说一句对不起,离开我,你也许会难过,但终究还是会坚持下去的。”
“与那个人结婚后,虽然我们之间并沒有什么感情基础,他也清楚的知道,我并不爱他,但总体上他对我还算不错,那时候,已经彻底心灰意冷的我也就死心了,以为我今后的生活就会这样维持一辈子了。”
“他在婚后从來沒有碰过我,自从婚后我们就一直实际上是分居的,我当时还以为他有某种心理因素,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原因你也知道,像他这种心高气傲的官宦子弟,知道他的妻子早就已经不是处女,还为别人做过流产那里会咽下那口气。”
“我们当年的事情,我们那些高中同学之间可都是知道的,我以为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沒有碰我的,不过当初他在婚后,一直沒有碰过我,我在纳闷之余,也不禁庆幸,至少我在身体上,还沒有对不起你,也许,这样过一辈子也算不错了。”
“但直到有一天,他和一个男人在家里亲热被因为身体不舒服提前下班我堵在家里,我才知道他原來喜欢的是男人,追求我,只是为了堵住他们家人的嘴,更是为了做给他父亲看,当然也是为了和你这个在学校的时候总是压他一头的人显示一下他的能力,更是为了报复你。”
第七百三十章 也许这就是命运
说到这里,李慧兰抬起头,看了看貌似听的很详细的杨震,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她很怕杨震不原因听自己这些话。因为她知道,对于杨震来说,那曾经是他最不愿意提起的过去。自己当年情变,对他的伤害可能还在当年抛弃他的母亲之上。
但有些事情,她真的很想和杨震说说。当年没有来得及说,也曾经以为再没有机会去说。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她还是要说清楚的。无论她和杨震还有没有机会,她都不想再让过去的事情横在两个人中间了。
见到杨震虽然没有说话,但听的很仔细,她才放心的继续道:“你不知道,他是咱们的高中同学。虽然不是一个班的,却是一个学校一个年级的。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他的学习成绩和各方面成绩总是差你一头。人家一个高官子弟,却是总被你这个下岗工人的孩子压着。”
“他这个当时堂堂县长的儿子因为学习成绩不如你,运动成绩也不如你,代表学校参加各种竞赛成绩也总是不如你,只能当学生会副主席。你这个下岗工人的孩子却是因为表现优秀,始终当的学生会正主席。”
“虽说咱们那个时候的学生会,不过是一个橡皮图章,什么权利都没有。但你让心高气傲的人家,这口气往哪里放。更何况我这个当年高中的校花,还被你这个除了学习成绩之外,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父母都没有的人追到手,他更是气不忿儿。”
“不过他非要将我娶到手,这些事情有一定的原因,但不是主因。你还记得咱们上高中的时候,有一个男生追求我不成割腕自杀。虽然没有死成却得了抑郁症,事后也被迫退学的事情吗?后来我才知道,那个人一直都是他暗恋的人。”
“只不过他只是在暗恋人家,人家的性取向还是很正常。他对人家直到大学毕业还念念不忘,说那个人是他的初恋。却因为我让他失去了表白的机会,更是因为你让他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他明知道你我一直还在谈恋爱,甚至已经有过哪些事,还横插上一手依靠他父亲的权势将我弄到手,就是为了报复你当初在高中的时候,整整压制了他三年。更是为了报复你对他那个暗恋情人横刀夺爱,使他失去了能继续暗恋的机会。”
“他对那个人用情很深,虽然没有公开的表达过,但一直认为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原因,他至少还可以每天关注人家,有机会去接近他。他认为只要给他一定的时间,他会成功的。只是没有想到除了那件事情,那个人被迫转学,让他连每天看上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尽管并他不喜欢我,但只要能在任何一件事情能够压制住你,他就能感觉到异常的舒服。至于你考上了北大因为无钱去读,而被迫去当兵的事情,他认为这件事他并不算赢了你。因为他只考上了本地的省大,实际上他还是输了。”
“在他看来将我从你身边夺走,即是报复你当年伤害到他的那位恋人,又可以压制住你一头。不过,他这个人除了心胸太过狭窄和过于一厢情愿之外,人倒是也不坏。结婚这几年,也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李慧兰这么一说,杨震倒是想起了一个人。只是当时不知道看起来很低调的他,父亲居然就是本地当年那个被称为刮地三尺的县长。在自己与李慧兰分手的时候,更是居然已经荣升到本地的县委书记。
杨震不知道自己当年与李慧兰的感情挫折,居然还有这么多内幕。更不知道,那个人会喜欢男人,还将自己感情受挫的原因归结到自己的身上。他性取向是什么,是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那是他自己的事情。
可因为一件根本就不可能成的感情来莫名的报复自己,是不是他有些心理变态?要是人家当年的性取向和他一样,也就不会苦苦的去追求李慧兰。更不会因为那件事情,还弄的割腕自杀那么轰动。
“他单相思,却视自己为仇敌,这个黑锅背的可是有些莫名其妙。县委书记家的公子就是牛啊,搞个同性恋居然还能弄的惊天动地,找一个替罪羊。”想到这里,杨震不由的摸了摸鼻子,只能苦笑连连。
听完李慧兰的述说,杨震转过头看了看这位曾经的恋人,却是有些疑惑的道:“既然他没有强迫,更没有伤害过你。那你为什么会跑到上海,想起了去跳黄浦江?虽然目前这种生活,并不是你想要的。但至少你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你跳江后,究竟又出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跑到这个时代来的?这个问题,在皖南的时候,我就想问过你。但可惜当时工作千头万绪,一直没有能抽出时间来和你单独、详细的谈谈。”
听到杨震提起自己跑到上海去跳黄埔江的事情,李慧兰却是有些咬牙切齿的道:“他人说不上坏,可不代表他老子也是一个好人。他那个老子是有名的**,当初娶我进他们家门的时候,恐怕就没有安什么好心。”
“他儿子是同性恋的事情,虽然做的很隐蔽,但他这个当爹的一点不知情,根本就不可能。他儿子刚开始追求我的时候,他的确认为这段婚姻可以掩盖他儿子某些方面取向的问题,为他在官场上更进一步提供助力。”
“但后来,看我的眼神却是越来越不对。那种毫不掩饰的**裸眼光,就像要把我的衣服扒光一样。婚后,他曾经几次对我动手动脚的,但都没有成功。直到有一天,他儿子出差不在家,他借着酒劲跑到我那里,要强行对我动手。如果那天不是他母亲后来赶来,我恐怕就真的被他糟蹋了。”
“那天我哭着从家里跑出来,却无处可去。想去你的部队找你,却依旧见不到你的人。你不见我,那个家我也不可能再回去了,而娘家也不会容我。因为我真的离开了他们家,娘家人就会失去他们现在已经得到的东西。”
“当时心灰意冷,觉得天地之大却没有我容身之处的我就去了上海。你曾经和我说过一句话,说如果有一天我们老了就一起去上海,天天坐在黄浦江边上看日出日落,死了就在黄浦江上水葬。因为你知道,我喜欢上海。”
“那天在黄浦江边上,我自己喝了整整一瓶白酒,跳进了黄浦江,想要一死解脱。却没有想到没有死成,却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时代。一个女人来到这个陌生却又混乱的时代,你也知道生存该多难。”
“好在我身上还有点手饰和手表,先当了几十块大洋先解决了燃眉之急。一块在我们那个时代几十万的百丽菲达女士表,才当了三十块大洋,合后世的人民币最多也不过几千块钱。这要是被我妈见到了,还不定怎么骂我败家子那。”
“不过,反正那些东西都是他们家给的,我早就不想要了。当了也就当了,没有什么好心疼的。几十块大洋虽然不多,但也正好解了我的难处。这个时代的物价便宜的很,远没有后世上海物价那么高昂。几十块大洋,还是可以过一段时间不错的生活。后来又找到了一份小学教师的工作,才勉强的安顿下来。”
“虽然没有毕业证书,但毕竟文化程度在哪。这个时代的人又不像在咱们后世,无论做什么没有那张文凭是不行的。只要你有真材实学,找一份工作还是很容易的。我好赖在后世也是大学毕业生,也当过几年高中教师。在这个时代当一个小学老师,还是够格的。
“只是却没有想到,安稳日子没有过几天又赶上淞沪会战,整个上海打成了一团。我这个人虽然懦弱了些,但至少这爱国心还是有的。尽管也知道这场会战中国人打输了,但作为中国人正赶上了,也要尽自己的一份力。我在大学里面学过一些急救知识,跟着救护队在战场上也救下了不少的伤兵。”
“淞沪会战失败后,我跟着救护队一路撤到南京,又撤到了皖南,直到在皖南参加了新四军才勉强算是安稳下来。在知道已经回不去的情况之下,也就彻底的死心了,想要开始新的生活。”
“去年经过老政委,就是现在军区项主任的撮合,与他的一个老部下,军部的一个团级干部结了婚。原本以为生活就这样了,却没有想到还没有来得及过洞房花烛夜,他就在调到前线在反扫荡的战斗中牺牲了。”
“至于再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本来以为生活会这样一直的下去,不会再有什么改变。到了这个时代,也就彻底死了再见你的心思。只是没有想到会在几十年前的皖南和你再一次的相遇。”
“当时你的相貌虽然有些改变,但是并不大。初见你的时候,我也只是感觉到熟悉。但你的相貌改了,你的与生自来的一些习惯和性格却是改不了。在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认出你之后,虽然心很乱。不知道你还恨不恨我,更不知道该如何与你相处。但是在迷茫之中却又感觉一丝丝的幸运,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居然能在这个混乱的时代让你我再次相遇。”
“我至始至终都是你的女人,你也是我唯一的男人,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无论是心里上还是身体上,都没有真正的背叛过你。说来也可笑,都是结过两次婚的人了,却依旧在为初恋守身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