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八十九章 盒子里的东西
昏暗烛火下女子的脸看起来很清秀,文文弱弱的,连乱发也遮不住那份秀美,只是惨白的面上没有一丝血色,面上泪痕似是过去的久了,都已经快要察觉不到。
女子的声音很嘶哑,如果不是**经那远超普通江湖人的六识很有可能会察觉不到,不过随着声音落下,女子灰败眼底突的生出了一丝无法言喻的味道,似是留恋,似是期待,相较于先前人偶一般的僵死,现在站在眼前的女子无疑是极美。
只是微一愣神便即反应了过来,看了眼手中的古董钥匙,复又把目光转会了女子身上,回道:“可以。”
言罢,手中提着的古董钥匙接着便直接抛出,虽然是随手,但力道掌握的极是恰当,刚好插在了女子还没来得及反应摊开的掌间,看到女子的愣神后没有去说什么,对于一个选修暗器的唐门弟子来说,这种下意识的手法已经融入到了骨子里。
目光中,女子短暂的失神过后却是把目光聚在了掌心中的古董钥匙上,犹自带着青淤痕迹的脆嫩小手和那把已经有了斑驳锈迹的古董钥匙说不出的契合。
“爷爷他还好吗...”
女子的开口极是突兀,她的目光还没从古董钥匙上移开就已经开了口,似是下意识的作为,因为说完女子才抬起了那张清秀的脸,眼底的亮色更是多了几分,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听到女子开口后抬起的目光刚好看到女子那因为失神而滑出的一抹嫩色语气不由一滞,尽管不是第一次见,可还是感觉不适,不过下一刻便反应了过来,不留痕迹的避开了泄出的春光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淡,回道:“村长吗?他没事,已经出了村子,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爷爷没事就好。”闻言,女子唇角突的绽出了一抹笑意,刹那间的风姿让人不由侧目,可笑到一半,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惨白的面上兀的一红,接着藏在黑袍下的脆生生小手便提了提滑下的流云衫,随后解释道:“不好意思...”
“呃...”见到女子的反应本就强自保持平淡的面色不由一僵,这种事情还要一个女子来道歉真的是有些...不过一时之间却是找不到话语来回复,只得干笑道:“无妨...无妨...”
“唔...”
话刚一出口,面色本就转红的女子却是更红了几分,刚想要开口解释,女子却是咬了咬嘴唇,先一步道:“我叫张秀秀。”
听到张秀秀的话只得继续干笑了几声,随后便说出了名字,“洛千尘。”
短暂的沉默后,张秀秀面上的晕红还未褪去,只是口中道:“洛公子,秀秀有件事想请你同意。”
看了张秀秀异常认真的脸色,点了点目光后,回声道:“我可不是什么公子,就是一个混江湖的而已,秀秀姑娘有什么事请说,洛某能做到自然不会推辞。”
闻言,张秀秀柔弱面上浮起一丝清笑,“我想帮洛大侠打开这个箱子。”
开箱子?下意识的看了眼佛像下的那个木盒,眼角不由跳了跳,口中回道:“箱子本就是秀秀姑娘家的东西,你来开当然更好。”
“不。”似是知道箱子里有什么东西一般,秀秀柔弱面上的淡笑不减,只是摇了摇头,接道:“这里面的东西秀秀用不了,既然爷爷把钥匙给洛大侠了,那就要洛大侠来用。”
用不了?要我来用?
听到秀秀的话不由一愣,不过也不去纠结,盒子里面是什么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只是秀秀的那个称呼听起来心底极是怪异,不由苦色道:“我可不是什么大侠。”
“嘻...”闻言,秀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清笑重了几分,笑完,秀秀面上再次掠过一抹红色,咬唇道:“能不能转过身去,我...”
听到秀秀的话后面上的苦色不禁一收,没有开口,只是直接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同意,而刚转过身,便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对于这种声音自然不会陌生,正是穿解流云衫时的声响,只是第一次觉得这样的声音有些折磨人。
悉索声过后,便感觉身后的秀秀往前走了几步向着供台这边走了过来,听反应秀秀攀的极为吃力,甚至听到有闷哼,只是秀秀没有开口自然也不好转过去,只能静静等着。
“好了...”等的片刻,突的一道细若蚊呐的柔弱声响自身侧传出。
听到秀秀的声音转过面向祠堂墙壁的目光也是不由回转了过来,看着身侧已经俯下身子停住手中动作的秀秀,不禁再一次同意道:“嗯。”
声音落下,秀秀却是没有先一步去打开木盒,反而先咬了咬唇,弱声道:“洛大哥,秀秀可以这么叫你吗...”
听到秀秀的话下意识的一愣,随后便反应了过来,同时解释道:“当然可以,只是先前的两个称呼不习惯而已,秀秀喜欢叫什么都可以。”
闻言,秀秀面上再一次显出清新笑意,柔道:“洛大哥,我开了。”说着,手中拿着的古董钥匙直接插进了木盒上的锁扣中,随后嫩嫩的手腕微一转动。
“咔...”
随着一声脆响,看似已经有了些年月的锁孔竟然没有丝毫迟钝的就弹开了,见此心底也对打造这锁扣的人不由生出了些许钦佩。
没思考得多久,视线中打开锁扣的秀秀已经把古董钥匙放在了一边,轻手抽出了插在箱子上的锁扣,动作极是轻缓,似是怕伤到盒子里东西的一根头发。
见到秀秀的动作纷乱的思绪不由一收,同时秀秀却是没有直接打开盒子,反而先是转过了头展颜一笑,而且笑的极是开心,也极美。
“啪...”
红色,管状,用铁箍缚在了一起,引信卷成了一圈暴露在盒子的空隙中,而随着盒子封口打开的时间渐长,一股略显刺鼻的味道突然涌入了鼻尖。
还没从秀秀那一笑中回过神,等到目光扫向盒子里的东西时更是愣了,这是...炸药?!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后顿时觉得怪异无比,反而没有意外的感觉,先前村长说起的时候只是说见到就该知道怎么选择,当时听到的时候只是单纯的觉得好奇,可如果要说猜测真的是没丝毫头绪,只是这个炸药...该怎么选择?(未完待续。)
三百九十章 两个老不羞
清秀面颊,发丝还有些凌乱,可随着葱白色小手微一锊过,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一双柔柔眸子,只是里面含着的东西不再只是死灰,反而有着一股异样的味道,似留恋,似安慰,似坚定....唯一没有的只有意外。
见到秀秀的反应心底不由一动,目光闪动的同时下意识的开口问道:“秀秀知道这里面有什么?”
闻言,秀秀本清秀的面上突的闪过一抹疑惑,反道:“是呀洛大哥,爷爷没有告诉你吗。”
秀秀她知道?
听到秀秀的话不禁愣神,也没有否认,直接承认道:“没有,你爷爷只是说了见到这里面的东西后就知道怎么...”可刚说到一半,后面的话却是兀然咽下,目光更是直接转回了盒子中的炸药上面。
见到它就知道怎么用它....回想起先前老者村长的话心底倏的闪过一个想法,开始以为村长会用盒子里的东西作为报酬,可知道盒子里的东西是炸药后自然不会这么想了,作为报酬的只有那把直面重剑!而盒子里的东西是给我的一个选择,还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选择!
开始没有违背自己本心去冒着交恶钱惜之的危险救老者村长,这才是老者村长给出这个选择的原因!
秀秀被带走老者村长自然不会不知道,祠堂有人更不可能不清楚,可他离去的时候对秀秀对祠堂里的人却是连提都没有提过,显然是已经猜到了最坏的可能,而最坏的可能偏偏还是最有可能的可能,他让我过来的最大可能就是杀掉祠堂里的松风观众人!因为以我的性格如果见到这一幕自然不会轻易罢休,何况还加了一个留有悬念很有可能是宝物的盒子?无论是偏颇于冲动的性格,还是江湖人的贪念作祟,不得不说老者村长做的这双重保险真的计算过了一切,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松风观众人死!
同时这也是一个选择,屠尽侵犯渔村江湖人的选择,不过这个选择并没有像对待松风观众人那样绝情,因为见到了盒子里的东西后自然也就明白了老者的意思,余下的事情做与不做完全就在我的一念之间...
这不是计,甚至称不上是算计,这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可惜...
当时救他只是因为一时心血来潮,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去救的,根本不是为了什么侠义,后面杀进松风观众人虽然有老者的引导在里面,但并没有觉得愧疚,因为他们确实死有余辜,至于说寒公子一干人,确实没有那个能力去,也不想去淌这趟浑水,现在杀尽松风观众人,也算得上是给了老者一个交代。
明白了老者村长的意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念头,至于是不是被老者村长当枪使倒是没什么想法,现在这个过程无论引不引导都是我自己走到这一步的,虽然有老者村长的暗示在里面,但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本心.....
“洛大哥,爷爷说见到里面的东西就知道怎么...?”
念头还未转完,目光也没从盒子里的红皮炸药上离开就听身侧的秀秀喏喏言出了声,目光转过,秀秀本是清秀面上的疑惑却是重了几分,只是因为天生秀气的缘故,看起来极是怯怯。
随着目光转到秀秀身上眼底不禁生出一丝不忍,在来以前秀秀遭到了什么可想而知,就连老者都预料到了这种结果,可他有没有想过秀秀还活着呢....最后一个念头转完,一直淡着的面上不由浮出了温笑,回道:“你爷爷说我见到盒子里的东西就会知道怎么用它。”没想过要去编什么谎言骗秀秀,也没有必要,直接就告诉了她老者村长的原话。
说完,目光往祠堂外斜了一眼,再次补充道:“我已经知道了怎么用,不过好像已经用不到了。”
“哦...”闻言,秀秀轻一点了点头,显然是也猜到了她爷爷的用意。
沉默了只是片刻,刚垂下头的秀秀突的把螓首抬起,眼底闪烁着一丝光亮,突道:“洛大哥,我记得爷爷做了很多这种东西,而且放在了赵叔叔的门前,赵叔叔说如果某天有人来找他的话就带着这个去找他门前烧掉。”秀秀说完,秀气的小手倏的一指盒子中的红皮炸药。
赵叔叔?赵子亟?!
听到秀秀带来的消息心底不由一惊,赵子亟早已经想过有这一天了?而且还和老者村长合作?老者村长也知道赵子亟的江湖身份?!
眉头紧皱的同时看了眼盒中的红皮炸药,尽管不知道这一盒的具体威力有多大,但这么久了还能够使用,几乎没多大变化,不得不说老者村长的手艺的确不错,秀秀说当初做了很多,如果赵子亟院子下面埋了很多的话,这趟浑水未必没有去淌的可能。
其实说不想去趟浑水倒不是真的不想,没有哪个江湖人不喜欢看别人交手,特别是高手之间的,毫无疑问,无论是赵子亟还是那位韩公子,都足以称得上是高手,不想去只是因为实力不足,可要知道这种东西可不是武学能够衡量的....念头闪完,看着眼下的这盒红皮炸药心底不禁一动。
既然有了去的可能,心底那隐藏起来的想法不禁冒出,甚至越来越大,眼下的盒子感觉就像是一个勾起人**的源头,可偏偏让人无法拒绝....感觉到自己心态的转变,心底生出苦笑的同时口中却是确认道:“秀秀还记得具体埋在哪里吗。”
闻言,秀秀面颊突的浮出一丝羞色,柔道:“除了赵叔叔居住的屋子外,整个院子都有,只要在院子外面引烧就好了....当初埋这些的时候都是我埋的。”
开始还好,只是为村长和赵子亟的心黑感到惊讶,可听到后面面上却是不觉生出异色,都是秀秀埋的?那他们两个做什么?!
似是看出了疑惑怕误会什么,秀秀脸上的羞色突的一去,张口便解释道:“当初爷爷要去做这些东西,赵叔叔负责挖坑...”
听到秀秀的解释面色不由一黑,这两个人简直是老不羞!(未完待续。)
三百九十一章 决绝
一个几十岁的做东西?一个几十岁的挖坑?要一个小女孩负责埋?!
真的不知道他们是要做多少,而且也不怕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埋错了,一不留神这些东西真的是会死人的!
看着满脸写着不要误会爷爷的秀秀,突然感觉那个看起来很风轻云淡、与世无争的老头子村长真的很不靠谱,到底是什么教自己孙女的?可偏偏这么诡异的教导方式还能够教出秀秀这样的人儿,简直是....奇葩!
不过不管怎么教,也看得出秀秀的确是没有过不开心,而且很是对和爷爷生活的留恋,视线再次从秀秀那单纯到极致的眸子上掠过,心底对先前所为的愧疚更是不由重了几分,如果能够不那么犹豫,如果能够早上一刻进来,如果能够早一些发现不对....
可惜,没有如果....
不留痕迹的收回自己目光,面上的温笑不减,随后正对着秀秀抬起的眸子,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秀秀能带洛大哥去赵叔叔的院子吗?”
如果开始只是因为实力而放弃老者村长那个不可能去选择的选择的话,那现在就有了去选择的资本,再看过眼前的秀秀更是没有放弃的想法,如果有可能,不管什么三帮两门一观,除去已经离开的钱惜之一伙人和周厉风的黑刀门,其它去围杀赵子亟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走,没有为什么,只是想,单纯的想...
同样,也没有人会知道做这一切的人是什么人,更没有人会去找远在蜀中的唐门和移花宫的麻烦....
刚转完一个念头,听到话后秀秀却是没有直接同意,反而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接着问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洛大哥要走了吗。”
听到秀秀的话不由一愣,随后口中下意识的解释道:“不是,有人想要来杀秀秀的赵叔叔,难道秀秀不想去帮赵叔叔?”
闻言,秀秀却又是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后道:“赵叔叔的院子在村子的东北角的山腰上,和爷爷的院子相对的,那里只有赵叔叔一家,洛大哥不会认错的。”
听到秀秀的解释眉头不由一皱,口中回道:“秀秀不和我一起?”
话音落下,秀秀这次倒是没有点头和摇头,只是清秀面颊上突的生出了一抹笑,笑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灿烂,让人不由失神,正笑着,突道:“洛大哥,我替你穿衣服。”
穿衣服?听完这次却是不禁愣住,可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蹲在供台上的秀秀突的探出一双手解开了流云衫的系带,巧的几乎是练习了千百次一样熟练,根本来不及取阻止,只是下一刻,起身的秀秀就已经露出了那熟悉又感觉极是陌生的嫩白,只是上面的淤痕不禁让人愤怒。
“秀秀已经不干净了,如果...如果有来世,秀秀一定会喜欢上洛大哥。”
还没从突如其来的状况中回过神,兀然听到耳边传来的喃喃声茫然着的心思徒然一醒,抬起目光刚好看到秀秀那含着亮色的眸子,清的让心底最深处刚生出的一丝旖旎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余下的只有一股没来由的心悸,同时脑中也清晰的生出一个想法,现在去做些已经晚了,或者根本不可能成功...
秀秀面上的浅笑更甚了,已经完全成了娇笑,就是任何一个人看到此刻秀秀的样子也不会以为她不开心,不知道是不是笑的过了,秀秀眼角突的生出了一些水渍,随后眨了眨眼,有些甚至粘在了那长长的睫毛上。
秀秀的手很凉,但并不浸人,温凉的感觉透过单薄的里衣传在皮肤上带起了一股从没有感受过的异样,很生疏,可这双手也同样很巧,只是开始有过一些僵滞后面就显得极是灵妙,而被这双手抚过的同时也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适。
想要去阻止,想去拒绝,可看到顺着秀秀那双明眸下淌的水渍后垂下的双手如同灌了铅,如同被铸,根本抬不起来,而随着秀秀手位置的转挪,秀秀那失血般惨白的肌肤也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
感受着体表从没有感受过的异样,看着秀秀那近乎凄美的酮体,没有去刻意回避,没有去刻意阻止,可心底有着的只是一片平静,如果真的要说,那除去平静之外余下的只有无尽苦涩,苦到根本不敢去看秀秀那双清到见底的眼。
怕....真的怕,能化百炼钢的是绕指柔,能让男人忍不下心绝对包括了女人,毫无疑问,我是男人,秀秀是女人,还是一个很美的女人。
尽管那双眼现在或许已经失去了聚焦,或许已经不再清澈,可依然不敢,只能够对着秀秀唇角溢出的那一丝娇艳的红色沉默。
不是第一次讨厌如此显然的红色了,可它也从来没有真的消失过,总是在不经意甚至意想不到的时间、地点出现,总是让人措手不及,来不及阻止,来不及拒绝....
静,很静,诺大的祠堂中听不到一丝其它的声音,死寂,完全的死寂,可在**经带来的极强六识下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声响,那是水涌出的声音,就像一壶水满了,慢慢向外溢....
秀秀的唇咬得很紧,可依然挡不住口中那汩汩的艳红,与之相反的却是那张惨白的脸面,现在更白了,白的见不到一丝血色,比惨白还要白,或许只能够用透明来形容,尽管依然看不到其内的情景,可真的不难想象....
抚在身上的手从抚成了扶,可只是片刻又从扶成了倚,成了拖,成了.....直到感觉不到一丝力道,只有它本身的重量,不沉,一点也不沉,就是秀秀把整个身子软了过来也一点感觉不到沉。
青丝还是散乱着,身子又恢复了暴露在空气中的状态,甚至连身下的那片片缕缕也消失了,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变得只有秀秀的位置,可直到抬头的那一刻还是知道有一样东西变了,秀秀的目光变了,从灰白变成了清澈,只是它的代价让人无法接受,为了变化它,秀秀付出的是自己的命!(未完待续。)
三百九十二章 火再暖,暖不过人心
夜很长,耀眼火光也照不完所有黑暗中的东西,只是靠的近了完全能够感受得到其中热意,烫的人忍不住感到慌乱,想要不顾一切的逃离,可对于这场出自自己手的大火,感受到的唯有心凉。
决绝一词很久前就知道,也听过,可却从没见过,但在今天不仅见了,而且还就在自己眼前。
如果说唐少飞只是行事果决,义母曦池是雷厉果断,那今天才认识的秀秀就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决绝了。
从踏入祠堂开始的并没有在意,甚至是看到了也没想过在意,可偏偏老天要开一个玩笑,如果说不曾认识,或者不在自己眼前,就是秀秀死了也不有什么想法,甚至听到也会一笑了之,可偏偏为什么要在这之前要把我送到秀秀面前,或许是天意也觉得愧对秀秀?让她在临死前再开心一次?
秀秀萌了死志这是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已经察觉到的,她眼底那种灰白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用的,或许说是活死人更为恰当,一把钥匙的出现不仅是为了打开泥塑佛像下面的盒子,同时也打开了秀秀的目光,就像让一个死人暂时复活,而死人复活又回去做什么?
别人不知道,但秀秀却是让我看到了,她很开心,如果她在一刻,她就会让自己身边的所有人开心,就算自己再怎么不适也会,可怜当时还天真的以为秀秀有了活下去的动力,可死人终究是死人,对于萌了死志的人,就算一时活了过来,也只是因为心底那份执念,一旦没有,死人终究是死人。
秀秀完全可以说是决绝!不留一点余地的决绝!秀秀她根本没有留下任何转圜的机会,也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她醒仅仅是因为她留恋,她不舍,她笑就是单纯的因为开心....
或许换一个人的话还有理由活下去,对于怕死的人更是会自己去找理由,可秀秀就是秀秀,她不是别人,她或许不能决定自己的遭遇,但她完全能够决定得了自己的选择,也只有她自己能够.....
拒绝不了,阻止不了,也无法拒绝,无法阻止,能够做的也只有静静的看,当一个旁观者去看,没有别的选择,想要做的多一点,也只是在之后,所以有了这一场火,独属于秀秀的火。
没有人想象得到这场大火的原身会是先前祠堂里那只看起来晦明不定的烛火,松风观的人更没有想到他们临时选的地方会成为他们的葬身之地,还是陪葬....
“公子,我们....”
站在院门外听着突然落入耳中的人声落在祠堂火光中的目光不由一收,当即侧过了头,淡淡的望了周厉风一眼,淡道:“你很急吗。”
“不急...”周厉风平淡着的面色兀的一滞,语气显得有些怯弱。
看着周厉风的反应并没有要去解释什么的意思,只是略微收了收控制不住的杀意,或许在祠堂里的时候在秀秀面前表现的很平静,甚至连多余的动作都没有去做,可并不代表心底真的没有波动,不是没有,反而很大,简直快要压抑不住!
可在秀秀面前不想,也不能爆出,因为她是秀秀,她的选择没有人可以去改变,也没人有资格替她去改变!
在秀秀面前不能,可在周厉风面前却是没有必要,和他本来就只是单纯的利用关系,他想要什么我不知道,但绝不会没有图谋,黄鼠狼给鸡拜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虽然我不是鸡,周厉风也不是黄鼠狼,所以才会因为周厉风的一句打断而控制不住爆发出了心底的戾气,真的有种屠尽所有进犯渔村之人的冲动。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想想而已,因为我是洛千尘,是唐凤的徒弟,还是移花宫主的义子,但如果可以,并不介意真的这么做.......念头转过,心底平淡之余生出的却是一股连我自己都感觉到心凉的想法,不过对于这种想法并不排斥,甚至很清楚的知道这才是心底深处最认同的感觉....
短暂的沉默过后,没有再去回过头看祠堂的那场火,因为人已经走了,火再暖,也暖不过人心,对此刻的我来说,这场火能够带来的除去冰冷之外再也没有其它东西。
垂下的目光微一抬起,对着周厉风那还有些泛白的面色,轻道:“我们走。”
“去哪?”周厉风下意识回道。
视线静静自周厉风身上掠过,直看的他目光带着些不自然才收回自己的气势,似笑非笑道:“当然是看热闹,我们不是一直都这么走的吗?”说着,目光凭空望向了先前秀秀说的方向,幽幽道:“当然是去赵子亟家里看看了,希望没错过才好。”
“公子我们....”
“呵...”
一声轻笑毫不犹疑的打断了周厉风的还没有完全出口的话,他说的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下一步的路已经定好,或许有人能够改变,但显然不包括他周厉风,既然这样又何必去浪费时间?而且现在时间也已经不早了.....
收回目光后,眼角微微一挑,也不去看身侧的周厉风,径自便踏出了脚下的第一步,祠堂大门正对的方向有一条碎石小路,虽然细碎,但极为工整,显然经常有人走,不过并没有选择这一条,而是选择了背对祠堂院门左手侧的道路,那是秀秀说的方向,也是和来的方向相对着的方向。
尽管左手侧顺着院墙的方向并没有路,脚下也是枯草乱石,但对于秀秀的话没想过要去怀疑,而且在这些枯草细末之中一串淡的几乎分辨不出的脚印也是在证明着这条路并不是没有人走的。
每一个脚印的大小近乎相同,不过跨度很大,想来在这个渔村里除了那位功力不可测的赵子亟之外也没有什么人能够踏出这样的脚印了,而且如果不是常年走动的缘故,甚至连这些几不可察的印记也不会留下。
赵子亟的武功进境真的是个迷,至少如今的境界在这种地方做不到像他如此....(未完待续。)
三百九十三章 双煞
春花夏果秋吃食冬小麦,可能是地处中原的缘故,冬小麦改到了秋,尽管现在还未入冬,可一连几片田地里已经没有了什么东西,稻草人还在,却只是留了几处麦茬。
一连串脚印排出,只是很浅,浅到了几乎见不到有人走过的程度,不过那只是对于普通人,在高手眼里,这种程度还不够,远远不够。
虽然脚下踩的是松软的耕土,可对这种情况依然不满,先前在那种散乱的杂草乱石地踩出脚印还是因为长年累月不刻意控制的缘故,尽管我也同样没有去刻意,只凭自觉,但毫无疑问,就是不知道赵子亟的真实实力,也显然赵子亟实力要比我高,无论是身法还是内功都如此。
对于身法虽自信,但还没自大到能够无视江湖人的地步,唐少飞、解语他们能够超过我,其它几派几势几世家自然不会没有,而能够搅动到河洛风云的赵子亟当然也不会差了。
不过察觉到这点并没有不开心,反而松了口气,能够看到这些,那赵子亟的程度自然不会超出我太远,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而那韩公子也是同理,不过韩公子带来的人除去已知的双煞外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江湖好手,如果能被其带在身边自然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这趟浑水的确麻烦。
不过已经到了这里我能拒绝吗.....目光从身后的一连串脚印上移开,手掌下意识的捏了捏袍袖中藏着的红皮炸药,眼底掠过一丝无奈和坚定,“显然不能....”
也不知怎么想的,在最后离开祠堂小院的时候周厉风还是跟上来了,只是比起先前的模样更加平淡,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我走他走,我停他停,也不再去问什么问题,一时间感觉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看着再一次同时跟着停住脚步的周厉风,眼底浮出些许莫名,突道:“周老大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沉默了。”
对于周厉风,真的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开始只是想要借他的身份看个热闹,可对于他的想法真的有些把握不到了,溪山韩公子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显然对于周厉风来说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他冒着得罪韩公子的危险来帮我,他为了什么?就算是从和钱惜之、叶楼凯他们的交手中看出了什么,可他值得冒这么大风险?没有目的,他真的傻就算了,可如果真的是有什么目的,就真的是要高看他一眼了,这种魄力真的不是一般江湖人做得出的,几乎赌上身家性命?不得不说周厉风太让人惊讶了。
“咳....”闻言,只是平视着前方的周厉风面上突的生出干笑,等笑完,讪回道:“公子还叫什么周老大,这才是埋汰我,而且公子都已经决定了的事情,我再去说什么真的就是自讨没趣了。”
“我知道了。”
对于周厉风的回复也不意外,只是轻点了点头,对于一个称呼,自然不会去纠结什么,虽然他没有具体说什么,但无外乎就是秘籍武学之类的,对于金钱,就算周厉风只是一个小势力的门主,也不一定会看得上眼,他不想直接说,也不勉强,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他周厉风还没有到那个程度,只要他一个态度即可,就算他只是在口上说说也没有太大关系。
话音落下,停下的脚步也是再次抬了起来,继续向着秀秀说的方向走了过去,没有去刻意算什么时间,只要方向对,总会到的不是吗。
可刚没走得几步,脚步兀的一停,散乱的目光更是直接凝了起来向着远处水平较低的某位置看了过去。
一个三舍普通小院,篱笆围着,院子里有着不大火光,可因为背对着山被房屋遮挡的缘故看不清院子里的具体东西,只是能看到在三舍小院篱笆墙外的一颗大榕树下有着两道人影卓然而立,守着的方向似乎是三舍小院门。
虽然第一次来,但依然一眼就确定了这就是秀秀口中的赵子亟住所,而门口守着的那两个人也突的有一种感觉,就是和寒公子同来的双煞!
目光微一眯了眯,下意识的看了眼身侧跟着的周厉风,问道:“厉风你看那两个是跟着韩公子围杀赵子亟的双煞吗。”
“嗯?!”
闻言,黝黑面上讪笑还未散去的周厉风一双精眸倏的一凝,显得极是惊异,随后也不犹豫,直接便向着先前我视线所引的方向望了过去。
静默了半晌,周厉风一对眉头已经开始皱了,可依然没有等到他回复,见此心中不由一动,同时口中淡道:“长袍一黑一白,束冠,国字脸,同样的打扮,只是一个有须,一个无须,是双煞吗。”随着话语出口,语气虽是疑问,但心底已经隐隐有些确定,不仅是他们近乎一个模子刻出的相貌,还有秀秀的提升,加上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除了双煞之外的确没有其他人选。
“是他们,双煞是一对双胞胎,哥哥穿黑,弟弟穿白。”听到介绍,周厉风微紧的眉头兀的一挤,又倏然松开,一双深然眸子闪了闪后,当即确定出了声。
听到周厉风的确认,没有先去回复周厉风的话,只是望向双煞的目光不留痕迹的移了开来,同时唇角勾了勾,随后才对周厉风道:“厉风先把真气停止运转,我们过去。”
闻言,周厉风先是愣了愣,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掠过些许惊异,只是片刻,本来还略微带着冷厉气息的周厉风如同成了一个普通人,只是看上去身材壮了一些,看上去倒是威胁大减。
见到周厉风的模样不禁满意一笑,先前在他看向双煞的时候,双煞似是有所反应一般莫名其妙向着身周看了看,尽管动作很是细微,但依然没有逃过**经的感知,我看了他们那么久没有反应,而周厉风只是一眼,虽然周厉风没看到他们,但看他们的反应显然对周厉风的存在已经有了些怀疑。
尽管他们是双煞,但绝不相信他们会有**经这样远超普通江湖人的感知,周厉风的目光及不到,自然会想到用真气辅助,如果是真气的话对于一个披靡境甚至以上的高手来说简直太容易感知了,可以说只要步入一流,对真气的感知绝对会是另一种境界,而且就算同为一流,差距也是极大的,刚刚也看的清楚,以双煞表现出来的程度绝对是在披靡境,甚至半只脚跨入了神功境界,两人都比先前的叶楼凯要强上一筹!(未完待续。)
三百九十四章 你怎么活下来了
已入了深秋,可似乎没有对眼前不知名种类的树造成一点影响,叶子依然繁茂,枝干虬结,挡住了人大片视线。
直接穿过那些稻田,下来的地方却是赵子亟所在院子的侧后方,因为品字形的构造依然看不清楚院中的情景,而且院子的篱笆外面竟然被人刻意覆上了一层枝杈树叶,完全遮挡住了视线,离得近了火光更是显得大了,近乎映红了整个视线,但燃烧着的并不是那三所屋舍,火源竟然就在院子中间!
站在树后面并没有刻意隐藏身形,能够清晰的看到院子口守着的黑白双煞,一左一右拱卫着院门,而且院门的所在不知被谁抬来了木杆石块堵着,似是要把里面的人困死一般。
看着双煞的古怪行为心底不由闪过了数个疑问,这里应当是赵子亟的院落无疑,而能让双煞守在这里的除了那位韩公子外也想不到其它人了,可把这里堵上是何用意?
篱笆院门口这些石块木杆显然是才搬来不久,甚至能够清晰看到地上的划痕和落下的叶子,想用这些困住赵子亟?!以赵子亟的武功境界就凭这些能困住?不得不说太让人费解了。
而且果然是像先前想的那样,这双煞果然没有**经那种能够提升六识的特殊内功,能够生出怀疑应当是因为周厉风运转真气所至,可现在周厉风停止了真气运转,加上刻意收敛起脚步声,这颗树距离院门口双煞的方向足有三、四丈,能够不被发现也在意料之中。
现在离得近了,近距离看过双煞后已经完全能够确定,双煞绝对已经半只脚踏入了神功境,至少也是在披靡境的巅峰,双煞也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浑身真气毫无保留放出,也不知是不是双胞胎的缘故,他们两个的真气强度近乎完全一致,只是一冷一热,感觉极是怪异,
看过双煞的位置眉头不由微一皱起,无论是咫尺步还是自己融合出来的探、葬花步都不怎么偏重轻身,前者注重一个巧字,后者注重一个妙,更为细节,不过想要翻过这只有人高的篱笆墙还是没有什么难度的,但翻过了然后呢?
赵子亟?韩公子?
里面最少有两个神功境高手,甚至以上,能来这里的底气完全就是因为秀秀爷爷做的炸药,可如果想要探查就不可能越过黑白双煞这道坎,他们站的位置虽然是靠近院门,但对于披靡境巅峰的高手来说整个院子的范围都可以是防守的范围,经历过这个境界对这个境界能够做到的程度简直再清楚不过,虽然论及所学双煞可能不如我融合移花宫和唐门所长,但他们的江湖经验完全能够弥补这些。
不留痕迹的移开了看向双煞的目光,要知道对这种程度的高手而言一个眼神都足以生出警惕,如果不是**经和幻玉功都极其擅长敛息,也不会这样可以说是放肆的打量,至于周厉风,他根本就没从树后露过头,生怕被双煞发现。
站在这里看向渔村方向还能够看到其中的火红,而且完全没有熄灭的意思,尽管没有进过村子中心,可依然不难想象村子中的情景,不得不说这场火真的是足够狠,足够辣,哪里像是为了行侠义道之人做出的,这三帮两门真的感觉比邪派还要邪派。
没有在渔村的事情上停留太久,毕竟这里不是蜀中,现在为难的是就是以**经的目力也无法看到渔村渡口的情况,也不知道小梅怎么样了,如果小梅在的话以她对葬花步的熟悉和提升到五层明玉功无惧真气压迫的特性加上登封境巅峰的实力想要在一煞手中获胜虽然,甚至不可能,但单纯的想要保命还是可以做到的,这就是大派的底蕴,绝学的优势!
不过现在去想小梅显然不现实,至少在没有开口前她一定会尽自己所能去保护好那对母子,所以只能我自己来独对双煞了,虽然难,但并不是没有一点胜算....念头转过,看向那保持的无比光洁手掌的同时眼底不由生出些许莫名。
掌法拳法之类的武学或许大多数门派都有,甚至在八宗六势九世家里面不乏绝学,但一双好手,绝对能够让一个唐门弟子的真实实力增加一成以上!对手的要求,唐门弟子绝对其中最高的!而我洛千尘的手,同样有这个能力,也有着这个自信!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完全把身子缩在树后的周厉风倏的动了,抬起了他那经常握刀而生出老茧的手拉住了流云衫的衣袖,感觉他是怕被双煞提前察觉到,并没有开口,只是拉扯着流云衫衣袖的手微一扯了扯,示意等等。
见到周厉风的反应,下意识的把身子往树后一隐,尽管意外,但并不是真的傻,如果有好的方法也不会想到真的和双煞硬拼,就算有把握也不想,因为后面的韩公子必定更加难缠,能节省一些真气自然是好。
“谁在那里?”
还没等周厉风做出反应,突的一道沉声隔着树传了过来,言语间的冷冽极是明显,毫不怀疑,如果没有一合理解释,下一刻守在院子口的双煞就会围杀过来。
被发现了吗....眉头不由一皱,虽然先前有所动作,但对于自己动作的控制绝对有自信,以双煞的程度还不至于发现我,应当是周厉风的动作所致,只是本就打算了正面对上双煞,倒也没有什么担心,可刚想要抬步,身侧的周厉风竟然先一步跨了出去!
“黑前辈、白前辈,是我,黑刀门周厉风!”
听到隔着树传来的周厉风声音刚想要踏出的步子不由一收,这对于强于身体控制的**经而言并不算什么难做到的,甚至连一丝一毫的不适也没有,只是听到周厉风的话莫名的有种想要笑的冲动,黑前辈?白前辈?
虽然不知道双煞的具体年级,但从气息来看应当不会比周厉风要大,可听到前辈一词莫名的想到了那种白胡白须的模样。
“周厉风?”同样是先前开口的声音,显得有些意外,不过只是顿了一瞬便又道:“公子不是让你去看那些村民吗?怎么过来了?”
话音刚落,周厉风似是喘了口气,接着讪声回道:“白前辈人...人被救走了,中途遇到松风观弟子,发现松风观的人也被屠了个干净,甚至叶观主...”
“嗯?”周厉风口中的白前辈开始还不在意,可听到周厉风提到叶楼凯突的惊异出了声,接道:“叶观主怎么了?”
“叶观主也被人杀了...”周厉风犹豫回道。
“那你怎么活下来了?”白煞声音明显一冷。(未完待续。)
三百九十五章 杀!
夜晚黯淡无星光,可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并不那么黑的让人不见五指,只是这场火烧的让人心凉,心惊,甚至心寒.....
站在树后听到隔着树传来对话声感觉就像在眼前浮现一般,不得不说周厉风的演技当真精湛,不过他也的确没说谎,人确实被救了,叶楼凯也确实被杀了,不过周厉风的语气让不知情的人来听怎么听都有一种我是无辜、与我无关的模样。
听到白煞突然冷厉下来的声音,心底不由一动,并没有直接闪身出去,虽然白煞带起了杀意,但并不强烈,显然没想过要直接杀了周厉风,不过如果周厉风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说不定这缕杀意就会凝成实质。
“救那些村民的人说我黑刀门没有参与...杀人放火,罪...罪不至死....”
没有参与杀人放火?罪不至死?听到周厉风的解释唇角不由一抽,不过真的想来这的确算是理由,而且说的确实对,当时如果周厉风不放人的话说不得要动手,就像那个不知死活的魏不羁一样。
随着周厉风的话音传出,一道重重的吐息声传了出来,显然是被周厉风的话噎的不轻,不过下一刻,白煞似是自语又似是解释给周厉风听,道:“救了就救了,还好韩公子要的人没被放走又被钱大人抓了回来,只是松风观的人死了有些麻烦,那些弟子死了就死了,那叶楼凯死了就不好办了,毕竟是韩公子的嫡系。”
韩公子要的人?钱大人?钱惜之?听到白煞的话目光不由一闪,可念头还未转完,便听刚落下话音的白煞突的吸了吸气,接着冷道:“杀叶楼凯的那人走了没有?”
话音刚落,便听到周厉风明显微一沉吟,后道:“白前辈,那人应当还没走,你看渔村里的火还没有熄,以那人的心思应当会处理了三帮两门的人才会离去。”
“哼...”周厉风的话似是引起了白煞的不满,突的听其阴测测道:“处理三帮两门?好大的心思,三帮两门就算再怎么不堪也是我溪山韩家的附属,轮不到外人来动!”
“溪山韩家?”听到白煞的话周厉风语气明显一愣,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突道:“难不成前辈你们....”
“哈哈....”闻言,白煞先前的不满突的一扫而空,突的笑出了声,同时口中道:“你猜的对,韩公子已经邀请我和大哥成为韩家的供奉!”
“恭喜黑前辈、白前辈!以两位前辈的资质,能入得溪山韩家武功进境自然能够更上一层楼!”白煞的话音刚落,周厉风便恭维出了声,而且说出的前景让任何一个江湖人都无法拒绝,明显的感觉到白煞气息一松。
放松没持续多久,便听到白煞笑声兀的一止,突狠声道:“大哥你先在这里看着,既然敢到太岁头上动土就要有觉悟,让我去看看到底是何人物!”
“这....”随着白煞声音落下,跟着一道从未听过的厚重声便传了出来,显得有些迟疑。
迟疑声刚传出,便听白煞突的失笑出了声,后接声道:“大哥不用担心,有韩公子在里面,想来也不会有那个不开眼的会主动往进去闯,你守在这里就好,那人虽然杀了叶楼凯,但收拾三帮两门的人这么久还没搞定显然武功不会高到哪去,我们可不是叶楼凯那种草包,我们中任何一个也能杀了叶楼凯吧?”
“那是自然!”黑煞闻言直接肯定出了声,连先前的那股犹豫也淡了几分,应完,似是顿了顿,才接道:“不过那人能杀了叶楼凯应当也是有几分本事的,莫要阴沟里翻了船,如果发现不对就立即回来,我们两个联手虽然尚不及韩公子,但也相去不远。”
“知道了,大哥。”白煞应出了声,随着声音落下,突的听到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极有节奏。
只有一个离开吗....感觉到白煞离开目光不由一闪,虽然有把握能隐着身形不让白煞发现,可毕竟还有个黑煞在,而且先前黑煞口中的那个联手也让心底莫名的生出了一丝警惕,如果是单纯的两个披靡境还有把握,可如果是有什么特殊武功那就真的是不好说了,而且隐隐中感觉到这对双胞胎兄弟说的并不是空话。
念头急转而过,心底瞬间就有了一个决定,如果说白煞找不到人必然会回到这里,一个韩公子已经有些不是对手,再加上一个拥有着特殊武功的双胞胎兄弟可能连走都会是奢望,所以不能让他走,在见韩公子以前,黑白双煞必须要死!
随着心念决定生出,早已经扣在袖间的息影针兀然抖出落在掌间,而另一只手提着的直面重剑倏然刺出!
“嗒...”
“什么人!”
自树一侧清晰荡在耳边的脚步徒然一止,接着一道惊呼就跟着传了过来。
白袍,长发,无奇的面色,一双眼睛如同毒蛇一般含着阴冷,看着面带惊色的白煞唇角配合般的一弯,笑道:“看热闹的人。”说着,掌间的息影针倏然弹出,已经刺到一半的直面重剑速度更是快了几分!
听到回声,白煞看也不看刺过去的直面重剑,目光只是看着息影针的方向微一眯起,冷道:“哼!找死!”说完,左掌扫出掌风的同时,右手直接一拳封了过来。
“呵...”
见到白沙的动作也不在意,如果唐门暗器能够这么容易的拦下,那就不是唐门暗器了,所以只是轻笑出了声,笑完,有所保留着的幻玉真气倏然爆出,重剑的速度快了一筹不止!
变招只是一瞬,可就是这短短一瞬却是让白煞面色大变,息影针毫无阻碍的穿过白煞那给人感觉极是冰寒掌风的同时,直面重剑瞬间破开白煞拳路!
“你!”
一道惊声突的自白煞口中再次传出,只是比起适才的惊怒,此刻却是多了几分在旁人听来极是明显的惧意。
淡着的目光扫过白煞那双含着恐惧的眼睛后突的踏前一步,破开拳封的直面重剑随着这一步的落下毫无阻碍的穿进了白煞胸口,并不是像寻常剑刺那样入肉三分,而是直接陷了进去,看起来极是可怖!
“喀...”
嵌进白煞胸口的重剑微一搅动,随着声音传出,白煞眼中的恐惧兀的一深,只是下一刻便失去了光彩。
视线扫过白煞那感觉中逐渐冰冷下来的身体,感觉到树后兀然出现的真气爆发,隐在树后的身子毅然踏出!(未完待续。)
三百九十六章 神功之势
明玉生幻玉,幻玉十二重。
虽然没有修习过明玉功,但确实不止一次的从义母曦池口中听过这门功法,九重明玉功也可以说是移花宫唯一心法,普通宫人修的幻玉功只是明玉功的简化。
世人只知明玉功强,可并不知明玉功强在何处,后来也是在义母曦池那里听过讲解后才了解明玉功真的不愧为绝品极心法,明玉真气凝练如一远超普通内功,就像**经对六识的增强一样,明玉功的特性就是凝练,如果说用明玉真气凝出一根针,那这根针就是天下最尖锐,最锋利的针!
凝练同样代表着霸道,修习了明玉功的人也不可能去兼修其它内功,而出自明玉功的幻玉功却是专注了明玉功的另两个优点...灵动!细腻!
虽同源,但幻玉功可以说是与明玉功相悖,幻玉真气足够温润,相较于同类型真气来说显得极是细腻,无孔不入,如梦似幻、虚实相合,这就是幻玉功的优点,也是能够在**经有所成时还能够兼修幻玉的原因!
相较于**经的特别注重体魄,兼修的幻玉功感觉就像是配合一般专修内劲,对于身体只有蕴养效果而没有增强效果,修习**经是水磨功夫,不停修炼总会进步,它的捷径就是无休止的运用,而幻玉功不同,可能是特性的缘故,幻玉功的突破更为注重顿悟!
幻玉十二重,一重一天地,比它原身明玉功的九重还要多上三重,就是因为它把一个细腻发挥到了极致!
从开始修习的时候就有义母曦池在一旁讲解,可以说在移花宫没有哪个修习幻玉功的能够做到像我这般没有走一丝弯路,完全把幻玉的特性走到了极致,白雾林一战是修习的幻玉功第一次用于争斗,尽管后面受了伤依然收获不菲,而幻玉功不似**经,它是十分注重悟性的一份武学,或许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念头就能让幻玉功更上一层楼,不过这样的机会太过渺茫,但心境的提升对幻玉功有促进是不争的事实。
香初台上探、葬花步的领悟....在唐凤姥姥大殿时那极限的压迫...蜀道上那一夜的感悟....或许是离开了秀玉谷的缘故,遇到的各种事情对于心境的提升和转变极大,幻玉功的境界也是不停提升,短短十数日,几近比得上秀玉谷几月的静修,而先前在祠堂里因为秀秀的事情彻底爆发出压在心底的戾气后更是把幻玉功冲到了第十重!
幻玉结心,凝练如水,这绝对是第十重幻玉功才有的效果,已经拥有了明玉功的一丝特性!而且最重要的是因为幻玉功突破的缘故,竟然突破了一直卡着的披靡境到了神功境!
虽然之前只是半步神功,可终究不是,至多比双煞中任何一煞要多上一点,半步都不到的一点!
如果说老者村长留下的炸药是有了趟这趟浑水的资格,那踏入神功境界才是下水的资本!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独对上双煞有信心能够取胜的底气!
一流三境,无与境、披靡境、神功境,无与境无与伦比,相较于普通江湖高手真的可以说是质的变化,披靡境所向披靡,对象可不仅仅是普通江湖人,对于无与境同样能够做到以一对多,一流三境,一步一登天并不是一个说来听的笑话,而是真的事实!
初入神功,完全就是意料之外,甚至没来得及熟悉这个境界,所以才会在知道要对上双煞以后只是有信心,因为当初在唐家堡的时候面对唐少飞并不感觉有多强势,而且双煞又都是半只脚踏入了神功境。
可等真的暗算了白煞的时候才发现神功境并不像是想的那么简单,不提那更为快速的反应和出手,对于真气控制也是更加如臂指使,神功境最大的变化而是一种感觉得到却又不能够确定存在的东西....势!
真的踏入了神功境才发现以往一些忽略的东西,或者说发现不了的东西,就像天宝寨木楼一战,青峰大哥的势,极沉极稳,在他的势里会不自觉的被其掌控,唐少飞同样也有,他的势很奇特,就是霸道,让人无从招架的霸道,看似不羁的唐少飞势里竟然充斥着背水一战的决绝,而解语...冷静,绝对的冷静!
唐凤有,义母曦池有,夙絮也有....这都是以往发现不了的,当初在成都城时的花玉奴更是毫不保留的展现她的势,只是以往都没有发现,或者说没有资格发现!
而且现在才发现,往日里能够觉得挡得下唐少飞几招几式真的是可笑,唐少飞的势很奇特,并不用于切磋,甚至在切磋中用不出,神功境巅峰的唐少飞如果实力全开根本不是我能够望其项背的!
幻玉功重心,**经重身,心境起落的同时突破十重的幻玉功已经后来居上走在了**经之前,也可能是因为踏入神功境是因为幻玉功的缘故,适才在对白煞提剑出手的时候全力运出幻玉真气实力全开发现属于自己势的特性竟然是......
感觉就像是福灵心至,那一剑完全可以说是神来之笔,如果在以前绝不可能做到这样轻描淡写,最大的可能还是用出下一招,而这次的一剑之威却根本不是变招,而是这一招的延续,依然是直刺,只是在白煞拳头封路的同时重剑剑尖的位置也在不停调换,这才是这样果断解决掉白煞的缘由!
目之所及,意之所至!身心相合!
一流神功境,只此一点足以堪称化境!完全有着属于自己的出手习惯,同样也是踏入宗境的必由之路!
踏出树后的脚步一刻不停,一步一步的向着院门口的方向缓步而去,一步一顿如同踏在黑煞的心尖上,每走一步就感觉黑煞那双凝着的眼睛沉上一分,甚至能够清晰的察觉到黑煞那逐渐放缓的心跳,显然,黑煞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看着黑煞的动作唇角掠过一丝轻笑,脚步不停却也不阻止他的小动作,更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因为有把握,完全由把握在黑煞出手之前作出应对,这就是势,独属于我洛千尘的势!(未完待续。)
三百九十七章 拳倾天下看天意
十步.....八步.....六步....四步....三步.....
三丈十八步,每一步都走的极是认真,没有用什么咫尺步、探、葬花步,就只是单纯的走,很轻,很细,就是不去看那留下的一连串淡淡脚印也能够让人看清且记住每一步的落点。
在距离黑煞三步之外停了下来,这是个绝对安全的位置,黑煞的心跳,呼吸,眼神...无一不在告诉我说这是一个他不能出手的位置,同样也是我足够反应过来的位置,虽然这个位置能够再近,但凡事太过绝对并不好,特别是在这件事关乎到了性命的时候,只有把握到了一切才能够真的下注,不然再小的机会也可能有输的可能,尽管不是赌徒,但同样明白这个道理。
同白煞一样,黑煞同样没有带兵刃的习惯,他的手掌很宽,几乎比得上常人一个半手的大小,极是引人瞩目,只是这双手在目光落过去的时候随之蜷了起来,握成了一个拳头,真真的是沙包大的拳头,甚至能够嗅得到上面散发着的血腥气息。
看着阴沉着脸面几乎要滴出水来的黑煞目光不由闪了闪,随后视线落在了他那种算得上是白净的脸上,轻道:“你要出手?”
尽管知道这样的语气很是不屑,但并不在意,因为的确有那个资格,体会到势的运用后先前就能够胜过的黑煞在现在看来就更是简单不过,甚至想要杀了他也不会太过艰难,就像白煞一样,可能也就是因为这样先前还觉得有趣的事情现在看来竟然索然无味,如果可以,并不想要杀了黑煞,毕竟后面要面对的人可是那位传说中的凶人赵子亟和与之相当的韩公子,能够省下一份力气当然还是省下的好。
声音落下,清晰的感觉到黑煞的呼吸明显一重,微一沉默过后,突的沉道:“你杀了他。”
听到黑煞回复,自然不会不知道他说的是谁,目光轻瞥了一眼躺倒在树旁的白煞后,依然笑道:“是。”
“那我就要出手。”黑煞的回复极是平淡,但其中的坚决意味任谁也能够感觉得到。
等黑煞回声完全落下,尽管知道没用,但还是想要去解释,微一轻摇了摇头,道:“他如果不挡我的路,我也不会杀他。”
闻言,黑煞默了默,后道:“可以不杀他的,技不如人,我们自然会走。”
会走吗....听到黑煞的话心底不由一动,下意识的看了黑煞一样,可他那双凝住的眼睛也根本没有闪避的意思,毫不犹豫的对视着,看了片刻,不禁默然道:“晚了。”
晚了,或许说是没有如果,黑煞可能会让,但白煞可不一定会,甚至一定不会,尽管没有接触,但白煞的火爆脾气却是见了个够,一言不合就想要出手,并不觉得正面对上会有更好的结果,所以并不后悔先杀了白煞。
如果想要过去就必须对上白煞,如果对上白煞就必须对上黑煞,这是个无解的问题,我知道,黑煞也知道,所以他默然,我说晚了,只是想去帮找个黑煞找个借口,说是晚了,只是一个不痛不痒算不上道歉的道歉。
可显然,对于这个算不上道歉的道歉黑煞并没有拒绝,尽管他拳头捏的更紧了,但并没有开口去反驳,同时也表明了,他接受这个道歉,但依然还是要出手,必定会出手,就算知道会输也一样会。
“呼...”
微弱的风声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道势不可挡的拳影,三步之外打出的拳影!
看着眼前黑蛇这一道不虚不偏,直直撞来的拳影心底不由一动,足够的力道,足够的速度,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移开分毫,无论怎么看都可以称得上是上上一拳,把拙之一字发挥到极致的一拳,堂堂正正不偏不倚的一拳!
抽刀可以断水,足够纯粹,就是以拙同样能够争雄,所以没有什么能够破得了兼顾了速度和力道的一拳,因为它不为所动。
可同样也有相对,对披靡境而言,这一拳已经做到了极致,再上一步就已经超越了披靡境的范畴,如果还是在披靡境,甚至半步神功境,面对这样一拳同样要暂避锋芒,但现在不是披靡境,而是完全的神功境!
一直到黑煞的拳过了两步距离,唇角含着的一丝笑突的一深,单手提着的重剑兀然点出,同样的刺,可此刻这一刺无论是把握还是风格都和先前的一刺大庭相径。
同样的堂正!同样的正面!如同是黑煞这一拳的翻版,只是把拳换成了一把剑,尽管黑煞先出手,但绝对有信心在黑煞的拳打到面门前一刻刺进黑煞胸口,如同白煞一般!
“我输了。”
声音很淡,淡的听不出丝毫的语气变化,只是其中的一股味道很熟悉,那是在秀秀身上感受到的死灰。
看着在眼前三寸处停下的沙包大拳头也不意外,因为从出拳的那一刻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不是黑煞不想杀我,如果可能,绝对不会怀疑黑煞会直接把这一拳落下,可惜他不能,他也做不到。
在黑煞拳头到达脸面的前一刻直面重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打断了他的真气流转,和白煞的冰寒不同,黑煞的真气竟然带着的是一股与之相反灼热。
这就是黑煞口中能够和神功境高手一争高下的凭借?尽管黑煞没有说,但依然有一种感觉,这一冷一热两种极端真气就是双煞面对强敌时的底牌,可现在?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看着眼前逐渐下落而失去色彩的拳头,抵在黑煞胸口的直面重剑也收了回来,任性也好,好人也罢,但对看得过眼的黑煞确实不想要像对待白煞那样杀了了事,不过好像也做不了朋友了,念头转过,眼角余光下意识的瞥了眼躺倒在地上的白煞。
收回目光,看着如同死尸一般呆滞着双目的黑煞眉头不由一皱,微一沉默后,当即开口轻道:“刚刚那一拳叫什么名字。”
似是真的有效,呆滞着目光的黑煞闻言瞳孔突的一晃,喃道:“拳倾天下...”
认真看了黑煞一眼,直到他面上闪过不自然,唇角勾了勾,淡笑道:“那一拳很不错。”
对一个习惯了结伴的江湖人来说或许那个伴就是他的全部,但同样,对于一个江湖人来说,武功,绝对也是最放不下的东西。
能做的已经做了,至于能不能走出来?
看天意。(未完待续。)
三百九十八章 所见
黑煞走了,带着白煞的尸体走的,或许死了的不止白煞一个,江湖上应该也没有双煞这个名号了,甚至连黑煞也不会有,因为已经没有了白煞。
就算觉得白煞再怎么不堪那也是人家的家事,杀了白煞,所以这辈子也不可能和黑煞成为朋友,而对于一个不能成为朋友的人,自然不会再去多嘴的问什么以后如何,怎么办之类的话,黑煞也知道,所以他走的很干脆,很潇洒,同样也没有提什么报仇的话。
再次看过一眼远处那没有丝毫熄灭意思的渔村,目光微一闪动后视线便即落在了身侧的周厉风身上。
很平静,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周厉风跟着一起走开始,除去面对钱惜之以外都是这个表情,涂无量和尚天华如此,面对叶楼凯亦如是,只是在见过了双煞后他的眼底不知不觉中带起了一丝火热,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火热。
携美仗剑江湖,大碗酒大口肉,遇见不平事管上一管,这是向往中的江湖,不过这个向往也并非没有源头,实力、金钱、权利,这本就是江湖永恒的主题,也没有人能够逃脱这个桎梏,而在江湖上被放在其首位的一定是武功,只有自身的实力到了才能够把握到一切,有了实力不一定有钱有势,但有钱有势的一定有实力,不然这些东西只是替别人保管而已,周厉风有这种眼神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如果没有那他才是真的可怕,不过就算没有也不是他真的没有,而是他藏得够深,所谋比远超常人想象。
从这点来看,周厉风显然还是一个人,一个并不出人意料的江湖人,而这种人用起来也最让人放心,因为你知道他要什么,能够给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一定会听你的。
而周厉风想要的无外乎高深武功,因为钱他有,能够统领着一个势力上下统一着装和制式武器的显然不会缺少钱财,黑刀门虽然不大,但对于一个一流都算不上的周厉风而言显然已经足够,那他差的自然只剩下武功了。
想要满足周厉风真的太简单不过了,虽然对唐门武功涉猎不深,但在移花宫晚课的时候却是观百家所长,而每一套拿出来都足以让周厉风受益匪浅,就算他知道这些武功多是女人用,可他会拒绝吗?
不会,绝对不会,对周厉风虽然了解不深,但也看得出周厉风足够现实,扭捏犹豫什么的放在周厉风身上根本不合适。
目光从周厉风身上掠过同时唇角微一弯起,一路走到现在除去寥寥几语外周厉风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的东西,现在自然不是给他的时候,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不会被看重这个道理还是知道的,而现在就是对周厉风的最后一道考验。
尽管被乱石和木杆阻挡了视线,但依然感觉得到篱笆院子中传来的危险气息,神功境!甚至是巅峰时期的神功境,不止一人!
里面的人丝毫没有掩饰的意思,一锋芒毕露,一邃然如渊,两股大势近乎能让普通高手窒息,只针对披靡境以上的人!
赵子亟!韩公子!
脑中突的闪过两个人的名字,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此时此刻能够站在这所小院里的除去两人之外绝对没有别的人能够,而且在两人的大势笼罩下丝毫感觉不到小院其他人的存在,或者说两人似有意似无意间竟然默契的阻挡了外人窥视的可能!
睁着的眼睛微一眯起,毫无疑问,无论是赵子亟还是韩公子,实力绝对要在我之上,甚至眼前这些还有所隐藏也说不定,不过踏入了神功境,在这种程度下做到勉强自保还是能够做到的,对此不仅没有退缩的心思,反而生出了一种一窥究竟的想法。
不过两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默契却是断了让人暗中窥视的念想,翻墙过去不是不能,而是太过冒险,对于两个比自己实力还要高出几分的人这样做完全就是把命交到了别人手中,显然不可取,而如果想要看,就必须要融入这两股大势,或者说要正面破开这篱笆院的院门!
目光落在院门前的杂物上,没有去看周厉风,也没有要周厉风去清理的想法,对于被两个顶尖一流高手大势笼罩的小院,虽然实力不够感觉不到,但并不是没有危险,恰恰相反,其中的危险绝对能够让普通江湖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大势肉眼不可见,但确实真实存在!
而现在还没有让周厉风去送死的想法,所以必须我自己东西,尽管需要耗费一些心思,但冒险来说这点心思真的是不值一提,而且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两位顶尖高手无形中产生敌视,来这里真的是看热闹,而不是和两位顶尖高手结仇的。
念头闪过,适才垂下的手掌兀然抬起,没有用那柄直面重剑,相对于兵刃来说我更愿意相信这双手,或许手对于别派弟子来说只是一个拿取兵刃的工具,但对于部分移花宫和大多唐门弟子来说双手才是最有威慑力的!
“砰!”
悄无声息虚探出的一掌印在了堵在院门口的其中一根木杆中间,发出的声响极是沉闷,而随着这一声传出,堵在篱笆院门口的诸多杂物间兀然扬起了一片灰尘,刚好阻挡住了人的视线。
幻玉真气悄无声息运转而起,属于我自己的势更是毫无保留放出,待一刻不停运起的**经汇聚在双目间向着篱笆小院中观望之后却是控制不住的一呆!
钱惜之?!
皂靴,黑红锦服,漆黑绣刀,僵硬的如同石头般的脸色,看着场中那熟悉至极不久前才别过的人影不是那河洛府副捕头钱惜之又是谁?
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本就意外的心思在见到钱惜之扣押着的人时更是意外了,甚至连小院中正隔着火堆对峙的两道如渊身影也下意识的忽略了过去,而在反应过来后心底更是忍不住的带上了一丝惊怒!(未完待续。)
三百九十九章 心思
黝黑皮肤如同沾了油污,乱蓬蓬的头发贴在头皮上,两侧垂下的部分也是纠缠不清,嘴唇干裂着像是几天没喝过水,佝偻着身子明明看脸才是中年却是显得像是垂垂暮年一样,而且也不知是自己所为还是被人强迫,双脚之间竟缚着一股不知名材质的绳索,看上去极是怪异。
而在佝偻汉子对面,隔着火堆却是站了一个负剑而立面如冠玉的公子华服打扮的人,只是看上去有些年岁了,感觉有些不符形象,可仔细去看又丝毫挑不出毛病,想要再去看的时候偏偏又有一种这样才是最适合他的打扮那种想法,没来由,感觉就是诡异。
深邃如渊!锋芒毕露!
毫无疑问,在篱笆院子外感觉到的两股大势就是这两人发出来的,而且就算不用有人介绍也能够分辨得出哪个是凶人赵子亟,哪位是韩公子,不提佝偻汉子赵子亟,只扮相而言,公子华服打扮的韩公子真的是极为契合他的那个名号,只是公子不是那个公子,而赵子亟,哪有丝毫凶人模样,活脱脱一山中老农,不过现在他也的确是老农,说是凶人反而没有人去相信。
尽管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赵子亟和韩公子身上,可他们的身影真的是太显眼了,有类人,就是想要去忽略也忽略不了,显然赵子亟和韩公子就是这样的人,虽然他们从篱笆院门破开到我和周厉风踏入都没有丝毫转动目光的意思,但显然不会没有发现,完整笼罩在院中的两股大势绝对会清晰的把周遭一切反映回去,只是他们没有开口或许想要去关注而已。
同样没有把目光落在赵子亟和韩公子任何一人身上,不是不想,而是场中竟然还有一个让人意外的人!
渔村女人!
尽管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显然不会认错,被钱惜之押着的正是先前在渔村门口救下的渔村女人,甚至连她抱着的那个孩子也在!
看到渔村女人本还算平淡的心思真的是抑制不住的闪过惊怒,渔村女人和孩子在这里,那带着她们的冬梅呢!?
场中并没有冬梅的身影,只有赵子亟和韩公子,加上钱惜之押着的女人和孩子,除去我和周厉风之外再没有其它人!
冬梅在哪里?!
先前进渔村之前说过的话还历历在目....小梅,你看着她,我去救人...人救下来了,除去那些贪图财物的渔民之外,别的人可以说都已经救了下来,甚至还包括了老者村长,而小梅的性格同样也清楚,如果不想做就一定会说,既然没有说,就一定会去看好这个女人,可现在渔村女人在这里,小梅呢?!
随着时间的过去,场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先声开口,只是看着钱惜之的目光再没有了先前的平淡,如果小梅有事,就算不再回洛阳,也要他钱惜之付出足够代价!
似是没有感受到场中的怪异气氛般,一直硬着脸色的钱惜之面上突的扯出了些许淡笑,长道:“尘少宫主,真巧,我们又见面了。”
听到钱惜之的话含着冷色的眼角不由挑了挑,没有去在意钱惜之意外改变的称呼,当即反问道:“她呢?”既然钱惜之能够说出这个名字,那就一定知道这个她是谁,如果没有一个满意答复,今天保证他钱惜之走不出这个院子!
闻言,钱惜之本就僵硬的笑容更是怪异了,默了只是一瞬,便再次笑道:“尘少宫主不用担心,曦池宫主的关门弟子钱某可不敢下手,是她自己离开的,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小梅没事吗...听到钱惜之的话心底不由一松,虽然和钱惜之相交不深,但对于小梅还是了解的,小梅虽然执着,但小梅并不傻,明知钱惜之武功高强还会去迂腐强守也不是小梅所为,对于孰重孰轻小梅绝对分得清楚,钱惜之说小梅走了才是最有可能的,而以小梅在探、葬花步上的造诣,一心想走,只要钱惜之不认真拦着,那就一定能走,当然,前提是钱惜之没有说谎。
尽管有所疑问,但在此刻只能相信钱惜之,因为感觉中那赵子亟和韩公子的大势已经开始重新聚拢在这篱笆小院,自然也包括了我和周厉风,如果想要贸然动作连我自己也不敢保证会不会被两人视作敌人,不说不能出去,就是现在出去了也不能够保证一定能够见到小梅,在这里看着钱惜之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几个念头转过,目光也是逐渐恢复平淡,望着一脸笑意的钱惜之,沉道:“谢过钱大人。”尽管不想承认,但显然这个情是必须要承的,要知道移花宫绝对已经上了朝廷的黑名单,不然不会有白雾林那艰难一战,钱惜之能够放了小梅虽然不知道真假和原因,但他既然摆在台面上说出来,谢还是很有必要的。
闻言,钱惜之有些不可置否,也不接受也不拒绝,只是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竟然还笑出了声,后道:“呵...尘少宫主不用谢我,钱某也只是想看个笑话而已,而且钱某也不觉得蜀地那些蠢货们的作法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尘少宫主玩弄在鼓掌间?”
听到钱惜之的话开始还有些惊异,不过听完后却又不禁陷入沉默,原来朝廷也并不像是那么铁板一块,金陵城那位虽然有心,但天下刚平不久,宗门势力更是根深蒂固,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办到的,听钱惜之话里的意思,这河洛府和蜀地的对待宗门势力的态度竟然不一样,或许是因为河洛一地的宗门势力太过强大的缘故,不提那排名近乎包揽前三的武当、少林、五岳三宗,就是那二流势力就是多不胜数,连朝廷的势力也不可能像蜀地那般直接插手江湖事。
尽管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但钱惜之能够说出这些就已经表达出了足够的善意,自然不好拒绝,也拒绝不了,念头闪过沉默当即一收,当即轻言道:“钱大人谬赞了,本人不过一普通江湖人,宫主一时心血来潮的不成器义子而已。”
对于钱惜之能够联系到身份自然不奇怪,义母曦池收我进移花宫虽然少有人知,但在移花宫并不是什么秘密,现在既然钱惜之已经知道,自然也没有去隐藏的必要,索性不如大方承认的好。(未完待续。)
四百章 真君子、真小人
口中承认,但心底也依然是有些震动,为朝廷消息的灵通而惊讶,这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钱惜之能够知道这些且说出玩弄蜀地的那群人,显然是把我唐门的身份也算进去了,真的是不得不让人感到意外。
“哈哈...”
话音刚落还在为朝廷计较,突的半声长笑便传入了耳际,引得眼底不由闪过诧异,发出笑声的不死别人,正是钱惜之。
似乎察觉到了目光,钱惜之的面色一整,接道:“尘少宫主太谦虚了,如此年纪便达到神功之境,怎么能说是不成器?要恭喜曦池宫主收了个好义子才是呀!”
听到钱惜之的恭维声尽管先前钱惜之已经道明了缘由,但心底还是下意识闪过一丝不妥,怎么说钱惜之也是朝廷的人,如此刻意交好,为何?
可还没等主动开口,便见钱惜之先一步变了变脸色,平淡之中莫名的带起了一丝肃然,突的道:“先前尘少宫主不清楚缘由而救下了这对母子,这一次不会了吧?”说着,钱惜之的目光一转,直接落在了身侧压着的那对母子身上,那对母子似乎是被封了穴道,只是露出表情,看起来除去惊惧之外还有这一丝隐藏起来的哀求,但却并不开口说话。
“哦?”听到钱惜之的话过后目光微一扫过那对母子后眉头暗自紧了紧,既然钱惜之能够知道小梅身份继而猜到我,自然也知道了这对母子是我救下的,不过当时也只是看不过心血来潮而已,如果钱惜之不说就罢了,现在再次提起,心底不由闪过疑惑,难道这对母子还有别的身份?
似是这样的反应让钱惜之猜到了疑惑,钱惜之那双鹰隼眼睛动了动,随后解释道:“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想必尘少宫主也知道,这对母子就是那凶人赵子亟的妻儿。”
果然...这对母子果然有别的身份,尽管已经猜到,可真的知道还是吃惊不小,真的没想到被数位江湖一流高手围杀的赵子亟妻室会是这般普通,堂堂神功境巅峰的大高手,虽然无权无势,但妻子不是什么女侠名门,竟然只是一个普通渔村的女人,儿子更是连丝毫武学根基都没有,感觉就像赵子亟没想让他练武一般,如果不是从钱惜之口中说出来,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可现在知道后心思又不禁沉了沉,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帮渔村人讨回公道屠尽三帮两门杀了韩公子?还是帮所谓的正道一方擒凶人赵子亟?
毫无疑问,赵子亟在河洛府行凶然后隐姓埋名是事实,韩公子纠结三帮两门围杀赵子亟真的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任谁也不能说不对,可要帮这些所谓的正道也真的是下不去手,见过趁火打劫对普通人出手的正道吗?
如果可能真的就像是前面随口说的那样是来看热闹的,至多替那些无辜的普通渔民追讨些利息,不会帮赵子亟,同样也不会帮韩公子,因为无论哪方在我看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就算知道自己同样算不得好人,但对着这种没有底限的合流依然没有想过。
这对母女是普通人,想要去救,可偏偏他们是赵子亟的妻儿,祸不及家人?那是扯淡!想要在这个江湖上活得更久,能够做到实力超群可以活得更好,做到冷眼旁观能够活得更稳,做到对为敌着斩草除根才是真的枭雄!
尽管不敢苟同,但这才是真的现实!那位韩公子表现的再怎么温文尔雅,如果没有这样的心性又怎么可能纠结上三帮两门这种势力还让他们不敢有丝毫反叛?!
如果救,就必站在韩公子的对立面!甚至包括面前笑容一刻不停的钱惜之!
“赵叔叔,那东西本就是我韩家之物,交还于我,就算为了慰藉家父在天之灵不能放你,但可以保证,绝不会为难赵叔叔妻儿。”
声音很清,清若回谷,其间充满了贵气,心思还未转完,突的听到这样一句话音入耳纷乱的心念不由一收,跟着就向着发声处忘了过去,说出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韩公子!
韩公子的话音刚落,隔着火堆相望的那位黝黑佝偻汉,身子晃了晃,被凌乱发丝遮起来的一双铜铃双眼眼皮突的抬了起来,沉道:“赵某人是个粗人,不会咬文嚼字,但看人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说着,极快的瞥了眼钱惜之押着的母子后复又回到了韩公子身上,闪了闪目光,突接道:“昔日赵某人入你韩家门下,拜得溪山公为师自然是喜不能自己,虽然习得的残阳剑法只是半套,但依然不敢忘其大恩....”
尽管先前赵子亟只是匆忙一眼,但其间的那种冰冷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只有在极深处才有一道几不可察的暖意,才回过神,便听赵子亟道出了这样一段话,心底不由一动,残阳剑法?而且赵子亟当年还是韩家的人?
“当年在你韩家祠堂无意中得到遗失残阳功诀虽然我赵某人的机缘,但也没想过要私藏,因为我是溪山韩家的人,就算只是一个下人,可你爹又做了什么?!”
“为了防止从赵某人口中泄露,竟然下毒害我?!”
“韩似锦!你爹是这样,你又算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把东西给了你,你能放过娴儿?!”
“哈哈哈...笑话!”
听着一连串的密辛自赵子亟口中道出,丝毫不曾顾忌韩似锦那骤然冷下来的脸色,最后那一声刺耳长笑更是让韩似锦的脸色冷到了冰点,而尽管这只是只字片语,但足以明白了当年发生的事情,那残阳剑法和残阳功诀毫无疑问是韩家之物,而赵子亟只是一个下人,修习了只有韩家直系才能够修习的功法?
真君子和真小人吗...
怀璧其诛已经不能形容赵子亟的情况,他很清楚残阳功诀对韩家的价值,只是他依然低估了残阳功诀的价值,或许也可能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地位,就算只是可能泄露,韩家依然还是舍弃了他这位只是不错的打手,那位溪山公死在赵子亟手里这是从韩似锦的话里知道的,最后的结果也不难猜,无外乎赵子亟叛出韩家,韩家动用势力追捕赵子亟反被赵子亟屠尽,成就凶人名号,甚至其中还有一些为了那残阳剑法和残阳功诀而来也说不定,能被韩家家传会差了吗?(未完待续。)
四百零一章 功境强者
凶人赵子亟,名副其实!
能在江湖上掀起血雨腥风的无外乎神兵利器、高深秘籍,因为实力才是江湖人的根本,钱权只是附带,偏偏赵子亟有了秘籍,还没有保护它们的能力,就算没有目睹当年追杀他的情况,但从今日朝廷插手来看必要少不了血雨腥风。
尽管不知道残阳剑法和残阳功诀具体品阶,但不提面色阴沉已经没有了丝毫公子感觉的韩似锦,只感受周厉风那砰然而起的心跳也该知道其不凡,就是钱惜之也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虽然极短,但在幻玉真气的把握大势下却是清晰至极。
公子毕竟是公子,比起我这个强行公子,韩似锦就算再虚伪,但选的话,他毫无疑问也更像是一个公子,面对赵子亟那连串长笑,韩似锦没有沉默太久,甚至连冷色也收了起来,恢复了平淡,只是望着赵子亟那张黝黑老脸的目光不曾转动过,口中突道:“赵叔叔,你也清楚,残阳剑法、残阳功诀本就是我韩家之物,你何苦逼我。”
“哈哈哈哈....”
回复韩似锦一番苦口的却是一连串的长笑,直笑的韩似锦那双剑眉再次微微皱起,随后摇头道:“赵叔叔,你这是何苦!”
“哼...”
一声沉闷冷哼算是回复,赵子亟并没有再次开口,而且一张黝黑皱纹老脸更是如临大敌的拧了起来,比韩似锦矮了半个头的佝偻身子兀然一停,垂在身体两侧的异于常人宽大手掌更是徒然迎出。
“叮!”
几朵细密但却极是亮眼的火花突的在半空显出,就是在火堆旁也感觉极是耀眼。
一柄剑!一柄华丽至极的剑!
繁复花纹布满了整个剑身,一直连至剑柄,韩似锦手中握着的剑柄更是镶嵌着各种宝石,就是在这夜里也能看出点点豪光,不过这都只是略微诧异,真正意外的还是这柄剑的样式!
不是江湖人用最多的软剑,同样也不是普通长剑,而是一把重剑!
三指的宽度比普通制式剑至少要宽上三分之一,可长度还是普通的长度,看上去极是怪异,而且只是看上去就能感觉得到它的重量。
下意识的看了眼手中的直面重剑,心中不有一震,韩似锦用的剑竟然和从老者村长家里拿出的剑样式近乎相同!只是相较于韩似锦手中的,老者村长收藏的那把剑完全可以说是一把异于平常的烧火棍!
目光复又抬起,突的发现赵子亟拦住韩似锦重剑的竟然只是一截不知名材料的链子,同脚上的一样,手上也有,只是没有连在一起,虽然只是一截,但真的是完全拦下了韩似锦手中的重剑,脚步更是如同扎了根,完全没有后退的意思!
没有肆溢的劲气,甚至看起来极是平淡,像是约定好一般,可听过先前两人对话也知道这根本不是约定好,而是两人的境界足够高,甚至把自身真气控制到每一分一毫!
旗鼓相当吗...不对!赵子亟要更强上一分!
韩似锦先前的动作虽快,但同样是神功境,加上**经的六识,依然能够勉强捕捉得到他的动作,韩似锦可以说是近乎偷袭,加上了兵器的优势才能够和赵子亟平分秋色!
一锋芒毕露,威势迫人,一深然如渊,巍然不动,尽管招式不同,甚至手中执着的兵刃也不同,可偏偏有一种相同的大势,舍我其谁的大势!
感觉到两人再次碰撞的大势,这次近距离感受,其间的细节更是多了解了几分,尽管同样是神功境,但不说比起浸淫多年的赵子亟,就是相较于韩似锦也远远不如,赵子亟在感觉中绝对有了半步宗境的实力,同当日在天香茶林的解语一样,举手投足都有种摄人心魄的能力,而韩似锦就算没触摸到宗境也是不远。
这就是残阳剑法吗...看着两人的动作目光不由一闪,随即深深的刻了赵子亟一眼,感觉中,尽管近乎相同的大势,但赵子亟比韩似锦要纯粹的多,如果要形容,赵子亟是真的雄美残阳,那韩似锦就只是单单日薄西山,一后劲十足,一飘忽无力,如无根浮萍,这就是残阳功诀...配套心法的威力?
赵子亟和韩似锦的境界差距绝没有那么多,可偏偏发挥出的实力相差极大,真的很难想象赵子亟用上趁手兵刃会是什么状况,目光再次瞥了眼一直提在手中的直面重剑心底突的闪过一个想法,这把出自老者村长家的剑不会就是赵子亟的吧?
可能!很有可能!甚至感觉就是事实,这把剑的形象真的和赵子亟太为契合了,而且当时老者村长也说过,那把剑是有人赠他的,如今看来显然就是赵子亟!
相较于可以称得上是用着重剑的韩似锦,感觉赵子亟就像是用一双手掌在对敌,不过那不知名材料锻造的链条也的确坚韧,在两位堪称顶尖一流高手的僵持下竟然没有损坏。
感受着两人越来越清晰的大势,脚步控制不住的向着篱笆院口的方向退了过去,一步...两步...三步...九步!
九步!整整九步!
真的可以说是一步一脚印,深深陷入,尽管同样的境界,但不得不承认,和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太大了,虽然有两人联手的缘故,但仅仅只是余波就退了整整九步!
或许没有领略到大势的钱惜之和周厉风感觉不到,但对于修习了提升六识的**经而言,大势带来的压迫却是清晰至极,不得不退!不退轻则废,重则死!
尽管压迫不到周厉风,但周厉风依然聪明至极的跟着退到了篱笆院门口,而钱惜之显然知道原因,同样不用提醒,压着娴儿母子就离开了院子中心地,直接退到了院角的一颗树旁才停下。
技已经不止于技,就连艺都不能够去完全概括,无形的压迫看似平淡,但其中的凶险比之真的兵刃相交更甚,神功强者之威,强劲如斯!(未完待续。)
四百零二章 虚伪
大势拼斗无声无息,相差不多的境界,更是近乎相同的意境,尽管不是自身入其中,但那种对大势不断掌控的感觉真的太让人着迷,真的希望两人就如此一般斗下去。
念头转过,心底笑自己想多的同时也是不由为接下来的发展迷茫,韩似锦是伪君子没错,但起码算得上是一个明面上的公子,而赵子亟就真的算是一个极为纯粹的江湖人了,以往虽有赤子心,但经过韩家父子的摧残显然已经有些黑化的趋向,用毫无底线来说真的没错,不然也不会明知不可为还在这里隐居,这里的渔民的死活他会在乎吗?或许他在乎的只有他自己的妻儿吧,不然真的会巧合到逃出渔村的刚好只有他赵子亟妻儿一家?
“赵子亟,你在江湖上怎么浪荡本捕头不管,也不想管,但你为了逃避围杀牵扯到普通人就是你的不该,大大的不该!也更不该对朝廷捕快出手!”
正自为赵子亟和韩似锦的相斗费神,这种同境界高手的相斗真的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每一场都是极为难得,自然不想错过,可尽管倾注了大部分注意力,对这突兀传出的一道人声依然是从心底感到惊异,说出这句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退到了院子角落里的钱惜之!
如果不是这一句突兀至极的话真的有了忽略掉他的感觉,就算钱惜之在某方面来说的确代表了朝廷,但他的实力依然太弱了,江湖不是朝堂,从来都是实力说话,而且这里也不城中官府,在场众人除去不会武功的娴儿母子外他钱惜之也只是比周厉风要强,尽管披靡境强的不是一点半点,可一流三境一步一登天,他相较于神功境来说真的差的太远了,完全没有被在意的可能,先前他压了娴儿母子赵子亟依然没看过他一眼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偏偏就算这样,他还真的开口了,而且开口的对象还是场中实力最强的赵子亟?!
一番冠冕堂皇的话直到完全落下也没有人真的去看钱惜之一眼,毕竟踏入了神功境钱惜之也的确有些上不得台面,自然没有两个神功境高手吸引心神,眼角余光里就是站在身侧的周厉风也是轻掠过一眼就走,没有高强武功,背景比起钱惜之来更是不如,想来他也不想去触钱惜之的眉头。
虽没有去看,但感觉中钱惜之并没有因为被人忽视而有什么怒容,反而比先前见过的更要平静,可刚想要凝起心神继续观看两人相斗,默了半晌的钱惜之突道:“赵子亟,你犯下累累恶行,如今已成瓮中之鳖,如果不想被施以连坐之法,还是束手就擒的好。”
“啪...啪...”
随着钱惜之淡冷话音落下,继而两声拍打接着就传到了场中,尽管沉闷,但极是干脆清晰。
“哇!哇..哇哇....爹....”
“不许哭!”
听到似曾相识的嘹亮啼哭兀然荡起眉头不觉一紧,下意识刚转过目光突的一道厉声便跟着道了出来,视线中钱惜之执着黑绣刀手不动,只是单手扣着赵子亟妻子的肩头,而就算只是单手丝毫不懂武功的娴儿也是不能反抗,从饱经风霜面上看过去先前只是觉得凄婉此刻有的只是一片严厉,张开的臂弯更是死死拖着手中的孩子不让他动弹。
“你敢!”
一声爆喝突的响彻场中,震的人耳膜生疼,在**经远超普通人的六识下感觉身侧如同蛰伏着一个洪水猛兽,徒然爆出的凶狠暴戾气息就是不拿正眼去看也依然感觉极是清晰。
只是一息,本来逐渐占据上风的赵子亟兀然撤掌,唇角带着的一丝丝血红,可那双铜铃黄眼直直盯着扣着娴儿肩头的钱惜之,也是从进到场中开始第一次见到赵子亟正眼看待韩似锦和娴儿母子以外的人。
被赵子亟怒目瞪着,可钱惜之却是没有丝毫被盯上的觉悟,不过似是为了报复赵子亟先前的忽视,意料之外的没有再开口说什么,手中扣着肩头的动作更是没有丝毫放松。
“呵...”
韩似锦收回重剑没有去追击只是轻笑出了声,但看他那握剑不稳的手显然他也不是丝毫没有收到损伤,而待不带烟火气的轻笑传出,先前自赵子亟身上那股刚生出的暴戾瞬间一滞,接着便听韩似锦淡声道:“赵叔叔,钱大人是代表了朝廷为你昔日犯下的过错释以惩戒,而我溪山韩家虽不复当年九家威名,但也不能够让你伤了钱大人。”
钱大人?释以惩戒?伤了他?听着韩似锦那虚伪至极的话唇角不觉一抽,从入场到现在你韩似锦好像也没拿正眼看过钱惜之一眼吧,口中说的是钱大人,可听起来却感觉连阿猫阿狗都不如。
话音落下片刻,钱惜之好像浑不在意韩似锦口中的冷淡一般,只是把淡冷目光放在了赵子亟身上,扣着娴儿母子的手略微一紧,突道:“赵子亟,还不束手就擒?”
“哼...”
回答钱惜之的只是一句冷哼,随之便是一道比先前还要冷厉的目光,而赵子亟刚刚退后的身子却是瞬间踏前,想要越过冲向钱惜之。
“呼!”
挥剑声响,本已经撤剑的韩似锦瞬间把重剑格出,没有像先前那样主动出击,反而摆出了一副阻拦姿态,轻笑道:“赵叔叔,似锦适才已经说了,钱大人代表了朝廷,却是不能够让你伤了。”
看着被韩似锦拦下不能越过火堆的赵子亟目光不由闪了闪,也不去想韩似锦那公子的名声怎么得来的,只眼下韩似锦的作为就足够卑鄙,但也绝无失为最适合对付赵子亟的方法,赵子亟先前就因为娴儿母子的缘故受了暗伤,现在这样拖下去还真的不知道结果如何。
再一次的踏前被韩似锦重剑拦回,韩似锦依然没有追击,死死守在原地不动,摆明了打着拖着赵子亟的心思,赵子亟口角已经止住的血红却是再次溢了出来,狠厉的目光恨不得要吃了站在院子角落的钱惜之一样。
僵持了片刻,赵子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视线突的一转,沉道:“少侠,听闻你先前已经救过娴儿母子一次赵某人在此感激不尽,这次能够再次施以援手,赵某人定当厚报!”
突的听到赵子亟出言不觉一愣,可还没反应过来,便见韩似锦突的把目光一侧,诚道:“在下溪山韩似锦,事情始末想必这位兄台你也听到了,这姓赵的本我韩家家奴,私自偷学韩家绝学后更是弑杀家父,似锦在此为报父仇,为追回家传绝学,可惜这姓赵的武功高绝,不得已用些手段,似锦武功低微还请兄台出手相助。”(未完待续。)
四百零三章 天地不仁
虚伪!
真真的做作!
相信赵子亟是韩家家奴是真,偷学韩家绝学也是真,杀了溪山公更是真的不能再真,从韩似锦口中道出的每一件事都是事实,让人无法反驳的事实,可从韩似锦口中说出来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说了那么多,韩似锦可以说真的是做足了姿态,可说的再怎么冠冕堂皇,他在乎的恐怕也只有赵子亟手中的残阳功诀吧?什么为父报仇,以他言语动作间表现出来的凉薄,就是九分是假的也不足为奇。
尽管不喜韩似锦的薄凉,但对赵子亟同样不爽,或许是经历的原因,他的戒心太重了,一开始明明听到钱惜之的话,可偏偏到了这种时候才开口,话里更是分外强调先前的事情,完全当成了交易来做,颇有些威胁人的意思,这次不救怎么样?不给报酬?不算恩情?
我洛千尘虽自认不算是大奸大恶,对于想要触碰到自身利益的更是直接打杀,但同样也绝不是什么烂好人!
没想过要帮韩似锦,而赵子亟以报图恩?要我救人?残阳功诀、金银财宝?不好意思,这些东西我洛千尘还不缺!
念头转过,没有再去看赵子亟一眼,同样也没有看韩似锦,更没有开口答复的意思,说起来在场众人里,除去周厉风之外,余下的钱惜之先前已经表达出了足够的善意,无论承不承认,他没有伤小梅是事实,加上先前放了老者村长的一分人情在,所以就算现在他扣着娴儿母子也没有对他动手的想法,而且娴儿母子留在钱惜之手中未尝不是最好的办法,毕竟她们母子就等于一个护身符,让赵子亟投鼠忌器不能够滥开杀戒的无形枷锁!
“噗通...”
“娘!”
突的一道沉闷声在场中荡起,后面的童音更是极为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耳中,其间的惊慌引得人心底忍不住一乱,匆忙闪过诧异,接着就向着声音来源处看了过去。
“嗯?”目光刚转过,眼底不禁一惊,院子角落树下面的人影只剩下了钱惜之一个,扶着黑色绣刀的手不动,另一只本扣着赵子亟妻子娴儿的手却是不知在何时已经垂了下去,而钱惜之的目光却是淡淡的望着身侧的一口井,似是什么都没发生。
投井?脑中忽的闪过一个词,可旋即眼底便是再次一惊,钱惜之竟然把娴儿母子投到了井里?不对!是钱惜之任由娴儿母子投井而没有阻拦!
“我要你死!”
还未从娴儿母子突然投井中回过神,突的一道熟悉暴怒声便在小院中爆出,而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期间的怒意更是带上了一丝疯狂的味道。
感受着赵子亟身上完全爆发而出的残阳真气,抬起望过去的目光忍不住眯起,强!太强了!甚至有一种面对江河的感觉,这就是神功境...不对!这是宗境!这是宗境才有的实力!
对这种感觉真的太熟悉了,就像当日面对青峰大哥一般,尽管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有了神功境的实力,但在这种气势下真的有种会被随时碾压的感觉。
残阳残阳,现在的赵子亟像极了那将要下落西山的残阳!虽然赵子亟没有青峰大哥那般纯粹,但却要比青峰大哥要更爆裂!而且同样现在的我也远远不如当时木楼一战唐少飞和解语的巅峰神功境!
“哈哈哈哈哈.....”
“韩家小儿!想要残阳剑法是吧?今天就是教给你又何妨?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够有资格去修习!”
肆意的狂笑带着一股决绝,赵子亟本泛黄的眼珠兀然间转为赤红,唇口开合间更是染得血红一片,根本分不清楚内里。
“啪!”
赵子亟话音刚落,本还在手中随意提着的那柄直面重剑突的飞落在了赵子亟张开的掌间,根本来不及阻挡,就是在一旁拦着的韩似锦也没反应过来。
而随着那柄烧火棍似的直面重剑落在赵子亟掌间,赵子亟身上狂猛的气势徒然一边,变得内敛,极是内敛,可那种无形中散逸出的大势没有人敢去忽视!
赵子亟粗糙的掌心轻抚过那重剑剑身,说不出的和谐,感觉就像是找回了失散多年的老朋友一般,而在他认真抚摸剑身的时候场中却是死一般的静寂,就是连院中火堆里的枯柴燃烧声也默了不少。
感受着越来越压抑的气氛本就是刻意控制着的呼吸更是压抑到了最低,尽管此刻就在院门口但也依然没想要逃,因为逃不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赵子亟身上那无形散出的大势却是把在场众人全部包含在内,甚至加上了周厉风!
说韩似锦心性凉薄,赵子亟同样也不会差,不然不会毫无下限的直接杀掉溪山公和牵扯普通人,对于今天这所小院中多死几个,想来赵子亟根本不会在意,如果想要跑,绝对不会怀疑现在躺在赵子亟宽大手掌中的那柄重剑会不会出现在你的心口,一定会!
就算对自己再怎么自信,也不敢保证能在宗境高手手中逃脱,特别是踏入了神功境以后,就算这个宗境是在前一刻踏入,如果先跑,面对主动出手的赵子亟一定会死!留下,未尝没有机会!
同样韩似锦也知道,先前赵子亟已经说了目标是他,如果说我和周厉风分开跑的话有一成机会,那他韩似锦就是连一成都没有!因为赵子亟也根本不会让他跑!
似乎受不了场中的压抑,提重剑的韩似锦目光冷了一眼站在院子最角的钱惜之,其间的愤怒不言而喻,不过钱惜之好像根本没看到韩似锦的目光一般,根本没有管这个神功境大高手想法的意思。
没等韩似锦收回目光,收敛到极致的赵子亟突的动了,单手执着的直面重剑如同是一柄窄窄青锋,就在身前划出了一道极为普通的半弧,隔着火堆挥向了火堆之后的韩似锦。
“既为人,则天地不仁.....”
随着一道听不清楚来源的淡冷话音,感觉中一道看不见的气墙突的出现,笼罩了整个小院,压抑着的呼吸被迫一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