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9 非致命武器系统
话音未落,只见桅楼上面的驾驶舱里冲出来一个白**胡子,林远见到他就笑了,原来他就是之前被林远抓住的贩卖中国劳工的船长.
白**胡子船长见到林远也是一阵惊讶,他领教过林远的强硬和手段,于是冲着众船员怒喝道:“你们赶快回去,这个人是你们能惹得起的吗?”
众位船员心有不甘地站到了一边,白**胡子船长走到林远跟前,客客气气地说道:“林大人,您怎么来了?”
林远冷笑道:“我来做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白**胡子点点头,说道:“您是收取入港费的吧?”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白**胡子无奈地说道:“您来找我也没有用,我只是这艘船的船长,但我不是船东,我只负责按照船东的要求把船从这里开到目的地——印度加尔各答港,其他的事情不归我管,至于钱嘛,我就是个穷光蛋,如果船不开到港口,我也没有钱。”
林远说道:“那好,让你们的人从船上下来,船和船上的所有货物我们扣留了,通知你们的船东,交钱领船。”
白**胡子船长连连点头,说道:“好的好的,我知道你的手段,我肯定不会和你斗的,我们老老实实地下船。”
白**胡子船长随后把里面的大副叫来,对他说道:“让所有人立刻下船。”
大副说道:“如果不开船,我们很有可能无法按时回到印度加尔各答港,无法按时交货,会缴纳巨额违约金的。”
白**胡子船长说道:“那是船东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快点下船,对面这个主儿惹不了。”大副还想再说些什么,白**胡子船长一摆手,说道:“别再说了,你们要是不走……”
白**胡子说着,就用手一指林远,说道:“那个人会把你们赶下船的。”
大副冷冷地一笑,说道:“把我们赶下船?他敢吗!”说着大副抄起一根木棒,向着天空一举,高声叫道:“我们就是不走,他们要是敢上来赶我们,我们就让他们看看,我们大英帝国的子民不是好惹的,我们就用我们手中的武器把他们赶走,就像我们的祖先赶走维京海盗一样!”
身后的船员听见这些话纷纷抡起手中的家伙,高声欢呼,里面还夹杂着各种喝骂,等到他们的欢呼声退了下去,白**胡子才耸了耸肩膀,说道:“那你们就在这里等着他把你们赶下去吧,到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
白**胡子说着,高举着双手向林远走过来,笑道:“我和你们合作,我下船。”说着,顺着舷梯就走了下去。
大副看着船长走了下去,挥舞着木棒说道:“我们上吧,把这群无理取闹的中国人打到大海里去,放心吧,他们虽然有枪,可是绝对不敢向我们开枪,他们要是敢开枪的话,我们的女王陛下不会饶恕他们的,那是会有战争来惩罚他们的!”
大副说完,就第一个冲了上来,他认定林远不敢开枪,可是冲到一半却发现,从舷梯上冲上来大批中国士兵,这些士兵手中的武器都很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不过他也没有在意,他已经打定了主意,那就是:中国人肯定不敢开枪。
可是让他惊讶的是:他看到了中国人扣动扳机,更让他意外的是,枪口里射出的东西竟然不是子弹,而是一张大网,那张大网瞬间就把他罩住,那张网的表面还有黏糊糊的东西,让那些网紧紧地粘在了身上。
大副还想往前冲,可是脚下被大网一拌,一个狗啃泥就摔在了地上,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都被大网弄倒在地。
转眼之间,船上的三十个船员就都被网给罩在了里面,甲板上顿时像多出来三十多个人形的蚕蛹,船上的船员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些东西,都大感意外,在网里纷纷喝骂。
这些东西他们没有见过也不奇怪,这些就是非致命武器系统的一部分,在现代社会,军队很多时候面对的并不是荷枪实弹的敌人,而是受到别有用心的人蛊惑的民众,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如果使用具有杀伤力的武器,无疑将会面临巨大的社会舆论压力,于是非致命武器系统就应运而生。
这些射网枪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北京舰经常要去外国进行访问,在港口迎接的并不都是欢迎的人群,还有很多举着牌子抗议的,比如“中国为什么要强占日本的钓鱼岛”等等,这些人都是**分子,可是他们也是当地民众,为了防止他们在港口对航母进行冲击,所以北京舰上就配备了这些非致命武器系统。
林远站在众人近前,高声说道:“我再问一遍,你们是不是都不想下船?”
众人纷纷说道:“对!就是不下船!”
林远笑道:“好,既然是你们不想下船,我就成全你们。”林远说完,站起身来,对着士兵们说道:“把他们都给关到蒸汽机舱去。”
众士兵听见这话,都露出坏笑,两人一组就去抬众船员,船员们一听这话,有两个当时就叫嚷了起来:“我们下船,我们下船!”
林远用手一指那两个士兵,说道:“行,把他们两个放下去,其余人继续往蒸汽机舱里面送。”
这话一出口,又有几个船员嚷着要下船,大副恶狠狠地瞪着林远,说道:“你也太狠毒了!”
原来,蒸汽机舱紧靠着锅炉,锅炉的温度不是一般人能受的了的,所以蒸汽机舱工作的人基本上都是光着膀子穿着短裤,可是甲板上吹着海风,现在又是初春时节,所以众人穿的都厚,要是穿着现在的衣服待在蒸汽机舱里,非得难受死。
所以众位船员纷纷妥协,同意下船,大副还想着要挣扎一番,可是一想到难忍的酷热,最后不得不答应下船。
码头上众人看着林远把这群英国人都赶下船,拍手称快,林远走进船舱,只见里面各个舱室满满地装着货物,貂皮,大豆,木材,甚至还有人参和鹿茸,林远心想:“这一大船货物,价值肯定不少,他们的船东一定会来给我交钱的。”
林远检查完货物,回到甲板上,只见除了那个白**胡子船长,其他船员都忿忿不平地站在码头上瞪着林远,林远从船上下来,大副就恶狠狠地瞪着林远,说道:“告诉你,你别以为扣押了我们船东就会把钱给你,我们船东和大使的关系很硬,最后在我们大英帝国的压力下,你不仅要释放我们,还要向我们赔礼道歉。”
590 行使引水权
林远冷笑道:“那好,我就等着他来.”
大副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看林远,林远笑道:“你信不信?你的老板来了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我交钱。”
大副怒道:“你别做梦了,等我的老板来了,你就等着给他赔礼道歉吧。”
林远对边上的卫兵说道:“这样吧,我一会儿还要去别的地方收钱,你们带着他,让他跟着我,我猜他的老板得知消息,肯定会来找我,等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就让他看看,他的老板会不会给我交钱!”
林远于是让人带着大副,来到了另外几艘太古洋行的船上,这些船都知道这个大副不好惹,见到他都已经被林远制服了,便知道自己就算抵抗也没有用,于是只好好乖乖地从船上下来,林远扣押了十几艘船上的货物,有几个小船主见到势头不对就把入港费交了。
剩下没有交入港费的船东,则都在看着太古洋行,因为太古洋行是势力最大的,也只有它能够对抗林远,林远并没有等待太久,中午的时候,太古洋行的负责人克里斯就来找林远。
林远此时正在办公室里喝茶,边上就坐着气急败坏的大副,大副见到克里斯进来,立刻站起身来上前迎接,刚要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克里斯就一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然后走到林远面前,把一个大箱子放在了林远面前。
克里斯打开箱子,说道:“这是入港费,共计二十万英镑,您可以放行了吧?”
林远一挥手,边上一个随从走上前来,开始点验里面的钱,过了一会儿,随从对林远轻轻一点头,林远用手一指门口,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克里斯怒道:“给船舶划定级别标准来收取入港费,我在这么多国家进行贸易,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没有道理的事情,你们中国人可真会巧立名目!”
林远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我们修理水道是按照大家的船型来的,大家的船有多宽,我们就把水道修多宽,你们的船比别人的宽,我们就因为你们的船要把水道拓展得更宽,你说说,这个差价不是应该由你们来付吗?”
克里斯没有说话,狠狠瞪了林远一眼,转身出去,边上的大副被这一幕惊讶得目瞪口呆,他还以为克里斯交完钱之后会有什么厉害的反击措施,可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他吃惊地问林远:“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老板一定会来交钱的?”
林远得意地说道:“这个还不简单吗?你想啊,你们的货物必须按时送到目的地你们的船东才能获利,所以他急着把货物运回去,可是我不一样,我不着急,他的货物在我这里爱放多久就放多久,我不会有一分钱的损失,所以他根本就耗不过我。”
“就算他和英国大使的关系很硬,能够找英国大使向我施压,可是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屈服的,再说英国大使如今在北京日理万机,能不能来营口都在两说之间,来到营口更要耗费不少时日,你说说,他能等得下去吗?”
大副无奈地点点头,起身出去,很快“太古洋行负责人缴纳入港费”这个消息就在港口上传开了,各家船东见到太古洋行都向林远屈服了,没有办法,只能缴纳入港费,于是收费处出现了门庭若市的场面。
林远于是又下了一个命令,所有缴费者,必须缴纳百分之十的滞纳金作为惩罚,弄得众位洋人船东敢怒不敢言,把入港费的事情处理好,林远就带着两艘海巡船,在港口外等待,执行引水权。
引水权是要靠硬实力来保证的,林远带着人在港口巡弋着,很快一艘商船就进入了林远的视野,船身上写着名字:风速号,无论是长度还是宽度都要比林远乘坐的海巡船大上一号,船上悬挂着英国国旗,自从林远在营口港逮捕了美国的贩卖劳工船之后,就没有船再敢不挂国旗进港口了。
林远在驾驶舱里对舵手说道:“追上去,靠近那艘船。”
凭借柴油机和喷水推进系统,海巡船很快就靠近了那艘大船,随后船上开启了扩音器,响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海面:“我们是中国船舶标准化中心,风速号,立刻减慢船速,让我们上船检查。”
船上的美国船长名叫安托万,他听见海巡船的发出的声音心想:“中国船舶标准化中心?这是一个什么组织?难道传闻是真的?”他们曾经在天津港停靠过一段时间,在天津港疯传营口港如今变成了“地狱”,那个叫林远的中国大官在港口成立了一个中国船舶标准化中心,巧立名目收取各种费用。
安托万可不想多花费金钱,于是就命令船员,对海巡船的要求不予理睬,保持航线,林远于是又让人说道:“风速号,立刻停船,我们要上船行使引水权!”
安托万听见“引水权”这个词差点笑出声来,他不屑地心想:“就凭中国人还懂什么是引水权吗?”于是下令:加速前进,甩开这群可笑的中国人。
林远见到风速号没有减速的趋势,反而加快了速度,于是命令:准备自动榴弹发射器,先给他们几下子,于明接到命令,立刻拿出了榴弹发射器,对准风速号的船舷位置就射了几弹,安托万这才认真起来,船上装的都是白糖,一但中弹,后果不堪设想啊。
风速号减慢了速度,林远很快登上了船,一上来就问道:“你们谁是船长?”
安托万站出来答道:“我就是,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林远问道:“你们船东在吗?”
安托万答道:“我就是船东。”
林远命令道:“很好,现在你们立刻把船身的结构数据交给我,然后准备十万英镑的航道通行费。”
安托万眉头一皱,心想:“十万英镑,我这艘船上的货物总共也就只有三十万英镑,你这一笔收费,我的货物得卖多少钱才能收回成本。”他于是说道:“什么?十万英镑?你凭什么收这笔钱?”
林远笑道:“你们要在中国人的土地上进行贸易,我们不应该收钱吗?”
安托万怒道:“我们大英帝国政府和你们清政府签订过条约,条约上规定了税收的额度,我们船上的货物一共价值三十七万九千英镑,按照税率最多收几千英镑!”
林远笑道:“我们的航道通行费和货物的税款是截然不同的,所以你不能把两者混为一谈。”
591 让他撕吧
林远接着说道:“航道是我们中国人修建的,我们修建航道的时候,买各种原料不需要花钱吗?我们找人来修建航道,难道不需要给工钱吗?这些都需要钱!那这些钱谁出,当然是谁受益谁出钱了,受益人是你们外国商船,你们不交钱谁交?”
林远一番话说得安托万咬牙切齿,他恨恨地说道:“我也明白你们的意思,你们就是巧立名目收钱,你们手中有枪,我斗不过你们,我们交钱就是了,但是我不会就这样屈服的!我一定会向我们国家的大使申诉这件事!”
安托万于是命令手下把钱拿来,林远让人把钱收下,然后给安托万开出了一份收据,安托万冷冷地一笑,当着林远的面把收据狠狠地撕成了碎片,顺手扔在了地上.
这个动作摆明了是在挑衅,林远身边的战士心头火起,刚要冲上去教训安托万,林远一伸手,说道:“不必了,让他撕吧,他难受的时候在后面呢,敢当着我的面撕我的东西,看一会儿我怎么收拾他。”
林远领着众人下船,回到了海巡船上,然后接着在海面游弋,正在这时,只见远处驶来一艘中型货船,船上飘扬着英国国旗,林远用手一指,说道:“走,我们到那艘船上去。”
这艘英国商船很听话,听见林远扩音器的声音就停了下来,等到林远上了船,却发现甲板上站着的都是中国人,正在这时,一个精壮的中年人从船舱里走了出来,跪倒在林远面前,说道:“小人是这艘船的船长,不知道这位大人有什么事情?”
林远看到这人跪在地上的时候一个劲地发抖,知道这人是个怕官的老实人,于是把他搀扶起来,问道:“你可是这艘船的船东吗?”
那人连连点头,边上一个战士怒道:“你一个中国人,怎么在船上挂英国人的国旗!”
船长被那个战士吓得不敢说话,连连赔罪,林远说道:“这不能怪他,很多时候注册成英国船会有不少方便之处。”
林远冲船主笑道:“你到了港口之后,到‘中国船舶标准化中心’去,在那里登记,你就是我们中国的船了,这样你进出营口港就能少交不少费用。”
船长点点头,林远从船上下来,又检查了两艘英国人的船,收取了航道使用费,到了中午的时候才返回港口,进了码头,正好看见风速号货船停靠在码头上,好些工人正在把船上的货物往下搬。
边上的战士对林远说道:“这个风速号的船长也太嚣张了,林帅,您得想个办法好好惩治他!”
林远笑道:“我早就想好了,你们跟我来。”林远说完让人把船停在码头上,然后带着人从船上下来,径直走到风速号边上,看守的外国船员见到林远要上船,一伸手就把他给拦住,说道:“我们正在装卸货物,任何人不得靠近。”
林远眉头一皱,狠狠地骂道:“瞎了眼睛的东西,我要上船检查,给我让开。”
外国船员仗着自己人高马大,硬是堵在跳板边上不让林远上去,林远轻轻一挥手,后面几个战士冲上来就把那个船员按倒在地,林远随后带着几个战士走上船去,安托万此时正在和洋行的买办交接货款,听见外面的响动,连忙走了出来,那个买办也跟在一旁。
安托万见到林远大吃一惊,说道:“怎么又是你?”
林远看到安托万的身边多了一个中国人,于是问道:“你身边的那个人是谁啊?怎么还是个中国人?”
那个中国人一听,立刻走上前来,义正词严地对林远说道:“我已经不是中国人了,我早就加入了英国国籍,现在是英国人。”
林远心想:“又是一个数典忘祖的家伙,这样的人比洋鬼子可恨多了。”林远又问道:“你是干什么的?我上次上船的时候怎么没有见过你?”
那个假洋鬼子说道:“我叫康尼克?苏,是英国太古洋行的买办,我们英国在营口地区和你们中国人的贸易就是由我来负责的。”
林远突然想到了徐林祥卖猪鬃的事情,于是对康尼克说道:“徐林祥的猪鬃是不是就是卖给你了?”
康尼克吃了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
林远没有理他,而是看向安托万,说道:“我是来收航道使用费的,另外,你们的船型不符合我们的船舶标准化中心的标准,所以,按照规定还要再收取一笔入港费。”
安托万怒道:“你不是都收过了吗?”
林远纳闷地说道:“我什么时候收过了?”
安托万气得脸色铁青,用手指着林远的鼻子怒道:“我就没有见过你这么无赖的人,今天上午你刚刚上了我的船,收了我几十万的钱,还没有过去五个小时呢,你怎么就不认账了。”
康尼克在边上谄笑道:“船长息怒,他们中国人就是这幅德性!”
林远呵呵一笑,说道:“我什么时候上过你的船?”
康尼克在边上说道:“你刚刚自己说的,你说你上船的时候还没有见过我,怎么这么一会儿工夫就给忘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哦,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原来我真的上过你的船,不过你交钱了吗?我有些记不清了,你们也知道,本总督日理万机,十分忙碌,这些小事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安托万听见这话鼻子都要气歪了,指着林远的鼻子骂道:“小事,你说这些是小事!我给了你将近三十万英镑的钱,你竟然说这是小事。”
林远一拍脑门,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笑道:“口说无凭啊,这样吧,我在收钱之后都会给收据的,你们的收据呢?拿出来给我瞧瞧,如果你们有收据,那就说明你的确是交过钱了。”
可是收据已经被安托万撕成碎片扔了,到哪里去找呢?安托万这时想起了林远的话:让他撕吧,他难受的时候在后面呢!安托万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林远从自己撕掉收据的时候开始,就把现在这件事情打算好了。
安托万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林远冷冷地一皱眉,说道:“好吧,你们不缴纳费用,还要有意欺瞒本官,若不从重处罚,难以立威,来人!”
林远身后的战士们见到林帅把安托万给狠狠整了一顿,心中别提有多解气了,所以这一句“到”答得异常响亮。
林远高声说道:“你们去船舱里搜,把银子,英镑统统搜出来,如果不够的话,我们再扣船上的货物。”
安托万急了,张开双臂拦在船舱前面,说道:“我们真的没有钱了!”
592 戏耍汉奸
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广告太多?有弹窗? 界面清新,全站广告 广告太多?有弹窗? 界面清新,全站广告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 林远冷笑道:“沒钱了少和我胡扯”说着用手一指康尼克说道:“他不是來结算货款的吗他难道是空手來的货款呢”
林远猜得不错康尼克的确是來交款的而且是用银子结算的他们带了几十个人抬着三十多只大箱子里面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战士们拿着枪就往船舱里面闯有几个已经闯进去了康尼克突然说道:“慢我这里有收据”
林远一挥手让众人停下然后看着康尼克问道:“你有收据你的收据在哪里”
康尼克对林远说道:“您先等等容我问问船长”康尼克转过头去看着船长说道:“他到底有沒有给您收据啊如果有您把它放在哪里了”
安托万说道:“有是有不过我一时生气把收据给撕了怎么办”
康尼克一拍大腿说道:“诶哟我的亲娘啊您怎么把收据给撕了林远你还不知道吗鬼主意最多了你留着收据他还能找出事儿來呢你还把它给撕了”
安托万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我都已经撕了”
康尼克连忙问道:“那撕成的碎片呢你不会把它们扔进大海了”
安托万说道:“我也不记得了我把收据撕过之后就沒有管对了我是在驾驶室撕的驾驶室是由舵手负责打扫的我去问问他有沒有捡到”
安托万急忙让人去找舵手康尼克满脸媚笑地看着林远说道:“大人您稍等我们已经在找了您千万别着急”
林远看了一眼手表说道:“那好我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
舵手很快來到安托万面前安托万问道:“你们在打扫驾驶室的时候发现我扔的纸条了吗”
舵手点点头说道:“看到了”
安托万心中一阵狂喜问道:“那你把他们放到哪里去了”
舵手说道:“按照惯例打扫出來的东西都堆到回收舱去了”原來这个时代沒有包装塑料之类的东西在船上的垃圾就是甲板上的散落的煤渣海风把海水带上甲板之后留下的盐渍等等最多的是灰尘由于船是烧煤的所以会有不少煤灰落在甲板上
英国人把这些东西打扫完并沒有直接扔进大海这也体现了安托万的经济头脑他们把这些东西集中在一起回国卖给建筑材料公司用來做修路时候的填充物
安托万听见舵手的话急忙说道:“那还不快点去找”
康尼克立刻站了出來对舵手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林远就在甲板上看着他们过了十几分钟康尼克还真的回來了手中拿着几片纸条欢呼道:“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那张收据了”
甲板上的众人见到康尼克的样子纷纷笑出声來原來他的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好像一只花脸猫安托万拿着收据走到林远面前说道:“你看我已经把收据找到了”
林远一伸手说道:“拿过來我看看”
安托万小心翼翼地把那几张纸片捧在手心里生怕手一颤这些纸片就会灰飞烟灭然后几十万英镑就沒有了林远都沒有用手去拿只是探出头去看了一眼便说道:“这上面的字迹都已经看不清楚了我怎么能知道你们是不是随便用一张什么东西來哄骗我”
林远说完对着边上的战士说道:“照样收钱”
安托万急忙阻拦说道:“不行不行我们真的沒有钱了”正在这时在船舱里面搜查的战士说道:“里面有三十大箱银子”
林远说道:“正好把它们抬出來都是我们的了”
可是三十大箱白银每个箱子都有几百斤重林远的部下人数太少根本就抬不动林远灵机一动冲着码头上正在看热闹的劳工说道:“來來來大家一起上來搬银子酬劳从优”
码头上的劳工们见到要搬洋人的银子纷纷冲了上來安托万和康尼克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林远带着人把银子全部搬走等到林远一走安托万才明白过來原來林远给自己时间让自己去找收据纯粹是在戏耍自己自己不仅被戏耍了一通还被人家把银子给拿走了
安托万气得眼睛一黑“砰”的一声摔倒在甲板上众人急忙上來抢救过了好半天安托万才醒了过來康尼克说道:“您别难过我已经有办法让林远好好地吃个大亏了”
安托万问道:“林远那么厉害你能有什么办法”
康尼克说道:“他知道我从徐祥林那里买猪鬃的事情所以我猜徐祥林一定找过林远我们就在猪鬃的事情上做一些手脚”
林远这两天的行动之后港口的外国人都服服帖帖地交钱林远知道英国驻华大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也做好了和乔纳斯交锋的准备正在这时突然有人來报说徐祥林派人求援说英国人正在他的家中要抓捕他
林远心想:“那批猪鬃是我们以后发展海军的关键物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它们落在英国人的手中”林远立刻命令于明带上两个连的战士前去解救徐祥林
于明此时正在训练顾金凯的水兵林远深知他们不可能长久地驻守在这里所以必须把顾金凯的水兵训练好这才命令于明严格训练于明接到命令立刻带着人和林远汇合林远带着众人向着徐祥林的家中跑去
徐祥林的家住在城郊附近林远他们赶到的时候就见到一群英国人围在徐家大院四周耀武扬威他们都是阿斯科的卫兵手中都拿着枪枪上还有雪亮的刺刀场地zhōng yāng徐祥林正在和一个假洋鬼子对峙那个假洋鬼子正是康尼克
林远一挥手命令道:“以场中英国人为目标一连从东侧包抄二连从西侧包抄上去之后先把他们的枪给下了”
命令一下战士们就如同下山的猛虎一般扑向了场地里的英国士兵英国士兵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战士们包围了在众人缴枪不杀的叫喊声中纷纷把手中的枪放在了地上
康尼克见到林远领着部队冲了上來走到林远跟前指着林远的鼻子骂道:“你想要干什么竟然对我们大英帝国的部队动手你是要挑起战争吗我告诉你我们大英帝国是世界上最强大的……”
众人见到他完全是中国人的模样却一口一个“我们大英帝国”都觉得好笑于是纷纷笑出声來林远问道:“你的脸怎么沒洗干净上面还有煤灰呢”;
593 会审公堂
康尼克想到了林远在船上戏耍他和安托万的事情 这件事情被他秘而不宣 他担心今天在众人面前传扬开來他会大丢脸面 于是故意把话題岔开 说道:“我们今天是來找徐林祥的 我们的合同上约定的交货rì期已经过了 他们还沒有交货 ”
林远笑道:“原來是这样 所以你们就來抓人了 ”
康尼克点点头 说道:“那当然了 按照我们英国zhèng fǔ1868年和你们清zhèng fǔ订立的《上海洋泾浜设馆会审章程》 凡是涉及我们大英帝国子民的案件 必须有我们领事官员主持会审 无论是原告还是被告 只要有一方是我们大英帝国的子民 案子就必须押到我们的大英帝国设立的会审公堂去 ”
“如今徐林祥给我的猪鬃逾期未交 我要告他 所以我是原告 我又是大英帝国的子民 所以这件案子得由我们会审公堂來审问 对了 你们清zhèng fǔ可以派官员前去参观会审 林大人 您要不要去啊 ”
康尼克所说的话一点不假 在清末的时候 由于中国的软弱 所以外国人在中国享有治外法权 正如康尼克所说的那样 只要官司中涉及到了外国人 就要由外国人來审理
康尼克说这些话的时候十分嚣张 林远淡淡地一笑 说道:“不就是预期未交吗 好办 你不就是要违约金吗 说个数字 ”
康尼克伸出一根手指 说道:“一百万英镑 少了一个子都不行 ”
林远心想:“那批猪鬃总共才价值三千两白银 你现在一开口就要一百万英镑 这不是讹人吗 不过这件事情很有蹊跷 如果要是讹人的话 讹的钱数量不能太多 如果太多了别人也给不出來 还不如不讹呢 ”
林远转念一想:“康尼克一定是这样想的 在今天船上的时候 他听我提起了徐林祥 于是就断定徐林祥和我有交往 于是就想着出來讹诈徐祥林 徐祥林拿不出那么多钱 就一定会向我求援 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一定会帮助徐祥林还钱 这样他就把钱给拿回去了 ”
林远猜得不错 康尼克就是这样打算的 他想借助这个办法把林远收取的费用都要回去 林远看穿了康尼克的诡计 于是笑道:“违约金的数额又不是你说多少就是多少 我们必须按照合约说事 你把合约拿出來 我们好好算算 ”
康尼克不慌不忙地拿出了合同 递给林远 说道:“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明白 任何一方违约 必须赔偿违约行为给另一方造成的损失 ”
林远翻遍了合同 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 原來合同上关于违约处罚的就只有这一句话 其他就什么都沒有了 这句话语焉不详 沒有说明给另一方造成的损失如何來界定 这就给双方留下了非常大的cāo作空间 如果执法者能够秉公处置的话还沒什么 可是现在双方要到英国人的会审公堂去 徐祥林的官司是输定了 ”
林远心想:“徐祥林肯定交不出这笔钱 我肯定不能坐视不理 但是我肯定不会给这个汉jiān钱的 有什么办法呢 如果我利用军队不给钱的话 传扬出去显得我自己理亏 必须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
林远心中沉思了一会儿 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他走到徐祥林的身边 对他小声说道:“您的家里有钱吗 ”
徐祥林无奈地说道:“老朽这是薄利的买卖 这么多年也就混了一个棺材钱 ”
林远问道:“你给我一个数 ”
徐祥林答道:“总共也就只有不到二百两银子 ”
林远点点头 小声地说道:“那行 足够了 一会儿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明白吗 ”
徐祥林不解其意 只好点头答应 林远回过头來对康尼克说道:“好 你说的沒错 我们现在就去会审公堂 本官就按照章程前去旁听 ”
在场的战士们听见林远的话都大为不解 于明直接说道:“林帅 您怎么能让这个汉jiān把我们的同胞抓走 ”
林远轻轻地摆摆手 说道:“沒事的 我们就去会审公堂 ”
康尼克心想:“任你林远再强再硬 在英国人面前也得弯着 ”康尼克得意洋洋地说道:“林大人 把我们大英帝国士兵们的枪还回來 ”
林远突然面sè一肃 眼中shè出两道寒光 康尼克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來了 连忙转过脸去 不看林远的眼睛 心中冒出了一个不祥的预感:自己的计划恐怕沒有那么容易
林远冷冷地说道:“我已经颁布了禁枪令 严禁有人持枪來到民间 你们英国人公然违抗 本帅若是不扣下这批枪支 颜面何在 ”
康尼克不敢再多说 众人就一起來到会审公堂 这里的样子和中国清代的衙门很像 林远进去之后就坐在了边上的客座上 有人给康尼克拿过椅子來 让康尼克坐下 而徐祥林就任凭他跪在地上
担任主审的人正是阿斯科 安托万早就已经和他打好了招呼 所以审问过程十分顺利 最后判下來完全是徐祥林的过错 于是阿斯科判处徐祥林支付阿斯科违约金 徐祥林说道:“这笔货物只有几千两银子 怎么也用不上一百万英镑的违约金啊 ”
康尼克于是站起身來 愤怒地说道:“尊敬的法官大人 一百万的违约金我还说少了呢 您看 如果他们的货沒有到 我们雇用的船就白雇用了 这里面的钱需要他们赔偿 我们还和毛刷厂签订了巨额的合同 这里面也有违约金要补偿……”
阿斯科于是点头同意 当场宣判 徐祥林需要支付违约金一百万英镑
徐祥林心想:“一百万 我哪里有这么多钱啊 还得靠林帅帮忙啊 ”于是他求助似的看向林远 谁知道林远竟然装作沒有看见他 这让徐祥林的心中沒底了 不知道林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康尼克看到徐祥林看向林远的求助眼神 心中无比得意 他望向林远 心想:“你拿了我们的钱都得给我们吐出來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 对林远说道:“林大人 您对这个判决结果还满意吗 ”
林远点点头 说道:“满意 我当然满意了 如果沒有什么事情 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林远就带着徐祥林走出门去
徐祥林到了外面就向林远哀求:“林大人 您可千万要救我啊 ”
林远一笑 说道:“你放心 我全都准备好了 ”
594 远洋战舰工厂
徐祥林问道:“林帅,您有什么好办法吗。”
林远笑道:“我当然有办法了,你先回家,我估计明天那个汉jiān就会到你们家去要账,等他到了之后肯定会管你要钱,你肯定拿不出來,他肯定会让你來找我,你就听他的话,派人來找我,等我到了之后再做打算,明白了吗。”
徐祥林点点头,就回家等着,第二天的时候,康尼克果然來了,他吸取就了教训,这回沒敢带着英国士兵,而是在洋行里挑出了几十个jīng壮的伙计,组成了讨债队,來到徐祥林的家中。
徐祥林又是看茶又是拿点心,康尼克大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然后说道:“我知道你沒有钱,快点去找林远吧。”
徐祥林连忙说道:“林帅已经答应帮忙了,我这就叫人去找他。”
康尼克心中十分得意,心想:“以林远的xìng格,肯定不会不管徐祥林,只要他一帮忙, 自己的银子就到手了。”正在康尼克得意的时候,就见到林远从外面走了进來,一进來就笑着和康尼克打招呼。
康尼克想起自己被戏耍的事情,狠狠地白了林远一眼,说道:“你是來替徐祥林还钱的吧。”
林远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笑道:“我身为东三省总督,老百姓出了事情我怎么能不管呢。”
康尼克怒道:“少废话,赶紧交钱,我洋行里还有不少事情呢。”
林远说道:“你误会了,我來可不是交钱的,这讨债有讨债的规矩,你可知道吗。”
康尼克心想:“这个林远,不知道又要出什么新花样。”于是他沒有理会林远,林远笑道:“首先,讨债的底线是要保证欠债人的人身安全不受损害,你要是敢伤害徐祥林我就会治你的罪;其次,我们遵循的是‘罪不及他人’原则,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连累父母妻儿,兄弟姐妹。”
“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在讨债的时候被逼得家破人亡,所以,本官此次前來,就是防止此等人间惨剧的发生。”
康尼克怒道:“林远,如果你不交钱,那我就只有沒收徐祥林的家产了。”
林远笑道:“收吧收吧,你能收去就全都收去,这几间房子也不值多少钱。”林远说着转过头來,对徐祥林说道:“徐老先生别慌,你就先到我那里去吧。”
康尼克的肺都要气炸了,心想:“这几间破屋子才能值多少钱啊。”他冲着林远怒吼道:“如果你不还钱,那我就把这个姓徐的老东西抓到大牢里去。”
林远冷笑道:“人家还不上钱就要把人家抓进大牢,天下有这样的道理吗,再说,就算你把他弄死,你们的钱不是也回不來了吗。”
康尼克一心只想着林远会帮助徐祥林还钱,可是沒有想到林远竟然出了这么一招,要不是他打不过林远,他早就上去和林远动手了,林远看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由得呵呵笑道:“我给你出一个主意,以后徐祥林还是要做生意的,他以后赚的钱里面分出一部分给你,行不行。”
康尼克怒道:“这个老东西黄土都埋了半截了,还能有几年的活头,凭他一年挣的银子,他就算活上一万年也还不上我的钱。”
林远耸了耸肩,说道:“那我就管不着了,我來只是负责保护欠债人的人身安全,别的事情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好过问。”
康尼克心中明白:自己的计谋算是泡汤了,于是康尼克狠狠瞪了林远一眼,怒道:“你给我等着,这件事可不算完。”说完领着众人灰溜溜地走了。
经过这几场较量,在港口的外国商人们见识到了林远的手段,都不敢不听话,林远计算了一下,光是每天收取的航道使用费就有上万英镑之多,收入增加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外国商人们为了维持利润,纷纷提高了产品的售价,这也就保护了刚刚兴起的民族工业。
不过有一件事情令林远非常奇怪,那就是从始至终,都沒有英国大使或是领事來给他递交抗议公函,林远心中不由得猜测:“是不是英国人在准备什么新的诡计呢。”
解决完港口的事情,林远就把众位专家请到了一起,研究造军舰的事情,林远首先说道:“经过我们前一阶段的发展和建设,现在我们已经建成了一大批工程机械,还有电力设备,英国人的铝厂里有不少火力发电机,我们很快就会把这批设备运过來,到时候我们的造船厂就能开工了。”
众位专家都面露喜sè,林远又说道:“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造船厂的事情商量一下,首先我们要确定造船厂的选址。”
万凌说道:“造船厂的选址是一个比较复杂的工作,需要涉及的方面有很多,不过我们最主要的工作就是把造船厂的类型定下來,造船厂的分类方法多种多样,简单來说,可以分为建造中小型沿海船舶的船厂和建造大型远洋船舶的船厂,不知道我们要怎么选择。”
林远答道:“我们这个造船厂,肯定是要以军舰为主,民用船舶为辅,而造军舰取决于国家的海军战略,我们要建设什么样的海军就要造什么样的军舰,我们的海军,必将是拥有远洋作战能力的海军,我们不会去挑起战争,但是我们要有能力把敌人消灭在他们的出发地。”
“依照现代战争的经验,海战必然要以空海一体战为主,所以我们的舰队也要以航空母舰为主,我们的造船厂,必然是要建造远洋大型战舰。”
万凌点点头,说道:“那我们就按照大型船舶的造船厂來设计,把这个指标确定下來,我们就可以着手准备具体的地址选择了,造船的时候,很多的材料都需要从外面运进來,比如说各种钢材,焊接使用的材料,这些都必须要外界來供应,而这些东西往往都非常大,所以,厂址必须选在有铁路的地方。”
林远说道:“我在东北进行铁路建设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好这一点了,您看,我们的铁路线已经完全覆盖了大连,旅顺,营口这些港口。”
万凌说道:“建设造船厂还要考虑当地的居民情况,造船厂需要占用土地啊,就难免会和当地的老百姓起冲突,不过这个时代的这种事情很好解决。”说着万凌看了一眼林远,笑道:“只要小林同志下一道命令,一切就都解决了。”
林远一笑,万凌接着说道:“船厂的选址还要考虑众多自然因素,比如海岸线要足够长,才能布置下船台,船坞和滑道等等施设。”
595 最后一面
万凌接着说道:“船厂的选址还需要考虑很多自然环境因素,比如风的因素,举个例子来,我国的东南沿海经常会有台风出现,造船厂中有很多高大的起重设备和高层建筑物,船厂如果选在台风多发的地方,台风就会破坏这些设施,甚至把起重高台连根拔起。”
“而在北方也一样,北方地区尽管台风极少,可是寒流却会造成风力极大的风,在这样的风之下,很多工作也无法开展,而且北方还有特殊的问题,那就是海岸的海水会结冰,在海水结冰之后,船厂就无法工作。”
“俄罗斯的很多造船厂,在冬天的时候不得不把没有造好的船放到岸上,这就给造船带来了不必要困难,所以我们应该把造船厂放在温暖的海域,我认为,大连就不错,在我们的时代,这里就有大型造船厂,而且这里的造船厂担负了我国第一艘航空母舰——瓦良格号的改装工作。”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好,我们就把船厂修建在大连港附近,不过由于时代的变迁,大连港的海岸线形状相较于我们的时代有了不小的变化,具体的位置还需要万老多多费心啊。”
万凌点点头,说道:“没问题。”
林远又说道:“我们先把造船厂建设起来,还有造船的时候必须要使用的机械设备,比如把钢材加工成预定形状的水压机,用于钢材切割和焊接的设备等等,我知道这些设备的制造也需要时间,大家就先把这些设备建造出来。”
林远接着说道:“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我会返回北京,返回北京有三个目的,其一是说服清廷,在全国范围内修建铁路,满足我们对多种矿物资源的需求;其二,我们就要和俄国人进行谈判了,谈判的地点设在了英国的朴茨茅斯,我要去北京好好地搜集情报,探听消息。”
“还有最后一个目的,也是非常关键的,大家都知道,建造船舶需要很多技术工人,这些人也是我们目前最缺乏的,所以这次回去我还要去几个造船厂,把他们的工人给拉拢过来。”
林远开完了会就已经到中午了,把船厂选址和制造设备的事情安排妥当,林远就给各个部队的主官发去了消息,让他们汇报农业开垦的情况,很快得到答复,说是开垦的过程非常顺利,只有少数俄军战俘有不服从命令的现象,已经对他们采取了措施。
各个部队的主官还报告说:“现在东北大部分地区已经种植上了水稻和小麦,如今它们已经开始发芽,长势喜人。”
林远看了这份报告心想:“等到粮食基地建立起来,就算是和清廷翻脸,也能够关起门来自己发展,大多数事情都可以不仰仗清廷。”高兴之余,林远又想到了化肥的事情,粮食生产基地主要位于黑龙江和吉林两个省,覆盖这两个省土地的是暗棕壤,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黑土。
这种土壤的有机质含量较高,含有大量植物生长所必须的氮元素和磷元素,这样的土壤肥力很强,很合适粮食的大规模种植,不过就算是肥力再强的土壤,如果不施肥的话肥力也会渐渐流失。
林远仔细想了一下,发现就算是简简单单的化肥,现在竟然也无法生产!化肥归根结底也就是三种,氮肥,磷肥和钾肥,生产氮肥的第一步是合成氨,合成氨的原料主要是煤和石油,这些工业区都不缺少。
不过工业区现在最缺少的是一样合成氨工业里最重要的东西——催化剂,如果合成氨反应里没有催化剂,那么效率无疑将会大大降低,而催化剂里需要钒等稀土元素,现在的东北一时还没有,只能从内地解决。
制造磷肥需要大规模开采磷矿,而中国的磷矿主要分布在云南、贵州、四川、湖南和湖北五个省,这些地方距离东北几千公里之遥,那里的东西想要运到东北,没有铁路运输简直是痴人说梦。
这就又回到铁路的问题上了,林远想到铁路,不由得站起身来,这次返回京城,任务的确是很重大,不仅要建设覆盖全中国的铁路网,还要建设海军,这将会彻彻底底改变中国的面貌。
第二天,林远就返回了北京,刚刚返回北京林远就对社会各界发布了自己返京的消息,林远这样做也是想要看看社会各个方面的反应,果然社会各界纷纷发来拜帖,想要面见林远。
林远看着堆积如山的拜帖心想:“这么多人我要是一个个地见,肯定见不过来,索性就谁都不见,做好准备把光绪帝说服,仅仅说服光绪帝没有用,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慈禧太后呢,据我的观察,光绪帝对于改革有支持的态度,慈禧太后就不一样了。”
不过林远也没有对光绪帝抱有太大的希望,因为现在方方面面的改革都没有触及清廷统治者的核心利益,以后就不一样了,社会发展下去,必然要改革土地制度,清廷高层官员的财富都来源于土地,如果把土地的所有权改变了,那也许就是一场内战了。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来报:“李经方求见。”
林远问道:“他有没有说有什么事情?”
管家刘三说道:“什么事情到没有说,不过看上去像是很大的事情。”
林远点点头,说道:“让他进来吧。”
李经方一进来林远就看出他有些不对劲儿,原来李经方很富态,可是如今却明显瘦了一圈,最不寻常的是他的眼睛,那里面满是血丝,好像十分操劳一般,林远连忙问道:“李老哥,您这是怎么了?”
李经方苦笑了一声,说道:“林贤弟,你快点和我走吧,家父想要见你最后一面。”
林远听见“最后一面”这个词,心中不由得一动,想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李鸿章要死了?按照历史的发展轨迹,他应该要到1901年才死啊。”
林远也没有多说什么,于是跟着李经方来到李鸿章的家中,一进院门,林远就发现李经方带自己走的地方不对,往常李鸿章见自己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客厅,这次的路不是去那些地方的啊。
林远于是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李经方哀叹一声,说道:“家父已经卧床不起了,我们这是去内宅卧房。”
林远点点头,手中却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腰间的手枪,心中想道:“清廷不会是要对我下手吧,这要是在内宅伏下一支兵马,自己的小命可就交待了!”
596 临终之托
林远心想:“这种事情不是不可能啊,在中国的历史上,借助这样的手段来抓人杀人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万一清廷对我不信任,他们知道李鸿章和我关系不错,想要在这里借他的手杀我该怎么办?”
林远看着李经方,心中突然有了办法,那就是紧紧地跟着李经方,自己的手中有枪,真要是那样的话就挟持李经方做人质,自己的家中还有一部分精锐守卫部队,自己又能随时指挥他们,京城中的部队战斗力都差,打他们应该不成问题.
林远心想:“如果用这个法子的话,我就必须看紧李经方,不能让他逃离我的视线范围。”林远正在想着,李经方就带着林远来到了一个幽静的小院外面,李经方说道:“这间院子很安静,所以家父一直在这里养病,林贤弟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进去通报。”
林远心想:“你要是走了我抓谁当人质啊!”于是林远赶紧一拉他,说道:“李大哥,我和你一起进去吧。”
李经方想了想,点了点头,于是推开院门,走了进去,林远见到院子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还有几个穿红挂绿的丫鬟在花丛中时隐时现,实在不像是有伏兵的样子,走过开满花朵的树丛,李经方就把林远带进屋子。
一进屋子,林远就闻到了好大一股中药味,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身上还背着一个箱子,李经方问道:“李太医,我父亲他老人家怎么样了?”
太医院虽然名字好听,可是里面的太医职位却不高,太医院中最大的官员——院使,也不过只有正五品的官衔,所以李太医见到李经方十分谦卑,他弓着腰说道:“下官已经尽力了。”
李经方长叹一声,说道:“这也不能怪你,家父年事已高,此乃天意。”
林远心想:“不知道李鸿章得的是什么病,我们有先进的医疗技术,说不定能把他治好。”于是林远问道:“李太医,不知道中堂大人得的是什么病?”
李太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中堂大人这不是得病,而是年近垂暮,油尽灯枯了。”
林远听见这话心中就是一凉,用现代医学的话来说,李鸿章就是因为年纪太大,身上的器官接近衰竭,对于这样的人而言,死只是早晚的事情。
林远默默地点点头,李太医告辞出去,李经方和林远进到里间屋,只见紫檀木雕花大床上躺着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如果不是他胸腹之间若有若无的翕动,几乎让人以为这是一个死人。
李经方走到床边,在李鸿章的耳边轻声唤道:“父亲,林远来了。”
李鸿章缓缓地抬起眼皮,用浑浊的眼睛看了一眼林远,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抬起手,枯木一般的手死死地指着一个方向,林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窗边的桌子上整齐地摆着两摞奏折。
林远心想:“难道李鸿章都已经这个样子了,还要办公吗?”这时李经方走到桌边,拿起一份奏折,回到李鸿章身边,问道:“父亲,您可是要这份奏折吗?”
李鸿章点了点头,然后对李经方和周围的侍者说道:“你们先出去。”
林远心想:“不知道李鸿章单独把自己留下来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既然他只和自己一个人说,看来这件事情非同小可。”
等到李经方和众位侍者都出去了,李鸿章对林远说道:“扶我坐起来。”
林远走上前去,把李鸿章扶着坐起来,李鸿章靠在墙壁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你知道吗?圣上要造海军了。”
林远连忙问道:“真的假的?太好了。”
李鸿章点点头,说道:“我想要问问你的意思,你说我们大清应该如何建造什么样的海军呢?”
林远答道:“我们之前的几次战争,敌人都是从海上而来,只是几艘战舰,凭借船坚炮利,就能横行在我们的沿海,进可攻,退可守,而我们呢?只能被动挨打,所以我们的海军,必须具备远洋作战的实力,也就是说,我们的海军要有把敌人消灭在他们的出发地的能力。”
李鸿章听见林远的话微微地点头,说道:“太好了,你有这个心思,就说明我当初没有看错人,你不知道,如今朝中只有我们几个人力谏要建造战舰,复兴海军,像其他人,比如说恭亲王和庆亲王,翁同龢,荣禄,还有新近提拔上来的袁世凯,都不同意再建设海军,理由就太多了,我就不一一和你说了,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林远点点头,说道:“我已经把**子给打怕了,他们不敢再从陆地上攻击我们了,以后我们的敌人只可能从海上来,所以我一定会力主海军建设的。”
李鸿章听了点点头,拿出了手中的那份奏章,把他递到林远手中,说道:“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明白,我就快要走了,我这一辈子,就剩下这一件心愿未了,如今把这份奏折写完,我也就能瞑目了。”
林远看李鸿章的样子,连把笔拿在手中都困难,于是问道:“您还能写字吗?”
李鸿章苦笑着说道:“写不了了,我来说,你来写吧。”
林远点点头,拿起桌上的笔,翻开奏折,只见上面已经写了不少了,林远粗略地扫了一眼,原来是李鸿章自知将死,给光绪帝上的最后一份奏折,上面都是要兴建海军的话,这时李鸿章说道:“臣鸿章稽首再拜,微臣驽钝,起身于行伍之中,为报圣上知遇之恩,宵衣旰食,迄今已有五十余载。”
“如今臣命在须臾,唯有海军之事萦绕心怀,前时北洋水师全军覆没,臣未有片刻不思重建海军,奈何臣此身将去,臣不才,愿效诸葛孔明之荐蒋公琰,费文伟,今荐林远为圣上之股肱,海军之兴废,皆系于林远一身。”
这短短的一百多字,李鸿章竟然说了半个多小时,等到林远写完,李鸿章才让林远取出自己的印信,盖在奏章上,等林远做完了这一切,李鸿章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轻声对林远说道:“扶我下床。”
林远连忙说道:“你下床要做什么?我给你做就行了。”
李鸿章却连连摇头,执意要起来,林远只好把他扶下了床,李鸿章颤颤巍巍地站在地上,突然双膝一弯,向地上跪了下去,林远急忙拉起他,可是李鸿章却挣脱了林远的手,跪倒在地,向着紫禁城的方面深深一拜,老泪纵横,带着哭音说道:“圣上,老臣去了。”
597 海军论战
李鸿章艰难地向着紫禁城的方向拜了三拜,突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林远连忙上前搀扶,然后冲着屋外叫道:“李大人不行了,你们快点进来.”
李经方听到这话,立刻带着李太医和众位家人进来,李太医走上前来,摸了摸李鸿章的脉搏,然后无奈地说道:“中堂大人已经去了。”
李经方和众位家人顿时哭成了一片,林远安慰了他们几句,就从屋子里出来,走在街上,突然看见路上有几个儒生急匆匆地往前跑,林远心想:“他们这是怎么了?难道他们遇见了什么危险?”
林远转念一想:“不对,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高兴,似乎前面有什么让他们开心的事情一样。”林远快步上前,抓住一个儒生问道:“你们跑得这么急有什么事情啊?”
那个儒生说道:“今天许景澄大人和翁同龢大人要在国子监勤学阁公开辩论,来京城赶考的举人们都想去听。”
林远知道许景澄这个人,他曾经是清政府的驻德国公使,晚清洋务运动的主要人物之一,清政府向德国购买定远舰和镇远舰的过程中他就出力不少,林远听见这个人的名字,又联想到李鸿章对自己说过的话,没有多问就猜到了这次辩论肯定与海军建设有关。
林远心想:“李鸿章对我说过,翁同龢是反对建设海军的,不如我去听一听,看看他反对的理由是什么。”林远想到此处就跟在众位举人后面,往国子监走。
国子监是明清两代的最高学府,本来国子监外面戒备森严,可是今天许景澄和翁同龢要公开辩论,所以林远进去也没有人阻拦,林远刻意隐藏身份,站在举人之中。
只见高台之上许景澄和翁同龢相对而坐,而举人们都站在台下,林远心想:“这两个人代表着两种海军建设的观点,他们在这里辩论也是想让自己的观点获得举人们的认同。”
正在这时,只见许景澄首先站起身来,回身叫过一个随从,这个随从把一张画布一样的东西举了出来,林远看见上面是一张放大了的照片,不过由于这个时代的摄影技术不是很先进,所以照片并不清晰,林远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出上面好像是一只怪兽雕像,也看不出材质。
众位举人也纷纷议论,都在猜测这是什么,正在这时许景澄说话了:“这是我在德意志的柏林博物馆拍摄到的,可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吗?”
一个举人说道:“我知道,这是狻猊,相传龙生九子,其一就是狻猊。”
许景澄笑道:“好,算你有见识,这正是狻猊,而且是用纯金打造,雕工之精良,世所罕见,如此精良之工艺,也只有我中华之人才能完成,你们可知道为何这尊狻猊会在柏林博物馆?”
众人没有答话,许景澄接着说道:“这尊雕像原本是在圆明园中,可是咸丰十年,英吉利和法兰西攻入北京,烧毁此园,从此我祖先之物便流落海外。”
众人听见这话,都发出叹息之声,许景澄又让随从拿出一沓照片,这回照片比上次的小,可是也清晰了不少,尽管如此,上面的东西乱七八糟的难以辨识,众人议论纷纷,看不出来是什么。
许景澄随手叫过一个年轻举人,说道:“你来看看这上面是什么?”
年轻人走到照片近前,弯着腰凑到近前看,看了一会儿便惊讶地长大了嘴,叹道:“这难道是……”
许景澄点点头,那个年轻人竟然倒退了两步,满面惊恐,许景澄答道:“这上面的都是尸体,这些尸体都是我们的同胞,他们都是被英国人杀害的!”
众人听见这话不由得发出一片惊呼,许景澄无奈地说道:“这便是咸丰十年英法联军攻入北京烧杀抢掠的情境,还有一件事情我说出来大家肯定会难受,不过我还是要说。”说到此处许景澄故意一顿,等到众人精神集中起来才说道:“这上面的人都是女子,而且生前都受尽了侮辱,死的时候都是全身**。”
许景澄话音刚落,场上顿时响起了喝骂洋人之声,许景澄也不阻拦,等到声音稍息,他才接着说道:“大家可曾想过,这些惨剧的根源来自何处?都是来自于海上,我大清五千里海岸,如今却有海无防,若是我们没有海军,迟早有一天,这些惨剧会变本加厉地重演!”
许景澄这番话引得众人纷纷议论:“没错,我们是应该建设海军。”“我们也要造出战舰,到时候上英吉利和法兰西报仇去。”“对,把我们的东西都给抢回来。”
许景澄说完,翁同龢却站起身来说道:“许大人所言极是,泰西蛮夷之人皆非人子,我大清唯有自强方可抗之,不过翁某人却有一点要请教许先生,大家都知道这海军需要战舰,不知道我们大清的战舰要从何从得来啊?”
许景澄说道:“德意志船坚炮利,定远镇远两舰之威已经有目共睹,所以购买德意志的战舰为上上之选。”
翁同龢说道:“那请问买战舰需要多少银子啊?”
许景澄听见这话不由得一阵为难,他讷讷地不说话了,翁同龢说道:“购买定远舰和镇远舰的事情许大人也参与了,花费了多少钱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老朽倒是还记得,我可以帮您算一算。”
“这定远舰花费白银一百一十一万九千九百九十八两之多,镇远舰花费也有一百一十万两白银之多,这些仅仅是舰体的钱,上面的蒸汽机,十几门火炮,包括弹药都是另外算钱的,光是这一项就有五十三万两白银之多,这些战舰还要从德国开回国,这个过程不可能用中国船员,因为中国船员对这艘船还不熟悉。”
“所以这艘船在开回国的时候必须要用外国人来开,沿途工钱,煤钱又有五十六万两之多,你们算算,这些钱加在一起就有三百万两白银之多了,买回来之后,每年又要买煤,又要更换弹药,又要训练,光是燃煤这一项,一年就有白银十万两之多,你说说,这些银子我们从哪里来?”
许景澄说道:“翁大人是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之事,国库里难道没有银子了吗?”
翁同龢笑道:“国库里哪里有银子啊!前些时日林远收复东北失地,这些银子也就用的七七八八了,如今我们还要向别的国家借银子,前些时日我们刚刚向美利坚借了三千万两银子救急,你也是知道的。”
598 银荒
许景澄说道:“翁大人久掌户部,相信赚钱的法子比我明白得多,历来使国库殷实,无非开源节流,日本蕞尔小国,其天皇尚且为购买战舰而厉行节约,日食一餐,我天朝上国,如何不如倭人?”
翁同龢笑道:“开源节流,您说得容易!我且问你,源从何开,流从何节?”
许景澄对经济不是很懂,被翁同龢这样一问,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翁同龢又说道:“就算是源已开,流已节,我们总不能只买两艘铁甲舰吧,要造舰队至少要有铁甲舰,巡洋舰,驱逐舰等等十几艘吧?这些都要花费不菲,这一下子就是几千万两银子出去了.”
“如今我大清正是银贵钱贱,你说说这么多银子一下都流到国外去,对我们大清将会有怎样的影响?”
许景澄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许景澄并不明白银贵钱贱是什么意思,可是林远却知道,在清代的时候,使用两种货币,一种是白银,一种铜钱,在清代中期以前,由于国库存银充足,所以白银和铜钱的比价相对恒定,一两白银大约兑换一千个铜钱。
可是在清代中期以后,随着鸦片贸易的进行和一系列不平等条约的签订,清政府大量赔款,造成中国的白银大量外流,中国本来就不是一个盛产白银的国家,所以白银大量外流就就产生了银对钱的比价剧增的后果,历史学家们把这种现象称为“银荒”。
“银荒”对于社会经济的破坏极大,在清代,大宗交易是用白银来结算的,而小笔的贸易则是用铜钱来结算的,使用铜钱的场合,通常都是农业和手工业贸易,银子都是掌握在富人或是政府手中,他们在购买物品的时候,会把银子兑换成铜钱。
在银贵钱贱的状况下,他们拥有的白银数量没有变化,但是这些银子能够兑换的铜钱却增加了,就能用和原来一样的银子购买更多的物品,物品出卖者慢慢地也发现了这一点,于是他们就会把物品的价格提高上去,这样一来,银贵钱贱引起的问题就转嫁给了社会所有人,于是通货膨胀就发生了。
林远正在想着的时候,翁同龢已经把“银荒”的后果解释清楚了,听得下面众人面面相觑,翁同龢接着说道:“若是物价飞涨,百姓不堪其苦,有什么后果相信您会很清楚,当年毛匪起于广西,竟能北上攻湖南,克湖北,东占金陵,不能不说物价飞涨助长了毛匪的气势,若是再有毛匪趁机作乱,该如何是好。”
翁同龢把这段话抛出来,场上众人顿时鸦雀无声,翁同龢的意思很明白:造海军就是帮助逆匪,这个罪名可是要诛灭九族的!
许景澄也被翁同龢吓出了一脑袋的汗,他伸出手去擦了擦汗,说道:“难道我大清就不建设海军了吗?”
翁同龢说道:“谁说守御国土非要建设海军,我们就以前一阶段的事情为例子,日本和俄国的联合舰队进攻天津大沽,不是一样被我们的守军打退了吗?”
林远心想:“翁同龢竟然用那场战斗来当例子,那场战斗根本就没有什么代表性,因为当时日本和俄国并不是想要发起全面登陆进攻,如果他们想要全面进攻,中国的海岸线那么长,他们完全可以再找一个地方登陆。”
许景澄在这场交锋中完全落在下风,不过他不愿意承认失败,于是说道:“如果我们没有海军,那敌人在打了我们之后,我们也不能打回去,我们岂不是任人宰割吗?”
翁同龢笑道:“以武力宾服四夷乃是下策,明君从来都是以德行服众。”
翁同龢话音刚落,众位举人们纷纷点头称是,许景澄一时哑口无言,翁同龢于是说道:“天也不早了,我们就散了吧,海军之事,若是许大人有不明之处,我们以后再行商讨吧。”
许景澄点点头,众人这才散去,林远目送着许景澄从国子监出来,坐上轿子,然后轿夫们抬着轿子,沿着街往东走,林远跟上前去,走到了轿子前面,许景澄的卫队见到有人从后面走到了轿子前面,以为林远有不良之心,于是抽出刀来,大声喝问林远:“你是做什么的?”
林远笑道:“你去把许大人叫出来,他一出来你就知道我是谁了。”
那个卫兵冷笑道:“荒唐,我们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
正在这时轿帘一掀,许景澄从里面探出头来,说道:“因何事喧哗?”
话音未落就看见了林远,他的官职没有林远大,于是赶紧从轿子里出来,紧走几步来到林远面前,倒身下拜,说道:“原来是林大人,下官迎接来迟,还望大人恕罪。”
林远笑道:“没事没事,你为什么要和翁大人在这么多举人面前辩论海军的事情呢?”
许景澄笑道:“这里不是讲话之所,我们还是找一间茶楼吧,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林远点头答应,两个人并肩来到一家茶馆,在茶馆里许景澄说道:“这不是又要会试了吗?所以这些举子们就来到了京城,这些举子们都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才,所以圣上对他们也很重视,我就想着让这些举子联名上书,说一说建造战舰,创办海军的事情。”
“不过翁大人却不同意,他于是就邀请我出来,在众位举子面前公开辩论,让举子们看一看,建设海军到底是不是对大清有利,我这才来这里和他辩论。”
林远笑道:“不过我看今天的情况,许大人已经完全落了下风,若是许大人不能想法子力挽狂澜,恐怕众位举子联名上的书就变成了不要建舍海军了。”
许景澄无奈地说道:“那也没有办法,翁大人说的句句在理,海军的确是个吞金吃银的怪兽,我们大清的国力本来就不强盛,的确难以建设海军。”
林远笑道:“我从许大人的话里听出了灰心丧气的意思,难道大人就不想建设海军了吗?”
许景澄长叹一声,举起手中的茶杯,说道:“算了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了,还是品一品新进的碧螺春,谈谈风花雪月之事吧。”
林远淡淡地点头,默然说道:“许大人还不知道吧,李大人已经去世了。”
许景澄听见这话手就是一松,茶杯“啪”的一声摔落在桌子上,惊诧道:“你说什么?”
林远从怀中取出了那份奏折,说道:“相信这份奏折应该有些分量,建设海军是李大人的遗愿,相信皇帝会考虑的。”
许景澄长叹一声,说道:“可是我大清国力微弱,哪有实力建设海军呢?”
林远笑道:“您不用着急,我有办法。”
599 赚钱的海军
许景澄好奇地问道:“您能有什么办法?我听说您在营口港收外国人的钱,难道您想把这笔钱用来建设海军吗?”
林远笑道:“其实我们海军的建设是可以赚钱的,很多人都没有看到这一点.”
许景澄问道:“海军建设还能赚钱?怎么赚钱?”
没等林远说话,外面就跑进来一个人,说道:“许大人,不好了,外面的举子们正在准备联名上书,反对兴建海军!”
许景澄听见这话不由得面露慌张,说道:“林大人,我得去看看了,明天圣上要在南书房召见我和翁同龢大人,商讨海军的事情,林大人也去吧,到时候您再亲自说服圣上。”
许景澄说完,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林远来到皇宫,把李鸿章的奏折递交上去,到了第二天,林远就来到皇宫,他刚到南书房,门口的小太监就迎了上来,说道:“给林大人请安,林大人怎么就一个人来了?”
林远出门从来不带排场,所以小太监才这样发问,林远笑道:“没事,我习惯了,翁大人和许大人来了吗?”
小太监笑道:“来了有一阵子了,这会儿正在里面说话呢,林大人,您要不要进去,我给您通报一声。”
林远说道:“不必通报了,我上去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林远说完,把一小块碎银子塞进小太监手中。
林远凑到门边,就听见翁同龢笑道:“许大人,今天圣上刚刚收到了举人们的联名上书,大家都说建设海军是劳民伤财,看来圣上是不打算建设海军了。”
许景澄说道:“昨天我遇见了林大人,林大人说建设海军能够赚钱,所以建设了海军,户部也就不愁没有银子了。”
翁同龢笑道:“林大人一定是在和你说笑话,昨天我已经给你算过帐了,海军建设日费千金,林大人怎么会说海军建设可以赚钱呢?”
许景澄说道:“林大人有经天纬地之才,他说的话一定有他的道理。”
翁同龢笑道:“经天纬地?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啊!”然后两个人便找些闲话来说,林远见到没有什么可听的了,于是对小太监轻声说道:“你通报吧。”
小太监扯着嗓子高喊一声:“东北三省总督林远林大人到!”然后伸手给林远推开了门,里面的翁同龢和许景澄连忙起身相迎,三人寒暄一阵,就有太监高喊:“皇上驾到。”
话音未落就见光绪皇帝急冲冲地走进屋来,也不管什么礼节了,直接说道:“我们来谈事情吧。”说着从边上小太监的手中拿过了一份长长的奏折,说道:“这是我昨天接到的举人们的上书,都说建设海军是劳民伤财,得不偿失!”
光绪帝说完,又拿出一份奏折,看了一眼林远,说道:“这是林爱卿转交给我的奏折,也是李爱卿临终的时候给我的,上面力谏要建设海军。”他一提起已经去世的李鸿章,众人都一阵伤悲。
过了半晌,许景澄才抬起头看看林远,心想:“你不是说海军建设能够赚钱吗?怎么这个时候不说话了呢?”
林远看了许景澄一眼,然后说道:“其实建设海军是能够赚钱的,那些举人们看不到这一点,所以才会联名上一封这样的文书。”
翁同龢笑着问道:“如果我们要打造一支十艘战舰的舰队,光是买战舰和武器弹药的钱就得花去白银将近两千万两,而我们大清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只有八千多万两,你说说我们怎么才能赚钱?”
林远笑道:“如果是向国外购买战舰当然赚不到钱,如果是我们自己造战舰呢?”
许景澄听了之后不由得哑然失笑,失望地说道:“林大人,您说的建海军赚钱的法子原来是这个啊!不行的,战舰实在是太复杂了,我们不可能造出来的。”
林远笑道:“战舰有什么复杂的,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们,战舰我们肯定能够造出来,而且造的比英国人和德国人的都好!”
翁同龢点点头,说道:“那好,就算是你能把战舰造出来,然后呢?怎么赚钱?难不成你要把战舰卖给外国人吗?”
林远笑道:“大人执掌户部多年,应该知道户部的银子都是从哪里赚来的吧?”
翁同龢笑道:“当然知道,我大清国库每年的收入,大头在地丁,厘金,洋税三项,这三项合起来就要占每年收入的六成以上,此外还有盐税,常关税等等,也是大项,能占到一成左右,其余的粮折,耗羡等等项目都太小,不值一提。”
林远点点头,说道:“那翁大人可想过这些收入的本质吗?”
翁同龢问道:“本质?这些收入能有什么本质?”
林远笑道:“地丁税就是土地税和人口税,收税的根源是在土地和农业;厘金一项,在大清初年是没有的,它创办于太平天国作乱之时,是对商人收取的商业税;洋税也是商业税,不过是在海关口岸对中外商人收取的罢了;盐税是对生产和贩卖盐而征收的税,这些税的共同本质您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翁同龢茫然地摇摇头,看着林远,林远接着说道:“如果国家只有土地,而没有农民去耕种,那请问如何收取地丁税呢?如果没有人行商,没有人在港口进行贸易,如何收取商业税呢?如果没有人生产和贩卖盐,如何收取盐税呢?所以,一切收入的本质就是——”
林远说到此处,紧紧地盯着翁同龢,说道:“这个本质就是——你要让人有事情做,只有国家里的人有事情可做,国家才能收税,才能有钱,人们能做的事情越多,收入也就越多,不知道翁大人明不明白?”
翁同龢点点头,说道:“我有些听明白了,可是这和海军有什么关系?”
林远笑道:“翁大人可懂得海军吗?”
翁同龢是个读书的儒生出身,这一辈子只接触过各种文书典籍,对于科学技术一窍不通,更不可能懂得海军了,林远看着他茫然的样子,接着说道:“海军要用到的东西非常多,比如像造战舰,造战舰需要钢铁,钢铁从哪里来?”
“钢铁源于矿石,炼钢炼铁需要大量的煤,这些煤和矿石处在深山之中,需要人去开采,开采出来又需要人运到钢铁厂,这些人都要吃饭穿衣住房子,肯定有人会给他们提供这些东西,这样一来,金钱不就流动起来了吗?到时候,收税的地方就会增多,国家的收入也就增多了。”
“所以我说建设海军是可以赚钱的,而且在战舰的建造过程中,钢铁只是其中的一个小项,还有木材,电力等等更多的项目可以产生收入,你明白了吗?”
600 社会大环境
林远说的这些来源于现代经济学理论,翁同龢听得半懂不懂,只好勉强点了点头,光绪帝在一边说道:“林爱卿所言甚是,朕最近正在看外国的史书,发现泰西诸国国力强盛的,从来没有从外国购买战舰的,都是自己建设厂房,设计制造军舰,所以朕也想要自己造战舰。”
许景澄连忙说道:“圣上明鉴,这造战舰事关海军,海军事关国运,所以这件事万万不可马虎,我们自己没有绝对能力造出战舰,还是从外国购买为上策。”
光绪帝怒道:“前些年我们投了大笔的钱,建造了福州船政局和江南造船厂,他们就不能为我大清造战舰吗?”
许景澄说道:“这两个造船厂只是虚有其表,造船厂里的设备都是从外国购买的,至于能工巧匠也都是外国人,我们自己的人很少,这两个造船厂所造的战舰,大多都是仿制于国外,人家图纸画成什么样子,我们就造成什么样子。”
“不过就算是有图纸,也得仰仗外国工匠,战舰往往很大,有很多零件长达十几米,可是图纸却没有那么大,所以在图纸上只能按照比例来画,可是船身上很多部件都是弯曲的,把图纸上的零件做成真实的零件,直线好做,可是曲线就不好做了,所以这个过程必须要有熟练的技术工人来操作,我们的工人没有一个有这样能力的。”
林远知道许景澄说的是造军舰的“放料”过程,这个过程也是造船的第一步,正如许景澄所说的那样,这一步需要把小图纸上的零件变换成实物尺寸零件,在以前这个过程由熟练工人来操作,可是在现代,却可以使用先进的数学方法,实现这个过程。
光绪帝也不懂造船的事情,于是用问询的眼神看着林远,林远笑道:“如果把这两个船厂交到我的手中,我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许景澄又说道:“林大人不要把造战舰和设计战舰混为一谈,造战舰只要把零件组装起来就行了,可是设计战舰的难度就更大了,必须要知道每个零件的用途,还要明晰这个零件和其他零件的关系,最后才能确定这个零件的尺寸。”
林远答道:“许大人就不用担心了,我如今在大连建设了造船厂,我的手下又有一批懂得设计战舰的奇人异士,所以许大人就放心吧。”
光绪帝听见这话哈哈大笑,说道:“没错,许爱卿,林帅你还信不过吗?他什么时候说过大话。”
许景澄说道:“微臣不是不相信林大人,微臣是担心林大人低估设计战舰的难度,船体只是战舰的一个方面,战舰上还得有蒸汽机和火炮,没有这些战舰根本不能作战,可是蒸汽机和火炮与战舰的设计制造相差甚远,完全是不同的行当,俗语有云‘隔行如隔山’,所以泰西各国的造船厂是根本不制造蒸汽机和火炮厂。”
“在他们那里,火炮和蒸汽机都是由专门的工厂生产,生产好了之后再运送到造船厂,然后在造船厂中安装上船,所以,要造战舰,必须能造蒸汽机和火炮,这两样东西我们更是知之甚少。”
林远知道许景澄说的没错,不光是这个时代,就是在现代的造船厂中,也是不生产主机和武器系统的,造船厂的工作只是把主机和武器系统安装到战舰上,没等林远说话,许景澄又说道:“不光是这些大东西我们造不出来,很多小东西我们也造不出来。”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我们的炮弹是由什么火药发射出去的?黑火药,可是黑火药的燃烧速度太快,用来发射炮弹的话炮弹无法达到很快的出膛速度,所以英国人研究出了一种全新的火药,这种火药的燃烧速度比黑火药慢得多,所以能在身管中长时间地推动炮弹,炮弹出膛的速度要快得多,这种火药我们也无法制造。”
林远心想:“要说发射药和炸药,我们都已经使用黑索金,泰安和特屈儿了,他们才刚刚开始用tnt呢。”黑索金,泰安和特屈儿都是爆炸威力强于tnt的炸药,不过林远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笑道:“你就放心吧,尽管造战舰有很多难处,可是都难不住我。”
光绪帝哈哈大笑,说道:“没错,许爱卿,林爱卿的行事风格你还不知道吗?林爱卿既然这么有信心,我就相信他,我就这样决定了,我们就来打造海军!”
翁同龢也不再多说,心想:“既然林远说他能造战舰,那就让他造吧,等到时候发现造不出来我再好好地参他一本!”
林远说道:“海军的建设需要社会大环境来做支撑,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要在社会大环境上做一些改变。”
“社会大环境”这个词对于光绪帝来说有些太新鲜了,于是光绪帝问道:“社会大环境是什么意思?”
林远说道:“举个例子来说吧……”林远说完便环顾四周,正好看见门口站着的带刀武士,于是对光绪帝说道:“我要借那个武士的刀用一用。”
翁同龢听见这话,眉头一皱,厉声喝道:“荒唐,圣上面前岂可动刀。”
光绪一伸手从龙书案上拿起一柄短刀,说道:“你要想用刀的话,朕这把刀不知道行不行?这刀名叫‘七星刃’,相传东汉末年,王允与曹操设计刺杀董卓,王允便以此刀赠与曹操,行刺之时却被董卓察觉,于是曹操以献刀为名脱身。”
光绪帝说完,就把那柄短刀交给了边上的小太监,小太监把刀捧在一个金丝楠木的盘子里,递到了林远面前。
林远看着刀的刀鞘,不由得赞叹道:“真是一把好刀。”原来那刀鞘是镶金的,上面镶嵌着七颗夜明珠,在黄金的衬托下发出夺目的光彩,林远握住刀鞘,将刀身抽出来,顿时一阵寒光如同奔涌的江河一般流过整个屋子。
光绪帝说道:“林爱卿你要说什么?这回可以说了吧?”
林远把刀放回刀鞘,说道:“你们看这刀竟然能放回刀鞘之中,是不是很神奇?”
众人听见这话都笑了起来,光绪帝说道:“这有什么神奇的,天下间的刀不都是这样吗?”
林远笑道:“这打造刀身和刀鞘的是一个人,所以能够按照刀身的尺寸打好刀鞘,大家试想,如果打造刀身和刀鞘的是两个人,如何让刀身放入刀鞘之中呢?”
光绪帝笑道:“这还不容易,让打造刀身的人量出刀身的尺寸,然后告诉打造刀鞘的人,不就能够打造好了吗?”
林远笑道:“那请问这打造刀身的人该如何量出这刀身的尺寸呢?”
光绪帝笑道:“这个三岁孩童都知道,当然是用尺子了。”
601 度量衡与历法
林远说道:“您也知道在测量的时候要使用尺子,可如果这两个人使用的尺子尺寸不同该怎么办?”
光绪帝笑道:“这个容易,只要让这两人用同样的一把尺子不就行了吗?”
林远说道:“这只有两个人,所以可以用同一把尺子,如果现在造的不是这把七星刃,而是战舰,那么需要多少个人一起来造零件呢?这些人难道可以用同一把尺子吗?刀身和刀鞘只有两个部分,所以就算是测量出现差错也没关系,可战舰上的零件呢?成千上万,如果一个部分的差错较大,那可就真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了。”
光绪帝问道:“那林爱卿说应该怎么办?”
林远答道:“我们必须要改革度量衡,如今大清所用的度量衡,度量长短用丈,尺,寸,其基准为‘高宗纯皇帝钦定权度尺’,这个标准尺是乾隆皇帝所制,工部虽有印制下发,可是数量太少,民间用的大多都是仿制的。”
“按说仿制的也没有什么,因为民间用尺,无外乎是度量土地,衣服,房屋,有些手工作坊也要度量尺寸,这些地方对于尺寸的要求不高,所以精度不高也勉强够用,可是要造战舰就不行了,所以造战舰的第一步,就是改革度量衡。”
光绪帝眉头一皱,说道:“改革度量衡?这可不是一件易事,我大清四万万臣民,每日都要与丈尺寸,石斤两打交道,改革度量衡岂不是要把所有人的习惯都改变了?”
林远答道:“其实不然,民间交易自有民间交易的办法,我们不需要干涉,我们要管的,是和国家建设相关的,比如,工部要营造房屋,就应该使用新式度量衡,兵工厂要造武器,更要使用新式度量衡。”
光绪帝问道:“那你说的这个新式度量衡是怎么订立标准的?”
林远答道:“有一个国际计量局,专门负责协调各国的度量衡标准,他们制定了长度和重量的标准,如果加入国际计量局,他们会给加入国制造标准尺和标准砝码,我们依照他们的就行了。”
林远话音未落翁同龢便冷哼一声,说道:“度量衡基准之物,我中华早已有之,早在三皇五帝之时,黄帝便设五量以统一长短轻重,后来历朝历代都有沿用,我们何必去学洋人的样子!邯郸学步,未曾学其仿佛,而又失其故步也!”
翁同龢在这里引用了《庄子》里的话,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没有把人家的东西学懂,反而把自己的东西忘掉了,林远心想:“翁同龢和这个时代的知识分子一样,都盲目排外。”
于是林远笑道:“大人所言差矣,我们跟随他们的标准,日后双方交流起来也方便,否则一碰到长短轻重就要进行换算,那多麻烦啊!还有换用标准砝码对于我们自己也有好处。”
“翁大人一定清楚,如今我大清的砝码并不统一,官府征收各项租税的时候使用官平砝码;各个关卡收取进出口关税使用关平砝码;漕运使用的又是漕运砝码,而市场上民众使用的又是一种砝码,这些砝码不统一,势必会带来很多问题。”
光绪帝点点头,说道:“那好,就依林爱卿的,林爱卿,你说的社会大环境就是指这个?”
林远笑道:“不仅仅是这个,还有计时和历法,也是要改革的。”
光绪帝问道:“这个有什么可改的?难道它们也和造战舰有关系?”
林远答道:“当然了,战舰的制造需要各个部门协调配合,在协调的时候,时间就非常重要,如果彼此的时间都不统一,那么配合的时间也就难以确定,如今我们的计时方式是什么样子的呢?白昼的时候用日晷,晚上的时候用漏刻。”
“这样的计时方式,根本就不适应军事工业,大家想一想,我们获悉时间,总不能都背着日晷和滴漏吧,所以我们应该改变计时方式,而计时方式,恰恰就是历法的一部分。”
林远说道:“所谓历法,就是依据天体变化来确定年,月,日这些时间要素,有的国家和民族以太阳为参照来计时,历法体现四季变化,是为阳历,诸如泰西各国都是如此;有的国家以月相变化为参照,是为阴历,伊斯兰教历法便是如此;而我中华历法虽然以月相为参照,可是又在历法中订立二十四节气,所以我中华的历法是阴阳合历。”
林远接着说道:“我们如今用的历法是乾隆七年修订的癸卯元历,我看不如我们也采用西方的格里历,这种历法把一年定为三百六十五天,每四年闰一天,把一天分为二十四个小时,每个小时又分为六十分钟,这样的历法计时也就方便了。”
翁同龢眉头一皱,怒道:“胡闹,我泱泱中华岂可用泰西蛮夷的历法!”
林远笑道:“翁大人有所不知,我们现在使用的历法,一年的天数也是根据英国科学家牛顿计算的回归年天数得来的,先帝都可以使用西人的历法,我们怎么就不可以?”
翁同龢听林远把先帝搬了出来,这才不再说话,光绪帝说道:“那好,改革历法之事我在明日早朝的时候再与群臣商量。”
林远说道:“度量衡和历法的事情,希望圣上交给我去管理,我打算建立一个机构,专门管理此事。”
光绪帝点点头,说道:“那好,这些事情都解决的,我们就可以造战舰了吧。”
林远摇头说道:“要造战舰,还远着呢。”林远笑道:“皇上可知道这把刀是怎么造出来的?”
光绪帝笑道:“我对这刀剑打造的工艺颇有耳闻,这刀相传是由名家百炼而成。”
林远笑道:“那你可曾想过,如何把两把刀粘在一起吗?”
光绪帝轻轻摇头,林远笑道:“想要把两把刀粘在一起,必须用一种金属,这种金属很容易熔化,把这种金属放在两把刀之间,然后再把这种金属熔化,等到这种金属遇冷凝固之后,两把刀自然就合在一起了。”
光绪帝说道:“我也听说过这种工艺,好像叫做焊接,听说造船的时候少不了这种工艺,不知道对不对?”
林远答道:“没错,这种工艺需要用到一种名叫‘锡’的物质,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
光绪帝问道:“‘锡’是什么?”
林远答道:“锡和钢铁一样,是一种金属,这种金属的熔点比钢铁低得多,所以都是用这种东西来做焊接的材料。”
602 京云铁路
光绪帝用问询的眼神看向许景澄,许景澄说道:“启禀圣上,林大人所言句句属实,泰西各国的确是用锡做焊接材料的.”
光绪帝问道:“那我们就生产不出这种材料吗?”
许景澄答道:“我们当然能生产出这种材料,早在商周时期,就已经有这种材料了,不过我们生产的锡料却不能用来焊接,因为里面含有的磷和硫过高,在经过低温凝固之后容易出现裂缝,用这样的材料来进行焊接,船便无法下水。”
光绪帝看向林远说道:“那我们能不能生产出合格的锡料?”
林远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当然能了,不过要生产锡料,首先要建造铁路,许大人想必知道锡矿石产自何处吧?”
许景澄说道:“云南个旧的矿产最多,早在唐宋之时那里就是出产锡的地方。”
林远答道:“没错,这个地方就是云南个旧,不过我们的造船厂却在大连,相隔万里之遥,其间又有高山峻岭,仅仅从云南出来就得花费一个月,而且运量极小,人扛车载,难以供应造船只用。”
光绪帝问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林远答道:“很简单,我们可以修建一条铁路,我们这条铁路从北京出来,然后进入山西,从山西进入陕西,然后从陕西南下,穿过秦岭,进入四川,从四川出来直抵云南,我们就称这条铁路为‘京云铁路’。”
在场的三个人听见这话都惊讶得目瞪口呆,按林远的说法,这条铁路将会贯穿山西,陕西,四川和云南四个省,其中涉及到的都是高山峻岭,想要修建这样一条铁路,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众人都不说话了,林远笑道:“大家是不是觉得这条铁路修建起来很困难?”
光绪帝说道:“修建铁路之事,还是暂缓执行吧,这铁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远问道:“铁路怎么能不是好东西呢?我们看西方各个国家,强盛的根源都在铁路,过去的几十年间,泰西各国炼制的钢铁,几乎都用在建设铁路上了,平均每年要修建铁路二十万千米以上,折合四十万里。”
“仅以美利坚为例,前年只用了一年时间,就修建了铁路二十六万公里,折合五十二万里,而我中华,泱泱天朝,却没有修筑多少铁路,岂不是贻笑大方吗?”
光绪帝问道:“我也知道这铁路需要修建在平整的道路上,可是各地地貌并不相同,很多地方重峦叠嶂,江河纵横,若要修铁路,就要遇山开路,逢水架桥,这山有山神,水有龙王,一建铁路,火车昼夜不息,轰鸣不止,若是惊扰山神与龙王,它们岂不是会降下大祸?”
林远听见这个理由心想:“曾经有一位历史学家说过,在清政府面对的先进技术里,铁路是最棘手的,看来这位历史学家说的一点都不假,在清政府高层的心中,迷信思想根深蒂固。”
林远看看他们三个人,光绪帝和翁同龢都是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他们以为山神和龙王都是惹不起的主儿,许景澄接受过西方的科学思想,对于山神之事并不是十分相信,可是也摆出了一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架势。
林远心想:“我要是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上没有神仙肯定不行,他们相信那些东西已经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被我三言两语给改变?我还是换一个方法吧。”于是林远说道:“我在东北已经兴建了很长的铁路,目前整个东北三省全境都有铁路覆盖,在铁路修建的过程中,我们也开了不少山,架了不少桥,可是我们也没有什么灾祸,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众人一起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林远,林远笑道:“我会全真秘法,能安抚神灵,所以修建铁路之事大可无碍。”
三人面面相觑,点了点头,光绪帝面露难色,说道:“这度量衡和计时方式都还好说,可唯独这铁路之事难以商量。”
林远问道:“我都已经说了,我有办法安抚众位神灵,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光绪帝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问题都出在我的母后那里,给你们说一件事情吧,那时候朕还小,朝中由母后当政,在上海有一家英国商户,名字叫做怡和洋行,这家洋行在上海修建了一条铁路,从上海市修到吴淞镇,全长不过三十里。”
“母后听说这条铁路建成之后,十分生气,当即责令上海道台衙门限期拆除这条铁路,最后上海道台衙门花了二十八万两银子把这条铁路买了下来,买下来的当天就找工匠拆除了,相信从这件事情里,你们能听出母后对待铁路是什么态度了吧?”
林远想了想,说道:“不如我出面去说服太后吧。”
光绪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说道:“林爱卿,你和我母后见过几次,你要做的事情她都答应你了,不过那是收复祖先失地的大事,所以她都能答应你,可这次是要修建铁路,林爱卿,饶是你有伶牙俐齿,让泰西诸国的外交官都胆寒,也说服不了我的母后。”
林远淡淡地一笑,说道:“不见得吧。”
光绪帝点点头,说道:“那好,朕就给你们安排见面,不过能不能说服她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林爱卿,你需要多少时间来准备啊?”
林远笑道:“我还需要准备吗?现在就能去。”
这句话把光绪帝说乐了,他笑道:“今天可不行,今天母后找了几个王妃去看变戏法了,这个变戏法的听说是从东北过来的,本事十分了得,母后爱看得不得了,这一看,非得到晚上才能得空。”
林远说道:“那我就明天去见她吧,只是求皇上一件事情,那就是千万别和太后说起这件事情。”原来林远想得明白:人都有逆反心理,光绪回去要是和慈禧一说:林远要说服你建铁路,那一准做不成。
第二天一到,林远就被带到了慈禧的住处——储秀宫,林远来到宫外,李莲英就笑容可掬地走了过来,笑着问道:“林大人,您是不是把小德张给得罪了?”
林远想起了在东北的事情,于是笑道:“我们在东北的时候闹了些不愉快,得罪可谈不上。”
李莲英笑道:“这个小德张仗着自己戏唱得好,在老佛爷面前受宠,如今是目中无人,你教训教训他也好,要不然他的狗尾巴还真要翘到天上去了。”
李莲英笑了两声,便面带严肃地对林远说道:“林大人,我可得给您提个醒,您入宫之后,千万别说和铁路有关系的事情。”
603 辖控边陲
林远心想:“我还特地嘱咐过光绪皇帝,让他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难道会是他说的?难道古代的皇帝都是长舌妇?”
于是林远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后为什么不愿意听到修铁路的事情?难道是皇帝说过我今天要来?”
李莲英说道:“不是皇帝说的,这话说来话长,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得清楚的。”
正在这时,里面一个小太监跑了出来,见到李莲英便说道:“李总管,您怎么和林大人聊上天了,老佛爷在里面等着林大人呢。”
李莲英连忙说道:“那您就快点进去吧,您可千万记住,别说修铁路的事情,等到您出来的时候我们再说。”
林远走到里面,只见屋子里支着一张玻璃屏风,那个小太监说道:“老佛爷就在屏风后面呢。”
正在这时,只听见慈禧在后面说道:“林爱卿来了,给看座吧。”
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两个宫女,抬着一把太师椅,让林远惊讶的是,里面的一个正是莞儿,莞儿把椅子放在林远面前,对林远嫣然一笑,小声地说:“老佛爷心情不好,说话的时候小心一些。”
林远刚坐在椅子上,慈禧便说道:“林爱卿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啊?”
林远见到慈禧能看到自己的动作,他便猜到那张屏风是用单面透光玻璃做成的,林远笑道:“我在东北已经很长时间了,搜集了一件稀罕玩意,送来给您瞧瞧,看个新鲜。”
慈禧的语气里带上了喜悦,说道:“是什么稀罕玩意,拿过来瞧瞧。”
话音刚落,莞儿就从后面走了出来,手中拿着一个托盘,来到林远面前,林远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只锦盒,放到托盘上,莞儿冲着林远一笑,转身走回到屏风后面。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慈禧说道:“诶哟,好精巧的东西。”原来,那是一尊琉璃孔雀,这尊孔雀就是道光年间张家应内务府的要求烧制的,张家当年没能把它烧制出来,后来林远帮助张家复原了琉璃工艺,于是张紫玉便让人把它重新烧制了出来,并让林远带到京城中来,以完成先祖的愿望。
慈禧说道:“这只孔雀烧制得可真漂亮,尤其这些颜色,是怎么调制出来的呢?”慈禧赞叹完了,就问道:“这只孔雀虽然精致,可是也看不出有什么稀奇之处啊?”
林远笑道:“这只孔雀需要细看,您仔细看,就能看见这只孔雀的翎子上写着‘江山永固’四个小字,这四个字十分纤细,匠人竟然能把这么小的字雕刻上去,堪称鬼斧神工了。”
林远本来以为慈禧能够惊讶一下,可是没有想到慈禧竟然“哦”了一声,语气中充满失望,林远心想:“怎么?难道她不喜欢这只孔雀吗?”
慈禧说道:“很好的玩意,难道林爱卿有心。”
林远心想:“本来想借着这尊精美的琉璃孔雀让她开心,然后再找机会说铁路的事情,没想到她竟然没有开心的意思,看来我需要变换个法子,听莞儿说,慈禧喜欢听戏,不如我就投其所好。”
于是林远问道:“不知道您最近听戏了吗?”
慈禧听见这话顿时笑道:“说起戏来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听荣禄说,你的戏唱得特别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林远想起了自己假唱的事情,说道:“我也就会那么几段,多了就不行了,我最近在学一段新戏,名叫《楚汉争》,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这出戏还有一个更加响亮的名字——霸王别姬,不过“霸王别姬”这个名字要到1928年才出现,所以林远用了这出戏原来的名字。
慈禧笑道:“你还学这出戏?你要唱虞姬吗?”
林远说道:“唱虞姬我是万万不行的,我唱项羽,不过我学这出戏的时候总在琢磨,为何这刘邦能够争得天下?”
慈禧说道:“林爱卿真是个有心的人,学戏都能想到这些国家大事。”
林远说道:“我也就是瞎捉摸,不过还真让我琢磨出一些门道来,不知道您想不想听听?”
慈禧说道:“楚汉相争的故事已经流传了百代,历代的文人墨客对此也有颇多议论,不知道你琢磨出来的门道,可是前人没有过的?”
林远说道:“没错,前人的议论已经很多了,我也不愿意拾前人的牙慧,我想从地形上辨析刘邦夺得天下的原因,我只说两个地方,一个就是陕西,也就是关中之地,如今归我大清陕甘总督治下,此处山形险要,历来都是成王业之地,汉唐得此处以成数百年基业。”
“另一个地方便是陕西之南,四川,有一句话,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
慈禧问道:“哦?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答道:“四川历来都有‘沃野千里,天府之国’的美称,自秦太守李冰兴修都江堰以来,水旱从人,不知饥谨,而四川周围被高山峻岭环抱,与外界的通道虽然陆上有剑阁,水上有长江,但都是艰难异常。”
“所以占据四川者,一但有称王称霸之心,便可闭关自守,外人难进,不说远的时候,单说明代,张献忠占据四川,在大清一统之后,还与王师对抗了数年之久。”
慈禧话锋一转,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远笑道:“请太后仔细看看我送的那只孔雀,若是陕甘,四川不稳,谈何江山永固呢?”
慈禧说道:“四川总督鹿传霖和陕甘总督谭钟麟都对我大清忠心耿耿,孤家早就知道陕甘,四川为我大清西北和西南的门户,所以挑选封疆大吏的时候斟酌再三,古人有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选定了鹿传霖和谭钟麟,就不再起疑。”
林远笑道:“当然当然,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是画人画虎难画骨,西北之地,俄国人蠢蠢欲动,西南之地,法国人虎视眈眈,若是再出来一个石敬瑭,我大清该如何是好?”
石敬瑭出卖燕云十六州给契丹人,借契丹人的势力称帝,这件事情慈禧不是不知道,万一这两个人真的被俄国人和法国人诱惑,那该如何是好?
正在慈禧琢磨的时候,林远笑道:“我倒有个办法,能够永远除此后患。”
慈禧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林远答道:“秦始皇横扫**之后,曾修建直道,从咸阳直抵边隘,我们也该效仿,从北京修一条道路过去,以此道路,辖控边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