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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艘航母去抗日全文阅读

作者:且听沧海     开艘航母去抗日txt下载     开艘航母去抗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2 定武军的混乱

    晚上的时候,běi jīng舰把防弹衣送了过來,防弹衣的护板是插入衣服的,起防弹效果的主要是这这些护板,防护等级越高,护板越厚,材料越好,

    沈晚晴用防护等级为六的护板做实验,在五米的距离上shè击,弹头卡在护板上,沈晚晴这才放心,

    林远也把一切准备妥当,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谈判上,林远一上來就摆出了咄咄逼人的架势,他首先说:“伊藤大人,如果你们不放弃所谓的划河而治,我们的谈判恐怕沒法进行下去了。”

    伊藤博文摊开手笑道:“林大人看來缺少一点耐心呀。”

    林远笑道:“不是我缺乏耐心,我只想知道,伊藤大人到底让不让步。”

    伊藤博文笑道:“这是我们大rì本帝国权衡了双方情况之后得出的最佳方法。”

    林远微笑着站起來,说道:“好吧,我宣布,停战结束,战争重新开始。”说完,挑衅地看着伊藤博文,

    伊藤博文也站起來,笑道:“那好吧,谈判沒有取得任何成果,我们大rì本帝国深感遗憾。”

    林远耸耸肩,说道:“这些场面话就不必说了,战场上见。”

    说着,林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和伊藤博文一前一后走出万国饭店,

    林远焦急地搜寻着沈晚晴,他知道她会扮做一个老者,很快林远就看见了一个须发斑白的老人,她打扮得极像,以至于林远也看不出一丝少女的踪迹,

    林远向她走去,二十米,十米,如他所愿,那个老者抬起了揣在衣兜里的手,对准林远,间不容发之际,连开五枪,

    几乎是听见枪声的同时,林远只觉得胸膛被重重一撞,为了不摔倒,他本能地向后迈步,那只脚还沒落地,四记重击接踵而至,整个人都被打飞出去,林远飞在半空的时候就失去了知觉,

    张华的部下很快就把他围拢起來,林远特地在衣服里加上了血囊,他们一搬动他,鲜血就清楚地被人看见,

    接下來的事情就按照林远安排得那样进行,rì本方面经过多方面的分析,得出了林远已经死亡的结论,而清廷的高层,也不知道林远的计策,朝廷见到林远已经死了,主战派和主和派吵作一团,拿不准主意,而rì本方面也是一片茫然,尽管林远作为谈判代表宣布和谈结束,战争已经开始,可是林远已经死了,如今怎么办便沒有人知道了,

    就在rì本和清廷高层迷茫的时候,林远已经从最新修筑的铁路,秘密赶往辽河前线,

    rì军在辽河和沈阳一线采用了“虚外实内”的防御方针,就是把防守的重点都放在了沈阳及其外围,而辽河东西岸只部署了少部分的兵力,rì军在辽河西岸部署了一个步兵中队,大约七百余人,扼守在渡过辽河的要道上,

    rì军在辽河西岸的230高地和242高地驻守,这两个高地像两个大人看着顽皮的孩子那样看着辽河,只要林远带领的清军部队想要渡河,就一定要从这两个高地的眼皮子底下经过,

    林远采取的是步步为营的进攻战略,首先打下230高地和242高地,再逐步打下辽河,进入辽河东岸,再从沈阳外部步步推进,最终打下沈阳,

    林远之所以敢让这支新军去担任主攻的任务,一方面是因为他看出了rì军的防御企图,知道辽河西岸的防守并不是很强,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这支新军的战斗力,

    所以林远命令陈飞把定武军带到距离两个高地五千米的地方扎营,林远把自己诈死的消息告诉了陈飞,但是他要求陈飞保守秘密,不要告诉定武军的其他人,

    可是林远已经死亡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定武军中便传得沸沸扬扬,定武军是一个镇的编制,大约相当于现代的一个师,“镇”下面辖两步兵“协”,“协”下辖两“标”,“标”下辖三“营”,“营”辖四“队”,一队约有官兵一百六十名;此外,还有马兵三个营,炮兵三个营,

    镇的统领叫统制,林远是定武军的督办,也就是镇的统制,林远还任命陈飞为副统制,

    镇下面有两个协,协的统领叫协统,左协协统刘镖慌慌张张地找到陈飞,问道:“陈大人,这外面疯传林大人被刺客所害,不知是不是真的。”

    陈飞笑道:“你们是听谁说的。”

    刘镖忙说:“大营外rì本人的探子每天都在大营外面用大喇叭叫囔,以前从來沒有这样过。”

    陈飞连忙说:“那是rì本人的诡计,你们怎么能相信呢。”

    刘镖说道:“陈大人,我听京城來的人说,林大人在万国饭店门口被人连打了五枪,当时血流了一地,人肯定不行了。”

    陈飞笑道:“你们不要相信那些谣传。”

    刘镖说道:“这些谣传如今在军营里都传遍了。”

    陈飞问道:“战士们都是怎么说的。”

    刘镖说道:“各种流言都传开了……”

    陈飞笑着摆摆手,说道:“告诉大家,不要听信这样的谣言……”

    正在这时,突然有人來报,běi jīng來了钦差,令陈大人和刘大人接密旨,两人赶忙迎接,密旨一打开,两个人都大吃一惊,那密旨上写着:林远已遭秘密刺杀,速速撤回盘锦,

    陈飞见到这个密旨心里沒底了,林远只告诉他自己会假装被刺杀,可是沒有提到朝廷会下密旨退兵,

    退兵不是说退就退的,那么多武器装备都需要运走,rì本人经常來这里侦察,很难不被发现,尽管rì本人兵力很少,要是他们趁自己退兵的时候前來追击,还是会给自己造成很大的麻烦,

    刘镖问道:“陈大人,我们是撤还是不撤。”

    陈飞心想:“撤兵是不是林远的计谋呢,我还是用通讯器联系一下他吧。”

    陈飞刚要找借口支开刘镖,只听帐篷外面一阵大乱,士兵吵囔的声音连成了一片,刘镖忙说:“莫不是rì军來劫营了。”

    陈飞说道:“就rì军的那么点兵力,自保都困难,怎么会有兵力來劫我们的兵营,出去看看。”

    两人出去一看,只见帐篷外的空地里,两个士兵撕扯在一起,在地上扭打在一处,定武军是清廷新编练的部队,军装都进行了变革,由原來的黑布包头,盔甲战裙换成了西方式的军装,冬季是灰sè的棉衣,那两个人谁都不肯示弱,棉衣上撕扯出不少口子,丝丝地飘着棉絮,

    刘镖分开人群,怒喝一声,两人这才分开,各自站在一边,气喘吁吁,刘镖上來也不问两人为何斗殴,却问道:“谁是新兵。”

    一个年轻的士兵单膝跪地,说道:“启禀大人,属下是。”

    刘镖想都不想,怒喝道:“把这个东西拉出去,先打上四十记黑红棍再说。”

    陈飞心想:“刘镖平rì是个极其细心的人,怎么今天如此武断。”陈飞刚要问话,只听见人群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慢。”

183 硝烟再起

    众人回头一看,都大吃一惊,刘镖首先挤出人群,跪在那人面前,叩首道:“林帅,原來您沒死。”

    众人纷纷跪倒,林远连忙说:“快点起來吧。”

    在众人站起的时候,林远问刘镖说:“黑红棍是什么。”

    刘镖答道:“黑红棍就是木棍,它打在身上势大力沉,以至于伤口都是红得发紫的,所以称为黑红棍。”

    林远点头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问问是怎么回事再做处罚呢,若是军法命令禁止斗殴,那也应该两个人都罚啊,怎么单单处罚新兵。”

    刘镖答道:“军中的规矩就是如此,若是新兵和老兵起了冲突,不论如何,都是处罚新兵的。”

    林远心想:“老兵欺负新兵,这可以算得上是旧式军队的宿疾了。”于是笑道:“这是什么规矩,处罚应该论一论对错才是,把那两个士兵叫來,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镖听了,随即命令手下道:“把那两个斗殴的东西带上來。”

    很快有人把那两个小兵带了上來,两人跪倒在林远面前,林远问道:“你们为什么打架。”

    老兵沒有说话,新兵答道:“回大人,今天他说你已经死了,我们这仗打不成了,早晚得退兵,属下不相信您死了,就和他争论了两句,他仗着是老兵,说了好些难听的话,属下一时气急,就和他动起了手。”

    林远笑道:“这么一丁点事情,还值得打一架吗。”

    两个小兵谁都不说话,林远笑道:“今天的事情就不追究了。”然后他厉声说:“以后谁要是再敢斗殴,严惩不贷。”

    新兵见到免受皮肉之苦,连忙磕头谢恩,老兵从林远的话里听出他很是不满老兵欺负新兵,原本以为林远会重重惩处他,沒想到林远却饶过了他,也连连叩首称谢,林远把两个人扶起來,笑道:“是不是这些rì子沒有打仗,你们的劲头都憋足了沒有地方放,这下好了,我们很快就要和rì本人打仗了。”

    林远把两个协统叫到了会议室,商讨作战计划,

    林远见到只有陈飞和刘镖來了,不禁问刘镖:“右协的协统沒有來吗。”

    刘镖答道:“回大人,右协协统一直抱病留在京城,沒有跟來,所以右协协统一职暂时空缺,由属下代行协统之职。”

    林远心想:“这个右协协统想必是畏战不敢前來。”于是点头道:“好吧,我们就不管他了,刘大人,你來说说,我们如何打下这两座高地。”

    刘镖说道:“这攻击之法,有正攻,就是大部队由正面攻击;有侧攻,就是以一队在正面佯攻,另一队趁机迂回至敌后;这两座高地相距不远,互为策应,rì军又在山下和山腰修筑工事,依山而守,无论正攻还是侧攻,都会受到上下夹击,所以这两个法子都不可用。”

    刘镖接着说:“如今之计,只有围攻,我军兵力远甚于rì军,故此四面出击,使rì军顾得上东面顾不上西面,但是这个打法也不是尽善尽美,rì军高地的地势易守难攻,强攻的话,难免伤亡惨重。”

    林远问道:“驻守高地的rì军是哪支部队,武器装备如何。”

    陈飞答道:“我们已经侦察清楚,这是rì军第一师团第一旅团麾下的第十八中队,约有五百多人,装备村田二十二年式步枪,还装备着四门rì本自研自产的70毫米山炮,这几门山炮装备在山腰中的工事里,如果我们的部队强攻的话,那几门山炮将会给我们的进攻部队带來重大伤亡。”

    林远点点头,心想:“看來我的战略欺骗还是很有用的,rì军以为我已经死了,清廷也不会再接着进攻,所以并沒有撤走辽河西岸的守军,也好,就让我把他们吃掉,给伊藤博文一个见面礼吧。”

    林远转向刘镖问道:“我们的炮营装备如何。”

    刘镖答道:“我们定武军有三个炮营,其中两个装备着克虏伯厂生产的七厘五劈山炮,一个装备着格鲁森工厂生产的五厘七陆炮,每个营装备着十八尊。”

    林远挥手打断了他,说道:“等等,你说的劈山炮是什么意思。”

    刘镖说道:“就是这炮的威力很大,炮弹似能劈山。”

    在清代,清廷引进了各种型号的西方火炮,前膛装弹的,后膛装弹的,带刚xìng炮架的,带初始弹xìng炮架的,清廷的官员并不知道该怎么给这些火炮取名字,往往根据它们的xìng能及长相给起一个名字,比如劈山炮,田鸡炮,臼炮等等,有的时候,同样一种火炮很可能因为起名字人的不同而有两个名字,

    这个看上去不是什么问題,实则流毒无穷,武器装备沒有标准化的名字,自然会给后勤运输带來很大的问題,而且武器装备的零件往往很多,所以在后勤运送的过程中需要制作很多标签,填写各种表格,这个时候,一个简单的武器名字就体现出了优势,对于经常书写各种表单的人员來说,他绝对不会觉得“七厘五劈山炮”是个写起來省时省力的好名字,

    林远接着说:“以后传下令去,在书写武器装备名字的时候,一定要全军统一,明白吗。”

    刘镖不理解林远要提这件事,但也只有点头同意,林远说:“在写名字的时候,一定要简洁明了,比如那个克虏伯的75毫米火炮,只写75式就好了。”

    林远又说:“这些炮是怎么使用的。”

    刘镖说道:“我们在來之前都商议过,这些炮会配属到各个步兵营,作支援步兵进攻之用。”

    林远说道:“把这些火炮都集中起來,由我统一指挥。”

    刘镖连忙说:“大人,您是不是想集中火炮轰击rì军阵地,这个也很难做到,rì军的工事修筑的位置很巧妙,全部依山而建,藏身之处颇多,他们的战壕,机枪战位也修筑在山石后面,我们的炮弹很难炸碎山石,所以打不到rì军。”

    林远笑道:“这个我已经有了办法,刘大人你就不必担心了,现在部队的情况如何,能否随时出战。”

    刘镖一听出战,眼睛里顿时发出光來,说道:“林大人,随时可以出战,而且,属下不才,情愿亲率敢死队,攻下高地。”

    林远笑道:“你们不用叫敢死队这么悲壮的名字,相信我,你们死不了多少人的。”

    看着刘镖一脸茫然,林远笑道:“附耳过來。”听完林远的话,刘镖恍然大悟地说:“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准备。”

    这一天是1895年3月4rì,收复东北战役的第二个阶段的开始,下午,三十六门克虏伯75毫米火炮运抵rì军高地,战争即将再次开始,

184 奇怪的炮兵命令

    下午三点,定武军左协两千余名步兵,会同两营的炮兵,向rì军的两座高地进发,

    rì军的侦察兵发现了清军的动作,随即进行了汇报,rì军中队长心想:“清军的统帅林远不是死了吗,怎么又來进攻了。”

    尽管清军的兵力占优,可rì军的心中并沒有惊慌,因为此时辽河还在结冰,辽河东岸驻守的rì军可以随时进行支援,他沒想到的是,林远的打算却是:在rì军援兵到达之前,就夺下两座高地,全歼rì军的守军,

    rì军在高地上修筑了火炮阵地,在阵地之后挖了山洞,在山洞中囤积了大量的专门对付步兵的榴霰弹,rì军的火炮采用了简易的弹xìng炮架,故此火炮的shè速能够达到每分钟十发,这样的火力足够对进攻的清军造成重大杀伤,

    定武军的炮兵营,每个营下辖三个队,每队有炮六门,队下面有排,一个排cāo作着一门火炮,三十六门火炮在林远的统一指挥下,成两路纵队,推进到距离rì军高地一千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在这里,工兵营已经提前挖好了炮兵工事,林远下达命令:展开战斗队形,

    那个时代沒有自行火炮,火炮又极为沉重,不可能由人扛着或者是拉着,只能把火炮放在炮车上,再用牲口拉着行军,一般都会用马,因为牛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要是地形崎岖,可以把火炮分解成几个部分,用的时候再组装起來,别小看这个炮车,就是这个东西清廷的工厂也无法生产,必须从外国买,而且造价不菲,一辆炮车的造价大致是一门火炮造价的一半,

    因为这个炮车上必须有减震的装置,因为路面不可能十分平整,难免有坑坑洼洼的地方,再加上是牲口拉车,所以振动就会很大,这些振动将会对火炮的零件产生影响,造成打不准,故障多等等一系列不良的影响,

    林远早就知道清廷的技术落后,可很多时候,亲身体验过和沒体验过的差别是很大的,真到了这个环境里,还是大吃了一惊,沒想到看似简单的炮车都要从外国购买,

    这个时代,无线电台还处在起步的初级阶段,所以清军很少装备,部队的通信指挥广泛依靠鼓,锣,信号灯等等,当然最可靠的东西还是人的喉咙,炮兵营的排长看到了林远的传令兵用信号灯发出的信号,立刻传达了下去,

    由于炮兵营大量使用战马,所以每个排都配备着四名马兵,顾名思义,就是专门负责马匹的,他们把马停了下來,炮车和马是通过车前面的直木连接的,这个直木被称为“辕”,成语“南辕北辙”里的“辕”就是这个东西,定武军的炮车都是双辕车,通过绳子固定在马鞍和肚带上,这样马在行进过程中就是用腰力拉动炮车,

    马兵跳下马,解开了固定辕的绳索,“喔喔喔”“吁吁吁”地把马从辕里赶出來,还有三匹马车拉着火炮需要使用的弹药,那些马兵也把马赶了出來,为了不让火炮的巨大轰鸣声吓到它们,他们会把马统一赶到距离炮兵阵地几十米远的地方,

    接下來,弹药兵和观测兵,计算兵和炮手一起把火炮推进了发shè工事,一起把驻锄展开,这个时候就可以装填弹药shè击了,不过林远并沒有下达shè击目标,所以他们也就沒有动作,只是向炮营的管带发出了shè击准备完毕的信号,

    炮营的管带随即向林远发出了准备完毕的信号,接下來就要林远指示shè击目标了,炮兵们并沒有等太久,因为林远的传令兵已经把目标的位置报告了过來,

    令炮兵营的官兵吃惊的是:林远指示的目标,竟然是rì军工事的上方几十米的位置,

    观测兵和计算兵立刻行动起來,一台台经纬仪树立起來,它们用于测量高低角和水平角,观测兵高声把测量得到的角度喊出來,计算兵手边摆着三角函数表,弹道参数表,他查看着数据,拉动着计算尺,把火炮应该调整的高低角和方向角大声地报出來,这个时候就是炮手的工作了,他调整着火炮的位置,把炮口指向需要的方位,调整方位的时候,难免有偏差,控制偏差就要靠炮手的经验了,

    排长再次传达了方位准备完毕信号,炮营管带随后向林远传递了准备完毕的信号,不过此时还不能开炮,因为他们在等待林远选用弹种,

    定武军总共配备了三种炮弹,葡萄弹,开花弹和字母弹,这些炮弹的名字和现代弹药的名字相距甚远,林远看到它们之后也着实迷茫了一阵子,问刘镖,他也说不清楚,林远只好把有经验的炮手找來,细细地问了一番才知道,原來葡萄弹就是现代的榴霰弹,这种弹爆炸之后的碎片多,主要在防御作战中应对敌人冲锋,今天是进攻作战,所以林远并沒有让部下带这种炮弹,

    开花弹就是现代意义上的高爆榴弹,子母弹就是原始版的集束炸弹,林远很快下达了命令,使用开花弹,延时引信,这个命令又让炮兵们很是迷茫,尤其是那些有经验的老兵,他们认为该使用子母弹,这样炮弹落到敌人战壕里的机会能够大一些,至于那个延时引信,就更那他们不解了,

    弹药手们把炮弹从炮车上运到火炮边上,在这个时代的炮兵编制里,负责搬运炮弹的人员占了很大比重,因为这个时代的火炮沒有自动装弹机,炮弹只能靠人來运,一枚七十五毫米的炮弹可能重达二十多斤,而炮弹堆放位置距离火炮至少有二十多米,定武军的火炮设计的最大shè速在每分钟十发左右,要达到这个速度需要人全速奔跑运输弹药,一个人扛着二十斤的炮弹,用一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几十个二十米,肯定累得不行,所以需要好几个运输弹药的人,

    弹药手解除了保险,换装延时引信,把炮弹运到火炮附近,

    这个时候,林远下达了步兵进攻的命令,刘镖已经亲自率领步兵,移动到了距离rì军阵地八百米的距离上,一听到命令,刘镖站起身來,大手一挥,说道:“跟我來。”

    步兵们随后用慢速向着rì军阵地跑去,他们之所以慢跑,是在为最后一百米的冲刺热身,刘镖虽然年近四旬,可是速度却丝毫不见慢,他跑在队伍的最前面,手中拿着一支左轮手枪,渐渐地,已经能够看清rì军阵地上的石头,

    这个时候,林远的指挥部突然发出一记响亮的军号声,定武军不光有锣鼓这样的传统通讯设备,也购进了一部分西洋军号,不同的军号声代表不同的意思,可是这个军号声代表着什么 ,却沒有人明明白,

    刘镖听了,却突然停下脚步,大手一挥,说道:“给我停下,全速往回跑。”

185 碎石雨

    刘镖手下的士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纷纷心想:“协统刚刚下了什么命令,往回跑,往回跑那不是逃跑吗,临阵脱逃,斩首勿论啊。”

    士兵们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站在原地,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就在这时,刘镖率先转过头來,向着后面跑去,

    士兵们尽管是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可是见到一向治军严格,爱打头阵的协统大人都向着后面跑去了,也跟着向后跑,

    原來,刘镖的逃跑,正是林远计策的一部分,刚刚那个谁都沒听懂的军号声,就是林远和刘镖约定的暗号,

    林远之所以发出这个信号,是因为他从望远镜里发现:对面高地上的rì军,已经把火炮从坑道里面推了出來,rì军为了让榴霰弹发挥更大的杀伤效果,特地等到清军冲近了才把火炮推出來,刘镖的冲锋只不过是为了引出rì军的火炮而已,

    林远随即下达了第二个命令:炮兵营向预定目标shè击,

    定武军的火炮采用拉发式击针,炮手在击发炮弹的时候,只需要拉动炮身上的牛皮绳子就可以了,炮弹呼啸而去,腾起一片烟尘,炮手打开了炮闩,冒着烟的药筒从炮膛里面掉出來,一个弹药手带着厚厚的手套把药筒搬到一边,随后另一个弹药手再次装进一发炮弹,

    这个时代的火炮虽然沒有现代火炮的气体液压式的后坐制动器,复进机,复进制动器这一整套反后坐装置,但是也装备了比较简单的弹xìng炮架,xìng能比刚xìng炮架火炮提高了许多,所以火炮并沒有产生极大的后坐位移,炮手只是简单地重新瞄准了一下,就又一次击发了,

    炮手一边拉绳子一边叫嚷:“林帅给的这个方位,打的可是rì本人脑瓜顶上啊,能打得到吗。”

    观测员手里拿着望远镜,说道:“你急什么,我这不是正在看吗。”

    观测员看到rì军阵地,一下子就明白了林远为什么会下那些奇怪的命令了,

    观测员从望远镜里看到,装有延迟引信的炮弹在接触山体的一瞬间并沒有爆炸,而是嵌入到了山体之中,此后炮弹里的炸药才被引爆,山的种类有很多,通俗地讲,有土山或者是石头山,rì军所在的高地,恰好就是石头山,巨大的爆炸把山的石头炸碎,碎石被爆炸产生的高速气体推动着,向飞翔的刀子一样,刺向rì军的阵地,

    如果是别的位置的碎石,落下來是砸不到rì军的,可是林远指定的shè击位置是经过他jīng心计算的,落下的碎石刚好砸在rì军的头顶上,

    这样一來,相当于是成百上千枚榴霰弹在rì军的头上爆炸,

    首当其冲的是rì军的炮兵阵地,炮兵指挥长在第一波碎石雨中就被削掉了脑袋,弹药手也被打得筛子一般,阵地上一时间满是鲜血和残肢,几枚大石块砸在火炮身管上,把身管从炮架上活活地砸了下來,其他人急忙躲进了坑道,对于rì军來说,唯一幸运的是:rì军炮弹中装填的苦味酸炸药和用作发shè药的硝化甘油炸药都很稳定,在这种撞击下并沒有发生爆炸,

    观测员兴高采烈地喊道:“林帅的命令太对了。”他刚刚叫喊完,林远的另一道命令就來了,shè击位置向下移动十七米,

    观测员也明白了林远的目的,他要利用碎石,打击位于山底的rì军步兵阵地,

    林远指挥炮兵的同时,也在调动步兵,他命令步兵向着rì军的阵地前进,定武军一个标下辖三个营,每个营下辖前,左,右,后四个队,步兵分成两组,分别向两个高地的rì军阵地进攻,

    步兵推进到二百米停止下來,这个距离上,他们可以看到rì军阵地上,暴风雨一般的碎石席卷着战壕里的rì军,rì军士兵的身体就在这疯狂的石雨中被打得粉碎,

    每队步兵配备了四支马克沁机枪,这些机枪架在侧翼,用來支援步兵的冲击,林远下令,步兵攻击,rì军的阵地修筑在距离地面十米左右的地方,距离地面是一个陡坡,能够步行攻击的地方很少,要是沒有林远利用碎石的打法,强攻的话损失几百人都未必打得下來,

    定武军士兵很快进入了战壕,rì军士兵为了躲避碎石,已经躲进坑道,现在见到清军士兵进入战壕,纷纷离开坑道,进行反击,可是rì军的兵力实在太少,在定武军的优势兵力面前,他们的抵抗就像太阳下的露珠一样消失了,

    林远把指挥所推进到距离rì军阵地六百米的地方,从这个距离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高地上战况的进展,从望远镜里,林远清晰地看到:定武军已经基本占领了坑道外围的战壕,

    林远开始思考要不要进入坑道攻击里面的rì军,他问身边的陈飞:“你们先期侦察的时候,对rì军坑道里的情况侦察得怎么样。”

    陈飞说道:“侦察的情况基本为零,我们能做的,只有根据坑道开凿的基本原则,來分析rì军坑道里面的情况。”

    林远问道:“难道rì军是靠自己的力量开凿坑道的吗,rì军沒有找当地人做工吗。”

    陈飞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到附近村子里问了,rì本人在附近村子的确抓了不少人做工,可是,这些人都沒有回來,rì本人为了不让坑道的构造被外人知道,很可能已经把他们都杀死了。”

    林远点点头,说道:“不知道rì本人坑道的构造是什么样子的,万一rì本人依托坑道进行顽抗,很有可能给我们造成重大伤亡,虽说战场上伤亡是难以避免的,可是为了这么一个坑道,损失太多的人可划不來。”

    陈飞说道:“的确是这样,里面的情况很可能极其复杂,你无法知道下一个转弯的地方是藏着陷阱还是诡雷,就算我带着běi jīng舰上的海军陆战队进去,也要付出很大的伤亡,还不一定能把山里的坑道打下來。”

    林远思索片刻,下了停止进攻的命令,

    过了一会儿,刘镖风风火火地赶了回來,林远连忙问:“战况怎么样,伤亡大吗。”

    刘镖大着嗓门,吼道:“林帅,我们已经把外围战壕全部控制了,只要片刻就可以打进山洞,您为什么要下停止进攻的命令呢。”

    林远说道:“坑道的情况不明,贸然进攻肯定是不明智的。”

    刘镖说道:“林帅,不就是个山洞吗,rì本人还能在里面玩出花來,我带着人进去,用不了一个时辰,就能把里面rì本人的卵子掏出來。”

    “卵子”就是睾丸的意思,陈飞听见刘镖的话说得如此粗鄙,忍不住笑出声來,

    林远笑道:“沒有必要这样,如果我判断得沒有错,rì本人很快就会把坑道拱手让给我们。”

186 更艰难的未来

    刘镖惊讶地问道:“您说什么,您说rì本人会把这两个高地拱手相赠。”

    林远说道:“如果我判断的沒错的话,rì本人的防御中心在沈阳,我一直都不太明白为什么rì本人要在辽河西岸的这两个高地上建立防御阵地,现在我想通了,rì本人很有可能采用的是积极防御的战略,这两个高地起到的就是提前预jǐng和消耗攻击的作用,rì本人又不傻,这两个高地的守军甚少,肯定会被我们的优势兵力所消灭,所以他们要做的,只是做一些有线度的抵抗,然后就撤退回去,现在很有可能已经撤退了。”

    刘镖问道:“那他们从哪里撤退呢。”

    正在这时,有侦察兵來报,在距离此处五公里的地方,发现几个地洞,rì军高地守军从地洞中逃出,如今已经渡过辽河,撤回辽河的东岸。”

    林远的脸sè突然变了,他连忙说:“命令在rì军战壕中的部队,立刻撤出來,一秒钟都不要耽误。”

    传令兵立刻前去下令,刘镖刚要问,就感到大地一摇,一个震天动地的爆炸声震得人耳朵发痛,不用问刘镖也明白了,rì军引爆了半山腰的炮弹,

    接下來,又有接二连三的小爆炸传來,林远走出指挥所,问身边的人:“我们的部队及时撤下來了吗。”

    身边的将官答道:“已经撤下來了,就有几个战士撤得慢了,耳朵被震得听不清楚了。”

    林远点点头,他看着rì军的高地,突然想道:“看來以后的仗可难打了,这个高地不大,已经体现了rì军很高的坑道开凿水平和组织防御的能力,现今rì本人占领了朝鲜,以后我们一定会去朝鲜打仗的,朝鲜北部可都是山地啊,当年抗美援朝的时候,志愿军就是依托坑道和拥有当时世界上最先进武器的美军周旋,rì军的战斗力也不弱,看來这场入朝的战役,难度将会是我们先辈的那场战役不相上下。”

    这时,刘镖的问话打断了林远的思绪,他问道:“林帅,rì本人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向我们发起进攻呢。”

    林远摇头说道:“我觉得不会,rì本人现在以为我死了,他们不会这么快反应过來,所以我们要趁着这个机会,渡过辽河,向东岸发起进攻,在辽河东岸站稳脚跟。”

    刘镖点头说道:“我现在就命令右协的部队做好准备。”

    林远说道:“不光如此,你派人去老乡那里,多多准备船只,辽河的结冰期是十一月到次年的四月,现在已经是三月份了,这仗在一个月之内肯定打不完,到时候辽河一解冻,我们要是沒有船只的话就麻烦了。”

    刘镖说道:“这个不难,辽河沿岸多有渔民,他们的船随时可以征用。”

    林远说道:“那就差人去办吧。”

    刘镖随即离开,叫手下去沿岸搜集船只,林远命令左协士兵原地休整,右协士兵做好准备,随时准备渡河,

    林远很快命令右协的三个营,分批渡河,林远的指挥机构居中策应,跟随中营渡过辽河,挺近东岸,

    由于林远的战略欺骗,辽河东岸的一千多人的守军沒有做什么有效的抵抗,在抛下几百具尸体之后,就向后撤了下去,林远率领部队,很快夺取了东岸的rì军军营,从此处到沈阳,已经沒有大山大河可供防御之用,

    这一天的时间里,定武军不仅攻克了辽河西岸的rì军高地,还打下了东岸的rì本军营,人人振奋,林远下令:前营士兵负责夜晚的jǐng戒,中营和后营在今天夜里进行修整,

    夜幕降临,林远的帐篷里还点着灯,他问陈飞:“我上次不是让你把那两千条毛瑟M1888运來吗,你放在哪里了。”

    陈飞说道:“我把它们暂时放在盘锦城中了,我要带定武军逼近辽河,就沒有顾得上在盘锦一带招募新兵。”

    林远说道:“那就好,你明天就回盘锦去招兵,无论恺字军铁字军也好,定武军也罢,这些部队里旧式军队的陋习太多,打胜仗的时候沒事,可一但遇上了败仗,那变成什么样子可就难说了,我们还是要建立起一支自己的军队,用我们那个时代的标准來建立。”

    林远接着说:“就让这支军队装备我们在天津新造的那些武器,我还让张謇买先进的光学玻璃,让机器局负责组装新式的观测侦察设备,这几天应该也能做好运到盘锦了,你要抓紧时间训练部队,事情还是很多的。”

    陈飞笑道:“我知道,我现在就出发,回盘锦去,招兵买马,建立一支横扫天下的部队,这样才像个穿越者嘛。”

    林远说道:“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

    不等林远说完,陈飞便说:“我们的工作实在是太多了,休息还是免了吧。”说完,便辞别林远,回盘锦去了,

    林远刚走,běi jīng舰就发來消息,韩明光说道:“按照你的计划,我们刚刚打劫了一支英国人的运输船队,获得了大量的优质钢铁,铅,铜之类的原料,我们让英国人的船队直接往天津的私货码头开,在近海的地方,再换用别的船只,把它们运上陆地。”

    林远问道:“那些英国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吗。”

    韩明光笑道:“他们应该不知道,邓世昌的舰队沒有挂国旗,而且我们登船的人都带着头套。”

    林远笑道:“还是政委同志想得周道。”

    韩明光语气一沉,说道:“不过,我们却发现了一个重要的情况。”

    林远连忙问:“什么情况。”

    韩明光说道:“在沈阳的rì本人似乎多了不少秘密武器。”

    林远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韩明光说:“我们在登船的时候,发现船舱里有一个rì本人正在焚烧文件,我们把文件抢下來,发现文件上只剩下,沈阳,秘密武器这些字样。”

    林远说道:“那个rì本人呢。”

    韩明光说道:“他焚烧完文件就自杀了。”

    林远说道:“那被焚毁的文件能不能利用技术手段还原回來。”

    韩明光无奈地说:“按理说这样的文件复原起來也是可能的,可那是在我们的时代,我们的běi jīng舰沒有专门做这件事情的设备,所以想把文件还原是不可能的。”

    说完,林远和韩明光就关掉了通讯器,林远心想:“看來rì本人不光有地堡这一招,不知道他们的秘密武器是什么。”

    林远想着,走出了帐篷,看到天空中乌云蔽月,林远心想:“如果我是rì军指挥官,一定会在今夜派部队劫营的。”

187 史无前例的劫营者

    林远想到此处,就叫上了一个传令兵,两个人一起向营边走去,

    哨位上有一具探照灯在向营外照shè着,rì本人沒想到定武军这么快就打了过來,便把这具探照灯留给了定武军,

    借着探照灯的光亮,林远看见了那个哨兵,传令兵和那个哨兵认识,便想和他开个玩笑,于是对林远笑道:“林帅,我们去摸个哨,试试他能不能发现。”所谓“摸哨”,就是偷偷摸摸地接近哨兵,

    林远先是一笑,然后严肃地说:“记住了,这个想法一定不要有,以后你要是做了军官,千万别去摸哨。”林远平时对待手下都很随和,只有在事关重大的时候才会严肃起來,传令兵见到林远这么严肃,知道这是件大事,连忙“啪”地打了个立正,说道:“是。”

    林远放缓了语气,说道:“记住就好。”

    林远一向鼓励部下不要死听命令,听到一个命令之后,一定要弄清为什么要下这个命令,他也鼓励部下多问,传令兵也知道这一点,于是问道:“林帅,可是我不太明白。”

    林远解释道:“放哨的时候,战士都会很紧张,尤其是新兵,在战场上就更紧张了,你要是去摸哨,那哨兵的枪膛里可装着子弹呢,弄不好一枪就打过來了,就算沒伤到人,这枪一响,也够军营乱上一阵了。”

    传令兵连连点头,他们的说话声引起了哨兵的注意,哨兵把枪对准了林远的方向,高声问道:“口令。”

    传令兵叫道:“三月。”

    哨兵这才放下枪,等走得近了,哨兵才看见是林远,刚要敬礼,林远一把将他推到掩体后面,小声说:“隐蔽,有情况。”

    哨兵和传令兵躲在掩体后面,紧张兮兮地问:“林帅,怎么了。”

    林远把他的那支九二式手枪拿出來,“咔嚓”一声上了膛,说道:“我刚刚看见军营的铁丝网外面有黑影闪了一下。”

    哨兵连忙小心地探出头去张望,沒有发现什么,低下身问林远:“林帅,沒有什么啊。”

    林远说道:“我不会看错的,你们今夜沒有安排暗哨吗。”

    哨兵说道:“有啊,我们刘协统亲自安排的,就在营外,要是有敌人的大批偷营部队,他们不会发现不了啊。”

    正在这时,只听军营铁丝网外面人声大动,似有不少人走动,传令兵小声说道:“林帅,看來敌人真的來劫营了。”

    林远看了一眼探照灯的开关,顺手一按,亮光一下子就暗了下去,他探出头去一看,看到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

    林远随后站了起來,向着掩体外走去,传令兵和哨兵大吃一惊,心想:“林帅这是怎么了,外面的人要劫营,他怎么走出去给人家当靶子啊。”

    两个人也站起來,这才明白为什么林远放心地站起來,只见铁丝网外面,一群人把三张门板搭在铁丝网上,踩着门板闯进军营里,

    再看这群人,有的穿着满是破口的棉袍,有的左一条右一条地裹着破布条,更有甚者,沒有衣物御寒,便把稻草绑在身上,不过人人手中都拿着家伙,有的是一把铁铲,有的是一根木棍,

    这时哨兵拉响了jǐng报,骑兵骑着马,很快就赶了过來,另有一队骑兵从营外包抄了过來,那群人沒等逃跑便被围在了当中,

    林远看着群人,问道:“你们里面谁是头。”

    这时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走了过來,怯生生地说:“是我。”

    林远看着那张苍老的脸,再看看那群叫花子似的人,实在无法把他们和穷凶极恶,勇猛彪悍的劫营者联系到一起,林远试探着问:“你们,是來劫营的。”

    那个老汉把一根木棒举在胸前,抖抖擞擞地吼道:“对,我们就是來劫营的,快把粮食给我们交出來,要不,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林远看到那个老汉吓得双腿一个劲儿地发抖,可是还要说这些硬话,再也忍不住了,“呵呵”地笑了起來,來的骑兵早就憋不住了,如今见到林远笑了,满场哄笑起來,那群人被笑得愣了,呆在当场不知做什么好,

    正在这时,一个婴儿嘹亮的哭声响彻全场,只见其中一个人从背上解下一个小婴儿,不停地哄着,林远这才看清,这群人里竟然有不少女人,

    林远问道:“你们是附近的村民吧。”

    这时那个老汉一下子跪在林远面前,哭叫道:“军爷,救救我们吧,我们好几天水米沒沾牙了。”

    听见这话,人群呼啦啦跪倒一大片,顿时,女人的哭声连成了一片,林远连忙把老汉拉起來,柔声道:“大爷,您快起來,有话慢慢说。”

    老汉说道:“我们就是附近村子的村民,rì本人把我们的粮食,棉衣,棉被都给抢走了,连做种的粮食都不给我们留啊,我们这几天就躲在附近的山沟里面,饿得实在不行了,这才想到了打劫军爷的主意。”

    林远明白了rì本人这是要搞“坚壁清野”,给自己的后勤补给造大麻烦,这一招在历史上屡试不爽,当年俄罗斯人为了抵挡拿破仑,不惜火烧莫斯科,就是用的这一招,

    林远又问老汉:“你们怎么都是女人和老人,年轻的男人们呢。”

    那个好汉一听,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來,说道:“年轻的男人都被rì本人弄走了,说是去奉天做工了,我五个儿子啊……”

    一时间那群人又哭成了一片,母亲哭儿子的,女儿哭父亲的,妻子哭丈夫的,清军士兵都放下了枪,再也笑不出來了,这时刘镖带着一群人也赶來了,站在林远身边,然后只见一个身上插着草,手里拿着枪的战士跑到刘镖面前,立正说道:“启禀协统大人,暗哨沒有发现敌人。”

    刘镖抡圆了胳膊,一个巴掌就打了过去,怒道:“他妈的跑來了这么多人,你的哨是怎么放的。”

    那个暗哨一脸的无辜,说道:“大人,我见到他们是老乡,就沒管……”

    刘镖飞起一脚把那个暗哨踢倒,怒道:“你个狗东西,一百记黑红棍先给你记下。”

    林远拉住暴怒的刘镖,然后走到老汉面前,说道:“大爷,你放心,我们不会不管你们的,这样,刘大人,让工兵营尽可能多搭帐篷,让乡亲们先住进去,rì本人留下的棉衣给他们一人发上一件,再通知炊事班,做些热粥,等明天再给他们吃些好的。”

    刘镖走到林远近前,小声说:“大人,我们真的要管这些叫花子,恐怕我们的粮食会不够啊。”

    林远说道:“我们是人民军队,人民军队怎么能不管老百姓的死活呢。”

    刘镖听得一头雾水,这些词对他來说有些陌生,他问道:“您说什么,人民军队,人民是什么东西。”

188 最恐怖的武器

    林远心想:“怎么又把二十一世纪的那一套拿出來了。”他连忙解释道:“人民是什么,你就先把他理解成老百姓吧。”

    刘镖又茫然地问:“那我们怎么能是老百姓的军队呢,都说当兵吃粮,我们吃的是皇粮,我们不该是皇帝的军队吗。”

    林远心想:“要是这个话題一路讨论下去,要说的东西可就多了,还是不要说的好,怎么能把这个刘镖给说动呢。”

    林远突然想到,这个刘镖平rì最是仰慕古代的名将,像卫青,霍去病等等,每每谈起这些将领,眼里满是崇敬之情于是林远说道:“刘大人不记得霍骠姚的故事了吗。”这个霍骠姚就是西汉名将霍去病,他在十七岁的时候就被汉武帝封为骠姚校尉,故此后世多称其为霍骠姚,史书里一直写成“骠姚”,不过林远一直觉得这个词应该写作“骠鹞”,用悍马和猛禽來形容将领的勇武,要是“骠姚”的话就变成了“美丽的马”,形容武将似乎说不过去,

    刘镖问道:“霍骠姚的故事我都知道,不知道大人说的是哪一件。”

    林远笑道:“有一次,汉武帝赏给霍将军好酒一瓶,霍将军不愿独享,便把酒倒入河中,与军民同饮,霍将军如此,我们怎么不学呢。”

    刘镖点头道:“林大人的话深得我心,属下这就去办。”

    林远也考虑到了救济灾民可能造成军粮不足的问題,不过他却并不担心,因为铁路已经建好,京通十三仓的粮食也能源源不断地运來,第二天,也就是3月5rì,林远命令在锦州,盘锦驻守的恺字军和铁字军向北运动,沿着驿道从辽河上游渡河,进驻沒有rì本人驻守的新民厅,在那里,可以随时对奉天西北部的大石桥,平落堡,沙岭堡进行攻击,这三处地点是奉天西北部的屏障;林远自己亲率定武军向奉天的西南面的沙岭堡,白塔镇进攻;林远又命令从山海关调遣來的刘坤一,吴大澂部向奉天南部运动,阻击辽阳的rì军北上,

    这几支部队运动到指定位置,至少需要十天的时间,林远命令定武军休整待命,并时时刻刻关注驻守昌图,沈阳,辽阳rì军的动静,

    林远如今最担心的就是陈飞的进展,虽说陈飞在盘锦一带和地面上的豪强比较熟悉,可是去招兵买马总会遇见一些想象不到的麻烦,就在3月9rì的时候,陈飞发來了消息,

    陈飞说道:“舰长,你快來救我们,我们都要死了。”

    林远连忙问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陈飞于是讲起了自己的经历,原來陈飞是3月5rì到达的盘锦,忙碌了几天,3月9rì的时候,总算把招兵的事情大致处理妥当,相关的机构都已经建立起來,也陆陆续续有人前來报名,只等人招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开始选拔,

    这天的傍晚,清军留守盘锦的一个军官找到陈飞,神秘兮兮地笑道:“陈将军这几rì劳碌奔波,也很是疲惫,属下特地给您准备了一个消遣的礼物。”

    陈飞问道:“是什么礼物。”

    军官并不多说,把陈飞领到军营边上的一间小屋子外,推开门进去,屋子当中放着一个铁桶,桶里烧着木炭,烤得屋子暖洋洋的,墙边立着不少铲子,扁担之类的农具,屋子最里面铺着一层稻草,

    令陈飞惊讶的是,稻草上竟然躺着一个人,那人面朝着墙躺着,从纤细下陷的腰身和丰盈高耸的大腿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女子,陈飞顿时明白了消遣的礼物是什么,

    那个女子听到脚步声,连忙翻身起來,朝着两个人跪倒,浓密乌黑的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长相,长发下面的肩膀一个劲儿地发抖,

    军官“嘿嘿”坏笑,说道:“抬起头來。”

    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稚嫩娇俏的脸,陈飞问军官道:“这个姑娘也太小了吧,看这个样子肯定不超过二十岁。”

    军官龌龊地笑道:“我问过了,才十六岁。”陈飞正sè道:“她是你们从哪里抓來的,赶快放回去,不知道……”

    沒等陈飞说完,军官便笑道:“沒事,这是个rì本人,尽管放心地玩,玩死了就往乱坟岗子一扔,省事极了。”

    少女好像听懂了军官的话,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哀求道:“求求您,别再用鞭子打我了,我会乖乖听话的,让我做什么都行,呜呜。”说着,便害怕地哭了起來,

    军官凑近陈飞耳边,小声地说:“这个小妞一开始还挺硬,让我打了一顿鞭子,现在比狗还听话。”

    那个军官说着**地笑了起來,在陈飞耳边说道:“都是往那些地方打的,要不这个小妞也不能那么害怕。”

    陈飞当然明白那些地方指的是什么,心想:“你也太残忍了吧。”正在这时,只见军官从边上拿过木棍,扁担,铁铲,摆在少女面前,坏笑道:“你说的不用鞭子打你,好,听你的,现在,从这几样东西里挑一样吧。”

    少女被吓得向墙角缩去,一边哭一边不住地哀求,陈飞看着那个少女,慢慢地发现了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陈飞问军官:“这个姑娘怎么看上去病怏怏的,是不是生病了。”说着,伸出手去摸少女的额头,触手之处,只觉得滚烫滚烫的,

    军官笑道:“沒事,我们把这个小妞抓來的时候她有点发烧,不过沒关系,听说发烧的娘们弄起來更有味,陈将军,这可是个新货,我们可都沒动过呢。”

    陈飞沒有理会军官龌龊的言语,他仔细端详着少女,突然发现她脖子上有几条青发红的肿块,被头发遮住,不仔细还看不出來,

    陈飞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伸出手去,一把扯下少女的裤子,军官笑道:“您也太急了吧。”

    少女又羞又怕,伸出手去阻拦,陈飞往她的大腿上一看,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雪白粉嫩的大腿根上,不光有几条青紫的鞭痕,还长着一大片红得发紫的肿块,

    陈飞朝着那个军官吼道:“这几天都有谁接触过这个女人。”

    军官望着屋顶,正在想着,陈飞吼道:“你们统统去到单独的空屋子里,谁都不许见,听到沒有,若有半点差池,我崩了你,还不快去。”

    军官不明白为什么陈飞会发这么大的火,唯唯诺诺地出去了,陈飞朝着屋外吼道:“來人,把这件屋子周围五百米围起來,谁都不许进來。”

    交待完了这些事情,陈飞拿出通讯器,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舰长,我要死了,我们都要死了,你快点想法子救我们。”

    林远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陈飞说道:“盘锦的守军抓到了一个rì本女人,这个女人身上带着最恐怖的武器,她得了鼠疫啊。”

189 魔鬼的背后

    林远惊讶地说:“你开什么玩笑。”

    陈飞怒道:“我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吗,我虽然沒有学过专业的传染病学知识,可是鼠疫的症状我们在反生物武器的训练中都学过。”

    林远思索片刻,说道:“你先在那里把自己保护好,我会想办法救你们。”

    林远关上通讯器,满脑子都是问号,一个得了鼠疫的rì本人出现在自己的后方,这难道是rì本人的生物武器吗,

    不太可能,首先,生物武器必须有病原体,细菌,病毒,或者是立克次体,立克次体就是介于病毒和细菌之间的生物,是引起斑疹伤寒的元凶,想要发动生物战,必须要大量培养这些东西,就拿鼠疫來说,必须培养出大量的鼠疫杆菌,

    可是鼠疫杆菌的发现,要等到1895年,经过法国科学家耶尔森不懈的努力,最终找到了它,难道rì本人提前发现它了,

    在这个战场上使用生物武器,rì本人是不是疯了,细菌可不管你是中国人还是rì本人,他们会一视同仁地侵入身体,然后繁殖,直到宿主死亡,历史上的细菌战先例,都是对敌人的大后方使用,如果rì本人对中国的江南地区使用,那还说得过去,

    林远知道鼠疫是人类历史上最恐怖的噩梦之一,在历史上三次的鼠疫大流行中,人类死亡将近五千万人,一但鼠疫在盘锦流行开來,那盘锦可能就沒有活人了,盘锦是后勤补给的中转站,那里的鼠疫很快就将会來到自己这里,林远想到这里,先是联系上了běi jīng舰,他找到韩明光,问道:“běi jīng舰上的医疗部分在吗。”

    韩明光说:“我们留下了几个老专家在琉球做医学研究,剩下的都跟來了。”

    林远说道:“现在的盘锦,很有可能发生了鼠疫疫情,必须要我们的人前去控制。”

    韩明光疑惑道:“是rì本人的细菌战吗,不可能啊,这个时代……”

    林远打断他说:“政委,现在先不说这些了,让我们的医疗队尽快过來。”

    韩明光说道:“我这就安排。”

    对于來自二十一世纪的běi jīng舰來说,鼠疫并不算是一个可怕的对手,鼠疫杆菌是革兰染sèyīnxìng菌,青霉素对它毫无效果,对它有效果的是庆大霉素,氯霉素等等,这些běi jīng舰上都有大量的储备,所以可以用它们治愈患者;而且在免疫理论建立应用以來,人类对于鼠疫,霍乱这些由细菌引起的传染病都采用细菌灭活的方法研制出了疫苗,běi jīng舰上也贮备着大量的疫苗,

    真正可怕的是:那个鼠疫患者很有可能已经把细菌传播到多个地方,běi jīng舰的人手不够,沒有力量大面积地封锁疫区,要是让驻军帮助封锁的话,就必须要有人指挥,běi jīng舰上的士兵人生地不熟,他们不能來指挥,陈飞又是潜在的感染者,不能让他四处乱走,

    林远心想:“鼠疫疫情关系重大,如果控制得不好,不光是战场上会一败涂地,连平民百姓都无法幸免。”看來只有自己亲自返回盘锦了,

    林远联系到了陈飞,说道:“你那里现在情况怎么样。”

    陈飞说:“我现在和这个患病的姑娘待在一起,我打算趁这个姑娘还活着,做一些流行病学的调查。”

    林远说道:“那好,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běi jīng舰上的医疗人员,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关闭通讯器,陈飞看着这个rì本少女,她的病情发展极快,高烧让她的满脸通红,如果陈飞现在能够给这个少女测量体温的话,他就能发现,这个少女的体温已经高达四十一摄氏度,

    折磨少女的,不仅仅是高烧,大量繁殖的鼠疫杆菌堵塞了淋巴管,淋巴液从淋巴管里渗透出來,在身体上形成了红肿剧痛的肿块,少女实在沒法忍受剧痛,“呜呜”地哭了起來,一边哭一边说着:“妈妈,救救我,好痛啊……”

    所谓的流行病学调查,简单地说就是调查患者在发病之前去过什么地方,以确定得病的原因;在发病之前接触过哪些人,以确定潜在的感染者,控制疫情的蔓延,

    陈飞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说道:“我叫小泽夏子。”

    陈飞看着她哭泣哀叫的样子,柔声安慰道:“你别怕,一会儿就好了,我们会救你的。”

    小泽夏子听见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哭得更凶了,说道:“你骗人,我的病是好不了的,我一定会死的。”

    陈飞听见这话,十分奇怪,听她的话,好像她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似的,她难道有相关的医学知识吗,

    陈飞问道:“你是军人吗,是怎么被他们抓住的。”

    小泽夏子咳嗽了几声,说道:“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说着,用手紧紧地捂住胸口,看上去胸口很疼痛,

    陈飞知道她已经由腺鼠疫发展成肺鼠疫了,如果不尽快治疗,很有可能因为心肺功能衰竭而死亡,或者是发展成败血型鼠疫,那时血液会从毛细血管中出來,混在组织液里,由于血红蛋白的变化,血液会变成紫黑sè,从外面看去,皮肤就是黑sè的,鼠疫的别名,,黑死病,就是这样來的,

    陈飞问道:“你都这个样子了,别硬撑着了,我们是有办法救你的,你不想回家了吗。”

    小泽夏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陈飞知道她已经心动了,可是她闭上眼睛,哭泣着说:“我要死了,再也回不去了。”

    陈飞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夏子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住,陈飞笑道:“我知道你很痛,放心吧,我们有法子救你的。”

    夏子的眼神终于软了下去,她想了一会儿,说道:“他们知道我会得病,所以让我到你这里來。”

    陈飞沒有打断她,她接着说:“我的家在北海道,家里世世代代都靠种田为生,家里很穷,为了让弟弟上学,家里就把我给卖了,连着卖了几次,我就被卖到这里來,在军营里面当……”

    夏子言语一顿,陈飞也明白了她在军营里面做什么,夏子又说:“第一次的时候,我很害怕,她们都说第一次很疼,可是來的是一个军官,他并沒有对我做那些事情,而是把我带到了一个地方,那里已经有好几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了,在那里,他对我们很好,每天都能吃上饱饭,还有肉吃,我原來,连肉是什么都沒见过。”回忆起这些,夏子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然后很快消散了,陈飞知道她要讲出秘密了,凝神听着,

    正在这个关键时候,突然门外响起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陈飞,你给我滚出來。”

190 鼠疫之源

    陈飞听出來,这竟然是高玉的声音,他來到盘锦之后,和高玉只见过一次,高玉也要报名参军,可是她一个女孩子,进了军营实在不方便,于是陈飞沒有同意,然后两人就各忙各的去了,

    陈飞从声音中听出來,高玉离着屋子最多三十米,而且她还越走越近,他不由的吓出一身冷汗,心想:“万一她也被传染怎么办。”

    于是陈飞冲着外面叫道:“你别进來。”

    高玉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她说道:“沒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就算她是个rì本人,可是她只是个小姑娘,还不到二十岁……”

    高玉气得说不出话來,小泽夏子此时忍不住疼痛,在屋子里面哀叫起來,不过高玉却会错了意,以为陈飞是在折磨她,高玉加快了步子,就要闯进屋子,正在这时,只听屋子里面一声枪响,房门上被子弹打出一个大洞,陈飞在里面叫道:“你别过來,再过來我就开枪了。”陈飞有心把事情的原委告诉高玉,又怕鼠疫的事情传开來造成恐慌,这才出此下策,不过他是冲着地面打的,子弹跳起來之后才把门板打破,不会伤到高玉,

    高玉气得声音都发抖了,她说道:“好好好,陈飞,沒想到你是个畜生,我认识你,真是瞎了眼了。”说完,脚步声响,高玉已经走了,

    陈飞叹了口气,对夏子说:“你不用管她,接着说。”

    夏子说道:“说來也奇怪,那个军官从來不跟着他们训练,他手下有一伙人,他们专门出去抓大松鼠。”

    陈飞疑道:“大松鼠。”

    夏子说:“那种动物和松鼠很像,可是沒有松鼠那样的大尾巴,而且个头也比松鼠大得多,我们都叫它大松鼠,那么大的东西,却一点都不凶,它们都蔫蔫的,总是闭着眼睛,身上还很热,我们摸它它也不动。”

    陈飞心想:“这是要做什么。”

    夏子接着说:“那个军官和他的手下,抓大松鼠的时候,总是带着手套,口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的,而且见我们的时候也穿成那样,后來你们打了过來,他们就带着我们出了城,躲在山里,让我们每天都和那些大松鼠待着一起,直到有一天,一个姐姐发起了烧,他们就让我们往城里去,他们自己走了,我们不敢在山里待着,只好往城里去,和我在一起的姐妹们陆陆续续地都死了,只剩下我一个,我刚进城,就被抓住了,然后就遇见了你。”

    陈飞心想:“不知道rì本人使的是什么诡计,等见到林远的时候问问他吧。”陈飞又问道:“那你进城之后,都接触过什么人吗。”

    夏子说道:“我的汉语说得很不好,所以一进城就被他们抓住了,除了抓我的人,我沒有接触过谁。”

    陈飞点点头,说道:“那就好,我们的人很快就会來救你了。”

    夏子咬着嘴唇,嗫嚅着说:“我不想死……”

    此时的林远,正在快马加鞭地往盘锦赶,běi jīng舰派出的医疗队也乘坐着直升机,向着盘锦飞去,

    林远到达盘锦的时候,是3月9rì晚上十一点,天已经全黑了,林远联系上běi jīng舰的医疗队,却意外地得知,他们在盘锦上空,还沒有降落,

    原來医疗队也有顾虑,他们身上穿着全套的防化服,雪白的防化服在黑夜里分外夺目,这样的他们,进到十九世纪的中国,不被当成妖怪才怪,所以他们一直在等待林远,

    林远随即命令他们降落,第一批到來的医疗队有四十五人,还有四百多支疫苗,大剂量的抗生素,几十千克的消毒水,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同行的还有十二名全副武装的陆战队士兵,

    队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军医,是běi jīng舰对抗敌人生物武器的权威专家,名叫黄明涛,林远一见到他便问:“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黄明涛让人拿來一件防化服给林远穿上,说道:“我们应该首先去找第一个发病者,从她哪里了解一下她都接触过什么人,然后再把这些人隔离起來。”

    林远点头答应,他让人把驻守盘锦部队的最高指挥官找來,指挥官见到林远突然前來,也十分意外,连忙问道:“林帅,出了什么大事。”林远对指挥官说:“现在的盘锦面对着一个最可怕的敌人,这个敌人比rì本人厉害无数倍,所以必须严肃对待,我命令,盘锦城立刻关闭四门,所有人不得进出,关闭所有集市,饭店,茶馆等人群密集场所,并张贴告示,说盘锦城中发生了瘟疫,我们正在抓,所有人尽量待在家里不要走动。”

    林远回过头,对黄明涛说:“黄医生,请您分出一批人來,我们建立一个临时的医院。”然后转头对指挥官说:“告诉百姓,一但出现发烧症状,一定要立刻到我们的医院來,告示上一定要提别说明,我们治病不收钱。”

    林远安排完毕,就带着黄明涛和部下去找陈飞,陈飞此时还在夏子身边,高烧已经让她的意识模糊了,她一边轻轻地哭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爸爸妈妈,别把夏子卖掉,夏子很乖的,从來都很听话,呜呜……”

    林远和黄明涛进到屋子里來,黄明涛一见陈飞就急了,说道:“你就这么近地和病人待在一起,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

    陈飞满不在乎地说:“你们不是有疫苗吗,给我打上一针不就沒事了吗。”

    黄明涛无奈地说:“疫苗打完,十天之后才会产生抗体,十天,你有十条命鼠疫都收下了。”

    陈飞“哦”了一声,他也知道běi jīng舰上的抗生素可以有效地对抗鼠疫,所以并不担心,他把夏子的话和林远一说,林远想了想,说道:“看來整件事情真的是rì本人的yīn谋,那个rì本女孩说的大松鼠,应该就是旱獭。”

    陈飞疑道:“那是什么。”

    林远说道:“那是一种动物,和松鼠同属一个科,长得和松鼠挺像的,鼠疫从名字上看是由老鼠引起的,可是在历史上,引起鼠疫的不只有老鼠,旱獭也是其中之一,在我们的时代里,1910年的时候东北曾经大范围流行鼠疫,造成六万多人死亡,那次就是因为狩猎者捕捉到了患上鼠疫的旱獭,之后感染了鼠疫,才传播到了东北全境。”

    “旱獭在患上鼠疫之后,会失明,行动迟缓,就像那个女孩说的那样,蔫蔫的,总是闭着眼睛,它们的同伴看到它不对劲,就会把它赶出巢穴,那些rì本人很有可能就是抓这样的旱獭,然后让它们传染给这些姑娘,再让她们传染给我们。”

    陈飞冷笑道:“这些rì本人够狠的。”

    林远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说道:“坏了

191 后招

    陈飞连忙问:“怎么了。”

    林远说道:“你刚刚不是说这个女孩是被我们的士兵抓住的吗,我刚刚让指挥官封锁城门,张贴告示,这些事情都要部队去做,我担心这样一來,疫情会扩散得更厉害。”

    陈飞说:“我已经让他们待在单独的屋子里了,那个军官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好sè,但是对待命令还是很认真的。”

    林远说道:“那就好。”

    这时,黄明涛已经给少女注shè了一针退烧药,并在静脉注shè庆大霉素,又有人给陈飞注shè了疫苗,带到单独的屋子里去隔离观察,

    林远按照陈飞提供的名字,把军官和抓少女的人都隔离起來,给他们注shè了疫苗,并且把这些人的密切接触者也隔离起來,

    转过天來的3月10rì,běi jīng舰又从海路运來了更多的消毒设备和医疗设备,黄明涛提取了夏子的血液,并进行了细菌培养,在其中分离出了鼠疫杆菌,从而确定了她得的病正是鼠疫,经过抗生素的治疗,少女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沒有恶化的趋势,

    林远从黄明涛那里得知,隔离的时间至少要十五天以上,这让林远很是心急,毕竟前线的战事颇为紧张,他等着陈飞在盘锦招募新兵呢,

    还有一点让林远很是担心,那就是他担心沈阳的rì军会趁机向定武军进攻,让他沒想到的是:rì军并沒有进攻,原因恰恰是因为林远的战略欺骗,清廷公布林远死亡的消息之后,派出代表,表示要重启和谈,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林远带着定武军直接打过了辽河,气得rì本人大骂清廷背信弃义,

    可是清廷却说:重启和谈并不是正式的官方说法,相反,林远在作为首席谈判代表的时候,宣布的战争开始才是官方的说法,尽管林远死了,可是两国还是处在战争状态,

    这样一个小小的文字游戏,让rì军丧失了在战场上的先机,他们想要让大山岩指挥军队夺回辽河,可惜定武军已经站稳了脚跟,而且恺字军和铁字军也已经从辽河上游渡河,进驻了新民,这样一來,如果rì军进攻定武军,很有可能处于两面夹击之中,故此rì军沒有主动进攻定武军,

    此时的沈阳,大山岩正在思考着沈阳的防御作战,这时,参谋把一封电报摆在了他的面前,那上面写道:“清军后方,盘锦发生瘟疫,望各部预防。”

    大山岩惊讶地说:“冬天也有瘟疫吗。”

    参谋笑道:“将军,这个瘟疫,是我们造出來的。”

    大山岩吃惊地把手中的笔掉落在地上,说道:“这怎么可能。”

    参谋说道:“石原博士正在外面等候您的召见,他会为您解答一切困惑的。”大山岩急忙说:“快点让他进來。”

    参谋答应着出去,过了一会儿,门一开,一个年轻的军官走了进來,

    那个军官“啪”地敬了一个礼,说道:“将军您好,我叫石原英义,是第一师团辎重兵部队的少佐。”

    大山岩点点头,说道:“清军后方的瘟疫,和你有什么关系。”

    石原英义说道:“将军,在为您解答疑惑之前,请允许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毕业于东京帝国大学,专攻传染xìng疾病,后來加入军队,成为天皇陛下的武士,将军,您认为除了我们大rì本帝国的军队以外,在历史上,谁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军队。”

    大山岩听到他把rì军说成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心中很是高兴,于是笑道:“这个问題,众说纷纭,你既然问了,就说明你对这个问題有自己独到的看法,还是你來说吧。”

    石原英义说道:“谢谢将军,其实历史上最强大的军队,不是人类的军队,而是疾病王国的军队,在中世纪的欧洲,黑死病曾经一次就杀死了二千四百万人,在这个世纪开始的时候,横扫欧洲的拿破仑进攻俄国,却一败涂地,打败他的,并不是俄国人的军队,而是疾病王国里的斑疹伤寒。”

    大山岩点头笑道:“我听懂了,你接着说。”

    石原英义又说:“将军,参照历史,我想,如果我们在清军后方也制造一场大瘟疫,那我们势必能够瓦解清军的抵抗,所以在盘锦的时候,我就一直在秘密地做这件事情,最厉害的瘟疫,要属黑死病,我们还不知道这种病是由什么病菌引起的,但是我们却可以知道哪里有这种病菌,有一些患病的旱獭,得的就是鼠疫,于是我们就把这些旱獭抓來,再让他们传染给人。”

    大山岩说道:“你的想法不错,不过你们用的是什么人。”

    石原英义说道:“当时考虑到了用支那人,可是我怕他们不肯把疾病带到盘锦去,于是就选用了我们的人。”

    大山岩脸sè一沉,皱起眉头,说道:“你说什么。”

    石原英义连忙解释说:“我们可不敢用英勇的武士,我们找的都是军jì,这些女人死了就死了。”

    大山岩想了想,说道:“那我们能不能把这一招用到běi jīng,南京这些清廷的大后方去。”

    石原英义说道:“可以,不过我们需要进一步的研究,鼠疫这种病,人一但得上之后,用不上三五天就死,所以他们去不了那么远,如果我们想要对běi jīng使用,需要把引起鼠疫的细菌找到,再找出最合适的培养方法,然后把它们运到běi jīng去。”

    大山岩说:“我明白了,研究需要钱,对不对。”

    石原英义说道:“为了帝国的研究,本來不该要钱,可是这个研究需要大量的设备和技术人员,我们不得不需要一大笔。”

    大山岩拿出一个本子,从地上捡起笔,在上面记下了些什么,说道:“我把你的事情记下來了,我会尽快向上面反映,有了我的推荐,你一定会很快获得经费的,你就是我们大rì本帝国的又一个秘密武器。”

    石原英义听见“又一个”,很想问一问,可是他又不敢,于是立正说道:“多谢将军,属下一定不辜负将军的期望。”

    五天之后的3月15rì,林远和黄明涛在会议室碰面,黄明涛每天都会向林远汇报疫情,黄明涛说道:“舰长,昨天沒有新增病例和新增疑似病例,那个rì本姑娘的病情已经有了好转。”

    黄明涛看到林远一脸沉思的样子,问道:“舰长,我不明白,按照惯例,战争期间军队发生瘟疫,都是对外封锁消息的,比如在我们的时代,席卷全球,造成二千多万人死亡的西班牙流感,最初是在美军里面被发现的,那个时候美军就采取了严格的新闻管控,所以外界都不知道这个情况,可是我们却在一进城之后就张贴告示,说发生瘟疫,这样做合适吗。”

    林远笑道:“我的后招,你很快就会看到了。”

192 制造恐慌

    黄明涛问道:“什么后招。”

    林远说道:“人类历史上的很多进步和变革,都是在大灾难之后产生的,所以这次初级的生物攻击,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正在这时,有一个士兵來叫黄明涛,说道:“黄医生,有一个隔离中的病人出现了发烧症状,您快去看看吧。”

    黄明涛赶忙起身走了,会议室里只剩下林远一个人,rì军的这次生物武器攻击倒是提醒了林远一件事,现在是chūn天了,正是各种疾病流行的时候,而清军的卫生状况实在堪忧,

    不光是清军,整个国家的卫生状况都极差,就拿大清帝国的心脏,,běi jīng來说,由于沒有现代那种沥青混凝土为原料修建的马路,所以常常刮风一身土,下雨一身泥,再加上běi jīng沒有现代的地下排水系统,垃圾处理系统也不完善,所以京城很多地方是脏水粪尿满街,林远心想:“可以借助这次生物攻击,初步改善这些状况。”

    林远想着想着,不由得走到了外面,突然见到五个清军士兵,正围坐在一起,不知道在做什么,

    jīng兵强将已经被派到前线去了,所以盘锦城中剩下的,都是一些年轻的新兵,这五个士兵的年岁都不大,林远看他们都不到二十岁,他们围着一起,不时哈哈地笑着,

    林远也是好奇,便偷偷地过去,想要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躲在帐篷后面,探出头去看他们,为首的首先说:“我先來我先來,输了的要请酒喝。”

    说着,他拿起衣角,看着,过了一会儿就放下了衣角,冲着下一个笑道:“该你了。”

    就见他们陆续拿起衣角,然后放下,时不时大声笑着,林远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再也忍不住好奇,走到他们近前,问道:“你们在做什么呢。”

    五个士兵一见林远,立刻站起身來,为首的那个说:“启禀大帅,我们沒有偷懒,我们刚刚换岗回來。”

    林远看着几个新兵一脸惶恐的样子,忍不住一笑,说道:“你们不用担心,我不是來责怪你们的,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为首的见到林远满脸笑意,也放下了心,说道:“启禀林帅,我们在比赛。”

    林远问道:“比赛,比什么。”

    为首的笑道:“容属下给林帅展示。”说着拿起衣角,在衣服缝里找着,林远看见衣缝线里满是白sè的小块,他知道那是虱子下的卵,一会儿,为首的找到一只肥大的黑sè虱子,把它放到大拇指的指甲上,两个指甲一挤,只听“嘎嘣”一声,那只虱子便被挤扁了,从身子里冒出不少鲜血,粘在指甲上,

    为首的笑道:“林帅,我们在抓虱子,然后把它挤扁,看谁挤得响。”

    另一个小兵笑道:“林帅,我们不光比这个,还有别的呢,比如说在一定的时间里抓跳蚤,那玩意跑得快,不好抓,谁抓的多谁就赢。”

    林远听了之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來,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们接着玩吧,我到别的地方转转。”

    等到林远走开之后,他却笑不出來了,很多清军士兵的军装,一年到头都不洗一次,衣服都不洗,澡就更少洗了,尤其是清军都留着长头发,虱子就藏在头发,衣缝里,当然还有跳蚤,这种寄生虫在动物身上也有很多,尤其是老鼠,

    这些士兵的祖辈就是和虱子,跳蚤一起过來的,对这个早就习以为常,可是在林远看來,那些寄生虫就是死神的化身,因为它们是大量传染病的传播者,鼠疫,出血热,斑疹伤寒,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是几百万甚至几千万的人命,

    林远心想:“解决虱子的问題不算难,衣服上的,只要用开水把衣服反复烫上几遍,就能把虱子的卵和虱子都给杀死;身上的就容易了,只要洗上几次澡就行了。”可是问題就出在这里了,绝大多数的清军士兵都只有一件过冬的衣服,在这个时代,因为棉花的产量不高,所以棉衣也是稀缺的东西,

    如果不给士兵换衣服的话,那洗上再多的澡也沒有用,可是到哪里去弄成千上万件棉衣呢,

    这个问題沒有解决,另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題又冒出來了,军队的困难都难以解决,那么这个国家的呢,不是更加艰难了吗,

    林远默默地沉思了一会儿,拿出通讯器,找到了在报社的沈晚晴,通话一开始,沈晚晴就担心地问:“听说你们那边出现了鼠疫疫情,你沒事吧。”

    林远笑道:“我沒事,我需要你们报社发几份报道。”

    沈晚晴听到林远沒事,这才放下心來,说道:“好的,你说吧,发什么样的报道。”

    林远说道:“我要你发一份这样的报道,就说我们这里的疫情十分严重,已经死了不少人,然后配上两幅有很多死人的照片,并说这个疫情有向京城蔓延的趋势,这是第一天的报道。”

    沈晚晴茫然地问道:“这样报道,不是会引起恐慌吗,再说,疫情不都是控制住了吗。”

    林远笑道:“我的目的一会儿再和你解释,然后第二天的时候,你再发一份报道,就说我已经找到了治疗瘟疫的法子,望大家不要恐慌,在这份报纸上,你写一篇我的专访,在专访里一定要提到:这个瘟疫是由老鼠,跳蚤,虱子这些寄生虫传播的,然后你再介绍一些去除它们的方法。”

    沈晚晴说道:“你是想让大家注意卫生吗,这样恐怕不行啊,你也知道,有很多贫苦的人,他们往往全家就只有一件棉衣,所以他们的衣服沒法换洗。”

    林远说道:“在这个时代的中国,最富裕的阶层肯定沒有这些问題,再下面的一层,他们可以做到消灭寄生虫,可是他们的观念却转不过來,中国不是有句老话,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吗,他们不知道这些寄生虫可以传播疾病,所以尽管他们能做到,但是却不会去做,所以,你的文章一发出去,会迫使这些人改变他们的观念。”

    沈晚晴问道:“那最穷苦的人怎么办。”

    林远笑了两声,说道:“这正是我这个计划的恶毒之处,你还记得那个满山吗。”

    沈晚晴说道:“就他呀,我们查明白了,他实际上是个rì本特务。”

    林远说道:“他不是装成个大善人吗,正好,你们用舆论给他施加压力,让他给那些穷苦人捐棉衣出來,正好我们军队这里也需要棉衣,到时候抽出几千件给我们送來。”

    沈晚晴娇嗔道:“原來你这么坏,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林远听得心里痒痒的,说道:“这些还不是我的最终目的,你知道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

193 隔窗诉密语

    沈晚晴笑道:“你有什么最终目的。”

    林远笑道:“你知道吗,改造一个国家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自上而下,先夺取政权,然后再改变社会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还有一种就是,先改变这个社会,当政权成为社会前进的阻碍的时候,社会自身的力量就会改变这个政权。”

    “对应于我们现在的情况,如果我们先去和清zhèng fǔ争夺权力,那么不可避免地将会爆发内战,这是我们都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我打算,从社会的其他领域开始,慢慢地改变现在的中国的状况,把他逐步变成一个现代化的国家。”沈晚晴问道:“我还是想不通,你把现在的中国变得干净了,他就能变成一个现代化的国家了吗。”

    林远说道:“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工程,现在我们做的,只是这个工程的一小步,不过这一小步却可以产生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终会让国家向着我们希望的那样前进的。”

    沈晚晴说道:“嗯,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办。”

    关上通讯器,林远便去到黄明涛那里,询问那个病例的情况,

    黄明涛说道:“那个发烧的病人沒有出现鼠疫的症状,看來问題应该不大,我觉得就是感冒了,打上一针之后烧就退了。”

    林远又问道:“那个rì本少女呢,情况怎么样。”

    黄明涛说道:“她最开始是腺鼠疫,继发成肺鼠疫,如果单单是腺鼠疫的话,淋巴结肿消除以后就可以解除隔离了,发展成肺鼠疫的话,需要在临床症状完全消失后,对痰液连续培养六次,鼠疫杆菌检验成yīnxìng,才可以解除隔离,现在她的临床现象已经消失了,痰液也培养了四次,就快好了。”

    林远心想:“这个少女好了之后,应该怎么处置她呢。”想了一会儿沒有头绪,他又问道:“那陈飞呢,他什么时候能够解除隔离。”

    黄明涛说道:“对于鼠疫这种传染病,密切接触者应该隔离观察九天,今天已经是第五天,再有几天就沒问題了。”

    林远问道:“那我们现在可以解除盘锦的封锁了吗。”

    黄明涛说道:“我不建议这样做,腺鼠疫的潜伏期通常是一天到四天,可是也有的病例,潜伏期长达八天,所以我们还是多等待几天吧。”

    林远点点头,在现代社会,出现传染病也不一定要封城,可现在是十九世纪末,林远这样做,完全是考虑到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太差,一但出现疾病的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不仅如此,林远还关闭了饭馆和集市,可是城中有不少往來的商人,他们都住在旅店里,需要吃饭的时候就出去买,可林远关闭了饭馆和集市,就相当于是砸了他们的饭碗,林远不得不拿出一部分军队的钱,去饭馆里买饭,再送给他们,这样一來,也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林远心想:“再过上三天,就可以挑选招募的新兵了,到时候就有了第一支自己的武装,自己可以随心所yù地按照自己的想法发展这支部队。”

    林远正在想着,突然一个士兵來报:“林帅,隔离的区域出了一些状况,需要您去看看。”

    林远心想:“我和他们交待过,出现发烧的病人直接去找黄明涛,找我有什么用啊,是什么样的状况,非要找自己去不可呢。”

    林远于是问道:“出了什么事情,非要我去。”士兵报告说:“是高家堡的大小姐,高玉,陈将军交待过,一定要把她隔离起來,今天她非要出去,我们不敢对她用强,所以只好请您过去。”

    陈飞在刚到高家堡的时候就和林远说过高金和高玉的事情,林远也知道高玉夜邀陈飞,不过后來事情一忙,自己也就沒有问后面发生了什么,

    林远跟着那个士兵來到隔离的地方,他们都被隔离在单独的房子里,为了防止他们跑出來,房门都上了锁,高玉站在窗口大声叫道:“你们再不把门打开,我就撞门了。”林远看出这些用于隔离的房子都很好,它们的墙体是用砖石做成的,而不像穷人的房子用土坯,而且墙上的窗子还装着玻璃,很多人以为古代的中国并沒有玻璃,实际上这是一种误解,早在公元前1000年,中国人就已经烧制出无sè的玻璃了,林远对周围的士兵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士兵们听了这话纷纷走了,

    林远走到窗子跟前,对着高玉笑道:“你认识我吗。”

    高玉端详了林远一会儿,摇摇头,说道:“不认识,不管你是谁,都得把门给我打开。”林远笑道:“我就是林远,你听说过吧。”

    高玉当然听说过他,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來,林远笑道:“你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去认识你,高玉,高姑娘,我见过的人里面,都说你是个女侠一般的人物,今rì一见……”

    说到此处,林远一停,然后一脸不懈地说:“谁知道那些人说的都是假的,你还女侠呢,根本就是一个心中只有自己,不管他人死活的卑鄙小人。”

    高玉一听这话,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她怎么也想不到林远居然会用“自私”这个词來说自己,平rì里遇见事情,她总是先想到别人,就是平时伺候她的丫鬟,她都拿她当妹妹,吃喝用度都差不多,

    高玉气得声音都发抖了,说道:“你竟然敢这么说我,你给我说清楚,凭什么这么说我,否则我饶不了你。”

    林远冷冷地说道:“我告诉你,你很可能已经感染了最致命的的疾病,你知不知道你出來之后,会有多少人因此丧命,而你呢,出去也沒有什么要紧事,不过就是在里面待得太闷了,想出來透透气,你说,我这么说你过分吗。”

    高玉心中一阵羞愧,争辩道:“谁说我出去沒有要紧事,我要去找陈飞。”

    林远笑道:“那你出去也沒有用,陈飞现在也和你一样,不能见别人。”

    高玉的声音一下子就急切起來,说道:“他现在怎么样。”

    林远看着高玉这幅关心的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于是一脸沉重地说:“他的病很重,恐怕……”

    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林远看见高玉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正当林远以为她会哭出來的时候,高玉狠狠地揉了揉眼睛,说道:“他活该,谁叫他欺负那个rì本姑娘,被她传染上也活该。”

    林远听见这话里带着哭音,心中暗笑,说道:“他可沒有欺负那个rì本姑娘,他是在那间房子里……”

    高玉留着眼泪叫道:“你骗人,他不让我进那间屋子,还开枪打我,我还听见那个姑娘的叫声,不是他在折磨她,还能是什么。”

194 日本少女的下场

    林远说道:“你误会他了,他在那间屋子里的时候,那个rì本姑娘已经发病了,他是在调查她之前都接触过哪些人,好让我们及时把这些人隔离开來,免得伤及更多的人,他不让你进去,是害怕传染给你,你明白了吗。”

    高玉心想:“原來他是为了我好,可是我竟然误会他了。”想到这些,竟然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林远在外面劝道:“好了,别哭了,哪有那么爱哭鼻子的女侠呀。”

    高玉听了之后,“扑哧”一声笑了出來,说道:“林将军,你知道知道陈飞的事情吧。”

    林远问道:“什么事情啊。”

    高玉轻轻地咬着嘴唇,问道:“陈飞成亲了吗。”

    林远笑着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高玉忸怩了半天,才说:“我哥哥要我嫁给陈飞。”

    林远问道:“既然你哥哥让你嫁给陈飞,难道不知道陈飞沒有成亲吗。”

    高玉低下头,脸上泛起了红晕,说道:“我哥哥说,陈飞是个英雄好汉,我就应该嫁给这样的人,他要是成亲了,就让我做小的,我不愿意这样,可是哥哥的事情太多,还都是国家大事,我不好意思用我的事情去麻烦他,所以就自己跑到这里來,想要亲自问问陈飞。”

    林远笑道:“你放心吧,陈飞沒有成亲。”

    高玉看到林远一脸的笑意,更加害羞了,转过头去不再说话,林远笑道:“你在这里再忍耐几天,很快就能出去了。”

    说完,林远转身要走,高玉却突然叫住他,说道:“林将军,我有一件事情想要求您。”

    林远说道:“什么事,请讲吧。”

    高玉说道:“我也想去打rì本人,不知道可不可以,陈飞他在招兵的时候,不要我。”

    林远想了想,说道:“你放心吧,我们会满足你的愿望的,不过我们不会让你进入部队,我们会让你带领一支部队,深入到rì本人的后方,比如说奉天以东的地区,切断奉天的rì军和朝鲜rì军之间的联系,这个任务很艰巨,比在正面战场和rì本人厮杀还要难,你可以担当得了吗。”

    高玉原本想着,要是进入了部队,就能时常和陈飞在一起了,现在见到林远这样说,便痛快地答应了,

    林远见到安抚了高玉,便转身离开,出了院子,远远地就看见几个士兵围在一起,一个抱怨道:“今天挨了那个高玉不少的骂,真是晦气。”

    另一个笑道:“他们高家沒少给咱们送吃的用的,高大小姐平rì也蛮仗义的,你还在背后讲究人家,不脸红吗。”

    那个叹气道:“说一千道一万,都是那个rì本娘们给闹的,要是沒有她,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道:“对呀对呀,你们说林帅会怎么处置那个rì本娘们。”

    最先说话的那个说道:“那还用说吗,下场肯定好不了……”话音未落,在众人之中已经多了一片坏笑声,

    林远听见他们的话,不禁开始思索起如何处置那个rì本少女,

    两天之后的3月17rì,小泽夏子惊讶地发现,进來给她打针吃药送水送饭的人,身上不再穿着吓人的白衣服,头上不再带着可怕的玻璃罩子,而是一脸的轻松地告诉她:“你的病好了。”

    小泽夏子先是一阵高兴,可是这高兴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她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去哪里,要做什么,在生病的rì子里,她过着自己从來都不敢想象的生活,被子盖在身上居然不漏风,饭里面居然沒有乱七八槽的野菜,睡觉的时候居然沒有被冻醒,她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永远病下去,

    可是今天,自己的病好了,然后呢,去哪里,

    她把被子紧紧地抱在胸前,仿佛这是她唯一的依靠,她那白嫩的脸颊,乌黑的眼睛,粉红的嘴唇,让她看起來像一个被逐出天国,无处可去的天使,

    就在这时,林远出现在她的面前,笑着问她:“你还记得我吗。”

    小泽夏子向后缩了缩,摇了摇头,林远笑道:“我叫林远,你应该听说过我。”

    在rì军的宣传里,林远自然不会是什么好人,小泽夏子听说他是林远,便想起了用鞭子打她的那个清军军官,那个军官就是林远的手下,他都已经那么凶狠了,林远一定会用更可怕的法子折磨自己,想到这些,她不禁全身抖成一团,

    小泽夏子用生硬的汉语哀求道:“别打我,好吗,我会很听话的。”

    林远笑着用rì语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问你,接下來你打算去哪里。”

    小泽夏子不敢面对这个问題,她茫然地摇摇头,

    林远说道:“我们把你送回去吧。”

    小泽夏子的眼睛里一下子就失去了神采,她低下头,小声地说:“是要把我送回军营吗,我不要回去,回到军营,我还是要做那种事情,听她们说,做这种事情的女人,最后都会得上很可怕的病,死的时候难受极了,我不想那样。”

    林远说道:“我们不是把你送回rì军的军营,我们把你直接送到rì本,让你回家,好不好。”

    小泽夏子眼睛里泛起了泪花,说道:“我不想回去,家里太穷了,回去还是会被卖到军营的。”

    小泽夏子心想:“自己的国家是不能回去了,要是留在这里呢,自己能做什么,还是要做和在rì军军营里一样的事情。”想到这些,她的泪水不禁滴滴答答地淌了下來,

    林远说道:“你要好好考虑,现在是战争时期,如果你留在这里,不回到rì本,那你就是一个叛国者了。”

    小泽夏子从來沒想过自己会成为人人不齿的叛国者,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她把头埋在膝盖里,呜呜地哭了起來,

    林远柔声安慰道:“如果你想留下來,我已经给你找好事情做了。”

    小泽夏子心想:“他一定是让我在军营里做jì女,那也沒办法,谁让自己什么都不会做呢,要是自己回到rì本军营,说不定还会被他们弄去,得上各种恐怖的传染病,留在这里,至少沒有病痛的折磨。”

    于是她说道:“好的,我答应,我只有一个请求,你们别打我,好吗。”林远心想:“这个小姑娘看來是被那个军官给折磨怕了。”于是他笑道:“你放心吧,沒有人打你,我们是要去做老师。”

    小泽夏子惊讶地说:“什么,做老师,我什么都不会啊,能教什么。”

    林远说道:“你怎么忘记了你天生就会的东西,我们需要你來教rì语。”小泽夏子嗫嚅着说:“可是,我的汉语也不怎么好,怎么教啊。”

195 第一旅

    林远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这里你是待不下去了,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你的事情,你要是出去,愤怒的人群会把你给吃了,我们会把你送到běi jīng去,在那里,你可以学习汉语,过上一段时间,你就可以教rì语了,当然,我们并不需要你教得多好,只要能把基本对话教好就行了。”

    小泽夏子激动地说:“真的吗。”

    林远笑道:“当然是真的,不过,有一个条件需要你答应。”

    小泽夏子的心又忐忑了起來,她害怕地问:“是什么条件。”

    林远说道:“我们需要你把你遭遇到的事情说出來,就是你是如何得病的,那个rì本军官对你做了什么,我们又是如何救你的。”

    小泽夏子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远说道:“我不想骗你,我们这样做,是要瓦解rì军的军心,同时也在国际上给rì本制造压力,如果你同意了,你就完完全全成为一个叛国者,再也沒有回头的路了。”

    其实林远完全沒有必要争得她的同意,林远完全可以让沈晚晴杜撰一个人物出來,他这样做,实际上是想试探一下小泽夏子是不是真心实意地投靠自己,可是小泽夏子只是个沒有见过世面的十六岁姑娘,在她被卖做军jì之前,她认为世界就只有她生活的村子那么大,更不可能想到林远的计谋,

    回到rì本,就要做军jì,留下來,就是叛国,这样的选择对她來说,实在是有些困难,林远看到她犹豫的样子,说道:“你还留恋你的祖国吗,他们把你当成杀人的工具,让你带上最致病的疾病來到我们这里,丝毫不顾及这种疾病会让你在极度的痛苦中死去;他们让你扔掉所有尊严,只是为了能够让他们发泄一时的yù望。”小泽夏子抬起头,小声地说:“他们说,这是帝国的圣战,每个人都要为圣战出力,男人要拿枪上战场,而我们,就只有为男人们服务。”

    林远说道:“那你见到将军的妻子,女儿來为男人们服务了吗,他们根本就是在欺骗你们,这是帝国的圣战吗,不是,这是你们的侵略,和强盗沒有区别,如果沒有这场战争,你在将來会成为一个好妻子,一个好母亲,可是因为这场战争,你却要成为一个人人嘲笑的娼jì,如果你來我们这边,就能帮我们尽快结束这场战争。”

    小泽夏子轻轻地说:“求求您,别说了。”林远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不再说话,过了半晌,她终于说道:“林将军,我想通了,我应该帮助你们。”

    林远知道经过这么一番对话,她一定会死心塌地地帮助自己,他笑道:“你再在这里带上两天,等到封锁一解除,我们就送你去běi jīng。”

    林远从她那里出來,就接到了沈晚晴从běi jīng发回來的消息,林远让沈晚晴发的第一天的报道,的确在běi jīng引起了不小的恐慌,等到第二天的报道出來,恐慌才平复了一些,不过清廷高层已经对卫生问題颇为重视,尤其是光绪皇帝和慈禧太后,他们的先祖,顺治皇帝,据说就是因为烈xìng传染病,,天花而死,

    光绪皇帝下旨,责成九城兵马司,清理běi jīng城中的垃圾杂物,林远看到这个消息不禁哑然失笑,九城兵马司相当于是běi jīng的jǐng察局,居然让jǐng察去做环卫的工作,同rì,光绪皇帝还召见工部尚书李南星,命其效仿泰西各国,在běi jīng城修建地下排水系统,

    林远最关心的是头山满的动静,令他沒想到的是,头山满看到穷苦人缺少棉衣之后,立刻找到报社,表示要捐献棉衣,头山满把这件事当做建立自己声望的良机,林远却在暗中拿实际的好处,

    běi jīng城还出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由于很多人想要清理虱子跳蚤,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选择去公共浴池,这样一來,一些嗅觉敏锐的商人就建起了一批公共浴池,这无形之中提升了对煤的需求,促进了煤矿开采行业的发展,

    终于到了3月20rì,林远宣布解除封锁,城中的生产生活逐步恢复了正常,林远一直盼望的建立自己的部队那一天,终于到來了,

    林远和陈飞开始商量建立部队的事情,陈飞兴高采烈地说:“我们也能让别的穿越者那样,有自己的部队了,我觉得我们第一件事,就是给我们这支部队起一个响亮而可怕的名字。”

    林远笑道:“你说我们起一个什么名字好。”

    陈飞笑道:“根据我的统计,那些穿越者的部队的名字可以做如下的分类,一个是动物系的,比如猛虎军,独狼旅;再者就是自然系的,比如暴风部队,闪电军团什么的,我正在想一个有特sè的。”

    林远笑道:“依我看,我们就叫第一旅。”

    陈飞失望地惊呼:“你说什么,这个名字也太土了吧。”

    林远说道:“你想啊,以后我们需要用到这个名字的地方有很多,比如各种命令文件,后勤运输的账目,第一旅这个名字比这个部队那个军团简单多了,书写起來也省事不少,而且我们不可能只有这一支部队,要是不用数字命名,会有很多烦恼,你要是想要一个霸气的名字也可以,不过那只能是它的别名。”

    陈飞点头道:“那好,就叫第一旅吧。”

    林远说道:“按照我们的装备情况,二千支步枪,四十门六十毫米迫击炮,算上工程兵,通信兵等等,我们的总共人数大约在二千六百人左右,我们先來编制步兵,这也是人数最多的,我们需要留着二百支步枪作为可供替换的武器,所以我们的步兵也就是一千八百人左右,这些人可以编成三个营,每个营下辖四个连,每个连有一百五十人左右,算起來也就是十二个连,běi jīng舰上的海军陆战队成员正好來了十二个,让他们每个人担任一个连的连长。”

    陈飞说道:“可是谁來担任营长,你要是在这个时代选人的话,肯定不合适。”

    林远说道:“我打算先把营长和营指挥机关的位置空出來,由我來统一指挥。”

    陈飞说道:“那炮兵连,通信兵连和工兵连怎么办,步兵连把人选都用完了。”

    林远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就把连的人数扩展到二百人,这样就变成了九个连,我们把迫击炮编成两个连,再把工程兵和通信兵统一编成一个连,这样,我们的人就正好担任每个连的连长。”

    陈飞说道:“这个主意不错,舰长,你看我可以做什么。”

    林远笑道:“你想做什么。”

    陈飞笑道:“我想离着这支新建的部队远远的。”

196 全新的军队

    林远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想离着他们远远的。”

    陈飞说道:“我觉得我不应该在这支部队里担任职务,我应该到敌人的后面去。”

    林远点头笑道:“就像你在盘锦的那样。”

    陈飞郑重其事地摇摇头,说道:“不是的,在盘锦的时候,我是带着人发展敌后的民兵,可是现在,我想要以一个狙击手的身份,渗透到敌人的后面,在敌人的交通线上活动,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击他们,在这个时代,狙击战术还沒有流行开來,所以我的举动,一定能给敌人造成很大的恐慌。”林远犹豫地说:“只有你一个人,深入敌后,是不是太危险了。”

    陈飞笑道:“应该沒有问題,我将会打击敌人的要害部位,你看沈阳外围的这几个村镇,这里面都有rì军驻守,我就潜入过去,专打沈阳和这几个村镇交通线。”

    林远说道:“这些地方可都是平原地区,沒有大量的山地可供隐蔽,而且现在是冬天,东北平原上还沒有青纱帐做掩护,你就不怕出危险。”所谓“青纱帐”就是当玉米,高粱等农作物长大之后,一人多高的茎和大片的叶子会遮住人的视线,这些农作物的面积绵延十几平方公里,就像是青sè的帐子一样,

    陈飞笑道:“时代就是我最大的掩护,这个时代的步兵,很少在四百米的距离上开枪对shè,同样,他们也不会想象得到有人可以在四百米,甚至八百米的地方jīng确打击目标,八百米,这正是我喜欢的距离,所以他们绝对不会想到,八百米之外隐藏着敌人。”

    林远说道:“你说的有道理,等我们把第一旅组建完毕,你就去执行这个任务,我们现在來说说人员选拔的问題,我大致看了一下你预招的人的资料,这些人里面,沒有几个上过学,连识字的都沒有几个,在这个时代,炮兵已经算得上是高技术兵种了,所以我想,首先把那些上过学,认识字的人挑出來,放到炮兵营。”

    陈飞挠挠头,笑道:“那些繁体字,我也有些看不懂。”

    林远接着说:“这些是智力的因素,我们再考虑体力的因素,在我们的时代,征兵之前要经过一系列复杂的体检,但是现在,我们沒有条件去做那些,也沒有时间去做那些,所以我们需要有一个简单的标准,在遴选这些人。”

    陈飞说道:“要说起体能來,可是一个很复杂的工程,里面的项目也有很多,肌肉力量方面的,耐力方面的,我觉得我们应该把耐力作为一个最主要的因素來抓,这个时代缺乏机械化和摩托化的运输设备,很多时候战役的胜负就看谁能跑。”

    林远说道:“虽说耐力可以经过训练提高,可是我们已经沒有那么多的时间训练了,我打算用一次三公里长跑作为遴选标准。”

    陈飞说道:“这个恐怕很难做到吧,对于我们的新兵來说,三千米的及格标准是十三分四十秒,按一组十四分钟算,我们预招的人有四千多,一组最多四十个人,再多了就记不过圈來了,这样算下來,就算是不眠不休地测,也要十天啊。”

    林远笑道:“这就是你沒想明白了,我们不一定非要在cāo场上跑圈啊,我是这样打算的,把通过标准定在十二分半,然后找一条很宽阔的山路,这个不难做到,在上面量取出三千米,这样我们可以一次跑上几百人,我们也不需要为他们每个人单独记录时间,只要记录谁通过就好了。”

    陈飞说道:“这样看來,两天左右就可以选完了,选完之后就要训练了,对了,我们要不要在连队里设立党支部,就像三湾改编那样。”林远摇头说道:“绝对不可以,这么做清廷肯定不会容忍的,我们來说一下训练,我认为,训练的当务之急是要让他们会打仗,队列之类的训练要压缩到最少。”

    陈飞说道:“训练由我负责,你就放心吧。”

    林远说道:“等到遴选完毕的时候,把他们集中起來,我要给他们做一个简单的动员。”

    应用了林远的方法,很快就遴选出了需要的人,在林远的坚持下,他们特地召开了一个建军仪式,这样的仪式不仅仅是个形式,通过这些形式,可以更好地激发人内心的荣誉感,

    新组建的第一旅,最终有二千五百七十六人,按照现在的尺寸,这些人一个足球场就可以站下了,为了能够听清楚林远说话,这群人站得还比较密集,他们都穿着林远设计的雪地迷彩,远远看去像是一块儿奇异的雪野,让林远沒想到的是,周围居然还來了不少老百姓,林远看着人山人海一般的百姓,心想:“这真是一个宣传的天赐良机。”

    他走上高台,首先笑道:“大家的军装都还合身吗,我怎么见到有的人都快把军装给撑爆了。”

    众人沒想到他的开场白竟然是这样,纷纷笑了起來,

    等到笑声平净,林远才说:“我知道你们还发了枪,一个战士,穿上军装拿起枪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也曾经和你们一样。”

    林远用一个笑话和几句开场白拉近与士兵的距离之后,便切入了正題,他高声说道:“我们是一支崭新的军队,为什么这样说,不是因为我们是刚刚组建的,而是因为:我们从里到外,都透着和别人的不同。”

    “不知道大家听沒听过这句话,‘兵匪一家’,我也是一名军人,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很难受,我们做的是什么样的事情,掉脑袋的事情,掉脑袋算是好的,还能找见尸首,很多时候,一颗炮弹在你身边爆炸,我们就被炸成碎肉了,尽管如此,老百姓却把我们看成是jiānyín掳掠的土匪。”

    林远说到此处,看了一下百姓和士兵的反应,只见士兵们面上带上愤懑,百姓们面上带上愧疚,他接着说:“遇见了事情,我们首先应该找自己的毛病,为什么我们会被老百姓这样瞧不起,因为在军队中有很多人,他们的做法,和土匪沒有什么两样,抢老百姓的粮食,杀老百姓的牲口,为了住老百姓的屋子就把人家撵出去,在这里,我向在场的百姓们保证,我们的部队,肯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说着,林远目光一凛,冲着下面的士兵们说道:“谁敢违反纪律,侵扰百姓,格杀勿论。”

    林远见到士兵们眼睛多了几分畏惧,这才放缓语气,说道:“也许你们有的人看到了,以前的军队有一大宿疾,在我们的军队,这种东西一定要彻底清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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