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桃花有劫
“可乐是何物?”
“可乐是……这个不重要!别打断我的话。我也是今天才听说。异域有一条蔫坏坏坏的龙,它喜欢亮闪闪的东西,比如金子、银子、珠宝之类的。为了收集这些亮闪闪的东西,它时常出来打劫富庶人家。有一天,它在打劫的时候,看中了一个姑娘,就把姑娘虏到它的洞府里。额,这个传说你可曾听过?”
“不曾!龙把姑娘虏回去之后呢。”
“之后,为了营救那位姑娘,无数人前部后继,但龙太强悍,那些人都没能打败龙,把姑娘救出来。”
“然后呢?”
“然后,出现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勇士……”
乔岚一本正经地讲着《勇士斗恶龙》,封啓祥想知道勇士最终有没有打败巨龙,对于他来说,这是男人的荣耀,以致于一直被乔岚的故事牵着走,而那姑娘到底怎样,他反而不在意。
故事的最后,勇士打败了恶龙,得到堆积如山的宝物,封啓祥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然而……勇士打败巨龙还不是结尾,乔岚给他提了个问题,“你猜那姑娘见到来救她的勇士,第一句话怎么说的?”
封啓祥按照人之常情出发,不假思索地说,“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愿以身相许?”
“这是第二句!”乔岚笑盈盈地说。
“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出来吧。”那姑娘说了什么,又有何关系,封啓祥心想。
“姑娘一见到勇士,就迎上来说……咳咳……”乔岚清了清嗓子,尖着声音轻唤道,“祥郎,祥郎,祥郎……哈哈哈哈……”说道这里,她先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封啓祥这下才明白,乔岚这趟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调侃他,而且这破费心机地挖了这么深一个坑,他则傻乎乎地跟着往里跳,他的脸霎时黑了。
“哈哈哈……”乔岚笑得东倒西歪,她心情好久没有这般舒爽过了。
“祥郎”两个字,可把封啓祥恶心到了,不过,看到乔岚笑得眼角都挂上了泪珠儿,莫名地,他就不生气了,反而很厚脸皮地问,“再说一遍,那姑娘说了啥?”
乔岚一边笑,一边重复,“她说,祥郎,祥郎……”
“哎!”封啓祥当即接上,仿佛乔岚叫他,他作答这般自然。
“哈?!”乔岚的笑声戛然而止,看着封啓祥厚脸皮地笑着,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立马炸毛跳起来,“哎什么哎,你当我叫你呢。”
“哦,不是叫我?那你叫谁?这儿不就为兄当得起‘祥郎’二字。”封啓祥的脸皮可真是厚道没边了,他成功地震住乔岚后,犹嫌不够,换上一幅沉痛的表情,继续说道,“哎,是为兄疏忽了,竟不知道乔弟对为兄也有这种想法。乔弟要是想结契,为兄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一回,但日后,为兄要是想娶妻生子,乔弟不得阻拦。”
“什么这种那种想法!谁想与你结契!”
乔岚心里仿佛吞了一把苍蝇一样难受。她真恨不得自抽两巴掌,让你多事,让你犯贱,让你脸皮薄。偷鸡不成蚀把米,最终只能灰溜溜地告辞走人。
封啓祥目送笑意凌然地送乔岚离开,待人跑远后,他颓然坐下来,方才乔岚尖着声音叫“祥郎”的时候,他的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以至于怦然心动。这会儿,他有点忐忑,难道我真的是断袖?
封啓祥的桃花劫没有过去,反而愈演愈烈。
五月下旬的一个晚上,夜黑风高,连虫子都不爱叫唤了,青山村谷地陷入寂静之中。一抹娇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从青山村走出来,往桃庄方向走去……
第二天,朱文媚被人发现昏迷在桃庄门口附近的小林子里,而且衣衫不整,身上布满了男/欢女/爱的痕迹,第一个发现的是一个出门拾柴的妇人,她还当遇到死人了呢,当场尖叫起来。她这一叫,事情直接被点爆,然后青山村仿佛被炸了窝一样,一如当初陈生梨跳河被胡洋救起,但很明显,这次的事件比那次大条多了。
朱里正正在朱文媚的房门前垂头顿足,今儿个他一大早起来,发现门锁耷拉着,朱文媚不在屋里,“昌儿,你赶紧去把她带回来,别让她在外丢人。我老朱家的里子面子都被她给丢光了。”
外头有人喊道,“朱里正,出大事儿了!!!赶紧到桃庄外的小林子去,你家朱文媚在哪儿呢。”
“这小浪蹄子,追到人家家门儿去了,看我这回不打断她的腿。”朱里正怒气冲冲地推门出去,报信的人期期艾艾地说,“朱里正,快别说那么多了,赶紧去吧。”那人说完,就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他也怕里正生气起来,连他一块儿记恨。。
“哎哎哎,跑这么快做什么,我又吃不了你。”朱里正嘟哝着,然后往桃庄走去,然后,他发现,村民们看他的眼神有点奇怪,貌似还背着他窃窃私语,只是他一看过去,就都收声不说话了。
那样的事,传播得很快,但传播的人都讳莫如深。
朱里正很快就想到朱文媚头上,他觉得一定是朱文媚又做了什么没皮没脸的事,他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窜,脚下的步伐迈得更快了。
“哟,朱里正,这火急火燎的,做什么去!”赵寡妇是青山村少数几个不拿朱里正当官看的人之一,而且她有一颗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心,还有一张得理不饶人的利嘴。
朱里正直觉赵寡妇已经知道什么,这会儿是来看自己热闹的。“赵寡妇!没事别瞎晃荡,该干嘛干嘛去。”他说完,还小声地嘟哝着,妖里妖气,见天勾搭汉子。
赵寡妇听着朱里正嘟哝的话,她捏着声音冷笑道,“长得漂亮不是我的错,村里的男人们见了我挪不开腿也不是我的错,要是我没事追着汉子跑,还追到人家家门前,跟人行那苟/且之事就是我的错了。”
追着汉子跑?追到人家家门前?朱里正自发自觉代入自家孙女,这话说得也不假,他没法反驳,但“跟人行那苟/且之事”,这话如此恶毒,不是诬陷中伤这么简单,简直是要置人于死地啊。“胡咧咧什么呢,满口喷粪。我告诉你,别以为是治不了你,回头服徭役,第一个报你的名儿。”(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三人成虎
“哟,我好怕啊。”赵寡妇阴阳怪气地叫到。就她那泼辣性子,怕朱里正威胁?她孤家寡人,她手头还有一些傍身银子,她还认识几个五里镇有头有脸的人,“老娘怕你个球,别以为做里正就了不起。我说朱文媚怎会如此不知廉耻,原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这样拿着鸡毛当令箭,寡廉鲜耻的爹,她能正经到哪儿去。”
“你胡说八道什么!!!”朱里正愤起,要打赵寡妇,后者仗着年轻身巧,躲了过去,“哟哟哟,恼羞成怒啦,做得出还怕人说。我胡说,这都传遍了,你家朱文媚在林子里被人睡了。婊/子过夜还收银子呢,她是白给人睡。”
朱里正脑充血,涨得满脸通红,还要追打赵寡妇,旁边有人开口提醒道,“朱里正,赵寡妇说都是真的。你还是赶紧去桃庄那边吧,你小闺女怕是不好了。”
一个人说是胡说,两个人说也可能是胡说,三个人说……三人成虎啊。
朱里正带着一颗要掐死朱文媚的心找过去。桃庄外的小林子围着一些看热闹的人,这样的事不好走得太近,但远远地围观总是可以的。
朱里正的老脸烧得厉害,只能捂着,然后一头钻进林子里。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朱文媚,他抬起脚就要踹过去,朱孙氏及时赶到,用身子硬生生扛下他那一脚。“他爹,媚儿都这样了,你怎么狠得下心,你怎么狠得下心啊。”朱孙氏顶着疼痛不堪的腰腹,抱着朱文媚不撒手。毕竟是她一手教养出来的闺女,无论如何,她还是疼惜的。
“滚开,我要打死这个不要脸的畜生。”
“他爹,你就是打死媚儿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要找出那个人来,不能让媚儿被白白糟蹋啊。”朱孙氏说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朱里正也稍微冷静了些,想想也是,找出那个人来,让两人完婚,好歹也能挽回点名声。
恰好这时,朱文媚幽幽醒来,似是对昨晚的遭遇还有印象,第一时间是尖声厉叫,看到朱里正和朱孙氏,泪水顷刻间流淌下来,
“媚儿媚儿,别急!咱不会让你白吃这个亏的。告诉阿姆,是谁,快告诉娘。”
朱文媚不说话,哭得悄无生息,唯有泪水哗啦哗啦直淌,看上去,好不凄凉。
“哎呀,你这是要急死娘啊,事到如今,你还遮着捂着做什么。”
朱里正怒极,抖着手指着朱文媚,“哭哭哭,朱家的脸面全被你丢尽了。你再不说,我直接打死你这个孽障了事。”
“媚儿,别怕,有娘在。娘给你做主,你快说是谁?”朱孙氏知道朱里正绝对做得出来,赶紧哄到,“是封家公子还是别人。”
“封……”伤心欲绝的朱文媚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哭着说,“是他,是封公子。他强迫我,又让人把我扔到这儿来。”
“什么?!姓封的欺人太甚!”朱里正暴跳如雷,转身立马就往桃庄去,要找封啓祥算账。朱孙氏怕他坏事,连忙放下朱文媚,追过去,用外头外头人可以听得到的声音喊着,“他爹,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封公子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不会不管咱媚儿的。你先消消气。”
外头的人一听,哦!原来是封公子!
今天桃庄正门是封三镇守,他的性子恰好是封啓祥几个侍卫中最跳脱的。他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守着正门,练武之人,耳目总比旁人要敏锐一些,凌晨时分,他看着朱文媚一步步走过来,然后不知怎地就拐进了林子里,再后来,林子里传出一些让人血热的声音。他在是否去看现场上犹豫不决,最终还是封一的警告战胜了他的好奇心,才没去。
别看他曾经大胆地领乔岚去逛青楼,其实他还没开过荤呢,不然一定会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儿。
早上,朱文媚被人发现,他才知道,那姑娘不是跟人偷情,而是被人糟蹋了,他用了一朵花开的时间决定是否帮忙缉拿采花贼,最终他决定继续袖手旁观,然后继续看热闹。宝宝什么知道,但宝宝就是不说。也就是他,换做其他人早就回去禀报了。
他万万没料到,因为自己贪玩,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会给对方机会攀咬上自家少爷。
当采花贼的名头哐当一声落在封啓祥头上,封三才暗叫不妙,只是此时此刻,他再站出来说不是自家少爷,只会越描越黑,他翻身往桃庄里去,找到封一,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气得封一一拳头招呼在他身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然后赶紧处理去,只是,此时已经迟了。封啓祥糟践了朱文媚的消息在青山村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五里镇也传开来,更奇葩的是,推波助澜的是朱家人。
本来出了这样的事,最应该捂着捂着。朱里正在青山村也算是一言堂,谁敢让朱文媚浸猪笼沉塘,以后把人远远地嫁了就行了,但朱家却反其道而行,除了破罐破摔,还存着逼封啓祥就范的心思,只要封啓祥娶了朱文媚,他们老朱家与封家成了亲家,谁还敢笑话,只怕羡慕都来不及。封啓祥会乖乖娶朱文媚吗?朱家人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只能豁出去,把事情闹大,逼他就范。
不久,乔岚也接到了消息。
封啓祥强了朱文媚?!她第一反应是不可能,那厮这么挑剔,不至于饥不择食,第二反应还是不可能,就算他饥不择食,冲着朱文媚那没皮没脸,粘上就甩不掉的性子,封啓祥也不置于给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第三反应是,嘿嘿,有热闹看了,而且还是封啓祥的热闹。
她还很庆幸,朱文媚不是在西岸附近出事,否则,她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总不能验明真身吧。
“不过,估计朱文媚就算在我床上醒来,也会说是封啓祥干的。”乔岚幸灾乐祸地想。
被逼到这份上,封啓祥会妥协吗?这是毫无悬念的,不可能!乔岚以为,这事根本难不倒封啓祥,不过,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是一定的。这一次,她决定隔岸观火,密切关注,但一定不往前凑。
她要找个好位置看大戏,嗯,自家的明月台就很好,不管是青山村还是桃庄都在视线范围内。看戏没有零嘴多寂寞啊,她又让人准备吃食,打算边吃边看。
不久,玉溪来了,紧接着,黄莺也来了……
俞小蝶奔过来跟乔岚说,陈月牙也想来明月台“纳凉”,但林嬷嬷拘着她,不给她凑这个热闹。乔岚让俞小蝶去回话,“你这么跟林嬷嬷说,让二姑娘来看,让她知道不自爱的姑娘都什么下场。”然后陈月牙也来了。(未完待续。)
ps: 狱有话说:今天继续万更……应该可能也许……吧……吧……吧……
第三百五十一章 人尽皆知
朱家人把事情传得人尽皆知之后,才开始纠集人手,准备找上桃庄,自家十几个人,加上朱家媳妇的娘家兄弟,不下五十个人,他们中大部分是被朱家画的大饼给引来的……
朱文昌下意识觉得这事还有待商榷,然而,自从他被鲁山长判定不适合走科举之路,他自己也放弃读书之后,他在朱家的地位一落千丈,以前或是换上朱文范,就是说句闲话,朱家也相当重视,恨不得当金科玉律一样来看待,现在,就是他再有道理,也得靠边站。
他阻止不了家人,只能从朱文媚这边下手。
趁人不备,朱文昌偷偷跑到他小姑姑屋里,因为去得突然,他看到朱文媚在笑,是的,在众人面前伤心欲绝的朱文媚,在人后居然在笑,这太匪夷所思了。
其实,朱文媚有疯症,但朱家人都不知道,在她为封啓祥而疯狂的时候,疯症才开始显露端倪。她以为这一次一定能得偿所愿了,所以一点儿也不怨那个糟蹋她的人,相反她还想感谢那个人。只要能嫁给封啓祥,虽然名声不大好,但她无所谓,只要能嫁给他……能嫁给他……嫁给他……
朱文媚的脑海里,闪过她头戴凤冠,身披霞被出嫁的场景,缨络垂旖,玉带蟒袍,百花桐……外头说新郎官来了……欢喜过头,她笑得不可抑制,谁知门就真的开了,进来的不是封啓祥,她也没有穿嫁衣。
“小姑姑,你因何而笑?”朱文昌满心愕然地问。
朱文媚愤怒异常,也不知是恼朱文昌踩她痛脚还是怒朱文昌打扰她的美梦。“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让祥郎来!让祥郎来!”她将手头能抓到的一切东西砸向朱文昌。
朱文昌一一躲过去,他觉得这事不对劲儿,“小姑姑,你方才的的确确笑了,为何?大家为了你,即将去桃庄向封公子讨公道,你却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发笑。此事是不是有蹊跷?你坦白跟侄儿讲,害你的人真的是封公子?私以为,他没有理由这样做。也许是旁的人,只是你没看清。请你一定要告诉我。要是咱误会了封公子,他一旦发起怒来,咱朱家如何能承受得住。小姑姑,你不可只想着自己……”
“是他,是他,就是他,不准你说不是他……”朱文媚扔完手边的东西后,冲过去掐朱文昌,后者只顾着讲道理,不巧被她掐了个正着,“怄……”
别以为朱文昌一个男子能轻而易举地甩开身为女子的朱文媚,当女人疯狂起来的时候,是无敌的。朱文昌被掐得满脸通红,要不是脚下被绊了一下,两人都摔倒在地,他估计就直接挂了。
随着朱文昌逃脱生天并跑出去,朱家人才惊觉朱文媚的疯症。哎呀,这可如何是好,人都疯了,还怎么嫁到封家?最终,朱里正拍板,照嫁不误!!!
于是,除了留两个人看着朱文媚,其他人风风火火地往桃庄去。
人都打上门来了,桃庄里的人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也迅速集结起来,在桃庄门口与朱家人形成对峙。桃庄里,除了杨一这一家,还有几个留在庄子里做事的定远军旧部,算上老迈的杨一,加上正在吃奶的娃娃,也凑不够二十个人,相比之下,就弱势了许多。
许多青山村的人也都是站在外围,好似给朱家撑场一样。
杨一他们人手虽少,但底气十足,因为封二,封四和封五三人仿佛三座大神一样杵在后面的墙头上,封三哪儿去了?他被派去收拾小尾巴,找真正的祸首去了。
封一吩咐他们,尽量拖时间,不到迫不得已不要见血,实在不行,打残就行,但千万别见血,自己的地盘见血不吉利,实在实在实在忍不住,就拖远些……
因着他的吩咐,腿脚不利索,说话也不利索的杨一走两步退一步地挪过去跟朱里正掰扯,看得朱里正那叫一个焦急,主动迎上来。
起先,他很客气,想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桃庄上的人还得遵自己一生亲家老爷呢,只是当杨一缓慢而清晰地说自家少爷昨晚秉烛夜读,连书房都没出过时,他只当封啓祥想赖账,让人找了这个一个蹩足的借口,立即咋呼咋呼起来,其他人帮腔造势,几十个人起哄,那阵仗,胆小一点的估计就吓瘫了。
西岸北端的边上,万瓜几个扒开茂密的荆棘,往外看,恰好能远远地看到桃庄的正门。
“瓜哥,咱不去真的可以吗?你看对方人这么多。”
“既然封侍卫说不用那就不用吧。咱就在这儿待命,有事再过去也不迟。”
其实不单止万瓜,北村和新庄的人也都派人过来问是否需要人手,封一都婉拒了,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这点小事还需要帮手,他这个前暗卫,现侍卫就该让贤了。
作为当事人,封啓祥却浑然无知,昨晚,他的确看了一整晚的《三国演义》,好把前段时间在山里历练所领悟到东西融会贯通起来,一直到外头闹起来,他也还在书房里刻苦研读。
通宵达旦,他有点疲乏了,于是揉揉僵硬的肩膀,想要在书房的矮榻上补一觉,但外面不同寻常的动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把书放好后,推门出去,看到佟管家皱着一张老脸,跟封一说着什么,封一神色也有点凝重。
“出了什么事?”
“额……”佟管家看着自家俊朗神逸的少爷,心想,这是要是真的就好了,小少爷没准就有着落了,可惜可惜!同时,他也觉得这事有点难以启齿,于是看向封一,希望他给少爷说说,但封一也没说话,他本应快到斩乱麻,把事情解决了,然后再告诉封啓祥,有人曾经给你扣屎盆子,我给反扣回去了。
封啓祥微愠,“怎么,都哑巴啦?!”
此时,外面传来周长乐的叫声,“佟管家,不好啦!封侍卫,不好啦!赶紧出去看看,外头打起来啦。”(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准备成亲
随着叫喊声,他的人也冒冒失失冲进来。
看到封啓祥,他连忙奔过去,无比狗腿地说,“少爷,少爷,您终于出关啦!您放一百二十个心,这事赖不到您头上。”表态完毕,他啐了一口,“啊呸!居然想让少爷您以正妻之礼迎娶一只破鞋,真是好大的脸面。即便那事真是少爷干的,顶多从小门抬进来,还正妻之礼,我呸!!!额……少爷,您昨晚确实没出书房半步吧?”
“什么正妻之礼?什么破鞋?”封啓祥一头雾水,看向封一,“怎么回事?”
封一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他听。听完,封啓祥反应平平,没有因此而生气,他首先想到的居然是乔弟会不会又笑得花枝乱颤。
“乔公子在何处?”
“听万瓜说,好似在明月台上赏风景。”
“呵,他不是赏风景,是看热闹的吧。乔弟就是调皮。”封啓祥抬脚往外走,“现在外头什么境况?”
周长乐连忙拦在他跟前,“少爷,少爷,您不能出去。老庄头一说不是您,老朱家的人都急红眼了,小心他们冲撞了您。”封啓祥一脚把他蹬到一旁,“边儿去!”
封一跟着封啓祥后面,“少爷,要不您还是避着点,待封三把人带回来再说。您这会儿出去,只怕会坏了心情。”
“爷病歪歪的时候都没退让过谁,现在更不会。”封啓祥直接去马厩,把惊风牵出来,翻身骑上去,“今天这事全算在封三头上,他要是不尽快把人找来,就让他自个儿站出来说是他干的,然后让他入赘。侍卫这活计,他也不用再做了。”
“属下遵命!”
封啓祥拍拍惊风,后者仿佛知道这是要去哪儿一样,立即撒丫子跑起来,他最喜欢去西岸了,当差的同时又能见到老婆和未出生的孩子,何乐而不为。
门外的对峙已经进一步激化,并发生了直接冲突。朱家人想硬闯桃庄,桃庄的人堵在门口处,互相推搡着,杨一被推倒在地,杨丙护爹心切,一脚把动手的人踹出三米远……
明月台上,能看到桃庄门前的冲突,但并不真切,但乔岚借助精神力,“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封二硬生生打断两条腿时,她还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居然还冲突得起来。
紧接着,她也注意到桃庄里骑着马疾驰的封啓祥。“哦!正主儿出现了!”
她“看”桃庄门前的乱斗因为封啓祥的出现而冷却下来,封啓祥也没下马,好似说了什么,桃庄的人一片愕然,朱家人则一幅欣慰开怀的模样。
在她狐疑的视线中,封啓祥骑着马咯哒咯哒地西岸这边奔来。
让黄莺和陈月牙下去,又把不愿走的玉溪赶走后,封啓祥就上来到了。他看到乔岚,开口便是,“乔弟,今天这场戏,你可还满意?”
乔岚无不遗憾道,“两军实力相差悬殊,没有可比性,再精彩也有限。本以为会更精彩些,没想到有点索然无味。”
封啓祥没好气地坐下来,“你是不是更想看为兄一个人对上那许多人,进退维谷的样子。最好被打得惨兮兮,才不叫你失望。”
“哦,仿佛也不错,要是有这戏码,还是值得一看的。什么时候开始,在哪儿上演,我得占个好位置。”
“小没良心的家伙。”封啓祥让封一给他准备茶水,因为乔岚这儿没有他的份儿。乔岚往东岸眺望,看到人都散了,正一波一波地回青山村。“你方才与他们说了什么?他们散得如此之快。”
“还能说什么!”封啓祥闲适地挨在椅子上,好整以暇,“让朱家人准备成亲事宜,择良辰吉日日过门。”
“嗯?!”乔岚一吓,猛地站起来,指着封啓祥问,“你……你……你真的干了!”她太激动,手指差点戳到封啓祥。
“是我如何?不是我又如何?有何区别?横竖反正遂他们的愿就是了。”
乔岚听到这儿,心里松了一口气,否则,身边总晃荡着一个采花大盗,她的心还真落不到实处。“怎么没区别?区别大了去了。总不能替人背黑锅吧,这不像你会说的话。”
“你倒是了解我。我的确不会帮人背黑锅,再则,最恨别人想逼迫我就范。”
“可你方才还说要迎娶朱家那姑娘。不是就范,难不成事情还是你干的!!!”乔岚的心又提起来,并做好封啓祥一旦承认就让叶飞天送客的架势。
封啓祥诡秘一笑,“我何时说是我亲自迎娶?”
“就方才……嗯?!”乔岚哑然,这货居然玩文字游戏,诓了朱家人。她淡淡地问,“你找到真正的采花贼了?”
“尚未,但也快了,就算找不到,还有封三呢,轮不到我头上。”
乔岚一听,很认真地说,“做你的侍卫的人估计上辈子估计屠了一座城的人,这辈子才落你手上,为你出生入死,还得为你挡黑锅。”
明月台外,封一的嘴角不可抑制地抽了抽。
封啓祥理所当然要为自己辩解,“你当我‘采花贼’的名声是怎么来的,昨晚那小子守门,从案发开始他都在,但他一直没吭声。现在,他还能全须全尾地活着,已是为兄仁慈。”
“他就在那儿,怎么不出手救人呢?”
“自作孽不可活!为何要救?”
得,思维水平不在同一界面,这对话根本没法进行下去。
这回,不用朱家人传扬,封公子即将迎娶朱家姑娘的事也在极短的时间里传播开来,每个人都从愕然到羡慕嫉妒恨,特别是一些姑娘家,早知道自己也多多在封公子跟前露脸,欢迎他糟蹋,然后一举加入封家,不知现在开始晃荡还有没有机会,混个平妻,实在不行,贵妾也好哇。
知道这是一个陷阱的人不多,只有几个,桃庄佟管家便是被蒙在鼓里的人之一。哎呀,少爷要成亲了,这如何是好,太突然了,还什么都没准备呢。佟管家连忙召集人手,筹备自家少爷成亲事宜,要采买的东西列了厚厚一叠纸,尤嫌不够,扔在继续加长当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瓜都破了
这天,封啓祥回到家,佟管家拿着厚厚一堆清单找上来,问批条,因为他做出的采买清单需要提的银子多达五万两,数额太大,需要封啓祥过目批复。
“还有,这是给未来少夫人的彩礼!”佟管家拿出另一份更为厚实的清单,上面居然还有一部分封言勇留下的奇珍异宝,“您看看,是否还需要添加些什么。”他不管封啓祥要娶回来的人是谁,反正就是要按照封府嫡子娶亲的礼数来置办。少爷已经被封府亏待,亲事上可不能被比下去。
封啓祥接过礼单,看都没看就交给封一,而后忍着臭骂佟管家的冲动,皮笑肉不笑到,“佟管家,真是辛苦你了。你看你老胳膊老腿,跑动也不多方便,后面的事就交给封一处理。你就好好颐养天年吧。”怎样都好,只要别给我没事找事。
佟管家下意识觉得封啓祥是在嫌弃他老迈,干活不利索,所以要让他荣养,虽然这的确是事实,但他“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于是赶紧开口争取,“少爷,老奴还干得动,您千万别嫌弃老奴。老奴从小照顾您,看着您从襁褓里的小奶娃到蹒跚学步,一点一点长大成人,老奴日盼夜盘,好不容易盼到您娶妻的这一天,如今也没别的念想了,就像再为您操持一回,您就遂了老奴的愿吧……”
这要是周长乐,封啓祥已经一脚踹过去了,但佟管家这身子骨,一脚过去,没准就过去了,想想他也衷心可鉴,封啓祥决定再原谅他一回。
封啓祥转身就走。
佟管家还要追上去,被封啓祥厉声喝止,他顿时觉得自己果然被少爷嫌弃了,那颗苍老的心啊,碎得一塌糊涂,怎么想都想不开,郁结于心,回头直接躺床上起不来。
心病还须心药医。心地善良的封五看不过眼,趁着给佟管家诊治的时候,偷偷把内幕告诉他,他顿时老泪纵横,少爷没嫌弃我,少爷没嫌弃我,没嫌弃我……
佟管家的病不药而愈,第二天原地满血复活,继续活蹦乱跳,训起人来中气十足。封一让他提前筹备封啓祥的十七岁生辰,而且声势要大,派头要足,于是他便卯足了劲儿要给封啓祥办一场声势浩大的生辰。
话说,朱家人欢天喜地操持朱文媚的亲事,谁人不知他家闺女要嫁入封家,道贺的人络绎不绝,于此同时,桃庄也在为封啓祥的生辰忙活着,不过,看在旁人眼里,桃庄就是在办喜事。
朱家人一直等着封家请官媒来交换庚帖,只是,别说官媒,连青山村新晋没人赵寡妇都没上门。
几天后,周长乐只身前来,很直白地跟朱家人说,五天后来抬人。
“抬……抬人?!”朱家人直接傻了眼,没有媒人,没有庚帖,没有过礼……什么都没有,这是从妻变成妾了啊。
经周长乐的嘴确认封家不会以正妻之礼迎娶朱文媚后,朱里正又气又急,指着周长乐的鼻子就要开骂。别看周长乐对封啓祥那么忠诚那么谄媚,对旁的人,他可是很不客气的,只见他流里流气地说,“怎么着怎么着,事到如今,你们还想三媒六聘不成,谁给你么你的脸面。瓜都破了,有人肯买回去啃,就赶紧卖了吧。你们不急,咱更不急,慢慢磨着吧。奉劝你们别得寸进尺,得陇望蜀,否则,回头连轿子都不派,让你们自个儿把人送过去。”他这话讲得糙,一字一句都是往朱家人心窝子上戳啊!
也就是朱家人不了解周长乐对封啓祥的有多狗腿,否则,他们肯定能从“有人肯买回去啃”这句话中品味出一二来。周长乐会这样说自家少爷吗?当然不会!
因为封家,额,姑且算是封家吧,因为封家出乎意料的态度,朱家人有点蒙神了,这时候,也没人敢站出来敢说“不请三媒六聘就不嫁了这样的话”,其实也该这样,大户人家要明媒正娶的女子,哪个不是清清白白地进门。即便是婚约双方,把持不住这样那样了,被人知晓的话,女方再委屈也只能委身做妾,当不得正妻,否则会污了夫家的门楣。
周长乐把事情传达到位,便大摇大摆地离开朱家。
他来这一回,带来的话,仿佛一盆冷水浇在朱家持续高涨的热情上。到朱家道贺的人络绎不绝,但他们都察觉到朱家人的情绪不高,他们还以为朱家是因为这桩亲事来得不光彩,才如此低调行事,纷纷高看朱家几眼。有人还劝说朱家人看开点,开局失利没关系,结果是好的就行。
每每这时候,朱里正只能尴尬地附和着,隔天,他亲自前往桃庄,想跟封啓祥商量一下,是否能给朱文媚一个贵妾的体面。进入桃庄,看到下人在悬挂灯笼,再一看,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他的身心顿时舒畅起来,心想,封公子并不是故意埋汰媚儿的,只是碍于世俗,也难为这孩子了。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桃庄的主道上,走着走着,旁边有人来了一句,“杨丙,少爷的生辰还有一个月了,现在就灯笼挂起来,别给弄坏咯。”
“谁说要一直挂着,今晚就收小库房里,记好位置来,到时候别挂错地方,颜色图案也别给弄错喽!”
朱里正胸腔里鼓胀的气哧溜溜全泄了。这天,他没能见到封啓祥,也没能见到佟管家,只流里流气的周长乐接待了他,然后他在桃庄才喝了两口茶水,还没来得及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就被很客气地打发了。
朱家人没敢让朱文媚知道这事,只是一贯地哄着她,连嫁衣都挑了很接近正红的暗红色。五天后,两个人抬着一顶灰扑扑的小娇抵达朱家,朱家已经什么都没说,把朱文媚的头脸用红盖头一蒙,送进轿子了事,看着轿子离开,朱家人无一不松了一口气,好似摆脱了一个超级大包袱,殊不知,更大的麻烦在等着他们。(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峰回路转
没有想象中盛大的婚礼,只有一定灰扑扑的小轿,此前朱家人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丢人,旁人的恭祝都成了朱家的紧箍咒,此外,他们还得忐忑封家发现朱文媚的不对劲后,会怎么对付他们。
朱家人掩耳盗铃,以为不会有多少人注意小轿子的离开,谁知轿子出了门,就有人吹起了唢呐,两个轿夫抬着轿子的同时,还腾出一只手来敲打挂在轿臂上到铜锣,滴滴答,锵锵锵,小半个青山村的人都给引来了,剩下的一半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大家很好奇,没听说谁家要办喜事啊,怎么就听到唢呐声了呢?好事者问,这是谁家办喜事啊,轿夫一边抬轿子,一边敲锣,一边喊着话回答,他也不说谁家办喜事,只说是朱家的姑娘。
朱家待嫁闺中的也只有朱文媚一个,其他不是已经出嫁就是还小呢,但朱文媚不是要风光大嫁进封家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想要再问,轿夫却不说了。
为了搞清楚怎么回事,众人便跟着轿子一路走,还有一些回头去朱家探情况。
轿子本来是去往桃庄方向的,然而,走着走着,就岔道儿了,一直走到二癞子家才停下来。二癞子穿着灰扑扑的衣裳在门口迎亲,他胸前挂着一根不知哪儿来的红绸,便算是新人了。
没错,二癞子就是那个采花大盗。
那天夜里,他顺了两把钱,正在桃庄外的小林子里藏着,一抹倩影兀地出现,他还给吓了一大跳,以为被发现了,谁知朱文媚进林子居然是为了摘花。对于青山村的青年来说,朱文媚是可望不可即的高岭之花,二癞子也稀罕着呢,但他从来只敢意/淫。本来,他也没打算下手,后来朱文媚找了两把夜来香插头上,做了几个妩媚的姿态后,他就把持不住了。事后,他跑到五里镇窝着,听说事情被栽到封公子的头上,他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更加忐忑,偷偷爬上一艘船,打算跑远点……被封三拎到桃庄后,他还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封公子居然没生气,还告诉他,会让他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虽然他更想娶朱文媚,这样,他和朱家才是正经八百的亲家,但封公子说了,只能纳了当妾。
哎,妾就妾吧,我把朱家当成正经亲家就行了。
花轿里的朱文媚一直沉浸在自己构想的氛围之中,在她臆想中,外头有十里的红妆,喧天的锣鼓,看热闹的人群,骑着高头大马、神俊无比的夫君……等一根红绸递到她手里,走了两步,她才察觉到不对劲儿。
封啓祥身量极高,而二癞子则是五短身材,比朱文媚还矮半个头,而且,朱文媚从盖头底下的缝隙看到的是一双破草鞋,还有粗糙的衣袍下摆。
她当即把红盖头掀开来,然后,她的天就塌了,她认得二癞子。
朱文媚寻死觅活要去桃庄找祥郎,二癞子耐着性子哄了她两句,之后也不耐烦了,拿手里的红绸把朱文媚一捆,就要强行拖进去。跟着花轿过来看热闹的人还稀里糊涂,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见二癞子要强行把人拖进去,本着一直以来讨好朱家人的原则,纷纷出声让他别用强的,人家姑娘不愿意嫁就算了。
二癞子是谁啊,青山村第一泼皮,当场就撂下脸子,“你当老子是娶妻,老子这是纳妾!身子都是我的了,不跟我过,还想跟阿猫阿狗过啊。”
“你胡说,媚姐儿明明是封公子的人,你现在把人抢来,小心封公子饶不了你。”有人喊道,旁人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赶紧把媚姐儿送回去,回头封公子还要派八抬大轿迎娶呢。”
“我呸,朱家人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封公子是什么人,还八抬大轿迎娶,我呸!别说是老子穿过的破鞋,这婆娘就是没被老子穿过,也够不上封公子的大轿。”
“你胡说,你胡说!”朱文媚拼命挣扎,但二癞子打的是死结,她根本挣不开,“祥郎说过,要风风光光迎娶我进门的,他说过的。”
围观的人渐渐的也回过味儿来了,“那晚,睡了她的人是你?”嘿嘿,村里人,说话就是这么通俗易懂。
“那可不!”二癞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滋味儿……”他砸吧砸吧嘴,露出一个****的笑容。
“不是你,不是你,是祥郎,是祥郎,是祥郎。”朱文媚失声大叫,她的脑子里一片糊涂,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错,事情怎会变成这样。
二癞子收紧手里的红绸,“呵呵,你当封公子是什么人,说栽赃就栽赃。进了我家门,就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苦头吃的。各位,我就纳个妾而已,席面是没有的,但大家好歹给几钱贺仪祝福祝福我,哎哎哎,别走啊,留下贺仪再走。”
二癞子不要脸地拖着朱文媚去讨要贺仪的时候,朱里正好带着人赶到。作为青山村的里正,不缺通风报信的人。
“二癞子,放开媚姐儿。”
“哟,是亲家爷爷啊,您怎么亲自……”二癞子上前讨好,结果被朱里正一声厉喝,“放你娘的狗屁!!!”
二癞子娘从屋里出来,两手叉腰,“谁,谁要放老娘的狗屁!”
此时,乔岚正在桃庄上,品茶听戏。
西岸离得有点远,她的精神力到不了,恰好早上,封啓祥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邀她过来品茶,她就过来了,然后她才知道,品茶还是次要的,主要是为了让她听戏。
所谓的听戏,便是让周长乐和两外两个人轮流去围观,然后回来说拉弹唱。
期间,朱家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桃庄讨说法,这件事让他们清醒地意识到,封啓祥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戏码演到最后,以朱家仗着人多,把朱文媚带回去而告终,不过,从此也被二癞子赖上。二癞子开始以朱家女婿自居,而且到处说他的丰功伟绩,朱家人拿银子堵他的嘴,不想,他的嘴根本就是个无底洞。后来,二癞子就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来的后来,进山打猎的猎人在一个山沟里发现一具骸骨……哦,走偏题了……
这桩荒唐的纳妾事件,也迅速传播开来,谁让这事比“封公子强了一个姑娘”还有嚼头。随着事情的传播,封啓祥也顺利洗白了。
纵观前后,乔岚对封啓祥以退为进深以为然,那天,他要是一味否认,结果只会适得其反,就算有人作证,可能会被人当成伪证,就算立即把二癞子揪出来,旁人也会说是替罪羊,还不如顺水推舟,然后绝地反击。
“乔弟,今天这场戏如何?这可是为兄可是特地为你安排的。”封啓祥所说的安排,其实不单止桃庄的戏台子,还包括兜圈儿整蛊痴心妄想的朱家,其实他本人更喜欢简单粗暴的法子。
“挺好!如能换角儿更好。不如你也上去唱两句?私以为,你很适合花旦的角儿。”
“你……”(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女儿身现
五月二十是陈月荷,也就是乔岚的生辰,她以为今年也可以像去年那样糊弄过去,但她忽略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她十五岁了。为了便宜行事,“乔奕”的生辰往大里说,去年就过了十五岁生辰,男子的十五岁生辰无关紧要,但女子的十五岁生辰却不能糊弄。
十五岁是什么概念?对于女子来说,十五岁是一个分水岭,表示她长大成人,可以嫁人生娃了。
倘若已经定亲,女子十五岁便要束发戴上发簪,尚未有婚配者,可以暂缓,最迟不超过二十岁。及笄礼有简单有隆重,穷苦人家的闺女,没有所谓的及笄礼,最多是找根簪子把头发绾起来,但大户人家的及笄礼,隆重一点的甚至可以比拟老寿星过寿,彰显家有女初成长。
按照乔岚的意思,自然是暂缓,然后略过。俞大拿和叶飞天两人碰头后,觉得这事儿还挺重要,即便不是及笄礼,办一下生辰也是好的。他们找乔岚商量,却被她否决了。
她现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别说举办什么及笄礼。
俞大拿还要劝说,他觉得自家主子女扮男装,牺牲了太多东西,能捡回一点是一点,但乔岚是家主,她说了算。
屏退俞大拿和叶飞天后,乔岚陷入了回忆。
她想起前世的成年礼。那一年,她十八岁,说好回来陪她过生日的爸爸要指挥军演,没能回来。为此,她郁郁寡欢。姥爷为了补偿她,包下整座游乐场,办童话嘉年华,游乐场免费开放,进园的人只需做一件事,那就是见到她的时候说一句“岚公主,祝你生日快乐”。她被几个造型师围着捯饬成了一个公主,姥爷自己打扮得像一个老国王,两人坐在南瓜车里,在一众宫廷侍卫的护卫下巡场。那时候,她觉得姥爷真的是太孩子气了,她已经十八岁,又不是八岁,不过,她后来也玩得很开心。姥爷在盛大国际为她举行生日晚会,庆祝她成年,还送了她一份特别的礼物,她的爸爸。她爸爸指挥过程中被她姥爷雇一队国际雇佣兵袭击并捆绑回来。虽然爸爸跟她匆匆道一句生日快乐后立即乘直升飞机赶回去,但还是挽回不了己方的颓势。第二天,姥爷笑呵呵地被带走调查,底下的人加上爸爸多方运作,才把他捞回来。
乔岚打算略过十五岁生日,但家里有一个人,却又为此拧巴上了,那就是梁毛花。
梁毛花惦记着大闺女,想着大闺女都十五岁了,亲事还没着落,也不知乔家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让自己闺女当老姑娘啊。思虑过重,她又吃不下睡不着。后来乔岚将之称为间歇性发作的富贵病,治一次只管半年。
宝贝妹子陈月牙又过来求,乔岚再次妥协。于是,五月二十这一天晚上,她换上女装,在月苑里庆祝她的十五岁生辰。这是一个相当低调的十五岁生辰。只有不多的几个人在,而且都是知情人。
于此同时,桃庄。封啓祥正在秉烛夜读,封一进来,打断他的思绪,“少爷,属下想带您去一个地方?”
“何事如此审慎?”
“属下想去求证一件事,恳请少爷务必随属下一块儿去。”
“你要去便去,横竖我最近哪儿也不去,你在不在都行,让封二过来守着便可。”封啓祥以为封一是不放心他的安全,要去办事,还捎带上他。
“少爷,此事与您也有关。”有些事,说不明道不清,还不如眼见为实。
封一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封啓祥只能放下书。出了书房门,封一施展轻功往桃庄外掠去,封啓祥也施展轻功跟上,在封一有意放低速度的情况下,他勉强跟得上。
飞跃了一段距离,封啓祥察觉不对,因为封一要去的地方好像是西岸,而且看封一这架势,大概是不会走正门,光明正大的进去了。他停下来,还没来得及喊停,封一已经只身进入西岸。
封啓祥知道乔岚有多反感他和他的人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进去西岸,在五里镇上住着的时候,他时常这么干,但自从搬到大青山谷地,他就极少这样子做了。
封一已经进去,喊不回来了,封啓祥心里安慰自己道,我进去不是为了别的,而是进去把封一带出来,嗯,找到他就出来,免得惊扰了乔弟。安慰自己一通后,他也进去西岸。
封啓祥在主院的东厢的屋顶上找到蛰伏中的封一,本意是进来带封一离开的他也扒服在封一旁边,想开口问,封一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不远处的小楼上,提前从月苑回来的玉溪正在翻看乔岚给他找来的一箱玉石。他没有灵力,所以五感并不灵敏,倒是单紫萱察觉到什么,出来在走廊上四处看了看,没看出来,就又回去了。
大宅里,除了乔岚,最为耳聪目明的肖狼肖犬也不这,它们前几日进山去了,还没回来。下
玄月,夜色朦胧,西岸大宅里,基本没有人走动,连叶飞莫几个护院也只是在外围转转。没有人注意到,主院的屋顶上,多了两抹淡淡的黑影。
封啓祥实在不想惹乔岚生气,示意封一离开,后者却示意他往下看。
主院的门口被轻轻推开,然后走进来一抹身影,仙逸的裙装在夜风中轻轻飘逸,云带束缚的腰肢不过盈盈一握,发髻上的鎏金宝钗在月光下灼灼生辉,相比之下,对方的面容倒是看得不大真切。那女子如入无人之境,自在得很,但看装扮,绝非乔家的婢女,倒像是这个家的主子,但二姑娘身量没这么高。
乔弟金屋藏娇?!封啓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但总有哪里觉得不大对劲儿……这名女子让他觉得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
他疑惑地看向封一,对方却让他继续看。
随着那女子逐步走近,她的面容也显露出来,封啓祥大惊失色,啊,是乔弟!!!
这一晚,乔岚为了把梁毛花灌醉,好脱身,也喝了不少,微醺之下,放松了警惕。她把梁毛花托付给陈月牙照顾,然后返回主院,进入主院,待她察觉有人时,已经来不及了,在刹那间的仓皇中,她的手被攥住!
“乔弟!”(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活见鬼了
被人发现那一瞬间的苍茫让乔岚忘了,她还有绝对领域等方法可以脱身,虽然后继会麻烦点,但绝对不会比此时此刻被封啓祥抓住手这么被动。
乔岚不敢抬头与封啓祥打照面,总不能说“嗨,好巧,封兄你也在啊。小弟男扮女装去安慰一个思女心切而思虑成疾的母亲,改天你也一道男扮女装,咱扮一对姐妹花如何?”或者直接发飙“你他/妈的,半夜三更不睡觉,偷偷摸摸跑我这儿耍流氓”,如果能忽悠过去,她还是愿意试一试的,但这样的情况下,还有可能吗?不能了吧,封啓祥又是傻子,旁边还有一个火眼金睛的封一。
“公子,你抓疼岚儿的手了。”乔岚捏着声音,用柔弱的声音,怯怯地说。
“什么篮儿筐儿的,少糊弄人,你明明就是乔弟。事到如今,还玩这套,真当我是傻子呢。”此时,封啓祥心里充满了被人欺骗的愤怒,不由把手抓得更紧,唯恐乔岚跑了。
“哎哟,我的手好疼!公子,您认错人了,岚儿与三哥长得的确很像,但岚儿是岚儿,三哥是三哥。”我就是不认,你能怎地。这货的手抓得这样紧,回头该淤青了。
“都这样了,你还想骗我。敢不敢把头抬起来让我看看。”封啓祥很生气,要不是封一带他来这一趟,他还不知道,他日/日面对的乔弟居然是女的,这实在太荒唐了。这怎么可能,乔弟居然是女的,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他,封啓祥,被一个女的耍得团团转,还跟她称兄道弟,何其荒谬!
“公子,你吓到岚儿。三哥,救救岚儿。”乔岚身如筛糠,抖个不同,做足了被吓坏的戏。只是,这样一味地否认也不是办法,怎么才能脱身呢。
这时,叶飞天也过来了,看到院子里的情景,他大惊失色,奔过来想救下乔岚,“封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快放开我家大姑娘。”有封一在的地方,叶飞天永远也别想近封啓祥的身,他被封一挡在门口处,突破屡屡失败。
“三哥,三哥,”封啓祥无法压制自己的愤怒,这种感觉,就像被最信赖的人背叛了一样,“你倒是让他出来试试。我看你能不能凭空变出个人来。”他伸手要去捏乔岚的下巴,把她的脸转过来。
千钧一发的时候,小楼上传来一声怒喝,“封啓祥,放开我岚妹。你他/妈的,半夜三更不睡觉,偷偷摸摸跑我这儿来耍流氓来了。立刻马上放手,看我不掰断你的爪子。”一个少年郎攀着二楼走廊的围栏,指着封啓祥大骂。他只是穿着里衣,头发还是披散着的,但那张脸……的确是乔岚平日里的模样……
别说封啓祥、封一和叶飞天三人如遭电掣,当场呆滞住,就连乔岚也一副“活见鬼”的模样,这货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怎么长得跟我一模一样。难道是陈月荷重生了,还换了性别?!
那少年腾腾腾从楼上下来,奔过来,一把抓开封啓祥握在乔岚手腕上的手,然后把乔岚很宝贝地楼进怀里护着,“封啓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跟你没完。”
分开来看,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但两人摆一块儿看,就看出区别来了,这位岚儿姑娘的皮肤有点黑,而且眼角塔拉,再则身量也高一些……明明是两个人,方才怎么会认错呢?封啓祥懊恼地想。
“那个……”他尴尬不已,有心为自己开解,但又无从解释。“为兄听说乔弟府上有喜事,过来道贺,对,过来道贺。今天是岚儿姑娘的生辰吧,你看,为兄还给她准备生辰礼。”封啓祥取下荷包,想看看里面有什么可以送人的,却被无情地打断了。
“鬼鬼祟祟地潜进来,又对是我岚妹动手动脚,这就是你所谓的道贺?如此,你的道贺,小弟还真是消受不了。日后,还请你不要再往我西岸跑,这儿不欢迎你!”少年的态度是如此的强硬,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西岸真的要将封啓祥列为禁止往来的对象。
封啓祥大惊,没想到他的岚弟会如此生气,“乔弟,别这样,为兄不是故意的,没想到岚儿姑娘与你长得如若如此相像,猛地看到,吓了一跳,没曾想唐突了岚儿姑娘,还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为兄这一次。”他第一次如此低声下地与一个人说话。“岚儿姑娘,是哥哥的不是,冲撞了你,哥哥在这儿跟你赔不是了,还请见谅。”
“叶飞天,愣着干嘛,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把不相干的人赶出去!”少年说完,搂着乔岚往小楼上走,连多看封啓祥一眼都不曾,枉论原谅。
“乔弟,乔弟!”封啓祥想跟过去,叶飞天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奔过去,挡在楼梯口不给他上楼。
封啓祥和封一最终还是被赶出了西岸,是真的赶,西岸的护院全都出动了,一步步把他们逼出西岸。
西岸厚重的木门轰隆地合上,封啓祥犹不死心,拍着门,“开门啊,开门!”
门洞被打开,叶飞天冷嘲热讽的声音传出来,“封公子,您和您的几个侍卫不是能上天入地,来无影去无踪嘛,这道门对您来说,形如无物,还叫开这个门做什么,轻轻一跃,你们自个儿就进来了,横竖咱也打不过,还不是你们想怎样就怎样。”
被踩了痛脚,封啓祥偃旗息鼓下来,封一见了,上前劝说道,“少爷,咱还是先回去吧。”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自作主张,神神叨叨,我和乔弟至于闹成这样。滚回去自己罚自己。最近都要出现在我面前。”封啓祥转身,气呼呼地离开。
封一赶紧跟上,“少爷,自罚我认,但属下不能不出现。只要属下还是您的侍卫,就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您。”
“我最后再说一遍,别出现在我眼前,看到你,我闹心。”
“属下遵命!”
此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封一又变成了一名暗卫,存在着,但看不到,以免封啓祥闹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是你大爷
乔岚状似乖巧地让少年搂着,因为穿着加厚的千层底,她比少年还高一点,要屈就自己去依靠比自己矮的胸怀,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上了小楼,进入她身为“乔奕”时的屋子,门合上的那一刻,她在同一时间做了几件事,闪身离开并制住少年,同时打开绝对领域,确保自己不会被反制住,并探出精神力看周围是否还蛰伏着阿猫阿狗,张三李四。
“你到底是谁?”乔岚神色凝重,语气也非常严肃。
“你你你……”少年被无形的力量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不过嘴还能动,“你忒不是人了,枉我不辞劳苦下去帮你解围,从封啓祥手里救了你,转身就对付我,早知道就让你被那小子揭穿。”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何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乔岚踢掉厚厚的千层底,把眼角的凝胶摘下,然后取来铜镜,看看少年,再看看自己,怎么看怎么像,而且连我的性子也模仿得惟妙惟肖,怪不得连封啓祥他们一点儿怀疑都没有。
“小爷爱长这样,关你什么事。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干嘛长这样。”
“别用我的脸胡咧咧,不然我容易手痒。”看着别人顶着自己的脸张狂,还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话虽这么说,乔岚怀疑自己下不下得了手,打这厮跟抽自己有什么区别,她会有种挨揍的感觉,真是太不愉快了。“我也不为难你,只是想搞清楚怎么回事而已。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是你大爷!有你这么问话的吗,跟逼供有什么区别。”少年明明动弹不得,但依然十分嚣张,正应了那句话“输阵不输人”,即便输了,也要在口头上讨便宜。“这样不叫为难,什么才叫为难,上满清十大酷刑啊。”
这样的性子,让乔岚想起了另一张嚣张的面孔,明明是萌物一枚,却偏偏要装大爷,慢着,这家伙讲什么满清十大酷刑……难道……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玉溪……”
“叫什么叫,叫/春呢。爷的名字不兴让你叫了。”感觉到身上的压力没了,玉溪干脆跪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呜呜呜呜,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心没好报,呜呜呜呜,恩将仇报,丑人多作怪……”
乔岚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所想的“玉溪恢复了”而高兴,看着“自己”毫无形象地哭,这冲击力比揍“自己”更来得强烈。“打住,打住,别用我的脸哭成这样。咱能好好说话不。”
“不能,我不但要哭,还要自扇耳光,还要跳脱衣舞……”
“……”
玉溪恢复了吗?当然没有!
方才,他注意到楼下的骚动,见封啓祥这样逼迫乔岚,一种无与伦比的愤慨之情油然而生,他瞬间吸收掉一筐玉石的灵力,在灵力暴涨的瞬间,他成功变成乔岚的模样,把外间的单紫萱打晕后,出去帮乔岚解围。
这种变身破费灵力,对他来说十分勉强,所以维持不了多久,在与乔岚掰扯的过程中,他的身子一点点缩小,逐渐现出原形。
希望再一次破灭,但是……也不全然破灭,好歹发现了玉溪新用途,但是……
“一筐玉石,才能变身一盏茶时间,你丫不是无底洞,是黑洞啊。”乔岚有心找玉溪算账,但玉溪却逐渐陷入沉睡中,好吧,新功能也不多好用,后劲太大,不但耗费灵力,还很伤神。
把玉溪安置在床上,乔岚也换回男装才下楼。叶飞天一直守在院子里,看大乔岚下楼来,他并不意外,好似知道乔岚会找他一样。
乔岚一直走到明月台上才停下来,叶飞天没有丝毫犹豫,也走上明月台。
“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问。我尽量给你答疑解惑。”
“主子,那个长得跟您一模一样的少年是谁?打哪儿来的?怎么此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他不是别人,正是溪公子。别吃惊,溪公子会一点法术,刚刚见我为难,才变成我的模样,帮忙解围。这事,我也就跟你讲,你知道就好,别告诉第四个人。”乔岚把这事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说“溪公子会念诗一样”轻巧。
“溪公子会法术?!”叶飞天多寡淡的一个人啊,现在面上也表现出十分诧异的神色。“主子早就知道了?”
“当然,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算是老乡。”其实乔岚也可以再编一个故事忽悠叶飞天,虽然有点难度,不过也不是不可为,但她相信叶飞天的忠诚,也相信他的接受度,所以选择把一部分事实告诉他。
古人对鬼神之事接受度比后世的人高多了,当然,出现怪力乱神的事,他们更倾向于“有妖孽”,然后火烧“妖孽”。要是叶飞天初初认识乔岚,估计会把她和玉溪当成妖物,不过,乔岚这么仁善的主子,怎么可能是妖物。“您和溪公子是来自天上的仙人?”
“噗嗤!”乔岚忍俊不禁,笑了出来,“仙人啊,你这么说也没错。”
“这也难怪了,您有很多稀奇古怪也行之有效的想法。主子,您也会仙法?”
叶飞天这是化身好奇宝宝的节奏啊,原先不这样的,乔岚默默地吐槽,“会一点,当不得大用。不然今天我也不会身陷囹圄,无法脱身。”
“哎……”叶飞天莫名地叹了一口气,复而又问,“上次我受了伤,大夫说我就算活着也是个废人,但现在却全好了,是主子用仙法治好的吧?”
乔岚一怔,“嗯,算是吧。”这家伙,敢不敢想得再宽些!!!
“多谢主子出手相救。”叶飞天单膝跪下,抱拳,郑重其事的跟乔岚道谢。
“起来!你救了我和玉溪,我自然不能置你于不顾。这事,咱谁也别谢谁,就这么着吧。”
“是!”叶飞天起身来,踌躇了一下,问,“主子,您和溪公子还回天上吗?”
乔岚将目光投向夜空下的远山,半响没吱声,就在叶飞天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双唇翕动,吐露出一个字,“回!”(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形势大好
封啓祥和封一被赶出去,这么大的阵仗,当天晚上就传遍了乔家。知道这一晚乔岚恢复女装的少数几个人很敏感地把两件事联系起来,都悬着一颗心,不知道东窗事发没有。
俞大拿这晚因为要忙活其他事情,所以等他知道这件事,赶到主院,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叶飞天守在主院的门口,挡住一应过来问询的人,包括陈月牙。
“二姑娘,请您放心,没出什么大事。主子已经歇下了,夜深了,您还是先回转吧。有事,明日再说。”
“真没出事?”陈月牙内疚不已,明知道姐姐女扮男装不容易,自己还拖姐姐后腿。
“没有!”叶飞天斩钉截铁道,却不说事情的发生,也不提事情的解决。
陈月牙怀着愧意,一步步往回走。
俞大拿沉默不语,杵在门口处,等过来关心的人都走了,他才问,“被发现了?”如若不然,主子不会这般生气,把人轰出去这样的事,不像主子做事的风格。
为什么告诉你,凭什么告诉你,主子也说了,不可告诉第四个人。叶飞天抬头看着天边的月牙,好似没听见俞大拿的问题。他此时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他比俞大拿知道得更多,说明他比俞大拿更值得主子信任。其实吧,要是乔岚知道他这么想,估计会扶额,要不是事发的时候你都在现场,你以为我会跟你叽叽歪歪这么多。
叶飞天和俞大拿都是乔岚可以无条件相信的人,之所以瞒着俞大拿,也是为他着想。知道得太多,危险,知道的人太多,更危险。
俞大拿到底没能从叶飞天嘴里问出什么,非但如此,他还让他不要去问乔岚。
第二天,乔岚没事儿人一样出现在众人眼前,大家也松了一口气。陈月牙也下定决心,再也不央姐姐换回女装了,免得被人发现,娘那边……再另外想办法吧。
乔岚穿着一身短打,巡视了一遍西岸所种的番椒后,便要出发去金钱美地。阳雪怀崽子后,叶飞天给她弄来了一匹枣红色骟马。因为是枣红色的,跑起来,很像一面红色的旗帜,所以乔岚给取名红旗。红旗已经四岁,很乖很听话,让停就停,让跑就跑,让走着也绝不跑着。相比之下,乔岚还是喜欢阳雪,虽然它走得快还是跑得慢都依着自己的心情来,偶尔还闹小脾气。
因着红旗如此温顺,乔岚计划给陈月牙。岂国女子不善骑乘,但在权贵圈里,大多女眷都会骑马,赛马会也是一种风尚。虽然不知道自家妹子日后是否会进入那个圈子,但技多不压身,学一学还是好的。
北桥门外,封啓祥站成了一尊石像,既然要道歉,总要有诚意些,所以天还没亮,他就过来了。
乔岚知道封啓祥在门外等着,但她还是要出去,为了让封啓祥相信,她不是乔岚,而是乔奕。昨晚,封啓祥抓得这样紧,导致她的手一片淤青,后来放在灵泉里泡着,淤青才慢慢消退。所以,她今天才会穿着短打,并把袖子绾起来,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紧闭的大门开启了,封啓祥一个激灵,看到是乔岚,立马迎上去,“乔弟,为兄昨晚做错了,你能否原谅为兄这一回,下不为例。日后,我和封一他们,只走正门。绝不会未经你允许就进西岸。岚儿姑娘怎样了,为兄想再当面道歉。”
他急着求得乔岚的原谅,哪曾想到别的,反而是隐匿在暗处的封一看了两眼乔岚的手臂,昨晚的事,他还是觉得很怪异,只是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驾!”乔岚催促红旗跑动起来。
“乔弟,你这是要去哪儿。等等为兄。”封啓祥打了一个呼哨,桃庄里,惊风的耳朵支楞了一下,自己把木桩上的缰绳咬脱下,然后一路奔出去找封啓祥。它到了之后,封啓祥正失神地看着乔岚远去的方向。
“恢恢恢……”主人,有事没事,没事的话,我就进去看老婆孩子了。
金钱美地的形势一片大好。麦子茁壮成长,远远看过去,绿油油的一片,仿佛草原一样,令人心旷神怡。被变相软禁在此的几百名长工居然没有半点别扭,因为他们在金钱美地的生活过得舒心极了,这里有好房子住,吃得还不愁,最重要的是工钱可以全部攒下来,给家里捎去,唯一遗憾的是不能老婆孩子热炕头,但东家也说了,表现出众者可以回家看看。怎样才算表现出众,不好说,面上是工头说了算,但其实是暗中监察着金钱美地的人说了算,看准一个人不会乱嚼舌根,才给出西岸,并且还会暗中派人跟着。
西岸的番薯苗在长工们住进来后,就分种到大田里,种了整整五百亩,现在已经两尺长,再过一个多月,等这些苗抽长到四五尺,还可以截成段进行插纤,预计可以种满一千亩的地。
展吹浪其实考虑过把番薯苗系数转移到通州,种在晋王的封地里,不过量太大,而且,也怕路上出闪失,干脆以不变应万变,让人取走小部分的苗,再派人守在这里。
这些人都知道乔岚是谁,所以好奇者居多。他们还当自己没被发现呢,所以肆无忌惮地打量乔岚。五感异常敏感的乔岚,总能察觉自己置身于无数双眼睛的监视中,这种感觉太糟糕,害得她没了巡视的心情,转身打道回府。
五里镇,药妆因为黄莺客串的那一回,生意逐渐好了起来,就连历山县的夫人小姐听说药妆的美名,让人过来采买。有句话说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药妆也逐渐有了一部分忠实的客户,并且越来越多的人喜欢用药妆的东西。有人甚至还打听药妆是否有胭脂、口脂之类的东西。
药妆生意好了,加上历山县老木柴还在做回旋圆桌和折叠桌椅,每半年派人送一回分红,陈月牙不乏进项。腰包鼓了,小姑娘也款起来,买东西不再计较价钱。
乔岚估摸着,按照这样的态势发展下去,等自家妹子出嫁,不说十里红妆,五里总是有的,不够的话,她给添上,一定要把妹子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如若她回去了,不在这儿了,就用整个乔家陪嫁。
话说,谢金宝那家伙最近都没消息传来,不是挂了吧!挂了也来个信啊,咱也好给妹子物色新的夫婿……
北疆以北,岂国与蒙国之间的密林里,一个体格健壮的少年带着几个人悄然潜行,他们的动作是如此的机敏,连虫兽都没被惊扰。
“千总,蒙国内乱,兵力回防,正是我们进攻的机会。”休息的时候,一个人进言。他是老兵,但对眼前这个少年却佩服得紧。
少年沉声说,“蒙国耶纵青诡计多端,虚虚实实,你们以前吃了这么多亏,还没长记性呢。”
老兵一噎,“千总说的极是。”
少年啃着馒头,看着密林深处,思绪却回到了远在南边的青山村,那个倔强的少女身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京城异动
京城,侯府封家汇景院,这是仅次于侯爷封广信所居的东院之外最好的院子,也是现任定远侯世子封言英的院子。此时,封言英正在发脾气,屋里名贵的瓷器被狠狠的惯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他爹封广信老当益壮,且迟迟没有上奏退位让贤,以至于他年过四十,依旧是世子,京城最老的世子。在京城权贵圈子里,暗地里笑话的人少不了。今天,他去东院,很直白地要求他爹拟奏章让位,他爹明言等他准备死了再说。
不但连侯府,连封家都不在他手里,他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
封言英摔了最后一个花瓶,正要把桌上的一个盒子摔咯,忽而想到什么,连忙停下,打开盒子看里面的东西是否安好。盒子里是两件墨玉玉器,一个玉佩和一个镯子,虽然是赝品,但也不好找哇。
封其营握着玉佩,红着眼,狠狠地说,“老不死,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他转身走出屋子,让他的侍卫去叫长子封其进。
不知为何,封家似乎总是小的比较能干,现任侯爷封广信非长,过世的封言勇非长,现在封言英的两个儿子封其跃和封其进,也是次子封其进比较出色。起先,封言勇也在极力培养封其跃,他希望恢复封家嫡长继承制,这样他当上定远侯才更加名正言顺,然而烂泥是扶不上墙的,封其跃根本就是一棵朽木,不堪雕琢。相比于争权夺势,他更喜欢纵情享乐,前不久才纳第九房小妾。
长子太令人失望,封言英进而开始培养次子封其进。
比起大哥,封其进能干不是一星半点,甚至比他爹封言英还强一些,但他的野心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多次背着封言英,多次与二皇子接触,有些事,封言英都不知道,但他却知道。
侯府西南角有一座小院子,门牌上“青松院”模糊得几乎认不出来。一个黑衣人灵巧地翻过院墙,进到院子里。堂屋里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正在礼佛,听到熟悉的声响,她放下手里的佛珠,走到偏屋,看到黑衣人,大惊失色,“荣儿,你怎么又做这副打扮?娘不是让你别再参和府里的事吗?”
黑衣人转过身来,脱下面罩,露出一个刚毅的面孔,“娘!”
“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让娘如何是好。”妇人上前拍打黑衣人。黑衣人没有反抗,任她捶打,“娘,请恕儿子不能听您的。儿子是封家的子孙,如何能坐壁上观。封家要是不好了,你当儿子还能独善其身。”
妇人揽着黑衣人小声地哭着,“是娘害了你啊,是娘害了你,当初奶娘要把你远远的送走,娘就该同意的。”
“娘,你又提这个做什么。您要是把儿子送走了,儿子如何能承欢您膝下。”黑衣人又劝慰了一会儿,才让妇人平静下来。
黑衣人是封言英的庶子封其荣,而妇人则是封言英的贵妾周晴雨。周晴雨曾经也是官家女子,被封言英看中,威逼利诱,把她纳了,曾经也宠爱一时,但她生性倔强,没有迎合封言英,甚至自请到这偏院的院子了残余生,封言英一生气也允了她。
周晴雨搬到这院子不久就害喜了,然后一直捂着捂着,十月怀胎之后,在奶娘的帮助下生下封其进。她痛恨着封言英,想让奶娘把孩子送走,最终却舍不得。
比起一身肥膘的封其跃和文质彬彬的封其进,封其荣其实更有封家子孙的风范。在封言英看不到的地方,他悄然拜在一位大能的名下,勤学苦练,并在师父的帮助下,进入禁军之中,虽然缺乏祖荫,但他也凭真才实学成为一名禁军小队长,虽然只是一个十分低微的武馆,但却是他自己挣来的荣耀。
发觉封言英为了权势越来越疯狂后,周晴雨希望封其荣能够远离封家这个泥潭,但封其荣的想法却与她背道而驰,这令她十分伤心。
封其荣答应只是探听消息,绝不涉险后,周晴雨才让他离开。
一身黑衣的封其荣离开青松院后,接着夜色的掩饰,到了东院。作为侯府最好的一座院子,东院一直都是一家之主的院子,但时至今日,它却失去了这个意义,进而变成一座牢笼,困住了一只被拔除利爪和尖牙的老虎。
封广信的人马被清理得七七八八,如今身边只剩下张晋之一个当用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张晋之和其他几个暗卫已经不能保证封广信的安全,所以一直在劝说他离开,但封广信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他说,他在封家就在,他走了,封家这就跨了。
察觉有人到来,张晋之立马闪到房梁上躲起来,于此同时,他的剑也已经出鞘,随时准备着给来人致命一击。
封广信坐在他的太师椅上,定定地看着一个黑衣人从窗口闪进来,他的手紧紧地握在把手上,连他都以为是长子派来杀他的。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来人身上没有杀气。
当来人把面巾拉下,封广信勉强认得出是自己的孙子之一,但因为关注得太少,连名字都想不起来。
“孙儿封其荣拜见祖父,祖父安康。”封其荣恭恭敬敬地跪下,给封广信叩首。
“荣儿?!你娘可是周晴雨?”
“周晴雨正是荣儿的生母。”他娘只是贵妾,私底下可以叫娘,明面上,却不行。
“你都长这么大了!!!好孩子,起来,快起来。”封其荣的名字还是他起的呢。二十多年前,他凯旋归来,一个娇小的身影抱着孩子找上来,求他给孩子起个名字,只因她不想让孩子他爹给孩子起名。长子有三个妾,唯有周晴雨让他记住了。
封广信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封其荣的眼神很清澈,毫无邪狞之色,他上前虚扶封其荣,触及他结识的臂膀,心里突感欣慰,封家还有希望,还有希望啊,同时,他也觉得愧疚,居然忽视了这么优秀的孙辈。
“荣儿,你这是?”封广信指的是封其荣一身夜行衣装扮。
他看了一下四周,用眼神询问是否方便说话,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才说起刚刚在汇景院听到的事情。封言英已经狗急跳墙了,他打算给封广信下慢性毒,此外,封其进也提议派人去通州彻底除掉封啓祥。
封其荣走后,封广信呆坐在太师椅上,半晌没有反应,知道张晋之从房梁上下来,叫唤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对于长子,他已经无话可说,但有些事则必须安排下去。“晋之,你立即赶去通州,别让他们有机会害了祥儿。”
“侯爷,您这边的尚且如履薄冰,属下如何能离开。我立即给封一递消息,有心防范之下,那些人害不到祥少爷。”
封广信知道张晋之如他一样执拗,于是迂回到,“我这边暂时出不了事,祥儿那边才危险。你亲自去通知他,并把东西亲手交给他。凭你的能力,来回也不过七八天,我这边还守得住。”
“如此……”
封广信的话不无道理,权衡之下,张晋之立即动身前往通州,临走前,千叮万嘱,让剩下的几个暗卫一定要护住侯爷。(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痞子和尚
同是京城,东北方向的天湖山上,巍峨耸立在山腰的护国寺也不多平静。护国寺前任主持绝用大师的弟子向圆大师带着几个师兄弟不眠不休地诵经,为绝用大师护法,护他圆寂。
然而,九十五岁高龄,随时会坐化圆寂的绝用大师突然就吐血了。幸好当时只有他几个弟子在场,否则定会引发护国寺大骚乱。
和尚吐血不算什么,但即将圆寂的大师吐血却足以动摇寺庙的根本。
修炼了一生的佛法大师,最终走向圆寂,即表示他诸德圆满,诸恶寂灭。死的时候不安详,便不算圆寂,唯有功德有缺。
绝用大师已然油尽灯枯,然而,他心中有一个执念,因为过于强烈,导致他不能心如止水。
绝用大师被安置在方丈室里,向圆大师和几个师兄弟碰头商议,对于师父心中的执念,他们比谁都清楚,因为这个执念也困扰着几位师叔,最终导致他们含恨而终,无法圆寂。
这天晚上,向圆大师开启护国寺最为机密的通天宝塔。通天宝塔外有上百个武僧看守着,宝塔里机关重重,目前为止,没有人突破过。通天宝塔里供奉着十三座舍利塔,是护国寺自成立以来,顺利圆寂的十三位师叔祖。
向圆大师按照主持密令所藏的通关指令,顺利通过一道道关卡,最终来到宝塔内室,周围是十四座舍利塔,其中一座是空的,并且已经空了五十年。
向圆大师在内室持续诵经三天三夜,即将撑不住的时候,天眼顿开,他感觉到南边吹来一股异域的风,然后看到一个年轻的姑娘,只可惜看不清那姑娘的面容……
聊胜于无,得到如此重要的线索,也是极好的,但接下来要怎么办,却有待商榷。
有人提议即刻出发往南去,提前把人找来,这个提议得到其他人的附和,他们都怕绝用大师撑不到那姑娘来或是那姑娘半路被人害了去,因为向圆大师得到的预示也没说那姑娘有无安全抵达护国寺。
作为主持,向圆大师否决了大家的提议,皆因外头虎视眈眈的大佛寺。大佛寺的钉子一直都在,倘若护国寺派人南下,他们肯定会注意到,到时候,只怕更是害了那姑娘,尤其是绝用大师即将圆寂的时刻,任何一个人员走动都备受人关注,枉论出寺院南下。
为了找到了尘大师的舍利子,大佛寺的动作一直没有停歇。在多方打探找寻未果后,大佛寺使出最后的手段,派大量钉子安插在护国寺周边,以期截住护送舍利子的人。只是,他们没有料到,长达一年多的蹲守,一无所获,要不是护国寺也是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他们都要怀疑是不是网漏了。
两天后,护国寺门前起了骚动,一个叫空泛的大和尚被护国寺迁单,原因是杀生吃肉,而且累教不改。空泛被寺院迁单却一点儿也不在意,大叫着“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大佛寺的人暗中跟上,想看其中是否有猫腻,结果那个叫空泛的和尚第一站去了妓院,但因为没银子给,被赶了出来,然后他拦下一个肥头大耳的商贾,一本正经地说他家气数已尽,不改运的话,快则半年,慢则一年就会家破人亡,那人连忙把他请到酒楼里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此后几天,大佛寺的人可真是开了眼界了,这人打着护国寺的名头到处骗吃骗喝,偶尔还逗逗小娘子,地痞都没他流氓。他们不由地在心里为护国寺抹了一把同情的泪花,有弟子如此,师门不幸啊,感慨完了,陆续撤退,回去护国寺周边蹲守。
空泛骗吃又骗喝,这边施主家住两天,那边小寺庙混两天,看到小娘子,不管漂亮与否都上前调笑一番,看似毫无目的的行动,串连起来看,其实他一直在往南边走。
空泛是向圆大师的师弟向无大师的弟子,此行也是临危受命,往南去找一个名可能保有师祖舍利子的女子,护她周全,但是没有画像,也没有任何其他有用的提示,这令他无奈得很。空泛一边心安理得地嚼着嘴里的鸡腿,一边想,年轻女子,活的,南边来,异域……难道是南疆女子?也没个画像什么的,这可怎么找哇……虽然主持师伯说,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数,但这么漫无目的的走也不是办法,既然大佛寺在通州,我便去通州好了,没准还能把空得师兄找回来。
空泛所指的空得师兄,正是那个从大佛寺窃走舍利子,交给乔岚后跳崖的游僧,此时此刻,空得的遗骨正在历山县杨树村一棵有几百年树龄的祈福神树——杨公榕上,接受祈福的人扔上来的红绸放覆盖,额,没错,杨公榕是一棵因缘树。
那个拿着了尘大师的舍利子却异常沉得住气的人,在哪儿呢?她去了历山县,到县衙里做客。
原石里的麦子和水稻长势很好,吕苗苗的胎相也好,有经验的稳婆都说是儿子,人生得意须尽欢的祝岐山觉得必须得宴请乔岚一回,于是就有了乔岚六月上旬的历山县之行。封啓祥不在受邀行列,但他脸皮厚,也跟去了,祝岐山还当他和乔岚孟不离焦,焦不离孟,便也没说什么,一块儿款待他们。
封啓祥一直走在讨好乔岚的路上。六月十六是他的生辰,他打算,一定要磨得乔岚同意来桃庄为他庆生。桃庄一个月前就开始筹备封啓祥的生辰,到此时此刻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了,但封啓祥为了让乔岚高兴,要在桃庄里搭建戏台子,然后派人去通州请那里一个非常有名的戏班子过来唱大戏。敲敲打打几天,几个县桃树中间,一个宽大的戏台逐渐成型……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乔岚突然发现,封啓祥几天没有过来撩自己。她以为他一定会舔着脸邀请自己去给他庆祝生辰,然而,他没有。六月十六这一天,乔岚登上明月台,往桃庄看去,借助精神力,她“看”到本应灯火辉煌,欢歌笑语的桃庄一片沉寂。(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瓮中抓鳖
桃园里万寂俱赖。前几天挂上去还没点亮的灯笼扯了,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戏台子拆了……不单止六月十六这一天,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桃庄仿佛死水一般,连一个走动的人都不多。
桃庄的下人都好像爹死娘嫁一样,哭丧着脸。周长乐蹲在角落哭得恁伤心,佟管家老泪纵横,“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不是都好了,怎么会……”。封二、封三和封四也神色凝重杵着封啓祥的院子里。
屋里,封啓祥面色蜡黄地躺着,看着竟是进的气比出的气还多。
张晋之就是这时候来到桃庄的,感受到桃庄里弥漫的哀戚还有隐隐约约的哭声,他心里咯噔一下,哎啊,不好,来迟了!!!这么想着,他竟也顾不上许多,纵身一跃,进入桃庄。因为过于焦心,他竟然忽略了周围步步紧逼的视线。
他几个起跃,来到桃庄的主宅的屋顶上,正要往下跳,察觉三道杀气齐齐向他袭来,他抽刀一挡,刀剑相撞,锵锵锵,顿时火花四溅!!!一击不成,那三把刀换了个方向,再次袭来,三人都是好手,饶是张晋之,在仓促应战之下,也吃了大亏,被砍中手臂。权衡之下,他决定先撤退,于是纵身往外跳,结果,旁边横来一脚,袭向他的胸腹,他下后腰躲过,但那根本就是虚招,暗中居然还有一个人,袭来……所以当他的脚被扫踢,整个人摔到院子里时,他只有一个念头。侯爷,属下惭愧,辜负了您的期望。
张晋之还没掉到地上,就被网网住,然后几条绳子纵横交错,把他捆了个结结识实。
“总算逮住了!好家伙,五人联手才擒住。让小爷瞅瞅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周长乐举着灯笼过来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想夜袭桃庄。佟管家一脚把他的灯笼踢掉,踩熄,“点什么灯笼,啊,点什么灯笼!封侍卫都说了,有二十几个人,这才第一个,肯定是探路的。给我到墙角继续猫着。”
“哦!”周长乐转身,往墙角一蹲,“呜哇哇哇,少爷……”就哭丧而言,他哭得很到位。
“唔唔唔……”张晋之就这么被扔在墙根处,没人理会,他的嘴被两根绳子交错勒着,根本讲不出话来。恐怕,才高八斗的状元郎来了也没法阐述张晋之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娘/的,大水冲龙王庙了,不但如此,他还被五个后辈生擒,捆得跟粽子一样扔在墙角,更有甚者,那群混蛋还不知道捆错人了。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死定了!
封一传信号出去,让外面守着的人戒备着,他才腾出手来料理被他们生擒的那个人。五个人联手才擒住,此人武功甚高,如果后面的人都这样的话,恐怕这得换个策略,还是让少爷先行离开吧。
他接过佟管家递过来的油灯,通过昏黄的光线,他看到了……嗯,这张脸……有点熟悉,不过,应该不认识,嗯,绝对不认识。
呼!他果断把油灯吹灭,然后站起身来,吩咐佟管家,“就让他在这儿待着吧。看好来,别让他往外递消息。”
佟管家拍着胸脯应承,“诶诶,一定看好,绝不让他有机会动弹。”
“唔唔唔……”他/娘的,你小子绝对认出我了,你是故意的,是故意的!!!
封一转身,脑仁就开始疼了!这老家伙怎么会来这里,而且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被生擒了也是活该。不过……他是有仇必报的性子,该如何是好?还有封三和封四,正是用人的时候,也不能让他们先躲出去。能不能就这样打包送回京城去?
他还没想到怎么办,正要进去请示正在装病的封啓祥,后面传来封四的声音,“咦,这个人好眼熟啊,封三,过来看看,这不是侯爷的暗卫张叔嘛”、“是这老家伙!!!他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嘿嘿,老头儿,风水轮流转,你软禁我这么久,这回让咱给逮住了吧”、“张叔,咱桃庄戒严,你怎么这时候闯进来啊”……
封一扶额,他觉得放开张晋之前必须跟他打个商量,看能不能先顾一下大局,收拾人什么的,回头再说。
“来了几个人?”封啓祥从床上起来,虽然面色蜡黄,但绝对没有精神不振这样的事。
“少爷!”封一神色古怪,“不是那些人!是侯爷身边的张晋之,您小时候还经常找他比划呢。”
“他……”封啓祥面色一沉,“他怎么来了?也是来要我的命的?”
“属下觉得,他来……应该没有恶意?”
“把他带进来!”封啓祥吩咐道,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先别松绑。”
封三和封四一人抬手,一人扛脚,把张晋之抬到屋里,毫不客气地一扔……一扔……扔……封一觉得他大概得找人填补封三和封四的空缺了。
封啓祥走到张晋之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又让封一把他嘴里的绳子拉开。
“老头儿派你来的?来看我死没死,没死就补一刀?”
张晋之对封啓祥的讽刺置若罔闻,开口第一句话便是,“祥少爷,你长这么大了!”
毕竟是曾经教导过自己武艺的老一辈,封啓祥想再说点什么不好听的,却狠不下心了。“封一,给他松绑吧。”封一把封三和封四打发出去后,去给张晋之松绑,但在那之前……
还没松绑呢,张晋之已经开始盘算着这样那样封三和封四了。“你就是把他们打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等着吧。”
“你也看到了,桃庄正处于紧急状况,是你自个儿闯进来,实在怨不得我们。给我个面子,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封一的手按压的绳结上,好似张晋之不答应,他就不解了。
“行!看在你们也是兢兢业业保护祥少爷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但京城那笔账,我势必要讨回来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想保住你
张晋之一边揉着被过度捆扎而涨紫的手,一边看着封一,露出阴测测的笑容来,然后才走向封啓祥。
他上下打量着封啓祥,本来还挺满意,但看到封啓祥发黄的脸色以及苍白的嘴唇,皱着眉头到,“祥少爷,您的脸色恁的不好?不是说毒已经解了吗?”
“无碍!”封啓祥用手揩了一把涂着东西的脸,“说说你的来意。大老远的,从京城来,总不是为了说几句闲话。”
“啊!瞧我。”张晋之一拍额头,嚷道,“被他们搅和得都忘正事了。”他转身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撩开衣摆,脱下裤子,露出一截用白布条包扎的大腿。他把布条揭开,里面有一个一指长的伤口。伤口不大,但已经化脓,看起来有点惨不忍睹。紧接着,他在封啓祥和封一愕然的目光中,抽出匕首,在伤口里划拉着……
自己活刮自己,自己活刮别人和看着别人活刮别人是不一样的,最让人受不了的是看着别人活刮自己,而且那人还一脸无觉的样子,有点惊悚。
“哎哟,还真疼!!!”张晋之淡淡地说。
“……”封啓祥和封一对之无语。说疼的时候,能不能别一派云淡风轻。
张晋之从伤口里划拉出一个环状物之后,用衣摆擦吧擦吧上面的血迹肉碎啊什么的,然后递给封啓祥。封啓祥不接,封一想代为接过,张晋之却不给,“你当我把挖肉是好玩呢,这是我必须亲手交给祥少爷的东西,容不得半点闪失。旁人碰不得,即便是你,也不行。”
“何物?!”封啓祥脑海里回放着张晋之刀刮自己的画面,十分不情愿去拿那东西。
张晋之拖着血流不止的腿,上前来,把东西按压在封啓祥手里,“好东西!二皇子和封言英心心念念,求而不得,现在我可是双手奉上了。”他回身重新坐下,从怀里掏出金疮药,往伤口上倒,然后重新包扎起来,“接下来,能不能让封家的一百死士为你所用,就看你的造化了。”
死士?!封啓祥和封一皆一愣,眼睛都看向那枚血迹斑斑的金扳指上,那不是谣传?居然真的存在?
张晋之火速把料理好伤口,然后站起身来,“祥少爷,把东西交给你,我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这里的事情,应该用不上我了吧。那么,回头见!”他说完就要走出去,他得赶回去守着老侯爷,免得他遭那狼崽子的毒手。
“等一下!”封啓祥语音刚落,张晋之也转过来,认真道,“哦,还有一件事得提醒你们。封言英要派人来杀你祥少爷,最近,你们都警醒点,别着了道。嗯……看你们今天的举动,大概的有所察觉了,不错不错。”
“先别走,把话说明白。这东西哪来的?是老头子的吧,拿回去还给他。我不要他的东西。”东西来自哪里,似乎毋庸直言,封啓祥作势就要把东西递过来。
张晋之没有接过来,而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祥少爷,旁的事情上,你也挺聪明的,怎么到这事就糊涂了呢。你真当侯爷老眼昏花,那点拙劣的戏码也能蒙骗他,他啊比谁都看得明白。”他顿了一下,继续说,“其实,你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想明白罢了。”
封啓祥别过不看张晋之,他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看着封啓祥负隅顽抗的样子,再想想侯爷孤苦的身影,张晋之终于忍不住,“侯爷只想保住你!”
封啓祥横眉冷对张晋之,大声质问,“如今,我大难不死,倒是要感谢他将我赶出家门。”
“没错!!!”张晋之的火气也上来了,仿佛封啓祥是那不听话的小辈,“祥少爷,您难道不明白,五年前,您在侯府的处境?还是您觉得,死了也没什么,总好过半死不活。您在怨恨侯爷的时候,可曾想过侯爷的心情、侯爷的处境。”
“他可曾想过我的心情,我的处境?他不但将我赶出来,还不闻不问,任我自生自灭,垂死挣扎。”
“侯爷身边一直潜伏者二皇子的人,他关心你便是把那财狼引到您身边,所以他不能啊。封言英做的那些事,超出了侯爷的预计,你站到五皇子那边,也不在侯爷的设想之内,然,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没有回转的余地。”
“……”封啓祥没有再开口与张晋之呛声,但张晋之的话匣子打开后,就收不回来了,有些话是必须要讲出来的,“封言英为了逼侯爷退位,将他软禁起来,并随时有可能下毒手。如此时刻,侯爷还惦记着您,您还有何理由怨恨他。”
封一也沉默着,这些事情,他是知道的,但侯爷说不能告诉少爷,所以他才藏着掖着,张晋之这老家伙……
封三和封四两人兢兢业业地守在屋顶上,瞭望四周,不放过一丝一毫异动。听到开门声,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下来,首先出来的是封一,而后才是张晋之。
他们想要凑过去,结果,那两个人在出门的那一瞬间就打了起来。封三和封四理所当然要力挺封一,刚要下去支援,封一大叫,“你们俩快走!躲远点,越远越好,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来。”
“走?!走哪儿去?”封三和封四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傻愣愣地杵在屋顶上。
张晋之大叫。“好孩子别走,张叔有话与你们说,很重要的话。”封一再次封住他的招式,“一把年纪了,跟两个小辈计较,没得让人笑话。给我个面子,别与他们一般见识。”
“滚蛋!”张晋之棋高一着,突破封一的封锁,正要上屋顶擒拿封三,但封一瞅准他受伤的那条腿,毫不客气地踢过去……
张晋之来势汹汹,屋顶上,封三和封四终于回过神来,施展轻功往外逃窜,那速度,可能是他们学轻功以来,飞得最快的一次。
守在桃庄外围的人一个个侧耳倾听,他们都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久前才说逮住人了?怎么又打起来了?要不要回去支援?然后,两道人影在他们的头顶略过,不久,又有两道缠斗着的人影从他们的头顶略过。(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灵力去向
封家两代四个暗卫的缠斗以张晋之成功把封三扔进粪池子里,而封四再次以轻功的优势逃脱生天而告终。封一松了一口气,只是这样的话,张晋之还是手下留情了,当年落他手里的人比封三不知惨多少倍。
要是张晋之知道封一怎么想的话,估计会冷笑一声,“哼!要不是我赶着回京城,没时间料理这两小子,你以为他们还能全胳膊全腿地活着,真是太小看我了。”
张晋之来了又走,留下可以使唤封家一百死士的信物,也搅乱了封啓祥一贯冷漠的心。
其实,正想张晋之所说的那样,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之前三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太过于深刻,他的怨恨也是如此的深刻。
“封言英……”他的手仅仅地握着那被扳指,勒到手疼都没放开。
前几天,一股暗流涌向五里镇,如果五里镇只是普通的小镇,那么,现在还是风平浪静,只是,五里镇普通吗?那是明面上的,如今,这里不但有五个武艺高强的封啓祥的侍卫,有几十名晋王留下的暗卫,更有几百名曾经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定远军旧部……那股暗流自进入通州地界就被晋王的人察觉,起先,还以为是冲着晋王来的,毕竟通州是晋王的封地,但他们指向的却是名不转经传的历山县五里镇。
难道提前育种的麦子水稻和番薯被发现了?
晋王派人跟进的时候,查明那拨人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被人许以重金来杀封啓祥。
封啓祥接到晋王递过来的消息,便唱起了空城计,没想到第一个入局的居然是自己人,闹了一个大乌龙。
桃庄还在持续戒严中,但看在旁人眼里,是一片死寂。
乔岚一直在远远地关注桃庄那边的动静,观察了几天,她让叶飞天去叫万瓜来问话,结果,没能找到人,叶飞莫说,大约十天前就不见人了。
十天前,正是桃庄突然沉寂下来那天……太诡异了!乔岚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又找来俞大拿,问他北村和新庄这几天是否有异样,回复却是一切正常。
思来想去,第二天她趁着去金钱美地视察的时机,拐去北村。
北村和新庄的长工们的确在规规矩矩地干活着,但……乔岚敏感地察觉到不对,气氛不对。这些长工的情绪不高,好似心里都藏着事,人倒是没少……
乔岚所以为的“人没少”其实是错的,在她不经意的时候,新庄陆续有人抵达,她只当北村和新庄的长工加起来是四百名,但其实早已超过五百,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北村和新庄的长工队伍里,有一百多人不在他们应该待的地方。
怀着不好的预感,乔岚回到西岸,临近北桥门,她又往桃庄看了看,不知是否应该亲自前去关心一下。她心事重重地走进北桥门,玉溪仿佛一枚炮弹一样地冲过来,“哥哥哥哥哥哥……”
“何事这么激动?”乔岚还想着桃庄的事,不怎么想搭理玉溪。
“进去,进去,进去!”众目睽睽之下,有些话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幸好乔岚也听明白了,他是想进空间。
让叶飞天守在主院门口,她带玉溪上小楼。才关上门,玉溪就迫不及待地说,“我知道我的灵力都去哪儿了!”
想到他刚才吵着要进空间,乔岚立即想二者之间的关联,“你是说空间?”她的声音有点激动,找到根结,对症下药,那么回去便指日可待了。
“对对对!”玉溪拿着一块儿玉石,跳着脚,嚷嚷着,“就在空间里,快让我进去,让我把那只油老鼠揪出来揍一顿。最近,我的灵力流失得越来越快,我发现,离你越近,灵力流逝得越快,离你远点,灵力就能保持久点,测试了几次,我确定就是被空间里的某件东西吸收了。”
乔岚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空间里的东西,总觉得都稀松平常,哪来的“油老鼠”?!
一晃眼,进入空间,玉溪立马吸收手里的玉石灵力,不一会儿,他把玉石一扔,脚不沾地地奔向空间中间,跳上石板,扒拉两个大还珠匣中的一个,对他来说,还是太大了,打不开。
乔岚上前帮他掀开,到这时候,她还在想,还珠匣里都是她从末世带来的金银珠宝,其中怎么会有什么强大的灵异物件……
玉溪一边找一边把她好不容易规整好的金银珠宝扔出来,弄得到处都是。
“喂,你够了!找东西归找东西,别弄乱。”乔岚不得不一一把地上的金饰捡起来的时候,玉溪从暗格里扒拉出一个水晶小塔,里面有大大小小十几个颗粒。“就是这个,油老鼠!!!就是这玩意儿抽吸了我的灵力。”他晃了晃,“你哪弄来这鬼东西,还放得这么隐秘。我说,你就不能稍微爱惜一点空间,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里捡。”
“嗯?!”乔岚看到玉溪手里的东西,脑子里有一盏一直灭着的灯噔地亮了,“了尘大师的舍利子!!!哎呀,天,我怎么给忘了!我还说抽空去一趟京城,给护国寺送去呢。不定咱什么时候就回去了,这个可不能带走。”要是护国寺和大佛寺的人听到这句话,不得吐血三斤三两,还以为拿了舍利子的人多有谋略,懂得避开锋芒行事,没想到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开始,乔岚的确是怕被大佛寺围追堵截,后来嘛……就忘了……
“都是因为它,不然咱早就回去了!气死我了,气炸我也。”玉溪嚷嚷着,手里的东西不经意地晃啊晃。乔岚伸手要拿过舍利子安放好,免得被他摔了,谁知他的手一闪,躲过她伸过去的手。乔岚看向他的脸,才发现他的表情呆滞,也没再叫喳喳。
“玉溪?!”别不是口没遮拦被摄魂了吧?乔岚想拍醒玉溪,谁知他突然利索地盘腿坐下,然后双手合十,无比虔诚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玉溪?!”乔岚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小子又在玩什么花样。
“老衲逐应,法号了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