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这个东西就叫做承诺
倪孃猛然抬起头来,冷笑说道:“要我做你的道兵,我还不如给家族卖命,至少死了还有人念我一声好。要我做你的人,你可有本事护住我么?不要到了时候,你为了明哲保身,又复把我贡献出去,要是那般,你还不若现在就取了倪孃的命去。”
白胜微微沉吟,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没本事护得住你,除非我修成罡气,炼就剑气雷音的绝顶剑术,方够资格跟莽阳山的诸位妖王比拼个一二,但也最多就是能做到全身而退罢了。你要是愿意跟我赌一赌,就投下赌注来,要是你不愿意……我还是不会杀你,但就算我不出手,你也没有几日好活了。”
倪孃猛然抬头,一双明眸之中全是绝然,她嘿然冷笑道:“你说能修成剑气雷音,就能修成剑气雷音么?要知道多少铸就金丹之辈也没有炼成这等上乘剑术。你们赤城仙派的老祖朱商若是这么豪言,我或者会相信,换了你们赤城仙派的大师兄公冶长,我都要怀疑几分……”倪孃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眼神中的意思却也明明白白的流露出来,白胜一个才不过凝煞的人物,如何就能有如此自信?
白胜也不言语,轻轻挥手,金霞幡就散开一角,露出了天空来。白胜随手一划,一道剑光飞出,这道剑光一出就带了滚滚雷音,须臾就冲破九天云霄之外,在大气中斩出了一道白痕来。这道剑气斩出的白痕良久方散,白胜知道这道剑痕散去,这才缓缓说道:“那你现在可以相信了么?”
倪孃露出的骇然神色,是再怎么也遮掩不住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期期艾艾的了良久,这才满脸震惊的神色对白胜说道:“你才不过是凝煞的级数,如何就能有如此厉害的剑术?我才不信赤城仙派有这样了得的剑诀,不然朱商门下二十四名弟子早就都纵横南蟾部洲,名震天下了。”
白胜淡淡的说了一句:“能为人所不能,这种人就叫天才,我段珪与赤城山潜修二十年,人人都道我是个废材,却哪里知道……正所谓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白胜望着天空,这种淡淡的装十三感觉,让他舒爽到小jj都骄傲了,这种垃圾话其实没啥营养,但是听在倪孃的耳朵里,却犹如天上七八十个响雷乱轰,震的她一颗芳心乱七八糟,再不能有丝毫的思考能力。她从来也没有想过,白胜居然是剑道天才,但刚才白胜那一剑货真价实,那是根本就骗不了人的。
“原来段珪居然是这样的绝世人物,可笑我还把他当作了是个废物,当年种种,如今看来着实可笑。我若是当年不去完成族中的任务,而是全力把段珪收伏,只怕这个时候,谁也不敢直视我半眼……”倪孃嘴中微微苦涩,当年“段珪”对她言听计从,险些就为了她杀了自家亲生兄弟,更不计一切的招惹了大祸。若是她倪孃还对“段珪”有如此影响力,只凭了白胜刚才那一件,整个莽阳山就再没有人敢为难她。
白胜现在的剑术道法,尚不足震慑莽阳山的妖王,但是他还有赤城仙派弟子的身份,这还罢了,毕竟大门派的弟子也不少,不是个个都能成材。但白胜若是还有一个剑道天才的名头,将来前途无可估量,谁还敢得罪这么一个潜力无穷的狠角色?她倪孃要是有“段珪”撑腰,还需要惧怕谁来?就算倪家的老祖宗也不敢轻言她倪孃的生死,因为白胜日后一旦炼就无双剑术,替她来报仇,倪家上下根本无人可以阻挡。
倪孃把这些心思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是只能化为一声轻叹,“往事不可追,光阴难再挽”,她和“段珪”之间也就再没有办法回到那种地步。如今她只是人家还算看得上的一个“玩物”罢了,倪孃百般纠结,但最后还是认了命,她盈盈长叹,说道:“你确有资格让我投下一生为赌注,只是这个赌注也太大了,你可否给我一个承诺?”
白胜呵呵一笑,说道:“你想要承诺,我就给你一个!”
白胜随手一招,就有一套仙甲从金霞幡深处飞来,落在了倪孃的脚下。这套仙甲却不是白胜给手下道兵开始装备的如意铠·普及版,而是他从念夕空手中用莲钥换来的仙气霓裳铠翻版。他原本的那套仙气霓裳铠借给小师弟云挽舟之后,一直就没拿回来,不过白胜早就把仙气霓裳铠的炼制手段琢磨通透,后来又在朱商的协助下,把七种云系法术组成的大诸天云禁真法完善,重新炼制了仙气霓裳铠的仙气动力核心,早就能够重新炼制这套符灵铠,故而也就懒得再去跟云挽舟讨要那套原版了。
一套符灵铠炼制工程浩大,白胜下手这两千多技术侧的道兵,也要花费接近三个月的时间才能赶工出来一件。本来念夕空跟他换了莲钥的那件仙气霓裳铠,大约品质在三阶和四阶之间,除了这套仙气霓裳铠本身炼制手法也不够完善之外,仙甲门也藏了几分私,如今白胜重新设计过了仙气霓裳铠,已经稳稳算的四阶法器,比原版的品质要好的多。
白胜随手一指这件符灵铠,轻轻一笑说道:“你觉得这个承诺如何?”
倪孃虽然也在金霞幡内住了半日,也知道这些人大致的工作是什么,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白胜居然能随手弄出来一件这个东西?一套符灵铠的价值,倪孃也自明白,那是她们倪家倾家荡产也买不起的宝贝。而现在就有这么一套符灵铠摆在她的面前,召唤出来这套符灵铠的男人,还很公然的告诉她:“这个东西就叫做承诺”。
倪孃银牙咬着樱唇,一时间心思千折百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胜轻轻摩挲这套仙气霓裳铠,也是有些欢喜,有些感慨的说道:“这套符灵铠足可以让你的修为提示到炼罡三层的地步,本来我还有一套,那套就差了些,只能让我修为还略胜你一筹的小师弟云挽舟,有炼罡初层的修为。而且真气损耗也比这一套要大得多,运行效率也差……”
二百八十一、荆棘岭主人
白胜出身的赤城仙派,乃是炼气正宗,剑仙一脉,后兼修的玄冥通幽法也是器法嫡传,渊深奥妙。在南蟾部洲来说,炼气,炼器都算得玄门正宗,但对符箓和魂修却略略鄙视一些,总有旁门之说,但符箓四大家和龙虎山,北邙山两大鬼脉,却仍旧能够在南蟾部洲修行一界屹立不倒,自然是有其由来。
符箓之道上手较易,但却极难深造,符法芜杂,没有炼气一脉的专一致志,没有器修一脉的总御诸法,想要炼化千百种子符箓,结成种子金符,晋升金丹比魂修一脉尤难,跟炼气之士和器修一脉,简直比都没法比。而且符法的威力比法器要弱,道行相等,本身法力却要比其他三脉较弱,非得持仗符箓外物才能堪堪跟其余三脉的修士并驾齐驱。
不过符修有一件好处,就符箓炼制容易,对敌时大把的符箓撒下去,也有乾坤一掷,群魔辟易之效。只是符箓为一次性的消耗品,往往一场战斗,符修之辈就要伤筋动骨,非得回到本门之中,闭关修炼个数月半年,把损失的符箓重新炼制出来,方能再次跟人敌对。
因是之故,有大智慧,大神通的符箓修士,就钻研出来符箓法器这种东西,以符箓为结构,组成种种法器,虽然因为缺乏了炼制一件法器该有的材料,导致符箓法器威力比法器要弱最少一个级数,但炼制也变得容易了不止十倍,兼且修复起来也极为容易。
自从符箓法器出现,符修一脉才算是扬眉吐气,对敌的时候也不怕符箓耗尽,不得不高挂免战牌了。
符箓四大家中的白云宗和赤符门都经验符器之道,只是两家本质却不同。白云宗是既精通符箓之道,也精通炼器法门,符器双修。赤符门才是专精符箓法器的大家,也隐隐有符修第一大派之势,因为他们总觉得白云宗不算符修门派。
白骨勾真教亦是符法,鬼修兼通,这一派的名声不好,门中弟子行事也诡秘,故而地位远在白云宗和赤符门之下。
仙甲门专精符灵铠的炼制,符器一道却不算顶尖,但在符灵铠的炼制法门上却独步宇内,天下无双,只是论起宗门势力,却在符箓四大家中敬陪末座。
白胜自从炼就了锁仙环之后,就隐隐觉得,气器符魂四宗法门,其实并无明显藩篱,故而他在得了仙气霓裳铠之后,就钻研出来许多炼符的法门,在得了《仙罗真解·副册》之后,也能轻易的改动如意铠的炼制法门,化法器为符箓法器。因为符箓法器就只是用符箓代替了炼气的材料,只要琢磨透了其中的诀窍,一法通万法通,其中并无碍难之处。
尤其是在解决了仙气动力核心的技术难题之后,仙气霓裳铠对白胜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仿制出来。当然若是白胜自己,恐怕要祭炼这么一套仙气霓裳铠非得有个几年功夫不可,但当他有了工作团队之后,工作效率这个问题也迎刃而解。
这套仙气霓裳铠其实是白胜为了自己炼制,所有的符箓都潜藏在七十二面金霞幡当中,只要他催动金霞幡,这些符箓就会显化出来,结成仙气霓裳铠。
白胜本来对这套仙气霓裳铠还颇有些兴致勃勃,但当他祭炼出来这一套仙气霓裳铠之后,才顿觉大失所望。不是这套仙气霓裳铠不好,而是这东西最大的妙用,就是转化真气法力为仙气云光炮,并且提升穿着这套符灵铠之人的法力境界。但白胜的金霞幡的禁制符箓也包含有大诸天云禁真法为核心,他又是剑仙一脉,金霞幡能提升遁法速度,又能催动七十二道符箓剑光,已经是最合适他的法器,仙气霓裳铠适用性更广,但却比不上他几经重炼之后的金霞幡。用仙气霓裳铠替换掉金霞幡,白胜自身的实力不升反降,所以他在炼成这套仙气霓裳铠之后,就顺手封存起来。
若不是他忽然生出收伏倪孃的念头,还不会把这套仙气霓裳铠翻找出来。
就在白胜和倪孃各有所思的当,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阴惨惨的尖啸,有人愤怒喝道:“是谁人在我荆棘岭耀武扬威?”
白胜嘿然一笑,他刚才为了震慑倪孃,随手发出了一道剑气,划破大气,震荡雷鸣,却忘了这么大的动静,实在扰人清梦。他随手把仙气霓裳铠一拍,这套符灵铠就飞入了倪孃的眉心,白胜把双臂一张,便飞出了金霞幡。他瞧着一道黑色遁光飞起半空,心头暗暗嘀咕道:“我刚才得意忘形,果然为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居然把荆棘岭主人给惊扰了,我还是谦词几句,希望他不会太过计较罢。”
白胜把金霞幡化为一领金霞衣,拱手对空中的那道黑色遁光说道:“原来是前辈!晚辈天都峰段珪,奉了本师罗神君之命,前来求取一株毒龙珠,刚才一时冒昧,惹动前辈清修,晚辈十分懊恼,还望前辈原宥则个。”
荆棘岭主人散了护身真罡,冷冷瞧了白胜一眼,淡淡说道:“原来是罗神君的徒儿,瞧在你师父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你半夜三更弄出这般大动静,搅扰人清梦的事情了。毒龙珠前几年就已经绝收,我手里也没有了,你还是回去罢,我老人家还要修炼,没空跟你多嘴废话。”
荆棘岭主人大袖一挥,遁光兜转,白胜却有些惭色,暗暗忖道:“哪里有这么容易就绝收?必然是我刚才惹怒了这位前辈,还是追上去再道歉的真诚一点罢。”白胜催动了金霞幡,随后就追了上去,荆棘岭主人本拟这小子不过是个后生晚辈,想要把他甩脱在外,自己一个人回去洞府,谅这小子也不敢硬闯,给白胜一个闭门羹吃。
但两人遁光一前一后,白胜居然半步不落,在荆棘岭主人穿入洞府的一刻,也跟随了主人的遁光飞了洞府之中。白胜瞧了一眼后面一闪而没的禁制,把自己的来路化为一块岩石,不由得暗暗吃惊道:“原来荆棘岭主人封禁的法术如此玄妙,怪不得我找不到门户所在。”
二百八十二、苦力
荆棘岭主人怫然不悦的喝道:“你这小子,我不说了,我这里没有毒龙珠,你还要闯我的洞府作甚?难道你是想要硬抢不成?莫要瞧你有些本事,老夫照旧一根手指头镇压了你,除非罗神君亲自来跟我讨人,不然我就关押你一百年。”
白胜讪讪一笑,拱手说道:“晚辈刚才惊扰了前辈,心头十分不安,纵然前辈不肯计较,晚辈也总有些惴惴。故而冒昧跟着前辈,是想看看能否做些什么,让前辈怒火消歇,也可以让晚辈心中稍安。”
白胜知道荆棘岭主人只怕有些怒火,故而根本不再提毒龙珠的事情,只是用最诚恳的态度来致歉。荆棘岭主人微微咦了一声,瞧了白胜几眼,白胜也是这个时候才有机会打量这位散修前辈。
荆棘岭主人的法力并不算甚高,甚至还比不过勾玉散人蒋古全,最多也不过炼罡绝顶的修为。一身污渍的黑袍,纠结的苍白灰发,枯槁无肉的一张长脸,看起来就如大学寝室的看门大爷,虽然瞧着其貌不扬,但经常会冒出几句惊人之语,让所有的学生都震惊那样。白胜也不敢小瞧这位前辈,只是微微躬身,做出了最诚恳的姿态。
荆棘岭主人嘿然一笑,最后说道:“既然你这么诚恳,就过来帮我做点小事儿。我最近要祭炼一件法器,有几种材料须得处理,你就帮我都弄好了罢。”荆棘岭主人带了白胜,在洞府中转了几转,到了一处洞门前,指着里面说道:“里面有一千八百根千年铁木,我这里还有一份图纸,你按照上面所绘,把这些千年铁木都雕刻上符箓罢。”
荆棘岭主人说罢,丢下一张图纸,就扬长而去,白胜捏着这份图纸,好生后悔。他暗暗忖道:“早只要要被安排来做苦力,我就想方设法偷他的毒龙珠了,一千八百根千年铁木都要雕刻上符箓,这要搞到什么年代?”
白胜一脚迈进了荆棘岭主人的库房,抬眼瞧了堆积如山的千年铁木,又摊开了那张图纸瞧了一会儿,不由得微微惊讶,暗暗的惊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居然是黑铁木舟的炼制图纸,不过他要炼制的这艘比罗神君送我的那艘可要大的多了,而且也少了许多东西。”
白胜虽然还不算是炼器的大行家,但也绝不是外行,故而他一眼就瞧了出来,荆棘岭主人给他的这张图纸,也是炼制黑铁木舟的,而且这张图纸上少了好几种禁制,炼制完成之后用来飞遁,功能无缺,却不能持之通行天都峰的禁制。白胜微微猜测,暗暗忖道:“看来这卷图纸也是出自罗神君之手,不过这么庞大的一艘黑铁木舟,长途赶路也太消耗法力,短途赶路速度也太慢,根本就不是飞遁法器该有的模式……除非,这东西是真的要出海用。”
仙家炼制的飞舟,也是云中来去,虽然亦能在海上航行,但却没几人愿意去承受风浪。但这艘千年铁木炼制的飞舟,不但体积庞大,更炼有数百个舱室,完全是一派撑不死也要吓死你的架势。
白胜暗暗算计,这头黑铁木舟若是祭炼完成,至少相当与数万个法宝囊,能承载的东西,足足可以堆起一座百丈高的山头。虽然他猜不出来荆棘岭主人要做什么,但是却大致明白,此物绝非用来当作飞遁法器,而是用来当作运输的货船,就是不知道要用来运什么东西。
白胜瞧了一眼堆积如山的黑铁木舟,忽然探手一抓,登时有六七十根飞了起来,这些千年铁木尽皆十分粗大,每一根都有数十丈长,三四个人合抱粗细,枝叶什么的都没剪去,故而看起来比处理过的木料还要占有地方。白胜虽然不大情愿,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荆棘岭主人,他也不能不做,好在他心底已经有了盘算,大略安排了一下这份工作的流程,还是很有把握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它。
飞起来的六七十跟千年铁木,白胜瞧也不瞧,扣指一弹就有七十二道剑光飞出,绕着这些只是被砍伐下来,却没有处理过的大树一绕,登时把这些大树都斩切成了滴溜溜圆的木料,然后剑气二度纵横,把这根木料破成各种规格的木板。这些被处理好的木料,白胜一抖金霞幡就收了进去,同时也传了命令给金霞幡中的道兵,让他们放下手中的研究和工作,全力炼制这些千年铁木的板材。
白胜道法高明,剑术也厉害,处理这些木料倒是轻松,他随手一招,又是六七十根千年铁木飞起,剑光一绕,仍旧砍去枝叶,处理成了原木,然后在破成各种规格的板材。一千八百根千年铁木,白胜用去了三四个时辰便都处理完毕,化为了各种规格的木料,送入金霞幡中让手下道兵处理。
至于他处理木料斩切下来的各种枝叶,还有木屑,白胜也没放过。虽然白胜不知道三聚氰胺板是怎么弄的,但却不妨碍他用仙道法术把这些枝叶粉碎,然后放出木系的法术,让这些木屑重新焕发生机,又复粘合一起,按照工业标准的板材模样弄好。
他百鸟生大爷哪里有帮人白干活的道理?既然已经干了苦力,就顺手贪墨一些千年铁木,日后说不定也用得上。
一千八百根千年铁木砍下来的枝叶,比一千八百根原木也少不到哪里,也还是亏了白胜运用各种法术都熟极而流,各种规划都在脑海中,故而做事的时候几乎不假思索,各种法术就如泉水一般从他手中流淌了出去,落在那堆被砍下来的千年铁木枝叶上,登时有了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白胜平时虽然跟人对敌不少,但不是催动法器,就是运使剑术,还真就几乎没有运用过各种法术。故而他虽然仗着三百六十五道锁仙环聚成了天心莲环,催动各种赤城仙派一脉的法术都能信手拈来,但却没什么机会显露这一手本事。这一次做苦力,虽然白胜还有些不情愿,但是当他把各种法术催运到了极致,反而有一种难言的畅快,每一道法术的精微细致之处,在心底更为明了,三百六十五道锁仙环亦复运转的更为契合,生出了源源无穷的幻符,组合成各种法术符箓,化为一道道各有妙用的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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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三、加工费
但最后一堆千年铁木的枝叶也化为了一块木板的时候,白胜忽然怅然若有所思。
他记录在自己的赤城pad中的一阶法术已经超过了三百种,二阶法术也有一百六七十种,三阶法术也有近百种之多。这些法术来援纷杂,有《赤城杂摄妙用阳符经》,有《铜鼓真经》,有翠羽仙子的道书,有他拆解龙形剑箓,仙气霓裳铠,《仙罗真解·副册》,还有手下妖怪道兵贡献,还有一些他自己编制的法术,比如相机符箓这些东西。
这些来源复杂的法术,如今都用鸟语言重新编写过,故而白胜虽然没有修炼过任何一种,却能够凭了三百六十五道锁仙环组成的天心莲环随心所欲的驾驭,跟曾经刻苦修炼过一般无二。
当然白胜能随心所欲驾驭的也只有三阶以下的法术,四阶以上的法术已经超出了白胜的能力,而且四阶以上的法术威力已经极大,非得真个修炼不可,但那对白胜来说暂时还没有意义。他现在还是只有寥寥龙形剑箓为主,赤城仙派一脉旁的法术都没怎么涉猎。
“虽然我现在只能靠了天心莲环的妙用,任意运用三阶以下的法术,但若是我运用的足够佳妙,凭了这一手本事,就算跟炼罡之辈对敌也非是不能。纵然修成罡气之辈,也不过有寥寥一两种四阶法术,能修成五阶法术之辈不足三成,还只能唯精唯专,根本谈不到各种法术互相配合,生化妙用……”
白胜当年在蜀山2中,除了剑术了得之外,也涉及过法术流。按照那些法术流的玩家的说法,纯粹靠各种法术碾压敌人,不依赖任何外物,有一种别样的爽快,一旦上瘾,就再也瞧不上任何法宝了。
白胜虽然还未有这种极端的念头,但是他把所有的千年铁树的枝叶都化为规格木板之后,也确实有一种特别舒爽的感觉,就如一口气砸了一千头小企鹅,却无一失手的那种。
白胜静立半晌,慢慢把刚才全力催动各种法术的经验消化,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呵呵笑道:“现在就等那些道兵把我切割的木板都处理完毕,铭刻上各种符箓,也就可以交差了。不过……我要是把最好的那批木板都交出去,那些砍下来的枝叶去处还欠解释,看来是非得拿一部分加工过的模板来凑数,才能十全十美了。”
白胜找了一个以次充好的借口,登时心头大爽,其实这一千八百根千年铁木足足能造五艘荆棘岭主人所需那种规模的大船。但是白胜在思考了良久之后,决定扣下六成材料,剩下的交割上去,已经算的公平交易,这年头有干活不要工钱的咩?这些克扣下来的材料,都被白胜算作了加工费。
被白胜安排的任务的那些道兵,此时各个催动了金霞幡内的锁仙环,无数的真气,妖力注入锁仙环之后,飞出了一道道的幻符,组合成炼制黑铁木舟材料的符箓,然后被这些技术侧的道兵打入了切割好的木板之中,工作有条不紊在进行。只不过这个工程可就浩大的很了,没有白胜处理木料那么快。
白胜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便在已经空空如也的库房中修炼起来,同时也耐心的等待手下道兵把最后的工作做完。
倪孃在得了那套仙气霓裳铠之后,对白胜的看法就完全改观。当白胜接了处理千年铁木的工作之后,她本来还想帮忙,但是很快就发现,白胜手下的这些道兵,自称一个流畅的体系,每一件工作都有分工,做起事情来有条不紊,效率高的难以想象,她根本就帮不上任何忙,只会添乱而已。
倪孃一面偷偷观察这些道兵的工作,一面暗暗忖道:“原来他调教了这么一批厉害的手下,所以才能炼制仙气霓裳铠,还有我手中的这种叫做赤城pad的玩意,并且还有无数的新奇东西。这些东西虽然并不能提升个人实力,但若是他有一批训练好的妖兵,用仙气霓裳铠是太过浪费,但若是用那种普及版的如意铠装备起来,只要妖兵的数目够多,就算是那些大派也未必就能轻易灭杀。我莽阳山的妖怪从来也不少,但都是一团散沙,根本就不够团结,如是我能有几百套普及版的如意铠,上一次凭了那数百妖兵,未必就会输给翠微仙派的那八个弟子。”
倪孃也是有心思的女子,她当然明白,自己今后的日子如何,跟自己的价值息息相关。现在她对白胜来说,只有体内的那件东西才有价值,但倪孃可不想只依靠那个东西。那个东西只是一件外物,一旦白胜有办法将之取出来,她倪孃就没有用了,倪孃想的是要靠自己的本事,在白胜的手底下挣得一个位置。
“我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够被这个狠心短命的家伙看的上呢?”
倪孃虽然自负美貌,也不介意用这种女人天生的武器,把那些蠢头蠢脑的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但她本身却极为洁身自好。当初段家几个兄弟因为她打的天翻地覆,华胥城中为了她闹翻的贵胄子弟更不知有多少,但却并无一个男子真的能入得了她的眼,做的了她倪孃的帷幕之宾。
白胜只是跟倪孃交锋两三次,就已经让她彻底明白,自己的美貌并不足持,甚至白胜也看不上她这一点。她必须要挖掘自身潜力,做出一些让白胜满意的事情来,证明了自己还有别的能力,才不会在日后被白胜随意抛弃。尽管白胜已经用仙气霓裳铠给了倪孃一个“承诺”,但这个承诺只是给她一个证明,证明白胜有足够的身家,足够的能力,而不是保证能给倪孃什么样的地位和尊重。
倪孃蹙眉沉思,不时的望着那些忙忙碌的道兵,忽然她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足够让她证明能力的地方。
“段珪道法进境如此迅速,必然没什么时间管理这些道兵,我亦看得出来,这些道兵虽然井然有序,但却仍旧有些管理不善的地方,若是我能帮他把这些道兵管理起来,至少可以暂且站稳脚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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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四、翻脸就无情
“应该是成了……”
白胜把手一放,登时有无数木料飞出,在库房中堆垒的整整齐齐,恰好能够建造两艘荆棘岭主人所需的那种大船的木料,还略略有些盈余。白胜瞧了一眼这些木料,心底也十分满意,这才双腕轻轻一碰,斩云和裁云两口仙剑所化的手镯立刻就发出了龙吟之音。
既然上次是他催动剑音,惹动了荆棘岭主人出来,这一次他有样学样,必然可以再次把荆棘岭主人叫过来。白胜在人家的洞府中,不好四处乱撞,用这个方法*正好合适。果然没有多久,库房中就多了一个身影,当荆棘岭主人看到库房中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木料,还有这些木料上闪耀的符箓光芒,不由得暗暗吃惊。
白胜总共也没有用去几天,就完成了在他看来,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完成的工作,让荆棘岭主人心头暗暗咂舌,肚内忖道:“看来罗神君这老儿调教出来一个了不得的弟子啊!这种活让我来做,我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做完,他居然才不过几日的功夫就把一切都完成了。既然这小子这么能干,我不如在给他弄一点活干干,免费的劳工不用白不用……”
白胜就似是知道他的想法,双手微微一拱,含笑说道:“本来晚辈惊扰了前辈,深有抱憾,现在能替前辈做些事情,总算是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些。只是师父有命,我也不敢耽搁,还要去别处采集灵药,顺带把前辈这里的毒龙珠已经绝收之事禀报师父,好让师父另作打算,或者寻别的灵药代替,或者另想办法,故而我就不在打扰前辈,这就告辞了。”
荆棘岭主人哼哼两声,却是有些舍不得白胜这样的好劳工走掉,他见白胜不似作假,立刻就要起身离开,连忙开口说道:“毒龙珠今年倒是绝收了,但去年却还有些存货,不过东西不能白给你。你帮我去再砍一些百年毒荆棘回来,我有用处。”
白胜见这位前辈使唤自己上瘾,不由得暗暗骂道:“真以为你家百鸟生大爷不要钱白使唤么?”他当下也不露出恼怒之色,只是含笑说道:“不知要晚辈砍来多少毒荆棘,才足够前辈所需呢?”荆棘岭主人挥了挥手说道:“问这些作甚?当然是越多越好,你把荆棘岭所有的百年毒荆棘都砍了,我也还未必够用。等你忙完了这件事,还有其他的几件事要你做,你把我这些事情都做完了,老夫立刻就把毒龙珠给你。”
白胜呵呵一笑,若有所思的问了一句道:“前辈使唤起人来,倒是好生爽利,只是晚辈着急回复师父,不知前辈能否先把毒龙珠拿来,我也好有些干活的情绪?”荆棘岭主人大怒道:“再这般讨价还价,毒龙珠就是没有了,让你干些活,是瞧得起你,莫要啰嗦,赶紧去外面砍毒荆棘罢。低于百年的我都不要,你给我仔细些,莫要弄些次等货充数。”
白胜哈哈一笑,金霞幡骤然光芒大盛,荆棘岭主人惊怒交加,他根本也没想到白胜居然会出手,虽然赶忙把一件护身的法器放出,幻化为一道黑虹,但是他哪里料得到白胜的剑光居然这么多?金霞幡放出了七十二道龙形剑箓的幻符剑光,只是一切就把荆棘岭主人的护身黑虹锁住,不待他挣扎,白胜就暗暗把天竹虫放了出来。
荆棘岭主人护身黑虹被锁住,刚要催动别的术法,丹田中就是一疼,然后全身真气法力就如长江大河,从一个孔洞中川流而去,一时间全身酸软,摔倒在地。就连白姥姥那样炼就道基的高人,被天竹虫锁住了周身窍穴都无能为力,何况荆棘岭主人不过才炼罡的修为?白胜随手又飞出七头天竹虫,锁住了荆棘岭主人的周身窍穴,这才走了过去,在这位荆棘岭主人身上掏摸起来。
荆棘岭主人看着白胜把自己的法宝囊翻了出来,在里面掏摸了好一阵。白胜先是掏出了七八瓶他辛辛苦苦炼制的灵丹,啧啧的品评了几句就收了。又翻出来几种珍稀之极,自己也是机缘巧合才能得到手中的上乘炼器材料,也摇了摇头放入怀中。至于装了毒龙珠的玉盒,里面放了荆棘岭主人百年辛苦采集的成品灵药,白胜瞧了几眼,嘀咕了几句,意思是也不知道这么少,够不够罗神君用。把个荆棘岭主人气的破口大骂:“你家师父最多也就需要两三根毒龙珠,我辛辛苦苦种了百余年,才收了这七八百根,你拿去几根给你师父炼丹也就罢了,如何要把我的家底也都拿去?快些把我的东西都放下……”
白胜充耳不闻,收了毒龙珠之后,又复掏摸了一阵,这一次他把荆棘岭主人的法宝囊都翻空了,也没见什么好东西。就在他要把法宝囊还给原主的当,忽然眼睛一亮,在一堆杂物中挑出了一口短刀出来。这口短刀封在铜匣之中,刀身青幽幽的,犹如一道电闪,寒气侵人心肺。白胜拿起这头短刀的时候,荆棘岭主人已经气的进出的气息都不均匀了,他大叫道:“你个贼!你个贼!你个贼……你个贼!放下那口宝刀,那是我千辛万苦得来,还没来得及祭炼的法器。”
白胜涎着脸说道:“我帮前辈干了这么多活,前辈怎么好意思不给晚辈一些工钱?这口短刀就算是前辈所赐好了,晚辈也不嫌弃它没用。”荆棘岭主人气的狂叫:“你拿了我的好些灵丹,好几种珍稀的炼器材料,还有我辛辛苦苦积攒百年的毒龙珠还不叫报酬么?就算是那些东西,也都是你抢的,不是我给……我要去你师父罗神君那里告你!”
白胜呵呵一笑,随手从法宝囊中取了一张白纸出来,随意写上了一纸合约,上面明明白白的写了,荆棘岭主人自愿赠送全部身家给白胜,然后白胜便把这张合同放在了荆棘岭主人的面前。含笑说道:“前辈再把这个签了名字,日后免得反悔,就算你去罗神君面前告我,我也有个凭据!”
二百八十五、你个祸害……
荆棘岭主人气的浑身发抖,怒喝道:“我要是不签,你待如何?”
白胜打了一个响指,自信的说道:“晚辈在莽阳山收伏了八十余头眼魅,前辈见多识广,应该知道这些妖魔天生淫*荡,能放出大**妖光来,若是八十余头眼魅一起盯着您老人家瞧上三五个时辰,我想那时候您签不签这份合同,也都都无所谓了。”
“你个祸害……”
荆棘岭主人老泪纵横,他确然知道眼魅是什么妖魔,可不敢冒如此风险,只能满肚子冤屈的接过了白胜递过来的纸笔,恨恨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心底暗暗的发狠道:“等我脱身,必然去跟罗神君告状,就说这小贼逼迫与我。我就不信他再怎么巧言如簧,可以哄骗得罗神君相信,我真舍得把毕生积蓄白白给他。这份文书我是铁铁的不会承认,一定会说是他逼迫我……”
白胜拿回了那份文书,瞧着上面的签名,十分满意,心底暗暗忖道:“荆棘岭主人自愿赠送全部身家给白胜……待会儿我要想个借口,故意把这合约丢下。等这老货去寻我师父告状时,我倒是很想知道,当他取出这份东西给罗神君看时,我师父苦笑着跟他讲明“我的徒儿名叫段珪”,这老货该是什么表情?”
这种逼迫人强行签下合约的勾当,说出去并不保险,也不能证明什么。以罗神君的智慧,只怕看了这个东西,就会明白是白胜在搞鬼,虽然未必如何责罚他,但呵斥一场必然不少。可若是荆棘岭主人拿了这份合同去寻罗神君,白胜就有借口推脱的一干二净。这样一份证据在他手里几乎没什么效力,但是在荆棘岭主人的手里,却是十分给力的反证。
白胜故意又磨蹭了一回儿,嘲笑了荆棘岭主人几句,最后才把这张东西丢了下来,收了天竹虫,驾驭了遁光走人不提。荆棘岭主人根本也就没记得白胜叫做什么名字,他本来自怨自艾,恼火到不得了,本来是想抓一个不要钱的苦力,结果却被白胜忽然翻脸,打家劫舍了他全部的身家去,好歹白胜最后还是把那些千年铁木的木料都留了下来,把一些不值钱的东西也都没拿,荆棘岭主人还不算立刻一穷二白。
但一想到自己的身家也是百余年辛苦积攒,如今一朝就被人打劫了去,荆棘岭主人登时也不顾了高人身份,放生嚎啕大哭起来。他哭的正自伤心的时候,忽然一阵风卷去,地上一张白纸飘飞,荆棘岭主人瞧得面熟,立刻伸手一招,捏住了这张白纸,当他看到了上面的字迹,还有自己的签名,立刻怒火中烧,大叫道:“小贼,我必然要去罗神君面前告你,不让你师父狠狠责罚,把你全身的功力都废了,我如何能消胸中恶气?”
他也没仔细看上面的东西,收了这张白纸,就驾驭了遁光直奔天都峰而去。
白胜离开了荆棘岭,暗暗忖道:“现在只差莽阳山的元阳花了,然后我就该出海去寻找剩下的两种灵药。莽阳山现在也不知如何,青兕妖王和莽阳山的那些妖王斗到了什么地步。不过现在我的金霞幡经过了朱商老祖的重新祭炼,就连斩云和裁云两口仙剑也都重炼过来,就算再遇上小骨夫人,我也不是没有争斗的实力,就去看看热闹也不妨。”
白胜第二次来莽阳山,却比上一次信心十足的多了,他不光是修为有所精进,就连金霞幡和两口仙剑都都重新洗练过,这还不提已经突破凝煞境界的玄冥通幽法,还有从蛊道人身上夺来的金兜虫大阵。不拘是小骨夫人还是白猿大圣,白胜都有信心,让这些妖王连自己的寒毛也摸不着,毕竟金霞幡重炼之后,妙用已经非之前可比。
莽阳山现在仍有曲芳带了几个同门在留手,免得妖怪大战波及无辜,白胜到了莽阳山之后,也不忙闯入山中去,其实他现在想要闯山也较为艰难,因为先天五行混沌大阵被青兕妖王催动了起来,虽然这头妖王未能控制这座大阵,却能激发几分妙用,几乎把整座莽阳山都封了起来。也只有那些祖辈都生活在莽阳山的妖怪才能随意进出,不然就要受先天五行混沌大阵的克制,一身法力只能发挥不过三无成的力量。
白胜把自己所修的赤城剑箓放出,化为惊天长虹,等了半个多时辰,就看到了小师弟云挽舟化为金霞飞来。见到了白胜,云挽舟有些腼腆,不甚好意思的说道:“原来是十六师兄,上次借了师兄的仙气霓裳铠还一直都未还,师兄是来讨要这套符灵铠的么?小弟这就脱了还您!”
白胜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这套符灵铠你还用得着,这里现在如此复杂,没有飞遁之能怎么成?凝煞级数只能驾风,遇上什么危险根本都来不及应变,这套符灵铠小师弟你还是先留着罢,等此间事儿了再说。我来莽阳山是想要采几株元阳花,却跟你们的任务无关。”
云挽舟听得白胜这么说,有些惭愧的说道:“还是亏了段珪师兄你借我的这套仙气霓裳铠,不然这几月来小弟早就死了七八次。好多妖怪都发了疯一般,每日不是在山中大战,就是闯出来四下杀掠,我们跟几个门派的师兄弟划分了区域,死死守住了莽阳山,但还是经常会给一些妖怪溜走。这一次莽阳山的暴*乱,不知要倒霉多少无辜百姓。”
白胜问了几句,知道有些妖怪自身实力不济,又被仙道之士封住了山场,经过了数十次冲突之后,也渐渐达成了一些默契。除了那些脾气暴躁,又十分仇视仙道之士的妖怪外,也有很多妖怪虽然出了莽阳山,却也并不远走,只在山外平坦处临时住了下来,这般情况各派的弟子都默许了。
白胜也不想冒险闯入莽阳山,听得有在山外住下的妖怪,便暗暗忖道:“看来我未必需要入山去,只在这些住在外面的妖怪中打听一番,应该也可以弄到元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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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六、走门路,说小话,给好处,求她娘
白胜和云挽舟会面的地方,非是赤城仙派所该驻守的方位,故而曲芳只是派了小师弟来接引白胜过去。白胜虽然另有要务,但也不差跟同门师兄师姐碰个面的功夫,故而他在跟云挽舟略略商谈之后,便把遁光合在一处,往莽阳山之难飞去。只是须臾功夫,白胜就瞧见了本门的几个师兄师姐,正端坐在一座山峰的峰头上各自打坐。
这一次朱商谴来看守莽阳山的弟子,可不是上次的那几个,王松川和司马易都没来,来的是七师兄齐天琪,八师兄黄石,还有十一师兄常夏。赤城仙派除了大师兄公冶长是金丹修为之外,还有六名炼就罡气的弟子,其中有最为神秘的二师兄,还有嗜剑如痴的三师兄长生剑燕不回,四师兄罗玄,五师姐朱雀仙子曲芳,六师兄银蛟剑王松川,九师兄拿云儿司马易。
原本赤城仙派有五名弟子修为在凝煞层次,但是随着白胜和云挽舟也突破了感应,踏入了凝煞境界,现在已经有了七名凝煞的弟子。这一次新来的七师兄齐天琪,八师兄黄石,还有十一师兄常夏就都是凝煞巅峰,他们只是还欠缺一些磨练,朱商就会传授炼罡的心法,让赤城仙派诸位弟子的实力更上一个层次。
这三位师兄见到白胜过来,虽然不甚亲热,但却也没太过冷淡,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便仍旧各自打坐,磨练真气去了。还是五师姐曲芳含笑问道:“十六师弟你怎么又回来了莽阳山?你不在天都峰决定凝练煞气,总往外面跑作甚?”白胜被曲芳这么一问,心头这个委屈,暗暗嘀咕道:“五师姐!可不是我自己想要出来的,这是罗神君打发我下山采药。我不知有多想老老实实在天都峰绝顶凝练煞气,等凝煞大成,好着手修炼五火神罡!”
不过白胜也不敢抱怨这些,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就是奉了罗神君之命,要来莽阳山采集一些元阳花,听说有很多妖怪在山中居住不得,都跑了出来,小弟思忖这些妖怪世家也许有元阳花,正好也省去了我入山的功夫。曲芳师姐可有什么好主意给我,该去哪一家探问此事?”
曲芳微微一笑,说道:“我们驻守的这块地方不远,就是倪家的驻地。这伙狐狸精不善斗法,故而第一批逃了出来,倪家的老太君倒也聪明,居然就在我们落脚的这座山峰下安居下来,借我们赤城仙派几个弟子的力量给他们倪家做一道屏障,如今过的倒是比别家安稳。你要元阳花就去倪家问问看,不过这窝狐狸精都很狡诈,要小心莫被她们家的女孩儿骗了去。”
白胜嘿然一笑,颇自信的说道:“区区狐狸精想要骗我可不容易。”
云挽舟是个老实孩子,虽然天份无双,但是却颇沉闷。也是今儿特别高兴,白胜居然并未问他讨要仙气霓裳铠,让云小哥忍不住开了一句玩笑,说道:“段珪师兄有罗家姐妹,哪里瞧得上什么狐狸精?都说罗神君的两个女儿天姿国色,为南蟾部洲有数的几个美女,几个师兄说起来此事,都羡慕十六师兄的紧。”
云挽舟这句话一出,白胜倒也没觉得什么,只是七师兄齐天琪,八师兄黄石,还有十一师兄常夏都微微脸红,显然他们就是云挽舟说的“几个师兄”。曲芳噗嗤一笑,拍了拍云挽舟的脑袋,有些教训的说道:“小师弟莫要学坏,师父还指望你能广大本门呢。我们赤城仙派草创,虽然凭了师父的本领,居然挤入了正邪十六*大门派之中,但除了大师兄公冶长之外,再无一个金丹。我们几个总是差了半步,说不定还没有你踏入金丹的早……”
白胜瞥了一眼云挽舟,见这位小师弟并无骄躁之色,也无谦逊之意,颇有道行通明,万物不沾的意境,只是对曲芳的期许,轻轻应了一声,就露出几分坚毅之色来。不由得也是暗暗夸赞:“这个小师弟的资质,心性,道心,都是万中无一,也不知师父是哪里寻来,我比他入门早那么多,都给他超了过去,也不知道他用几年可以铸就金丹。南蟾部洲能在五十年内铸就金丹的人,历经千年也不过十几个,都是妖孽一般的天才,现在整个南蟾部洲都没有这般人物。但百年之内铸就金丹的,现在却有六个,我们的大师兄虽然天分卓绝,才入门一百二十年才能铸就金丹,比那六个人还逊色了一筹。朱商老师这是想要靠小师弟云挽舟挣一口气啊!”
白胜呵呵一笑,跟几个师兄一一告辞,这才抖开了金霞幡往山峰下落去。他人在半空,就把金霞幡内的倪孃唤了出来,只是三两句就把前因后果交代了清楚。倪孃听得白胜是要去倪家求元阳花,不由得神色微微黯淡,低声说道:“倪家必然是千方百计的想要寻我下落,我不方便出去跟他们碰面,还是你自己去求药罢。不过我们倪家一切都由老祖宗做主,但管理家业的却是三娘子,你若是能走通三娘子的门路,比求老祖宗要方便的多。我恰好知道几个人,可以在三娘子面前说的上话,你只要稍微给点好处,必然可以收买……”
白胜听得微微一笑,虽然听了倪孃的建议,但是心底却是不以为然的。他现在是赤城仙派弟子,虽然才是凝煞的修为,但凭了金霞幡炼罡级数全不畏惧,就算丹成之辈也敢一斗,倪家虽然家大业大,是莽阳山一十九家妖怪世家之一,但如何能入的了白胜的眼中?
“区区一个倪家,我还需要走门路,说小话,给好处,求她娘……哦!是她三娘……”
白胜眉头轻轻挑起,仍旧把倪孃收回了金霞幡中,自言自语道:“就算张守云我也剃过了眉毛,蛊道人我也抢了他的金兜虫大阵,荆棘岭主人也要在你家百鸟生大爷面前哭泣,倪家想要让我低头,那不是错了路数了么?倪孃还以为我是二十年前的那个段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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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七、你是我段家的人
倪家是莽阳山一十九家妖怪世家之一,本族人口有数千,各种仆役,投奔来的外族妖怪数倍与本族,加起来差不多两万三人口,如今就在莽阳山外建了一个小小的山庄,虽然是临时草创,但却仍旧看起来颇雅致,不见仓促之意。这也是亏得倪家毕竟是妖怪世家,族中人口多少都有些法力,这才能完成如此布置。
倪家的人虽然偷了巧,把山庄建在赤城仙派几位弟子看护的方向,免去了很多麻烦,但是却并不怎么在乎赤城仙派的人,至少白胜站在山庄外,高声说要求拜见你家老祖宗的时候,把守山庄的人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我们家老祖宗身子不适,不能见外人,你若是有心思就在外面等候几日,说不定哪天老祖宗身子略好,心情一高兴就见你了。”
倪家庄把守门户的是一头虎妖带了一窝子狼怪,身穿华美衣衫,看起来就宛如大户人家的管家一般,气度俨然,眼神半睁不睁的似乎没把白胜瞧在眼里。
白胜亦不曾想到,倪家的仆役居然都有这般大派,他本来态度谦和,也是以礼求见,此时脸色却有些难看起来,又在问了一声道:“连通传一声也不能么?我乃是赤城仙派弟子!”
那头虎妖嗤笑一声说道:“你不就是段珪么?当年我们家二小姐手下的一个丫鬟,就能把你呼来喝去,如今到了倪家门前,还觉得自己有什么身份不成?”白胜抖了抖金霞幡,让这句话也传了进去,倪孃听得脸色微变,低声说道:“倪孃确是二小姐的丫鬟!”
白胜微微点了点头,提升喝道:“事不过三,我再问一声,果然不肯通秉么?”
那头虎妖哈哈大笑了起来,眼中全是瞧不起白胜之意,居然连话也懒得说了,蔑视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他自身也是凝煞的修为,白胜也是凝煞的修为,他当然不惧白胜!何况倪家上下二三万口,赤城仙派不过才来了五六人,虽然有曲芳这个炼罡的大高手,但倪家炼就罡气之辈也有十来人,不管怎么比,他都不觉得需要怕了白胜。
白胜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倪孃在金霞幡中脸色微微一变,连忙阻止道:“你家上下高手无数,你纵然是赤城仙派弟子,也不能莽撞……”
“不能莽撞什么?”
白胜反问了一句,两道剑光已经出手,那头虎妖刚哈哈一笑,催动护身真煞想要跟白胜斗一个痛快,但只见白胜剑光婉转,气象万千,似有无穷情谊蕴含其中。正是白胜所创的新七十二路龙形剑式的第一招——化情!这一招乃是白胜突破天人时,把情人看剑这一招的无边剑意,化入了龙行剑法之中,剑如柔云,百变千化,哪里是这么一头凝煞级数的虎妖能够抵御?
这头虎妖的护身真煞才自喷薄而出,两道剑光就一圈一圈,似乎柔弱无力,但却没有丝毫阻碍的就把这头虎妖一绕成浆泥。至于虎妖的那些手下的狼妖,白胜更是连瞧也不瞧,剑光在斩了虎妖之后,就是一个吞吐,把这些狼妖也一并斩杀。
倪孃不由得目瞪口呆,她虽然也知道“段珪”的性子暴烈,但却没想到暴烈到了这般地步,只是半句话的功夫,就杀了十数妖怪。倪孃轻呼一声之后,叫道:“你怎么这么莽撞,我们你家上下也有二三万口,修为跟你那个师姐相仿的也有十多人,你就凭了一件好的法器,如何能抵挡这许多敌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你还是赶紧走罢!莫要等倪家的人都出来,那时候可就没法跑了。”
白胜哈哈一笑道:“我是来求元阳花的,没有元阳花为什么要走人?”
倪孃还待再劝,倪家已经冲出来一伙人来,这伙人中可就有狐狸精了。为首的那个狐狸精生的十分俊俏,却是一个美貌的后生,见到门前如此血腥,立刻高声喝道:“我刚才在里面也听得清楚?赤城仙派就是这么上门来求见我家老祖宗的么?你杀了虎十力管家,总要赔一条活生生的命来,不然就算朱商出面,也说不得理去。”
白胜哪里愿意听他的废话?剑光一卷,那个俊俏的狐狸精虽然立刻就催动了七圣秘魔法,想要抵抗白胜的剑光,他手下群妖也纷纷催动法力,想要为主子助战,但白胜的剑法何等犀利?哪里是这么一群修为稀松的妖怪所能抵御?两道剑光缭绕两圈,倪家庄门前已经再无一个活口。
杀了这些人,白胜只是跺了跺脚,登时一道白光卷去,倪家庄门前就仍旧干干净净,却是他催动了白骨舍利的法力,把这些妖怪精魂血肉一起摄起。
白胜遁光才在倪家庄门前落下,倪家上下最少就有一半的人知道了,现在莽阳山剧变,倪家哪里还可能不警惕些?但是倪家上下都不以为赤城仙派的弟子,该需要怎么尊重,故而才有人暗示那位虎十力管家,出面讥讽白胜,但是倪家上下却没有一个人能想到,白胜居然出手杀人,手段也酷烈无比。
倪孃轻轻叹息道:“你杀了虎十力,凭了赤城仙派弟子的身份,还有的分辨,如今你连倪箬都杀了,老祖宗绝不会放过你。你的金霞幡速度无双,倪家没人能够追得上,还是赶紧走了罢,他们不会跟你讲任何道理,你的那个师姐曲芳也绝护不住你。”
白胜呵呵一笑,忽然有些奇怪的问道:“你已经知道我的本事,为何还会认为我招惹不得倪家?”
倪孃有些恼火,冷冷的说道:“你以为自己是炼就金丹之辈么?就算你是炼就金丹之辈,又如何抵挡倪家上下无数高手?何况我们倪家也不是没有几分杀手的,就算你道大师兄公冶长来了,也都未必讨的了好处去。你以为赤城仙派有多么了不起么?若是没有朱商坐镇,就凭接天峰上那十几二十几个人,还真就不在我倪家的眼里。”
白胜摇了摇头,忽然叹息道:“别的我就不反驳了,但你要记得一点,以后你是我段家的人,不是倪家的人了。总是我们倪家,我们倪家,你老爷我听得不大顺耳。”
倪孃气得哼了一声,干脆就闭口不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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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八、好像是春天到了啊!
倪家上下都被惊动了,只是一炷香的功夫,最少就冲出来差不多上千人……只是这些挑衅白胜的妖怪,无一例外,全数被斩杀与倪家庄前。
斩云和裁云两口飞剑环绕,白胜气色说不出来的好,他虽然并未有想过杀人,只是想要来问倪家讨一些元阳花罢了,不过倪家的人既然敢做出“你丫个废柴,也配来登倪家大门”的态度,白胜也不介意给这窝妖怪一个明明白白,他是赤城仙派的弟子,不是可以任人轻蔑的下等人。
这一次白胜并未有出动金霞幡,那是因为他不需要打打逃逃的战术,那种战术面对金丹高人的时候,还是必须的,但面对倪家,他根本就不必。白胜从来也不信倪家这群妖怪,有人能挡得住自己的双剑。
“本来我也没想过开杀戒,只是好久都没活动过筋骨了,这热血忍不住就沸腾,尼玛的,好像是春天到了啊!”
白胜从来都是挺有礼貌的,待人也总是比较和气,但是他这个人有个挺大的缺点,就是……有时候会忽然爆发,不顾一切,却又冰冷沉静,冰与火两股情绪熔于一炉。一般来说,这种时候的白胜,是最危险的。
情绪爆发的时候,白胜就连遇上三劫宗师张守云,就敢悍然出剑,就别提区区的倪家了。倪家的人再多,对白胜来说,都不足以畏惧,因为本来他就无所畏惧。
斩杀了千余头妖怪之后,白胜如饮醇酒,醺醺然,却又不得满足,所以他身上的杀意更盛。
倪孃在白胜动手的时候,还深深担忧,毕竟她现在跟白胜已经算是一体,白胜被倪家拿下,她也跑不了。何况倪孃虽然是被倪家逼的逃走,不然老祖宗要取出她体内的那个东西,倪孃只余一条死路,但终究还是对倪家有几分感情,不希望白胜跟倪家冲突太甚。但是当白胜连斩千人之后,倪孃就干脆的惊呆了,小脑袋里再也没有任何想法,只有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来回晃荡:“这家伙是个疯子,他全然疯掉了……”
白胜轻轻吹了一个口哨,因为他这一次面前出现的敌人,是一个美人儿,一个不输于罗家姐妹那个级数的美人儿。而且这位狐狸美人儿身上散发的是恍若冰寒的罡气,那已经是超出他修为一个大境界的修为。
“果然是春天到了啊!这种天气里,不杀几个美人儿来祭酒,岂不是虚度!”
白胜根本也不理会这个狐狸妹纸的眼神,还有她高傲清冷的容颜,只是犹如抚摸情人一般,轻轻抚摸过自己的两道剑光,然后一声清喝,两道剑光一先一后,前一道剑光是“列缺”后一道剑光是“流星”,把他最有气势的剑招和成名的招牌,暗杀第一剑混合一起,这种刚烈无双和阴柔无尽交织的感觉,让白胜在出剑的一刹那,就如臻至了人生**一般舒爽。
至于那个拦住他的狐狸妹纸,只勉强撑过了半招“列缺”,就被随后斩杀来的“流星”贯穿了酥胸,可怜如此出色的一个妹纸,居然连开场白也没说过一句,连姓名都没来得及让人知道,就被白胜这混货一剑斩杀,死的香消玉殒,更在白胜的剑光一震之下,被剑光切割的粉身碎骨,就连炼就的阴神都没来得及逃窜,就被白胜虚虚一按,用白骨舍利的力量给摄了进去。
倪孃这个时候也再说不出任何劝阻的话来,她只能来得及喃喃的说了一句:“那是我们你家的大小姐……”
白胜哈哈一笑,喝道:“杀了大小姐,再把二小姐也杀了,正好凑个对儿!”
白胜伸手一指,斩云和裁云两道剑光就如流云泻地,化为两道五彩奇光,伴着他闯入了倪家庄。
倪家的老祖宗脸色非常难看,在白胜来拜庄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但是对倪家某人下令,给这位赤城仙派弟子一个脸子看的决定,这位老祖宗并未有任何劝阻的意思,在她看来,也是不须在意一个才不过是凝煞修为的赤城仙派弟子。但接下来,百盛悍然出剑,斩杀了管家虎十力,就让这位倪家的老祖宗有些恼怒,但是她那时候仍旧稳坐,要看自己的子孙如何应付。
待得白胜杀了几伙前去问罪的倪家子孙之后,这位老祖宗已经暴怒如狂,这才派出了倪家大小姐出马。在这位老祖宗看来,自己这个孙女道行比那个赤城仙派的小子高了一个大境界,又是莽阳山有数的几位妖帅之一,更是倪家最有希望晋升金丹的天才,用来对付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已经算的屈才。
她脑中已经开始构思,如何处置这个小混蛋的时候,外面又自传来了大小姐被杀的消息。这个时候,倪家的老祖宗就有些抓狂了,倪家不是没有更强横的底牌,但是你家的大小姐却是她最为看重的一张,甚至是她们倪家未来的希望,如今有一个照面就被人杀死了,这种损失就连倪家的老祖宗也承受不起。
只是还没等这位平时运筹帷幄,就算莽阳山的几头妖王也要卖三分面子的老祖宗,想出一条对策的时候,外面又有人来禀报,说白胜已经闯入了二门,杀散了所有的妖怪,眼看既要到内堂来了。
倪家老祖宗忍不住喝道:“二门不是王紫娇在守护么?这个**燕子精怎么敢不尽力?居然让人冲过去!”
来禀报的那人浑身发冷,硬着头破说道:“王紫娇已经被来人斩杀,就跟大小姐一般,连一招也没撑的过去。跟王紫娇客卿一同战死的还有另外三位客卿,都是炼罡的修为……”
老祖宗脑海中轰然一声,几乎就要晕厥过去,她挣扎着才起身,就听到门外有人曼声叫道:“不知道倪家的老祖宗可在么?晚辈赤城仙派弟子段珪,因为师长要炼丹,需要几朵元阳花,故而特来求取。”倪家老祖宗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顿手中的拐杖,喝道:“只是为了几朵元阳花,你就杀了我倪家上下无数无辜,还把老身的嫡亲孙女给杀了,世上焉有如此霸道?”
白胜也露出十分奇怪的神色,语气怪怪的说道:“我亦不明白,只是几朵元阳花,倪家就敢冒全庄上下被某家血洗的危险,驱使下人侮辱某家,说什么我当年被二小姐的丫鬟呼来喝去……你们真道是赤城仙派的门徒,是这么好羞辱的么?”
二百八十九、二货
白胜说话的时候,语气平平淡淡,但是那一股铭刻在骨子里的森寒杀意,却让还在房中,还未跟他照面的老祖宗,浑身忍不住都抖了两三抖。
“这杀才……”
老祖宗虽然怒火已经旺盛到了难以遏止的地步,但还是明白了过来,自己估错了白胜的底气,也估错了倪家的实力。倪家确实家大业大,人口众多,平时规矩无数,断不容人轻辱。甚至因为倪家有她这个老祖宗坐镇,就算那几位金丹妖王也要卖倪家几分薄面,但当倪家引以为傲的实力,被人用无边怪力生生碾压,连老祖宗最钟爱的大孙女都被人斩杀了,倪家的老祖宗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犯下了何等大错。
“段珪这小子,就是一尊千百年一出的杀才,他是真敢把我倪家上下满门都杀光了。”
倪家老祖宗顿了一顿手中的拐杖,颤巍巍的走出了内堂,却见一个雄豪大汉,身边两道剑光犹如彩虹般变幻,更时而会化为冰雪般晶莹,偶然略一掣动,就有欲靠近的倪家人被剑光斩杀,随后一道金霞拍下,就把被斩杀之人的尸身卷没了。
白胜这是在清场,他早就听说倪家的老祖宗深不可测,甚至据说法力高深,都不弱于那几位金丹妖王。白胜自己也是在凝煞级数,凭了金霞幡和斩云,裁云两口仙剑就能斩杀炼罡的大敌,故而也并不以倪家老祖宗只是炼罡级数,就心生轻视。他双目之中微微闪耀光芒,战意,斗志都已经飙升到了极限,他可不觉得既然动手了,还需要跟谁人讲和什么的,倪家老祖宗早就被他视为必杀的头号目标。
既然出手了,就不要婆婆妈妈,干干脆脆的杀一个痛快。
倪家老祖宗本来已经想好了无数说辞,打算先缓和了形势,再谋求日后算账。反正元阳花也并不算怎么珍贵,就算把倪家的库藏都给了去,也不过是件小事儿。之前倪家的几个掌权人物,倒也不是吝啬元阳花,只是想要羞辱白胜一番。毕竟段珪当年被倪孃玩弄与股掌之间,名声着实不堪,连带的倪家上下没一个人瞧得起这个废物。纵然明明知道段珪已经拜入了赤城仙派,但有二十年不能突破感应这个“事实”存在,倪家上下只有把他瞧得更低,没人觉得一个才不过凝煞的赤城仙派弟子,值得他们倪家尊重。
何况莽阳山妖族,有先天五行混沌大阵保护,素来也不惧南蟾部洲任何一家大门派。因循相因这才有开头轻视白胜,并且让下人对之羞辱的一场闹剧。
倪家老祖宗也是能屈能伸的人物,出来之前已经想好了,如何先把白胜打发走,然后再倾尽倪家的力量,去求几个跟倪家交好的妖王,狠狠把这一场羞辱报复回来。甚至倪家老祖宗都已经暗暗谋算了,要等白胜走了之后,立刻就下令把去华胥城外的段家村血洗的手段。
但是当倪家老祖宗看到了白胜的眼神,立刻就知道不好,她之前的一切谋算,在这种“疯子”面前都落在了空处。白胜透过无匹剑意,明明白白的传递了过来,我必然要斩杀你这老货于剑下的意思。
倪家老祖宗颤巍巍的举起了拐杖,怒喝道:“你真的就敢跟我倪家上下数万口为敌么?你要知道我们倪家亦是莽阳山妖族大宗,你纵然能杀了老身,也要面对几位妖王的怒火!”倪家老祖宗一面潜运罡力,一面试图用言语化去白胜的无匹杀气,同时亦发出了暗号,召唤倪家上下所有的高手前来,合力击杀白胜。
白胜杀了倪家上下数千人之后,锐意正在无可匹敌的巅峰,虽然倪家老祖宗对自己的法力深具信心,但是之前白胜连斩了倪家大小姐,王紫娇等三位客卿,总共五位炼罡级数的高手,早已经让倪家老祖宗深深的生出了忌惮之心,非得有倪家的高手助阵,她已经不敢独力面对白胜这个“杀才”
白胜轻轻一捏法诀,斩云和裁云两口仙剑轻轻一碰,发出了悦耳的叮叮咚咚的声音,脸上露出了踟躇之色,似乎在筹措言语一般。倪家老祖宗误以为白胜杀了这许多人,锐气已经尽了,嘿然一声冷笑喝道:“你莫要以为凭了两口好剑,杀了我倪家许多人,就能纵横无敌。纵然你赤城仙派的剑术再高明,遇上金丹之辈又如何能抵御?我们倪家能够屹立莽阳山数万年,底蕴可不是你这样的小辈可以揣度,老身我亦有不输金丹的手段。你且退去,今日的事儿老身就不计较了。不然待倪家上下的高手全数出动,就算你有赤城仙派撑腰,也活不过一时三刻。”
白胜似是犹豫,追问了一句:“那我要的元阳花呢?”
倪家老祖宗在言语上占了上风,又感应到倪家剩下的七位炼罡级数的高手已经尽数到了附近,这才一顿拐杖,喝道:“元阳花是我倪家之物,你想要也须以礼相求,这般强横霸道是什么样子?之前我亦知道了,是我那几个孙儿和管家不对,人已经杀了,我也不跟你计较,元阳花的回头我给你送到你师姐曲芳哪里,现在你给老身去罢。”
已经赶来助战的你家高手,上下都露出来几分轻松,同时也都有些微微瞧不起白胜,刚才白胜一鼓作气杀了许多人,但是在老祖宗的几句话之下,就瓦解了斗志,显然只是个不顾前后的莽撞之徒,纵然有几分剑术,也不值一晒。倪家的人素来以智慧为先,不尚武力,故而也瞧不起莽夫。
白胜露出几分犹豫,做出要走又不甘心的样子,倪家老祖宗正要再加上几句厉害的言词,彻底打灭白胜的斗志和杀意,却忽然瞧见了白胜露齿一笑。倪家老祖宗还未反应过来,一道剑光就犹如无中生有一般出现在她的脖颈之上,这道剑光只是轻轻一绕,这位倪家老祖宗就身首异处。
“二货!”
白胜一剑杀了倪家老祖宗之后,只是轻轻吐出来这么一句评语,大家都已经生死相见了,还有人相信能靠言语打压敌人的斗志,轻易消弭危机,不是2货是什么?或者换了短命鬼那种货色,在倪家老祖宗的种种言辞之下,会心生怯意,但他是白胜,不是段珪。
如果有个人练成了百鸟生的暗杀第一剑,并且这个人还站在了你的面前,那么……你就已经是个死人了!没有人能形容那一剑的风骚,就像没有人能躲过一个封闭车厢中的闷屁……这是当年蜀山2第一大帮会岷江派老大醉酒青牛在论坛上评价白胜这一招暗杀第一剑的话,当时的醉酒青牛语气还有些酸溜溜。
白胜刚才那一剑,就是他的暗杀第一剑“流星”。
二百九十、你把乾坤袋奉上来罢
他跟倪家老祖宗不过几十步远近,再没有比这个距离,更适合发挥这一剑的威力。不要说倪家老祖宗躲不过,就算已经度过三次天劫的兜率门大长老张守云,在数十步内都躲不过这一剑,被白胜一招流星剃去了两条寿眉。
流星不是白胜剑法中最得意的一招,也不是他剑法中最高明的一招,但却是给他赢得了最多荣耀,最多名声,斩杀最厉害大敌,最最让他扬眉吐气的一招剑法。
再没有过这样一剑,能让白胜尽斩胸中块垒,能让白胜一剑挥出,那结果总是痛痛快快。
其实倪家老祖宗能在莽阳山这样群雄林立的地方屹立不倒,自然有其本事,她说自己有不输与金丹之辈的手段,也确然不是说谎。要不然倪家凭什么在莽阳山占据一席之地?只可惜我们百鸟生大爷,从来不是非要让敌人用尽手段,才一剑把敌人诛杀之辈,对他来说,敌人空有一身本领却来不及使,死的憋屈,翘的窝囊,才是最爽快的事儿。
“我管你有多少本事,不把这些本事使出来,就是你没本事!”
死在白胜手底下的人,败在白胜手底下的人,有极多都是连最拿手的法术都还未用出来,就被这货一剑击败,事后虽然想起来窝囊,但当时却败的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因为白胜从来不在动手之后还给人留什么余地。“余地”那种东西,只该是在动手之前给的。
白胜之前在倪家老祖宗面前所有的做作,都是在骗人,真正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一剑杀了这头老货。倪家老祖宗也不是没关注白胜那两口仙剑,只可惜她跟白胜只见过这一面,并不知道白胜还有一套金霞幡。所以说,倪家老祖宗死的很冤,只是活该死的很冤。
白胜探手一抓,倪家老祖宗的尸身就飘飘落入了白骨舍利当中。
我们百鸟生大爷把剑光化为冲霄剑气,游目四顾,那些已经到了附近,随时准备配合老祖宗出手的倪家高手,都情不自禁的抽了一口凉气。毋庸置疑,倪家老祖宗就是倪家第一高手,倪家再没有人比老祖宗的法力更高,就连老祖宗都一个照面就被斩杀,连还手半招都不能,其他人当然更没底气跟白胜叫板。
刚才他们还都瞧不起白胜,觉得有老祖宗出马,已经是胜券在握,接下里只是怎么拿捏白胜的问题。但是这一刻,他们却忽然都想起来,被斩杀的倪家大小姐,还有那四位炼罡级数的客卿,看着白胜挑衅般的眼神,却没有一个人想要回应,大家都忍不住把自身的气息收敛了些。
这就是“聪明人”最爱做的事儿,在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个想的就是明哲保身,而不是并不顾一切的锐意赴难。
白胜也不理会那几个藏身不出的倪家高手,他收了倪家老祖宗的尸身之后,就把斩云和裁云两口仙剑也都收了起来。而是纵起遁光,绕了一圈,登时把十七八个藏在不远处的倪家人活捉了过来,然后随意往地下一扔,淡淡的问道:“倪家在何处收藏着元阳花?”
白胜已经在这窝狐狸精中杀出了名头,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耍花腔,玩小聪明,立刻就有人叫道:“我们倪家的东西,都在三娘子处收着,她有一件法器乾坤袋,能装下一座小山。所以我们倪家的东西,大部分都在她处,只有特别的珍贵的东西,才在老祖宗出收藏。元阳花并不怎么珍贵,只是一种寻常的灵药,故而一定是在三娘子处。”
白胜点了点头,也不理会这些识趣儿的狐狸精,轻轻喝道:“三娘子何在?不知可否赐见段某一回?”
白胜念了三遍,倪家庄中也无人回答,暗地里还有人笑白胜天真,他都已经把倪家杀翻了天,三娘子如何还能出头露面?白胜连喝三遍之后,见无人回应,提气再度喝道:“我接下去每问三娘子一次,不得回答就杀一百个倪家的人,问上一百遍我也就烦了,便会自去。三娘子若是不愿出来也不妨,反正我也不能把倪家的人尽数杀了不是!”
白胜凌空蹈虚,步步踏高,当他升到了百丈之遥的地方,就已经足够把整个倪家庄尽揽眼底。他第一声:“三娘子何在……”舌绽春雷,余音还未散去,就有一个慵懒柔美的声音接口道:“三娘子在这里了,段珪小哥好生霸道,我们倪家可没那么多人口,能让您叫上一百声。”
一个面容姣好的熟妇人,身穿胭脂百褶裙,头戴风翎花冠,看起来一身的喜气洋洋,从倪家庄飞了上来,跟白胜飞到了同一高度,这才万福为礼,轻轻说道:“段珪公子要多少元阳花,妾身一定分毫不缺的奉上!”
白胜轻轻的嗯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我也不要许多,你把乾坤袋奉上来罢。”
三娘子脸色登时大变,但是当她瞧到了白胜的杀机盈然的眼神,再也不敢有丝毫的犹豫,从身上解下来一个小巧的荷包,双手递了上来。
白胜结果这个荷包,随意的瞧了一眼,嘿然笑道:“当年有人怂恿我们段家几个兄弟阋墙,最后是以我娘亲的骨灰被五弟扬了,某家也被送入赤城仙派为结局。今日段某忽然兴起,想要把当年故事,再延续一回,不知道三娘子觉得可有趣儿么?”
三娘子心头骤然一冷,浑身都冒出寒意来,段珪当年被倪家的**害非浅,出手的人是倪孃,谋划的人却是老祖宗和她三娘子几个主事儿的人。本来她也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了不起,反正也不怕段珪回来报复,纵然段珪修成道法,他们倪家上下又岂是没有底牌?三娘子也罢,老祖宗也罢,都是眼角高的连赤城仙派都不大放在眼里,何况白胜这个拜入赤城仙派之后,一直都没什么出息的“废柴”?
这一次白胜忽然来访,倪家上下都没觉得该有什么悔悟和尊重,甚至当白胜大开杀戒的时候,也没人想过当年的事儿,但是当白胜明明白白提起了此事儿,三娘子这才觉得冷汗直冒。
倪家跟段珪有大仇,之前段珪对倪家来说,不过是个小蝼蚁,不成材的废物,谁也没当这桩仇怨算得怎么一回事儿,但是当白胜露出獠牙,煞气冲霄,斩杀了倪家上下数千口,杀了大小姐,管家,客卿,老祖宗的时候。三娘子这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被人“恨”是什么滋味。
白胜瞥了她一眼,心底却嘿然一笑,无声的说道:“短命鬼!我占了你的身份,今日也算是给你出了一口恶气。我想你就算修成我这般手段,报仇也报的不会太爽,倪孃不过是个小卒,我连倪家的根都给你拔起来了,想你也该含笑九泉,大叫痛快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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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一、乾坤袋
藏身金霞幡中的倪孃,一直到白胜回转赤城仙派弟子坐镇的那座无名山峰,都还是有些精神恍惚。她知道白胜很厉害,但是她想不到白胜居然这么厉害……
倪孃是知道你家的底蕴的,倪家有十余名炼罡级数的妖怪,其中有招来外族的客卿,也有倪家自己培养的高手,凝煞修为更是有百多人,除了没有金丹的妖王,论实力在南蟾部洲已经算的极为雄厚。甚至如果赤城仙派没有朱商老祖坐镇,还未必就比得上倪家的底蕴,倪孃虽然投靠了白胜,但心底还是觉得倪家更为实力雄浑,毕竟赤城仙派只有一个朱商老祖,倪家除了这些明面上的实力,还有无数潜在的力量。
不管是怎么对比,倪孃都认为白胜在面对倪家的时候,应该稍微谦卑一些,等日后修为高深了,才能略略挣得一些颜面,让倪家的人高看几分,但现在却还不成。但是白胜却凭了实实在在的战绩,打破了倪孃所有的谋算,所有自认为是“应该”的东西。
“仙道十六派……要是个个弟子都这般出色,不要说我们倪家,就算是整个莽阳山又如何抵御的了?就一个才凝煞级数的段珪,就能杀了倪家上下这么多人?要是换了赤城仙派别的修为更高的弟子,还有谁能抵挡?不对……玄冥派可是邪道第一大派,排名犹在赤城仙派之上,玄冥派跟我们莽阳山交手可不止一次,也未有见过玄冥派的哪位弟子厉害到这个地步。”
倪孃越是往深处了想,就越觉得头脑混乱,一时间隐隐有些头疼起来。
白胜按落了金霞幡的遁光,却见曲芳若有所思的瞧了他一眼,招了招手,让他过去。曲芳也不避开同门的其他人,只是微微皱眉说道:“十六师弟你跟倪家有仇怨,但这一次开的杀戒也未免太大了罢?虽然你现在已经算是罗神君的弟子,做师姐的也不好说你,但是修道人杀戮太多,将来未免劫数难过!”
白胜嘿然笑了一声道:“做师弟的连能否铸就金丹也还不知,如何就去想脱劫的事儿?师姐教训的甚是,只是……小弟一股邪火上来就压不住,也没奈何。这件事是我太过冲动了,不管师姐如何责骂,小弟都不敢还嘴的!”曲芳噗嗤一笑,说道:“我骂你作甚?赤城仙派的弟子,本来就不可轻辱,做师姐的只是担心你罢了。”
曲芳拍了拍白胜的肩膀说道:“你已经得了元阳花,还是尽早离开这边的乱摊子罢。我看莽阳山的变乱,几年也难解决,我们仙道弟子又要被先天五行混沌大阵排斥,只能守在外面,瞧着那些妖王跟青兕妖王恶斗,也插手不上去。你留在这里也没甚可帮,反而会招惹一些祸端,这种事情再出一次,做师姐的都不知道该如何跟师父交代。”
曲芳露出明显的催促之一,白胜拱了拱手,去跟几位师兄辞别,拍了拍小师弟云挽舟的肩膀,纵起金霞,便离开了莽阳山。白胜如今还差两种灵药,不过都要去海外寻找。他现在还未有足够的实力飘洋过海,只能去两大海市寻找灵药,然后谋划购买。修道之士交易东西,并不用金银铜钱,而是习惯了以符钱为交易,一枚符钱封印了一道法术,视封印法术的高低,价值也各有不同。罗神君夫妇并未给他准备符钱,白胜纵然看到那两种灵药,也得自行筹措资金,这点倒是让白胜颇有些怨言。
“亏得我还有几分赚钱的手段,不然空手如何买得到东西?说起财货来,我在倪家闹了这一场,也算是大大的发财了,正该检视一番,看看究竟都收了多少好东西。”
白胜飞出了莽阳山地界,便把七十二面金霞幡化为滚滚金霞,自己却藏入了金霞幡之中。
倪孃看到白胜,这一次她的态度又是一变,幽幽叹了口气,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是屏退了别的女妖怪,亲手服侍起白胜来。本来白胜起居,习惯了让自己收伏的妖怪道兵中几个姿容出色的妖怪来帮衬,但是换了倪孃,他也没觉得有甚不妥,倪孃毕竟也算世家出身,比那些只懂得修炼,被白胜收伏之前,还居住在山洞中的女妖怪可强了太多,倒是把白胜服侍的舒舒服服。
白胜把乾坤袋首先取了出来,他对这件法器本身倒是饶有些兴趣,仔细的翻看了好久,也没打开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倪孃见他对乾坤袋十分好奇,就忍不住说道:“这件法器本身还是有些来历的,当初玄冥派屡次进犯莽阳山,都给几位妖王联手打退,我们倪家也杀了不少玄冥派的弟子。某位先祖就因为杀了一个玄冥派的弟子,得了一些祭炼法器的法诀,这才祭炼了这件乾坤袋。”
白胜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能瞧出来,是玄冥派的祭炼手段,只不过这件乾坤袋的祭炼法门不全,只能用来盛物,却不能用来斗法了。”在倪孃惊讶的目光中,白胜随手招来了一件法器,正是当初他从五淫尊者手中夺来的七件法器之一的二相环。二相环是玄冥十九篇中,仅有了六种能炼就神禁的法器之一,这件法器内蕴的四十九种法术组合起来,正是一道神禁小乾坤二相虚实世界。
他从三娘子手中夺来的乾坤袋,也是这种法术祭炼,只是法门不全,不能炼成二相环,并且形成小乾坤二相虚实世界罢了。但是这件乾坤袋法器祭炼的禁制重数颇高,不知道经过了倪家几代人祭炼,居然已经有了三十重禁制,臻至了四阶法器的地步。寻常的法宝囊连一阶法器都少,毕竟这种法器只是用来存着东西,也不需要有多大,祭炼太大了也没那么多东西好装,还浪费精力。
倪家居然把这口乾坤袋祭炼到如此地步,显然是别有目的的。
白胜倒也不管倪家祭炼乾坤袋有什么目的,但是他现在却有了一点想法,他想要把二相环也重新祭炼。
二百九十二、三件法器
若是在洗劫倪家之前,白胜是绝对不会有这个想法的,但是在洗劫了倪家之后,白胜却对重炼二相环有了几分构思。他杀了倪家不少人,大多数倪家本族的狐狸精的法宝囊都是用了乾坤袋的祭炼手法,只是层次各有高低罢了。白胜算上抢来三娘子的这个乾坤袋,总能凑出来六七百个,若是把他这些乾坤袋内蕴的禁制都炼入二相环之中,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把这件法器祭炼到四阶的地步。
白胜手头的法器虽然多,但也只有金霞幡是四十重禁制的五阶法器,斩云和裁云是四阶初步的法器,连白骨舍利都还在三阶巅峰。若是能再多一件四阶法器,还是专门操纵空间的法器,不但可以让白胜的手段多样化,还能提供许多便利。要知道二相环祭炼到最后,是可以开辟一个小世界,成为洞府的法器,比起来不拘是白骨舍利和金霞幡,虽然也能开辟一些空间,却非是正宗的开辟洞府之宝,日后就算祭炼到最高妙境界,开辟的空间也还是十分有限。
何况白胜真不需要这么多的法宝囊,就算他需要,还是那么多倪家招揽的妖怪,他们身上的法宝囊可不是玄冥派的法术所炼,不能用来祭炼二相环,不拘白胜想用来干什么用都尽够了。
白胜击杀的倪家妖怪,全数都收了起来,这习惯跟他当年玩游戏的时候,杀了怪之后,必然要捡拾掉落的宝贝有关,所以这一次白胜着实发了一笔财货。
倪孃瞧到白胜取了二相环出来,心头惊讶更甚,本来就让她觉得深不可测的“段珪”,现在又添了几分扑朔迷离的神秘。甚至让倪孃直接多了十多种新的猜测,当然她的猜测几乎都不准,没一个靠近事实的真相。倪孃当然不会去问白胜为何有二相环这种玄冥派的正宗法宝,她能做的就是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就算看到也没“看懂”。
白胜也不理会倪孃心底的各种想法,他只是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把自己的赤城pad取了出来,开始推演二相环的结构。白胜已经习惯了赤城仙派的道法,故而他既然想要重炼二相环,当然就想把这件法器的各种法术,都用鸟语言重新编译,好让自己祭炼的时候更为方便。
白胜之前已经做了许多功课,加之还有《仙罗真解·副册》这种炼器典籍可以参考,用鸟语言重新编译二相环的法术并不难,但是白胜除了这些之外,还另外有别的想法。
《仙罗真解·副册》的第四册,镜、钟、环、索中,也有一件跟二相环相近的法器,就是排名在环类法器之下第一位的乾坤镯。乾坤镯乃是一件兼具了杀伐妙用和洞天妙用的法宝,虽然没有小乾坤二相虚实世界那么奥妙,但是杀伐威力却远远胜出二相环。
这两件法器的核心法术都是小乾坤术,只是家派不同。乾坤镯融合了五行法术,更重杀伐,炼就的神禁也偏重杀伐,与操纵空间的法力上,却不及二相环的虚实变幻甚多。
“乾坤镯威力更猛一些,但二相环变化更多,乾坤镯还牵扯了许多五行妙用,这却是运用极多的地方……”
白胜思忖了好一会儿,把从五淫尊者手中夺来的另外一件法器五光镯也取了出来。这一次他就下定了十成的决心,运聚全身法力喷吐真气,开始把这两件法器上的禁制洗练。无数的赤城真符飞出,在这两件法器之外环绕,按照白胜的构思,演化为三重不同的层次,这些三种不同的层次又有许多相通的法术,故而互相之间还能有所沟通,千丝万缕,复杂到了极点。
倪孃瞧着白胜祭炼这两件法器,心头越来越是惊讶,她看了好久之后,才隐约明白,白胜是要把这两件法器祭炼合一。倪孃见白胜前后失败了不知多少次,但每一次他都似乎更有信心,不由得也生出来几分期盼,想要看看白胜究竟要祭炼一件什么法器出来。
白胜一路向北海飞遁,一面祭炼这件法器,经过七八日的研究,二相环和五光镯终于合二为一,化为了一件法器。只是白胜想要祭炼的禁制,却一直都未能成型,但也不是全无成果,大约一百余种法术东一堆,西一片,倒是都有了规模,就是不成体系,反而比原来两件法器各自的妙用都差,比任何一件法器都不如了。
倪孃倒是有耐心,她已经给自己定好了位置,故而这七八日除了偶然帮忙白胜准备一些茶水吃食,就是在白胜有需求的时候前后奔走,忙忙碌碌。当倪孃看到白胜苦苦思索,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的时候,实在有些忍不住了,就开口问道:“你这是要把两件法器祭炼到一处么?两件法器不好么,为何非要合二为一?”
白胜笑着笑了摇头说道:“按照我的构思,这应该是把三件法器融合一体,这三件法器的禁制法术有十几种是重合的,还是二三十种是其中两件法器共有,若是我能把三件法器炼成一件,日后就能省去许多力气,比如小乾坤术只要祭炼一道就好,不需要祭炼三道,不知能省去多少力气。”
“三件法器?”
“是啊!包括了乾坤镯,二相环,五光镯,总共三件。至少我现在虽然把所有的法术都祭炼上去了,但是却再也组成不神禁。不拘是乾坤镯的乾坤五芒星相神禁,还是小乾坤虚实二相世界,或者大五行神光禁,都再也组合不到一块。看来这件工作非是我一人能够完成,还是把这个任务分派下去,群策群力,或者能有结果。”
白胜把这件法器随手弃掷,然后开始分配给各个团队任务,倪孃观察了许久,如今也略略熟悉了一些白胜手下工作室的工作模式,勉强能够帮忙白胜一些,很快白胜就把整个祭炼的难题,化为了百多个小问题,给手下的各个工作团队都分了下去。
白胜对这件法器虽然有些期待,但是却也并不着急一时,他已经做好了开头,后面的事情尽可以放手,让手下研究侧的道兵来接手。
白胜放下了这件工作之后,看倪孃才几日的功夫,做事就有些条理,有些当年自己在地球上看到的白领女强人的模样,就含笑说道:“忽然就沉迷了祭炼法器,反而没有检视在倪家得了什么好处,不如你来跟我一起分拣一番如何?”
倪孃心中微微一震,只是缓缓的道了一个“好”字!
二百九十三、守财奴
白胜把手一拍,他从倪家抢来的所有东西,就如破天暴雨一般,须臾就在面前堆了一座小山。白胜瞧了几眼,笑了一笑说:“没想到倪家还真有些货色,这几件都该算是不错的法器,只可惜我没什么功夫洗练。”
白胜伸手一指,就有二三百件件法器飞出,倪家前后被他杀了数千口,但这数千人里拥有法器的不过就是十分之一二,而且大多数还都是一阶法器,二阶以上不过二十余件。三阶虽然也也有七八件,但品质也就算得一般,只有倪家大小姐随身的一朵绣球看起来有些精妙,四阶法器是一件也没有。
剩下的都是倪家历年积蓄的金银财货,锦缎绫罗,真正跟修行有关的,不外是一些炼器的材料和一些灵药,还有一些看起来十分古怪,却连白胜也说不上究竟有什么用处的奇物。符钱倒是不多,杂的诸般杂物之中,也不过数百枚。
倪孃倒是眼光颇高,其中大部分东西,她都能给白胜一一点出来,究竟是怎么来的,价值如何,有什么用途。白胜听得微微点头,经过了倪孃的讲解,这些东西的价值最少在他的心目中可以增殖个三倍,只是倪孃讲到了后面,不由得微微皱眉说道:“这些东西虽然还不错,但远不是倪家真正的财富可比,段珪你可是把东西都拿出来了么?”
白胜呵呵一笑,这才把夺自三娘子的乾坤袋取了出来,然后又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乾坤袋来。倪孃对倪家的事情深悉,立刻就微微一震,低声呼道:“这不是老祖宗从不离身的那个乾坤袋么?”她亦知道,倪家历经万年的积蓄,大都在三娘子处,只有特别的珍贵的东西才在老祖宗出收藏。故而老祖宗的这个乾坤袋比三娘子的那个还要贵重十倍,百倍,藏有了倪家绝大多数的秘密。
白胜随手把两个乾坤袋拍开,三娘子的那个乾坤袋开了口,犹如流水一样淌出来的符钱,然后才是种种珍贵之极的材料。白胜略略算计,就大概估算出来,三娘子的乾坤袋中有符钱十万枚以上,虽然都是一阶和二阶的符钱,但数目庞大,足以惊人。而那些材料若是能够换算成法器胚胎,最少也能炼制出来上千件,当然这是不算炼制法器失败的损耗。
修道人之所以法器难得,十成中只有一成才能拥有一件,多一半是因为材料难得,另外一小半才是修道艰难,根本无法分心。一个资质稍逊,又颇想上进的仙道之士,连修炼根本道法都不够用,哪里还有分心旁骛的闲工夫?不要说祭炼法器,就算修炼法术,对很多想要求长生不老之辈,都是在耽搁时间,浪费寿元和光阴。祭炼法器首先就是要去寻找各种珍稀材料,若不然,差了一点材料,炼制出来的法器胚胎也许就无法承受祭炼更多禁制。光是收集材料,往往就要耗去一个仙道之士的数十年光阴,除非另有别的门路,比如五淫尊者这样,背后有靠山,又有人想要巴结,这才能收集了好几件法器的材料。
光是这些东西,就足以让很多顶尖的门派羞愧,白胜深信别派且不论,赤城仙派是绝对没法拿出来这么多的好东西,不然他也不会用一口破铜烂铁许久,就连云挽舟这样天才弟子也没一口好剑。
赤城仙派门下的几个弟子,在各大派中也还算的富裕,身家尚窘迫如此,更别提比赤城仙派还不如的那些门派了。只是倪家空自积攒了这许多财富,却并未有化成实力,白胜甚至想起当年蒙古征服大食的时候,对大食国哈里发说道:“你的国库中金银无数,为何不把这些金银散给将士,让他们忠勇作战,或者用这些金银征兆勇士,替你抵挡我蒙古大军,而是任由这些金银在宝库之中,自己却做了阶下囚?”大食国国主哈里发无言以对,被蒙古的统帅关在了宝库之中,活生生的饿死了。
若是倪家没那么多臭规矩,把所有的东西都散给门人弟子,而不是积存起来等着发霉发臭,倪家弟子若是人手一件法器,就算白胜剑术再高明一倍,也不能从容破门杀人,然后又恍若无人般扬长而去。
就算倪孃也瞧得两眼发直,她虽然在倪家地位不高,但凭了过人天赋,也算是挣了一席之地。可就算她这样为了倪家立下了汗马功劳之辈,也不曾得老祖宗赐予一件半件的法器,若是这些材料中能给她一份,倪孃也有自信能够祭炼出来一件配合自己修为的法器,若是有一件上好法器在手,倪孃的杀伤力最少能提升一倍,虽然在白胜这种变态兼妖孽手中仍旧吃瘪,但却再也不惧白元霸那猴子。
倪孃心底微微一叹,原来倪家的种种规矩,她都视为天经地义,此时却忽然觉得索然。
白胜瞧了瞧老祖宗的那个乾坤袋,却并未有将之解开,而是把倪家的老祖宗尸身放了出来。倪家的老祖宗连肉身带阴神,都被白胜一剑斩杀了,之前白胜剑术中大有破绽,总会在击杀敌人的时候,却被敌人的阴神逃遁,但是在突破天人境之后,白胜把情人看剑的剑意化入了龙形剑法之中,跟王佐道人所创的龙形剑诀的剑意融合,把这个破绽彻底弥补上了。
白胜的剑光除了无匹锐气之外,还附带了他参悟剑法,感悟的无上剑意,什么阴魂遇上他的剑法,都要被生生克制,连本命神通都使不出来。
倪家老祖宗若然尸首两分,阴神又被破去,但是肉身却仍旧呈现出生机勃勃,瞧来似乎随时都能复活一般。倪孃见白胜把老祖宗的尸首放了出来,脸色就是一变,那是一股深深的惧意,甚至她望向白胜的眼神,也带了三分惊骇,三分凶厉,那一股想要撕破了脸面,悍然出手的冲动怎么都遮掩不住。
老祖宗虽然死了,但是她身体里藏的东西,仍旧是倪孃的大克星!
二百九十四、阴差阳错
白胜根本也未有瞧倪孃一眼,他只是探手在倪家老祖宗身上轻轻一抬,就抓出来一层轻烟般的东西,这缕缕轻烟幻化无穷,山石树木,远山城郭,江河大泽,茫茫草原……一时间,就连白胜也不由得赞叹了一句:“果然好东西,怪不得倪家老祖宗自称可以匹敌金丹之辈。”
缕缕轻烟最后在半空结成一幅画卷,白胜瞧得啧啧称奇,倪孃却脸色发白,但是她最终也没有选择出手,因为在白胜面前,不拘她如何反抗,都只能有一个结果,她已经认命了。
失去了这缕缕轻烟所化图卷,倪家老祖宗的尸身立刻变得衰败起来,白胜随手一挥,便有一颗栲佬大的髑髅头飞出,把这头老狐狸嚼吃了个干净。
“这一卷阵图分为五行,奥妙无穷,乃是道门正宗!要说用这卷阵图控制先天五行混沌大阵倒也不是没可能,就是祭炼的火候还差,而且还欠缺了一件东西。”
白胜眼光何等锐利?立刻就瞧出来其中关键,只是他还有一件事不可索解,所以在说完这些话之后,他就抬头瞧了一眼倪孃,淡淡的说道:“倪家的后台是玄冥派罢!”倪孃脸色登时变得惨白,用近似呻吟的声音抗辩道:“我不是有意骗你,我也不知道倪家个玄冥派有无勾结……我也怀疑过此节,但却没有证据。”
白胜呵呵一笑说道:“玄冥派乃是邪道第一大派,虽然修炼的法门邪异,但路数却是道门正宗。倪家不但有那套祭炼乾坤袋的口诀,还有玄冥派的五行大术,这可不是轻易能说通的过去的,我要是推测的不错,倪孃你的体内应该还有一颗混沌珠罢?”
倪孃惨然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体内就是孕育了一颗混沌珠,老祖宗要把我生生祭炼为混沌珠的灵识,打入这卷五行大阵的阵图之中,用来控制先天五行混沌大阵。只是我真不知道,我们倪家是否跟玄冥派有关。”
白胜点了点头,嘿然一笑道:“玄冥派的道术我也是懂一点的,我不是玄冥派弟子,只是运气好才偶然得了一份机缘。不过这种事情,要是可以天天发生,玄冥派的道诀漫天乱飞,也就轮不到玄冥派来做邪道第一大派了,只怕早就满天下都是玄冥派的门徒。”
“虽然我不知道内幕如何,但是猜想来,无过是玄冥派觊觎莽阳山的妖魔资源,故而培养了倪家这个内奸。只是倪家纵然愿意投靠,也是不能奈何的了玄昊大圣设下的先天五行混沌大阵,玄冥派这才传授了倪家老祖宗一些道法,让你们老祖宗想方设法控制了先天五行混沌大阵。只是你大约不知道,你们倪家所得的玄冥派道法都不齐全,只要遇上正宗的玄冥派弟子,这些努力都要尽数为他人做嫁衣,玄冥派倒是好算计……”
白胜啧啧称奇了两句,倪孃虽然不想相信,但是当她瞧到白胜随意操纵五行阵图,就如自己祭炼之物一般,心中最后一分侥幸也都被打破。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懂得玄冥派的道法,为何要借故杀了我倪家那么多人,而且还知道这许多秘密?”
本来倪孃是不敢问起这些事儿的,就怕惹动了白胜杀人灭口之念,现在她最后一分遮掩也被生生揭去,倪孃干脆就破罐子破摔起来,再也无有顾忌。白胜呵呵一笑,沉吟良久,也只能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不过是阴差阳错罢了,我还真不是有意破坏玄冥派的大计。”
白胜在收了倪家老祖宗的尸身时候,就发现了这头老狐狸身上有一股力量,这股力量十分强横,纵然以白胜只能也隐隐生出了忌惮。不过这股力量却跟白胜所知道的一门道诀隐隐相合,故而他轻易就能控制了倪家老祖宗体内的那股力量,并且将之抽取出来。
这卷阵图其实乃是五光镯的另外一种面目,白胜在抽出了这卷藏在倪家老祖宗体内的阵图之后,把前后的事情连接起来,居然给他拼凑出来事情的真相。只是这个阴谋乃是玄冥派针对莽阳山的,跟他白胜一点关系也没有,若不是白胜斩杀了五淫尊者,得了玄冥十九篇,他也不肯能识破这桩阴谋,若不是段珪跟倪家有些旧怨,白胜又需要元阳花,他也就不会跟倪家对上,直接干掉了倪家的老祖宗。
这件事说起来,还真就算是阴差阳错,白胜往深里想了一层,只觉得隐隐发寒。若是给玄冥派的阴谋得逞,把莽阳山纳入了势力之中,玄冥派弟子必然个个功力大进,只怕邪派第一宗门就要简化一下,便为道门第一了。玄冥派可不是良善的门派,若是给麻长生得了势头,只怕玄冥派立刻就会席卷天下,把什么灵峤仙派,兜率门,统统消灭,赤城仙派也一样跑不了。
“我跟玄冥派还有极深的恩怨,若是玄冥派席卷天下,老子绝逼的好过不了。这个阴差阳错,差错的好啊!”
白胜细想了一阵,嘿嘿冷笑数声,也不管倪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瞧着这卷阵图,看了半晌之后,这才忽然笑道:“刚才我想要把乾坤镯,二相环,五光镯祭炼成一件法器,只觉得程序复杂,太过难弄,现在被这卷阵图提醒,却忽然醒悟过来,是我自己想的太复杂了。我光想着如何祭炼神禁,却忘记了神禁法术,也是从阵法中变化而来。”
一道法术的威力总有其局限,故而道门中历来有把数十种法术合一,生出惊天大威力的法门。为了把数十种法术汇聚一体,道门先贤就创出了各种阵法,只是想要布阵,不是得有数十位功力在某一境界之上的仙道之士,就是须得有数十件法器,两者都极难得,而且布阵也极繁琐,非是一时三刻能成。为了斗法便利,这才演化出来阵图这样东西,到了后来,更把阵图演化成了神禁。
白胜想要乾坤镯,二相环,五光镯三件法器祭炼合一,各自发挥神禁的妙用,野心已经大的超出了某个界限,如果没什么意外,白胜手下的道法研究侧的道兵团队,花上几百年也未必能有什么结果。但若是白胜退而求其次,祭炼一卷阵图出来,那可就容易达成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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