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突破口
“少爷,明月阁的一个厨子有异动,这几天不仅还上了欠赌场的赌债,而且还在赌场赌得很大。”
晚上,李宏宇一回家,等候在前院客厅里的王铁牛就沉声禀报道,“我查了一下,那个厨子是赌场的常客,明月阁的案子发生后一直没去赌场,直到这个月初才再度在赌场出现,然后就变得大手大脚起来,好像发了一笔财。”
“那个厨子叫什么?”李宏宇眼前亮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道。
“陈阿牛,他是本地人氏,父母双亡,以前娶过一个媳妇,不过在赌场里输掉了,后来再也没有娶妻,一直一个人过。”
王铁牛已经打听到了那名厨子的信息,有条不紊地回答,别看他外表粗犷但办起事情来还是比较细腻周到的。
“盯好他,千万不要打草惊蛇。”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沉声叮嘱王铁牛道,毫无疑问这个王铁牛身上有着重大的嫌疑。
如果李宏宇没有记错的话,乡试前堂审明月阁一案时,仵作对徐韬的验尸表明,徐韬身上中的那几刀力大而沉且伤口齐整。
很显然普通人是无法做到这一点,可如果换做经常杀鸡宰羊的厨子,那么无疑就有很大的可能。
李宏宇有一个感觉,随着陈阿牛的出现,明月阁一案已经开始出现了转机,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李仁河的离开使得陈阿牛丧失了警惕心理,进而露出了破绽。
实际上,李宏宇早就猜到凶手肯定在明月阁里有同伙,否则不会无声无息地杀了徐韬,这表明对方不仅对明月阁的地形非常熟悉而且还有安全的藏身之所,即便是偶尔被人看见也不会引发外人的怀疑。
而陈阿牛完全符合李宏宇所设想的条件,因此李宏宇绝对不会放过如此重要的一条线索,一定会追查下去。
第二天晚上,李宏宇早早地就去了昨天与方云喝酒的那个酒楼,在同一个雅间等待着方云和王鸿运的到来,或许从王鸿运那里他能得到更多有价值的线索。
李宏宇没等多久雅间的房门开了,方云和王鸿运谈笑着走了进来,他见状微笑着起身相迎。
当看见李宏宇后,与方云谈笑着的王鸿运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是一滞,显得非常意外,要知道因为徐韬的事情他跟李宏宇算得上半个仇家。
随后,王鸿运不解地望向了方云,方云应该清楚他跟李宏宇之间关系并不融洽才对,可方云还是把他带来了。
“王兄,既来之则安之。”方云知道王鸿运现在肯定一头雾水,于是笑着把他按坐在了酒桌旁。
“王兄,今天把你请来是有事要请教,还望王兄能够释疑。”等店里的伙计把酒菜上齐后,方云拿起酒壶给王鸿运倒了一杯酒,笑着说道。
“方兄有话尽管直言,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王鸿运闻言不由得面露疑惑的神色,望了一眼坐在酒桌对面的李宏宇后正色说道。
“王兄,徐兄当晚在明月阁与李宏宜他们冲突的时候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方云拿起酒壶给自己和李宏宇满上,不动声色地望着王鸿运问道。
“咦!方兄如何知道此事?”王鸿运闻言不由得怔了怔,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可寥寥无几。
听闻此言,方云的眉头顿时就皱了皱,由此看来李宏宇所言非虚,徐韬当时确实被人踹了一脚。
“可知是谁踹的?”随后,方云有条不紊地地继续追问。
“当然是李宏宜了,否则的话我表哥如何会打他耳光,这种偷袭行为实在是小人之举!”王鸿运瞅了一眼李宏宇,冷冷地说道。
“这件事情怎么从未听你提及?”
方云闻言心中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然后沉声问道,虽然他有些不愿意承认,但事态的发展正是朝着李宏宇预期的那样发展,这使得颇为自负的他感到有些失落。
“这……”王鸿运不由得望了李宏宇一眼,面有难色,似乎有所顾虑。
“王兄,有什么话尽可直说,李兄此次前来并无恶意。”方云见状微微笑了笑,开口安慰道。
“实不相瞒,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寥寥无几,我之所以隐瞒下这件事情是不想让李宏宜在公堂上有脱罪的由头。”迟疑了一下,王鸿运一咬牙,开口回答了方云。
“这件事情跟李宏宜脱罪有什么关系?”
方云闻言顿时就明白了王鸿运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望了一眼李宏宇,见李宏宇眉头微微皱着意识到李宏宇也清楚王鸿运这样做的原因,但他要让王鸿运自己把原因给说出来,于是故作不解地问道。
“如果是李宏宜先挑起事端的话,那么外人就有可能不会认为李宏宜会因为嫉恨那一巴掌杀了我表哥,故而借此脱罪。”
王鸿运再度看了一眼李宏宇,犹豫了一番后一咬牙说道,“幸运的是李宏宜做贼心虚,在公堂上没提那一脚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方云早就猜到了这一点,闻言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后看似随意地问道,“王兄,你怎么想起这件事情来的。”
李宏宇闻言眼前顿时就是一亮,通过与王鸿运的简短接触他意识到王鸿运并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因此通常不会想到隐瞒徐韬被踹的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提醒了他,而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李宏宇要找的凶手。
“这不是我想到的,是韩兄提醒了我。”王鸿运哪里意识到方云是在套他的话,于是摇了摇头后说道,“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我和韩兄,我们谁也没有告诉。”
“现在案子已经判定,因此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说着,王鸿运瞅了一眼李宏宇,沉声说道。
“韩泰?”方云不由得吃了一惊,扭头望了一眼李宏宇,很显然他万万想不到从王鸿运口中说出的那个人竟然会是韩泰,参与了明月阁一案的长沙府生员中唯有韩泰姓韩。
“韩泰!”李宏宇的双目顿时闪过一道寒芒,他自然知道知道这个名字了只是一直无缘相见。
韩泰是今年长沙府科考的第二名,实力强劲仅仅略逊于方云,值得一提是他还是上一届长沙府童试的案首,如果不是因为上一届乡试时考前得了急病上吐下泻无法应考,那么说不定已经中举了。
“正是韩兄。”王鸿运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觉察出现场情形有些异样。
“对了,当时徐兄挨了那一脚的时候你是够亲眼目睹了?”方云努力压抑着一下有些激动的心境,继续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追问道。
“没有,当时形势混乱我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情,后来看见表哥衣服上有脚印帮他拍打时才知道被李宏宜给踹了,怪不得当时要打他耳光了。”
王鸿运闻言摇了摇头,随后补充道,“虽然我没有看见这件事情,但韩兄立在我表哥身后,他看见了李宏宜偷袭我表哥!”
“当时谁站在徐兄的身后?”方云闻言心中一声苦笑,这可不是他想要听见的答案,说实话他不希望韩泰陷进明月阁的案子,不过既然为了要弄清事实真相他也唯有硬着头皮继续问王鸿运。
“我和韩兄。”王鸿运想了想后回答,“当时形势混乱,其他人都在跟对方的人纠缠。”
“韩兄对徐兄的事情很上心呀。”方云闻言暗自叹了一口气,装作随意的样子说道。
“韩兄跑前跑后,确实帮了不少忙,我姑父和姑姑很感谢他。”方云微微颔首,颇为感慨地说道,“这份恩情只能以后找机会报答了。”
方云闻言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如果让王鸿运知道韩泰有谋杀徐韬嫌疑的话,不知道他会有何感想!
“李兄,你还有什么可问的没?”由于已经问完了想要问的问题,方云于是望向了李宏宇,沉声问道。
“王兄,我想知道你们那一天为何会去明月阁。”李宏宇沉吟了一下,望着王鸿运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那天本来我们要去别的地方,不过韩兄对我表哥说明月阁的姑娘们在武昌城首屈一指,所以我表哥就改了主意去了明月阁。”
王鸿运瞅了一眼李宏宇,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正是因为这样,韩兄心里一直感到愧疚,故而不遗余力地帮我。”
“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情?”方云的眉头再度微微一皱,他一直以为是徐韬提议去的明月阁。
“这事是徐兄私下里给我表哥说道,就我知道。”王鸿运闻言于是解释道。
李宏宇闻言眉头皱了皱,他这下可以确信韩泰的身上绝对有嫌疑,于是向方云微微颔首。
“王兄,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李宏宜在堂审的时候绝口不提他踹了徐兄一事,这件事情可是能令他摆脱谋杀徐兄的动机?”方云清楚李宏宇的意思,于是郑重其事地望着王鸿运问道。
“他做贼心虚,所以没有提这件事情。”王鸿运想也不想,开口回答,“要是他是被冤枉的话肯定会在堂审时提出来。”
“王兄,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李宏宜并没有踹徐兄那一脚,那一脚是别人踹上去的!”见王鸿运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方云唯有说的更直白了,不动声色的提醒着他。
“这怎么可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时在我表哥身后距离最近的人就我、韩兄和李宏宜,我肯定没踹我表哥,如果不是李宏宜的话那么只有韩兄了,可这怎么可能呢?”
王鸿运闻言顿时摇着头,他并没有明白方云的言外之意,于是开口反问道。
听闻此言,李宏宇和方云不约而同地望向了王鸿运,两人都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盯着他。
“你们……你们不会怀疑那一脚是韩兄踹得吧?”王鸿运见状怔了怔,然后终于反应了过来,一脸错愕地望着李宏宇和方云。
“我们也想知道那一脚是谁踹的,因此在此之前我希望王兄能离开武昌城到郊外的镇上暂住,绝对不要联系韩兄,让我们查查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云没有回答王鸿运,神色严肃地望着他说道,“以目前的情形看来,明月阁一案似乎另有隐情,你也想查明案子的真相,还徐兄一个公道吧!”
“方兄,我听你的。”王鸿运觉得方云言之有理,经过先前方云的那番问话后,他现在也觉得韩泰的身上似乎有着嫌疑,因此沉吟了一下后向方云点了点头,正如方云所说的那样他想弄清事情的真相。
李宏宇闻言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王鸿运并没有什么心机,因此根本藏不住心事,如果与韩泰见面的话绝对会被韩泰套出话来,因此方云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无妄之灾
心烦意乱的王鸿运没心情久留,因此喝了几杯酒后就告辞离开,准备找一家青楼过上一夜,第二天一早就以游玩的名义出城到城外的镇子投宿,暗中等待着李宏宇和方云查清明月阁的案子。
等王鸿运走后,李宏宇把陈阿牛的事情告诉了方云,现在他与方云是合作关系,自然要跟他共享消息。
“这个陈阿牛绝对有问题!”
得知了陈阿牛的事情后,方云皱着眉头说道,他不相信陈阿牛会无缘无故地发一笔财,考虑到目前的情形不难得出,陈阿牛的那笔钱很显然是杀害徐韬的酬劳和封口费。
“方兄,你可知道韩泰与徐韬可有恩怨?”李宏宇闻言点了点头,随后问道,如果幕后策划者是韩泰的话,那么韩泰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这样做。
“从未听闻此事。”方云摇了摇头头,他以前并没听说过韩泰跟徐韬有什么矛盾。
“方兄,小弟觉得倘若是韩泰布的这个局,那么他绝不会平白无故地这样做,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纠葛,只不过徐韬不知道罢了。”
李宏宇的脸上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的神色,想了想后说道,“有劳方兄辛苦一下,想办法把熟悉两人过往的同乡暗自找来,或许咱们能从各种找到两人之间的交集。”
“好,我立刻去办这件事情。”方云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他也想知道韩泰和徐韬之间究竟有什么瓜葛竟然使得韩泰对徐韬下此毒手。
虽然现在还无法确定韩泰就是明月阁一案的幕后主使者,但从目前的情形来看方云认为十有**韩泰就是真凶。
晚饭后,李宏宇和方云在酒楼门前分手,乘坐马车回府,路上倚靠在车厢壁上闭目养神,暗自捋着明月阁一案的头绪。
“你们是什么人?”就在李宏宇凝神陷入沉思的时候,车帘外传来了车夫的喝问声,马车随后听了下来。
“哎呦!”不等李宏宇睁开双眼,外面传来了短暂的打斗声和声音声,然后四周归于平寂。
李宏宇自然听见了车厢外的声音,眉头顿时微微一皱,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因此睁开眼后伸手拉开了车帘,想要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刚把车帘掀开,李宏宇还没来得及看清外面的景象,一双大手从车厢外伸出来,勐然抓住了他胸口处的衣领,使劲向后一拽。
李宏宇的身子随即就飞了起来,被对方径直从车厢里拽了出去,扑通一声摔在了马车旁的地上,屁股重重地砸在地上,疼得他直咧嘴。
不过,李宏宇也因此看清了现场的形势,马车周围聚集着十几名身穿黑衣的蒙面大汉,马夫和护卫李宏宇的护院被打倒在地昏了过去,由于夜色已深街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个行人。
“你们是什么人?”李宏宇发现他此时距离李府只有一个巷口的距离,很显然对方对故意在这里设伏等他,心中大吃了一惊,不由得开口问道,他好像没有得罪什么人。
“捆了!”不过,那些黑衣人并没有理会李宏宇,领头的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冲着他挥了一下手,沉声喝道。
顿时,几名黑衣大汉一拥而上,把李宏宇五花大绑,为了避免他求救嘴里还塞了一团破布,味道刺鼻差一点没把李宏宇恶心得吐了。
然后,李宏宇被塞进了一条麻袋里,被人扛上跑了。
就在那些黑衣大汉消失后不久,一名昏倒在地的护院拍了拍昏沉沉的脑袋醒了过来,当发现车厢里的李宏宇已经失去踪影后顿时大吃了一惊,连忙推醒了躺在地上昏迷的同伴,急匆匆回府报信去了。
由于在麻袋里,李宏宇不知道那些黑衣大汉把他带去了哪里,只是感觉好像进了一座占地广阔的宅院,那些人在宅院里七走八走了好一番才停下来,然后向下走了一段距离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地方,能听见流水的声音。
进入那个有流水声又阴暗潮湿的地方不久后,李宏宇被扛着的人从肩上摔了下去,痛得他再度龇牙咧嘴了一番。
“日了狗了!”很快,有人打开了麻袋袋口的绳子,把他从麻袋里拉了出来,当看清了自己身处的环境后脸色顿时就是一变。
原来,李宏宇被带进了一个位于地下的水牢里,怪不得他听见了流水的声音。
聚在李宏宇愣神的时候,有人解开了他身上的绳子,然后打开了水牢的门把他推进了牢里的水里,接着锁上了牢门。
李宏宇所处的这个水牢是一个有着光三米多高池壁的大水池,里面有一米多高的水,水池的入口在顶上,但被一张坚固的铁栅栏封住。
这使得受刑者只能从顶上的铁栅栏进出,而且只能被人用绳子拉上去,因此根本就没办法逃出来。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来?”见那些黑衣大汉锁上门想走,立在水牢里的李宏宇不由得抬头才冲着他们喊道,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抓来这里。
不过那些黑衣大汉并没有理会他,锁好水牢的门后就快步离去,很快四周就安静了下来,只有流水声哗啦啦地响着。
见此情形李宏宇只好作罢,一脸郁闷地双手抱胸立在水里,根本不知道他为何会被那些人抓来。
现在已经是九月,天气开始转凉,水自然也有些冷,这使得李宏宇顿时感到一股寒意。
“难道这里是楚王府?”李宏宇实在不知道他为何会被抓来,冥思苦想中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然后不由得抬头打量着这座水牢,在武昌城里能建造如此大一座水牢的也唯有楚王府了。
想到这里,李宏宇的嘴角闪过一丝苦笑,这样一来的话就能解释通他为何会被抓来这个地方,肯定是楚王府的哪个小王爷或者小郡主想要给朱婉婷出气,故而用这种方法“修理”他。
李宏宇之所以认为这件事情不是朱婉婷做的,原因很简单,朱婉婷性格高傲,不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他。
况且,朱婉婷如果生气的话就意味着她心里还有李宏宇,自然不会让李宏宇到水牢里受苦。
对于自己面前的处境,李宏宇只有暗自苦笑的份儿,他觉得自己完全就是自作自受,早知道会倒这么大霉的话他就采用一种轻柔的方式,不拿秦月去刺激朱婉婷了,结果招来了牢狱之灾,是他有些操之过急了。
事到如今,李宏宇也只能暗自祈祷,希望朱婉婷能尽早知道这件事情进而救他一命,这水牢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此时此刻,李府被一股紧张的气息所笼罩,李宏庆背着双手在前院的会客大厅里来回踱着步子,眉关紧锁。
一旁的椅子上,秦月神色焦急地坐在那里,她的身边立着忐忑不安的柔儿,两人时不时就要望向门外:得知李宏宇被劫走的消息后李宏庆已经派人前去寻找,希望能找到蛛丝马迹。
在李宏庆看来,李宏宇十有**是被****的人绑了,想要以此来敲诈钱财,否则他实在想不出有谁会这样做,如果对方寻仇的话肯定会当场要了李宏宇的命。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宏庆派去寻找的人相继返回,令人感到失望的是谁也没有找到与李宏宇有关的消息。
“总管,有少爷的消息没?”就在李宏庆暗自着急的时候,王铁牛快步走进了大厅,神色关切地问道,他刚才在监视明月阁的人,听闻李宏宇出事后连忙赶了过来。
“秦小姐,依我来看不如报官吧,胆敢劫持三弟的人肯定是心狠手辣之徒,即便他们收到赎金恐怕也会撕票,咱们不得不防呀!”李宏庆摇了摇头,然后忧心忡忡地向坐在一旁的秦月说道,他现在能商量的人也唯有秦月。
“不能报官,那些人要是知道了少爷可就没了活路。”听闻此言,柔儿脸色一变,立刻娇声反对。
“总管,赵公子在汉口,明天你派人把他请来。”秦月现在心乱如麻,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报官担心劫走李宏宇的人知道了撕票,可万一把钱给他们那些人不守诚信的话也要撕票,因此沉吟了一下后向李宏庆说道。
赵欣可谓是李宏宇在武昌城里最好的朋友,两人一同共过患难,因此值得秦月信赖,因此想把赵欣请来商议对策,请赵欣帮着拿主意,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她自己难以定夺。
“好,我明天一早就派人去汉口把赵公子请回来。”
李宏庆闻言不由得一拍额头,他刚才太过着急竟然把赵欣给忘了,自从赵欣串联了湖广生员到武昌卫声援李宏宇后他就对赵欣万分钦佩和信赖。
按理说,赵欣是李宏宇的生死兄弟,两人的关系比秦月这个未过门的未婚妻谁要更近一步,在这种危急时刻自然是由赵欣来拿主意了。
然而,无论是秦月、柔儿还是李宏庆都不会想到,他们寄予厚望的赵欣会是一名女子,而且还是李宏宇的正牌未婚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理清头绪
第二天,当李宏庆派去的人急匆匆赶到汉口城见到赵欣的时候,赵欣正准备和赵德义前去城外的镇上谈生意。
得知李宏宇昨晚被身份不明的人士绑架,赵欣大吃了一惊,来不及多想向赵德义打了一个招唿后就匆忙赶去了武昌城。
望着火急火燎离开的赵欣,赵德义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要是李宏宇的事情赵欣就会变得特别关心,宁愿抛弃手头的生意。
值得一提的是,虽然赵德义是赵欣的父亲但并不知道李宏宇被绑架的事情,毕竟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一路上,赵欣的柳眉紧紧蹙着,她实在想不出李宏宇为何被人给绑了,要知道万皇帝刚刚才下旨褒奖李宏宇,这样一来绑架李宏宇可就成为了欺君之罪,是要抄家灭族的。
“赵公子,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中午时分,赵欣来到李府后,六神无主的秦月连忙迎上前急声问道,所谓关心则乱,现在方寸大失不知道如何是好。
“绑匪有没有来信勒索?”赵欣心里其实也非常担忧李宏宇,不过她自幼跟着赵德义走南闯北可谓见多识广,强行压住心中的激动故作镇定地问道。
秦月闻言摇了摇头,脸上的神色更加焦虑,这种杳无音信的日子简直是种煎熬,因为这样一来就无法知道李宏宇的境况,生死未卜。
“现在已经到了中午,如果对方想要绑架李兄勒索钱财,那么他们昨晚就应该提出条件。”赵欣见状柳眉不由得蹙得更深,她一时间有些弄不清楚对方的意图。
很显然,绑匪的目的无疑有两个,一个是谋财,另外一个是害命,要是谋财他们应该早就提出条件,要是害命李宏宇当时就会被杀掉。
难道对方想要亲手杀了李宏宇?可李宏宇并没有这样深仇大恨的人,唯一的一个“仇人”张泉几天前已经动身离开了武昌城,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风口浪尖打李宏宇的主意。
尤为重要的是,万皇帝差人送来圣旨嘉奖了李宏宇,因此此时招惹李宏宇的话并非明智之举。
“市面上有何动静?”沉吟了一下后,赵欣开口沉声问向了立在一旁的王铁牛,她知道王铁牛负责李家的外部事物,因此在李宏宇被绑架后肯定会派人前去打探。
“风平浪静。”王铁牛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今天一早他就派人到市面上进行打探,可没有任何李宏宇的消息。
赵欣闻言脸上顿时闪过失望的神色,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的话根本就不知道是何人因为何事绑架了李宏宇,李宏宇无声无息地就人间蒸发了,这一切都太不符合常理了。
“赵公子,要不要报官?”这时,秦月神色紧张地问道,由于绑匪迟迟不来消息勒索,她开始担心起李宏宇的安危来。
“对方行动迅速,短短的时间里就劫走了李兄,不像是一些乌合之众。”
赵欣知道秦月担心李宏宇,说实话她现在心里也非常乱,但她知道她必须要保持镇定否则就没人能救李宏宇,因此稳定了一下心神重新捋了一下案情,然后蹙着柳眉望着秦月问道,“二小姐,李兄这些天有没有招惹什么人?”
经过再一次的仔细思索后,赵欣觉得那些劫走李宏宇的黑衣大汉训练有素不像是普通人,能有这种身手手下的人绝对非富即贵,有着深厚的背景。
很显然,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地就绑了李宏宇,这样可冒着得罪万皇帝的巨大风险,因此李宏宇一定跟对方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恩怨纠葛才对。
所以,赵欣想要知道李宏宇私下里有没有招惹到什么人,若非如此的话对方好像没有理由针对李宏宇。
这是赵欣目前唯一能想到的李宏宇被绑架的可能,所以她决定从这个方向去查案,希望能有所收获。
“宇哥哥行事低调,并没有招惹什么人呀。”秦月闻言仔细想了想,然后神色焦急地回道,她先前也考虑过这方面,可是询问李宏庆、王铁牛和柔儿后并没有发现李宏宇招惹过什么人。
赵欣闻言不由得有些奇怪地望了一眼秦月,在她的印象里秦月一直都是喊李宏宇“李公子”或者“三公子”,短短十来天不见竟然就亲昵地称唿李宏宇为“宇哥哥”,着实令她感到意外。
“这就怪了,对方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这对他们有何好处?”不过她现在没有精力琢磨这件事情,得知李宏宇没有招惹别人后柳眉不由得蹙得更深。
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么可就麻烦了,要是有人暗中看李宏宇不顺眼进而出手对付他,那么不是短时间就能查出来的,李宏宇的安危也就没有了保障。
“赵公子,前些天发生了一件事情,不知道是否跟宇哥哥的事情有关。”见赵欣无法猜透绑架者的动机,心情焦急的秦月勐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脸色顿时就是一变,犹豫了一下后神色复杂地向赵欣说道。
“什么事?”赵欣闻言不由得望向了秦月,她感觉秦月的神情有些怪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赵公子,你随我来。”秦月望了一眼现场的李宏庆和王铁牛等人一眼,沉吟了一下后抬步走向了门外。
赵欣意识到秦月有些话不好当众说出来,于是跟着秦月出了门,在院子里一个僻静的大树下停了下来,李宏庆和王铁牛等人不由得好奇地在远处张望,不知道秦月要给赵欣说些什么。
“赵公子,宇哥哥几天前曾经去见了襄阳府的昭祥郡主。”在赵欣关切地注视下,秦月咬了咬嘴唇,把前几天画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低声告诉了赵欣。
这使得赵欣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万万没想到李宏宇竟然会认识朱婉婷这个小郡主,怪不得先前楚王府的人会闯进武昌卫救李宏宇,原来是因为朱婉婷的缘故。
而且听李宏宇话里的意思,朱婉婷还因此救了在武昌卫大牢里的李宏宇一命,否则他十有**被张泉给谋害了。
“昭祥郡主和李兄之间……”听完了秦月的讲述后,赵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一脸匪夷所思地望着秦月,她实在难以相信朱婉婷会喜欢上李宏宇。
“都怪我,当时不应该锋芒太盛,进而得罪了昭祥郡主。”
秦月闻言点了点头,朱婉婷是否喜欢李宏宇她自然能看出来,随后就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不无懊恼地说道,“其实那首《梁祝》是宇哥哥用小提琴拉给柔儿听的,根本就不是为我所作,想必这件事情伤害了昭祥郡主。”
由于这件事情里得罪朱婉婷的是秦月,故而李宏宇被劫走后她根本就没往朱婉婷的身上想,要不然对方肯定也不会放过他,正是因为她安然无恙所以早早地就排除了朱婉婷的嫌疑。
不过,如今经过赵欣的提醒后,秦月不由得觉得朱婉婷因爱生恨非常可能绑了李宏宇。
“如此一来所有的事情就能说得通了。”见秦月点头,赵欣不由得回过神来,震惊之余微微颔首,认为李宏宇这次被劫走肯定跟朱婉婷有关。
“赵公子,郡主会不会……会不会对宇哥哥不利?”秦月闻言一颗心顿时悬了起来,神色关切地望着赵欣问道,实际上她想说的是朱婉婷会不会杀了李宏宇但一时间无法问出口。
“郡主既然能去武昌卫救李兄,并且以女装邀请李兄到画舫喝酒,那么很显然对李兄情深意重,应该不会伤害李兄。”
赵欣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她也是女人,如李宏宇用秦月来气她的话,虽然她心里十分生气,但却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向李宏宇下毒手,最多在心里“蹂躏”李宏宇来出气。
不过,赵欣的神情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她并不认为劫走李宏宇是朱婉婷的授意,很有可能是楚王府的人气不过朱婉婷受到“欺负”,进而给她出头绑走了李宏宇,那样一来的话李宏宇无疑就要吃些苦头了,而起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赵公子,这下该如何是好,总不能就这样去找昭祥郡主要人吧!”秦月此时心中乱作一团,不无焦急地望着赵欣说道,要知道朱婉婷贵为郡主岂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我想办法拜见郡主,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因郡主而起因此还需郡主来了结。”秦月知道事态的严重,沉吟了一下后向秦月说道,“你让柔儿姑娘准备一下,等下带上小提琴跟我一起走。”
“柔儿姐姐也要去?”秦月怔了一下,不知道赵欣为何要带上柔儿前去。
“我要打开郡主的心结,此事唯有柔儿才能做到。”赵欣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她现在有些担忧李宏宇的安危,故而希望尽快见到朱婉婷,很显然时间拖得越久就越对李宏宇不利。
如果直接去拜见朱婉婷的话,肯定会被楚王府的人给挡下来,要知道朱婉婷贵为郡主岂是什么人都能见到的?
至于自报家门想要因为李宏宇的事情求见朱婉婷,那么也绝对会被楚王府里给朱婉婷出气的人给挡下来。
因此,对于如何见朱婉婷只能智取,不能强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献琴
半个时辰后,楚王府。
明楚王府位于蛇山南麓,坐北朝南,背依蛇山,东西宽两里,南北长四里,占地数千亩,相当于当年的半个武昌城。
这意味着楚王府并不是普通的豪华宅院,而是一座位于武昌城的小城池,也就是藩王的“王城”。
根据史料记载,楚王府内遍筑宫殿、楼阁及水榭庭院,宫殿、宫室、堂库、宗庙等建筑多达八百余间。
值得一提的是,楚王府的院墙高近三丈,有四道门,正门称镇楚门,俗称公衙门。
在楚王府内,正殿基高六尺九寸,正门、前后殿、四门城墙饰以青绿,廊房饰以青黛,犹如一个小皇宫。
另外,武昌城里的各级衙门均环绕楚王府而建,由此可见楚王府地位之尊贵。
一辆马车停在了楚王府正门前,赵欣领着怀里抱着小提琴琴盒的柔儿从马车里下来,大步走向了守在城门前的兵丁。
“什么人?”不等两人走近,一名伍长就拦住了她们的去路,一边打量着两人一边沉声问道。
“在下乃襄阳府应考乡试的生员,听闻明祥郡主喜好音律,故而特此前来向明祥郡主敬献一种新奇的乐器。”
赵欣闻言把一个名帖递给了那名伍长,然后顺手塞了一锭银子过去,微笑着说道,“还望军爷能前往通报,绝对不会让郡主失望。”
“本差可以帮你通报,至于郡主见不见你那就两说了。”那名伍长伸手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银子,脸上的神色缓和了许多,收起银子后说道。
“军爷,请把它呈给明祥郡主,郡主自会见在下。”赵欣闻言微微一笑,从柔儿手里接过琴盒,打开后笑着向那名伍长说道。
“果然是新奇的乐器。”伍长望了一眼琴盒里的小提琴,双目不由得流露出意外的神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异的乐器,只是不知道演奏的效果如何。
不过,既然伍长收下了赵欣的银子,那么自然要为赵欣进行通报了,随后拿着琴盒进了王府,赵欣和柔儿于是在院门前的一侧等待着。
“赵公子,明祥郡主会见咱们吗?”等那名伍长进了府门后,柔儿不由得有些担忧地问道,因为赵欣根本就不知道明祥郡主是否喜欢音律。
“听闻明祥郡主年龄不大,肯定有着一颗寻奇猎巧之心,无论她是偶喜好音律,肯定会召咱们进去询问小提琴的使用之法,届时咱们就能按计行事。”赵欣闻言顿时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回答,这把小提琴就是见朱婉婷的敲门砖。
赵欣之所以选择见明祥郡主,是因为明祥郡主朱玉婷与朱婉婷年龄相仿,是朱盛昌的亲妹妹,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很好。
故而,如果朱婉婷心情沉郁的话肯定会找朱玉婷去散心,这样一来只要能见到朱玉婷那么赵欣就能把朱婉婷给引出来。
柔儿闻言顿时明白了赵欣的意思,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她唯有把希望寄托在朱玉婷被小提琴打动上,否则要想见朱婉婷真的很难。
不知不觉间,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楚王府里依旧没有回音,赵欣和柔儿只能耐着性子继续等待。
在赵欣看来此时没有消息反而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她们还有希望等着朱玉婷见她们。
“你就是那个献了那个新奇乐器的襄阳府生员?”没过多久,一名侍女从王府里出来,来到赵欣的面前打量了他一番后问道。
“正是在下。”赵欣闻言面色一喜,不动声色地躬身回答。
“跟我进府。”见确定了赵欣的身份,那名侍女老气横秋地说道,“记住,在里面别乱看,也别多嘴。”
“在下记住了,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赵欣闻言连连点着头,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王府的侍女同样不好招惹。
那名侍女这才满意地微微颔首,然后快步领着李宏宇和柔儿进了楚王府,进府前门口的士卒对两人进行了搜身,防止两人携带凶器入内。
楚王府占地广阔,那名侍女在府里拐了几次后带着李宏宇和柔儿进了王府东面的一座大院子,院子的门匾上写着“桃溪小隐”四个字。
赵欣见门的时候不由得看了一眼门匾上的那四个字,他知道“桃溪小隐”是楚王府内专门用来休闲娱乐的地方,能住在里面的人都是郡王和郡主级别的人物。
“在这里候着。”来到一座三层楼高的阁楼前,那名侍女嘱咐了赵欣和柔儿一句后就大厅前去禀报,大厅里传来了女子的谈笑声。
“进去吧。”不一会儿,那名侍女从大厅走出,娇声向赵欣说道,“等下低着头,郡主问什么你答什么。”
赵欣闻言点了点头,与柔儿随着那名侍女进了大厅,只见几名身穿皇族服饰的少女正好奇地围在放在桌上的那把赵欣敬献的小提琴谈笑,猜测着小提琴的来和演奏方法,她们以前从没有见过如此新奇的乐器。
由于没有见过朱婉婷,故而赵欣和柔儿都无法分辨出朱婉婷是否在这几名少女中,只能静观其变。
“你就是襄阳府的那个生员?”见赵欣和柔儿进来,一名俊俏的少女抬头望了他一眼,眼前亮了一下后问道,她就是明祥郡主朱玉婷。
“正是在下。”赵欣闻言一躬身,沉声回道。
“好俊美的男子!”这时,其余的几名少女也看见了赵欣,纷纷娇笑着望着她,相互间交头接耳地品论着赵欣,不得不说赵欣的男装英俊得令男人都嫉妒。
赵欣没想到那几名少女会毫不避忌的夸赞她,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在她看来皇族的郡主和县主应该温婉可人才对,可这几名少女却在对她品头论足,哪里有少的端庄可言。
“这是什么乐器?”朱玉婷望了一眼桌上摆着的小提琴,不无狐疑地问向了赵欣,她问遍了王府的乐师,没人知道这种乐器是何物,更别提演奏了。
因此,朱玉婷对这种外型上有些像二胡和马头琴的小提琴充满了兴趣,故而把朱玉婷喊来问询。
“回郡主,此乐器名叫小提琴,由在下的一位朋友所制。”赵欣猜到了问话的少女就是朱玉婷,因此不动声色地躬身解释道。
“小提琴?”朱玉婷的双眸浮现出疑惑的神色,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郡主,此乐器虽然与二胡相像,但演奏出来的音域完全不同。”赵欣知道朱玉婷没有见过小提琴,故而有条不紊地说道。
“噢?”朱玉婷闻言立刻来了兴趣,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演奏来听听。”
“回郡主,在下只是听过小提琴的演奏,并不会演奏它。”赵欣闻言一躬身,伸手一指身后的柔儿说道,“可以让这位姑娘展示给郡主听。”
“就你了。”朱玉婷伸手指了一下柔儿,娇声说道,“如果令本郡主满意了,那么本郡主重重有赏。”
“民女定当尽力而为。”柔儿见状向朱玉婷一福身,起身走到桌前从琴盒取出了小提琴,然后推到了大厅中央处站立。
见此情形朱玉婷等人纷纷落座,饶有兴致地望着柔儿,既想知道她如何演奏这个新奇的乐器,又想见识一下它有何特殊之处。
在众人的注视下,柔儿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小提琴架在了肩头,她知道自己在赵欣的计划里作用相当重要,能不能把赵婉婷引出来就要看看朱玉婷等人对她演奏的反应了。
见柔儿竟然把小提琴架在了肩头,朱玉婷等人顿时感到一阵新奇,在她们的印象里还从没有遇见这种演奏方式的乐器。
稳定了一下心神后,柔儿缓缓拉动了手里的琴弓,清幽的音符立刻在大厅里荡漾开来。
“是《高山流水》?”很快,一名少女不由得惊讶地说道,她听出了柔儿演奏的是有名的曲目《高山流水》。
朱玉婷等人也纷纷面露诧异的神色,柔儿用小提琴演奏了一曲令人耳目一新的《高山流水》,她们以前闻所未闻。
值得一提的是,《高山流水》是用古筝演奏的,与古筝相比,小提琴的音域更高,范围也更广,而且节奏更轻,这就使得演奏出来的效果有着显着的差异。
赵欣立在那里暗中留意着朱玉婷等人的神色变化,见众人无不被柔儿演奏的这曲《高山流水》给吸引住了,心中不由得暗中松了一口气,看来她的第一步计划好像成功了。
“曲调清新悦耳,果然是一件妙物!”等柔儿一曲完毕,朱玉婷拍了拍手,笑着向在座的几名少女说道,看上去柔儿先前的演奏非常满意。
“郡主,此物不仅能演奏市面上的众多曲目,而且它还有自己的曲目。”赵欣闻言一躬身,高声向朱玉婷说道。
“它也有曲目?”朱玉婷闻言顿时来了兴趣,不由得追问道,“是何曲目?”
“《梁祝》!”赵欣双眸精光一闪,不动声色地回答。
“《梁祝》?”听闻此言,朱玉婷等人不由得互相对视了一眼,她们还从没听说过这个曲目,由此一来想必是新谱的曲子。
“这个曲子也是我那位朋友所作,面世不久故而市面上的人知之甚少,如今有幸面见郡主,还望郡主能予以指正。”赵欣证实了朱玉婷等人的猜测,一躬身有条不紊地说道。
“如此甚好,我等也想听听这《梁祝》如何。”一名少女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向朱玉婷等人说道,想要见识一下这首新谱的曲子。
“那就演奏来听听。”朱玉婷也笑了起来,娇声向柔儿说道。
柔儿闻言向朱玉婷一躬身,再度把小提琴放在了肩上。
赵欣的眉头则皱了皱,事态的发展有些偏离了她预先设计的轨迹,按照她的预想朱玉婷应该会拉朱婉婷前来看热闹才对,可朱玉婷却没有这样做。
不过这种情形也不算太糟,只要《梁祝》能传到朱婉婷那里,那么她肯定会把赵欣和柔儿喊去查问,如此一来就能见到她了。
“等等!”眼见柔儿就要把琴弓放在琴弦上拉动,朱玉婷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开口喊住了她,然后娇声吩咐一旁的侍女,“去,把昭祥郡主请来。”
听闻此言,赵欣和柔儿的眼前不约而同地一亮,顿时感到轻松了许多,看来赵欣的猜测没错,朱婉婷果然在朱玉婷这里。
至于朱婉婷是否前来,赵欣对此是信心十足,她相信朱婉婷在听到了《梁祝》这个名字后绝对会前来查看。(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争辩
“桃溪小隐”的一座阁楼里,朱婉婷坐在二楼的窗前的桌子旁,双手支着下巴,望着院子里的大树发呆,脸上满是哀伤的神色。
画舫发生的事情对朱婉婷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她万万没想到李宏宇竟然会无视她的好意,更没想到自己会在曲目上完败在秦月的手里,这使得心高气傲的她一时间难以从失利中恢复过来。
“郡主,我家郡主派人来请,请郡主前去听一首新曲子。”这时,一名侍女走了过来,低声在朱婉婷耳旁说道。
“告诉明祥郡主,本郡主身子有恙就不过去了。”朱婉婷凝视着院里的大树,淡淡地回答,她现在哀伤失落哪里有听曲子的心情,故而唯有婉拒朱玉婷的好意。
“郡主,我家郡主说了,这首曲子是用一个新奇的乐器演奏的,而且曲子也是从未有过的,名叫《梁祝》,希望郡主能一同前去品鉴。”那名侍女闻言一躬身,开口解释道。
“《梁祝》?”听闻此言,朱婉婷的双眸顿时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秦月当时在画舫上弹奏的就是《梁祝》?
“来人可是襄阳府的?”随即,朱婉婷转身急声问道。
“回郡主,来人正是襄阳府的?”那名侍女有些惊讶地回答,没想到朱婉婷能猜到琴师的来。
“姓秦?还是姓李?”朱婉婷的柳眉顿时就是一蹙,有些紧张地问道,世上除了秦月和李宏宇外应该无人知晓这首《梁祝》才对,这使得她不由得变得有些激动。
“好像是姓赵。”那名侍女摇了摇头,“至于他叫什么婢子不知道。”
“赵?”朱婉婷微微一怔,对此感到颇为意外,难道还有别人知道那首《梁祝》?
“来人,给本郡主梳洗打扮,本郡主要前去听曲!”沉吟了一下后,朱婉婷双目寒光一闪,娇声向屋里躬立着的侍女们下达了命令,她倒要看看来者究竟是何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对方肯定是冲着她来的。
那名前来请朱婉婷的侍女见状向朱婉婷一躬身,快步离开向朱玉婷复命去了。
得知朱婉婷要来的消息后,赵欣和柔儿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无不充满了欣慰的神色,两人费了这么大的力气终于能见到赵婉婷了。
等了大约两盏茶的工夫,装扮一新的朱婉婷快步走进了大厅,柳眉微蹙地望着大厅里的赵欣和柔儿,她以前并没有见过两人,故而不知道两人的身份,印象里好像从未见过赵欣和柔儿。
“妹妹,来,坐这里。”见朱婉婷来了,朱玉婷笑着拍了拍她身旁的一张椅子,她还以为朱婉婷不来了,没想到朱婉婷竟然赶了过来。
“郡主,救救我家公子吧。”就在这时,立在大厅里的柔儿忽然双腿一屈跪在了地上,放下了手里的小提琴后,以头触地高声哀求道。
柔儿的这个举动使得现场众人不由得吃了一惊,相互间面面相觑,万万想不到柔儿竟然会向朱婉婷下跪。
“你家公子是?”不知为何,朱婉婷的心中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动声色地问道。
“襄阳府童试案首李宏宇。”柔儿闻言抬起头,神色关切地报出了李宏宇的名号。
“李宏宇?”朱婉婷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发白,她在听到《梁祝》后就知道来人跟李宏宇有关,看来李宏宇是遇上了什么大事,要不然这两个人也不会想方设法地来找他。
“李案首出了何事?”随后,朱婉婷快步走向了柔儿,急声问道。
“回郡主,我家公子昨晚回府途中被歹人绑走,现在音讯全无,也不知道是生是死。”柔儿的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红,哽咽着向朱婉婷说道。
“怎么会这样!”朱婉婷闻言怔在了那里,这个消息确实让她感到震惊,要知道李宏宇可是不久前才被万皇帝下旨嘉奖,有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动他?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吗?”朱婉婷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慌乱的神色,沉吟了一下后故作镇定地问向了柔儿。
“回郡主,现在还没有丝毫头绪。”这时,立在一旁的赵欣不失时宜地开了口,沉声向朱婉婷说道,“不过,那些劫人的黑衣大汉训练有素,并且没把李案首放在心里,因此在下觉得他们来自武昌城的大富大贵之家!”
“大富大贵之家?”朱婉婷闻言柳眉微微蹙了蹙,随后把视线落在了坐在那里的朱玉婷身上。
按照赵欣的说法,劫走李宏宇的人既训练有素又不忌惮李宏宇的身份,那么整个武昌城里唯有楚王府的人敢这样做了。
而且,朱婉婷也只把画舫的事情告诉了朱玉婷,那么朱玉婷无疑有着下手的动机了。
“姐妹们,今天就到这里,咱们改天再聚。”朱玉婷见状拍了拍手,向其余几名少女说道。
“告辞。”几名少女知道朱玉婷不想让她们介入到那个襄阳府童试案首被劫走的事情,纷纷知趣地向朱玉婷和朱婉婷福身行礼,然后快步离去。
在现场的这些少女中,除了朱玉婷和朱婉婷是郡主外其他人都是县主,因此自然要向两人行礼了。
不仅那几名县主,连屋子里的丫鬟下人都被朱玉婷赶了出去,很显然接下来的事情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朱婉婷颜面何在。
“二姐,李案首是不是你让人绑走的?”等下人们离开后,朱婉婷不由得关切地问向了朱玉婷,朱玉婷是楚王世子朱蕴汉的次女,比朱婉婷年长一岁,故而朱婉婷自然要称其二姐。
“是我让人绑走的,像那般忘恩负义、喜新厌旧之人让他留在世上何用!”朱玉婷没有否认,冷笑了一声后说道。
“二姐,你杀了他?”朱婉婷闻言顿时脸色大变,急声问道。
“你呀你,他都如此羞辱你,你还在担心他。”朱玉婷见朱婉婷花容失色,不由得摇了摇头为朱婉婷感到不值,随后说道,“你放心,我才懒得杀他,免得脏了我的刀口。”
“二姐,他在哪里?你快放了他。”朱婉婷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不无尴尬地向朱玉婷说道,她知道朱玉婷抓李宏宇是为了给她出气,但她并不想李宏宇受到伤害。
“你不辞辛苦救了他,可这小子竟敢恩将仇报惹得你哭了那么长时间,如果此事传出去的话咱们皇族的颜面何在?”朱玉婷冷笑了一声,冷冷地说道,“他此次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如果不给他一个教训的话他还以为咱们皇族女子好欺负了!”
“两位郡主,以在下对李案首的了解,他绝对不是那种薄情寡义之人,之所以这样做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时,立在那里的赵欣忽然开口,沉声向赵婉婷和赵玉婷说道。
“苦衷?”朱玉婷闻言顿时冷笑了一声,“能得到郡主的青睐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有什么苦衷!”
“郡主有所不知,李案首已经订过亲。”赵欣知道朱玉婷对李宏宇有偏见,于是开口解释道。
“这有什么,届时退了便罢,昭祥郡主是襄王爷最喜欢的郡主,届时肯定会请来皇上赐婚,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朱玉婷不屑地冷笑道,“我看他就是仗着昭祥郡主对她好儿故意欺负她!”
“郡主可曾听说过‘贫贱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赵欣闻言顿时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李案首自幼苦读圣贤之书,岂敢望了圣人的教诲?他要是那样做的话岂不成为了趋炎附势的小人,以后如何在士林立足?”
“荒唐,他只不过是订亲了而已,哪里来的‘糟糠之妻’,大明哪条律例不允许退亲的?”朱玉婷岂是惹的,冷笑了一声后向赵欣说道,“如果本郡主没有猜错的话你就是与他同乡的那个赵鑫,自然会向着他说话。”
“郡主,大丈夫有可为,有可不为,李案首的未婚妻贤良谦恭,并无触犯七出之条,凭白无故退亲的话岂不是授人以柄,颜面扫地。”赵欣早有准备,神色严肃地说道,“士人使名誉若生命,李案首怎会做下这种遭人耻笑的事情。”
“那就让女方家退亲,难道她还敢跟郡主争亲?”朱玉婷闻言柳眉不由得微微一蹙,然后冷笑着说道。
“二姐,我只是欣赏李案首,并没有想过嫁给他。”这时,朱婉婷不由得开口,咬着嘴唇向朱玉婷说道,她有着郡主的骄傲和自豪,因此岂会做出逼秦月退亲这种令人戳嵴梁骨的事情来?
“二姐,你还是快放了李案首吧,他……他是一介文弱书生,可经不起折腾。”说着,朱婉婷关切地望着朱玉婷,言语中充满了恳求。
“你呀你!”朱玉婷闻言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朱婉婷都被李宏宇伤成了这样竟然还替李宏宇说话,看来真的是女大不中留。
“来人,去水牢把昨晚抓来的那个人带来。”随后,朱玉婷开口高声向立在门口处的护卫喊道,她算是看出来了,朱婉婷心里根本就忘不了李宏宇,万一李宏宇有个好歹的话她可不好向朱婉婷交代了。
“水牢?”听闻此言,朱婉婷、赵欣和柔儿脸色齐刷刷一变,现在可是九月份,天气早已经转凉,在凉水中泡这么久不生病才怪。(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怪病
在赵欣、朱婉婷和柔儿紧张的等待中,身上湿漉漉的李宏宇被一名护卫带了进来,望见大厅里的人后顿时怔在了那里,万万没想到赵欣和柔儿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出乎赵欣和朱婉婷、柔儿的预料,李宏宇的模样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精神却很好,丝毫也看不出像是生病的样子。
朱玉婷还是第一次见到李宏宇,不由得打量了他几眼随后摇了摇头,认为朱婉婷的眼光也不过如此,她先前还以为李宏宇是个、玉树临风貌比潘安的美男子,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个连胡子都没长的毛头小子而已,连赵欣都不如。
不过,朱玉婷对李宏宇安然无恙出现在她面前感到颇为诧异,要知道古代按照农计数天数,农九月就是公十月,在水牢里不说待一晚上了,就是待一个小时也能给冻病了。
实际上,李宏宇也对他能扛过水牢这一劫感到意外,按理说以他的小身板现在肯定重感冒了,可没想到还活蹦乱跳。
联想到上次在武昌卫大牢刑房里那名中年狱卒连着给他煳了七层桑皮纸都没能弄死他,李宏宇隐隐约约觉得他的体质好像要比常人要好,否则在武昌卫大牢刑房里就死翘翘了。
朱玉婷打量李宏宇的时候,李宏宇也注意到了这个坐在大厅上首位的女子,从她的服饰上来看应该与赵欣一样都是郡主。
李宏宇既然来了武昌城那么自然对楚王府的一些事情有所了解,据他所知楚王府年龄跟赵欣相当的郡主只有一个,那就是楚王世子的次女、明祥郡主朱玉婷。
而且,李宏宇还知道这次让人绑架他的是朱玉婷,因为朱婉婷望向他的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担忧,而朱玉婷的眼神则显得十分冷漠。
李宏宇知道,与他无冤无仇的朱玉婷肯定是为了给朱婉婷打抱不平进而派人劫走了他,让他吃了点儿苦头,对此他唯有一笑了之,难道要跟朱玉婷这个郡主计较非法禁锢的事情?
“阿嚏!”或许是从水牢出来后外界温度骤然升高的缘故,沉默的氛围中他忽然感到鼻孔有些发痒,于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二姐,让李案首换身衣服吧,要不然容易得风寒。”朱婉婷见状不由得向朱玉婷说道,言语之中对李宏宇充满了关心。
“来人,带他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朱玉婷能体会到朱婉婷现在的心情,有些无奈地吩咐立在门口的护卫,护卫于是把李宏宇带了下去。
“你说的那首《梁祝》是否真的存在?”等李宏宇离开后,朱玉婷望向了赵欣,不动声色地问道。
“回郡主,这首曲子是由李案首所作。”赵欣闻言微微颔首,然后向朱玉婷一躬身说道,“李案首根据一本西域奇书制出了一把小提琴,然后有感民间梁山伯与祝英台传说的凄美,故而一时兴起写出了这首曲子。”
“除了李案首外,这位柔儿姑娘是第一个接触小提琴和这首曲子的人,技艺非凡,希望郡主能喜欢。”说着,赵欣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朱婉婷,指着柔儿向朱玉婷说道。
很显然,她的这番话是说给朱婉婷听的,秦月曾经在画舫说这首《梁祝》是李宏宇特意给他作的,进而使得朱婉婷受到了不小的伤害,现在她必须要修复这个错误,也算是给朱婉婷一个安慰。
“她就是他的贴身侍女!”
果然,朱婉婷闻言微微怔了一下,意识到秦月当时说了谎,心中顿时感到一阵欣慰,心情不由得舒畅了许多,然后视线落在了柔儿的身上,知道柔儿与李宏宇的关系。
“本郡主倒要听听这曲子有何不同。”朱玉婷闻言瞅了一眼柔儿,对此充满了一丝期待,她以前没想到李宏宇竟然还会写曲子。
“郡主,民女献丑了。”柔儿微微一笑,她相信朱玉婷肯定也会像她当时听见李宏宇拉《梁祝》一样,肯定会被震撼到,因为在此之前她从没有听过这样的乐声,以一种难以言喻的惊艳。
与此同时,李宏宇被护卫领到了一座院子里,院子里有几名高大俊朗、衣着华贵的男子正围坐在一颗大树下下围棋。
见到李宏宇来了,那几名男子纷纷抬头望了过去,上下打量着他,这使得李宏宇感到有些不自在。
“郡主让他换衣服,你们谁的身材跟他相似,拿一套衣服出来。”护卫把李宏宇领到了那几名男子的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跟他身材仿佛,就用我的衣服吧。”一名观棋的男子闻言笑了笑,吩咐一旁立着的小厮,“去,把我一套干净的衣服拿来。”
小厮闻言向那名男子一躬身,起身快步离开了。
“你是哪里人呀,多大了?”等那名小厮走后,另一名观棋的男子一边打量着李宏宇一边问道。
“在下襄阳人氏,已经年满十六。”虽然李宏宇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回答了那名男子,心中对他的这个举动感到有些好奇。
“他是郡主的客人。”这时,领李宏宇前来的护卫不动声色地开口说道。
“怪不得了,就他这小身板也想伺候郡主!”听闻此言,一名男子不由得开口笑道,立刻引来了另外几名男人的哄笑。
“面首?”李宏宇怔了一下,有些惊讶地望着那几名男子,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这几个小白脸般的男人应该是朱玉婷养的面首,俗称男妓,又叫“鸭子”。
怪不得李宏宇一进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院子位于内宅却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几个男人,原来跟朱玉婷有关。
明白过来那几名男子的身份后,李宏宇心中顿时一阵郁闷,他是堂堂的大明童试案首,岂能穿面首的衣服,那样的话岂不是要被人取笑!
“头好晕!”
可李宏宇又不好拒绝朱玉婷,那样的话可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因此他眼珠咕噜噜一转,伸手一按额头,身子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双目紧闭径直“昏”了过去。
一旁立着的护卫见状连忙搀扶住了李宏宇,见李宏宇昏了过去,连忙把李宏宇送去王府里的医馆,同时向朱玉婷禀报。
大厅里,柔儿拉完了曲子,把琴弓从琴弦上移开,一股悠扬的尾音在房间里回荡似乎不愿散去。
“好,好一首《梁祝》,荡气回肠,引人入胜,实乃上乘佳作!”
听得入神的朱玉婷回过神来,噌地站起身拍手叫好,她还是第一次听如此优美凄婉的曲子,如柔儿的猜测一样,立刻喜欢上了它。
“来人,重赏。”说着,朱玉婷指了一下柔儿,高声向一旁的下人说道。
“谢郡主。”柔儿闻言躬身道谢,她的额头山已经渗出了细小的汗珠,刚才的演奏这首梁祝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
“婉婷,真没想到李案首还是音律圣手,以后有好曲子可记得二姐呀。”由于那首《梁祝》朱玉婷的心情变得很好,笑着向朱婉婷说道,很显然朱婉婷以后跟李宏宇接触得机会更多,更容易获得新的曲子。
“嗯!”朱婉婷闻言微微一笑,点头答应了下来,脸颊上随之浮现出两团红晕来,朱玉婷既然这样说了那么意味着她不准备再管李宏宇的事情。
“郡主,李案首忽然昏倒,原因未明,现在已经送去了医馆。”就在这时,一名护卫急匆匆走了进来,一躬身,沉声向朱玉婷禀报道。
“什么?”听闻此言,包括朱玉婷在内,现场所有人不由得大吃了一惊,刚才李宏宇还好好的怎么就会昏倒了呢。
来不及多想,朱婉婷抬步就向门外冲去,准备到医馆去看望李宏宇,赵欣和柔儿紧紧跟在后面,如果不是两人不知道楚王府医馆在哪里的话恐怕比朱婉婷还要先奔出去,毕竟她们距离门更近。
楚王府医馆,李宏宇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白色衣衫,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
“郡主,李案首脉搏怪异,时隐时现,下官也不知道他得了何病,考虑到他曾经在水牢待了一夜,极可能是风寒入体,邪气侵入到了奇经八脉中,这种情形下官从未遇见过,故而很难医治。”
一名中年医官的手指从李宏宇的手腕上移开,一躬身,皱着眉头向立在一旁的朱玉婷和赵欣等人说道。
中年医官觉得李宏宇的脉搏很奇怪,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时断时续,时弱时强,令他是一头雾水,只能归咎于风寒。
听闻此言,躺在病床上的李宏宇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得意,他只不过略施小计就令中年医官束手无策,看来他的本事也不过尔尔。
“大夫,无论如何你都要救活他。”听闻此言,朱婉婷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焦急的神色,关切地向中年医官说道。
“郡主放心,下官自会尽力而为。”中年医官闻言连忙向朱婉婷一躬身,沉声答道,心中却感到一阵无奈,他现在连李宏宇得的这种病是什么都不知道,因此根本就没办法医治,只能找找武昌城里的大夫问问谁见过这种怪病,集思广益后再拿对策。
“二姐,你先回去吧,我等在这里就行了。”中年医官走后,朱婉婷微笑着向神色严肃的朱玉婷说道,这里有她一个人就够了,不需要这么多人都待在这里。
“抱歉。”朱玉婷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堂堂的郡主留在这里陪护一个男人成何体统,不过她知道自己无法说服朱婉婷离开,因此唯有歉意地走上前拥抱了她一下。
说实话,她并不想要了李宏宇的命,只不过想教训他一下而已,可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心中感到一阵愧疚。
“是他命该如此,怪不得二姐。”朱婉婷笑了笑,开口安慰道,笑容里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她自然知道朱玉婷这样做都是为了她好。
朱玉婷闻言也笑了笑,还想安抚朱婉婷但最终嘴角蠕动了一下没开口,领着手下的人离开了。
赵欣见状连忙向柔儿使了一个眼色,跟在朱玉婷身后走了,很显然朱婉婷想要跟李宏宇独处一会儿。
这使得房间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朱婉婷神色担忧地坐在床边望着李宏宇,心中暗自感到懊恼,如果不是她把李宏宇的事情告诉了朱玉婷,朱玉婷也不会找李宏宇的麻烦,也就不会落得如此的田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剥茧抽丝
躺在床上装病的李宏宇心中暗暗叫苦,他没想到朱婉婷竟然会留下来,因此唯有硬着头皮继续待在床上,跟朱婉婷比耐性,希望朱婉婷撑不住离开。
可事实令李宏宇感到失望了,朱婉婷竟然一直守在床边,直到夜色深了也不离开,这使得他感到无比难受。
确实,李宏宇非常难受,因为他憋了一大泡尿没办法去解决,只能强忍着,他可不想再与朱婉婷打交道。
终于,等到夜深人静时朱婉婷伏在床边睡着了,李宏宇再也憋不住了,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向门外走去。
吧嗒一声,没等李宏宇走上几步,一个东西顺着他的衣袖滑落了下去,发出一个清脆的声响。
听到这个响声,伏在床边打盹的朱婉婷顿时醒了过来,见床上没有了李宏宇的踪影不由得微微一怔,然后向身后望去,只见李宏宇正俯身去拾掉在脚边的一块鹅蛋大小的鹅卵石。
“这个……用来对付大夫的。”李宏宇见惊醒了朱婉婷,讪笑着拾起那块鹅卵石向她晃了晃,然后塞进衣袖里快步向外奔去,两条腿不自然地夹着,免得一不小心尿出来。
望着李宏宇尴尬窘迫的模样,朱婉婷先是微微一怔,随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觉得李宏宇此时的模样特别搞笑,哪里有一个童试案首该有的儒雅。
与此同时,朱婉婷也看了出来,李宏宇一点儿事儿也没有,他的病十有**是装出来的,而奥秘就在这块鹅卵石上。
如果朱婉婷没有记错的话,她以前听人说过,腋下如果夹着硬物的话会改变脉搏,先前谁也不会想到李宏宇会用这一招,怪不得那个中年医官无法诊断出李宏宇到了什么病了。
等李宏宇解决完生理问题一脸舒爽地回来后,朱婉婷也不说话,坐在床边盯着他看,这使得他一时间觉得颇为不自在。
“那个……我不想穿那些面首的衣服,可又不好忤逆了明祥郡主的好意,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为了打破现场尴尬的气氛,李宏宇从袖子里取出了那块鹅卵石,讪笑着解释道。
“你的身子没事儿吧?”朱婉婷闻言莞尔一笑,开口问道,言语中充满了关切。
“没事儿,我好着呢。”这使得李宏宇感到更加尴尬,故作镇定地向朱婉婷笑了笑,然后面色一整想向朱文婷解释画舫上的事情,“郡主,那天我……”
“李案首,你一定要赢了这次的乡试,要不然我那十万两银子可就要打水漂了,银子事小这面子本郡主可栽不起!”
还没等李宏宇把话说完,朱婉婷忽然开口,凶巴巴地向李宏宇说道,“如果你要是输了的话,就等着被我卸了当肉卖!”
说着,朱婉婷也不理会李宏宇,站起身快步离去。
李宏宇一时间反应不过来,目瞪口呆地立在那里望着她的背影,弄不清为何前一秒朱婉婷还好好的,下一秒说翻脸就翻了脸。
“女人心,海底针!”良久,李宏宇喉结一动,咕嘟一声吞下了一大口口水,喃喃自语了一句,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这样也好,朱婉婷对他越是凶巴巴的他反倒越觉得轻松,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把朱婉婷能个当做郡主来看待,不至于再有什么心理负担。
离开医馆后朱婉婷一路疾走,然后娇喘吁吁地在一棵僻静的大树下停了下来,然后伸手抚在心口处咯咯地笑了起来,看得跟在后面的护卫和侍女一头雾水。
这些护卫和侍女自然不会想到,朱婉婷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刚才戏弄了李宏宇,很开心看见李宏宇愕然的神色,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孩自然清楚该如何跟李宏宇相处,两人保持一定距离才是最佳的选择。
因此,朱婉婷决定重新恢复对李宏宇的冷漠,只有这样李宏宇才不会感到压力,她对李宏宇的感情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第二天,李宏宇离开了楚王府,因为他的病一夜之间神奇地好了,医馆的大夫诊断后发现他一切正常,故而他自然没有必要再留在楚王府。
值得一提的是,李宏宇走的时候朱婉婷并没有露面,这使得他多多少少感到有些失望,心中有一种怅然若失的古怪感觉。
李宏宇不知道的是,他离开楚王府的时候朱婉婷站在楚王府最高阁楼的顶层目送他离去,她的身边是朱玉婷。
朱玉婷对朱婉婷的做法很是不解,她还以为朱婉婷会去送李宏宇,结果却选择以这种方式给他送行。
“妹妹,他有什么好的,竟然值得你为他倾心?”等李宏宇的身影消失在了楚王府正门后,朱玉婷转身有些不解地望着朱婉婷问道,在他看来李宏宇虽然有着一些才华但还配不上朱婉婷。
“二姐,他是一个君子,不会趁人之危。”朱婉婷闻言微微一笑,向朱玉婷说道,“而且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会全力保护自己的女人不会受到伤害,试问有多少人敢打伤武威侯府的小侯爷。”
“他那是鲁莽,如果当时不是你去救他的话他已经被人杀死在武昌卫的大牢里了。”朱玉婷不赞同朱婉婷的观点,冷笑了一声后说道,“说到底,他还要依靠你的保护。”
“或许这就是我的命。”朱婉婷闻言顿时莞尔一笑,她觉得缘分这东西真的很奇怪,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稀里煳涂地就喜欢上了李宏宇。
“你呀!”朱玉婷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觉得朱婉婷真是太傻了,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而活得如此之累。
李宏宇的平安回府使得李家的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除了极少数人外没人知道李宏宇被劫走是怎么一回事,就像它不曾发生一样。
“陈阿牛那边有什么动静?”李宏宇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王铁牛找来询问陈阿牛的事情,要知道陈阿牛可是明月阁一案的重要人物。
“他这两天的运气还不错,竟然赢了一些钱。”王铁牛闻言如实答道。
“这可不行,必须要逼他走进绝路,只有这样他才可能去找人求助。”李宏宇闻言眉头顿时就是微微一蹙。
“少爷,陈阿牛的好运已经到头了,这两天是赌场故意让他赢给他一点儿甜头,今天晚上就会对他下手,他将输得一干二净。”
王铁牛闻言微微一笑,告诉了李宏宇一个好消息,这种抛砖引玉的做法可是赌场的惯用伎俩,可惜还有不少赌徒在尝了甜头后不懂得收手,进而上当进而输光了家产。
“很好,你盯紧了他,看看事后他会找什么人。”李宏宇闻言微微一怔,随后笑了笑,看来这次连老天都在帮他,只要陈阿牛赌输了那么他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主使陈阿牛这样做的人。
其实,陈阿牛被赌场算计纯属咎由自取,要知道赌场可不是什么提款机,而是不折不扣的销金窟,别指望着从里面赢钱。
“少爷,昨天方公子派人来,请你今晚前去赴宴。”这时,王铁牛想起了一件事情,沉声向李宏宇说道。
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方云已经打探到了他想要的东西,故而要跟他商议。
果然,当李宏宇晚上前去两人约定的那家酒楼赴宴的时候,方云把打听来的与徐韬和韩泰有关的消息写在了纸上递给了他,是这些年徐韬和韩泰身上所发生过的事情。
李宏宇仔细地看着纸上的内容,想要找出两人之间的联系,可他认真查看了好几遍,发现徐韬和韩泰之间没有少的联系,毕竟两人生活在长沙府不同的州县,平常很难有遇上的机会。
“会不会在咱们想错了。”望着皱着眉头盯着纸上的内容仔细查看的李宏宇,方云不由得皱着眉头说道,他来之前已经看过无数遍可像李宏宇一样找不到其中的联系。
“不,咱们要找的消息应该就隐藏在这些信息里。”李宏宇并不认为他的方向错了,把写有徐韬信息的纸递给了方云,沉声说道,“竟然他们之间没有明确的联系,那么咱们就从他们所遇到的重要的事情入手去查。”
方云见李宏宇很有信心,于是点了点头,拿起徐韬的信息再度看了起来。
“韩泰的未婚妻是怎么回事?”很快,李宏宇的视线落在了纸上记载的一个信息上,沉吟了一下后抬头问向了方云。
根据信息上的内容,韩泰的未婚妻两年前死了,这使得韩泰大病了一场。
“这个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大夫说是得了一种急病。”方云闻言摇了摇头,有些狐疑地望着李宏宇,难道李宏宇认为这个消息有什么蹊跷的?
“韩泰如果想要置徐韬于死地,那么两人间肯定有着什么深仇大恨,而从纸上提供的这些信息来看并没有那种非杀死对方不可的大仇。”
李宏宇闻言沉吟了一下,有条不紊地向方云说道,“除非这些事情里有隐情,我琢磨了一下,在这些事情里能使得韩泰起了杀心的事情只有他未婚妻的死了,可以看得出来他与未婚妻的感情很深,否则也不会大病一场了。”
“你是说他的未婚妻死因不像传言的那样简单。”方云明白了李宏宇的意思,皱着眉头问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实际上是不是这样还不得而知。”李宏宇微微颔首,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如果这里面有什么隐情的话,那么王鸿运一定知道。”方云觉得李宏宇言之有理,于是想了想后说道。
“那就有劳方兄打探一下消息。”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方云对付其王鸿运完全游刃有余,一定会从他那里套出些什么来。
方云点了点头,虽然他觉得徐韬与韩泰未婚妻之死没啥关系,但既然李宏宇交代了下来那么他就要把事情做好,查查看两人之间有没有纠葛。(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意外收获
第二天一早,李宏宇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陈阿牛昨晚在赌场里输得一塌煳涂,不仅输光了所有的钱而且还欠了一屁股债,失魂落魄地离开了赌场。
按照李宏宇的安排,王铁牛派人寸步不离地监视着陈阿牛,想看看他会向什么人求援,很显然单凭他自己是无法偿还那些赌债的。
如果李宏宇没有猜错的话,陈阿牛前去找的人肯定与明月阁一案有关,否则的话谁会没事吃饱了撑的借给他如此大的一批钱还债,很显然两人之间有着密切的利益联系,这将使得对方不得不给他钱。
而且,依照目前的情形来看,陈阿牛要找的人十有**会是红袖,其他人的可能性非常非常小。
李宏宇相信,巧妙地从明月阁一案中摆脱了嫌疑的红袖一定参与了案子,只要她与陈阿牛扯上了关系,那么要就会从幕后被李宏宇给揪出来。
除了陈阿牛外,李宏宇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韩泰未婚妻之死,隐隐约约觉得里面有什么隐情。
很显然,韩泰肯定不会把这里面的隐情讲出来,所以李宏宇只能指望从王鸿运的身上得到一些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王鸿运现在躲在城外的镇子上,在李宏宇看由方云询问他的效果更好,毕竟方云是王鸿运的同乡,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王鸿运更愿意跟方云来说。
晚上,在约好的那家酒楼里,李宏宇跟方云再度见了面。
“方兄,打探到什么没有?”李宏宇提前一步抵达酒楼,给方云倒了一杯酒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王鸿运也不知道徐韬与韩泰的未婚妻有什么关系,不过他提供了一条重要的消息,徐韬在韩泰未婚妻所在的镇上有一个姘头,他时常跑去那个镇子与姘头相会,只不过王鸿运不知道姘头是谁。”
方云端起酒杯品了一口后,意味深长地说道,“巧合的是,韩泰未婚妻死后徐韬没有再去过那个镇子与姘头相会!”
“你的意思是,徐韬的那个姘头有可能是韩泰的未婚妻?”李宏宇闻言眼前顿时一亮,沉声问道。
“虽然现在还无法确定,不过事情也太过巧合了一些。”方云闻言微微颔首,神色严肃地回答,“徐韬是个风流浪子,对女人很有一手,与韩泰的未婚妻有染也不是不可能。”
“说不定是徐韬为了隐瞒这段私情想办法杀害了韩泰的未婚妻,然后未造成得急病猝死的现象,不过此事被韩泰得知,所以韩泰要想办法杀了他。”说着,方云皱着眉头望着李宏宇,如此一来事情就说的通了。
“方兄,我觉得韩泰未婚妻之死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李宏宇闻言沉吟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是韩泰杀死了他的未婚妻?”
“如果韩泰觉察到了他的未婚妻与别人有奸情的话大不了休了对方,没有必要杀人吧!”方云闻言眉头皱了皱,他当然也考虑过这个可能,不过始终无法相信韩泰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未来的功名。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韩泰与他的未婚妻感情很好,他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如果发现了未婚妻与人私通的话绝对会万分恼怒,情绪激动之下或许能做出失去理智的行为。”李宏宇沉吟了一下,开口向方云说道。
方云闻言微微颔首,李宏宇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所谓冲动是魔鬼,以韩泰的性格还真的可能会恼怒之下杀了给他戴了绿帽子的未婚妻。
“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感到疑惑,韩泰未婚妻死后她娘家的人究竟有没有怀疑过她的死因!”随后,方云不无疑惑地望向了李宏宇,要是韩泰未婚妻被人谋杀的话,她的家人按理说应该能看得出蹊跷才对,毕竟现在很难有不留痕迹的杀人方法。
“要是她与徐韬私通的丑事无法被掩盖的话,那么其家人或许会隐瞒此事,以免家丑外扬。”李宏宇闻言沉吟了一下,神色严肃地回答。
“李兄,你是说她娘人为了家里的名誉故意隐瞒了她的死因!”方云闻言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李宏宇的这番解释倒是合情合理。
“韩泰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因此直接动手杀了他未婚妻的可能性很小,因此他很可能是将其毒杀,然后制造了假象使得未婚妻的娘家人认为她是因为私情败露而死,这样自然要掩盖死因了。”
李宏宇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步子,然后停下来不动声色地望着方云说道,“你说,韩泰的未婚妻有没有可能有了身孕,这才导致其与徐韬私通一事败露。”
“然后韩泰愤而杀人将其毒杀,而其未婚妻娘家人考虑到声誉不好对外张扬此事,所以就隐瞒了下来,对外谎称是得了急病猝死!”
方云闻言眼前不由得一亮,站起身望着李宏宇说道,如此一来的话所有的事情就都能说得通了,毕竟徐韬与韩泰的未婚妻多次私通,很可能导致其有了身孕。
“韩泰未婚妻身边的丫环一定知道些什么,只要找到她或许能弄清楚事情的真相。”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把目标放在了伺候韩泰未婚妻的贴身丫环身上,如果韩泰未婚妻怀孕的话她肯定会知道。
“咱们不是官府的人,就算找到了那个丫环她肯定也不会说实话的。”方云的眉头皱了皱,认为这件事情并不怎么好办,很显然那个贴身丫环的口风会很紧。
“咱们可以试探她以此来判断韩泰的未婚妻是否有了身孕!”李宏宇知道这件事情比较棘手,毕竟他们不是官府的人,因此沉吟了一下说道。
“你是说想办法将其骗来武昌城?”方云闻言顿时明白了李宏宇的意思,显然两人不可能前去找对方问话。
“有劳方兄前去打探一下,看看她现在位于何处。”李宏宇微微颔首,事到如今唯有想办法将其骗来武昌城。
至于如何“骗”李宏宇也想好了,要想达成这个目的还是要依靠官府,否则很难让那个贴身侍女到武昌城里来。
其实,李宏宇的手段很简单,那就是在打听清楚了那名贴贴身丫环的下落后,收买武昌城里的地痞无赖故意前去偷盗一笔钱财,然后被衙门里的人抓住,诬陷那名贴身丫环是销赃的同伙,这样一来衙门的人就会派人带着公文前去把那名贴身丫环给抓来。
这样一来的话,李宏宇就把那名贴身丫环“骗”来了武昌城,进而得到了试探她的机会,以此弄清韩泰未婚妻是否与人暗中私通的事情。
“好,我这就找他们镇上的生员打探这件事情。”方云自然猜到了李宏宇的用意,于是闻言沉声回答,说实话他也很想知道徐韬是否跟韩泰的未婚妻私通,以及韩泰的未婚妻是否被毒杀。
原本,李宏宇还以为这件事情要需要花费不少时间,毕竟韩泰未婚妻的贴身丫环在长沙府,距离武昌府有一段很长的路程。
可就在第二天上午,出乎李宏宇意料的是方云竟然前来登门拜访,带来了韩泰未婚妻贴身丫环的消息。
令李宏宇没有想到的是,韩泰未婚妻的那个贴身丫环并没有在长沙府,两年前嫁到了武昌城城外的一个镇子的村里。
昨晚回去后,方云私下里找了与韩泰未婚妻同镇的生员打探消息,没成想有一名生员竟然知道韩泰未婚妻的事情,他家与韩泰未婚妻家住得很近,因此对韩泰未婚妻家的事情也比较了解。
根据那名生员的回忆,由于韩泰未婚妻的娘家是镇上的大户人家,因此她死的时候把镇上的人都给惊动了,谁也没想到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说没就没了。
而在韩泰未婚妻死后没多久,她的贴身丫环就远嫁到了武昌府,听说是韩泰未婚妻娘家人的意思。
他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挡死韩泰未婚妻娘家人给那名贴身丫环送了不少陪嫁,当时可是引得镇上不少人羡慕和嫉妒。
对于那名贴身丫环为何嫁得那么远,而且还给了丰厚的陪嫁,那名生员并不知道,可方云立刻就猜到了韩泰未婚妻娘家人这样做的意图,很显然他们是做贼心虚,不希望那名贴身丫环继续留在镇上,故而远远地将其给打发了。
“方兄,看来老天都在帮我们。”得知了方云打探来的消息后,李宏宇神情凝重地向方云说道,“或许韩泰的未婚妻死得冤枉,因此一股冤魂不散,想让自己的死因大白于天下!”
“李兄,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做。”方云闻言沉声问道,他也觉得这件事情太巧了,恐怕韩泰未婚妻的娘家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们会弄巧成拙,使得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把她‘请’来武昌城!”李宏宇双目寒光一闪,不动声色地望着方云说道,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名贴身丫环了,那名贴身丫环无疑是韩泰未婚妻死因的关键人物。
“方兄,还有一件事情要有劳方兄。”随后,李宏宇想起了一件事情,开口向方兄说道,“明月阁的案子里,当时陪侍我二哥的红袖身上有很大的疑点,我怀疑她帮了韩泰,不知方兄可否打探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如何。”
“我这两天已经打探过了,听应考了上次乡试的人说,三年前韩泰与红袖并不认识,当时红袖姑娘还没有进入明月阁,是一名绣庄的秀女,后来因为父亲嗜赌把她卖进了明月阁,进而成了明月阁的红牌。”
方云闻言沉吟了一下后说道,既然李宏宇怀疑韩泰杀了徐韬,那么他自然要查红袖跟韩泰之间的关系了,只是一无所获。
“红袖不是明月阁的清倌人?”听闻此言,李宏宇不由得微微怔了一下,显得颇为意外。
他一直以为红袖是明月阁出身的清倌人,没想到竟然是半路出道,这可着实令他感到意外。
所谓的清倌人,就是青楼自幼培养的高级妓女,从小接受了各种各样的培训,其目的自然是更好地取悦男人。
“红袖也是一个苦命的人,竟然有那么一个赌鬼父亲,否则也不会沦落于此。”方云闻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但凡事青楼女子每个人都有着一段悲惨的身世。
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同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觉得自己对红袖的调查方向出现了偏差。
他先前以为红袖被什么人给收买了才会帮着杀害徐韬,所以让王铁牛查红袖在明月阁案发前与什么人接触过,尤其是得知韩泰可能是真凶后让人查韩泰有没有私下里跟红袖见过。
李宏宇一直以来有个疑惑,他始终不明白红袖为何会介入明月阁的案子里,像红袖这样的红牌姑娘应该不会缺钱才对。
如今得知红袖竟然是被父亲卖进明月阁后,他不由得对红袖的身世产生了兴趣,决定从红袖的身世上入手去查,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离间计
“少爷,陈阿牛下午找了红袖,离开的时候步履轻快,口里还哼起了小调,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包袱,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下午,李宏宇正在李府的池塘边喂食里面的锦鲤时,王铁牛快步走了过来,沉声禀报道。
“这家伙一定是敲诈了红袖!”李宏宇闻言微微笑了笑,沉吟了一下后低声向王铁牛交代了几句,王铁牛闻言连连点着头,然后一躬身后快步离去。
李宏宇继续往池塘里抛洒着鱼食,望着那些浮在水面上争抢鱼食的锦鲤,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早就猜到走投无路的陈阿牛会去敲诈红袖,这样一来正好给了他出手的机会,放出诱饵等着陈阿牛来“咬”。
“少爷,表少爷来了。”就在李宏宇琢磨着陈阿牛会不会“咬钩”的时候,柔儿快步走了过来,沉声禀报道。
李宏宇扭头望去,只见一名身材壮实的青年跟在柔儿的身后,不是别人,正是前往江南做生意的赵玉隆。
“二哥,你怎么来了?”李宏宇见状后不由得感到有些惊讶,要知道赵玉隆现在应该在江南忙生意上的事情才对。
“听说你在武昌城吃了官司,我就赶过来查看,原来是虚惊一场。”赵玉隆闻言笑了起来,走上前给了李宏宇一个热情的拥抱。
原来,李宏宇因为临江楼而被关进武昌卫大楼里的事情传到了赵玉隆的耳朵里,毕竟从武昌到江南的生意人很多,相互间的消息流通也快。
赵玉隆得知李宏宇竟然打伤了张泉这个武威侯府的小侯爷后大吃了一惊,顾不上许多连忙抽身赶来了武昌城查看,没想到半路上就听说了李宏宇被安然释放的消息,心中随之松了一口气。
李宏宇连忙把赵玉隆迎去了客厅,谈笑中知道赵玉隆和孙鸿业在江南的生意进展非常顺利,那种用新式染料染出的布匹非常受市场的欢迎。
这使得两人在夏天的交易中狠狠地大赚了一笔,收到了大量的订单,如果不是考虑到生产能力有限的话订单的数量还会更多。
晚上,李宏宇推掉了外面的应酬,在家里设宴给赵玉隆接风洗尘,赵玉隆的父亲赵文翰、叔叔赵文庭以及两个兄弟赵玉峰、赵玉昕由于也在武昌城等待着乡试的结果,故而自然悉数参加了。
望着在酒桌上谈笑风生的赵玉隆,赵文翰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其实他心里更加喜欢赵玉隆这个次子,只不过赵玉隆对科举没什么兴趣,否则的话他不比大哥赵玉昕差,应该也能像赵玉昕一样得以参加乡试。
不过,既然赵广丰已经同意了让赵玉隆经商,那么赵文翰心中即便再不愿意那么也唯有听命行事,毕竟人各有志,有些事情无法强求。
赵玉隆这次来了自然要等到乡试结果出来了再走,他听说了李宏宇在武昌城赌场的解元排名赔率中高居第三,这样一来的话应该能考上举人,因此肯定要留下来给他庆祝。
况且,赵文翰等赵家人也参加了乡试,他也想知道他们能否中举,进而光宗耀祖。
临晨时分,一名五大三粗的中年人骂骂咧咧走出了赌场,他就是陈阿牛,输光了身上所有的财物后不得不离开,准备回家拿钱继续前来赌场厮杀。
陈阿牛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变出钱来,正如李宏宇所猜测的那样,为了偿还赌债他从红袖那里敲诈了一批财物,这意味着他确实参与了明月阁的杀人案,否则红袖岂会受他所制。
实际上,当天晚上杀害了徐韬的人正是陈阿牛,红袖知道他嗜赌于是就诱以高额回报,进而使得陈阿牛干出了杀人的勾当,他这种赌徒可是为了钱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离开赌场后不久,陈阿牛感到一阵尿急,于是来到街边一个僻静的地方解开裤子撒尿。
“你是陈阿牛?”就在陈阿牛撒完尿一脸惬意地提裤子时,几名蒙面大汉忽然来到了他的身旁,领头的一个不动声色地问道。
“你们是……”陈阿牛微微怔了一下,有些诧异地望着那几名蒙面人,不知道这些人为何找他。
“拿下!”确定了陈阿牛的身份后,那名领头的蒙面人一挥手,跟在身后的几个蒙面人就一拥而上把他牢牢地按在了地上,嘴巴被一块破布给堵住。
陈阿牛见状吓了一跳,连忙拼命挣扎,可他哪里是那几名蒙面大汉的对手,很快就被五花大绑后带走,消失在了黑暗中。
穿过了几条街道后,那几名蒙面大汉把陈阿牛带到了城里的一条河边,给他松开了绑在手上的绳子。。
“兄弟,我们只是办事的,等到了阴曹地府你可要找准了报仇的对象。”领头的蒙面大汉冷冷地冲着陈阿牛说了一句,然后挥了一下手,让人把陈阿牛带去了河边。
陈阿牛闻言顿时大惊失色,意识到这些蒙面大汉想要杀了他,顿时拼命挣扎,嘴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响,可惜无法挣脱那几名蒙面大汉的束缚。
很快,陈阿牛被带到了河边,一名蒙面大汉扯去了他嘴里塞着的破布,不等他喊出声来脑袋已经被人按进了水里,这使得他挣扎得更加强烈。
挣扎了一番后,陈阿牛的身子逐渐软了下来,失去了抵抗能力。
领头的蒙面大汉见状一挥手,陈阿牛就被推进了水里,脸朝下浮在了水面上。
“大哥,什么人会跟一个厨子过不去,竟然花了那么多钱杀他?”随后,一名蒙面大汉来到了领头的蒙面大汉面前,不解地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领头的蒙面大汉开口斥责了其一句,领着手下的人快速消失在了夜幕里。
等那几个蒙面大汉离开后,头朝下浮在水面上的陈阿牛忽然把头抬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唿吸着空气,他自幼在江边长大,自然有着很好的水性,因此躲过了一劫。
“贱人,竟然想要杀老子,老子可没那么容易死。”喘了几口气后,惊魂未定的陈阿牛口中冷冷地说了一句,他很显然听见了刚才那两个蒙面人的那番对话,然后快速游到岸边,上岸后逃也似地离开。
“大哥,这小子的水性果然很好。”陈阿牛绝对不会想到,就在他狼狈地逃离开后,河边远处的一棵大树后面闪过几名人影,正是抓了他的那几名蒙面大汉,其中一人笑着向领头的蒙面大汉说道。
“看紧了他,看看他能逃去哪里。”领头的蒙面大汉扯下了脸上的面巾,借着天上的星光可以看见他竟然是王铁牛,沉声吩咐道。
两名蒙面大汉闻言向王铁牛一躬身,快步追向了陈阿牛,很显然陈阿牛在受过此番惊吓后一定会逃离武昌城,两人的任务就是跟踪陈阿牛,弄清他将在哪里落脚。
李宏宇对陈阿牛的家庭背景有所了解,知道他的水性很好,故而让王铁牛趁着他敲诈红袖后演出这么一出戏,推波助澜,以此来激化陈阿牛跟红袖之间的矛盾,进而离间两人的关系。
陈阿牛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竟然被人算计了,还以为是红袖要杀他,因此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了红袖的身上。
由于担心红袖知道他没死后再找人来杀他,陈阿牛急匆匆赶回家收拾了财物和衣物,然后躲在了城里的一个僻静的小树林里,天一亮等城门一开就出了城。
王铁牛派出的那两名手下不动声色地跟在陈阿牛的身后,尾随着他一同离开,只不过陈阿牛急于逃命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被人跟踪了。
由于红袖就是襄阳城的人,故而李宏宇派人一查很快就知道了她的身世信息,红袖出生于一个贫寒之家,父母是在集市里卖菜的菜贩,原本收入就微薄,再加上父亲嗜赌,因此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很辛苦。
这使得红袖十二岁就被送去了绣庄帮忙干杂货,承担起了维持生计的责任,由于聪明再加上刻苦好学,十五岁就成为了绣庄的绣娘。
原本红袖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生活,不至于沦落到明月阁里经营着这讨男人欢心的皮肉生意。
可是三年前的一件事情改变了红袖的命运,她那嗜赌的老爹竟然在赌场里把她输给了别人,进而被明月阁拿到了她的卖身契,使得她不得不成为了风尘女子。
虽然红袖也反抗过但无济于事,最后只能认命,并在一年里崛起,成为了明月阁的红牌。
据市面上的流言,红袖的卖身契之所以会落进明月阁的手里,是因为明月阁的人看中她,故而给她父亲设下了圈套,结果她老爹一头就扎了进去,使得她跳进了火坑。
在李宏宇的交代下,他手下的人着重调查了韩泰上一次来武昌城参加乡试时红袖身边所发生的事情,李宏宇想要知道三年前红袖是否认识韩泰。
很快,一件发生在红袖身上的事情引起了李宏宇的注意,红袖的母亲曾经在韩泰位于武昌城期间得了一场大病,为此花了不少钱,据说红袖的老爹从赌场里赢来的。
李宏宇觉得这件事情有些蹊跷,红袖母亲的病很显然要需要时间调理才能治好,而红袖的父亲不可能在此期间一直赢钱。
因此,以他对赌徒的了解,如果那笔钱是红袖父亲赢来的话,绝对撑不到红袖母亲病情痊愈,一定会被其拿去赌场赌掉,所以那笔钱十有**不是来自红袖的父亲。
而且,李宏宇认为那笔钱也不可能来自绣庄,否则红袖没有必要隐瞒。
经过一番琢磨后,李宏宇决定去一趟红袖以前所在的绣庄,想要从中打探一些当时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引蛇出洞
下午,武昌城的一家绣庄。
李宏宇领着秦月走了进去,绣庄里的老板见两人衣着华贵,一看就是有钱人,于是热情地进行了接待,招唿下人送来了香茗和糕点。
“你们这里谁的绣工最好?”看了一些刺绣的样品后,秦月不动声色地问绣庄老板。
“她叫素娘,刺绣手艺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夫人手里拿着的样品就是她绣的。”绣庄老板闻言连忙让人把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喊了过来,笑着介绍道。
“相公,她的手艺不错,咱们就定她了。”秦月打量了那名名叫素娘的女子一眼,笑盈盈地向李宏宇说道,她很乐意帮李宏宇来绣庄打探红袖的往事。
“嗯。”李宏宇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在屋里查看起了挂在墙上的一些刺绣作品,秦月跟那个名叫素娘的女子商量着刺绣的事情。
“娘子,这两只鸳鸯绣得不错。”站在一副绣着鸳鸯戏水的作品前,李宏宇扫了一眼作品下方绣着的“兰娘”两个字,笑着向秦月说道。
根据李宏宇打探的消息,红袖在绣庄的名字正是“兰娘”,只有那种绣工高超的女子才在绣庄里有艺名,正如红袖在明月阁的名字一样,红袖也是她在明月阁的艺名。
“相公喜欢的话就让她也给咱们也绣上几对鸳鸯。”秦月闻言娇笑了一声说道。
“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凑巧,这位绣娘已经不在绣庄做了。”绣庄老板闻言连忙走上前满脸堆笑地说道。
“这么不巧呀。”李宏宇不由得摇了摇头,显得有些失望,这一幕被现场的众人看得一清二楚。
绣庄老板见状心中暗自感到惋惜,如果红袖还在绣庄做的话那么现在的名声肯定已经超过了素娘,可惜却成为了风尘女子,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当然了,绣庄老板不可能告诉李宏宇红袖现在在明月阁,要知道绣庄里的绣娘都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根本就不是风尘女子所能相比的,所以他不愿意跟红袖扯上关系,以免被误解。
秦月出手很大方,一口气找素娘订了两百两银子的刺绣,希望她能在七天内做出来,除了这是李宏宇的要求外,她也想在李宏宇进京赶考之前抓紧时间再做几身衣服,届时那些刺绣就能用上。
虽然乡试的结果还没有公布,但秦月相信李宏宇一定能中举,也一定能通过举人的选拔考核前去京城考会试,因此那些刺绣就能派上用场。
两百两银子的刺绣可是一笔大生意,素娘开开心心地准备去了,七天的时间足够她交货。
“公子、夫人,我知道绣那对鸳鸯的绣娘在哪里。”
离开了绣庄,李宏宇和秦月又去了不远处的一家金铺去买首饰,两人选了几件首饰走出店门准备上停在门前的马车时,一名穿着绣庄女工服饰的年轻女子从一旁闪出,开口说道。
“她在何处?”李宏宇闻言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看来他此次前来的目的达到了,看来这名年轻绣工就是在绣庄里跟红袖关系亲密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追出来了。
据李宏宇得到的情报,红袖在绣庄的时候人缘很好,故而他无法根据手头有限的信息来判断红袖跟谁的关系最好,如果等待收集足够多的情报那将花费不少时间,这可不是李宏宇所希望看见的,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所以,李宏宇就想到了引蛇出洞的方法来对绣庄里的人进行试探,现在看来他已经有了收获。
“那位绣娘现在去了别的绣庄,不方便再接公子和夫人的活儿。如果公子和夫人相信我的话,我可以从中代劳,让那位绣娘绣出少爷和夫人想要的图案来。”
那名年轻绣工向李宏宇和秦月一躬身,微笑着说道,“绝对不会耽误了公子和夫人的行程。”
“你怎么知道我们将要离开这里?”李宏宇和秦月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然后故作惊讶地问道。
“公子和夫人都是襄阳府那边的口音,而夫人又要七天内交货,所以我猜想公子和夫人可能七天后要离开武昌城。”那名年轻绣工闻言微微一笑,开口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李宏宇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点了点头,随后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唿。”
“回公子,我是青宁。”那名年轻绣工闻言向李宏宇一躬身,微笑着自报了家门,“与公子所找的那名绣娘一同进的绣庄,只不过她天赋好很快就出师了。”
“青宁姑娘,那就麻烦你了。”秦月闻言笑着向青宁说道,然后向跟在一旁的小兰点了一下头,小兰就摸出一块碎银递了过去。
“谢夫人。”青宁接过碎银后连忙向秦月躬身道谢。
“青宁姑娘,我们不会让你白忙活的,等此事成了后本夫人一定有重赏。”秦月笑了笑,随口抛出了一个大大的诱饵,“只是希望这件事情能快一点儿,别耽误了我们的行程。”
“夫人放心,绝对不会耽误了夫人的行程,我晚上就去找那个绣娘去。”青宁闻言连连摆着手,笑容满面地问道,“不知道夫人和公子想绣什么?”
“你定吧。”秦月闻言看向了李宏宇,李宏宇闻言笑着说道,“只要是你选的我都喜欢。”
“依照我在绣庄里选的式样再来一份,价格一样。”虽然知道李宏宇是在演戏给青宁看,但秦月闻言心中还是感到一阵开心,沉吟了一下后向青宁说道。
“夫人,这事儿虽然我应了您,但还要看看那个绣娘有没有空来做,如果她真的忙得周转不开,届时还望夫人见谅。”青宁闻言点了点头,随后想起了什么,向秦月说道。
“如果那样的话,也是我们无缘了。”秦月笑了笑,不以为意地回答,好像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青宁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她担心如果这单生意不成秦月会把先前的那块碎银收回去,那样的话她可就鸡飞蛋打一场空了。
“夫人,我届时如何找你?”随后,青宁想起了一件事情,连忙开口问道。
“我们明天准备去汉口转转。”秦月自然不会告诉青宁她住在哪里,于是沉吟了一下后说道,“这样吧,明天我让下人带着钱去你家找你,如果生意可行就把定钱给你。”
“好。”青宁闻言连连点着头,双目闪过一丝兴奋的神色,暗自琢磨着能从这笔生意中赚多少。
李宏宇不动声色地望着青宁,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他的心里比青宁更加高兴,没想到如此顺利地就把青宁这条“鱼”给钓了出来。
回府的路上,行驶的马车里。
“宇哥哥,这个青宁是你要找的人吗?”见李宏宇心情显得颇为舒畅,坐在他对面的秦月笑着问道。
“有信心找红袖接下这笔生意的人绝对跟她关系匪浅,因此那个青宁肯定知道红袖的一些隐秘事。”
李宏宇笑了笑,胸有成竹地答道,只要能找出红袖跟韩泰之间的渊源,那么明月阁一案也就水落石出了。
“宇哥哥,那个红袖会不会生疑呀?”
秦月闻言莞尔一笑,说实话她没想到李宏宇竟然会设这么一个局把青宁给找了出来,如果换做她的话可就束手无策了,随后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有些担心地问道。
“这笔生意是青宁主动揽下来的,她自然不会有疑心。”李宏宇微微一笑,有条不紊地说道,“况且她刚被陈阿牛敲诈了一笔,想必现在正是缺钱用的时候。”
“宇哥哥,红袖跟韩泰会是什么关系呢?”秦月闻言不由得微微颔首,认为李宏宇言之有理,这个时候红袖肯定不会跟钱过不去,一定会接这单生意,随后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如果红袖真的帮韩泰暗算了徐韬的话,那么红袖与韩泰之间的关系肯定不简单,否则以她明月阁红牌的身份没有必要招惹这种人命官司。
“红袖的母亲三年前不是大病了一场,恐怕当时治病的钱是韩泰出的,故而红袖必须要报答他的这个恩情。”
李宏宇闻言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道,“红袖能成为明月阁的红牌想必也有一定的心机,别看她现在风光可秦楼楚馆这种地方吃的是青春饭,这几年一过肯定会被新人给挤下去,因此必须要考虑以后的终身大事。”
“宇哥哥,韩泰答应要纳她为妾!”秦月反应了过来,不由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韩泰不仅是红袖的恩人又是她后半辈子的保障,故而红袖肯定会帮韩泰这个忙。
虽然红袖出身青楼,但妾室自古地位低下因此也没人计较什么,而且大户人家时常以纳青楼名妓为妾为荣。
“宇哥哥,韩泰真的杀了他的未婚妻?”随后,秦月想起了一件事情,不无疑惑地问道,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韩泰真是太可怕了,竟然接连设计要了他未婚妻和徐韬的性命。
“这个我倒不清楚,不过韩泰应该对其一往情深,否则绝对不会冒险除了徐韬。”李宏宇摇了摇头,他只是觉得韩泰未婚妻死的太过蹊跷,究竟是怎么死的现在还无法得知。
“她真是不知足,有韩泰那么好的男人还跟徐韬有染!”秦月闻言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对韩泰有几分同情,对未婚妻死心塌地却不成想被带了绿帽子。
也不知为何,秦月心中有些羡慕韩泰的未婚妻,虽然她做错了但至少还有韩泰对她情深意重,一心一意。
秦月觉得,李宏宇的心里装着三个女人,一个是她这个未婚妻,一个是贴身丫鬟柔儿,另外一个就是刁蛮的小郡主朱婉婷,她只能得到了李宏宇三分之一的感情。
别看李宏宇带着秦月到画舫赴约去气朱婉婷,但凭着女人的直觉,她认为李宏宇心里肯定也有朱婉婷的一席之地,要不然事后也不会神情低落,闷闷不乐了。
李宏宇此时正琢磨着红袖和韩泰之间的事情,因此没有注意到秦月脸上复杂的神色变化,哪会想到秦月的心中有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哀怨。(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晚上,青宁从绣庄下工后先回家吃了饭,然后急匆匆地赶去了明月阁,她白天要在绣庄忙活因此只有晚上彩有时间去见红袖。
红袖是明月阁的红牌,因此晚上肯定忙于应酬了,青宁在一间厢房里等了好一会儿红袖才抽出空来见她。
“妹妹,你怎么来了?”见到青宁后,红袖不由得关切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自从红袖进了明月阁,青宁从未来这里见过她,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不方便来明月阁,容易被人说闲话。
因此,红袖见到青宁后感到非常意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姐姐,今天我在绣庄偷偷接了一笔生意,只要姐姐绣上几幅画就能得到两百两银子的酬劳。”
青宁闻言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拉着红袖说道,“这可是一笔难得的好生意,以姐姐的技艺七天能轻轻松松就把那几幅画给绣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红袖不由得微微一怔,不无疑惑地望着青宁说道。
“姐姐,事情是这样的……”
青宁于是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绣庄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红袖,然后颇为不服气地说道,“哼,素娘那贱人的手艺可比姐姐差远了,她都能赚这两百两银子,姐姐更是不在话下。”
“那对夫妇是什么人?”红袖闻言不由得有些心动,她的私房钱被陈阿牛敲诈了不少,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于是不动声色地问道,想要看看对方的底细。
“他们是从襄阳府来的,南下游玩,我后来问了那家金铺的伙计,他们买了三四百两的首饰,确实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和夫人。”
青宁微微一笑,娇声向红袖说道,“如果姐姐绣得好的话,以后说不定襄阳府的那些大户人家都来找姐姐刺绣呢。”
红袖眼前不由得亮了一下,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扬名的机会,以后保不准还能做这刺绣生意,等从良了这也是用来安身立足的手艺,不至于受制于人。
“好,这笔生意我接下来了。”随后,红袖拿定了主意,向青宁点了点头笑道,“这次多谢了妹妹,我会分给妹妹两成的红利当佣金。”
“不用,他们到时候会给我当中人的钱,那些红利是姐姐辛苦赚下的,妹妹可不能要。”青宁闻言连连摇着头,她并不是那种特别贪心的人,因此知道什么钱该收,什么钱不能要。
“这是你应得的,你要是不收的话这活儿我可不接了。”
红袖闻言笑了起来,她知道青宁不是那种贪财忘义的人,况且以后她还想让青宁给她在外面接更多的生意,然后也开一家绣房,而青宁无疑是绣房最佳的掌柜,有青宁帮忙看店她就可以放心了。
“谢谢姐姐。”青宁闻言不再推脱,娇笑着道谢,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有两份酬劳可拿了。
由于红袖还要招待客人,因此青宁并没有久留,与红袖寒暄了一阵后就告辞离开,欢天喜地地回家,准备明天接下这笔生意。
出了明月阁,经过一个光线昏暗的地段时,几个人影从身后扑来,把一团破布往青宁的嘴里一塞,捆绑住手脚后扛着就走,吓得青宁拼命挣扎,还以为遇上了人拐子。
穿过了几条小巷后,青宁被带进了一个僻静的小树林,然后就被扔在了地上,痛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心中无比惊慌,惊魂未定地猜测着这些人的用意。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伴随着一阵脚步声,青宁看见几个人影走了过来,于是惊惶地望了过去,想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当对方走进后,青宁一脸震惊地望着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她认了出来,就是今天见到的那位前去绣庄花两百两银子定刺绣的阔少。
“把她嘴里的东西取了。”李宏宇走到青宁的面前,冷冷地说道。
“公子,您为何要把我绑来这里?”一旁的大汉闻言立刻上前,把破布从青宁的嘴里扯了出来,青宁连忙紧张地问道。
“本公子问你,今晚你去了哪里?”李宏宇闻言冷笑了一声,不动声色地问道。
“明月阁。”青宁有些不解地望着李宏宇,不知他此言何意。
“明月阁是什么地方?”李宏宇继续追问道。
“武昌最大的青楼。”青宁疑惑地回答,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你竟然让一名风尘女子给本公子刺绣,真是岂有此理!”
李宏宇双目一瞪,沉声向青宁说道,“如果不是本公子今晚在明月阁宴客无意中见到了你,恐怕就要被你给瞒住了,难道你要让本公子和夫人穿着风尘女子刺绣的衣裳招摇过市?”
“公子听我解释,这件事只要我不说没人知道。”
青宁闻言脸色顿时就是一变,她这个时候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红袖是明月阁妓女身份的事情惹怒了李宏宇,脸色变了变后连忙解释道,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像李宏宇这样出身名门大族的子弟怎可能用妓女刺绣的东西。
“哼!”李宏宇冷笑了一声,“那些刺绣骗骗外行人还行,可内行一眼就能看出它的来,你是想让我们成为笑柄吗?”
“不……不,我没……没这样想,我只是想做……做成这笔生意。”
青宁闻言顿时着急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她知道李宏宇说的没错,内行的人能从刺绣的手法上知道刺绣者的身份。
“你实在是太可恶了,要是不给你点儿厉害瞧瞧你还以为本公子好欺负!”李宏宇面色一沉,冲着一旁的大汉喝道,“等下挖个坑把她给埋了,事情办得利索点儿。”
“是!”大汉们闻言躬身回道。
“公子,你不能杀了我,我在明月阁的姐妹已经知道我接了你生意的事情,要是我出了事的话你也会受到牵连。”青宁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分辩道。
“问出她的姐妹是谁,一并除了,免遭后患。”李宏宇的眉头皱了一下,向身旁的大汉吩咐道。
“我的姐妹是明月阁的红牌红袖姑娘,黑白两道的人她都认识,你要是动她的话会惹来大麻烦。”青宁闻言吓了一跳,连忙开口说道,这可是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你认识红袖姑娘?”听闻此言,李宏宇的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然后故作惊讶地问道。
“她是我的好姐妹,以前一起在绣庄当过绣女。”青宁见李宏宇好像听说过红袖的名字,连忙开口解释道。
“没想到红袖姑娘还有这么一门好手艺。”李宏宇闻言不由得自言自语地说道。
“公子认识红袖?”青宁见状面色不由得一喜,连忙问道,她感觉李宏宇的语气已经变得松缓。
“本公子听过她的大名,不过她是明月阁的红牌,想要见她的人多了,本公子无缘相见。”李宏宇摇了摇头,不无遗憾地说道。
“公子如果有意的话我倒可以代为通传。”青宁闻言面色一喜,意识到李宏宇好像对红袖有意思,连忙开口说道。
“把她松开。”见青宁竟然拉起了皮条,李宏宇心中不由得笑了笑,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事关青宁的性命,因此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后吩咐一旁的大汉。
一名大汉闻言立刻上前,解开了青宁身上的绳子,这使得青宁暗中松了一口气。
“红袖姑娘的刺绣手艺竟然如此之好,为何到了明月阁?”等青宁从地上站起身后,李宏宇皱着眉头,装作不解的样子问道。
“公子有所不知,红袖姑娘的刺绣手艺虽好,但她有一个嗜赌如命的爹,中了明月阁老鸨的圈套,在赌场里把她给卖了。”
青宁闻言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一脸惋惜地向李宏宇说道,“我们绣庄的老板原本想花钱替她赎身被挡了回来,红袖姑娘唯有委身在明月阁。”
“竟有这种事?”李宏宇装作吃惊的模样,显得对红袖颇为同情。
“明月阁背景深厚,不是普通人家所能惹得起的。”青宁一脸无奈地解释,像青楼和赌场这种销金窟的后面可都有当地权贵势力的身影。
“看来红袖姑娘还真是不幸,竟然摊上了那么一个嗜赌的父亲。”
李宏宇不无惋惜地摇了摇头,随后装作想起一件事情的样子,不动声色地向青宁说道,“我听说红袖姑娘的娘三年前病了一场,是他父亲从赌场赢钱后治好了她娘的病,本以为他只是好赌而已,没想到连人形都没了,竟然把红袖姑娘推进了火坑,要知道虎毒还不食子呢!”
“哼!”青宁闻言顿时冷笑了一声,“红袖姑娘的爹完全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赌棍,就算有钱了他也会输在赌场里,根本舍不得给别人花。”
“噢?”李宏宇闻言眼前顿时一亮,他等的就是青宁的这句话,于是故作狐疑地问道,“难道他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救?”
“当时如果不是红袖姑娘把那些钱藏了起来,肯定会被他给赌光了!”青宁点了点头,颇为忿忿不平地说道。
“这就怪了,如果不是红袖姑娘父亲的话,红袖姑娘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听闻此言,李宏宇故作不解地望着青宁。
“是一位从长沙府应考乡试的生员同情红袖姑娘的遭遇,给了他一笔钱救红袖姑娘的娘。”青宁此时的思路已经完全被李宏宇所左右,根本就没有丝毫防备,忍不住脱口而出。
说完后,青宁不由得以手掩口,脸上流露出紧张的神色。
“长沙府生员?”李宏宇眼前亮了一下,随后故作不解地望着青宁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隐情
“公子,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
青宁见李宏宇追问,不由得咬了咬嘴唇,然后左右权衡了一番后颇为无奈地向李宏宇说道:
“三年前乡试,红袖姑娘认识一名前来赶考的长沙府生员,他很喜欢红袖姑娘的刺绣,红袖姑娘也爱慕他的才华,可惜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对红袖姑娘没有丝毫逾越之举,而红袖姑娘也不希望别人说闲话就隐瞒了此事。”
“原来这这样。”李宏宇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青宁口中的长沙府生员是韩泰无疑了,由此看来韩泰对他的未婚妻还真的是一心一意,在外面根本就不近女色。
“你可知那个长沙府生员的名字?”随后,李宏宇装模作样地问向了青宁。
“长沙府当年的童试案首,韩泰!”青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出来,然后望着李宏宇恳求道,“此事除了我之外无人知晓,还望公子能够保密。”
“这是自然。”李宏宇的嘴角闪过一丝异样的笑意,然后郑重其事地向青宁说道,“你放心,我的嘴巴很牢,不会非议别人的**。”
“谢公子。”青宁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向李宏宇道谢。
李宏宇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他只说不非议别人的**,可官府一旦查案的话那就不是“非议**”,而是配合衙门办差,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青宁此时完全没有意识到李宏宇玩了一个小小的文字把戏,说到底,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掉进了李宏宇设下的陷阱里。
既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李宏宇自然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因此安慰了青宁几句让人送她回家,顺便把一百两的定钱给了青宁,准备让红袖来做那几件刺绣。
按照李宏宇的说法,虽然红袖现在沦落了风尘,但她的手艺确实不可多得,故而可以拿去送给江南生意上的朋友,反正红袖已经不再绣庄做了,而且隔着万水千山,肯定没人知道出自红袖之手。
有了青宁提供的信息,李宏宇已经可以锁定韩泰就是明月阁一案的幕后真凶,现在唯一需要验证的就是韩泰未婚妻的事情。
因此,李宏宇已经安排人去把韩泰未婚妻的那名嫁到武昌府下面村庄的贴身丫环找来。
当然了,既然知道了那名贴身丫鬟在武昌府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略施小计就能通过村民亲戚,以高额报酬为由把其从家里骗来武昌城里照顾大户人家的小姐,而且还允许其把家人带来。
在李宏宇看来,面对他如此优厚的条件那名贴身丫环没有理由拒绝,故而他就可以顺利见到对方,进而从其口中套出实情。
“韩泰竟然真的跟红袖认识!”方云得知了韩泰和红袖的事情后顿时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两人之间的关系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如果不是李宏宇查出来的话谁能想到两人竟有着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
“方兄,要是证实了徐韬真的跟韩泰的未婚妻有染,我准备向巡抚大人提请重新明月阁一案。”
李宏宇沉吟了一下,神色严肃地向方云说道,“还望届时方兄能安抚一下你们长沙府的人。”
“李兄,此事不仅与你有关,也与我们长沙府生员有关,如今我既然知道李案子里可能另有隐情那么一定不会束手无策,一定要还徐韬一个公道。”
方云清楚李宏宇的意思,担心提及重查明月阁一案会激怒长沙府的生员,毕竟现在长沙府的生员还在武昌城等乡试结果,一旦闹出什么事情话可就不好了,因此郑重其事地向李宏宇说道,“我决定跟李兄一起,向巡抚大人提请重申此案!”
“谢了方兄!”李宏宇闻言不由得笑了起来,他早就知道方云不会坐视不理。
“李兄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方云也笑了起来,随后想起了一件事,不无好奇地问道,“不知李兄打算何时向巡抚大人提及此案。”
“九月十六!”李宏宇微微一笑,口中缓缓吐出了四个字。
“九月十六?”方云闻言不由得怔了一下,随后愕然地望着李宏宇,脱口而出道,“李兄准备在鹿鸣宴上提起此事?”
按照流程,九月十五是乡试张榜的时间,然后第二天巡抚大人将会摆鹿鸣宴宴请中举的考生以及监考官和批卷官,李宏宇选择九月十六肯定是想在鹿鸣宴上提及此事,而以他的能力十有**能中举。
“方兄,在下觉得鹿鸣宴上是提及此事的最佳时机。”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郑重其事地说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那样会不会使得巡抚大人的颜面上过不去。”方云不由得感到有些担忧,试探性地问道。
“方兄多虑了,咱们是恳请巡抚大人重审此案而已,又不是到衙门里上告要求翻案,我想巡抚大人届时很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李宏宇笑着摇了摇头,反正明月阁的案子又不是巡抚大人审的,如今乡试已经考完了,巡抚大人没有必要阻止查明真相,如果案子被翻过来他会有着“明察”之功。
“李兄,要不要告知沈兄他们一声,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咱们事先应该通个消息。”方兄觉得李宏宇言之有理,不由得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说道。
说起来,明月阁的案子跟武昌府的生员也有关系,故而跟沈伯诚他们沟通一下很有必要,如果沈伯诚也能参与进来更好,毕竟人多力量大。
“等确定了徐韬和韩泰未婚妻有染后再告诉他们。”
李宏宇闻言微微颔首,由于明月阁的案子死的徐韬是一名生员,所以算起来徐韬的死跟整个湖广的生员都有关,因此谏言重审的事情还是应该告知沈伯诚等人,至少也要打个招唿。
至于沈伯等人届时如何做,那么不关李宏宇和方云的事了。
韩泰的未婚妻姓刘,刘氏的贴身侍女名叫春枣,现在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九月十四,春枣跟着丈夫从村里赶来了武昌城,一进武昌城就被其繁华的街面给吸引住了,她从小一直跟在刘氏身边,刘氏出阁前很少离开闺房,那么春枣自然也很少出门,连长沙城都没有去过。
“我们东家的家里有些事情要办,你们先住在客栈里,食宿我们东家已经安排好了,等家里的事情忙完了就把你们接过去。”李宏宇安排的人把春枣一家领到了一个客栈的上房,不动声色地说道。
“谢谢东家。”春枣哪里知道她中了李宏宇的计策,连忙开口向那名下人躬身说道。
“东西交给其他人收拾吧,你跟我来,我们东家要面试你,看看你是否能照顾我家小姐。”下人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向春枣说道。
春枣自然不容有诈,交代了丈夫几句后跟着那名下人急匆匆地离开,由于从小就伺候刘氏,因此她根本就不怕东家的面试,可谓胸有成竹。
那名下人领着春枣去了一家茶楼,敲开一间雅间的房门就闪身躬立在了门外,很显然她不适合听接下来屋子里的谈话。
虽然春枣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何东家选在酒楼而不是家里面试她,但她并没有怀疑什么,抬步走了进去,门口的那名下人就势关上了房门。
等进了屋里,春枣这才发现里面靠窗的桌子旁坐着两名身穿蓝衫的年轻公子哥,正上下打量着她。
“民女见过两位公子。”春枣见状顿时知道这两名年轻公子哥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于是连忙躬身行礼。
“听说你以前伺候过人?”这两名年轻公子哥自然就是李宏宇和方云了,李宏宇瞅了春枣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
“回公子,民女以前给人当做贴身丫鬟。”春枣闻言微微颔首,开口回答。
“本公子还你以为你是一个上了岁数的人,可看上去好像也就二十出头,为何不在原来的主家做了?”李宏宇的眉头皱了皱,装作疑惑的样子问道。
“回公子,民女原先主家的小姐因病逝世,主母可怜民女从小伺候小姐,于是就给民女许配了一门亲事。”春枣闻言脸上顿时闪过一丝黯然的神色,开口解释道。
“原来如此。”李宏宇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点了点头后看似随意地问道,“你家小姐想必年纪轻轻,不知得了何病?”
“公子,我家小姐得了是一种急症,大夫没有诊断出来,短短一天就咽了气。”春枣哪里想到李宏宇这是明知故问,因此有些伤感地回答,毕竟她与刘氏一同长大,主仆间感情深厚。
“可本公子为何听到了不同的说法,说刘家小姐之死另有隐情!”李宏宇闻言望向了坐在一旁的方云,方云于是沉吟了一下,面无表情地望着春枣问道。
“隐情?”春枣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正在伤感刘氏的死,闻言顿时吓了一跳,不由得神色惊讶地望向了方云,不无惊慌地望着这位操着长沙话的公子,对他的话显得颇为意外。(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凄惨真相
见春枣一脸的惊慌,李宏宇和方云见状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很显然春枣此时的反应属于心虚的表现,如果换做常人的话只可能是疑惑,而不会显得慌乱。
因此,两人可以肯定,刘氏的死绝对有隐情,否则春枣也不会有如此过激的反应。
“本公子听闻,刘家小姐的名声不怎么好,有人看见半夜的时候有男子翻墙进入刘家小姐所住的闺院,好像在与刘家小姐私会!”方云决定继续试探春枣,随后不动声色地说道。
“一派胡言,我家小姐堂堂正正,岂会跟人有染,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在背后乱嚼舌头根子,简直不得好死。”春枣闻言脸上顿时涨得通红,高声向方云说道,努力维护着刘氏的名节。
“春枣,你真的以为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吗?”望着情绪变得激动的春枣,方云冷笑了一声,沉声追说道,“有一句话说的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情是没办法瞒住的!”
“你……你怎么知道我以前的名字?”春枣闻言怔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着方云,自从她嫁到武昌府后就改了名字,就连他丈夫都不知道她以前叫春枣。
“本公子不仅知道你的名字,还知道与你家小姐私会之人是谁。”方云面无表情地盯着春枣,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家小姐之所以会死,与她的私情有关!”
“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春枣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她这个时候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好像受骗了,来武昌城并不是照顾什么小姐,而是有人想要追查刘氏以前的事迹,于是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一脸惊讶地望着李宏宇和方云。
“我们是何人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知道刘氏很多的事情即可。”
李宏宇知道春枣现在受到了惊吓,于是不动声色地望着他说道,“如果她的案子东窗事发了,那么你肯定会受到牵连,届时你可就永远也见不到这里的亲人了。”
“民……民女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民女不做这份工了,公子请另请高就。”春枣闻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惊慌之下她现在只想逃离这里,于是转身向房门快步走去。
“春枣,你认为刘氏怀有身孕的事情能隐瞒得住?”李宏宇见状冷笑了一声,高声说道,“有一句话你可曾听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你……你怎知我家小姐怀有身孕?”听闻此言,春枣的身形顿时就是一滞,回过身来一脸震惊地望着李宏宇,要知道这可是绝密的事情,刘家除了老爷和夫人外没人知道。
李宏宇和方云的嘴角不约而同地闪过了一丝笑意,看来两人先前猜对了,刘氏果然与人有染并怀有身孕。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孩子不是韩泰的,否则两人早就成亲了。
“是大夫!一定是镇上的大夫告诉你们的,他怎么能这样,收了老爷那么多银子还泄露此事!”
在李宏宇和方云的注视下,春枣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恨恨地说道,对此显得十分懊恼,也由此可见她跟刘氏感情之深。
李宏宇和方云闻言不由得对视了一眼,春枣现在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的无心之言实际上给两人提供了重要信息。
“你家小姐怀的孩子真的是徐韬的?”李宏宇闻言沉吟了一下,不动声色地盯着春枣问道。
“徐韬?”春枣微微怔了一下,好像对这个名字感到有些陌生,随后神色一黯,向李宏宇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春枣,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不成?”李宏宇闻言顿时冷笑了一声,声音冰冷地说道,“难道你想到衙门里去说这件事情,到时候衙门里的那番酷刑可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显而易见,作为刘氏的贴身丫鬟,春枣应该知道与刘氏私会之人的身份。
“回公子,民女确实不知他是谁。”春枣闻言苦笑了一声,神色黯然地说道,“我家小姐到死都不知道糟蹋了她的人是谁,死的时候连眼睛都没能闭上?”
“糟蹋?”李宏宇闻言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后望有些诧异地望向了一旁的方云,对此感到非常的意外,难道不是刘氏与其私会?
“公子,我家小姐是被那恶徒恃强****的,然后威胁小姐如果不从了他就到外面宣扬两人私会,让刘家和姑爷丢面子。”
春枣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好像不愿意回想起往事,不无伤感地说道,“小姐为了家里和姑爷的声誉忍气吞声对那恶徒多次****,不慎怀了身孕,在此期间并不知晓对方的来!”
“原来是这样。”李宏宇不由得微微颔首,脸上流露出了同情的神色,他先前还以为刘氏偷人,如今看来刘氏也是受害者。
“因为刘氏有了身孕,所以你们的姑爷,或者是刘家的老爷为了名节就杀了她?”随后,李宏宇面色一寒,等着春枣说道,“你可以撒谎,但本公子提醒你,衙门里的差役一个个如狼似虎,可不会怜香惜玉!”
“公子,我家小姐之所以会死与老爷和姑爷无关,姑爷当时来找老爷商量迎娶小姐的事情,把成亲的日子定了下来,当时小姐已经怀有五个月的身孕,为了不耽误了出嫁的日子,故而让民女去邻镇的药铺抓了滑胎的药,谁知药性勐烈,小姐失血而死!”
春枣闻言连忙抬头望向了李宏宇,神色惊慌地解释道,她可不想被衙门里的那些差役动刑。
“可恨的恶徒,竟然连小姐有了身孕后也不放过她,简直就是一个禽兽。”说着说着,春枣鼻子一酸,眼泪顺着脸颊就流了下来。
李宏宇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一是为刘氏之死感到惋惜,怪不得刘氏会死了,腹中的胎儿已经五个月这时打胎简直就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二来他也是对徐韬禽兽不如的行为感到痛恨,要知道刘氏怀的可是他的孩子,可他却连有孕在身的刘氏都不放过,依旧****了她。
“你家小姐为何要等到五个月了才想到滑胎?”这时,方云望着春枣神色严肃地问道,如果早点打胎的话也不至于会发生这种惨剧。
“我家小姐心地善良,平常连只蚂蚁都不忍心惨死,因此岂能忍心杀了腹中的胎儿,毕竟那也是一条命。”
春枣闻言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开口说道,“原本,我家姑爷准备中了举人后风风光光地迎娶小姐,不过上次乡试我家姑爷因病错过了应考,唯有等到今科乡试中举后迎娶小姐,这样一来小姐完全有时间把孩子生下交给那名恶徒抚养。”
“谁成想,我家姑爷对小姐感情深厚,不想再等那么长时间,于是要提前迎娶我家小姐,这使得我家小姐不得不冒险滑胎,结果……结果母子双亡!”
说着说着,春枣的泪水再度夺眶而出,一想到刘氏惨死在她面前她的心就像刀扎了般疼。
“因为这件事你才嫁得那么远?”方云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开口问道。
“嗯!”春枣点了点头,刘氏的父母担心春枣以后会把这件事情泄露出去,故而就把她远远地嫁走。
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到头来刘氏的父母反而是把证据送到了李宏宇和方云的面前,使得刘家小姐的事情被两人知晓。
“你们姑爷是否知晓那名恶徒的身份?”李宏宇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刘氏的遭遇令人倍感同情,随后沉吟了一下问道。
“直到小姐喝滑胎药出事,姑爷才知道她被人****,根本就没与那名恶徒见过。”春枣摇了摇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如果让我再遇到了那个恶徒,绝对不会放过他,要让他以命抵命。”
“那个恶徒可有留下什么物品?”李宏宇闻言眉头皱了皱,不动声色地问道。
他可以肯定韩泰肯定是知道了徐韬就是那个****了刘氏的恶徒,故而这才大费周章杀了他,因此韩泰肯定得到了什么线索,故而有此一问。
“他曾经为了卖弄文采给我家小姐写了一些诗词来讨好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原本想要烧了的,但又怕激怒了他,故而保留了下来。”春枣闻言想了想后开口回答。
“那些诗词现在在何处?”李宏宇眼前一亮,沉声追问道。
“小姐死后我拿到柴房烧了它们。”春枣闻言答道。
“烧了?”李宏宇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失望的神色,然后追问道,“有没有剩下的?”
“有。”春枣闻言咬着嘴唇说道,“我烧的时候姑爷看见了,得知那些诗词是那名恶徒写的后拿走了一份,说是能以此找出那名恶徒给小姐报仇,我就也留下了一份。”
“你的那份是否还在?”李宏宇面色一喜,沉声问道。
“在民女的婆家,民女把它好好收着,将来想要找机会给小姐报仇。”春枣闻言点了点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李宏宇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由得与方云对视了一眼,只要通过比对那些诗词与徐韬的字体,那么就能确定他是否是****了刘氏的那个恶徒,想必韩泰就是以这种方式最终找到了徐韬!(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解元之争
九月十五,湖广贡院门前黑压压围聚了大量的百姓,人头攒动,沸反盈天。
今天是三年一度的大明乡试放榜的日子,自然吸引了众多的百姓前来看热闹,想知道今年谁能夺了解元。
当然了,人群中最为紧张的莫过于那些身穿蓝色长衫的应考生员了,只要能榜上题名他们就能鱼跃龙门获得做官的机会。
“诸位,你们说谁能中了今科的解元?”嘈杂的人群中,一群来自各州府的生员聚在一起聊着天,一名有着武昌府口音的圆脸生员不由得饶有兴致地问道。
“那还用说,肯定是武昌府的沈案首和长沙府的方案首中的一个了,这两个人可是咱们湖广士林百年难遇的人才,两人不相伯仲,谁夺解元都有可能!”他的话音刚落,一名生员就开口说道。
听闻此言,现场的人不由得纷纷点着头,认为那名生员说的有道理,毕竟在应考的这些生员中沈伯诚和方云的名声最大,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我觉得我们襄阳府的李案首也有可能夺得解元,他可是襄阳府童试的小三元。”这时,一名操着襄阳地区口音的瘦高个生员发表了不同意见,开口说道。
“对,襄阳府的李案首也是咱们湖广士林难得的后起之秀,年仅十六就能成为襄阳府童试案首,着实不简单,要不然赌场的赔率也不会高居第三。”立刻,有人开口附和道。
“李案首虽然才华横溢,但毕竟年轻,没有沈案首和方案首沉稳,故而在乡试中自然要落于下风。”先前的那名圆脸生员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可听说过少年老成,李案首虽然年轻但性情稳重,有着很大机会夺得此次乡试解元。”瘦高个生员自然不同意圆脸生员的话了,不由得辩解道。
“沈案首和方案首都是科考的第一,而武昌府和长沙府的学风在湖广地区最盛,也是年来出解元最多的地方,故而依在下看来此次乡试解元是两人的瑜亮之争,其余人与之相较略逊一筹。”
圆脸生员随即摇了摇头,信心十足地说道,他才不认为李宏宇能考上解元,最看好的莫过于沈伯诚和方云。
“这位仁兄此言差矣,所谓时移世易,如今各州府人才辈出,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将解元收入囊中,实力上的差距也就在毫厘之间,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落于人后。”
瘦高个生员闻言眉头顿时微微一皱,对圆脸生员的那番言语颇为不满,好像武昌府和长沙府的生员要高其余州府的生员一等似的,因此正色说道:
“就拿我们襄阳府的李案首来说,虽然他没有参加科考,但科考第一的实力与之要差上一筹,不能因此而断言李案首就比沈案首和方案首差了!”
“言之有理呀!”听闻此言,现场的生员们纷纷开口表示赞同,毕竟这里武昌府和长沙府以外州府的生员占据了绝大多数,自然看不惯圆脸生员所展现出的优越感,故而纷纷支持瘦高个生员。
“多言无益,仁兄敢不敢跟我赌上一把,看看今科解元是不是沈案首和方案首之一。”圆脸生员见如此多的人站在瘦高个生员那边,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想了想后开口说道。
“赌就赌。”瘦高个生员自然不可能在众人面前示弱,所谓输人不输阵,因此眉角一扬问道,“你想赌什么?”
“钱财之类的太过俗气,依我看谁要是输了就给赢家当三天的随从。”圆脸生员闻言微微一笑,信心十足地说道。
“好,一言为定。”瘦高个生员微微怔了一下,要知道读书人最爱面子,圆脸生员的赌注无疑是在打脸,可他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于是伸手与圆脸生员一击掌,定下了这个赌约。
随着张榜时间的临近,现场人们谈论最多的莫过于就是解元之争,毕竟解元才是湖广乡试的优胜者,包括亚元、经魁和亚魁而言都是失败者。
不仅生员们解元的归属感到好奇,百姓们更是兴致勃勃地猜测着,毕竟有不少人都在赌场下了赌注。
李宏宇并没有前去贡院看榜,而是在李府与赵欣悠闲地摆开棋盘对弈,反正乡试的结果已经定了下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结果,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
当然了,赵欣的心情比李宏宇更加放松,她才不在乎什么解元、亚元,只要能中举即可,届时就能陪着李宏宇一同进京。
虽然两人稳坐钓鱼台,可秦月、李宏庆和赵德义等人却对此倍感紧张,已经打发人到贡院门前等着张榜的结果。
很显然,秦月和李宏庆是希望李宏宇能桂榜题名,而赵德义自然是期盼着赵欣落榜,否则后果可就麻烦了,他可不想赵欣再跟李宏宇有什么瓜葛。
除了李宏宇和赵欣外,沈伯诚、方云和杨仁孝等一些上了赌场解元盘口的生员也都没有前去贡院凑热闹,而是选择在家里等待消息,其心智很显然要比那些跑去看榜的生员要稳重。
与此同时,这也是应考生员实力的体现,很显然他们对桂榜题名有着很大的信心。
楚王府,后花园。
朱婉婷有些心神不宁地在后花园里练着箭,她的射术很好,接连射中靶心。
与别的郡主不同,朱婉婷自小就喜欢舞刀弄棍,因此很小就开始习武,算得上郡主里的一个另类。
坐在一旁的凉亭内的被两名容貌俊美的男子服侍着吃葡萄的朱玉婷看出了朱婉婷有着心事,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她觉得朱婉婷过得实在是太累了。
要是换做她的话肯定就把李宏宇抢到府里给“霸占”了,她就不相信李宏宇胆敢反抗她这个郡主。
况且,天下间哪里有不偷腥的猫儿,只要赵婉婷利用美色稍加挑逗,她就不相信李宏宇不拜服在朱婉婷的石榴裙下。
再者说了,就算李宏宇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可这世上不还有春药嘛,届时给李宏宇用上一点儿,她就不相信李宏宇能忍住!
说起来的话,朱婉婷可比她都要美艳漂亮,她不知道李宏宇的脑袋是不是被驴给踢了,竟然放着朱婉婷这么好的郡主不要,实在是令人感到不解。
射完箭后,朱婉婷来到凉亭喝了一口热茶,然后抬头向院门的方向望去,她已经派了人前去贡院门前守着,榜单一出来立刻前来回报。
“去,让郡主尝尝葡萄。”朱玉婷见状不由得微微一笑,她自然知道朱婉婷的心思,于是伸手拍了一下身旁服侍的俊美男子,笑着望着朱婉婷说道。
“郡主,请品尝。”那名俊美男子闻言来到朱婉婷身旁,把一颗葡萄的皮剥了,俯身微笑着说道。
“不必了,我自己来。”朱婉婷知道凉亭里的这两名俊美男子是朱玉婷养的面首,因此伸手从果盘里拿起一颗葡萄,自己剥皮后放进嘴里咀嚼着。
“妹妹,你是担心那个没良心的家伙落榜?”朱玉婷见状笑了笑,挥手让那名立在朱婉婷身边的面首退下,笑着问道。
“姐姐,我不担心他落榜。”朱婉婷闻言微微一笑,向朱玉婷说道,“这次应考的生员里武昌府的沈伯诚和长沙府的方云是最被外界看好的解元人选,不知道李案首能否胜了他们。”
朱玉婷闻言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朱玉婷认为李宏宇能考上解元,要知道解元可不是那么容易考上的。
而且,朱玉婷也对今科的应考的考生有所了解,知道朱婉婷所说的沈伯诚和方云才是乡试解元的有力争夺者。
与外人不同的是,朱玉婷之所以关注那些应考的生员并不是想要看看谁能桂榜题名进而夺得解元,而是想要从中挑选未来的夫婿。
朱玉婷今年已经十七岁,明年年初即将十八,故而已经到了出阁的年龄,身为郡主她自然不可能嫁到寻常的百姓家,也不想嫁到外地,所以乡试的应考生员就是她未来夫君的最好人选,想要从中挑选一个成为她的仪宾,届时依然可以住在楚王府里。
“妹妹,就算他考上解元有什么好的,如此不解风情,届时肯定更加惹你生气。”见朱婉婷对李宏宇十分关心,朱玉婷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说道。
“姐姐,我已经想好了,准备顺其自然,不再逼他做不愿意做的事情。”朱婉婷闻言不由得莞尔一笑,向朱玉婷说道。
“唉!”朱玉婷闻言顿时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李宏宇给朱婉婷灌了什么**汤,竟然让朱婉婷对李宏宇一往情深,随后想起了一件事情,饶有兴致地问道,“妹妹,你觉得那个赵公子如何?”
“赵公子?”朱婉婷有些不解地望向了朱玉婷,由于朱玉婷说话显得没头没脑,因此一时间她不知道朱玉婷口中的“赵公子”指的是谁。
“就是上次来府里救你那没良心的那位公子。”朱玉婷的脸颊上不由得飞起了两团红晕,有些羞涩地说道。
“咯咯……”朱婉婷闻言微微怔了一下,等见到朱玉婷脸颊竟然红了后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娇笑了起来。
这使得朱玉婷不由得一头雾水,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轩然大波
“妹妹,你为何无故发笑?”朱玉婷见朱婉婷笑着前仰后合,简直乐不可支,于是不由得狐疑地问道。
“姐姐,你的眼光可真是独到!”朱婉婷挥手示意现场的下人和那两名面首退下,然后忍着笑向朱玉婷说道,“姐姐难道不觉得那个赵公子太过俊美了,身上有一股子阴柔之气!”
“阴柔之气?”朱玉婷微微怔了一下,随后明白了过来,一脸惊讶地望着朱婉婷,“你说她是女扮男装?”
朱玉婷不得不惊讶,她竟然丝毫也没有看出来赵欣竟然是女儿身,再者说了,赵欣是此次应考乡试的生员,谁能想到她竟然是一名女子!
“嗯!”朱婉婷点了点头,笑着向朱玉婷说道,“姐姐,妹妹时常女扮男装,虽然赵公子掩饰得很好,但还是引起了妹妹的注意,姐姐难道不觉得赵公子的肌肤异常白皙?而且身上有一股女子才喜欢用的香粉的幽香?”
其实,朱婉婷一开始也被赵欣骗了过去,毕竟她当时担心李宏宇,根本就没有过多留意赵欣。
后来知道李宏宇没事后,朱婉婷就开始注意到了带着柔儿闯进王府救李宏宇的赵欣,结果惊讶地感觉赵欣有些像女子,对于时常女扮男装的她而言洞察力自然更加敏锐。
因此,朱婉婷就对赵欣上了心,仔细观察下终于发现赵欣身上的秘密,毕竟赵欣不是男子,不可能尽善尽美地掩饰她的女儿身,例如她没有喉结、肌肤白皙、以及喜欢用女子用的香粉等等,只要朱婉婷用心就能看出破绽。
“她好大的胆子呀!”
经过最初的震惊后,回过神来的朱玉婷不由得惊叹了一句,万万没想到赵欣竟敢来参加乡试,万一要是被查出来她女扮男装的话事情可就闹大了。
“可她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也想博取功名?她应该知道她无法一直掩饰下去?”素后,朱玉婷连珠炮般地向朱婉婷问道。
“可能……可能她想保住李案首。”朱婉婷闻言神色不由得一案,咬了咬嘴唇后说道。
“对,对,一定是这样!”朱玉婷闻言顿时恍然大悟,她知道赵欣曾经陪着李宏宇在襄阳城坐牢和串联湖广生员到武昌卫声援李宏宇的事情,因此认为朱婉婷所说言之有理。
“你的那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这辈子竟然有如此好的桃花运!”说着,朱玉婷不由得看向了朱婉婷,万万没想到李宏宇竟然这么有女人缘。
赵婉婷闻言没有说话,只是有些苦涩地笑了笑,她其实心中挺羡慕赵欣,一直都能陪伴在李宏宇的身边。
“郡主,榜单出……出来了。”就在这时,一名护卫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凉亭,边跑边向朱婉婷喊道,“李案首中……中了……”
“姐姐,他考上举人了。”那名护卫就是朱婉婷派去打探榜单的人,这使得朱婉婷不由得面色一喜,开心地向朱玉婷说道。
朱玉婷闻言不由得摇了摇头,她倒宁愿李宏宇考不上举人,这样一来才可能迎娶朱婉婷,一旦踏入官场后要想再娶朱婉婷可就难了,按照洪武皇帝定下的祖制驸马和仪宾都不得踏入仕途。
虽然现在这方面的禁制有所松动,但朱婉婷毕竟是郡主,万一有人从中作梗那么李宏宇就别想娶她,除非李宏宇辞官。
再者说了,就算朱婉婷向万皇帝求来了赐婚的圣旨,可以保留李宏宇的官位,那么李宏宇的仕途也将完了,肯定会被调去那些边缘化的衙门任职。
而李宏宇寒窗苦读这么些年,不正是想要在仕途上大展身手,届时肯定会无比失望。
“李案首中了解元!”不等朱玉婷开口回答,那名护卫再度说道,原来他先前没有说完。
“他……他中了解元!”听闻此言,朱婉婷不由得微微一怔,随即兴奋地搂住了朱玉婷,口中激动地说道,“我就知道他能考上解元,我就知道他不会让我失望!”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几分本事!”朱玉婷对此也感到万分吃惊,不由得开口说道,她可是知道解元有多难考,万万想不到李宏宇能击败沈伯诚和方云。
“与李案首在一起的那个赵公子中举没?”兴奋中,朱婉婷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松开了怀里的朱玉婷,关切地问向了已经来到凉亭前躬身立在那里的那名前来报信的护卫。
“回郡主,赵公子也中了,考上了亚元!”那名护卫闻言一躬身,开口回答。
“什么?”这一下,朱婉婷和朱玉婷不约而同地怔在了那里,万万没想到赵欣竟然如此厉害,会打败沈伯诚和方云夺得仅次于解元的亚元。
与此同时,贡院门前的形势一片混乱,人们纷纷神色差异地在那里议论着,尤其是贴在告示墙上的榜单前更是群情汹涌,挤得负责维持秩序的士兵们东倒西歪。
这使得贡院不得不加派人手前去维持秩序,以免引发了骚动。
“襄阳府的李案首竟然夺得解元,真的是没想到呀!”
“赵生员竟然击败了沈案首和方案首摘得亚元,实在是匪夷所思!”
“五经魁襄阳府就占了三个,这可是为所未闻!”
“襄阳府这次中了八个举人,是这些年人数最多的一次。”
“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黑幕呀,沈案首和方案首怎么可能败给李案首和赵生员?”
……
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议论着,这次榜单的结果一公布就在现场掀起了轩然大波,谁也没想到李宏宇和赵欣竟然击败了沈伯诚和方云夺得解元和亚元,更没想到五经魁里襄阳府会占了三个。
按照榜单上公布的结果,李宏宇高中解元,赵欣是亚元,第三到第五名依次是方云、沈伯诚和杨仁孝,是此次乡试的经魁,第六名是长沙府的韩泰。
此次乡试的前六名被襄阳府、武昌府和长沙府瓜分,但从前六名的归属来看襄阳府无疑是最大的胜者,而武昌府则要最为失望,不仅沈伯诚只考了第四,而且人数还是最少的,只有一个。
襄阳府八名中举的考生,依照名次高低来排列的话,依次是李宏宇、赵欣、杨仁孝、王魁举、鲁坤、赵文翰、赵文庭和刘东福。
换句话来说,此次襄阳府最大的赢家是赵广丰的赵家,不仅赵广丰的两个儿子一同中举,而且外孙李宏宇还高中解元,可谓光宗耀祖,扬眉吐气。
当然了,八人中最让人感到意外的就是刘东福,在湖广此次录取的是八十五名举人中排名最后一个,虽然他的水平有限综合成绩不怎么好,但所写的那篇八股文却出类拔萃,故而主考官郑林经过再三权衡还是点他为举人。
这使得跑来贡院看榜单的刘东福不由得欣喜若狂,先是放声大笑然后就是失声痛哭,大哭着离开前去找李宏宇去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中举,故而要好好感谢李宏宇的提携。
沈府。
“沈兄,这次乡试一定有内幕,李案首也就罢了,可是赵鑫竟然能夺得亚元,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会客厅里,一群武昌府生员义愤填膺地围着神情凝重的沈伯诚说道,在此之前谁能想到沈伯诚会败得如此之惨,不要说解元了连亚元都没有拿到。
“诸位稍安勿躁,乡试批卷严格应该不会有内幕,等考官们公布了考卷咱们一看便知。”虽然沈伯诚心中感到失望,但他依然保持着冷静的头脑,见众人情绪激动,于是开口安慰道。
按照惯例,乡试前六名的考卷会在鹿鸣宴上公开,届时就能知道李宏宇和赵欣是否有真本事了。
而且,明代的试卷评阅十分严格也是非常公正,正常情况下是没有作弊的可能,否则将受到严厉惩罚,严重的话会被杀头。
首先,明代对评阅乡试试卷的人员要求很高。
评阅人员,一是考试官,二是同考试官。
考试官与同考试官,任职务条件一般为科举资必须是贡士以上资格,并且必须是外省人,必须是在职的府、州、县学教官。这些人很内行也是在职人员,通常不敢徇私舞弊。
其次,对作弊的防范措施严密,即使有胆敢徇私舞弊的,作弊成功的概率也很小。
据史料记载,明代乡试试卷的评阅大致有五道程序:
一是应试者答卷完毕后,将试卷交受卷官,经过吏员的弥封、煳名,再由受卷官收回,盖上戮印后送至弥封所。
二是弥封官将试卷折登、弥封、煳名、编号,交誊录所。由于考生试卷经过统一誊录,所以很难留下作弊暗号。
三是誊录官将考卷用朱笔誊录后,交对读所校对,对读后交收掌所收藏。
四是改卷开始时,试卷先交同考试官评阅。同考试官看中的试卷,向主考试官推荐。
五是主考试官再将这些被推荐的试卷进行评阅。整个过程,均由内外监试官监督。
再者,问卷中的分工负责与相互监督。
据史料记载,明代科举考试试卷评阅的具体办法,一是在试卷评阅后必须由改卷人员签名并写下评语。二是一份试卷不由一人评阅而由三至四人评阅。
这样一来的话,考生的实际水平并非一个说了算,进而保证了评卷的公正性。
另外,试卷水平会横向比较。
由于明代乡试卷少有客观答案,所以试卷评阅过程中必须相互比较,进而评出优劣。方法有:对比评阅法、词句评阅法、证据考察评阅法和经义衡量评阅法等等。
因此,沈伯诚虽然遭遇了乡试的滑铁卢,但并不认为李宏宇和赵欣存在作弊的行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