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8章 阴阳和合之道
苏韬接到岩田寿的白旗，在意料之中，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约见。
岩田寿在酒店房间见到苏韬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疲惫之色。
“我得承认，我输得很彻底。”岩田寿苦笑道，“我低估了你的实力，每一步都在你精确的计算当中，只希望岩田汉药在你的手上，能够保持良好的发展，毕竟这是岩田家族祖辈努力打造的产业，我们岩田家对之有很深的感情。”
苏韬淡淡笑道：“作为一名中医大夫，我感谢岩田家族对中医做出的巨大贡献，若不是岩田汉药对《金匮要略》的摸索、研发、上市，中医早已凋零，甚至被人忘却。”
岩田寿静静地望着苏韬，意外道：“没想到你会认可岩田家族的价值。”
苏韬颔首道：“岩田家族对中医的贡献不可磨灭，但无法掩盖不足。其实你试图收购三味制药，已经发现岩田汉药存在的问题。”
“没错，我们缺少对中医有很深研究的专业人士，尽管我们的产品畅销全球，但产品遇到了局限，如果不及时注入新鲜的元素，迟早会走下坡路。”岩田寿理性地说道。
“很可惜，你是一个很好管理者，但我无法信任你。”苏韬遗憾地说道，因为无法信任，所以岩田汉药不能交给岩田寿管理运营。
岩田寿大声笑道：“你低估了我的自尊心，我怎么会给你效劳呢？不过，我得提醒你，虽然我离开了岩田汉药，但不代表我就离开了汉药产业。我不仅在汉药协会拥有足够的资源，相信很多汉药企业也会欢迎我的加入。”
苏韬笑道：“欢迎你成为我的对手，没有对手，如何才能让自己永远保持进步呢。”
“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我给你保证，汉药协会不会对岩田汉药排斥，另外，我可以帮忙引荐，让三味制药加入汉药协会。”岩田寿道。
“三味制药不会加入汉药协会。”苏韬很认真地说道，“我会保留岩田家族在岩田汉药的部分权益。”
岩田寿松了口气，跟苏韬的谈判，比想象中要轻松地结束。
“那我就告辞了。”岩田寿跟苏韬点头致意，准备离开。
“对了，我得提醒你一件事。关于那个叫美津子的女孩，我建议你赶紧动手拿下，她好像不知道你的身份，据我的调查，她身边可是不乏有实力的竞争对手。”苏韬淡淡说道。
“没想到你还挺八卦的！”岩田寿扫了苏韬一眼，嘴角浮出一抹微笑，离开了房间。
在此次岩田汉药的收购风波中，其实换做岩田寿的立场，苏韬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阴谋家，他一步步地将自己算计，然后逼着自己将岩田汉药彻底地交出去。
但商业便是如此的残酷，如果不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如何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呢？
看似苏韬很被动，其实主动权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因为苏韬一点不在乎岩田汉药在证券市场的表现，他只在乎自己是否能得到岩田汉药的实际控制权。
虽然之前已经可以做到控股，但还不足够，因为安排岩田汉药的人事、管理，依然会遇到极大的阻碍，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将董事会成员大换血，如此一来，苏韬才能在核心位置上安排自己信得过的人选，至于技术、设备、渠道等核心机密，才能掌握到自己的手中。
江静组在松浦直见遇害消息出现之后，就开始对鳄龟进行追捕，苏韬抵达京都的第二天，便已经被抓捕、控制。
经过专业、残酷的审讯，鳄龟已经交代了犯罪的前后，并指出幕后黑手是费瑞集团的 鲁克。
巴鲁克并不知道自己的住处，已经被人早已监控，只要他有想要逃离京都的趋势，就会被立即控制住。
巴鲁克在跟岩田寿打完电话，坐在沙发上开始办公，写好一份邮件之后，他觉得有点无聊，便给最近在夜店认识的女人逐个发送消息。
巴鲁克喜欢岛国，因为这个国家的女人很开放。
门铃声响起，巴鲁克皱了皱，暗忖自己没有点任何酒店服务啊！
他刚刚来到门口，突然发生轰的一声巨响，有人直接破门而入，将门给踹开。
巴鲁克正准备躲避，双手已经被两人给死死地扣住，同时远处还有人握着枪，瞄准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
“巴鲁克先生，这是逮捕令。你涉嫌雇凶杀人，现在被逮捕了。”从人群后面走出一人，手持一张文件，严肃地说道。
巴鲁克不甘地怒吼一声，准备爬起来，一名警员熟练地将电棍在他的脑门上狠狠地戳了一下，巴鲁克抽搐了一阵，昏厥倒在地上。
巴鲁克至始至终都很茫然，他不知道为何天衣无缝的计划，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失败了。
除了鳄龟指证巴鲁克之外，还有岩田寿指控巴鲁克，因此巴鲁克的罪名很快便被认定。
费瑞集团第一时间公布对此事的解释，巴鲁克早已在两年之前便离开了公司，因此他所涉嫌的任何违法行为，都和费瑞集团没有任何关联。
这一手甩锅的行为，可以说是漂亮无比，也是费瑞集团的一向习惯。
在警方公布此次案情结果之前，苏韬在韩颖的帮助下，抄底购买中小股东手中的股份，最终得到52.4%的比例，实现了对岩田汉药的绝对控股。
经过此战，苏韬真正地掌控了岩田汉药，成为世界第一汉药公司的实际拥有者。
随后，松浦直见的案情才被警方公布，媒体得到消息后，也尽快进行了报道。
岛国民众意识到这次杀人事件，跟苏韬的收购行为没有任何关系，更关键的是，松浦直见在康复之中，而山本武艺也被洗清嫌疑。
市场对岩田汉药重燃信心，很快股价又有一波回升，但还是需要等待一段时间。
不出意外，最多两个月之后，股价将会重新恢复到以前的正常价位。
苏韬给松浦直见检查过之后，姬湘君走了进来，凑到苏韬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苏韬道：“有个你不太想见的人，正在门外，你见不见他，自己选择！”
“见吧！”松浦直见淡淡道。
苏韬走出病房，山本武艺手里提着营养品，推门而入。
“我们好像没有什么可说的。”松浦直见冷声道。
山本武艺将营养品放在桌上，看了一眼自己的对手，他的面色依然憔悴，眼神充满杀气。
“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但这就是我的生存哲学，后心斗角，尔虞我诈，我才能朝目标挺进。”山本武艺嘴角带着笑容，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松浦直见没想到山本武艺会如此嚣张，他原本以为这家伙是给自己道歉来的。
“我有自己存在的价值，只要我还在岩田汉药，你就得忌惮着我。”山本武艺淡淡道，“你其实应该感谢有我这种人存在。”
“感谢你！”松浦直见被气得够呛，“我看你是疯了吧！”
山本武艺道：“看来你对中医还是没有认真研究过。中医讲究阴阳平衡，有阴就得有阳。你属于阳的一面，而我属于阴的一面。我们的新老板，他骨子里的价值观便是如此，即使没有我的话，也会有另外一个人出现，站在我的位置，跟你站在对立的那一面。”
松浦直见吃惊地望着山本武艺，因为他突然发现在解读人心上，山本武艺竟然远远在自己之上。
若是山本武艺的这段话被苏韬听见，他也会有点意外，因为阴阳平衡，的确是自己的处世哲学。
比如夏禹是苏韬的左膀，那么刘建伟就是苏韬的右臂；比如大森唯是三味制药的总负责，随后苏韬又安排王鹏成为他的副手；又比如赵剑被安排在ld市策划药研企业，苏韬紧接着安排闫鹏加入……
苏韬倒不是故意使然，而是他习惯性地去如此安排！
松浦直见目送山本武艺离开房间，突然暗叹了口气，有一个站在明处的敌人，总比不知道敌人站在何处要好。
山本武艺跟着苏韬抵达酒店，刚进入房间，山本武艺跪倒在地，痛心疾首地说道：“我对天发誓，这辈子都会为您尽心效劳。”
苏韬皱眉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山本武艺额头死死地抵着地板，咬牙说道：“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我的名声已经彻底臭了，也只有您会用我，敢用我。你如果现在依然用我，我肯定会尽心尽力地伺候你，绝对不会再有二心。”
苏韬暗叹了口气，虽然山本武艺是一个狡猾之辈，但水至清则无鱼，自己身边还是需要这种人存在，毕竟身边还是有一些事情，需要他这样的人去谋划或者执行。
“行吧，我会慢慢观察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苏韬转过身，跟夏禹道，“给他安排一个助手吧！”
山本武艺心中一凛，知道这个助手，是安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苏韬并不能完全信任自己！
第1889章 拉更多人入伙
等山本武艺离开之后，夏禹问道：“给山本武艺安排什么样的助理比较合适？”
苏韬托着下巴，沉思片刻，“山本武艺是一只老狐狸，就算是给他安排一个精明的人担任助理，估计也会被他耍得团团转，你请顾隐老哥帮忙，找个知根知底的留学生，最好一张白纸，跟在山本武艺身边多看多学。”
夏禹颔首笑道：“只怕山本武艺会猜疑！”
“让他猜疑那就对了。”苏韬嘴角浮出一抹冷笑，“驾驭山本武艺，就是要不断喂饱他的贪欲，同时在他头上悬挂一把利剑。”
夏禹面色一凛，感慨道：“相信山本武艺不敢再耍什么花招了。”
“咱们得研究一下，接下来岩田汉药的发展方向，现在董事会的成员只剩下百分之四十，站在岩田家族那边的成员，已经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你现在要负责私下跟他们接触，要高价买掉他们的股份。”苏韬顿了顿，“这些股份我会想办法转手出去。”
夏禹点头道：“买断价格定在多少？”
“现在的价格上浮百分之二十，已经超出大跌之前的股价，相信他们会同意的。”苏韬自信地说道。
“是啊，他们也清楚，这是在给他们台阶下，如果不主动退出，我们也会想尽办法，逼他们退出去的。”夏禹笑道。
这就是掌握了绝对控股权的好处，不仅对公司的管理制度有生杀予夺的权利，甚至对股东也有决定去留的主动权。
“关于三味制药组织研发人员，前往岩田汉药培训的事情，也要重点安排下去。这件事是重中之重，最好在半年之内，让这些人员学习到最新的技术。”苏韬很少会这么严肃地交代任务。
夏禹也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道：“我已经跟王鹏联系过，已经在筛选员工，都是三味制药表现突出的员工，这些人也会成为三味制药未来的肱骨人才。”
因为大森唯在筹建合城的新中成药工厂项目，所以现在三味制药很多工作，都转交给王鹏负责。王鹏在管理上的才能虽然比不上赵剑，但他的人际关系相处得很好，三味制药的员工服从他的管理。
“尽快安排这件事，我会跟松浦直见强调，要在培训课程里加入硬货，要让这些学员真正地学到东西，同时还要参与实践操作。”苏韬深吸一口气道。
如果没有发生松浦直见遇刺事件，他肯定会敷衍，不会将岩田汉药的经验悉数传授给三味制药的员工，但现在情况不一样，苏韬已经实现对岩田汉药的绝对控股，同时松浦直见也受苏韬之恩，绝对不会敷衍了事。
苏韬跟夏禹又叮嘱了一些琐碎的事情，夏禹才告辞离开。
苏韬坐在沙发上，暗叹了口气，事情终于算是告一段落，岩田汉药彻底地收入囊中。
但，将岩田汉药成功地变成一个华夏企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苏韬的计划，第一步更换股东，将现在的岛国股东数量慢慢减少，用华夏股东取代。苏韬花费了大量的现金流用于购买股份，所以接下来得拉更多人入伙。
第二步是慢慢将岩田汉药领先的技术学到手，所以安排三味制药的骨干人才，到岩田汉药进行长达半年以上的进修深造。
拉人入伙，倒也不麻烦，毕竟岩田汉药每年的财务报表都很漂亮，不仅收入可观，而且还有明显增长的势头。
苏韬手中也掌握了不少有经济实力的企业家，但还是要优先考虑可靠性。
苏韬先给身在香都的莫思琪打了个跨洋电话，已经好久没跟她联络，正好借这个机会，跟她联络一下感情。
随着莫鸿鹄逐渐隐退，莫思琪现在已经逐步地掌握滨河地产，她拥有决定权。
听明来意，莫思琪开玩笑道：“原来是有求于我，才打这个电话，不然的话，你恐怕永远都想不起我了吧？”
苏韬微微一愣，道：“怎么可能呢？我心中一直有你，你发的朋友圈状态，我可是几乎一条都不落下，给你全部都点赞了呢。”
莫思琪正在喝水，差点把水给喷出来，“谁不知道你有‘点赞狂魔’的外号，只要是个人发状态，你就会去点赞。”
“我遇到好事，第一个可是想的是你。你赶紧给我答复，究竟愿意不愿意投资？不然的话，我得找下家了啊。”苏韬笑着说道。
“拉投资，用威胁的方式，你还真是第一个。”莫思琪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们最近又拿了几块地，现金流也有点吃紧，给我一周的时间，我会筹集到你要求的数额，这样可以了吧？”
苏韬知道莫思琪的性格，虽说这女人很有个性，你要让她同意某件事，必须要花费很多口舌，但她一旦答应的承诺，绝对不会违背。
“那行，听说你明年五月份准备结婚，到时候记得给我送请帖，我会给你准备好红包的。”苏韬很认真地强调道。
“咦，你怎么知道这消息？”莫思琪惊讶地问道。
“你爸经常给我发骚扰信息，少不了抱怨你的问题。所以你的情况，我还是很了解的，否则，哪来的自信，跟你直接开口要投资啊！”苏韬笑着说道。
莫思琪的结婚对象，是一个内地一名年轻富豪，比莫思琪大八岁左右，经营一家电商集团，在国内赫赫有名。
虽然和对方相处得还算融洽，但莫思琪起初很排斥这个婚姻，因为她知道经济利益更大于感情。
不过，莫鸿鹄觉得此事还是得尽快定下来，所以就张罗了一切，莫思琪也突然想通了，既然没有办法跟自己喜欢的人结婚，跟谁结婚，那都一样，所以就认可了这门婚事。
暂时婚讯还在保密之中，后期一旦对外公布，绝对会引起媒体的高度关注。
“我爸半退休之后，做事越来越糊涂了。”莫思琪贝齿咬着嘴唇，“知道我要结婚，你心里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有啊，为你高兴啊！”苏韬有点意外，莫思琪这话问的让人措手不及啊，怎么搞得两人的关系很暧昧？
“唉！好吧。”莫思琪情绪有点低落，“谢谢你的祝福，请帖到时候我一定会给你，红包也得准备一个足额的，不然，我会让保安将你赶出婚礼现场。”
“没问题！”苏韬笑着说道。
听着电话那边的忙音，莫思琪久久没有放下手机，轻轻地摇头苦笑，自言自语道：“莫思琪啊，莫思琪，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理智了？别人根本没有将你放在心上，你却一直在关注他，做春秋大梦。没错，他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但并不是优秀的男人都属于你。选择人生伴侣，一定要选爱自己胜过你爱他的男人才行。”
苏韬并不知道莫思琪在想什么，他对莫思琪的印象没有那么复杂。
苏韬随后又给叶灵、倪静秋拨通电话，希望叶家和倪家能够在岩田汉药入点股份，她们自然很痛快地便答应了苏韬的提议，一周之内抽调资金，支援苏韬。
……
书房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秦经宇走过去拉开门，见是佟左青，淡淡一笑，“请进！”随后帮佟左青倒了一杯茶。
秦经宇跟以前真的截然不同，绝对不会有给佟左青倒茶这种细节。
佟左青也已经能坦然接受，秦经宇的出色之处在于，他虽然经历了人生的一次惨败，并没有跟很多人一样一蹶不振。
相反，他表现出了足够强大的韧性，通过失败反思自己的不足，调整自己的性格，变得深不可测。
虽然秦经宇没有了龙组，但不代表他没有任何资源和苏韬再次争锋。秦家的强大，甚至是燕京四大家族都远远比不上的。只要秦经宇还是秦家的嫡子，就没有人敢小瞧他。
佟左青喝了一口茶，从包里将一封信取出，按在桌上，道：“这是苏韬托人让我交给你的。”
“杜留山吗？”秦经宇接过信封，撕开之后，问道。
“是的！”佟左青道，“杜留山现在的态度很明显，已经站在苏韬那边了。”
拥有了杜师爷强大的情报网，苏韬的实力倍增！
秦经宇将信抖得平整，只是粗粗扫了几眼，便不动声色，慢慢地将之撕成碎片，“看来我在他的心中还是有点份量，他竟一下子便猜中，费瑞集团幕后的策划者是我。”
此次暗杀松浦直见，诱导嫁祸山本武艺的毒计，正是出自秦经宇之手。
苏韬最终还是找出了他，不过这件事纯属猜测，没有实际证据，所以苏韬让杜留山送来了一封信，算作试探！
佟左青道：“接下来怎么办？岩田汉药已经被他拿下，费瑞集团高层已经决定撤资。”
“既然此处败局已定，那就只能重新寻找他的破绽了。”秦经宇脸上没有露出任何恼怒之色，若是换作以往，他早就暴跳如雷了。
“只要是人，绝对不会完美，总会有迹可循！”秦经宇在笑，笑得宛如吐信的莽山烙铁头般?人！
佟左青暗叹了口气，或许只有这样的秦经宇，才有资格东山再起，跟苏韬做到一决高下！
第1890章 人体脉象建模
苏韬准备在全球开设国际分店的消息，被穆景辰放出去之后，很快得到了回应。
有穆景辰这种口碑极好的人帮忙担保，不少人都对三味堂的连锁模式很感兴趣，同时发出邀请，有几名企业家甚至赶到京都，跟苏韬见面，争取早先一步拿下合作权。
商业领域便是如此，遇到好项目，大家都不是傻子，会抢占先机。
三味堂中医连锁店，听上去是个传统项目，但事实上已经和当下很多热门元素进行很好的融合，除了拥有垂直app新岐黄作为支撑之外，三味堂人事管理、病人的预约挂号取号、药材的进销存退都已经接入现代化管理手段，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医馆。
如果用当下比较有热度的模式套用，三味堂已经变成“互联网+中医”的模式，不仅实体店可以治病，线下也可以治病。
更关键的是，苏韬打算后期推动在线问诊，如果打通“切诊”这个环节，三味堂全球的中医人才便可以实现互相补充，比如京都国际店缺少妇科顶尖级别的大夫，有这方面需求的患者，通过app在线接诊，就可以实现医资互换。
其实打通这个环节，已经有初步的思路，可以通过仿真生物学来实现。
患者在仪器设备前将手臂放在记录脉象数据的仪器上，在通过网络传输到另外一端，采用仿真设备将脉象真实地传递过来，医生将手指放在仿真设备上，切诊之后，和摸到病人的脉象一模一样，如此就可以实现超远距离的在线“切诊”。
科学技术在进步，中医也需要不断地升级，不仅中草药以中成药的方式走出国门，“望闻问切”等中医切诊的传统方法，也要与时俱进。
像这种研究，不仅要有创意，而且还要投入大量的资金。
以往的宗门都是单打独斗，是不可能在这些领域投入研发经费，但现在三味集团成立技术研发中心，很大的精力，便是将传统的中医治疗手段，进行革新和升级。
如果能顺利将“人体脉象建模”，并实现“脉诊仿真”，那么这类设备在传递脉象的过程中，也可以通过电脑大数据进行判定，病人初步的疾病症状，这可以更好地辅助中医大夫作出合理正确的诊断。
苏韬给孙雪峰打了个电话，将自己的思路说给他听，孙雪峰很感兴趣，跟电脑有关的一切新鲜玩意，都能吸引到他的注意力。
孙雪峰笑道：“没问题，我会帮你找到关键人物。只要在互联网上检索一下，就可以找到谁在这方面进行过研究。我最近也在研究一些跟仿真有关的知识，觉得这是未来的发展趋势，没想到你还挺有先见之明。”
“如果这个仿真技术做好了，以后你也能当中医大夫了。”苏韬笑道。
“真的吗？”孙雪峰惊讶地说道。
“如果仿真技术到位，能实现望闻问切，靠电脑的大数据处理能力，岂不是就可以做出精准的诊断？”苏韬耐心地解释。
“没错！”孙雪峰只觉得苏韬说得越多，自己体内的热血越燃，在自己的腿上重重地拍了一下，“不行，我得赶紧着手处理这件事，以前一直羡慕你的医术，现在我有了超越你的动力。”
以围棋为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举办超级计算机和围棋高手决战的消息，最终都是以超级计算机获胜而告终。
孙雪峰突然有点期待，会不会有一天计算机对中医建模足够成熟，让苏韬和自己研究出来的超级电脑，来一场世纪大战，想必那会非常刺激。
中医仿真模块的研究，对于中医的普及和传播也有很关键的作用，如果仪器设备就能帮助大夫精准地进行望闻问切，那对于大夫而言，只需要看得懂仪器设备出具的报告就可以了，如此可以简化，学习中医的门槛。
孙雪峰在两个小时之后，就主动给苏韬发了一份资料，里面都是他通过非法手段，检索到的人员资料，这些人员的资料比网上人肉得到的资料详实多了。
其中有三个人值得关注，做了重点标记，两男一女，论文都曾经写过这个方面的思考，但没有实际的成果。
毕竟都是幻想出来的理论，没有人投资、投入足够的经费，仅仅靠思路是无法得到最终结果的。
苏韬琢磨等返回国内之后，亲自与三人见一面，最好能邀请三人都加入这个项目。
门铃声响起，苏韬走过去打开门，姬湘君穿着浅粉色的外套，白色的高筒长靴，长长的梅花簪插在花髻上，秀发瀑布般披落肩后，水嫩嫩极为俏丽可人。
“鹿岛院长拜访，大概还有一刻钟会到！”姬湘君耐心地解释道，“不出意外，是洽谈合作，关于双方人才互通一事。”
京都医院虽然在岛国不算是顶尖级别的医院，但实力也算不俗，医生的水平能和华夏省级医院的水平相当。
“我们一起下去等待吧！”苏韬倒也不敢太怠慢，毕竟他嗅到了让中医在岛国进一步发展的机会。
一辆黑色的丰田商务车停在酒店门口，鹿岛良和服部麻衣下车之后，便看到苏韬和姬湘君两人面带微笑等候，鹿岛良连忙弓着身子主动跟苏韬握手。
苏韬先跟鹿岛良握了握手，又跟服部麻衣握手，笑道：“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鹿岛良惊讶地看了苏韬一眼，困惑地问服部麻衣，道：“你们认识?”
服部麻衣连忙解释道：“在医院见过面，当时他想要吃泡面，不懂岛文，所以我帮了他一个忙。”
鹿岛良鼓励地点了点头，道：“做得不错！”
鹿岛良和服部麻衣是用岛语在交流，所以苏韬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
姬湘君也是一脸茫然。
鹿岛良连忙用英语笑道：“苏专家和麻衣认识，这让我很意外。”
苏韬等姬湘君翻译结束之后，笑道：“再次看到她，我也很惊喜。”
苏韬心里琢磨，莫非上次服部麻衣是故意接近自己，博取好感，看起来好像又不太像，
总而言之，苏韬对服部麻衣还是有点警惕，毕竟他心知肚明，这是鹿岛良打算安排进入自己内部偷师的间谍。
服部麻衣一直观察着苏韬，很难想象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鹿岛院长面前，不仅气势上一点也不输，而且鹿岛院长对他客气无比。
服部麻衣今天过来穿的正装，但比起穿白大褂，要显得更为年轻清秀，她的头发黑直，带着蝴蝶结的发箍，增添了一份娇俏。
不过，跟姬湘君相比的话，明显还是要略逊一筹。
姬湘君无论气质还是装束，比起一般的女明星还要引入注目，否则，丁铛也不会三番两次地找到姬湘君，拍着胸脯保证，要将她捧成不亚于顾茹姗这个级别的女星。
“苏专家，我也就开诚布公地跟你坦白，这次来找你，是希望由服部麻衣进入旗下的中医馆实地调查，让她学习经验。”鹿岛良一脸真诚地说道。
苏韬等姬湘君翻译结束之后，笑着说道：“鹿岛院长，你的想法让人钦佩。其实在我们国家中医已经成为综合类医院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尽管西医在很多领域有成熟的经验，但中医在我国依然拥有大量的忠实患者，尤其是保健、理疗、术后复苏等领域，拥有比西医更具优势的地方。”
鹿岛良颔首道：“是啊，现在岛国各大医院的竞争激烈，大家都在想方设法地创新运营，而位于唐人街的三味堂口碑很好，引起了大家的关注。不瞒你说，我有私心，希望能在现在医院的模式里，添加一些不一样的元素，和其他医院形成差异化竞争。”
姬湘君刚说完，发现苏韬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沉默不语。
鹿岛良感觉苏韬的不悦，连忙道：“您有什么建议，不妨直说。”
苏韬轻轻地叹了口气，“在华夏，一个合格的中医人才，都是经过至少五年的系统学习，服部麻衣即使天赋很好，学习能力很强，恐怕在一个半月之内，也只能学到个半吊子。不过，既然鹿岛院长对中医文化感兴趣，那我们愿意接受你的提议。希望三味堂以后和京都医院，是很好的战略合作伙伴，在某些领域可以进行互相帮助和支持。”
姬湘君对苏韬很熟悉，他刚才那个表情，明显是伪装出来的，心中忍不住暗叹了口气。
苏韬一直想让中医切入国外的西医体系内，鹿岛良主动迎上来，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只要有第一家国外综合医院，愿意成立中医科室，那意味着很快拥有第二家、第三家。
其实中医连锁店，只是一颗种子，让国外医院认可中医的价值，至于中医连锁店能创造多少的财富，反而在其次了。
与鹿岛良的此次交谈，其实是苏韬岛国之行的意外之喜和巨大收获。
关于服部麻衣这个“间谍”，苏韬琢磨要好好伺候着。
让她对中医充满兴趣，发自肺腑地意识到中医的价值，这样才能让鹿岛良等京都医院的高层，格外地重视中医。
第1891章 人与咸鱼之别
“鳄龟死了，被人下毒。巴鲁克跑了，在转移给m国那边的过程中，突然来了一群持枪的暴徒，押解的警员两死三伤。”穿过安检之后，夏禹接到电话，随后转告给了苏韬。
苏韬皱眉叹气道：“没想到费瑞集团这么强势！”
巴鲁克是m国公民，必须要引渡到m国进行审判，在移交的过程中出现劫狱，这不仅让人深思。
不出意外，这是精心策划好的计划。
费瑞集团在岛国的影响力很大，几乎垄断了岛国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医院，势必牵扯着许多势力，巴鲁克又是费瑞集团在岛国很重要的一名高管，如果他被抓获的话，极有可能透露许多秘密。
因为远在岛国，苏韬也是无能为力，即使明知事情会发生变化，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去阻止。
那些遇害的狱警，无疑是无辜的，成为了权贵者手中的棋子。
夏禹沉声道：“四大医药集团当中，费瑞集团的崛起速度最快、最短，也是现在公认的最强，他们处理问题的手段十分直接，如果遇到阻碍，先进行谈判，对方无法接受自己的条件，就会不折手断。”
苏韬跟费瑞集团不是第一次交锋，他当然知道对方的手段有多么拙劣，从元兰那边反馈的消息，费瑞集团至少雇佣过三次杀手对自己下手，都被元兰给挡住了。
苏韬看上去很安全，其实危险无处不在，龙焱对他的保护极为周密，不出意外，甚至在这个候机室内，都有龙焱的人潜伏在暗处守护自己。
随着苏韬的位置越来越高，视野越来越广，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让苏韬难以理解的是，费瑞集团从事的是救死扶伤的行业，但采取的手段竟然如此血腥，完全是自己这个职业的耻辱。
这就是被万恶的资本控制导致的结果。
费瑞集团当初的创始人，是一名从事钢铁生意的商人，当钢铁遭遇产能过剩的状况，便寻找其他的投资项目。他有一名好友是药物学科学家，两人在一次私下交流的过程中，萌发了这个创意，直接收购了一家濒临倒闭的制药工厂。
费瑞集团采取的策略就是吞并，和黑金交易，虽然近几年来，已经慢慢洗白，但他们在海外的市场，依然存在不可告人秘密。
他们会找到当地很有影响力的权贵，与之形成战略合作关系，每一笔资金都会送出利润分成，因此当地的权贵会给费瑞集团提供保障和庇护。
苏韬深吸一口气，望向玻璃窗外的飞机，心中思绪繁多，自己的敌人似乎越来越强大，想要战胜这些敌人，唯有壮大自己的实力，步步谨慎小心。
……
位于汉州的岐黄新城，已经成为地标建筑，其中最高的是一栋一百二十层的大厦，若是放在云海、深州、羊城这些大都市不算什么，但在汉州已经是最高的建筑物，前后投资超过一百亿，预计在三年后竣工。
大楼的周围有无数建筑群环绕，有博物馆，有商业中心，也有住宅和校园。
服部麻衣跟着苏韬、姬湘君参观正在发展中的岐黄新城，很难想象这只是华夏的一个三四线城市的县郊，因为这个城市充满了蓬勃的活力和朝气。
服部麻衣意识到自己对华夏有着错误的认识，国内的媒体对华夏人的报道充满了讽刺意味，比如举止无礼，不讲公共道德，不仅喜欢随便插队，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而且行为很野蛮。
但她从最近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华夏人身上有着诸多优点。
比如他们非常勤劳，无论男女对待工作都十分的虔诚，加班加点对他们来说是常事，长期高度压力的状况下，依然能保持旺盛的工作**，这也是为何他们能创造足够多财富的原因。
比如他们的城市很新，道路规划得特别宽，房子建造得不仅高大，而且很有科技和时代感。而岛国的基础建设几乎在近十年以来，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旧城市和新城市相比，还是却少了鲜活的感觉。
更为重要的是，她对中医有了全新的认识。中医给她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不需要仪器设备，只需要用手指搭一下脉搏，就可以准确地判断病人的病症。患者服用的药物，也不需要牛皮纸包裹的药包回去亲自煎熬，只需要支付手续费，店内药材炮制房的工作人员会帮你一站式解决。
服部麻衣亲眼看到一个骨折严重的患者躺在担架上送到医生的面前，医生只花了五分钟便帮患者接好了骨，用小夹板固定住伤处，结束整个治疗流程。
服部麻衣终于意识到，三味堂在京都的国际分店为何通过人际传播，生意越来越好，因为中医并不是自己以前印象当中愚昧、落后的“巫术”，而是真正切实有效的治病救人的方法。
服部麻衣下定决心，打算用心学习中医，她主动找到苏韬之后，希望能够拜他为师，没想到被苏韬拒绝。
服部麻衣一开始很伤心，觉得苏韬侮辱了自己。
很快地，苏韬给服部麻衣指派了一个师父，自己的大弟子肖菁菁，因此服部麻衣成为了苏韬的女徒孙。
服部麻衣很快知道苏韬拒绝的原因，因为苏韬的工作实在太忙了，他几乎很少会有闲下来的时候，如果自己拜他为师，他根本没有时间传授自己跟中医有关的知识，所以给自己安排一个时间充足、经验丰富的师父，才是对自己负责。
肖菁菁是一个很认真负责的好师父，她保留了大学时的教科书和所有资料，并讲这些转赠给服部麻衣阅读。
服部麻衣打开那些保存得很好的教科书后，惊讶震惊无比，因为教科书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很多肖菁菁的笔记，上面除了自己的理解、当时授课老师的解读，还有从一些中医专著上采摘的资料，内容非常详实。
肖菁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学霸，服部麻衣在医学院也是名列前茅的优等生，但和从山洼洼飞出来的金凤凰相比，还是欠缺了一些。
苏韬的安排很合理，让学霸教学霸，才能压住服部麻衣内心的桀骜。
服部麻衣对汉语只是刚刚学习的阶段，让她啃下这些艰涩难懂的教科书，难度非常大。
但她的学习态度还是得到肖菁菁的认可。
除了白天跟在肖菁菁的身边，参与中医馆日常的实践之外。闲暇时光，她将精力花费在学习中医基础理论上。
虽然才是一周时间，但服部麻衣对中医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也深深感受到自己想要学精学通，至少得沉下心学习五年以上的时间。
苏韬对自己这个徒孙还是很满意的，虽然知道她的动机不纯，是带着鹿岛院长的任务，来华夏进行偷师，但她至少在学习中医上很努力，偶尔还会亲自给她开个小灶。
服部麻衣是苏韬将中医传播到海外的第一颗种子，当她学业有成，带着自己的理想在自己的岗位上传播中医，就算是彻底地开花结果了。
“徒孙，你看到了吗？那边区域就是华夏未来最大的中医大学城，里面的学生都跟你一样，从那里起步学习中医的基础知识。他们未来可能成为医生，也可能成为护士，也可能成为中成药工厂一名职工。”苏韬站在一处高楼，指着西南方向说道。
姬湘君站在旁边，听苏韬喊服部麻衣“徒孙”，莫名地觉得好笑，她只能硬忍着。
“师祖，我看到了，原来华夏有这么多学习中医的人才。”服部麻衣感慨道。
姬湘君暗叹了口气，服部麻衣还真是单纯和善良。
其实大学城虽然已经有两三所高校入驻，但学生并没有想象得那么多。而现在三味集团能提供的岗位，也没有那么富余，虽说从长远规划来看，中医缺少人才，但华夏地大物博人杰地灵，有很多中医专业的人才，主动来投靠三味集团，至少在两三年内，不会缺少用人荒。
苏韬继续表演，表情满是沧桑感，摇头道：“还不够啊！你仔细想想，如果未来三味堂的连锁店开到每个角落，全球每一家医院都引入中医科室，每个国家都建设中成药工厂，这些人够用吗?”
服部麻衣连忙在脑海里做了一道算术题，摇头道：“肯定不够！”
苏韬微笑道：“是啊，所以光靠岐黄新城还不够，这只是中医的一个示范点，未来在整个华夏都会出现第二个，还有第三个中医主题城。甚至，我们还会在国外建设这样的中医特色小城小镇。”
服部麻衣脸色凝重地感慨道：“您是一个伟大的人，在做一件很伟大的事情。您像是一个开荒者，打算将华夏的中医传播到每个角落。”
苏韬很满意服部麻衣的态度，她看来真被自己忽悠住了。
当然，苏韬也不是在信口开河，他给服部麻衣描绘的，的确是自己未来的计划。
人总要有看似高不可攀的理想，否则跟一条咸鱼又有何区别呢？
第1892章 构思药材期货
考察岐黄新城项目一二期工程的结果，让苏韬还是挺满意的，虽然自己没有时刻盯着，但在集团工程部和杜平等人的密切关注下，岐黄新城项目进度已经超出预期。
不出意外，会提前半年左右的时间结束二期项目，不仅中医博物馆会在下半年正式挂牌对外接纳游客，而且大学城项目已经落实了三家国内赫赫有名的中医院校。
中医院校之所以愿意在这里设立分校，一方面是看到两家最早入驻的院校，发展得不错，首批招募的学生刚入校，便和三味集团签署了定向发展合同。
不仅学生不需要为毕业后就业犯愁，而且学习优秀者，可以获得三味集团的奖学金，足以支付每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另一方面，汉州提供的政策也是极为诱人，不仅土地的租金极为便宜，而且给学校提供的贷款额度和利息之低也颇为诱人，也就是说，学校不用花费太多的钱，就可以建设一座分校，实在是让人怦然心动。
当然，按照苏韬的要求，对于引入的高校，在资质上必须严格要求和把关，必须达到最基本的门槛，才有资格入驻。
根据杜平跟苏韬的反馈，现在想要进入的高校，已经不在乎土地租金或者贷款等优惠政策，只要肯让他们进入，愿意支付落地费。
苏韬果断拒绝了这些高校的要求，因为他要将岐黄新城打造成国内的标杆，一旦松开这个口子，会破坏高校的质量，影响岐黄新城的大学城项目的口碑。
也有不少人通过岳遵、宋思辰、窦方刚等人的关系找到自己，试图走后门，也都被苏韬拒绝。
饥饿营销很有效，因为门槛很高，名额有限，审核很严，因此岐黄新城大学城项目反而备受瞩目。
药王第二园项目在春节之后就开始迅速动工，建设这种药材市场的速度可以很快，但苏韬要求施工方放缓节奏，务必保证工程质量没有任何问题。
另外，苏韬也让孙雪峰安排几个人，制作一套关于药王第二园的数据系统，他计划在药王第二园基础上，打造期货市场。
从理论上来说，中药材期货可以在平抑中药材价格过快上涨中发挥重要作用，比如金银花、三七、丹参、生地、山药等大宗中药材品种，比较适合于期货交易方式，建立期货市场，是为了引导生产，扩大药材的流通。
期货是一种金融商品，与正在流通的实物商品不一样，代表着一种趋势。某种药材期货的价格高低，可以看出，未来这种药材的市场价值是多少。
现在市面上充斥着大量的低成本种植的药材，不仅药效差，而且价值低，如果建立期货市场，可以优先让药农知道这些产品即使生产出来，也赚不了多少钱。
相反，珍贵药材和道地药材才有更多的种植价值，那么药农就可以会去种植道地药材和珍贵药材。
珍贵药材不用多说，指的是鹿茸、灵芝、人参、冬虫夏草这些药材。
道地药材，又称为地道药材，是优质中药材的代名词，是指在一特定自然条件和生态环境的区域内所产的药材，并且生产较为集中，具有一定的栽培技术和采收加工方法，质优效佳，为中医临床所公认。
苏韬对中医产业的研究，不仅细致，而且很深入，他所处的角度，不仅是医术，而且还有与中医有关的外延产品。
杜平跟苏韬见面沟通了半个小时，发现苏韬对岐黄新城正在逐步完善，内心对他的高瞻远瞩钦佩不已。
若是说苏韬是岐黄新城的总设计师一点也不为过。
杜平安排下属带着姬湘君和服部麻衣参观中医博物馆，苏韬在杜平的办公室与他一起喝茶，两人对岐黄新城的发展重新有了新的创意。
比如每年在宝邮县举办“中医文化论坛”、“中药材订货贸易会”等活动，依靠苏韬在中医界良好的人脉关系，完全可以达到很不错的影响力。
无论是对地方发展，还是打开岐黄新城在全国的知名度都有很好的效果。
“心动不如行动，今年五月中下旬就举办会中药材订货贸易会。合城那边的订货贸易会一般在秋季，我们提前在五月份召开，一方面可以借助开园营造声势，另一方面可以提前抢一波订单。”杜平振奋地说道。
“行，我晚点就跟佘夫人联系，让她帮忙筹集人手，制定流程。”苏韬爽快地说道。
杜平点了点头，笑道：“那我等下就开会，部署下去。”
苏韬微微一笑，“其实有些事情没必要亲力亲为，你老实交代，最近回家几次了？”
杜平摇头叹气道：“没办法，我尽量保证一周回去一趟。”
苏韬叹气道：“嫂子现在是亚太地区总裁，偶尔要出国办事，你们俩这么辛苦，但也不要忘了孩子。”
杜平点头道：“谢谢你的提醒，我已经让我爸准备办理提前退休，两个老人带一个小孩，应该能带得过来。”
苏韬苦笑道：“你们这样带小孩，小孩跟留守儿童有什么区别呢？今晚等下就跟我的车一起回家，跟嫂子好好团圆。”
杜平连忙摆手，“晚上我有一个应酬，实在是抽不开身，涉及到一个过亿的大项目。”
苏韬知道杜平现在的情况，随着岐黄新城项目落地，城市的发展引起很多企业瞩目，因此主动上门寻求投资的企业也变多了。
苏韬无奈道：“那行吧，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强逼你了。我希望你抽点精力放在家庭上。因为衡量一个人的人生是否成功，不仅在于事业，还有家庭。”
杜平苦笑：“道理谁都懂，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知道你事情多，我就不麻烦你了。”苏韬起身，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迎面看到一个穿着米色呢绒大衣的女子走过来，她看上去二十**岁，穿得不算特别艳丽，但举手投足都是成熟女人的风情。
“这是办公室副主任米楠。”杜平跟苏韬主动介绍道。
“您好，苏专家，久仰大名，我第一次见到你本人，心情很激动。”米楠主动伸出手，苏韬连忙握了握，手心很冰凉，体质有点寒湿，额头冒出的几颗青春痘，与这个问题有关。
杜平介绍道：“现在跟三味集团的合作，全部都是由她负责跟进。”
苏韬笑道：“辛苦了。”
米楠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是我的本职工作，我只是上传下达而已。”
“你们应该有事情商量，那我就不打扰了。”苏韬观察入微，笑着告辞。
“你将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我送一下苏专家。”杜平轻声叮嘱道。
“行，今晚的饭局定在七点半。”米楠提醒道。
“我会准时参加的。”杜平颔首道。
苏韬在旁观观察两人的对话，有种很默契的感觉，心中暗叹了口气，杜平经常不回家，不会跟这个女人有什么关联吧？
苏韬对杜平很了解，他还是挺洁身自好的。
但男女之间相处久了，难免会一时冲动。
苏韬连忙打消胡思乱想。
……
燕莎年前虽然考试不错，但英语成绩很糟糕，因此江清寒给她报了个补习班，每天晚自习时间都要上课，让她苦不堪言，因此燕莎跟苏韬发了好几次信息，让他跟江清寒好好说说。
“燕莎同学，下课之后，请你留下来。”补习班的老师叫裴学鹏，是亚成培训班的金牌讲师，之前上过课的学生都知道，裴学鹏一般会将吊车尾留下来，单独补习。
燕莎对初次见面的裴学鹏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是，培训班的女学生都对这个年轻英俊的培训老师很有好感，因为裴学鹏不仅会很熟练标准的英语口语，而且气质属于阳光清爽的风格，对于少女有着强大的杀伤力。
裴学鹏将燕莎的试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用清脆不失磁性的嗓音说道：“这两道题错在了语法，我之前在课上跟你解释过，现在跟你再解释一遍。”
燕莎听着裴学鹏说了一遍，摇头道：“你说的理论知识我都懂，但实际解题的过程中就不知道怎么下手了。”
“没关系，熟能生巧，你将所有可能出到的体型全部练习一遍，那就不会再错了。”裴学鹏托了托镜架，他打算再出两道类似的题目，希望能让燕莎彻底开窍。
“裴老师，你现在就能给出所有的题目吗？”燕莎眨着眼睛，问道。
“呃，没有。”裴学鹏被问愣住了。
“那等你明天出好所有的题目，到时候我再系统地做一遍吧，现在你跟我讲再多，我也没有办法应用在实践方面，所以你还不如让我死记硬背。”燕莎俏皮地笑了笑，“外面有人在等我，他的时间比我的时间要更加珍贵。我不能让他久等，那明天再见咯。”
燕莎背起白色的书包，朝裴学鹏摆了摆手，轻快地离开教室。
裴学鹏呆呆地坐在讲台边，瞠目结舌，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任性的女孩。
走到教室的窗口，他拉开窗帘，只见一辆大众cc停在路边，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站在车边，见燕莎出现之后，笑着从她手中接过书包。
站在窗边的裴学鹏，皱了皱眉，感觉受到了侮辱，眼中露出恨色。
第1893章 师兄你真虚伪
有一种人，一旦觉得自己受到侮辱，就会表现出很强烈的攻击性，会主动地寻找一切报复的可能性。
在裴学鹏眼里，燕莎是一个长相不错，气质很好的女学生，自己让她课后留下来开小灶，这是给她的福利，很多培训班的学生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裴学鹏不接一对一辅导，并不是没人出得起价格，而是他喜欢让自己的价值最大化，自己给燕莎单独辅导，这算是自己职业生涯里少有的几次破例。
当然，很大的原因在于，燕莎拥有很高的颜值。裴学鹏做了这么多年培训班金牌讲师，容貌出众的学生有很多，但燕莎属于那种一眼就可以铭刻在内心深处的人。
更重要的是，燕莎刚才拒绝了裴学鹏，这引起了他内心的骄傲。
裴学鹏返回办公室，找出家长名录，找到江清寒的联系方式，拨通电话之后，语气低沉地问道：“你好，请问是燕莎的妈妈吗?”
江清寒意外道：“是的，请问你是谁？”
“我是亚成培训的联合创始人、金牌讲师裴学鹏。”裴学鹏缓缓道。
江清寒愣住了，暗忖这培训班的老师谱还真大，有这么高调地介绍自己的吗？
“您好，裴老师，我知道您。”江清寒担心是不是燕莎犯了什么错，以至于老师兴师动众地给自己打电话，“是不是燕莎给你添什么麻烦了？”
裴学鹏皱眉道：“晚自习我打算给她开个小灶，因为她刚加入我们班，在很多方面落后于其他同学，但是她表现得很不虚心，说外面有人等自己，就直接离开了。我觉得，燕莎学习的问题，不在于她的智力，而是在于她的态度。”
“被人接走了？”江清寒很快反应过来，肯定是苏韬去接燕莎放学，这也能理解，知道苏韬在外面等着，她肯定没法静心学习，“裴老师，谢谢你通知我这个情况，回来我会好好批评教育她。”
裴学鹏想了想，提醒道：“我想问一件事，可能有些敏感。燕莎是不是有早恋的问题？”
“早恋？绝对不会。”江清寒果断否定道，“燕莎虽然在学习上没什么天赋，但在这方面我可以保证，她绝对不会乱来。汉州中学的学风很严，老师在早恋问题上也很重视，相信她也没有这个机会。”
裴学鹏暗自嘀咕，你当妈的哪知道现在学生多开放，燕莎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有很多男同学追求，见江清寒矢口否认，他只能委婉地提醒道：“我觉得燕莎可能会出现早恋的苗头，所以你还是得严加管教。”
“好的，我知道您是关心燕莎，等她回来之后，我肯定会跟她好好聊聊。”江清寒终于知道女孩越大越不难管教。
从初中进入高中，燕莎度过了叛逆期，但现在又得担心她会不会早恋的问题。
外面有汽车停下动静，江清寒暗叹了口气，披了件外套，将院门给打开，看见女儿从副驾驶蹦蹦跳跳地下车。
苏韬将车子熄火，从后备箱提出几个袋子，都是从岛国带回来的一些礼品，燕莎迫不及待地从他手里抢过几个袋子，欢快地对江清寒笑道：“妈，师兄给我买了好几个手办，我太喜欢了。”
江清寒努力阴沉着脸，不悦道：“刚才培训班老师打来电话，说给你单独开课，你怎么就没留下。”
“我就知道那小白脸告的状了。”燕莎气愤不平地说道，“师兄在楼下等我，看他那架势不知道要留我多久呢。是我的时间宝贵，还是师兄的时间宝贵。”
江清寒被燕莎的歪理邪说弄得哑口无言，苏韬的事业那么大，当然是他的时间更珍贵。
见江清寒和燕莎母女又日常互掐，苏韬忍不住哑然失笑，道：“千万别这么说，我情愿等待，让你多学点有用的知识。”
燕莎转身瞪了苏韬一眼，“师兄，你真虚伪！”
“我怎么虚伪了？”苏韬一脸无辜地说道。
“刚才在车上你还跟我说，要提防那个姓裴的老师呢，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故意留我继续上课，是因为贪慕我的美色，对我有很大的企图。”燕莎斜眼看着苏韬，觉得师兄怎么在自己老马面前，就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呢。
苏韬不停地给燕莎眨眼睛，小姑娘视而不见，苏韬心里暗自叫苦，自己之前在车里是说对培训班老师抨击了一阵，但那只是两人在一起的玩笑话，如果传到江清寒的耳朵里，岂不是毁自己在江清寒心里的人设吗？
江清寒目光锐利地盯着苏韬，苏韬干咳了一声，道：“我说的也是实情，咱们换位思考，如果燕莎长得是猪头脸、三角眼、歪鼻子、血盆大口，你觉得培训班老师会将燕莎留下来辅导功课吗？我建议啊，还是给燕莎找个女辅导老师比较好。千万不要觉得他是老师，就没有危害，天下男人一般黑，除了我之外，基本没有人对燕莎这么纯粹了。”
“歪理邪说！”江清寒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觉得挺有道理。
“燕莎，不是外语不好吗？明天我会给她找一个经验丰富、实力不弱于那个男培训老师的女老师给她在家里一对一辅导。”苏韬笑着说道，“保证燕莎的功课进步神速。”
燕莎哼了一声，暗忖师兄还真是色厉内荏，刚才在车上可是吹了很多牛皮，让自己不要有太大的学习压力，以后无论上什么大学，毕业之后都不用为工作犯愁，大不了他养自己一辈子。
江清寒的面色好了不少，皱眉道：“行，你负责找到合适的女老师，至于费用，不用你操心。”
苏韬给的提议很中肯，女儿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用花容月貌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当初自己上大学的时候，追求者起码一个加强排，现在对女儿有非分之想的人，恐怕不会少于那个数。
找个女老师，就可以避免这个尴尬的问题。何况江清寒原本对裴学鹏的印象就不太好，感觉这人性格太傲了。
苏韬笑道：“师父，你太客气了吧，跟我何必见外呢？”
“如果你要付钱的话，那么我就不用你安排。”江清寒很强硬地说道。
江清寒便是这种性格，不喜欢占别人的便宜。
“那就按你说的，我负责找人，你负责花钱。”苏韬暗想到时候提前说好费用，让江清寒只承担很小的一部分便好了。
“我回去写作业（拆礼物）了啊！”燕莎朝苏韬眨了眨眼，小跑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江清寒心里暗自无奈，自己这女儿实在太古灵精怪，当妈的根本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不过，燕莎虽然很有个性，但她身上的优点很多，比如侠骨热肠、善良真诚、勇敢率性，这也让江清寒觉得特别自豪。
所以裴学勇打电话给江清寒，抱怨燕莎身上的毛病，她本能就感觉不舒服，苏韬提出换老师的建议，正好切中她内心的想法。
“喝杯茶再走吧！”江清寒转过身，后背对着苏韬。
苏韬打量着江清寒的背影，如同以往一般完美，婀娜的身线，挺拔的身材，走路没有女模特那般矫揉做作，却有一股干练简约的气质。
一个背影也能让自己生出这么多感慨，苏韬发现自己越来越无可救药。
汉州虽然是南方城市，但到了冬天气温一般都在零度以下，家中不像北方城市有集中供热系统，所以每到冬天往往比北方还要难熬。
入冬之前，苏韬安排人给燕宅做了一套保暖系统，因此虽然外面气温低至零下，但屋内却是温暖如春。
苏韬将盘扣斜襟长袍脱掉，挂在衣架上，随后开始打量客厅的家具。
比起上次，屋内的摆设调整过方位，现在江清寒不用在一线工作，可以将更多的时间放在家里。
苏韬坐在客厅等了一会儿，江清寒将白色的茶杯放在他的面前，“正好打算咨询你一个案情，看能不能帮我们找到线索。”
苏韬挑了挑眉头，“哦？怎么回事？”
“最近在汉州霞光区发生了两起杀人案，但我总觉得有关联。”江清寒办案多年，她的职业经验也变成了一种灵敏的感觉。
就跟苏韬医人无数，有时候凭感觉就能迅速判断病人的病因在何处。
“有资料吗？”苏韬问道。
“有！我手机里存了现场拍摄的照片，还有法医的报告，以及我们初步整理的结论。”江清寒调出手机文档。
“家里有点电脑吗？手机里的照片，像素有点低，画质也不好，不太清楚。”苏韬接过手机扫了两眼，皱眉说道。
“燕莎有台式电脑，我们用一下吧。”江清寒果断起身，掀起一阵似有似无的清爽体香，苏韬下意识地深呼吸两下，暗忖自己还真够猥琐的。
江清寒没有告诉燕莎理由，将女儿直接赶出房间。
燕莎面色很差，气急败坏地坐在沙发上，双腿乱蹬表示抗议，“我妈越来越过分了。”
苏韬在燕莎的肩膀上轻轻地按了两下，笑道：“我们做正经事呢，乖哈！”
第1894章 凶手是个高手
燕莎像只发脾气的小猫咪，但被苏韬安抚过后，立马情绪稳定下来。
苏韬知道燕莎的心理，只是想要找个机会和自己撒娇而已。
旁边的江清寒看了五味杂陈，燕莎对苏韬感觉越来越依赖，仔细一想，自己何尝不是变得更加依赖苏韬？
现在遇到棘手的案件，会情不自禁地咨询苏韬。
当然，这是苏韬用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很可靠，能给人带来安全感。
燕莎房间的墙壁上点缀很多卡通贴纸，虽然她表现得很成熟，但毕竟还只是个少女，苏韬望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试卷，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给她购买了几套手办，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但感觉气势上被繁重的课业完全压倒了。
江清寒其实算是个开明的家长，若是换做一些严苛的家长，是绝对不允许孩子在高中期间有很多兴趣爱好，因为觉得那样会玩物丧志。
关心燕莎学习的江清寒，身上多了一股温情的气质，很好地中和了她煞爽警花的气质。
苏韬和这一家人相处这么久的时间，发生最大变化的正是江清寒，她现在已经不是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工作上的拼命三郎，也会将很多注意力放在家庭上。
“燕莎每天做作业都要到凌晨才能休息，我也知道她很辛苦，也想给她减轻压力，但她是一个学生，必须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江清寒一边收拾桌面，一边动情地说道。
“燕莎也能理解你的良苦用心，所以她一直很努力。”苏韬安慰道。
其实燕莎是很懂事的女孩，否则也不会在丧父丧母式的环境中，倔强、顺利地成长到如今亭亭玉立。
江清寒摇头苦笑：“我的话，她都当成耳边风，还不及你的一句话管用。”
怎么听出来一些酸味？
也不只是吃女儿的醋，还是吃徒弟的醋。
苏韬笑着分析道：“我只是你俩之间的台阶而已，她不想正面对你认输，就找我这个台阶下了。”
江清寒的表情终于没那么严肃，轻松了不少，电脑的显示器也出现画面，主题是燕莎和江清寒母女俩的合影。
“这张照片是我帮你俩拍的吧？”苏韬笑问，他对照片的来历有印象。
“是啊，去云滇省旅游帮我们拍的。”江清寒笑道，“感觉一年不到的时间，燕莎仿佛又成熟了不少。”
苏韬狠狠点头，猥琐地想，嗯，是全方位成熟了！
江清寒没注意到苏韬嘴角流露出来的情绪，她正专心致志地将u盘插入槽口，界面弹出画框。
她熟练地点击进入，找到代号相应的文件夹，并输入密码，这一份加密的文件，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看的。
“你来看吧，除了发现尸体的现场照片，还有这几个文件是嫌疑人失踪时的监控录像，其他是一些关键证物。”江清寒从电脑椅上撤出，让苏韬坐下。
苏韬先仔细看了一下现场拍摄的照片，“你怀疑是密室囚禁虐杀案，而且出自同一人之手？”
“没错！”江清寒很认真地点头道，“但没有头绪。”
苏韬笑道：“你的第六感很准，果然猜中了。”
“哦？”江清寒眼睛一亮，“你找到线索了？”
“你仔细看看这几个画面！”苏韬打开两段受害者失踪之前的视频，轻声说道，“你看到什么区别没有？”
江清寒轻轻地摇头，画面很模糊，连受害者的面容都看不清楚。
苏韬只能更直接地提示，从笔筒里取出签字笔，在两个画面的某个位置画了一个圆圈。
江清寒吃惊地瞪大眼睛，皱眉道：“你是说戒指？”
江清寒很是惊讶，感慨苏韬的观察力真到了细致入微的境界。
不得不说，这都是练习望诊，积攒出来的经验。
望诊要求，观看病人的气色、舌苔、眼睛等部位时，不能错过一点蛛丝马迹。而且练到极致，不仅要看人五官，还得观察病人的衣着打扮，从职业工作，生活习惯上综合判断病人的病情。
因此，从模糊的视频中，找到两个死者的共同点，对于普通人而言难度很大，但对苏韬而言，看上去手到擒来。
“你终于看明白了啊！”苏韬微笑道，“两个受害者右手无名指都戴着戒指，而且戒指的款式一样，嗯，戒指镶嵌的宝石块头很大，应该价值不菲。”
散发着璀璨夺目的饰品，竟然代表着催命符，江清寒突然感觉背脊深寒，“你的意思是，罪犯在杀死第一个受害者之后，取下了这枚戒指，再将这枚戒指交给第二个受害者佩戴？”
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凶手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他不仅是在杀人，而且在满足心理的**，拥有某种怪癖。
苏韬眼中露出凝重之色，“因为在第二个受害者身上并没有找到戒指，换句话说，凶手现在已经瞄准下一个对象，戒指正戴在即将遇害的受害者的无名指上。”
苏韬的推测可能性很大，让江清寒头皮感觉发麻，因为作为刑警，找到凶手是次要的，关键是要保护好正在靠近危险的受害者。
江清寒颔首道：“你的推理很正确，但想要通过这个戒指，找到受害者，难度太大了。毕竟戒指很模糊，没办法找到生产商，我们对死者的家人做过调查，死者在生前，一个已婚，一个单身，并没有亲密的异性朋友。”
苏韬笑着说道：“先确认你的初步判断没错，两起案件的凶手是同一人，就有更多的思路。再凶残的罪犯，也有杀人动机，尤其是连环杀人魔，他选择的对象，肯定是有共性的。”
“目前只发生两起杀人事件，所以很难找到共性，如果不抓紧时间破案，又会纵容凶手继续杀人。”江清寒固然觉得头大，思路陷入阻塞。
“我觉得你应该调取一下相关的案例库，我认为这个凶手肯定是个老手，他绝对不会只杀死两个人，可能是蛰伏多年，重新犯案，所以从老档案里那些悬案，或许可以找到蛛丝马迹。”苏韬分析道。
“另外，这几张尸体照片，我研究了一下，也有很容易疏忽的地方。”苏韬用笔对着屏幕又画了几个圈。
“淤青？”江清寒惊讶道。
苏韬打了个响指，“淤青的位置虽然不是在同一个地方，但你也是习武之人，应该能看出门道吧？”
“不是在关节，就是在重点大穴！”江清寒的情绪终于变得激动，“是个高手！”
“习武之人，若是擒拿格斗，很难掩饰自己的身手。”苏韬沉声道，“此人对普通人的杀伤力很大，抓捕的时候要万分小心才行。”
“我明天会安排人到市武术协会去调一下资料，看是否能找到线索。”江清寒沉声说道，从图片上的瘀伤显示，此人的武术已经练到很高的境界，不是一般三脚猫的功夫。
江清寒出生于武术世家，她能看出这是内家拳练到极高的境界，这等人物一般都是有门、有派、有传承。
在以往无论习武还是变戏法、相声，这些江湖人士都是行走江湖吃饭，靠着一技傍身养活自己，养活家人。
为何技不亲穿，是因为担心传给品行不正的人，败坏了门派的名声，以至于一门人受到牵连。
市武术协会有大部分市内习武人的资料，虽然存在有些练武之人，没有加入武术协会，但也是一个可以查探的方向。
江清寒轻轻颔首，笑道：“你果然给了我不少合理的建议，这下案件更加明朗了。”
苏韬为能帮到江清寒感到高兴，在江清寒面前证明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这是一件很有乐趣的事情。
他笑道：“愿意为你效劳。”
江清寒将u盘退了出去，谨慎地检查了一下，将痕迹全部清除，才和苏韬离开房间。
“后期案情如果遇到难题，到时候我还会跟你咨询。”江清寒笑着说道，“没想到你一个大夫，竟然这么会破案。”
“错了，你才是福尔摩斯，我是福尔摩斯的华生医生。”苏韬开玩笑道。
“我这个福尔摩斯可是一直被你带着节奏走呢。”江清寒谦虚地说道。
苏韬其实知道江清寒的实力，她所取得的成绩，可不是靠着自己得来的。
自己跟她一起破获的案件，只是她功勋薄上，稍显亮眼的几笔而已。
……
寒风凛凛。
凌昭走出大厦，脱离一起下晚班的同事，穿过两个街道，看到一辆牌照熟悉的白色宝马车，她连忙加快步伐，脱离同事。
凌昭面色红润低下头，熟练地坐在副驾驶座。
男子递给凌昭一杯奶茶，用充满浑厚的声音说道：“给你暖手！”
凌昭白了男子一眼，没好气道：“你周杰伦的广告片看多了吧？”
“原谅我是个粗人，只能采用这样老套的方式，骗你的微笑。”男子笑了笑。
他微微侧身，从后排抓住一束鲜花：“送给你的！”
凌昭感动地望着男子，“谢谢！”
“不客气，还有惊喜哦！”男子从鲜花里取出一枚戒指，戴在凌昭的右手无名指上。
第1895章 这戒指很贵吧
“这戒指很贵吧？”
凌昭借着车内灯的灯光，仔细观察了一下，宝石散发着淡淡的寒芒，有一种独特的妖冶的气息，让人觉得特别高贵。
“在我心中你是最珍贵的，戒指是我的祖母传给我的，她说有一天我如果遇到心爱的女孩，就将戒指交给她。”男子声音充满磁性，嘴角带着真诚的微笑。
凌昭脸上露出由于之色，“我不够优秀，长得不漂亮，配不上你。”
男子摇头叹气道：“我喜欢你身上的那股纯真，外表好不好看，并不重要，关键是要有一颗善良的心。”
凌昭表情微变，“你对我不了解，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完美。”
凌昭也相处过几个男朋友，但那些人的层次比较低，要么是普通的工人，要么是在公司上班的职员，私下相处的时候，他们会抽烟喝酒，甚至说一些脏话。
但凌昭从眼前男子的身上看不到这些缺点，一看就是经过良好的教育，不仅自己足够努力，而且家庭条件肯定也不错。
每个女人都幻想自己嫁给白马王子，如今白马王子将珍贵的定情信物交给自己，让凌昭迷失了。
凌昭突然有种做梦的感觉，她和男子认识的时间不长，当时自己一个四岔口行走，突然从右侧冲出一辆车，尽管那辆车及时刹车，但凌昭还是被吓了一跳，踉跄摔倒在地。
男子从车内走出来，虽然只看到她腿上蹭了点皮，但还是带着她去了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
凌昭那时候正好处于失恋期，和男子经常聊天，两人的关系便熟络起来。
从相识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两个月的时间，凌昭发现男子经常会失踪一段时间，这让她怅然所失，怀疑自己是不是对方的目标之一。
凌昭觉得这种可能性很低，因为自己无论长相、学历、工作还是外貌，都太过于普通，他应该不会因为这些而锁定自己。
凌昭又一次终于没忍住，问他为什么总会消失。
男子告诉凌昭，他的工作是一个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但对她而言是个例外。等到合适的时候，他会告诉凌昭，也希望对别人不要透露自己，包括自己最亲近的朋友以及父母，因为那样会给他带来困扰。
凌昭答应了男子的请求，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跟他有关的事情，她猜测，男子应该从事那种与国家机密有关的工作，所以行踪才不能泄露。
凌昭也看过电视剧和新闻里提到过一些骗子，他们故意伪造神秘的身份，欺骗无知少女的身体和财务，但凌昭跟男子相处这么久，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何况男子还给自己送了一枚无论意义还是价值都很珍贵的戒指！
“谢谢你！”凌昭伸我出手，主动抓住了男子的手腕，“我太感动了，一定会好好收藏这枚戒指的。”
凌昭心想，若是有一天男子反悔了，我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让戒指交给那个他真正心爱的女人。
男子微微一笑，“我要开车了。”
凌昭连忙收回手掌，吐了吐舌头，低声道：“对不起。”
男子收回目光，开始开车，如同之前那样，这个女人的芳心已经被自己俘获了。
他内心愤怒地在想，为什么这些女人都如此愚蠢呢，明明什么资本都没有，却整天做着公主和王子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的白日梦。
宝马车停在距离凌昭家还有四五百米岔道口，男子停下车，笑道：“对不起，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凌昭明白男子的意思，如果继续往里面走，可能会被其他人发现。
凌昭突然凑到男子的脸侧，蜻蜓点水般地轻啄了一下，迅速打开车门，小跑着穿过街道，站在对面跟他挥手作别。
男子表情僵硬地望着对面的女孩，嘴角浮出冷笑，用纸巾擦拭面颊右侧刚刚被亲吻的位置，纸巾上留下唇膏的痕迹。
等女孩从视野消失，男子抽完一根烟，才发动车子，缓缓驶离。
……
今年汉州的雪多了一些，春节过后又下了一场，但因为气温明显回升，没有形成白雪皑皑的画面，刚落下，不过半日就化掉不少，路面树梢多是一些冰渣，没有北方漂亮那种令人视觉震撼的美景。
江清寒搓手跺脚，在路口站了一会儿，化雪天比下雪天更冷，冻得她将脖子缩进厚厚的围巾里面，白雾在精致的面庞前腾起，增添了朦胧的美态。她穿着一件很普通的长款大衣，但就这么静静地站着，笔直的身材，婀娜的身线，引来无数路人的瞩目。
一辆白色的大众cc在江清寒的身前来了一个急刹车，江清寒拉开后门，苏韬苦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今天道路特别堵，刚才好几辆车连环相撞，幸好没有特大的伤亡。”
没有人喜欢等待，江清寒的时间概念很强，尤其今天要赶过去查案。
车载录音机里传来交通台女主持人的声音，“刚刚接到热心听众的爆料，刚才天海路发生交通连环事故，造成了多人受伤。有几人伤势严重，幸好一名大夫站出来，给他们当场做了紧急处理，等救护车赶到时，已经控制住伤势蔓延，虽然这名大夫很低调，但还是有人认出他。他是我们汉州的骄傲，神医苏韬。”
苏韬连忙关掉广播，笑道：“哎呀，不足挂齿的小事，没想到这么快就传播开了。”
江清寒心里的怨气顿时完全消失，反而懊恼自己刚才责怪苏韬，原来苏韬并不是给不准时找借口，是真的遇到事情了。
“关掉做什么？”江清寒笑着问道。
“我这个人禁不起夸，别人一夸我，我就情不自禁地会飘。”苏韬一本正经地说道，“如果是平时那就罢了，现在天气这么恶劣，道路打滑，我飘一下，指不定出现什么不好的后果。”
江清寒笑道：“如果换做其他人，在车祸现场救治了那么多人，肯定会被媒体炒上天，可以一炮成名，成为英雄。只是大家早已习惯你的惊人之举，刚才发生的事情，反而见怪不怪。”
苏韬颔首，幽默地笑道：“大家对我的要求越来越高，越来越严格，是一件好事。”
江清寒抿嘴浅浅一笑，苏韬的心态不错，若是换做其他人，早就尾巴翘天上去了。
江清寒并不知道，尽管苏韬没有故意展示什么，但苏韬刚才在道路上给伤者急救的事情，已经迅速扩散。
智能手机普及的时代，谁都能成为一线的记者，从不同角度拍摄苏韬救人的画面，无数小视频迅速在很多平台传播开来。
金崇雅带着一批人，每天都会在网上监控关于苏韬的舆论，他们第一时间抓住这个亮点，再通过影响力不错的媒体转发报道，苏韬此次救人的事情，迅速传播开来。
苏韬的成功，并非运气，而是他时时刻刻都保持着仁心，这一点融入自己的骨骼。
大众cc停在武术协会的门口，张振早已带着人等待多时，站在路边的垃圾桶边抽烟聊天。
等江清寒出现之后，张振给手下使了眼色，大家都习惯性地猛吸两口烟，将烟屁股扔进垃圾桶里，这帮人在张振的培养下，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跟当年江清寒带的那些人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但刑警身上有血性，不是什么坏事。
随着汉州刑警队的名气越来越响，人员配备也格外精良，原本别人都觉得刑警队是一个苦活累活，但现在不一样，屡破大案之后，办案人员级别飞速往上蹿升，足以让很多人慕名而来。
不仅省内有不少警员，想要往汉州刑警队挤，其他省份系统内也有不少警员申请加入，甚至很多退伍的军官不惜降职到刑警队历练。
江清寒走在最前面，苏韬跟她并肩，其他人都紧随其后，一帮人浩浩汤汤，迅速引起协会工作人员的关注。
保安先打了个电话，拦住了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来查案的。”江清寒将证件递了过去。
保安见江清寒的职务很高，皱眉道：“我还以为来闹事的呢。”
很快武术协会里面冲出一帮人，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武器，足足有五六十人。保安连忙走过去，跟带头的人解释一番，那带头的人朝地上吐了个浓痰，跟身后的人挥了挥手，又带着一帮人撤离。
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随后出面，笑着说道：“原来是江局到了，不好意思，误会了。”
江清寒扯着嘴角，淡淡一笑，“知道的人，以为这里是市武术协会，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黑社会组织呢。”
如果被定性为非法组织，那就惹上大祸了。
江清寒现在不仅分管刑警队，还兼任多项职务，打黑也是她的份内之事。
中年男人是协会的秘书长，名叫项方，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赔笑道：“刚才那帮人都是武校的学员，我们协会的办公地点，是和汉侠武校合作的，平时有人会来踢馆，他们将你们当成踢馆的了。”
江清寒见强压有效果，点了点头，道：“我们是来查案的，你带我们去协会的档案室，我们要看一看。”
第1896章 失败者的复仇
项方听说警察来查案，被吓了一跳，不敢怠慢，将一行人带到了储存文件资料的办公室。
武术协会就是一个空壳子，办公室就这么几间，至于档案只占据了一个书橱的柜子，抱出来只有一摞。
项方明白始末，汉州地方不大，发生杀人案，迅速就被传得人尽皆知。项方暗叹了口气，对武术协会可不是什么好事。
“能进入武术协会的人，都是在社会上有一定的地位，他们哪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呢。”项方在旁边低声说道。
江清寒聚精会神地翻阅档案，如同项方所言，档案里的会员年龄都比较大，在社会各界有一定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低于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会员基本没有。
她不由得怀疑，自己破案的方向，是不是存在问题。
苏韬一直在观察江清寒的神情，知道她陷入困惑，“师父，你自己也是武术高手，虽然凶手的档案不一定在其中，但可以通过档案里的武功套路，缩小一定的范围。”
江清寒眼睛一亮，沉声道：“对方懂擒拿格斗，而且是内家拳的路数，这样一来，的确可以缩小范围。”
档案里记录的会员，有人擅长腿法，有人擅长太极，有人擅长拳击，有人擅长现代格斗，真正懂内家拳的人只在少数，最终圈定了两个派系。
第一个派系的代表人物，名叫梁刚，是小擒拿手武术大师，在江南武术界属于泰斗级人物，年轻时跟人打擂台没有败绩，现在担任武术协会的副会长，有两名弟子也是武术协会的成员。梁刚年龄有七十多岁，他的两个弟子都在五十多岁上下。
第二个派系的代表人物，名叫曹德庆，是曹门拳的第八代掌门，年龄也有六十多岁，在武术协会担任理事。曹门拳是武当拳法的分支，讲究闪转腾挪，敲击关节，同时对内家拳有很深的研究。曹德庆在汉州成立了武术学校，最近几年招收了不少弟子。
“从拳法的路数来看，凶手极有可能是这两人的弟子。”江清寒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桌面资料，“大个，你现在兵分两路，调查这两人的年轻弟子，按照犯罪人物画像，年龄二十八到三十五岁之间，男性，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身高在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三左右。”
张振颔首道：“我知道了！”
苏韬喊住项方，“警方在查案，希望你要保密，不然就是给坏人提供便利，成为帮凶。”
项方色变，连忙道：“我明白，一定守口如瓶。如果别人问起来，我就说是调查偷窃事件。”
偷窃？
江清寒皱眉道：“有人偷到武术协会的头上？”
项方尴尬地笑道：“其实也没少什么大东西，零星地丢了一些奖杯而已，所以我甚至都没有报案，只是让武校安排了人，在这边加强了巡查。”
江清寒紧接着问道：“加强巡查之后，奖杯有没有丢过？”
“又丢了几个！”项方摇头苦笑，“奖杯虽说不值钱，但象征着荣誉，这小偷还真够无聊的。”
张振出于职业本能问道：“能不能带我们去丢东西的地方看看？”
项方道：“请跟我来！”
张振、苏韬、江清寒三人来到四楼的荣誉室，一个面积大约在五十平米左右的大会议室，墙体东西两面嵌入橱柜，除了一些奖状、奖杯还有武术协会成员的合影。
项方仿佛将苏韬等人看成前来视察的人员，习惯性地介绍道：“我们汉州市武术协会还是取得不少成绩的，我们不仅成立了基金会，支持一些孩子追逐武术梦，而且每年都会和其他团队切磋。我们的会员在历届全国武术协会举办的武术大会上，都斩获了不少奖项，收获了许多荣誉。”
国术也是华夏的传统文化，只可惜比起中医而言，状况更加不堪。
苏韬重点将合影取下细细地扫了扫，沉声道：“师父，你摸摸这个位置！”
江清寒意外地望了一眼苏韬，用手掌轻抚正面，曹德庆站在最下方中间靠右一点的位置，细细去摸，会感觉很明显的凹陷，如果仅仅是用视觉来观察，是很难发现这个细微变化。
江清寒轻轻地点了点头，“偷奖杯的人，可能跟曹门拳有关，奖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丢的？”
“上个月五号。”项方轻声道。
张振眼睛一亮，吃惊地说道：“跟第一起凶杀案的时间差不多。”冥冥之中，不相干的事情，在时间上有了交集。
江清寒脸上露出凝重之色，道：“重点调查曹门拳的弟子。当然，梁刚的弟子那边也要调查。”
江清寒看了一眼苏韬，苏韬沉默地摇头。
没有找到其他的思路，所以他选择闭嘴，否则，反而会让案件陷入混乱。
苏韬与项方道：“这次我们上门的理由，你也得重新找一个了。因为偷窃的人，可能与杀人案也有关。”
项方为难地看着众人，苦笑道：“那我就说是自己的家事吧，昨天晚上我打了媳妇，她故意报复我，报了警，今天你们才会上门调查始末？中不中？”
“中！”张振笑道。
虽然用家暴这个理由很牵强，但越奇葩的理由，往往越能满足人的好奇心。
重新坐入车内，苏韬先启动车子，将空调的温度打到最高。等张振等人离开之后，苏韬才开车缓缓驶出，沿着街道的缓慢前行。
坐在副驾的江清寒面容凝重，两道清秀的眉毛，紧紧地蹙成一团。苏韬很喜欢欣赏，江清寒思考问题的样子，都说认真做事的男人最帅气，其实认真办案的女人也一样充满魅力。
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偷窃武术协会的奖杯和连续作案杀人，究竟有什么联系呢？”
苏韬没有回应，知道她在分析作案人员的动机，如果能解释得通，那么案情可能就会进一步的明朗化。
空调的风吹得江清寒的面颊发烫，她按下了车窗玻璃，任由外面寒冷的风灌入自己的雪白的脖颈，如此可以让她的大脑清醒一些，这样思索案件可以更加有条理。
江清寒继续说道：“如果我们的思路没有错，凶手会内家拳，而且对荣誉有着很深的心结。总觉得有联系，又好像错过了什么！”
苏韬笑道：“放松一下吧，或许答案自己就蹦出来了。”
江清寒摇头自嘲，笑道：“我有强迫症，如果有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会彻夜难眠。”
苏韬打趣道：“我也有强迫症，听说你会失眠，所以我也不得帮你思考破题了。”
“原来你没有在想啊！”江清寒没好气地白了苏韬一眼，开玩笑道：“赶紧想，如果找到答案，我给你奖励。”
苏韬挑了挑剑眉，“哦？什么奖励！”
“嗯，送你一件礼物，如何？”江清寒笑道，“剃须刀，或者手表？”
苏韬耸了耸肩，摇头道：“没新意！”
江清寒皱眉道：“挑三拣四。”
苏韬微笑道：“那是，人生不能留下遗憾！难得有人要送我东西，我当然要狮子大开口了！”
遗憾？！
一道灵光，突然从脑海中闪过。
苏韬突然踩了一脚刹车，调转车头的方向。
大众cc在湿滑的道路上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漂移，以至于江清寒失去重心，左右摇晃。
等清醒东南西北时，发现自己的面颊靠在在苏韬肩膀上，她连忙端正自己的身姿，暗恼苏韬在搞什么鬼，弄得自己如此狼狈。
江清寒柔软的身躯贴靠在苏韬肩上，那一瞬间宛如电流，让苏韬脑海里那盏点亮的灯泡，越来越亮。
他兴奋地用手指击打方向盘，道：“我想清楚其中的原因了。刚才你听项方提起一个细节了没有？市武术协会的成员会参加全国武术比赛，有些人获得了成功，那么势必会有失败者。我怀疑，那个偷窃者肯定参加过好几次武术大赛，最终都没有得到好的名次，因此他心理才会扭曲到偷窃协会里的奖杯。”
江清寒没想到苏韬一惊一乍，此刻终于惊魂已定，顺着苏韬的推理分析，“只要在武术协会找到历届参与过大赛的人员名单，梳理一下他们的战绩，就能够得到答案。”
苏韬笑着赞许道：“记得刚才的承诺，剃须刀和手表！”
江清寒面色一红，咬着嘴唇道：“现在还没有证明你的答案一定正确呢！”
苏韬没想到江清寒会露出千娇百媚的神情，只觉得心情一荡，浑身上下的细胞仿佛都欢呼雀跃似。
江清寒暗自恼怒，为什么要流露那样的情绪，这不是为师不尊吗？
轿车驶入大院，江清寒和苏韬轻车熟路找到项方。
“将历年来代表市武术协会参与全国大赛的名单找出来。”江清寒直接下达命令。
项方微微一愣，惊讶道：“参加全国大赛的选手，百分之九十都是年轻人，他们都不是协会成员。”
“没关系，我们需要这份资料。”江清寒坚持道。
“好的，我只能保证找到八年内的资料，因为之前并不是我担任秘书长的职务，交接的过程中，很多资料都遗失了。”项方提醒道。
“将能找到的资料，全部找出来！”
江清寒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第1897章 暗面旧党余孽
从橱柜里的文件，严格分类看得出来，项方在整理材料上很有条理性。
项方一边将资料抽出，整齐地摆放在桌面，一边微笑着介绍：
“每年市武术协会选拔人才，参加全国性武术协会组织的武术大赛，都是层层筛选。先是由区组织辖区内的武术人才进行筛选，再到市里综合选拔，虽然武术大赛都是观赏性质的，但每个市对选手的要求还是非常高，即使有些人打算走后门，推荐自己的人参加大赛，也得拥有货真价实的本事才行。”
“市武协的比赛成绩如何?”苏韬扫了一眼项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是近五年来的资料，我们市里的选手表现不错，有好几个进入省代表队，拿到了二等奖和三等奖。”项方微笑着说道，“虽然现在武术氛围还是北方省份好，但现在汉州不少家长也关注小孩在武术方面的培养，不仅可以锻炼身体，还可以培养坚韧的品格。”
这些都是项方的功劳，所以他说出来不仅如数家珍，而且还有自豪感。
项方是一个让人会觉得很有亲和力的人。
苏韬对武协有好感，自己不仅是医者，也是一名武者，武协承担着华夏国术文化的传承，如果不是有一批人坚持自己的信念，像武术和中医这些传统的智慧结晶，都会随着时代的变化，慢慢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苏韬和项方都在从事一个类型的工作，只不过方向不相同，但遭遇的问题是一样的，被众人不理解，被别人嘲笑奚落，感受到各界满满的恶意。
甚至有些人以国术没有实战性进行炒作，借此扬名立万，获得私利。
所以苏韬对项方的工作内容很感兴趣。
“江局长，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如果凶手真与武术协会有关，也请你们在办案的过程中，不要对记者提起，因为那样会造成公众对武术协会的误解。”项方表情严肃且认真地说道。
江清寒有点意外地看了一眼项方，笑道：“好的，我答应你。其实我也练过武，对国术有着很深的感情。对于市武协为了推广传统武术所做的一些努力，我还是很钦佩的。”
“哦？您也练武，不知道师承何处？”项方觉得跟江清寒找到了共同话题，话也就多了起来。
“家父江晨安！”江清寒淡淡笑道。
“原来是江老，难怪，难怪！真是虎父无犬女。江老是汉州市武学界泰斗级人物，我们曾经多次上门邀请他加入武术协会，担任会长职务，但都被他拒绝了。”项方感慨道，
“江老高风亮节，是我等习武之人的楷模啊。”
苏韬惊讶地扫了一眼正在仔细阅读材料的江清寒，没想到自己的师祖竟然大有来头。
江清寒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材料当中，她没有过多关注在各项大赛中，获得过很好名次和荣誉的选手，而是挑选名落孙山、成绩不好的选手。
虽然失败者比成功者要多很多，但是倒也没有那么难抉择，根据犯罪嫌疑人的画像，就可以筛选掉一大批。
一个多小时过后，江清寒眼中流露出失望之色，没有找到明确的目标。
江清寒蹙眉问道：“资料不是很全面。你在市武协工作过很多年，有没有印象深刻的事件，比如某个选手连续参加很多届，都没有获得很好的名次；又或者某个选手的名单被别人挤走，无法参加更高一级别的比赛？”
项方哑然失笑：“大家都只记得第一名，谁又会记住最后一名呢？”
江清寒微笑道：“您仔细想想，有没有让你印象深刻的重大事件。我记录了几个人名，你看看，是否有很深刻的印象。”
项方从江清寒手中拿到名单，面色凝重地看了起来，逐一进行排查。
望着项方不停地摇头，江清寒和苏韬对视一眼，瞧出对方的无奈，莫非他们的方向错误了？
任何案件，都是一团迷雾，必须要尝试不同的办法，才能找到接近真相的曙光。
项方看完所有的资料，摇头苦笑道：“真没有特殊的印象，这些选手的表现在省级比赛选拔的过程中，虽然不是太好，但在市里都是出类拔萃的精英。”
江清寒遗憾地叹了口气，“麻烦你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如果还有其他需要，我们会跟你继续联系。”
项方宽和地笑道：“我随时候命，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
等与江清寒重新上车之后，苏韬皱眉道：“我觉得这个项方不简单！”
“你不会怀疑他是凶手吧？他的年龄不符！”江清寒摇头道。
“我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苏韬道。
“第一，他的态度很好，面面俱到，让人感觉他很完美，这样一个人，无论到哪里，都可以胜任重要的岗位。为何会在武术协会担任秘书长？工资不高也就罢了，关键还很清冷，他完全可以找一份更好的工作，若说是为了理想而留在武协，难免有些想不通。
第二，他看似拿出了很多资料，但真正有价值的资料，却被他提前用交接时工作遗漏给避开了。而且他与我们沟通时，非常流畅，没有出现任何障碍，好像他早有准备一般。”
江清寒皱眉道：“经过你这么一说，他的确很可疑，我让张振安排人对他的底细也调查一番。”
在办案过程中，查案人员的疑虑很关键，往往觉得不合理，说不通的地方，是破案的关键。
“对了，燕莎要上完这周培训班，已经交了钱，又不能退款。如果你找到合适的老师，等下周再让她来家里吧。”江清寒提醒道。
“那行，晚上我去接燕莎放学。”苏韬笑着说道。
江清寒想了想，暗忖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就轻轻地点了点头。
……
项方站在窗口，他的表情满是肃穆之色。
等苏韬和江清寒离开之后，他才铁青着脸，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刚才汉州警方到武协来调取档案了，你已经暴露身份，赶紧收手吧。”项方压低声音，劝说道。
“记录我资料的那些档案，你不是为了保险起见，全部删掉了吗？”男人脸上满是不悦之色。
“正因为全部删掉，所以才更起疑心。”项方沉声道，“你不要继续这样错下去，趁着警方还没找到你，还是回头是岸吧！”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是怕我连累你吗？你的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放心吧，即使我被抓到，也不会拖累你。”男子怪笑道，“当年让我蒙受屈辱的那些人，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们，就是因为她们的愚昧无知，让我失去了参加大赛的资格，最终成为弃子，只能踏上一条不归之路。”
项方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她们当年都是学生，所做的一切都是无心之举？”
男子道：“她们是无知，但她们也需要付出代价。我无法原谅她们。对了，你好像没有资格指责我。”
项方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不会阻止你杀人，只是提醒你，你已经被警方盯上了。既然已经逃离那个魔窟，为何不跟正常人一样生活，铤而走险，对你而言，并非什么好事。”
“逃离？我们真的能退出吗？你未免太想当然了。”男子冷笑道，“暗面组织现在只不过是内乱，等局面一旦稳定，你认为上面不会清算我们这些旧党余孽吗？”
项方沉声道：“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男子不打算就此放过项方，淡淡道：“等我解决最后一个目标，会跟你一样，用另外一张面孔、另外一个身份重新开始生活。我很佩服你，好奇那个真正的项方，现在还活着吗？如果他还活着，知道有个人盗用他的身份，跟自己的妻子、孩子一同生活了这么多年，那是何等的残忍。”他顿了顿问道：“你现在恐怕都忘记自己曾经叫什么了吧？”
项方面色深沉，“不要试图激怒我。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你提供帮助，你绝对不会把我的秘密泄露出去。”
男子冷笑，自己捏住了项方的死穴，“会长已经死了，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多，我们都有相似的过去、共同的秘密，因此要互相帮助、互相提携。”
项方额头青筋直冒，咬牙隐忍，“是啊，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千万不能背叛彼此。”
挂断电话，项方坐在沙发上，神色木然。
他的手中多了一串玉化大金刚五瓣菩提籽，习惯性地用手指去摩挲，手串纹路清晰，手感顺滑。
这是他思考问题的习惯性动作。
原本他以为暗面组织的会长一死，自己算是真正解脱，与暗面组织从此再无关系，像一个普通人般生活。
没想到突然有一天，这个男人出现，他找到自己说，知道自己的特殊身份，并以此作为威胁，让他帮助自己实施杀人计划。
项方回忆起来，男子进入暗面组织，还是自己亲眼见证。
当年只不过十多岁的少年，如今成熟，而且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杀过很多人。
这么多年来，项方隐藏在武协，几乎忘记岁月，他也是手染许多无辜者生命的刽子手。
“其实我和他是一类人。”项方自嘲地说道。
……
第1898章 案情错综凶险
苏韬将江清寒送到警局。
这起案件引起市局的高度重视。暂时没有在全市造成恐慌，是因为宣传部门将两个案件的关联性给封锁，因此大家都以为是不相干，所以没有太多的关注。
连环杀人案，比起普通案件更加严重，因为凶手会连续作案，谁也不知道他的下个目标是谁，这种无法预测未来的担忧感，会像病毒一样传播，让大众的内心惴惴不安。
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任由凶手继续为非作歹，消息早晚还暴露在视野之中，届时压力就会纷至沓来。
江清寒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先来到刑侦队的综合办公室，只见张振带着一群人在讨论案情，办公桌上的文件稍微有些凌乱，大伙都搬着椅子，围绕着一个白板，张振左手拿着一支黑色的油性笔，右手拿着一支红色的油性笔，正在上面写写画画。
白板上标记了很多名词，都是涉及经侦技术的专业术语。任何行业都有学问，尤其是现代刑侦技术更是囊括了很多知识，跟电视剧里拍摄的古代断案不一样，不仅拥有标准的破案流程和逻辑，而且还有生物学、基因学等尖端科技作为支撑。
张振见江清寒出现，连忙从桌子上站起来，笑着说道：“江局来了。”
江清寒跟大家点了点头，问张振道：“现在查得怎么样，有没有实际进展？”
张振摇头苦笑：“曹门拳那边几个存在嫌疑的人，我们都已经调查过了，他们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有一个弟子案发当天，在西疆参加活动，有现场的照片和认证；有一个弟子案发当天，一直在自己的武馆工作，晚上回家之后，也跟家人在一起，他的同事和邻居可以帮他作证；还有一个弟子案发当天，和别人打牌，打了个通宵，他的牌友可以替他作证。”
江清寒蹙眉，沉声道：“没想到凶手这么狡猾，将自己掩藏得这么深。”
“不过，我们询问曹德庆的时候，发现他的情绪好像不对劲，整个过程始终在走神。”张振猜测道，“我怀疑他可能知道什么。”
江清寒道：“梁刚的弟子那边呢？有没有调查出什么东西？”
张振摇头苦笑：“没有！梁刚的情绪比较自然，而且他名下符合犯罪嫌疑人画像的人几乎没有。”
江清寒叹气道：“既然如此，那就安排人监视曹德庆，看凶手是否会出现。”
张振轻轻地点头，沉声道：“我这就安排人！”
江清寒提醒道：“凶手是个武术高手，身手深不可测，你分组的时候要多安排几个人在一起，同时提醒队员们要千万注意。”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个道理我懂！”张振拍了拍腰间的枪套，咧嘴笑着说道，“就算身手再好，那又怎么样，咱们有枪。”
江清寒知道张振在故意开玩笑，玉面生寒，冷声道：“对于真正的高手而言，有枪也没用！”
突然江清寒伸出手掌，朝张振的下巴推去。
张振没想到江清寒出其不意地攻击自己，只觉得下巴一阵疼麻，靠着本能反应朝后败退，江清寒抬起一脚，精准地踢在张振的胸口位置，张振再也支撑不住，狼狈地跌坐在地上，怔怔地望着暴起伤人的江清寒。
江清寒手下留情，没有对张振动真劲，张振皮厚肉糙，倒也不至于真正受伤。
张振明白江清寒对自己刚才的态度很是不满，所以才会出手，为了提醒自己，要千万注意。
坐在旁边的刑警队员都看傻了。
他们脑海中都是刚才江清寒飘逸潇洒的进攻，比起动作电影上演员演出来的画面精彩多了。
现在的刑警队员很多都是张振选拔过来的，对江清寒的真正实力并不了解。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江清寒虽然是一个女子，但凭借刚才翩若惊鸿的表现，足以让人赞叹不已。
汉州警界第一枝花，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她能在两年之内靠着足够出色的成绩单，连续晋升，甚至省里也抛出橄榄枝，希望她能够到省里担任更重要的职务，却被她拒绝了。
江清寒打张振出其不意，是让所有人都知道破案不是儿戏，这次的凶手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尽管张振有枪那又如何，一个经验丰富的武术家，可以用几十种方法，让持枪者根本没有机会扣动扳机。
“如果遇到凶手，千万要保持距离，不要让他近身，并且赶紧联系同事，千万不要逞英雄，独自面对他。”江清寒主动跟张振伸出手。
张振咧嘴一笑，借着江清寒手掌的力量，站了起来。
张振转过身与队员们严肃地说道：“看到了没？这就是咱们头的真正实力。别看我人高马大的，在她手下过不了几招。头儿，刚才对我出手，是为了提醒我，遇到真正的武林高手，别说你有枪了，就是你有核导弹，也不一定有机会使出来。大家在调查这起案件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人生安全，不能掉以轻心。”
其他队员纷纷说道：“明白，我们一定会加倍小心。”
刑警在查案的过程中，对手都是凶残之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是首要职责。
毕竟之前江清寒、张振、柴晓静在香都发生的悲剧，并没有过去太久，依然让人心有余悸。
……
苏韬晚上在吕诗淼家中吃了个晚饭，好久没见小媛，小女孩出落得更加水灵，说话虽然跟正常人有些微的差别，但明显有了长足进步，因为她年龄比较小，学习能力比较强，苏韬估计她再过个两三年，就能跟正常小孩没有任何区别。
吕诗淼一家将小媛也彻底地视作家人看待，在温馨的家庭氛围熏陶之下，小媛也变得格外开朗，脸上的微笑多了很多。
肖惠芳知道苏韬来做客，准备了不少拿手好菜。最有特色的是一道红烧猪头肉，苏韬向来吃得比较素淡，但唯独对这道菜爱不释口，吃了好几块。
田诤的女朋友巫春今天也来做客，虽然许诗音看她不顺眼，但苏韬觉得这小姑娘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还会进厨房帮着肖惠芳打下手，吃完饭之后，也是她抢着收拾碗筷。
吃完饭之后，肖惠芳带着小媛出去散步。
苏韬坐在沙发上喝茶，许诗音从果盘里拿着一个橘子剥了起来，眼睛不时地朝厨房的方向瞄一眼，充满杀气。
苏韬没好气地说道：“你一向对人都很客气，为什么对田诤的女朋友这么排斥呢？”
“虚伪！”许诗音将剥好的橘肉一分为二，递给苏韬一份，“平时我妈喊她来家里吃饭，她总是推三阻四，搞得自己架子比天大。即使上门了，也跟一尊菩萨般，十指不沾阳春水，我弟我妈跟伺候女王一样伺候她。今天跟变了个人似的，估计是看在你的份上，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吕诗淼在旁边蹙眉，提醒道：“你啊，少说几句吧，别一天到晚数落巫春的不是，田诤他听到了，心里肯定很难受。”
“那就是个蠢小子，好听一点说是情圣，难听一点就是白痴。”许诗音忿忿不平地说道，“如果这姓巫的进了咱家门，以后矛盾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苏韬笑了笑，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也不好过多说什么。
许诗音说得难听了一点，但她真心是害怕弟弟吃亏。至于吕诗淼觉得要尊重弟弟的个人选择，毕竟选择人生伴侣，自己喜欢那才更重要。
巫春和田诤在厨房里清洗碗具，外面的声音零星传到厨房里。巫春带着胶皮手套，用清洁海绵搓着盘子，情绪低落地说道：“田诤，你知道我为什么怕来你家吗？你这二姐将我当成仇人一样对待，换位思考，若是你是我的话，你能够心平气和吗？”
田诤尴尬地笑了笑，“我二姐就是那样，刀子嘴豆腐心，她是对你不了解。”
巫春叹了口气，道：“如果不是为了调动工作的事情，我才不会今天来被你姐埋怨呢。究竟怎么办，你答应我的事，能不能办。如果不能的话，以后我再也不会问了。”
田诤皱眉道：“事情我跟大姐说了，她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因为事情得要苏韬肯帮忙才行。她担心给苏韬增加麻烦。”
巫春平静地望着田诤，轻轻地哼了一声，将海绵球扔进水槽，冷笑道：“田诤，我是看透你了，在你的心里，我一点也不重要。如果你真的关心我，在乎我，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帮我。”
说完，她解开腰间的围裙，脱下之后，朝田诤的怀里一塞。
田诤没想到巫春突然翻脸，连忙急着拉住她的手腕，恳求道：“我的好老婆，当着这么多的人面，给我一点尊严，千万不要闹，有什么问题，咱们过了今天再解决，好不好？”
巫春狠狠地甩开田诤的手，白了他一眼，“我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心里藏不住事，你让我一等再等，是在耍我玩吗？”
巫春铁青着脸，从厨房里走出，从衣架上取下羽绒服和皮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田诤没有穿外套，就冲了出去。
“这下你满意了吧？”吕诗淼给田诤拿了一件衣服，也追了出去。
许诗音吐了吐舌头，耸了耸肩，眼睛望向天花板，摆出一副关我屁事的模样。
第1899章 慈善女神之路
苏韬亲眼见识了吕诗淼的家长里短的矛盾，觉得挺有趣，生活除了酸甜之外，必须有苦辣，这便是家庭的烟火味，也是吕诗淼之前并没有享受过的。
客厅里只剩下许诗音和苏韬，她穿得比较休闲，尤其是一双细腿交叠，慵懒中透着一股妩媚。
“是不是觉得我没素质，特别凶？”许诗音吐了一颗橘核放在掌心后，问道。
“觉得你活得比较真实。”苏韬道，“不喜欢一个人，就会明确地表现出来，这一点跟你姐不一样，她从小生活的环境，让她万事只能靠自己。她必须要察言观色，处理好与身边人的关系，才能够艰难地活下去。”
比如和前夫的婚姻，即使受到了那么多委屈，吕诗淼也依然忍下来。她和许诗音虽然长相很像，但性格截然不同。
许诗音炙热如火，敢爱敢恨，吕诗淼恬淡如水，对待感情会有自我保护的本能。
“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我姐咯？”许诗音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之色，“没错，我跟姐没法比，她不仅长得好看，而且特别自立、善良。”
苏韬摇头笑道：“我不是拿你俩作对比，只是分析你们性格的不同之处。其实你的性格也挺好，跟你聊天会觉得自己真实的活着。”
“是吗？我的心情变好了，奖励你一片橘子吧。”许诗音笑着将橘子塞到苏韬的嘴里。
苏韬没想到她突然靠近，被迫地将橘子吞入口中，橘子的体积很小，一不小心将许诗音的拇指和食指指尖含在了嘴中。
除了橘子的香甜甘冽的味道之外，还有一阵护手霜的香味，苏韬品出了护手霜的成分，应该是三味国际推出的新款产品，是由中草药混合制成。
许诗音只觉得手指尖传来沁凉，仿佛整个人被电流击中，心脏跳动的速度至少加快了一倍，她本能地僵硬在原地，注视着苏韬的眼神，面颊的温度飙升，仿佛被熨斗烫了一般。
这时门外传来动静，她突然意识到好像有点不好，赶紧一本正经地坐回沙发上，目光落在别处，掩饰刚才发生的一切。
苏韬也是短暂失神，刚才那瞬间，他差点将许诗音当成了吕诗淼。
吕诗淼和许诗音长得太相像，更关键的是，许诗音略带火焰的个性，正好补足了吕诗淼的一面。
苏韬赶紧打消脑海中荒谬的想法，告诫自己，要保持纯洁。
田诤垂头丧气地走入屋内，在鞋柜附近更换拖鞋，身上披着吕诗淼刚送出去的长款白色羽绒服。
许诗音瞥了弟弟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呵，你的女神走了吗？”
田诤气冲冲地走到许诗音的面前，怒道：“姐，你是不是太过分了？难道非要看到我和巫春分手，你才会高兴吗？”
许诗音目光落在自己昨天刚涂好的紫色美甲上，淡淡道：“没错，因为我觉得她不适合你，要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她不喜欢你，只是在利用你，如果哪一天觉得更合适的，会将你扔到一边。你难道有打算做别人的备胎？”
田诤太阳穴的青筋隐现，“你太过分了。我今天就跟你表明态度，我会和巫春结婚，会和她相亲相爱过一辈子，至于你的情绪，从今往后我都会忽略。”
“田诤，你为了一个外人，敢这么跟我说话？”许诗音的脾气也上来了，若不是苏韬在旁边坐着，她恐怕早就冲过去狠狠地抽田诤了。
苏韬望着这对姐弟也是无言以对，不过虽然矛盾很激烈，但他俩的感情很好，即使再怎么争执也不会散，这便是家人的意义。
从情理上讲，苏韬是站在许诗音的立场，他会相人之术，从巫春的面相来看，是一个颇有想法的女孩。至少她对自己和田诤的感情，没有那么单纯。
女怕嫁错，男怕入错行，很多女孩都将婚姻当成二次重生的机会。
从很多细节可以看出，田诤对巫春的感情，比巫春对田诤的感情要更加的深。
若是走到一起，田诤肯定要付出更多，许诗音是担心自己的傻弟弟会再次吃亏。
吕诗淼觉得继续让苏韬看到妹妹和弟弟争执不大好，给苏韬使了个眼神，苏韬脸上带着微笑，取过外套披在身上，走出了屋子。
小区内的灯光闪烁，鞋跟踏在红色的地砖，会击出哒啦哒啦的声音。
苏韬和吕诗淼并肩而行，两人好久没有这么安静地相处了。
吕诗淼宛如一朵绽放的牡丹，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女人味，她的温柔与坚韧，让她的气质变得充满魅力。
她成功地转型，从一名儿科大夫，变成一名专心公益的慈善家。
吕诗淼的名气，如今不仅在国内响亮，在国际慈善界也有很强的影响力。别人提起岐黄慈善，第一反应便是知性、成熟的吕诗淼，而不会和苏韬联系在一起。
苏韬很满意这个结果，这也是苏韬的思路，他让吕诗淼代表岐黄慈善出席各种场合，自己则选择淡化出视野，隐藏到暗处，首先可以给自己腾出时间，其次也让吕诗淼更好地锤炼和提升自己。
吕诗淼活跃在慈善界，她的人脉关系网络也在迅速扩张，再过个两三年，谁也不知道她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甚至晏静在私下里感慨，吕诗淼的潜力无穷，未来会是苏韬最大的助力，成为享誉全球的慈善女神。
“让你笑话了啊，其实诗音和小诤平时的关系挺好。诗音平时对小诤很照顾，经常给他买这买那，比我贴心多了。”吕诗淼帮他俩解释道。
“我能理解，正是因为感情好，彼此才会坦诚相对。”苏韬道，“虽然许诗音说话很难听，表现得也很强势，但忠言逆耳，只有关系最亲密的人，才会把话说得那么明白。”
“你也不看好巫春这小姑娘？”吕诗淼惊讶地望着苏韬。
“你觉得她适合田诤吗？”苏韬反问道。
“我觉得她还挺不错，虽然有点公主脾气，但现在的女孩都是独身子女，娇生惯养，谁又没点脾气个性？感觉巫春挺聪明，田诤大大咧咧的，很多事情稀里糊涂，有这么一个女孩在他身边，也好给他出谋划策。”吕诗淼其实也看得明白，巫春处人与事，掌握分寸，比自己弟弟要高一截。
苏韬颔首道：“巫春对你怎么样？”
“她对我挺好，经常给我发信息，闲聊一些琐事。如果天气转冷，她会提醒我多穿点衣服。”吕诗淼苦笑道，“但她和诗音不知道为何，天生犯冲！”
苏韬淡淡笑道：“她有意接近你，故意讨好你，在你的面前展示出来的一面，自然都很不错。至于许诗音对她很反感，她就算是讨好，也无济于事，所以两人就会出现矛盾了。”
“你这么一说，倒是给我一个提醒，难道她真的不适合田诤？”吕诗淼蹙起了眉头，她对田诤的感情，比不上许诗音对田诤的感情，毕竟两人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生活了几十年，积累沉淀起来的感情，就算是有血缘关系，但也会亲疏有别。
“你又犯糊涂了。”苏韬在吕诗淼的脑门上轻轻地弹了一下，“你刚才都说了，田诤的人生，应该由他自己做主，而不是别人横加干涉。”
吕诗淼轻轻地叹气道：“那我就坐视不管？”
“是啊，即使前面有挫折，也是他自己选择的。”苏韬很认真地颔首道。
“有件事我想拜托你。”吕诗淼犹豫片刻，轻声道。
“你跟我有必要这么客气吗？”苏韬哑然失笑道。
“那我就说了啊！巫春想让你帮忙解决编制的问题。这也是田诤和巫春的矛盾所在。”吕诗淼苦笑道。
“原来是这事儿，我等下就去安排一下。”苏韬微笑道，“以后千万别跟我客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找我，我反而会感觉很失落。”
吕诗淼微微一笑，将头侧在苏韬的肩膀上。
她已经喜欢身边的这个小男人，给自己遮风挡雨了。
苏韬开车离开别墅之后，吕诗淼返回家中，见田诤躲在书房打手机游戏，笑着走过去，道：“还在生你二姐的气呢？”
“是啊！从小到大，我就活在她的阴影之下。”田诤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抱怨道，“只要她做了什么坏事，都会转移到我的身上，有一次我们在家里炸火腿肠吃，结果弄出了火灾，爸妈调查之后，我姐说是我嘴馋非要吃。我爸将我揍了个半死。”
吕诗淼哑然失笑，心道看来自己确实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啊。
“你应该知道，你二姐是为你着想，担心你遇人不淑。”吕诗淼劝说道。
“我都这么大了，一个人是好是坏，我能看不清楚吗？”田诤在游戏里的角色死了。
他的表情变得很颓废，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好啦，不要这么伤心了。巫春的事情，我帮你问过苏韬，他答应帮忙解决。”吕诗淼笑道。
“真的吗？”田诤注意力从手机游戏上转移出来。
“是的，但你要跟巫春解释，若是事情真成了，在新岗位上要好好努力，以免招人口舌。”吕诗淼提醒道。
“我得打个电话！”
田诤才不在乎会被其他玩家举报，直接退出游戏。
吕诗淼摇头苦笑，田诤还是太单纯，跟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
第1900章 小师妹不好惹
“燕莎同学，这道题目你来回答一下。”裴学鹏如沐春风地点名道。
“又是我？”燕莎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这已经是裴学鹏第十次喊自己起身答题了。
燕莎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故意整自己。
妈妈应该已经跟培训学校说过了，补习班就上到周末便结束，裴学鹏肯定已经得到消息，所以他借此机会，不停地让自己亮相，借此打压自己。
她发现旁边的同学都在笑话自己，自己刚来这个培训班没几天，和这些同学还没熟悉，加上燕莎长得有特别漂亮，引起不少女学生的敌意。
至于一些男同学也打听过燕莎的背景，知道她是汉州中学公认的校花之一，正在盘算找机会给她偷偷塞情书什么的。
“对不起，这道题我不会。”燕莎很诚实地说道。
“这道题特别简单，我至少在课上讲过五六遍，你始终不记得怎么做，我还真是无能为力。”裴学鹏在讲台上叹了口气，面对其他同学说道，“我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坚信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没有教不会的学生，看来这一次我是彻底地错了。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教不会的学生。当然，并非她的智商不够，而是态度不端正。对于这种自暴自弃的学生，我想帮助她，也是有心无力。燕莎同学，我觉得你可以另选高明了。”
坐在下面的学生，顿时议论起来。
“裴老师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啊，看来燕莎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是啊，明明很简单的题目，她怎么一道题答不上来，底子实在太差了。以她的水平，怎么在汉州中学学习？不会是找的关系吧？”
“哼，你们这群男生傻眼了吧？她是长得挺漂亮，但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花瓶。像她长大之后，只能去傍大款，当小三。”
恶毒的话，纷至沓来，燕莎被气得面红耳赤。
“你们说够了没？”燕莎愤怒地派了一下桌子，环顾四周，那些学生顿时安静下来。
“燕莎同学，你这是做什么？这儿是课堂，不是你耍大小姐脾气的地方。”裴学鹏说不出的解气，他很享受这样的气氛，望着高傲个性的燕莎被孤立。
你不是跟我耍性子吗？
你不是选择退出培训班吗?
那我先发制人，让班上的同学知道，是你的实力太差，不服从指导，被我主动赶出班级！
这样不仅能巩固自己的名誉，而且可以狠狠地挫败你的自尊。
燕莎咬着嘴唇，她的性格很坚韧，从小到大很少落泪，即使遇到死亡画家那样残忍的连环杀人恶魔，她也没有怯懦，这一刻她选择骄傲地蔑视裴学鹏。
裴学鹏从燕莎的眼中看到了藐视，眼中掩盖不了惊愕，若是换做普通的学生，经过这番打压和排挤，肯定委屈得落泪了。
“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小姐，我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但我一直自尊自爱，不会让任何人随意践踏、侮辱我的人格。”燕莎开始整理课桌上的书本，平静地说道，“裴老师，你很狡猾，我妈今天应该已经通知培训班，下周我不会再来这里上课了。你是不是担心，我说什么对你不利的话，故意找我的茬儿？其实你想多了，在我的眼里，你一文不值，我都懒得针对你花费心思。”
裴学鹏很意外，没想到燕莎直接当着所有学生的面，把事情都讲出来。
他气急败坏地说道：“你给我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了。”
燕莎冷笑道：“我当然会走，而且会很骄傲的离开。”
裴学鹏见燕莎慢条斯理地整理书桌，担心她说出什么“疯言疯语”，走到她的课桌前，伸手就拿起几本书，然后朝教室门外扔去。
燕莎静静地望着裴学鹏，“请你将我的书捡回来！”
“赶紧离开这里！”裴学鹏眼中露出冷峻之色，伸手又去拿其他书本。
燕莎出手如电，扣住了裴学鹏的手腕，裴学鹏哪里知道燕莎从小就练习功夫，只觉得手腕一麻，痛呼出声。
旁边的同学不少张大嘴巴，没想到燕莎不仅长得漂亮，而且身手不凡。
“太帅了！你看到没，轻轻一抓，就让老裴痛不欲生，这练的是什么功夫啊，九阴白骨爪？”
“刚才谁说燕莎是花瓶的，还敢大声地说吗？看她揍不死你。”
没有人敢站出来，毕竟大家都知道燕莎不是好惹的了。
而且燕莎动手在后，裴学鹏动手在前。培训班这些学生也有明辨是非的能力，觉得裴学鹏做事有点太过分了。
燕莎或许收拾东西慢了一点，但你也不至于直接动手，将人家的书本全部扔到外面。
燕莎这是会武功，而且性格很强硬，若是换做一些性格懦弱的，还不被裴学鹏给欺负死？
“xx的，燕莎好样子，我早就受够裴学鹏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被裴学鹏曾经欺负过的学生虽然没有说出来，但内心是坚定地站在裴学鹏这边的。
燕莎不愿意跟一个普通人出手，松开了裴学鹏，淡淡道：“把书捡回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裴学鹏眼中满是忌惮之色，下意识地朝教室门口移去，他知道自己的脸丢光了，但是担心燕莎再次对自己动手，此刻最好能找到同事或者保安帮自己，那样才有安全感。
见裴学鹏狼狈逃跑，燕莎也没有继续追，她走到门口将书本捡起来，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塞入自己的书包里，灿烂地对着短短不过几日的同学笑道：“虽然大家的名字我都没有记全，很高兴跟大家相处了几天，未来我们都是一起上考场的对手，我不会给你们在今天课堂上嘲笑我的机会。我会加倍努力，好好学习英语这门课程，同时你们也得努力哦！”
燕莎说完，背着书包，马尾辫高高扬起，活泼而洒脱。
“她好帅啊！”
“我记住她了，她叫燕莎！”
“她就是我的偶像，xx的，谁敢说她的坏话，我就抽他丫的。”
燕莎一身轻松，搭乘电梯来到一楼，她暗叹了口气，今天闹出了这么一回事，放学太早，估计师兄还没有来，自己在路边等他一会儿吧。
穿过自动玻璃门，刚踏下台阶，燕莎惊喜地发现一辆熟悉的轿车停在不远处，她心里那个感动啊，原来师兄早就在这里等候自己了。
燕莎走到车窗旁边，哒哒叩了两下玻璃，苏韬坐在驾驶座上翻阅医书，听到动静，微微一愣，转过脸望去，只见燕莎站在车外，苏韬走出轿车，惊讶道：“距离下课不是还有一个多小时吗？”
燕莎憋着感动，笑道：“我翘课了！”
“哦，翘课啊，也没事。培训班的课程随便翘，但是学校的课程，你可一点不能大意。”苏韬笑着说道，“放心吧，这事儿我替你保密，不会告诉你妈。要不，我去跟你们老师或者培训班负责人帮你请假？”
“这事儿瞒不住我妈。”燕莎道，“刚才我和培训班老师直接发生冲突了。”
“你没把他打死吧？打伤、打残都没事，师兄帮你解决。”苏韬知道燕莎的身手，一般人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燕莎怔怔地站在原地，突然鼻子发酸，泪水从眼眶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自己刚才说的那个笑话，难道一点都不好笑吗？
苏韬一时之间茫然失措，以为事情特别严重，“你哭什么？天大的事情，师兄都帮你顶着。”
燕莎用校服袖子抹掉泪水，道：“师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这么纵容我，为什么要把我宠上天。你对我这么好，我的眼光这么高，以后看不上其他男人，嫁不出去怎么办呢？”
这小妮子想得太长远了吧！
苏韬被燕莎问愣住了，半晌，他缓缓笑道：“傻姑娘，你是我的小师妹啊，我对你好，那是天经地义的。你现在还小，以后肯定会遇到值得你喜欢的人。如果你找不到，师兄会帮你找。”
燕莎恨恨地踩了苏韬一脚，道：“才不用!”
苏韬没想到燕莎翻脸不认人，只觉得脚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哑然苦笑：“怎么小女生的情绪也跟天气一样，说变就变了！”
门口走出一大群人，为首的是裴学鹏，他指着燕莎大声道：“拦住她，就是她偷了我的东西，别让她上车离开。”
若是没有一个理由，培训班的保安也不会任由他驱使。
燕莎的注意力转移到这群人身上，皱眉道：“莫名其妙。”
她低声与苏韬介绍道：“那个人就是我的培训老师，太恶心了。”
她并没有想走的意思。
苏韬面色一沉，燕莎怎么可能偷东西呢？
能谁出说这话的家伙，一看就不是好鸟。
苏韬大步流星地朝裴学勇迈步过去，那几名保安还没有反应过来，苏韬就穿过了他们。
苏韬直接揪住他的领子，左右开光就是两个打耳光。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恶意造谣，诽谤生事，你这种人也配当老师？”
第1901章 想变强的理由
裴学鹏被打蒙了。
他原本是打算拦住燕莎好好教训一她一顿，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抽了两个大耳刮子。
“报警！他打人。”裴学鹏往后退了两步，防止苏韬上前追打自己。
“哦哦哦！”
楼上传来嘈杂的声音，苏韬朝亮着灯光的玻璃窗望去，只见一群学生趴在窗口朝下面张望，苏韬担心事情扩大，惹得一身骚，淡淡道：“我叫夏禹，在三味集团工作，你打算报警，或者私下有怨报怨，我奉陪到底。”
苏韬习惯性地出卖夏禹，反正这家伙又不是公众人物，他惹上麻烦，总比自己要好。
即使不提前打招呼，夏禹也应当有这个默契，帮自己背这个黑锅。
言毕，苏韬压了压帽檐，朝轿车走去，旁边的保安都没有阻拦，他们都是拿固定工资养家糊口，裴学鹏又不是公司老板，他们犯不着为他卖命，跟别人起冲突。
苏韬虽然只有一个人，但他身材高大，保安们心里有数，估计所有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夏禹，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裴学鹏眼睛通红地怒吼道。
燕莎早已坐在轿车的后排，刚才苏韬痛打裴学鹏的事情，她全部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从小到大，很多时候她都陷入过无助，希望有个人冲出来，站在自己的身前，毫无原则地帮自己遮风挡雨，即使自己犯下了再大的错误，也会帮自己承担。
苏韬刚才就做到了，他狠狠扇裴学鹏的耳光，难以言喻地解气。
但燕莎心里忐忑不安，因为她知道以苏韬的身份，犯不着跟裴学鹏计较，如果被什么人拍下视频，上传到网上去，那可就影响不好了。
苏韬坐在驾驶座上，燕莎侧脸望了一眼苏韬，低声说道：“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那个裴学鹏一看就是卑鄙小人，他肯定会打电话报警，还有喊记者来报道。你是公众人物，如果涉及到这种事情，会不会让你的名声变臭？”
苏韬暗忖燕莎想得还挺多，笑问：“如果真变臭了，那也没办法啊。”
“那我会很内疚的。”燕莎轻声说道。
见燕莎流露出善良懂事的一面，苏韬心里一软，小师妹虽然平时刁蛮任性精灵古怪，这都是少女的天性，但遇到大是大非上，他还是很有原则的。
前面出现红绿灯，苏韬踩了一脚刹车，车子精准地停在白线内，他调低了车载音响的音量。
“你师兄整日天南海北、马不停蹄地到处奔波，你知道为什么吗？”苏韬平静地问道。
“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赚很多的钱，让自己变得很有名？”燕莎顿了顿，掩嘴笑道，“我是不是说得很庸俗？”
“我的想法，其实更加简单，或者说更加庸俗。”苏韬淡淡道，“想变强，是因为我要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身边重视的人不被别人欺负，能够开开心心的生活。”
“那我是你重视的人吗？”燕莎笑问。
“这还用问，傻不傻啊？”苏韬微笑道，“难怪你名字里面带个sha！”
燕莎微微一愣，没好气道：“最讨厌别人嘲笑我的名字了。”
苏韬哈哈大笑，“难道有人给你取外号了？”
“是啊，小雯经常就喊我傻莎。”燕莎撅起了嘴巴，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好，以后不提这一茬。”苏韬笑着说道，“你一点也不傻，有点萌，行了吧？”
燕莎将苏韬的话咀嚼品位一番，“萌其实跟傻没啥区别，带点可爱的意思。不过，我接受。”
燕莎偷偷地看了一眼苏韬，只觉得跟师兄在一起，是最温暖的时光，他会贴心地帮自己处理好很多事情，更关键的是，和他聊天有共同语言，不会觉得有代沟。
“对了，上次跟你在车里说的那些话，你得客观认真地来理解。我让你不要有负担的学习，并不代表你不需要努力。”苏韬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燕莎笑着说道：“知道啦，我不会让你觉得丢脸的。”
苏韬愕然一怔，摇头苦笑。
将燕莎送回家，苏韬刚准备发动车子，夏禹打了个电话过来，他一脸懵逼地问道：“刚才有警察打我电话，说我在亚成培训恶意伤人，这事儿是不是跟你有关。”
苏韬哈哈大笑，“是啊，没想到这孙子还真报警了。”
苏韬便将裴学鹏如何欺负燕莎的前因后果，跟夏禹讲了一遍。
夏禹的性格属于那种看上去不温不火，但脾气被点着了，那便是熊熊大火。
“这狗日的，哪有如此恶心的，这件事我来管了。看我弄不死他。”夏禹咬牙切齿地说道。
挂断苏韬的电话，夏禹给几个熟人打了电话，很快找到亚成培训的老板董亚成。
董亚成原本是体制内的一名老师，五年前觉得培训市场很有前景，便跟几个朋友一起创办了亚成培训中心，经过几年的沉淀，生意逐步稳定，在全市开了七八家分址，算是市内培训领域第一块招牌。
董亚成处人与事比较活泛，三教九流都会接触，因此名气不小，人缘也不赖。他听朋友说，三味集团的总经理夏禹有事找自己，心里也犯起了嘀咕，自己和夏禹只是在几个饭局上的点头交情。
“夏总，不知有什么事？”董亚成笑着说道。
虽然都是“总”，但地位还是千差万别，自己现在身价差不多千万级别，但和夏禹相比，简直不值一提，估计是人家的一个零头。
“董老板，有件事想请你帮我调查清楚，我刚才跟你们亚成培训的一个老师造成了矛盾，他现在向警方举报了我。”夏禹淡淡道。
董亚成顿时晕了，谁那么不长眼，竟然得罪夏禹，这家伙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
“夏总，肯定是误会啊。”董亚成干笑道，“还请您把事情说清楚。”
“我有个亲戚在你们亚成培训上补习班补习英语，前几天我给她安排了个私教，在家里上课，就终止在培训班继续上课，等上完这周，就不再去了。没想到你们的老师，竟然在课上故意为难她。我一气之下，就扇了他两个耳光。”
董亚成暗自苦笑，这种情况很常见，学生一旦离开培训班，和教师的奖金会有挂钩，教师心里不满，动用一些手段，并不少见。
夏禹动手是不对，但估计那个教师也是激怒了他。
夏禹这个层次的人，犯不着和普通人有冲突，那会影响自己的名声。
“不知那个教师是谁？”董亚成问道，“我一定让他当面给你道歉。”
“叫裴学鹏，道歉就免了。我等下就去警局，这件事我会好好跟他聊个明明白白的。”夏禹直接挂断电话。
董亚成对裴学鹏很了解，这可是自己重点培养的金牌讲师，甚至还给他那家分店的股份，因此裴学鹏对外可以宣称自己是创始人。
裴学鹏的履历很傲然，讲课的确有一手，但他也暗自调查采集过学生的反馈，都表示裴学鹏教学太傲慢，经常讽刺进步缓慢的学生，因此喜欢他的学生，并不太多，大家都是冲着他的讲课有点含金量才去的。
董亚成拨通裴学鹏的电话，怒道：“你是不是今天和一个叫夏禹的人造成了冲突？”
裴学鹏还以为老板是从别处得知，过来关心问候自己，他感激地说道：“是啊，董总，问题不大，我已经报警，绝对要让他在局子里蹲几天。”
“别瞎胡闹，赶紧给我撤案。”董亚成愤怒地拍着桌子，咆哮道，“你知道打你的是谁吗？三味集团的老总，你自不量力就算了，别特么的把我给坑了。”
“三味集团？”裴学鹏再无知对这个名字也是如雷贯耳。
“你明天准备辞职报告吧，我会给你足够的补偿，同时给你一份不错的推荐信。”董亚成耐住性子说道，“亚成培训庙太小，养不起你这尊大佛，相信以你的水平，到其他培训班肯定能做出不错的成绩，但是我提醒你，千万不要在汉州工作了，因为这事儿，在汉州没人敢留你了。”
董亚成说话的语气很坚决，不给对方任何悬念和幻想。
裴学鹏彻底崩溃，他没想到自己惹了这么大的祸事，“董总，你别这么狠心啊，事情还有转圜余地，我可以跟他们道歉的。”
道歉？未免太想当然了吧？
如果不把这件事处理得干干净净明明白白，如何能让夏禹彻底打消心里的怨愤？
亡羊补牢，不是补个窟窿就完事。还得加固其他位置，防滑于未然。
只有将裴学鹏干净利落地请离自己的团队，才能修补和夏禹的关系。
董亚成冷笑，“别说那些没用的，你是男人的话，就痛快一点，卷铺盖走人，好聚好散，彼此都有三分余地。如果再磨磨唧唧，休怪我翻脸无情。”
裴学鹏张大嘴巴，没想到自己一向不可一世，觉得在亚成培训的重要性不可或缺。
但因为这件小事，竟然被对很器重自己的老板，直接给炒鱿鱼了。
……
第1902章 死而复生的人
夏禹前往警局见到了裴学鹏，裴学鹏认出夏禹并不是扇自己两个耳光的年轻人，但他很清楚，以夏禹的身份能够来顶包，自己得罪的人，只会更深不可测。
裴学鹏其实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苏韬，在汉州属于英雄般的存在，如果自己现在站出来揭露真相，只会成为这座城市的公敌。
何况这件事，自己理亏在先，在课堂上故意刁难燕莎，在燕莎临走之前，扔了她的书本，所有培训班的学生都亲眼目睹。
裴学鹏哭丧着脸，一脸绝望。
夏禹给苏韬打了个电话，询问怎么做。
按照夏禹的想法，竟然敢招惹自己，肯定往死里整裴学鹏，他已经通过情报网查到裴学鹏的背景。
裴学鹏说是海归，其实上的就是一所野鸡大学，履历有造假的嫌疑，如果曝光的话，亚成培训学校，完全有理由追究他的责任，收回拨给他的股份，后期的补偿更是不用再给。
裴学鹏不仅一无所有，还将面临着打官司。
夏禹对裴学鹏没有赶尽杀绝，因为地位悬殊太大，逼迫得太狠，反而有点恃强凌弱的味道，但对裴学鹏的教训也是足够深刻，让他知道做事要谦虚低调，在面对学生的时候，不能始终端着自己的架子，将学生的尊严肆意践踏。
但凡德高望重的师长，都是行的直，走得正，而不是通过打压学生的尊严和自信，来提高自己的权威，这种手法不仅低端，而且还很无知。
裴学鹏即使没有遇上燕莎这种身份的学生，以后若是还是按照这种风格处理与学生的关系，迟早也会撞个鼻青脸肿，对他而言，是一个教训。
“裴学鹏被辞退了。”苏韬给燕莎发了条信息。
“是吗？他还真够惨的，被你扇了两个耳光就罢了，还丢了工作。”燕莎回复信息，唏嘘不已。
好歹曾经是自己的老师，若是太过于幸灾乐祸，好像不太好，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只不过如今社会，师父和弟子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纯粹，略显的功利，讲什么师道尊严，略有些太奢侈了。
放在古代，师承的关系甚至比父子关系还要牢固，如果你违背师礼，是要被万人唾弃的。
所以在《射雕英雄传》里面，黄蓉得知杨过和小龙女竟然互生情愫，规劝小龙女为了杨过的未来前程着想，不要搞师徒恋，那其实出于本能的好意，并非故意从中作梗。
“没办法，谁让他惹了我的小师妹呢？”苏韬回复道。
“师兄，你现在特别像恶霸。”燕莎回信息的时候，嘴角露出好看的弧度。
“那你便是恶霸的刁蛮师妹？”苏韬哑然失笑。
“其实这种感觉挺不错，我终于知道班上的小女孩为啥都喜欢看‘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小说了。坏坏的男生，的确有致命的吸引力。”燕莎选择在最后一句话后面加了个坏笑的表情。
“你在暗示一个事实，我很有吸引力？”苏韬觉得自己发的这段话有点过火，若是被江清寒看到，会不会觉得自己居心不轨？
“这还用暗示吗？我说得很明白了。”燕莎倒也爽快。
“现在的女孩子啊，一点都不内敛，说话太直白。不过，我很喜欢。”苏韬在手机另一边摇头感慨。
“我们这叫做敢爱敢恨，这才是新时代的女性。”燕莎嘴角荡漾起好看的微笑。
……
苏韬五点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脸上被一本医书盖着，耳旁摆着自己的手机，他没想到自己昨晚竟然跟燕莎聊着天，昏昏沉沉地睡着。
苏韬点亮手机，看了一下自己和燕莎的对话。
距离自己回复的最后一条消息一个多小时之后，燕莎还给自己留了“晚安”的消息，苏韬暗叹了口气，算是间接地放了燕莎鸽子吧？
从这个小细节也看得出来，燕莎内心其实很在乎自己，但苏韬的定位很清晰，燕莎就是自己的小师妹，绝对不能迈出这道红线。
苏韬刷牙洗脸之后，开始习惯性地晨练，他沿着街道奔跑，任由寒风贯穿自己的身体，一开始会觉得冰冷刺骨，但持续跑了二十分钟之后，就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一股热气从丹田的位置朝自己的四肢扩散，毛孔如同初春发芽的嫩叶舒展开，暖烘烘的感觉，包裹在周围。
苏韬来到燕无尽喜欢晨钓的鱼塘，燕无尽没有在，他来到旁边的小树林，开始练习一招鲜，每次挥拳收拳，都会带起拳罡，他自我感觉，已经进入了瓶颈，再有突破，会有质的变化。
等待一个小时，没有看到燕无尽出现，他便选择离开，在临街的一处早餐店，购买了一碗鱼汤馄饨和鸡蛋，酣畅淋漓地吃了起来。
鱼汤是用新鲜的黑鱼熬制，里面加了笋丝，用胡椒粉去掉腥味，因此汤汁不仅雪白，而且还透着鲜冽。将鸡蛋浸泡在鱼汤里，吸满汁水，咬上一口，竟然十分的爽口。
吃完早餐之后，回家洗了个澡，刚换好衣服，手机响了起来，苏韬看了一眼是江清寒打来的，连忙接通电话。
江清寒语气深沉地说道：“昨晚接到报案一名在信息产业园工作的女性，彻夜未归，父母给她打电话，处于无法接通的状况，片区警察调查了附近的监控录像，发现了一个细节，女子下班时戴着一枚戒指。”
“和之前两名死者佩戴的戒指一模一样？”苏韬面色一沉。
“我们发现这个细节之后，在全市警务系统里上传了信息采集需求，那名片区警察很敏锐，迅速将失踪案跟我们之前发现的线索联系上了。”江清寒情绪复杂地说道。
凶手再次出现作案，说明她和苏韬的思路没错，但又一个受害者落入魔掌，这让江清寒神经紧绷。
警察解救受害者，和医生治好病人，心态类似，都是自己的职业本能。
“按照凶手的习惯，他在杀掉死者之前，会将她囚禁在密室内，进行残忍折磨。因此受害者现在还有救。”苏韬分析道。
江清寒沉声道：“但我们对凶手一无所知，如果时间超过七十二小时，那么受害者就会非常危险。”
苏韬沉声道：“我觉得还是得从市武协那边下手，不能让项方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潜入其中偷偷调查。”
江清寒叹了口气道：“如今只能采取非正规手段了。我们晚点在市武协附近见面，我这边离得近，到了之后，会先给你发个定位。”
江清寒是个经验丰富的刑警，知道查案要学会另辟蹊径，不能墨守成规。
江清寒让张振给自己找了一辆家用轿车，换了一身很普通的衣服，开着车在距离市武协大楼两百米左右位置停下，让后给苏韬发了个定位信息，等了十来分钟过后，苏韬开着自己的车，停在旁边。
江清寒沉声与苏韬说道：“大楼有东西两个门，东边是正门，西边是后门。两边都有人看守，而且都严格。南边有一个矮墙，可以从那边翻进去。”
苏韬很严肃地点了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吧！”
……
凌昭睁开眼睛，只觉得头昏眼花，她的视线模模糊糊，只觉得天花板上吊着一盏灯，散发出冰冷刺骨的寒芒，她想要动弹自己的身体，突然发现自己手腕还有脚踝都被东西固定住，空气中混合着一股古怪的味道，似乎是腐肉的臭味，又好像是福尔马林掺杂消毒水的味道。
我这是在那里？
记忆遗留在和他在一起，自己怎么在这里，究竟哪一段是梦？
视线终于明朗，深处的环境仿佛手术室，又好像是实验室，除了大量的试管、烧杯、不锈钢工具之外，还有半人高的玻璃罐子，里面浸泡着器官，她浑身战栗，那些器官不会是从人身体上切割下来的吧。
至少现在是在做噩梦！
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部传出，她激烈地呕吐起来。
“吧嗒吧嗒”，旁边传来脚步声，凌昭看清楚来人，“周杨，赶紧放了我，你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周放？还真是单纯！我说我叫周杨，你就信了？”男子嘴角的笑容阴鸷而狰狞，让凌昭不寒而栗，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落入魔掌了。
男子仿佛有洁癖，没有搭理凌昭，而是将她刚才呕吐出来的渣滓全部清理干净。
“真是麻烦，别再吐了，给我少添点麻烦，会让你多活一段时间。”男子很认真地提醒道。
“你不叫周杨，你究竟是谁？”凌昭绝望的哭泣道。
“真是让人失望啊！亏我这么多年对你们念念不忘，你们却都不记得我了。”男子凑到凌昭的耳边低声道，“还记得很多年前的一件事吗？当时你在上初中，和几个女同学一起欺负低年级的男孩。最终这件事传得全校皆知，男孩当时在武校学习，被自己的师长和师兄弟视作懦夫，直接被取消了参加省级比武大赛的资格。后来男孩跳楼自杀了！”
凌昭的面色惨白，“你是他的朋友，还是亲戚？”
“不，我就是那个男孩！”男子咧嘴，露出满口牙齿，红色的牙龈也暴露在空气中，“我叫陈琼光，你现在记得了吗？”
“你不是死了吗？”
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凌昭感觉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开始战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