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可为州郡之长,难为一国之相
夜渐深,人初静。隆冬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如流水一般,穿过推拉窗静静地泻在房间里,将地面点缀得斑驳陆离。
张帆轻轻的擦拭着手里一尊玉玺,色绿如蓝,温润而泽,宝光流转,品相不俗。
其方圆四寸,六面,用蓝田白玉雕琢而成,背螭虎钮,上纽交五龙,正面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鱼鸟篆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一角有残缺,镶嵌黄金补足。
“哇偶,好宝贝啊!”
“啧啧,好漂亮啊!要是给我就发财了!”
“楼上你脸咋这么大呢?你虽然长得丑,但是你想得美啊!”
“哈哈,好刻薄喔!”
“你们说这东西弄到现在,能值多少钱啊?”
“清乾隆粉彩镂空“吉庆有余”转心瓶都可以卖5.541亿元,这东西起码上百亿吧?”
“naive!还想赚钱?你们难道不知道有个罪名叫:倒卖文物罪?”
“刑法326条明确规定:以牟利为目的的,倒卖国家禁止经营的文物,情节严重的,处5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5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恭喜您将获得文物主管部门锦旗一面,现金奖励500.00元。如果发现文物隐匿不报或者拒不上交的,情节严重者处五千元以上五万元以下的罚款。”
“小数点亮了!我还纳闷不是500块吗?”
“666,上交国家**好!”
……
拿道玉玺的一瞬间,张帆终于忍不住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果然不枉他费尽心机将它搞到手,系统第一时间征询他要不要回收,张帆干脆的拒绝了,开始查看系统给出了回收信息:
传国玉玺,神器,秦相李斯奉秦始皇之命,使用和氏璧所镌刻,后来为历代皇帝相传之印玺,以作为“皇权天授、正统合法”之信物。
蓝玉,螭纽,六面,其正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鱼鸟篆,子婴以上汉高祖。王莽篡汉,平皇后投玺殿阶,螭角微玷。
秦之后,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也。得之则象征其“受命于天”,失之则表现其“气数已尽”。凡登大位而无此玺者,则被讥为“白版皇帝”,显得底气不足而为世人所轻蔑。
执此物者,武力+10,智力+10,谋略+10,内政+10,统帅+10,魅力+10,生命+500,名望+500。气运值每30个自然日增加1点。大大提升招募文臣武将的成功率。
唯一主动【真龙护体】:激活后3秒内处于无敌状态,免疫一切物理攻击和能量攻击。半个时辰内,防御+50,生命值*2,内力值*2,生命值恢复速度+100%,精神力恢复速度+100%。
居然是神器?
张帆擦了擦眼睛,捧着玉玺的手微微战栗,几乎难以置信。
这属性未免忒变态了吧!
且不说这本身自带变态的被动增幅,这【真龙护体】一旦开启,半个时辰之内基本上化身打不死的圣斗士小强,近乎无敌的存在啊!
张帆开始回忆这枚玉玺的前世今生:
秦王政十九年(前228年),秦破赵,得和氏璧。选了一块蓝田玉,命李斯鸟篆书(越国一种文字),仿成龙、鸟、鱼、蛇形状“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令咸阳玉工王孙寿将蓝田玉精研细磨,雕琢为玺,传国玉玺乃成。
据传,秦王政二十八年(前219年),秦始皇乘龙舟过洞庭湖,风浪骤起,龙舟将倾,秦始皇慌忙将传国玉玺抛入湖中,祈求神灵镇浪。玉玺由此失落。八年后,华阴平舒道有人又将此传国玺奉上。传国玉玺复归秦。
秦子婴元年(前207)冬,沛公刘邦军灞上,婴跪捧玉玺献于咸阳道左,秦亡。传国玺得归刘汉。
西汉末年,外戚王莽篡权,时孺子婴年幼,玺藏于长乐宫太后处。王莽遣其弟王舜来索,太后怒而詈之,并掷玺于地,破其一角。王莽令工匠以黄金补之。
东汉末年,宦官专权。灵帝熹平六年,袁绍入宫诛杀宦官,段珪携帝出逃,玉玺失踪。
至献帝时,董卓作乱。孙坚率军攻入洛阳。某日辰时,兵士见城南甄宫中一井中有五彩云气,遂使人入井,见投井自尽之宫女颈上系一小匣,匣内所藏正是传国玉玺。孙坚如获至宝,后袁术夺玺。
谁想到张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早已备好足以以假乱真的假玉玺李代桃僵,于是这块玉玺终于到了他的手上……
……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男声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回来:
“主公,公孙景求见——”
突然响起的声音将张帆吓了一大跳,差点害的张帆将玉玺摔在地上。
张帆准备将玉玺收回个人背包,没想到系统提示无法收取,张帆只好将玉玺重新放回木箱里,然后藏于床底下,这才开口说:
“进来吧!!”
公孙景进来之后立刻对张帆行礼,张帆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说:
“子瑜,有什么事吗?”
公孙景有条不紊的说:
“4月6日,李儒面见李傕,劝说他反攻长安。次日李傕等人采纳了李儒的建议,散发“王允欲洗荡此方之人”的流言,到处说:朝廷不赦免我们,我们应当拼死作战。如果攻克长安,则可以得到天下;攻不下,则抢夺三辅的妇女财物,西归故乡,还可以保命。“
“部下纷纷响应,李傕联络凉州诸将,同郭汜、张济等人结盟,率军几千人,日夜兼程,奔袭长安。李傕等沿途收集部队,及至长安城下,已聚合十余万之众。王允听说后,派董卓旧部将领徐荣在新丰迎击李傕、郭汜……”
张帆淡淡一笑,挑了挑眉说:
“居然不是吕布挂帅领兵,吕布还没伤愈吗?单单一个徐荣,就算他再如何能征善战,能挡得住十万飞熊兵吗?”
公孙景回道:“董卓死后,作为诛杀国贼的首要功臣,王允自然少不了朝廷的嘉赏和广大人民的称赞。于是王允似乎有些飘飘然,逐渐刚愎自用,一意孤行。在如何处理董卓残余的凉州部队上,吕布和王允产生了分歧。”
“吕布多次劝说王允赦免他们,王允却怀疑吕布的用心反驳说:这些人无罪,不过是跟从主人罢了,如果说他们是谋逆之人给予他们特赦,会使他们怀疑的,这不是好方法。所以,赦免他们无罪不是使他们安心的上上之策,还不如让他们承受惩罚……最终王允以一年不可大赦两次为理由拒绝赦免。”
“后来吕布又想把从郿坞查抄出来的董卓财物赏赐公卿、将校,用来安抚人心,王允又不准。王允平日看不起吕布,以剑客对待他。吕布也认为自己有功劳,自吹自擂,既不得意,渐渐与王允不和了……”
张帆一点也不意外,轻笑道:
“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王允聪明有之,亦小智耳!有心杀贼,回天乏术。这就是典型的能力和地位不匹配啊!王允非定乱之人也,可为州郡之长,难为一国之相啊!”(未完待续。)
第315章 王允之殇
太祖曰:士虽以正立,亦以谋济。若王允之推董卓而引其权,伺其间而敝其罪,当此之时,天下悬解矣。而终不以猜忤为衅者,知其本于忠义之诚也。故推卓不为失正,分权不为苟冒,伺间不为狙诈。及其谋济意从,则归成于正也!
自王允有一岁不可再赦之议,且欲尽诛凉州人,于是李傕等遂蚁聚蜂屯,至于败坏不可收拾。卒之允既诛死,汉遂以亡。故吾谓汉室之亡,不亡于李傕,而亡于王允之一言也。允虽有诛卓之功,实为汉室之一大罪人矣!
自古守节秉义,而才不足以济者,岂少乎!
————《资治通鉴.楚纪.太祖传》
------------------
公孙景请示道:“主公,咱们该怎么做?”
张帆反问道:“你看徐荣有几分胜算?”
公孙景毫不犹豫的说:“以我来看,恐怕半分也没有。”
张帆不可置否,“喔,你说说为什么啊?”
公孙景冷静的分析:“叛军走投无路,狗急跳墙,破釜沉舟,士气高昂,抱着必死的决心;至于朝廷军队,且不算兵力不及郭李联军的五分之一,再说王允吕布将相失和,朝廷军中也不乏受过董卓提携的将领,王允上位之后皆受到了冷遇,到时候战场反水,徐荣纵使孙武再世,也回天乏术……”
其实历史上徐荣正是死于新丰之战,毕竟强如吕布,拒城死守,也不过勉强坚持了八天,还指望徐荣又能怎么样呢?
张帆沉吟片刻说:“那就让徐荣随意抵抗两天之后佯败而退,我令人率军接应他……”
“诺。得令……”
张帆想了想问:“对了,最近袁氏兄弟有什么动作吗?”
张帆必须纵览全局,看看其余诸侯有没有人可能跳出来扰乱他的计划,比如曹操、袁绍之类的……
公孙景依次汇报:“二月上旬,袁绍派兵袭取了阳城。袁术派遣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越协助孙坚回救阳城,没想到公孙越在作战中被流矢射中身亡。当时,正在青州镇压黄巾军的公孙瓒怒不可遏,将自己弟弟的死归咎于袁绍,于是举兵攻打袁绍。”
“公孙瓒攻势凌厉,威震河北。一时间,冀州郡县纷纷望风归降。袁绍大惊,为了取悦公孙瓒,缓和局势,他拔擢公孙瓒的从弟公孙范为勃海太守,但公孙范一到勃海,却立即倒戈。”
“三月中旬,曹操在东郡大败于毒、白绕、眭固、於扶罗等,袁绍表其为东郡太守。为了消灭曹操,袁术联同朝廷任命的兖州刺史金尚挥军攻击兖州,准备对曹操开刀……”
“三月末,孙坚击败黄祖,乘胜追击,渡过汉水,包围襄阳。刘表闭门不战,派黄祖乘夜出城调集兵士。黄祖带兵归来,孙坚复与大战。黄祖败走,逃到岘山之中,孙坚追击。黄祖部将从竹林间发射暗箭,孙坚重伤濒死,其侄孙贲统率孙坚余部杀出重围,正式依附于袁术……”
张帆眉头微皱,再次确认道:
“孙坚居然没死?”
公孙景语气肯定的说:“拒茶司汇报,孙坚所部元气大伤,十不存一,不过孙坚几度濒死,不过最终还是活了下来。”
张帆心头一悸,看来自己这只小蝴蝶扇动翅膀还是引起了变化,本来应该死于黄祖之手的孙坚居然险死还生,不过考虑到这个时空孙坚手里没有玉玺,可能刘表追杀并不卖力,以至于孙坚能捡回一条小命……
虽然张帆早就知道会有蝴蝶效应出现,但是当它真正出现的时候,张帆心里还是格外复杂,有些许恐慌和落寞,一言难尽。
……
四月下旬,徐荣率军战李郭联军于新丰,寡不敌众,大败而逃,得张帆麾下大将蒋钦率骑兵接应,李傕畏惧张帆之名,不敢再追。李肃逃回长安,被吕布治罪处决。
五月初,李傕等人又与董卓的旧部樊稠等人会合,一起围攻长安。叛兵云屯雨集,围定城池,不分昼夜猛攻不止……
王允等坚守八日后,董卓余党李蒙、王方在城中为贼内应,偷开城门,四路贼军一齐拥入。与吕布展开巷战……
尽管吕布依旧骁勇无敌,以戟刺伤郭汜,然而郭汜被左右军队所救,后士兵越积越多,吕布左冲右突,逐渐拦挡不住,引数百骑往青琐门外,招呼王允说:
“势急矣!请司徒上马,同出关去,别图良策。”
王允面沉如水,大义凛然的说:
“若蒙社稷之灵,得安国家,吾之愿也;若不获已,则允奉身以死。临难苟免,吾不为也。为我谢关东诸公,努力以国家为念!”
吕布再三相劝,王允坚决表示不肯离开。眼看各门火焰冲天,吕布只得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引百余骑飞奔出关,投奔袁术去了……
……
李傕、郭汜一路追杀到宣平门下,眼看天子仪仗,叩头便拜。汉献帝壮起胆子询问道:
“你们目无王法,作乱京城,到底打算作什么?”
李傕回答说:“董太师对陛下忠心耿耿,却无缘无故遭人杀害,我们只想替太师讨回公道,不敢造反。等到捉拿处决凶手后,我们愿意接受审判。”
王允二话没说,向汉献帝行了最后的君臣大礼,便随士兵走下了城楼,李傕、郭汜命令手下当场将王允处决,时年五十六岁。李傕杀了王允,一面又差人将王允宗族老幼全部处死……
王允死后,李、郭二人欲弑杀献帝。张济、樊稠劝谏说:
“不可。今日若便杀之,恐众人不服,不如仍旧奉之为主,赚诸侯入关,先去其羽翼,然后杀之,天下可图也。”
李、郭二人从其言,按下武器。李傕等人占领长安,挟持汉献帝封李傕为扬武将军,郭汜为扬烈将军,樊稠等人皆为中郎将。
不出三日,又进封李傕为车骑将军、开府、领司隶校尉、假节、池阳侯,郭汜为后将军、美阳侯,樊稠为右将军、万年侯。张济被封为镇东将军、平阳侯,外出屯驻在弘农。以李儒为尚书仆射,掌管选拔人才。(未完待续。)
第316章 黄巾再起
诛杀王允之后,李傕、郭汜俩人共同把持朝政,随自己喜好任免官员,又常纵兵劫掠,三辅百姓损失殆尽。
唯一一件令两人很不开心的事,就是攻破长安后发现,从董卓处查抄的数百万金银财宝竟然不翼而飞,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人掘地三尺追寻,不过长安城破城之日乱作一团,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只得作罢。
三人花天酒地的日子不足半月,突然探子来报:
西凉太守马腾、并州刺史韩遂二将引军十余万,杀奔长安来,声言讨贼。
李傕、郭汜、张济、樊稠闻二军将至,一同商议御敌之策。李儒谏言:
“二军远来,只宜深沟高垒,坚守以拒之。不过百日,彼兵粮尽,必将自退,然后引兵追之,二将可擒矣。”
李蒙、王方战意勃发,立下军令状坚持出战,结果于长平观下被马超一枪一个,尽数挑翻在地……
马、韩乘势追杀,大获胜捷,直逼隘口下寨,李傕方信李儒有先见之明,重用其计,只理会紧守关防,由他搦战,并不出迎。
屋破又逢连夜雨,就在这时,突然兖州八百里加急来报:
“四月末,青州黄巾军向兖州进攻。在任城杀任城相郑遂,转入东平,粉碎了兖州刺史刘岱的主力部队,阵斩刘岱。黄巾军势如破竹,士气冲天……”
李傕大惊失色,急忙问道:
“贼军有多少人?”
探子回道:“主力约三十万,挟裹者不下百万……”
“百万?”
李傕面如土色,喃喃自语,急忙召集朝臣商议对策,首先将情况介绍一番:
“咳咳,黄巾叛乱自中平元年(184年)二月开始,参加人数有数百万之多。活动的地区遍及青、徐、幽、冀、荆、扬、豫、兖八州之地。幽、冀、荆、扬、豫、兖六州黄巾起义先后被朝廷剿灭,只有青、徐两州黄巾叛军仍然死而不僵。徐州叛军遇到徐州刺史陶谦的打击,全部转入青州,于是青州成为黄巾叛军的最大的集结地。”
李傕提高了音量,愤怒的指责道:
“青州刺史焦和昏庸无能,还未和叛军交战,即望风而逃。北海相孔融好空谈而不会打仗,张绕率二十万众贼军,从冀州还攻北海,孔融大败,逃至都昌,又被叛军管亥部队包围……正是由于这些人的无能和不作为,以至于青州黄巾一步步做大……”
“初平元年(190年)二月,青州叛军攻打渤海,聚众三十万,欲与黑山军会合,公孙瓒率步骑两万人在东光南大破青州贼军,斩首三万余。青州黄巾军弃辎重,奔走渡河。公孙瓒等半渡而击,再次大败黄巾叛军,死者数万,俘虏七万余人,车甲财物无数……”
李傕叹了口气,话锋一转:
“然而公孙瓒的弟弟公孙越在和袁绍部将周昂作战中被流矢射中身亡,公孙瓒勃然大怒,挥师转头进攻袁绍,错过了扩大战果的大好时机……
“四月末,青州叛军军整顿完毕,以百万之众进军兖州,攻城夺邑,斩任城相郑遂,继而向东平一带发展。兖州刺史刘岱欲率兵迎击。叛军大胜,将刘岱斩首……”
朝臣脸色大变,交头接耳……
“百万”“斩杀刘岱”分明刺激了他们敏感的神经,不禁回忆起中平元年那场可怕的梦魇,数百万黄巾席卷天下的可怕场景,至今想到仍然心有余悸。
郭汜将朝臣的议论压了下去,高声道:
“情况大家都已经清楚了,虽然青州黄巾诈称百万,其实精锐战力不过三十万左右。不知诸位可有良策?”
大家面面相觑,默不作声,郭汜脸色沉了下来,不满的斥道:
“诸位都是国之重臣,食君之禄,如今小小的蚁贼,就让你们束手无策了吗?”
朝臣面有不豫之色,不过畏惧郭汜权势,也是敢怒不敢言。皇甫嵩、朱儁虽然对战黄巾都颇有建树,不过英雄迟暮,两位老将早已风烛残年,显然已经不适合作为主将出征。
郭汜正要发作,李儒进言道:
“天下或有一人,能破青州群贼。”
李傕赶紧问:“何人?”
李儒微眯着眼,一字一顿的说:
“骠骑将军——张帆。”
群臣面色大振,议论纷纷:
“对啊,有冠军侯出马,区区黄巾何足道哉!”
“我看行。有骠骑将军出马,青州群贼定可传檄而定……”
“张仁甫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六十万山越都被骠骑将军收服,三十万黄巾贼更是不在话下!”
……
一眼望去,诸位大臣一面倒的主持张帆,李、郭两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忌惮之色。李傕环视一圈问:
“还有其他人选,或者有人毛遂自荐吗?”
众人皆沉默不言,李傕一甩柚子,不满的说:
“罢了,暂且退朝,容后再议。”
……
等到群臣都走了之后,李傕、郭汜、张济、樊稠、李儒几个人开始开小会,商议对策。
郭汜不满的瞪着李儒说:“文优,你当众举荐张帆,是何居心?”
李儒面色如常,不紧不慢的说:
“如今内有马宇、种邵、刘范等一干汉室忠臣蛰伏,随时准备赶我们下台;外有关东群雄不听调度,穷兵黩武,积蓄力量准备反攻长安。可谓内忧外患,如果一旦让黄巾起势,中平之乱历历在目,焉有咱们的活路?为今之计,唯有驱狼吞虎。”
郭汜一时语塞,顿了顿说:
“那也未必非张帆不可。我不信天下没有第二个人能平定兖州之乱!如今张帆已经是难以钳制,如果再让他立下功勋,后果不堪设想……”
李儒不紧不慢的说:“如今天下有能力平定黄巾者,不过四人:袁绍、袁术、公孙瓒、张帆。如今前三位早已打的如火如荼,视朝廷诏令于无物。就算天子下诏,也未必能指挥的动……”
张济皱着眉头说:“张帆也未必听诏吧?他如今驻军汜水关,和韩、马叛军南北呼应,呈夹击之势。恐怕也是来者不善……”
李儒抚须笑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将他支走,否则一旦他和韩、马联手,咱们可就岌岌可危了。”
樊稠插话道:“可是……张帆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狠角色,恐怕没有足够的利益,很难打动他吧!”
李儒沉吟片刻道:“不如……下诏升他为大将军,兖州牧。主持平叛事宜。”
郭汜正想开口,一直闭目沉思的李傕开口道:
“扬州牧谁人接任?”
李儒回道:“我举荐一人合适。汉室宗亲,齐悼惠王刘肥之后——刘繇。”
李傕沉吟片刻后一锤定音:“好,就这么定了!”
……(未完待续。)
第317章 忠义无双青州兵
雷声刚过,外面“哗啦啦”地下起了滂沱大雨,天空中好像挂满一串串珠帘。迎面吹来一阵凉风,那丝丝凉风吹在脸上感觉十分的凉爽。
张帆听着淅沥沥的雨声,随手将一卷圣旨交给戏志才,戏志才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初平元年夏五月癸巳,大汉皇帝诏曰:
朕闻褒有德,赏至材,骠骑将军帆宿卫忠正,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朕甚嘉之。
朕继位以来,忧勤惕厉,敬天恤民,田不加赋,户不抽丁,以列圣深厚之仁,讨暴虐无赖之贼。
今黄巾贼扰我兖州,尔援古今颇牧,近在禁中。兹特授尔为大将军、兖州牧,锡之敕命殄此凶逆,救我被掳之官吏,找出被胁之乡民。不特纾君父宵旰之勤劳,而且慰孔孟人伦之隐痛。钦此。
……
戏志才面色古怪的说:
“兖州牧?李傕想借刀杀人?未免过于直白了吧?”
张帆不可置否,半考量道:
“你怎么看?”
“主公既然相询,那估计是打算答应了。”戏志才沉吟片刻道:
“不过我实在看不出平定青州黄巾,对您有什么太大的收益,莫非是您看中了青州军的三十万精壮?”
张帆微微一笑,“没错。如今我不缺名利和功勋,不过这三十万青壮可是好东西,我可不想白白便宜了别人。”
曹操因何起家,不就是靠着这支青州军吗?
追黄巾至济北。冬,受降卒三十万,男女百万余口,收其精锐者,号为青州兵。
初平三年十二月,黄巾军退向济北,曹军设奇兵将黄巾军击败。黄巾军三十多万和男女老少百万人口,被迫降于曹操。曹操便将其中的精锐勇壮之士编成新的军队,号称青州军。
青州军是曹操统一北方的重要军事力量。在收编青州兵以后,曹操的势力由此大增,成为他尔后夺取天下的骨干力量。此后,曹操才逐渐萌发了“平天下”的远大理想。
曹操在类似自传的《让县自明本志令》一文中说:
“当初被举孝廉时,只是想当一名郡守,得一个清官好名声。”
任济南相:“除残去秽”,“以为强豪所忿,恐致家祸,故以病还。”
后迁为典军校尉,意欲为国家讨贼立功封侯,死后墓题“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
不久,起兵讨伐董卓,他的志向也是有限的。等到“领兖州牧,破降黄巾三十万”,才有了平定天下的势力,平定袁术袁绍刘表之后,遂有“平天下”之志。
……
青州兵的由来自然是黄巾起义,被到处打击的黄巾众四处流窜。东汉十三州中有八州数百万平民参与,但能一直坚持到最后的也就是徐州,青州两处的黄巾军了。
优胜劣汰,大部分身体差的,脑子笨的,老弱妇孺残……都在官军反复围剿中死去,剩余那些坚持时间比较长的,不管战斗力也好,作战经验也好,自然也是慢慢提升上来……
陶谦打击黄巾军力度非常大,造成徐州黄巾军全部拖家带口涌入青州,徐州黄巾兵跟青州黄巾兵集结在一起被称为青州军。青州军人数多,男女合计约有140多万,精壮男子有30多万。
青州刺史焦和昏庸胆小,北海相孔融有心无力,征缴黄巾不力,也是青州黄巾军壮大的主要原因。
青州兵为什么厉害?
很简单的道理,上至中央朝廷,下至地方诸侯,所有人对黄巾军的态度出奇一致:
杀!无!赦!
数百万黄巾经过层层筛选,最后能活下来的,每一个都是从数千人之中脱颖而出。既然不够厉害的都成了尸体,剩下来的可不全是厉害的了吗?
历史上曹操刚刚破降黄巾军之际,公孙瓒应袁术之求,派遣刘备屯高唐、单经屯平原、盟友陶谦屯发干以威胁占据冀州的袁绍。这就是青州兵的首战。
当时陶谦的军队驻扎在东郡的辖地之内,而平原与高唐也与济北国相邻。因此,曹操便与袁绍一起进行了南北夹击。结果完全击破了袁术的包围圈,青州军大放异彩,一战成名。
正式因为青州军每一个人都经历了数年的反围剿,积累了丰富的作战经验,所以才这么快就形成战斗力。
青州兵跟随曹操战濮阳,破吕布,取徐州,灭袁术,战官渡,败袁绍,下荆州,降刘表。
十几年的时间,曹操就把中国北部地区置于自己的统治之下了。这期间,“青州兵”立下了汗马功劳。
……
青州兵的活动事迹,历史记载很少。《三国志》中仅记载了以下部分事实:
194年,曹操攻吕布于濮阳,吕布出兵迎战,先以骑犯青州兵。青州兵被冲散,曹操阵营混乱起火,曹操坠马,烧右手掌。部将楼潩扶曹操上马,遂引去。曹操这次出兵不利,对青州兵没有追究责任。
197年,曹操征张绣。于禁见十余人被创裸走,于禁问其故,曰:“为青州兵所劫。”于禁怒曰:“青州兵同属曹公,而还为贼乎?”于禁要声讨问罪,曹操知道此事后,不准问罪,未加处理。
220年,曹操病死。青州兵就“擅击鼓相引去”。此时,众人以为宜禁止之,不听者可讨伐之。贾逵不允,还告知所在给其廪食。
从以上三则史料可知:
青州兵的编制,二十多年始终没有打乱,保持了一定的独立性。相关史料显示,青州兵自从初平三年十二月被收编之后,至少存续了二十八年(192-220年)。
曹操在南征北战中,几度战败病溃,青州兵没有离散,也没有乘机倒戈。曹操集团中有的人对青州兵是有看法的,但曹操对青州兵始终是宽容的。曹操信任青州兵,青州兵也信任曹操。
青州兵只会听曹操一人的命令。曹操刚一去世,处于洛阳的青州兵“以为天下将乱,皆鸣鼓擅去,”根本不愿服从其他人包括曹操接班人曹丕的指挥,并因此在短期内造成了较大的混乱。
当时的大夫贾逵,是个很有才能的人,为了防止他们造反,向他们无条件提供粮食和回家金钱。在最后一次向他们效劳一辈子的大汉朝廷朝拜告别后,大多解甲归田,过起了悠闲的农家日子。
……
综上所述,以张帆的角度来说,这青州兵优点实在是过于突出,属于投资小,回报大,一旦错过必将悔憾终身的“潜力股”,绝对没有便宜外人的道理。
想到此节,张帆正色道:
“我让茶司将青州黄巾军的情报送于你处,你与郭嘉商议,尽早拿出招降之策。”
戏志才规规矩矩的答道:“诺,属下遵命。”(未完待续。)
第318章 月夜谈心
夏夜静谧,只有月光从树林里,悄悄地来到大地。月光像一个出嫁女,羞涩地让大地只能听见她的心跳和呼吸。
张帆望向怀里的绝色少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的说:
“绮儿,你的伤势没问题了吧?”
吕玲绮将小脑袋朝张帆怀里拱了拱,舒服的哼了哼,随口说:
“当然,我早好了。最近好几个月没仗打,天天窝在这汜水关上操练军队,我都快烦死了。”
张帆忍俊不禁,“不打仗还不好啊?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岂不美哉?”
吕玲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冷哼道:
“你骗鬼呢?关东诸侯早就打成一锅粥了,还国泰民安,你粉饰太平给谁看啊?对了,我听说朝廷要派你去兖州平叛,你去不去啊?”
张帆眉眼带笑,反问道:
“你猜,我去不去?”
吕玲绮摆了摆头,“猜不出啦!你一肚子坏水,谁知道你又在算计些什么东西?不过以我来说,与其去兖州征讨黄巾,还不如联合韩遂、马腾一起进攻长安,从李傕、郭汜手里救出天子……“
张帆不可置否,眯着眼睛问:
“为什么?”
吕玲绮条理清晰的说:“听说青州黄巾有百万之众,征讨不易,再说你也不缺这点功勋。反而救出天子难度相对来说小一些,得到的好处更大……”
张帆微微一笑,“你只说对了一半。救出天子收益更大,至于这难易程度嘛!恐怕未必。青州黄巾虽众,不过却无一厉害角色。然而纵然马韩联军能吸引西凉军大部分注意力,函谷天险也不是好攻破的……”
其实除了张角兄弟,黄巾之中还是有不少能征善战的人才,譬如先行将军波才、殉道将军马元义、神上将军张曼成、镇南将军赵弘、游击将军卜己、北海天王管亥、黑山铁柱张燕、黑山孝廉杨凤、汝南之虎龚都、汝南之豹刘辟、截天夜叉何曼……
但是这些人都和青州黄巾没什么关系,唯一一个出自青州黄巾的管亥也是流年不利,衰到极点,围攻孔融时先撞上东吴第一悍将太史慈,然后又遇到蜀汉五虎之首关羽,苦苦坚持了数十回合,被青龙偃月刀斩于马下。
青州黄巾号称百万,和曹操打得如火如荼,史书中一个名字都没留下,反而黑山军在史书中留名的有许多:张牛角、张燕、杨凤、黄龙、左校、于氐根、张白骑、刘石、左髭、丈八、平汉、大洪、司隶、缘城、罗市、雷公、浮云、白雀、于毒、五鹿、李大目、白绕、眭固、苦蝤等。
……
张帆眼里精光一闪,补充说:“再说破李傕、郭汜易如反掌,只需静待天时即可。”
吕玲绮故意抬杠:“哟,口气这么大,我倒想听听您的高见……”
张帆伸出两个手指,淡淡的说:
“不出两月,马韩必败。”
吕玲绮从张帆怀里坐起来,难以置信的说:
“怎么可能?那韩遂先后败皇甫嵩、张温、董卓、孙坚等名将,后受朝廷招安,拥兵割据一方长达二十余年;那马腾既为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北备胡寇,东备白骑,待士进贤,矜救民命,三辅甚安爱之。也非泛泛之辈。何况羌兵骁勇,怎么会输?”
张帆胸有成竹的说:“西凉贫瘠之地,粮草本是稀缺,何况此行补给线过长;长安城高墙厚,只要李郭两人拒城而守,拖上三俩月,马韩联军恐怕不战自溃……”
吕玲绮陷入沉思,张帆继续说:
“傕、汜小竖,樊稠庸儿,无他远略,又埶力相敌,变难必作。外敌一去,内乱自生,只需坐山观虎斗即可。”
吕玲绮神色讪讪,估计是感觉智商被压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张帆赶紧转移话题:
“茶司最近收到了一些关于岳父的消息,你要不要听?”
吕玲绮偏过头去,冷哼一声说:
“哼!谁要听啊!他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帆反正早已对她的傲娇习以为常,将她的话自动过滤,接着说:
“自从长安城破,岳父先投靠袁术,但因袁术不满他自恃有功而十分骄恣、恣兵抄掠,所以被拒绝;于是他改投袁绍。在袁绍处,与其联手在常山会战黑山黄巾首领张燕,他经常与手下猛将成廉、魏越等几十个人骑马冲击张燕的军阵,有时一天去三四次,每次都砍了黑山军的首级回来……”
吕玲绮面无表情,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还有一些事张帆没说,熟悉三国历史的张帆清楚,等到张燕兵败的那一天,也标志着吕布和袁绍的蜜月期结束。
吕布仗恃自己的战功,再次向袁绍要求增加军队,袁绍不答应,而吕布手下的将士也时时抢劫、掠夺,袁绍开始疑恨他。
吕布躲过袁绍的暗杀,逃到河内,与张杨联合。袁绍再次派兵追杀吕布。途中经过陈留,太守张邈派人迎接吕布,对他大加款待,临分手时两人握住对方手臂发誓结好。
再然后就是张邈同弟弟张超和陈宫等人迎接吕布,请他当兖州牧,占据濮阳……
……
就在两人陷入沉默的时候,突然听见公孙景在门外请示:
“主公,公孙景求见。”
吕玲绮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赶紧手忙脚乱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张帆一脸无语的看着她:
咱们啥也没干,你怎么跟被人抓到偷情一样?
吕玲绮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瞪了张帆一眼,躲到了屏风后面。
张帆让公孙景进来,公孙景行礼后说:
“启禀主公,卑下无能,没能救得蔡中郎,不过咱们把蔡琰小姐救出来了,现在就等着您接见——”
卧槽!张帆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有没有眼力见,半夜三更接见女眷?
难道不知道屋里还藏着一个小醋坛子呢!你是不是想搞事情?
张帆故意提高了音量欲盖弥彰,借题发挥迁怒道:
“混账!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蔡中郎海内大儒,士林之望,居然枉死狱中!岂有此理,你罚俸三月,给我出去!”
拍马屁拍到了马蹄上,公孙景只能垂头丧气的行礼告退……(未完待续。)
第319章 初见蔡琰
公孙景刚出门,吕玲绮一脸笑容从屏风后面出来,声音甜的腻人:
“夫君,蔡琰小姐是怎么回事啊?”
张帆讪讪道:“咳咳,蔡琰之父蔡伯喈旷世逸才,多识汉事,当续成后史,为一代大典。且忠孝素著,而所坐无名,诛之无乃失人望乎?”
吕玲绮笑容不减半分,“所以你就派了茶司的人试图营救他,对吗?”
张帆一脸哀痛之色,语气沉重的说:
“正是如此。可惜未能成功。虽然茶司的探子成功潜入了天牢,也疏通了狱卒,完全可以将他救出。然而蔡中郎铁骨铮铮,傲骨嶙峋,宁可以死守节,也不肯踏出牢门一步,最后被王允杀害。”
吕玲绮应该听说过蔡邕,闻言敛起笑惫,露出黯然之色,吃惊的说:
“蔡中郎死了?”
张帆重重的点头,吕玲绮又问:
“听说他是因为哭董卓之死才被王允下狱,对吗?”
张帆幽幽叹道:“士为知己者死,蔡邕哭卓,未为不是。第卓非可知己人,而邕翻成知己死,哀哉!”
吕玲绮默然不语,不知不觉眼眶红了……
张帆这才松了一口气,好险,总算糊弄过去了……
……
第一缕阳光带着温暖,笔直斜照在床上,夏风清爽的吹拂着,远处的鸟儿欢快清脆的歌声,惊醒了寂静的清晨。
亲兵伺候张帆梳洗完毕,重新沐浴更衣,毕竟这年代没空调没电扇,晚上也会出很多汗,早上自然要重新洗澡。
冲了个凉水澡的张帆神清气爽,换上一身便服,张帆召来公孙景,让他带蔡琰来见自己。
不多时,公孙景就回来了,对张帆说:
“主公,蔡琰到了。”
张帆放下手里的书,抬起头来,只见一只皓肤如玉般的纤手掀开帷幕,走进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来。
那少女披着一身缟素衣裳,素面朝天,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如九秋之菊。
头上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簪着支八宝翡翠菊钗,犹如朵浮云冉冉飘现。通亮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明眸生辉。
长长的睫毛紧掩着那一双剪水秋瞳轻颤,那眼神优雅、娴静,双眼回盼流波,像是俏丽的江南女子;但又挂着一丝倔犟的波纹,又带着北国女儿的神韵。
柔软饱满的红唇,娇俏玲珑的小瑶鼻秀秀气气地生在她那美丽清纯、文静典雅的绝色娇靥上,再加上她那线条优美细滑的香腮,吹弹得破的粉脸,白皙娇美的挺直玉颈下一双柔弱浑圆的细削香肩,疑似九天仙女下凡尘。
蔡琰盈盈下拜,吐气如兰,星眼流波,樱唇微张,声音如空谷幽兰,酥软人心:
“罪臣之女蔡琰,拜见冠军侯。”
张帆纵使阅尽美色,也不得不承认蔡琰的确是气质殊丽,人间绝色,就连一旁的几个亲卫也是频频回首,引得公孙景怒目而视,以眼神警示他们。
女要俏,三分孝。蔡琰无疑生动的诠释了这句俗语所言不虚。
张帆赶忙道:“免礼,赐坐,上茶。”
“谢君侯。”
张帆以拉家常的口吻问:“令尊的事……我已经知道了,蔡小姐还请爱惜身体,节哀顺便。”
“多谢君侯。”蔡琰满脸风霜之色,气色看上去不太好。
张帆当然还是得解释几句,免得被蔡琰当成觊觎自己美色害死父亲的仇人。
他轻咳几声,开口道:
“其实我已经托人买通了狱卒,也准备了一个死囚作为替身,可惜令尊宁死不从,执意不肯离开天牢,所以……”
蔡琰柔声道:“家父的脾气秉性琰心知肚明,早在入狱之时,便已心存死志,托人将他所藏之书载数车悉数赠给山阳郡高平县人王粲。”
王粲,建安七子之首的那位?果然是文人风骨,张帆记得听过一则逸闻:
一天,蔡邕听说王粲在门外求见,便急忙出迎,连鞋子穿倒了也顾不上。王粲一进门,因为他年纪小,身材又矮,满屋的人都感到很吃惊。蔡邕说:
“此王公孙也,有异才,吾不如也。吾家书籍文章,尽当予之。”
蔡邕故后,即履行了他的诺言,将其藏书数车六千余卷赠与王粲。
……
张帆钦佩之情油然而生,毕竟这个年月书籍可不是什么大白菜,那是金钱都未必买得到的珍宝。一般人别说送人,哪怕亲朋好友借来看一眼,都未必肯答应。
蔡邕居然将六千余卷书籍赠与一个外人,还不是他的弟子,不愧是一代大儒,宗师气度,确是常人所不及。
张帆由衷的赞道:“蔡中郎命世之才,垂后代之法,张大德业,浩然无际。可钦可佩!”
蔡琰再度下拜,语气也有了几分亲近之意:
“多谢君侯,家父生前对君侯也甚是钦佩,多有赞誉之词。”
张帆微笑道:“是吗?那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张帆长叹一声,正色道:
“吾尝对人言:今人俱以蔡邕哭董卓为非,是论固正矣。然情有可原,事有足录,何也?士各为知己者死。设有人受恩桀纣,在他人固为桀纣,在此人则尧舜也,何可概论也?”
“董卓诚为邕之知己,哭而报之,杀而残之,不为过也。犹胜今之势盛则借其余润,势衰则掉臂去之,甚至为操戈,为下石,无所不至者。毕竟蔡为君子,而此辈则真小人也。”
自蔡邕被问罪下狱,蔡琰大多收到的都是对父亲的贬骂之声,毕竟长安城遍地都是视董卓为仇寇的人,恨屋及乌,对于他们一家子自然是没什么好感。
但是听完张帆的话,蔡琰心头一震,不觉早已泪流满面,再三跪拜,泣不成声:
“今日得君侯一句,家父足以瞑目也!”
张帆赶紧将她扶起,宽慰道:
“小姐言重了。帆只不过说出自己的心声,令尊意气之士也,始而以危言召祸,终而以党贼逢诛,皆意气之为也。”
蔡琰突然双颊晕红,微现缅腆,轻轻挣开了张帆抓住她胳膊的手。张帆赶紧赔礼道:
“抱歉,失礼了。”
蔡琰凝脂般的雪肤之下,隐隐透出一层胭脂之色,垂下头去……
————
ps:蔡琰[càiyǎn]蔡邕[càiyong]李傕[lijué]荀彧[xunyu]荀攸[xunyou]贾诩[jiǎxu]兖州[yǎnzhou](未完待续。)
第320章 飞龙骑脸怎么输?
兖州,古作“沇州”。禹根据地理概况,依照名山大川的自然分界,把中国划分为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九大区域,故曰九州。兖州为九州之一,在古黄河与古济水之间。
“兖”通“沇”。而“沇”演变成“兖”,古人有这样的说法:“沇”字的篆文立水旁写作横水置于“允”上,后又隶变为“六”,改为“兖”字。因此,“沇”的本义为水名。
沇水原出王屋山,东流入海。沇水和济水实为一条河流,上游称沇水,下游称济水,有时全流亦称沇水或济水。
190年6月8日,张帆亲提步兵两万五千,骑兵两万,从汜水关出发,前往兖州平叛,他的第一站就是前往东郡,与曹操会合。
张帆怎么多了数千步兵,一万骑兵呢?
当然是新丰战败的主将徐荣率领长安残军投靠了张帆,麾下士兵自然被照单全收,徐荣也被张帆任命为镇北将军。
兖州治所在昌邑,下辖陈留、东郡、任城、泰山、济北、山阳、济阴、东平八个郡国。虽然兖州张帆没去过,他的老朋友可不少,光是参加了酸枣会盟的就有四个:
兖州刺史刘岱、刚刚上任的东郡太守曹操,济北相鲍信,陈留太守张邈。
如今刘岱,鲍信,任城相郑遂已死,整个兖州乱作一团,朝廷让张帆受任危难之际,领兖州牧。全权负责平叛。
不过张帆可没打算自己单干,曹操这样得力的帮手不用白不用,再说把曹操这种幺蛾子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比较安全嘛!
为什么刘岱在位还是兖州刺史,到了张帆上任就变成了兖州牧呢?
刺史,职官。汉初,文帝以御史多失职,命丞相另派人员出刺各地,不常置。
汉武帝元封五年(前106)始置,“刺”,检核问事之意。刺史巡行郡县,分全国为十三州,各部置刺史一人,后通称刺史。
汉代刺史制度是对秦代监御史制度的继承。最初只是监察官,俸禄很低,只有六百石。虽然刺史的主要职权还是监察,但是在执行公务时,刺史作出了一些超出监察之外的事情,譬如:
一、镇压诸侯的谋反,昭帝时期,“齐孝王孙刘泽谋反,欲杀青州刺史隽不疑。发觉,皆伏诛。迁不疑为京兆尹,赐钱百万。”
二、镇压民众的反抗。宣帝时期,冀州刺史张敞“既到部,而广川王国群辈不道,贼连发,不得。敞以耳目发起贼名区处,谋诛渠帅。”孙宝做益州刺史时,“亲入山谷,谕告群盗,本非造意,渠率皆得悔过自出,遣归田里。”
三、安置流民。在流民众多的情况下,平当曾经奏请汉中央让流民到幽州,让“刺史二十石劳徕有意者。”
四、处理少数民族事务。王尊做益州刺史时,“怀来徼外,蛮夷归附其威信。”
五、参与中央决策。有的时候,皇帝会和刺史商议国事,如京房曾经向皇帝奏报新的对官吏考核的方法,皇帝“召见诸刺史,令房晓以课事,刺史复以为不可。”
东汉刺史权力逐渐扩大,由监察官变为地方军事行政长官。诏书常云:“刺史、二千石”,常有派刺史领兵作战之事,刺史奏闻之事不必经三公委派掾吏按验,郡守、县令对之颇为忌惮,甚至有因畏刺史而解印弃官之事。
灵帝中平五年(188年),益州刺史刘焉谓四方多事,原因在刺史权轻。遂谏言改部分资深刺史为牧。刺史实际已为一州军政的长吏、太守的上级,州郡两级制随之形成。
虽然当时只有刘焉、刘虞少数几个汉室宗亲由刺史改为州牧,但是之后上任的州郡之长官统统改为州牧,而张帆也是如此。
……
曹操对张帆的到来还是很欢迎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两人从灵帝在位时期就相识于雒阳的何进府邸,一起推翻了十常侍,一起参与讨董,算是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在张帆的刻意结交下,两人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关系。
曹操其实日子并不好过,早在陈留起兵之初,散家财,合义兵,勉强凑了数千兵马,结果在汴水一战被徐荣杀了个七七八八……
曹操只好重新招募,恰逢黑山黄巾军于毒、白绕、眭固等率十余万众攻魏郡、东郡,东郡太守王肱不能抵抗。曹操引兵入东郡,并大败白绕于濮阳,于是袁绍推荐曹操为东郡太守。
曹操听说刘岱战死,就派人劝说兖州官吏拥戴他为兖州牧。五月下旬,曹操率兵与青州黄巾军在寿张交战。
当时的形势,青州军三十万斗志昂扬,“数乘胜,兵皆精悍”。曹操却只有几千兵,且“旧兵少,新兵不习练,举军皆惧”。初交战时,曹操认为黄巾军恃胜而骄,“欲设奇兵挑击之”。
曹操和济北相鲍信率领兵骑千余人进攻黄巾军,遭黄巾军迎头痛击,死数千人。鲍信殊死战,曹操突围而出,鲍信被击毙。不用说,麾下将士再一次死的七七八八了……
虽然说曹操不是一个受不住打击的人,然而不可否认,张帆的到来大大缓解了他的压力。
曹操张灯结彩,敲锣打鼓,率领曹仁、夏侯渊、夏侯淳等人出迎十里,恭恭敬敬的迎张帆入濮阳。
当然张帆也对曹操十分客气,一点也不摆上官的架子,笑容满面,如同对待兄长一样,也让一众曹氏家将对他脸色好看几分。
面对此情此景,直播间一众书友纷纷吐槽:
“卧槽,好假啊!有必要搞得好像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样吗?其实心里恨不得早点弄死对方吧?”
“四爷要留着曹操牵制袁绍,否则袁绍太一帆风顺,成了气候就麻烦了。要不然早弄死曹操了……”
“我只心疼兖州黄巾,看看官方这边是什么配置,除了张帆和曹操,还有:郭嘉、戏志才、典韦、许褚、赵云、张辽、周泰、吕玲绮、蒋钦、魏延、曹仁、夏侯渊、夏侯淳……”
“三十万青州黄巾有兵无将,这蜜汁尴尬。”
“我就问一句,飞龙骑脸怎么输?”
“呸!干死黄旭东!”(未完待续。)
第321章 屯田制
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街上的柳树像病了似的,叶子挂着尘土在枝上打着卷,枝条一动也不动。蜻蜓都只敢贴着树荫处飞,好像怕阳光伤了自己的翅膀。
这里原本是任城相郑遂的官邸,不过此刻已经沦为兖州黄巾的临时本寨。大门口几个站岗的士兵叫苦不迭,两个黄巾兵钻进一旁的树荫里聊天打屁:
“老李,听说了吗?”
说话的男子三十岁左右,中等个子,上身的褂子搭在肩上,发达的肌肉在肩膀和两臂上棱棱地突起,肩头上几处深可见骨的狰狞伤疤,更增加了他那彪悍的气魄。
“什么?”
一个四五十岁的老者半眯着眼睛,无精打采的仰靠着树干,他骨瘦如柴,背上的两个肩胛骨隆起,加上细长的脖子,从背面望去,他显得特别脆弱,几乎像个侏儒。
壮汉扫了一眼站岗的士兵,压低了声音说:
“朝廷委任了新的兖州牧,派兵来围剿咱们了……”
老者裂开嘴笑了,一口大黄牙格外醒目,慢条斯理的说:
“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要是那天朝廷不派兵围剿咱们,那才是稀罕事呢!反正老汉我早已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都不记得被围剿过多少次了,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再说那个什么刺史不是被咱们弄死了吗?又来一个送死的?”
壮汉严肃的说:“这次来的可不是送死的,而是勾魂索命的阎王爷,是杀星,是瘟神……”
老者见他说的格外郑重,半睁着眼说:
“喔,新任兖州牧是谁啊?”
壮汉左顾右盼一番,小声的问:
“你知道白袍将军吗?”
老者浑身一震,差点摔倒在地,惊呼出声:
“张仁甫?”
壮汉赶紧拉着他,顺便捂着他的嘴,他突然大叫,也引来了半靠着墙的站岗卫兵不满的目光,当然主要是打扰了自己的午休。
老者赶紧谄媚的赔笑着,站岗卫兵冷哼一声扭过头去继续假寐……
老者使了个眼色,拉着他走进右侧一个偏僻的死胡同里,紧张的问:
“四水,你听谁说的?消息可靠吗?”
壮汉老实的说:“我有个堂兄认得几个字,他在城门口看见了朝廷张贴的告示,上面是这么说的……”
老者奇怪的说:“啥告示?我咋没看着呢?告示上面还说啥没有?”
“听说一夜之间好多地方都贴出来呢!后来被大渠帅令人全给撕下来了。再说你反正不识字,看了也没用……”
老者一巴掌扇在他背上,没好气的说:
“什么时候了?还说风凉话?赶紧跟我说说……告示上写了啥?”
壮汉挠挠头说:“太多了,我也记不得了。大概意思就是让咱们投降,朝廷愿意赦免咱们,给咱们吃的住的,还给分田地之类的……”
老者又惊又喜,抓着他的胳膊说:
“什么?你个傻小子不会记错了吧?还有这么好的事?”
壮汉撇了撇嘴说:“反正说的又不是真的,这帮当官的说话都是放狗屁,过几天就忘了……”
老者毫不客气的在壮汉头上连拍好几下,不满的说:
“憨货,你懂个屁!你知道冠军侯张仁甫……那是何等人物?那是神仙之流,和咱们大良贤师一般的人物!他能出尔反尔吗?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壮汉面露喜色,难以置信的说:
“这么说,以后咱们可以不用逃了,可以老老实实种地了?”
老者又是一巴掌扇在壮汉头上,斥道: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让人听了去给咱们举报了咋办?这样,你赶紧先把你堂兄约出来,再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找他问个明白,然后再做计较,懂了吗?”
壮汉点点头,毕竟这个老头丰富的经验不止一次的救过他的命,当然自己也从凶神恶煞的官兵手里让他死里逃生。
壮汉临走之时,老者补充道:
“记着,这件事先别告诉别人,等咱弄清楚再说,知道吗?”
“嗯。”壮汉重重的点点头,慢慢消失在巷尾……
--------------------
濮阳,东郡太守府,曹操对张帆手绘版的兖州全境图赞不绝口,啧啧称奇。
张帆微微一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曹操恭维道:“仁甫何必谦虚。有此物相助,打仗可谓如虎添翼,不过这地图竟然如此详尽,不知你又是从何而来的?”
呵呵,水友在网上搜了传给我,然后直接打印就ok了啊!
张帆笑而不语,曹操自然识趣的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话锋一转:
“我看仁甫令人四处张贴告示,似乎是想诱降黄巾,不过……”
张帆扭过头来望着他说:“可有不妥之处?”
曹操忧虑的说:“我看仁甫告示上许诺提供衣食以及田产,不过青州黄巾不下百万之众,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张帆嘴角上扬,直接问:
“你是怀疑我用假话诓骗他们,将来黄巾复叛,又徒增烦恼?”
曹操一脸尴尬,摆手道:
“岂敢岂敢!绝无此意,你别多心……”
张帆胸有成竹的说:“尽管放心,我张帆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敢说一言九鼎,也绝不会食言而肥。”
曹操赔笑道:“那是当然,谁不知道冠军侯一诺千金……”
张帆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里暗爽:
还得多谢你啊,阿瞒!前世有了你成功的案例在先,所以我只需要照葫芦画瓢就行了……
历史上曹操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答案就是——屯田制。
东汉末年蝗灾为患,社会亦十分动荡。农耕设施受到战争破坏,更兼壮丁被军阀强徵入伍,农作收成大为减少,粮食供应十分短缺,甚至传闻有人吃人的事件发生,曹操此一制度抒缓当时中国北方粮食需求的压力。
早在随曹操镇压黄巾军馀部时,枣祗就对亦战亦耕、兵农合一的做法产生了极大兴趣。枣祗首倡屯田制的实施,使长期遭受战争破坏的北方农业生产,在短期内得以恢复并稳定了下来。
失去土地的农民又重新回到土地上来,许多荒芜的农田也被开垦,政府积存了大量的粮食。“数年中所在积粟,仓禀皆满”,使曹操“征伐四方,无运粮之劳”。
屯田制的实施,不仅为曹操解决了令人头疼的军粮问题,而且还为他争取了大量的人口,加快了统一北方的进程。
屯田制自古有之,并非曹操首创。但曹魏屯田的规模和作用之大却是空前绝后的。史学家曾对屯田制高度评价:
曹孟德始屯田许昌,而北制袁绍,南折刘表;邓艾再屯田陈、项、寿春,而终以吞吴;此魏、晋平定天下之本图也。(未完待续。)
第322章 上兵伐谋,其下攻城
七月盛夏,瓦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火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河里的水烫手,地里的土冒烟。
东郡太守府,曹洪对正在勤勉处理公务的曹操抱怨:
“大兄,你说这张仁甫搞什么鬼?来这里足足一月有余,至今也不出兵,就这么混吃混喝,到底什么意思啊?”
曹操继续翻阅公文,头也没抬说:
“闭嘴。子廉,这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别传到了张帆下属耳里,否则又生出许多事端……”
曹洪忍不住提高音量:“大兄,这朝廷让张帆做兖州牧,那是让他平定黄巾贼的!可他至今还不肯出动大军,也就派出小股部队骚扰,这几万人每天人吃马嚼的,可全靠咱们养着呢!”
曹操漫不经心的说:“既然张帆来东郡帮助咱们平叛剿匪,自然由咱们提供粮草。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曹洪不服的说:“可是张帆除了每天派人去张贴告示,发传单之外,基本上都不出兵的,这算哪门子的平叛?分明是白白消耗咱们的粮食,难不成黄巾贼还能被他耗死不成?”
曹操被他吵得不得安宁,不得不放下公文,正色道:
“还让你说对了,张仁甫就是打算拖死他们,只要拖下去,不出两月,黄巾军除了投降之外无路可走……”
曹洪惊讶的说:“怎么可能,大兄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曹操叹了口气,分析道:“青州黄巾军三十万,还有随军男女百余万,每天得消耗多少粮食?给养补给已经非常困难。叛军的根据地青州又被袁绍部下臧洪占领,不能补充黄巾军给养。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些人要是军娘吃光了,那他们除了投降……还能怎么办?”
曹洪顿时傻眼,茅塞顿开,喃喃道:
“原来如此,那平定青州黄巾贼岂不是易如反掌?咱们自己也能成功,何需张帆啊!”
曹操面露几分颓然,苦笑道:
“可惜啊,我也是寿张战败之后才领悟出这个道理。怪我当初太轻敌,不仅害死了允诚(鲍信),还折了许多将士……纵使张仁甫兵强马壮,兵力数倍于我,明明可以一力降十会;然而他另辟蹊径,一开始就采取怀柔政策,定下诱降之计。从这点看,我不如他啊!”
曹洪撇撇嘴,不屑的说:“大兄何必妄自菲薄。这张帆明明就是一个胆小鼠辈,投机取巧,算不得什么本事!假如咱们像他那样手握数万军马,眼下恐怕已经在任城喝庆功酒了……”
曹操哑然失笑,斥道:
“蠢货!真是一块朽木。孙子兵法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用兵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不战而屈人之兵。”
曹操从书柜里抽出一卷竹简,扔到曹洪怀里:
“给我出去,把《谋攻篇》抄写三十遍。”
曹洪一脸苦涩,讪笑道:“大兄——”
曹操脸色一板,指着门口斥道:
“滚。”
“诺。”曹洪赶紧怏怏的落荒而逃……
--------------
黄巾起义军主力被镇压后,冀州黑山等地农民纷纷起义,用各种名号组织起来。大者二三万,小者六七千。
贼帅常山人张燕,乃与中山、常山、赵郡、上党、河内诸山谷寇贼更相交通,众至百万,号曰黑山贼。
太行山脉高峰迭起,海拔多在两千公尺以上。山脉东南为河北平原,西北则为山西高原,河北平原通向山西高原的陉道多分布在太行山脉之间。太行山脉这一地势特点为分布在太行山各山谷中,黑山军各部的相互联络和战略上相互配合提供了较为便利的条件。
自张氏兄弟故去,黑山贼无疑成为了大汉实力最强的一支黄巾军,其实力更是远在青州黄巾之上。
毕竟黑山军曾先后与公孙瓒、袁绍、曹操交手,结果这三位北方霸主都没讨到什么便宜,最后只能采取绥靖政策——招降。
黑山军本寨,主位上坐着一个面如紫玉,眉清目秀的汉子,他大约三四十岁,肩膀宽阔,身材高大,如天神一般结实魁梧,坐着像一座石塔。
由于天气炎热,上衣没有系好,胸脯上那两块结实的肌内,颜色就像枣木案板,紫油油地闪着亮光。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黑山黄巾军的首领——张燕。
张燕是赵云同乡,都是常山真定人,本姓褚。黄巾蜂起,合聚少年为盗,众万余人。与张牛角合军。张牛角死,众奉燕为帅,故改姓张。张燕剽捍捷速过人,故军中号曰飞燕。
张燕算是黄巾之中绝无仅有的得以善终的人。官渡之战时投降曹操,被任命为平北将军,封安国亭侯。死后其子张方、其孙张融都先后袭爵。
此时张燕正居高临下的看着跪于厅下的信使,皱眉道:
“徐和向我求援,想让我出兵救他?”
从兖州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的信使恭敬的说:
“正是。咱们渠帅愿意奉大渠帅为主,只求大渠帅看在同为黄巾一脉份上,救我们一命。”
张燕挑了挑眉说:“你们青州兵不是号称百万之众,居然奈何不了张帆数万兵马?”
信使诉苦道:“回大渠帅,那张帆坚壁清野,步步紧逼,然而青州已接被臧洪占据,咱们粮草告罄,军心涣散,如何能与张帆作战?”
……
张燕令人带信使下去歇息,然后看向手下问:
“诸位怎么想?”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片刻后一个如炸雷般的声音抢先响起:
“大渠帅,我认为不宜出兵,那张帆的厉害之处,不用多说大家也清楚。咱们没必要给自己招来这么厉害的敌人……”
说话之人身材粗壮,膀大腰圆,像个丰硕的秋冬瓜,他叫张雷公,是张燕麾下势力比较大的渠帅之一。
黑山、黄巾诸帅,本非冠盖,自相号字,谓骑白马者为张白骑,谓轻捷者为张飞燕,其饶须者则自称于羝根,其眼大者自称李大目……
黑山军诸帅多出于社会的底层,其名号往往源于其个人行为的某项特征。譬如他就因为说话声音如打雷一样,所以被叫做雷公。
另一渠帅也附和道:“大渠帅,咱们粮草早就吃紧,哪有余力供给百万青州同胞,实在是力所不及啊!”
其余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反对出兵兖州:
“大渠帅,如今袁绍攻伐甚急,更新添吕布为羽翼。对咱们来说,稍有不慎就是覆灭之祸,那里还顾得上别人?”
“出兵兖州,肯定引来张帆的追讨,到时候袁绍、张帆、公孙瓒三面夹击,焉有咱们的生路?”
……
一看手下几乎一面倒的反对,张燕也只好顺乎民意,三言两语将兖州信使打发走了……(未完待续。)
第323章 青梅煮酒论英雄
道路两旁成熟的麦子,挺着沉甸甸的腰杆,互相磨擦着,发出嗦嗦的响声。
晚风带着微微的暖意吹着,麦浪滚滚,让人心旷神怡。蚱蜢多得像草叶,在麦地里发出微弱而嘈杂的鸣声。
傍晚时分,张帆带着吕玲绮四处走走,毕竟来兖州之后的日子确实有几分闲适安逸。
张帆就像一个经验老道的蜘蛛,冷静的织着自己的网,静静等待猎物的落网……
吕玲绮突然问:“咱们黄龙寨的小麦已经收割了吧?”
张帆点点头:“那是当然。南方气候温热一些,小麦成熟期会提前一个多月。”
“今年收成怎么样?”
张帆笑着说:“比去年还要好。去年播种面积大,总收成翻了好几倍呢!要不然我也不敢一张口就提供百万青州黄巾兵的口粮……”
吕玲绮疑惑的问:“可是这样的话,那些黄巾军不也能搞到粮食吃了吗?”
张帆眼里寒光一闪,阴测测的说:
“我早就令人将敌占区的所有庄稼付之一炬,保证他们一粒粮食也见不到。”
自从汜水关一役被吕布所伤,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之后也一直没开战。吕玲绮自然对这样悠闲的日子很不习惯,好战的因子在血脉里躁动,加上闷热的天气,不禁多有抱怨之声:
“夫君,咱们什么时候发起总攻啊?”
张帆随口说:“快了——”
吕玲绮撅起小嘴,嘟囔道:
“你每次都是这么说的,到底有没有个准期啊?”
张帆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宠溺的说:
“你怎么这么好战?再过一个多月,大概也就可以收尾了……不过你也不必报太大期望,这场战役恐怕会结束的很快。那群虾兵蟹将实在也没什么像样的对手……”
张帆之所以这么说,并非无的放矢。一方面是根据茶司情报,另一方面也是根据史料揣测。
曹操尤其善于发掘和使用人才,用人不分贵贱,以才干为标准。
公元210年,曹操发布《求贤令》,提:“二三子佐我明扬仄陋,唯才是举,吾得二用。”可以录用“不仁不孝而有治国用兵之术”的人。这直接冲击当时世家豪族在用人上的垄断权。
曹魏集团的将领来自四面八方,有曹氏家族的,如曹仁、曹洪等;有夏侯氏家族的,如夏侯淳、夏侯渊等。有的是袁绍、袁术旧部,有的是韩遂、马腾旧部,有的是吕布、刘表旧部。
“拔于禁、乐进于行伍之间,取张辽、徐晃于亡虏之内,皆佐命立功,列为名将。其余拔出细微,登而牧守者,不可胜数。”
就是在战将如云的曹操集团中,却没有一个战将是出身于青州兵的。
曹操信任青州兵,对青州兵始终是宽容的。青州兵跟随曹操战斗了二十多年,这三十万人中就没有涌现具有战将才能的人,更没有具有史书记载价值的功臣。足见青州黄巾的确是有兵无将。
……
张帆正走着,突然被路边一抹青色吸引了注意,眼看天边彤云密布,恐怕一场暴雨瞬息将至,突然想起一段经典轶事,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
哎,最近的确有点太无聊了,就连直播间众人的热情也有些下挫,是时候搞搞事情,活跃一下气氛了。
不多时张帆在一处凉亭设宴,令人请来曹操,张帆笑道:
“适见枝头梅子青青,有感吟诗一首,特请孟德青梅煮酒共赏之。”
曹操本身也是文学造诣极高的人,欣喜地说:
“久闻仁甫胸有万卷,笔无点尘,想必定有佳句出世。”
张帆摆了摆手,轻轻吟道: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见有人来,袜剗金钗溜。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曹操自己吟诵两遍,抚掌笑道:
“妙。好一个“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果然妙不可言,当浮一大白!”
两人推杯换盏,酒至半酣,忽然滚滚乌云排山倒海地涌来,有如千万匹脱缰的野马,奋蹄扬鬃而来。
天空中划过了一道“之”字闪电,紧接着一声炸雷进了耳朵。而后,暴雨像天河决了口似的铺天盖地而来。从人遥指天外龙挂,张帆与曹操凭栏观之。
张帆眼见一切尽在自己掌握,微微一笑道:
“孟德知龙之变化否?”
曹操心里咯噔一下,忖度张帆这是何意?最后决定装傻充愣:
“未知其详。”
张帆慷慨激昂的说:“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方今春深,龙乘时变化,犹人得志而纵横四海。龙之为物,可比世之英雄。孟德久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请试指言之。”
曹操本身就比较多疑,哪敢接这茬,推辞说:
“某肉眼安识英雄?”
张帆笑道:“休得过谦。既不识其面,亦闻其名。”
张仁甫今天话里有话,莫非他对我起了猜忌之心?
此时二人情形,像极了”项羽兵四十万,在新丰鸿门;沛公兵十万,在霸上“的境遇。莫非今天这是场鸿门宴?
曹操见推脱不过,只能硬着头皮说:
“河北袁绍,四世三公,门多故吏;今虎踞冀州之地,部下能事者极多,可为英雄?”
张帆笑道:“袁绍色厉胆薄,好谋无断;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曹操又说:“淮南袁术,兵粮足备,可为英雄?”
张帆笑着说:“狂愚而逞者袁术,好奢淫,以气高人,而犹饰伪以自尊。非英雄也。”
曹操然后说:”幽州刘伯安,可为英雄乎?“
张帆笑着说:“刘虞虽汉室名裔,恩信夙孚,乃以战略之未娴,谬思讨瓒,非英雄也。”
曹操继续说:“有一人名称八俊,威镇九州。刘景升可为英雄?”
张帆笑道:“刘表虚名无实,外宽内忌,好谋无决,有才而不能用,闻善而不能纳,非英雄也。”
曹操接着说:“有一人勇挚刚毅,孤微发迹,江东猛虎——孙文台乃英雄也?”
张帆笑道:“轻而无谋,非英雄也。”
曹操再说:“益州刘君郎,可为英雄乎?”
张帆笑道:“刘焉虽系宗室,器非英杰,图射侥幸,乃守户之犬耳,何足为英雄!”
曹操最后说:“如李傕、郭汜、韩遂等辈皆何如?”
张帆大笑说:“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挂齿!”
曹操背后早已汗流浃背,无奈的说:
“舍此之外,操实不知。”
张帆起身站起,意气风发的说:
“夫英雄者,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者也。”
曹操问:“谁能当之?”
张帆以手指曹操,然后指向自己说:
“今天下英雄,惟孟德与帆耳!”
曹操闻言,面色大变,手中所执筷子,不觉落于地下。
哈哈哈,阿瞒你也有今天啊!
曹操正准备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正值雷声大作。张帆笑盈盈的抢先开口道:
“大丈夫亦畏雷乎?”
曹操赶紧借坡下驴,赔笑道:
“圣人迅雷风烈必变,安得不畏?”
张帆一笑置之,曹操则是心里五味杂陈,心惊肉跳,不一会儿借口尿遁……(未完待续。)
第324章 议和
张帆恶趣味发作,好好涮了一把曹操,也难得的点燃了一众水友的热情,毕竟看名人倒霉,幸灾乐祸这是人的天性。
“曹公,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阿瞒,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曹人妻,哈哈哈哈,逗死我了!”
“2333,四爷好过分啊!小心将来曹老板搞死你!”
“苦是老曹苦。”
“心疼+1。”
“老曹,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刘大耳吗?”
“放肆!一群刁民!自桓帝、灵帝以来,黄巾猖獗,天下纷争,社稷有累卵之危,生灵有倒悬之急,我太祖武皇帝,扫清**,席卷八荒,万姓倾心,四方仰德,此非以权势取之,实乃天命所归也!”
“住口,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住口,我从未见过……”
……
曹操回家之后,一直在琢磨张帆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以有所指?还是特地敲打自己?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直到黎明时分实在熬不住才闭眼……
接下来的一个月曹操更加谨言慎行,对张帆更加礼敬三分,几乎是有求必应,坚决不给张帆任何迁怒自己的机会。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直到张帆派人通知曹操准备粮草军需,最后的总攻就要开始了。
经过三个多月的坚壁清野,百万青州黄巾早已是弹尽粮绝,饿殍遍野,暴乱时有发生,士气一降再降……
在张帆的大力宣传下,越来越多的青州兵叛逃,主动向张帆投降,张帆也依照许诺的条件给他们衣食,此举引得更多的黄巾军叛逃……
青州黄巾之所以投降的这么痛快,也和张帆本身自带的神秘属性有关,毕竟作为以道法为纲领的黄巾教众,很容易在张帆身上找到归属感。
张帆采取步步紧逼的策略,不正面作战,只是分成若干小股部队不停的骚扰,黄巾军中缺粮,只能收缩防守……
就这样你退一尺,我进九寸,官军推进的速度倒也不慢。很快就将任城国和东平国的任城、亢父、樊县、无盐、寿张、须昌、富城、章县、东于陆、宁阳……等县全部收复,逼迫青州兵退入济北国。
数十万青州黄巾涌入济北国,主要集中于卢县、茌平、蛇丘三县,尤其是以蛇丘最多。
蛇丘县衙,势力最大的三方渠帅正在紧急召开会议,研讨如何对敌。
屋内气氛沉闷,每个人都面色凝重,半晌没人说话,终于有人受不了继续沉默下去了,开口道:
“我派去黑山求救的使者已经回来了,张燕那厮铁石心肠,拒绝出兵,咱们已经没有援军了。再说我们已经退到了黄河边上,退无可退,只能背水一战了!”
此人大约三四十岁,个子是那样矮小,外貌是那么不显眼,不过眼里的寒芒告诉众人,此人绝非泛泛之辈,他正是起兵济南的黄巾渠帅徐和。
徐和的话非但没有点燃士气,反而起了反效果,众人脸色更加难看。
司马俱是三人之中年纪最大的,两鬓霜白,一副高而瘦的身坯,肩胛上耸,脊背微微有点驼,他望了徐和一眼叹息道:
“白袍将军之名世人皆知,那张燕也不是傻子,怎么会平白揽祸上身,给自己平添如此劲敌?依我看,咱们不如降了吧!”
坐在司马俱对面的男子身量短小,浑身都是圆圆的,肥得要滴出油来。又粗又短的脖梗儿都胖没了,圆滚滚的小西瓜般的脑袋,就像安在两个膀子上。他是活动于长广一带的黄巾渠帅管承。
“凭什么要投降?咱们还有十余万精锐,数十万杂兵,完全有一战之力。”
管承对于司马俱的提议嗤之以鼻,当即反对道:
“官府是什么德行,你们再清楚不过,你以为投降就能有活路吗?光和七年九月,南阳韩忠向朱儁投降,但却被南阳太守秦颉所杀,随行三万士卒全部被害。这血淋淋的教训,莫非你全忘了吗?”
司马俱沉吟道:“此一时彼一时,当时黄巾席卷天下,如日中天,官府自然要杀一儆百,严惩不贷;如今咱们早已日薄西山,苟延残喘,已经不可能对朝廷造成威胁,官府自然愿意网开一面……”
管承冷笑道:“这都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你当过官吗?你知道他们怎么想?怎么看待咱们吗?在他们眼里,咱们就是一个个会动的军功,是他们加官进爵的资本!”
司马俱摇摇头说:“对别人来说可能是这样,然而张仁甫以弱冠之龄位列大将军、冠军侯、兖州牧,早已位极人臣。就算把咱们全杀了,他也不可能更进一步……”
管承早些年受本地贪官污吏剥削甚是厉害,早就对官府恨之入骨,根本听不进司马俱的劝说,冷哼一声说:
“哼!天下乌鸦一般黑。张帆小小年纪就成为封疆大吏,肯定比一般人更加心黑手狠,焉能给咱们一条活路?”
司马俱无奈的说:“张仁甫天生将种,乃旷世奇才,岂能和一般人类比?他收复六十万山越,如今不也相安无事吗?既然他连异族都可以接纳,何况咱们呢?”
管承一时语塞,脸涨的通红,怒视司马俱骂道:
“老匹夫,你是收了张帆的好处?是不是暗中出卖了兄弟,怎么老是帮张帆说话?”
司马俱已然不惧,一拍桌子,梗着脖子反呛:
“胡说八道!我只不过为了大家着想,就事论事而已。谁像你没脑子就会瞎嚷嚷?怎么!声音大有理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眼看两人剑拔弩张,冲突就要升级,这大敌当前,自己人怎么还杠上了?徐和赶紧出来作和事佬,将两人暂时分开。
徐和斟酌语气说:“依我看,两位渠帅的话都有一定的道理,不如咱们派一使者去和张帆谈判,看看张帆到底是什么想法,然后再做计较,两位意下如何?”
司马俱当即表态:“这个提议不错,首先弄清楚张帆的想法,才能决定是战是和……”
管承不屑的说:“哼!当官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谁知道他们说的话是真是假?”说完一甩袖子而去……
看着管承的背影,司马俱眼里寒光一闪,冷笑道:
“这管承一心求死,咱就别管他了。咱们不妨让他去试试张帆的实力,如果张帆真的如传闻一般,咱们也就认命投了吧!”
徐和接着说:“如果管承讨得便宜,咱们也就顺势帮着管承一起灭了他……”
司马俱抚掌大笑道:“正是,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坦。这管承脑子蠢得很,不过手下五六万精锐也是不容小觑,且看看张帆这把刀利不利……”
徐和问道:“那这使者还派不派?”
司马俱毫不犹豫的说:“当然要派,毕竟两手准备才稳妥嘛!”
徐和点点头,“言之有理。那就这么定了……”(未完待续。)
第325章 夺粮
管承从蛇丘县衙出来,脸色臭的厉害,如果不是大敌当前,以他的性格估计早就对司马俱下手了……
就在这时,手下一个小渠帅满面红光的向他跑来,喜滋滋的说:
“渠帅,属下有事禀告。”
管承板着脸,不耐烦的说:
“讲。”
“诺。”小渠帅左顾右盼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
“渠帅,咱们发现了官军的运粮队……”
管承打了个激灵,惊喜的说:
“什么?运粮……”
话音未落自知失言,迅捷无比的揪着小渠帅的衣领拉了起来,隐晦的使了个眼色说:
“走,回去说。”
两人快步回到临时营地,将其他无关人等都赶出去之后,管承瞪了小渠帅一眼说:
“吴汗,这种秘密的情报怎么能在外面说呢?让别人听去了怎么办?”
如今黄巾营地早已断粮多日,为了半个馒头大打出手,闹出人命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如今最刺激神经,最敏感的词无疑就是——粮食二字。
事实上从一个月前开始,军中各个渠帅只肯为精锐青壮提供每日一顿清粥,至于老弱妇孺,只能任由其自生自灭。正因为这个原因,大量有家室的青州兵纷纷叛逃……
小渠帅吴汗急忙辩解:“渠帅,属下失职,我只是太激动了……”
管承微微颔首,想到粮食的事,耐着性子,和颜悦色的说:
“嗯。下次注意便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吴汗回道:“诺。启禀渠帅,我手下一个探子意外发现了官军的运粮队,他秘密跟踪官军的运粮队,居然发现了官军的屯粮之处……”
管承大喜,激动的难以自持,带着颤音道:
“真的吗?在什么地方?”
吴汗回道:“牟县城西的官仓。”
管承吃惊的说:“牟县……泰山郡。”
牟县位于蛇丘县南面七十里处,今年二月份三十万青州兵进攻泰山,在太守应邵手里吃了不小的亏,之后被赶来支援的公孙瓒杀得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管承严肃的说:“消息确实吗?”
吴汗回答:“应该是确实的,不过事关重大,为了保险起见,渠帅最好还是派人查验一番为好……”
管承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事,紧张的问:
“对了,这件事有没有跟别人提起过?”
吴汗毫不犹豫的说:“属下对渠帅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怎么会透露半分?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来通知渠帅了……”
管承脸色稍缓,郑重叮嘱说:
“一定要注意保密。尤其不能让司马俱和徐和那些人抢了先。对了,那你手下那个探子呢?”
吴汗黯然的说:“那个探子是我结义大哥,返回的路上被官军发现,背上中了一箭,勉强撑着将这个消息告诉我就咽气了……”
管承心里石头顿时落地,不过表面上惺惺作态说:
“节哀。等咱们弄到这批粮食,一定杀光官军为你义兄报仇。当然也不会少了你的奖赏……”
吴汗笑逐颜开,感激的说:
“多谢渠帅。”
---------------
管承当即派了最精锐的下属潜入牟县查探,果然发现城西一处仓库守备森严,常有车马出入……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根据种种迹象佐证,基本上可以此处确定便是官军屯粮之处。
只要取得这笔粮草,黄巾军便有了反败为胜的契机。黄巾军之所以一败再败,军心涣散,不就是因为士兵天天饿肚子吗?
管承召来手下大小渠帅,商议攻打牟县事宜,手下一众小渠帅大惑不解,迟疑道:
“渠帅,这牟县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强攻恐怕会损失很大啊!”
牟县虽然不是泰山郡治所,不过城高墙厚,易守难攻,否则官军也不会屯粮于此处了。
管承攥紧拳头,热切的说:“本帅已经探明。那牟县正是张帆屯粮之处,囤积粮食不下万石。只要咱们拿下这里,反攻兖州,打败张帆指日可待!”
众人大喜过望,面露喜色,欢呼雀跃,交头接耳……
就在这时,最前面右手侧一名小渠帅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渠帅,那张帆素来谨慎,粮仓重地怎么会轻易被咱们发现,会不会是计谋啊?”
小渠帅的话让众人心头蒙上一层阴影,刚才喜悦的气氛一扫而光,想起张帆那些耸人听闻的光辉战绩,不禁纷纷沉默下来……
管承面色一沉,毫不犹豫的拔出亲卫的佩刀,电光火石般挥出一刀——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小渠帅笑容凝固了,难以置信的捂住咽喉,一脸痛苦的跪倒在地,扑腾了两下就没气了……
管承阴森的目光环视四周,众人不敢直面他的注视,纷纷垂下头去,管承这才阴测测的说:
“好舌利齿,妄为是非,大肆邪说,蛊惑军士,乱我军心者,杀无赦!听清楚了吗?”
众人浑身一颤,噤若寒蝉,齐声道:
“诺,遵令。”
管承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是张帆的阴谋,但既然如今已经是走投无路。就算明知是计,也只能闭着眼睛往下跳了……
毕竟拿到这批粮食或许有机会翻盘,如果继续拖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形势对己方越来越不利。到时候想做些事情挽救,也有心无力了……
管承正色道:“今晚三更造饭,五更出发。好了,你们且下去准备吧!”
“诺,得令。”众小渠帅行礼退下……
--------------
管承数万大军突然撤离蛇丘,气势汹汹直扑牟县而去,自然有人报于徐和、司马俱。
徐和赶紧找来司马俱商议,司马俱奇怪的问:
“这管承到底抽什么风,怎么突然跑去攻打牟县了?”
徐和表情严肃的说:“据说管承探得官军屯粮于牟县,这才亟不可待的出兵抢夺。”
司马俱大惊失色,随即大骂:
“当真?这挨千刀的管承,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分明是妄图独吞,置咱们于死地,岂有此理!”
徐和表情阴沉的说:“假如他夺得这笔粮草,怕是届时咱们那些部下全叛逃到他那里去了!他就是因此才有恃无恐。到时候咱俩恐怕也要仰人鼻息。咱们投降张帆未必会死,然而以管承这么薄情寡义的性格,到时候咱俩焉有活路?”
司马俱面沉如水:“毕竟现在大家最缺的就是粮食,得粮者得人心。你的担忧不无道理,那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徐和阴测测的说:“如果他中计兵败……倒也罢了。如果他侥幸成功,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司马俱点头说:“那是自然,一切唯您马首是瞻。”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未完待续。)
第326章 命如草芥
密云重重,遮蔽天空,星月无光。灰色席卷人间,秋夜苍凉入骨。
一名衣衫褴褛的黄巾兵刚登上城墙,即刻被数名死战营士卒蜂拥持枪迎上,乱枪刺死……牟县城关上官军正在来回奔走,人人满脸憔悴,眼睛血红,脑里只有一个简单的目的,就是以任何手段把来进犯的敌人杀死。
长戈与朴刀铿锵飞舞,箭矢与投枪呼啸飞掠,沉闷的喊杀、短促的嘶吼、金属撞击声连成一片,一声声嘶喊惨叫,骇人听闻。
箭矢狂飞,拖着长羽的箭雨如蝗虫过境般纷纷划破长空,不断地有黄巾士兵中箭倒地。但对于潮水一般汹涌而至的黄巾兵,无异于杯水车薪。
“哗啦啦——”
官军倒下了大锅大锅融化的掺杂了铅的粪汁。一锅淋下来,但凡沾上的黄巾士兵无不体糜肉烂,惨嗥着摔倒在地上痛苦的挣扎,最后一动不动。
守军没有欢呼,黄巾军也没有什么人后退,毕竟这已经是第十天了,不管是城上的官军,还是城下的黄巾,此刻神经早已麻木,身边战友的死亡已经不能对他们产生太大的影响了……
死战营能坚持到现在,自然是靠着张帆优异的洗脑和良好的军队体系,死战营在讨董之战并没有什么亮眼发挥,主要是没有合适的机会,所有人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下一次一定要证明自己。
经过**个月的特训,死战营士兵心里的这团火越攒越旺,这次张帆将守城的重任交给他们,他们等了大半年才等到这个机会,理所当然所有人都卯足了劲死战不退……
虽然死战营付出了数千人的伤亡,不过黄巾军和官军的伤亡比例高达六比一。
毕竟张帆的军队是都是重金打造的豪华战舰,战斗力绝对不是那些高举着环刀、木棒、锄头和长矛等各式各样的武器的农民武装能比拟的!何况官军是防守的一方,地利人和上占据绝对优势。
黄巾军也是肉长的,这么大的伤亡比例,怎么没把他们吓退?
那当然是对粮食的渴求大大激发了他们的韧性以及战斗力,所以才能形成如今僵持的局面。
他们所有人都心里清楚:夺下牟县的这批粮食,他们才有活路,否则早晚死路一条。既然如此,还不如拼死一搏,或许还能搏出一条血路来!
……
疯狂的杀戮,炽热的烽火,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枪,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牟县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墙头火把猎猎高燃,嘎吱嘎吱的绞盘声在阵后刺耳地响,伴随巨大的呼啸,一块块巨石腾空而起。底下密密麻麻的都是敌人,也无须瞄准,居高临下地随意抛射,关下尘土飞扬,一片狼藉,惨呼之声不绝于耳,基本被砸中的人和烂西红柿没什么区别。
关下上伏尸处处,城墙上殷红的鲜血覆盖住原来焦黑的血渍,但谁都没空闲去理会。
“轰!“
擂木撞在城墙的声音,脚下似是摇晃了一下。
守关的小校立即下令:“放火油。”
当即有士兵丢下十余个装满火油的陶罐,砸在擂木上陶罐粉碎,里面的火油飞溅到处都是;随即一支支火箭追上,瞬间地下化为一片火海,黄巾士兵发出惨厉的嗥叫,一阵焦糊味四散开来——
“砰!“
一座楼车也被点燃了一角,再也支撑不住砸倒在地,连着上面的黄巾军一起摔了下来,也不知跌伤压伤了多少人——
……
黎明咬破夜的唇,将那抹血迹留于天际。
第十天攻城结束时面前惨状震撼着所有人的视觉器官:
鲜血浸透了城关前的每一寸土地,形成了一大片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泥沼,大片大片殷红鲜血在灰暗干硬的土地衬托下,有一种莫名的凄绝艳丽。
插满箭支的尸体横七八竖地倒在阴冷的秋风中,无数残缺不全的肢体、碎裂的头颅与折断的兵刃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四处,却无人向前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汗气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都清点完了?”
管承嗓音格外的沙哑,眼里满是血丝,面如枯槁。
小渠帅回道:“回渠帅,昨天又阵亡了约两千人,咱们只剩不到两万五千人了……”
管承感觉自己一下子被掏空了,只剩一个躯壳徒留人间。眼前密密麻麻的尸体,遮盖了自己了眼睛,也仿佛遮挡了自己的去路,像一片抹不开的阴霾,让自己越陷越深。
回想自己来到牟县之后的一幕幕,只觉得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泥潭里挣扎,自己越陷越深。疲倦从四脚钻到肉皮里、骨髓里,刹那间,他的肢体,他的骨骼,都软绵绵、轻飘飘的了……
小渠帅带着哭音道:“渠帅,咱们退吧!这明显是个阴谋,官军早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只等咱们上钩呢!如今咱们已经伤亡过半,如果再这么打下去,咱们这里可就没人了……”
管承叹息道:“其实第一天我就知道,咱们恐怕是着道了,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拿下牟县,夺取粮食咱们还有一线生机,否则迟早是个死。不是饿死就是被官军杀死……”
管承继续说:“起码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地方肯定是官军屯粮之处,否则也不用坚守这么久了……”
管承疲倦了,可是这种情况老没个完。他真想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哭一场,睡一觉。他浑身酸软,疲惫不堪,身子坐得那么低,好像要陷进石墩子里似得……
小渠帅用衣袖抹了抹泪,指着四周说:
“渠帅,你看看兄弟们都成了啥模样了,这仗还怎么打?”
黄巾士兵们一个个累的骨头都散架了,脚底像火烧一样,整个部队就像喝醉了酒一般,目光空洞,神情呆滞,走路歪歪斜斜,简直是在睡梦中行进……
管承正在考虑要不要干脆放弃,突然一名探子突然闯了进来,一脸喜色的对他说:
“渠帅,大喜啊!”
管承眼里恢复几分生气,瞬间挺直了脊背,带着最后的希冀问:
“怎么了?”
探子禀报说:“官军可能是坚守不住了,用马车载着军粮,杀破南门突围而走,朝白和谷而去……”
“什么?”管承一拍大腿,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探子见他怔住,不禁硬着头皮问:
“渠帅,咱们要追吗?”
管承这才如梦初醒,当即下令道:
“追,必须得追。否则这么多弟兄们不就白死了吗?你赶紧传我命令,全体追击!”
“诺。”小渠帅领命出去传令去了……(未完待续。)
第327章 鸟为食亡
秋意浓入肃杀,一阵风过,光秃秃的树干上颤颤地缀着几片不肯就去的枯叶,瑟缩地打着旋儿……
白和谷,两千辆运粮车组成打着“兖州牧”旗号的“运粮队”,在六千余名死战营步兵的护卫下,自牟县准备渡过渠水向济北进发。
突然后方想起阵阵喊杀声,脚步声如沉闷的雷声一般隆隆地滚过大地,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惊涛拍岸,天地间回荡着叩击大地的轰鸣声,一眼望去,仿佛整个儿河岸都晃动起来!
远远地看见两万多黄巾兵以及数万流民争先恐后地玩命狂奔,嘈杂地操起环刀、木棒、锄头和长矛等各式各样的武器向车队迅地冲过来!
纵然这样结构松散,阵型混乱的军队战斗力确实渣的厉害,但经过长年累月的抢掠,他们也已经有了一定的攻击力,何况庞大的人数总以弥补一切。
看着敌人越来越近,一名小校请示道:
“将军,这些粮车太迟缓了,这样下去咱们会被追上的……”
张辽随即下令道:“砍断车轴!骑马撤退!”
所有人目瞪口呆,不过良好的军纪还是让他们不折不扣的执行了主将张辽的命令,破坏了粮车,士兵骑上马扬长而去,很快就和追击的黄巾兵拉开了距离……
……
当黄巾军追到河滩,看见一袋袋的军粮喜不自胜,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为了验证军粮是否属实,一个小渠帅抽出朴刀捅破了三个麻袋,当黄橙橙的麦粒从缝隙流出的时候,无数衣衫褴褛的男人们出震天动地的欢呼。
小渠帅拎着朴刀,转身还准备去捅另一个麻袋,被管承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倒在地,骂道:
“混蛋!瞎捅啥!还不把地上这些都给我捡起来,你是没饿过肚子吗?”
这时一名小渠帅请示道:“渠帅,官军跑了,咱们还追不追?”
管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
“追个屁啊!人家都是骑马的,你这两条腿追的上吗?先把这些粮食运回去,等咱们吃饱了,再和他们算账!”
“好,渠帅英明!”
人群爆发出阵阵欢呼声,管承喜上眉梢,一扫多日来的阴翳之色,下令道:
“兄弟们,把这些粮食都给我搬回去!有了这批粮食,至少两个月不愁吃喝了!”
人群再次爆发阵阵欢呼,由于马车都被完全破坏,但是装粮食的麻袋都是加大加长版,一个人根本扛不动,只能几个人抬着慢慢走,不过这样一来,就导致整体行动异常迟缓……
-------------
黄巾军抬着粮食走了三四个时辰,一个个累的腰酸背痛,汗流浃背。就在这时,突然隐隐有雷声从天边传来,管承脸色微变。
探子来报:“渠帅,官军又杀过来了……”
原来张辽佯装率兵向北撤退,不过并没有走远,而是休整了一番之后又折返回来。
起初张辽带着辎重行动迟缓,一旦开战还要保护粮食,束手束脚,所以他避而不战。但是现在形势逆转,轮到黄巾军被辎重拖累,施展不开手脚——
而且官军运粮那是用马匹,对士兵消耗不大,然而黄巾军没有多少马匹,马车也被破坏,只能通过人力轮流搬运,对士兵消耗极大,战斗力受到很大影响。
不仅如此,官军可以毫不犹豫的抛下军粮撤退,但是现在想让这些饿急了眼的流民抛弃粮食,纵使你杀了他都做不到!所以有数千青壮必须分出来搬运粮食,不能正面作战……
管承并不是没想过全体留下来决一死战,但是有一个很致命的隐患:
这帮流民饿肚子的时候,可以为了一口粮食去拼命,一个个悍不畏死;但是现在手里有粮,大家反而都变得惜命起来,再也不肯以命相博了……
管承这才明白这一招诛心计的可怕之处,不过打碎了牙往肚里咽,现在情况既然已经这样,那也只能且战且退了。
管承咬咬牙下令:“韩周,郭大耳,你们率领部下给我顶住——”
两名小渠帅面如土色,不过还是认命应下,率领部下开始结阵,准备防御……
……
数千匹奔腾的战马汹涌如潮,挟裹着踏碎山河的威势,如惊涛拍岸,狂乱的马蹄溅起无数枯枝败叶,无尽的杀机在天地间肆虐喧嚣——
张辽看着黄巾军混乱不堪的阵型,轻蔑一笑,大喝一声,右臂用尽全力地往前一掷,特制的三角棱投枪已经挟裹着刺耳的锐啸射出,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咻!咻!咻!……”
紧随其后的骑兵有样学样,千余支投枪掠空而起,刺破了冷冽的朔风,形成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锋利的冷辉令天空黯然失色。
“噗噗噗~”
投枪刺穿血肉的声响,以及黄巾士兵惨烈的嚎叫声交织在一起。本来就没什么盔甲的黄巾士兵被数以千计的倾泄而下的投枪贯体而过,钉死在地上,更多的则是发出惨烈的哀嚎……
张辽一马当先冲入敌阵,如虎入羊群,枪出如龙,夹带冲击的威势,“噗噗”两枪挑破两个黄巾士兵的脖颈,鲜血四溅,应声倒地。
浪潮奔涌的铁骑携带着无可阻挡的威势席卷而至,如惊涛骇浪,狠狠地撞上了黄巾如同纸糊的防线。就像一柄锋利的剔骨刀,不费吹灰之力的剖开了黄巾军的阵型,顷刻间人仰马翻,血光飞溅,哀嚎连连……
名叫韩周的小渠帅眼见张辽如此骁勇,哪敢应战,拍马就走,张辽露出几分不屑之色,张弓引箭,一箭正中韩周背心,韩周连哼都没哼就从马背栽下,顿时倒地气绝……
双方战斗力实在是悬殊太大,黄巾军完全被死战营一波凶猛的攻势打蒙了。
人没有后路的的时候无所畏惧,可以背水一战;但是有希望的的时候反而会丧失勇气。黄巾军此时的情形正是如此,士兵一心只想自己能活下来,平分享用那可口的食物。
兵败如山倒,官军的铁骑如虎入羊群,狠狠的扎进黄巾军溃败的残阵,不断的来回穿插。居高临下利用马匹带来的冲击力,一面倒的屠戮开始了……
张辽谨记张帆的叮嘱,永远保持压迫性的持续攻击,以驱赶为主,黄巾兵大部分人反而不是死于官军的铁骑,而是死于自相践踏。
碎裂声、兵器撞击声、哀嚎声、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官军铁骑就如切蛋糕一样切开黄巾兵本来也不是很坚固的军阵,肆意屠杀一只只瑟瑟发抖的羔羊……
-------------
ps:感谢翌圻打赏90000起点币,成为本书第一个盟主,感激涕零。(未完待续。)
第328章 北民南调
黄巾一方只想逃命,无心反抗,这群愚昧的流民即使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也不肯抛弃好不容易得到的粮食,最终只能抱着粮食殉葬……
这么多的辎重大大拖累了黄巾军的行进速度,再加上张辽不时的驱逐掩杀,黄巾军一个接一个死去,渠水北岸几十里的河滩上宛若炼狱,遍地尸骸。
这场单方面的屠戮从当天午时一直持续到第二天黎明,当晨曦在东方露头的时候,死战营官军终于收起卷刃的环首刀,此时渠水已经完全被染成了红色,腥臭无比,和清晨红的像胭脂的朝霞交相辉映,妖艳瑰丽。
消息传到济北大营,司马俱和徐和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张帆手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张辽,以一万死战营士兵大破管承精锐六万,流民无数,斩管承于渠水。
黄巾军士气降至谷底,再加上粮食告罄,再无半分抵抗之心,一百三十万青州黄巾无条件向张帆投降,张帆也没有失约,代表朝廷赦免了他们并开始大规模迁徙。
迁徙的目的地是那里呢?当然是江东了。
对于这次迁徙,其实大部分黄巾流民并不乐意,为什么呢?
这就要从两大流域的关系说起。兖州位于古黄河与古济水之间,属于黄河流域;因长江在今安徽南部境内向东北方向斜流,而以此段江为标准确定东西和左右。江东所指区域为长江下游江南一带,自然属于长江流域。
黄河与长江同为人类文明的发祥地,共同孕育了古老的中华民族。但在漫漫历史长河中,黄河流域曾一度比长江流域发达,中国的经济重心在北方。
从周朝开始,北方的黄河流域一直是中国的文化经济重地。楚国再大也想得到东方诸国的承认。可想而知当时黄河流域的文化影响力有多么的强大。
这种现象从有史料记载以来一直持续到隋唐。但从宋开始,我国南方赶上并超过北方,南方区域成为我国的经济重心。
黄河流域是人类的发祥地。由于历史时期优越的自然环境,聚居着众多的人口,为当地提供了丰富的劳动力,加速了黄河流域的开发。
从夏、商、周到春秋战国,我国的人口主要分布于黄河流域;秦汉时关中地区、内蒙古和河套地区、“三河”地区、华北平原地区人口稠密。
据公元2年的人口资料显示,全国人口为5767万人,北方占75%,南方仅有25%;东汉、三国时期虽然增加,但南北人口比仍为1∶3。
在北宋前的人口空间分布格局一直是南轻北重,但随着南方的开发和人口的迁移,逐渐改变了人口分布格局。
西晋时由于“八王之乱”“永嘉之乱”以及西晋对少数民族的高压政策,使社会重新陷入混战局面,黄河流域的人口则因社会动荡、经济凋敝而纷纷南迁。
唐时,统治者组织了人口迁移,尤其是“安史之乱”,造成人口从北方地区迁向南方。北宋末,由于“靖康之难”,北民南迁,从而改变了人口分布格局,形成了南重北轻的人口分布格局。
……
在这些流民看来,楚越之地,地广人希,饭稻羹鱼,或火耕而水耨,果隋蠃蛤,不待贾而足,地埶饶食,无饥馑之患,以故呰窳偷生,无积聚而多贫。
张帆这种强制迁徙的举动,等于让他们从环境优越的大都市,搬到了地处偏远的小山村,这群人能乐意才怪。
不过形势比人强,如果是一般的流民,或许不会轻易屈服,没准儿还得来个暴动起义之类的……
但是这帮流民都是黄巾叛贼,按照大汉律法当斩首。况且在这么多年的官府镇压下,他们的尊严和脾气早就被消磨殆尽,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哪怕是对于这种类似发配一般的遭遇,也并没有没什么太多的怨言。
其实长江流域真的有这么不适宜居住吗?
其实不然,长江流域大部分地处亚热带季风区,气候温暖湿润,四季分明,年积温高,农作物生长期长,许多地区雨热同季,农业生产的光、热、水、土条件优越。
流域有耕地2460多万公顷,占全国耕地总面积的1/4,而农业生产值占全国农业总产值的40%,粮食产量也占全国的40%,其中水稻产量占全国的70%,棉花产量占全国的1/3以上。
其次,长江流域湖泊众多,河川如网,鱼类的品种、产量均居全国首位,占全国产量的60%以上。
为什么黄河流域早期一度成为我国经济、文化、政治中心呢?
其实在铁器未大规模使用以前,黄河流域的土壤更易于刀耕火种,所谓刀耕指木具、石刀或类似青铜的金属类器具。
黄河流域的土质以粉土、粉砂土为主,非常松软;而长江流域的土质则以粘土为主,粘土致密,难开垦,没有铁器是难以大规模开发的。
然而时过境迁,技术一直在进步,我国炼铁始于春秋时代。战国初期,我国已掌握了脱碳、热处理技术方法,发明了韧性铸铁。西汉时期,出现坩埚炼铁法。汉代以后,发明了灌钢方法。
农耕技术已经大幅度跨进,所以说现在开发长江流域,时机已然趋于成熟,此举必将给张帆带来超乎寻常的丰厚回报。
张帆为什么一定要费力的开垦长江流域,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企图利用迁徙流民,大力推动屯田制,以此来淡化江东“氏族门阀”的力量。
大官僚与自己的门生、故吏结成集团,以增加自己的政治力量。东汉后期的士大夫中,形成了一些累世公卿的家族。这些人都是最大的地主,而且世居高位,门生、故吏遍于天下,因而又是士大夫的领袖。
门阀大族是大地主中长期发展起来的一个具有特殊地位的阶层。当政的外戚、宦官都要同他们联结、周旋。门阀大族在本州、本郡的势力更具有垄断性,实际上统治了这些州郡。
其后自东汉、西晋、南北朝……各朝各代统治者,譬如曹操、杨坚、刘裕等,都通过各种形式在不同程度上打击那些氏族门阀,如建立国学馆、编写氏族志时把各大姓地位都降下一等、科举制等等。
江东相对于中原来说属于贫瘠之地,本地的”氏族门阀“不论是数量还是影响力都要逊色一大截,选择南方难度更小,操作起来更便利,这才是张帆从兖州迁到扬州的最主要因素。
张帆作为一个有野心和抱负的人,岂能容许他人共享这份权柄?自然要不遗余力的削弱氏族门阀的力量,迁徙流民推动屯田制只是大计划的第一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