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有了追求
黄明道带着麾下战船在辽东湾转悠了半个月才回来接家主出行去觉华岛,他一直负责训练水师,有意在盖州、复州近海摆演习战场。
黄胜已经明确了黄明道以后的发展方向,安排他训练并且指挥一支无人匹敌的水师,当下的任务是对抗建奴和扩大根据地,近期演习的假想敌是高丽水师,假设攻击目标是济州港。
黄明道多聪明,他也看上了那个气候宜人风景秀美的岛屿呢,最关键是那里足够大,有利于黄家以后的发展。但是他也是有头脑有知识的指挥官,知道以黄家的实力不足以对抗一个国家的力量。
高丽其实也是一个中等国家,也有大几百万人口,十几万军队,水师战船也有几百艘之多。
可是他对家主有信心,因为这三年黄家从无到有发展的速度惊人,再过三年又是个什么光景?他相信家主的话,只要拥有无敌的水师,战舰火炮射程内的领土都可以考虑拥有。
黄胜很坏,自己的水师反正要实弹演习,如此这般动静当然很大,所以都靠着建奴沿海来,自己练兵的同时还疲劳敌兵,一举两得,痛哉快哉。
黄明道见黄胜带着人马上了‘广宁号’战船马上来报告道:“大人,建奴学乖了,沿海哨马不绝,咱们一接近海岸,就会很快赶来上千骑兵远远的跟我军对峙。”
旗舰‘辽东号’现在归赵时敏管理,几百工匠在装修和安装火炮,完善设计并且解决在这一次远航中发现的问题。
去日本炫耀武力的那些火炮都是临时拼凑的,准备列装的滑膛炮和线膛炮都刚刚完成了,存放在蝎子岛兵工厂仓库呢。
这一次出海去觉华岛还是乘坐‘广宁号’草撇船。还难得留下了白牡丹、白芙蓉几个女子。这一次她们没有闹着要跟着,因为她们要去演戏。
现在跟着的只有秘书荷香和她的欢儿、乐儿。
听了黄明道报告的建奴沿海布防情况,黄胜对于自己马上要采取的行动更加有信心了,他道:“建奴应该是被打怕了学乖了,不肯我们从容修建滩头阵地呢。”
“卑职也看出来了,他们应该是想我军阵地未形成时,冒着炮火玩骑兵奔袭,打掉我们立足未稳的登陆部队。”
“这没什么用,我军如果真的下决心登陆他们拦不住,只是一上岸就被盯上了仗就没法打了。”
“唉!主要还是我家兵马太少,要是有一万能够登陆作战的战士,才不担心被谁盯着呢!”
“一万敢战且能战的勇士,谈何容易,连带他们的家眷不下五万人要养活,哪里可能一蹴而就。”
“是啊,咱们需要太多的战士和银子,卑职以后一定带着船队做生意抢海盗,替咱家捞银子。”
黄胜很满意黄明道的态度,拍了拍他的肩头笑道:“如此一来,建奴的日子不好过啊!沿海留这么多人马,其他地方怎么办?”
黄明道看着指挥舱里的几个沙盘,也会心的笑了,道:“大人准备换一个玩法吗?是不是绕到东边,经过鸭绿江直接打建奴后院啊?”
“去,过几天就去,你亲自带着所有草撇船在鸭绿江封冻前沿江而上,再接着打炮,盖州这一边也不停,仔细探查建奴兵力的调动情况,看看他们如何布置这么长的防线。”
黄家出兵都是如此,先尽最大努力侦察敌人,做到知己知彼。
黄明道也在盘算从哪里下手,指挥舱的军官都在看沙盘,若有所思。
黄东山发言了:“卑职以为如此长达两千里的防线,建奴的布置肯定也是虚虚实实,如果都能在半个时辰内赶来一千以上的骑兵,沿海布防就会超过三万骑,他们总共才有多少人啊?难道其他地方就不防守了?”
刘良才道:“我们用望远镜仔细观察,假的总会露出马脚。”
韩广道:“卑职以为咱们利用好战船的优势选择在水大的六七月,战船直插沙河,切断金州和复州的联系,这一次不攻取复州,而是把金州杀个干干净净。”
军官们都在激烈的讨论,最后发展成为争论了,黄胜根本不制止,鼓励大家畅所欲言。
十一月上旬,黄胜来到黄家山岛、觉华岛检查在这里训练的战士,他是特意来看看那些蒙古骑兵,然后让四个总旗的弓骑兵混编。
黄明理收留了六十个蒙古人做家丁后,带着这些内喀尔喀战士和他们的家小去黄家湾岛住了半个月,黑虎、黑豹还邀请这些同胞去他们家里作客。
蒙古战士见到了未来的家园,发现这里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美好,他们马上得到了住所有了自己的家,孩子获得了读书的机会,女人们得到了纺毛线的工作。
他们得知自己以后的月饷就是二两银子,女人做工也最少可以获得一两银子一个月,如果手脚麻利二两一个月都有可能,自己的吃穿用度军队全包了,这些老实的蒙古人都不知道军饷用来干什么了。
他们被黑虎、黑豹请回家做了一回客人,发现黑豹的家居然是两进两出的楼房,屋里许多家私都叫不上名字,家里有两个穿丝绸浑身香喷喷的漂亮女人。
蒙古战士终于有了追求,堂堂男子汉来到世上走一遭,就是要做黑豹这样的人。
家主来看望麾下,觉华岛沸腾了,无论军民都来屯粮城拜见家主,人人都像过节一样打扮得精神抖擞。
黄明理给黄胜引荐了四个表现突出的蒙古战士,告诉黄胜,那些蒙古人的名字太长,不好记,这四人都想着家主给赐一个好名字。
黑虎裂开大嘴笑道:“大人,卑职几个商量过了,也给他们起黑字辈的名字。”
黄胜见他们这个样子,想必已经商量过此事,问道:“你们把起好的名字说来听听,好听就用,不好听大家再想想。”
黑虎道:“我们商量了几个,黑龙、黑熊、黑狮、黑狼、黑马、黑象、黑旋风……。”
黄胜想了想笑道:“黑马还行,黑龙不错可是不能用,都压过黑虎了,黑熊马马虎虎,黑狮和黑象太牵强了,黑旋风是李逵,这样吧,还有两个就叫黑山、黑云吧!”
黑虎道:“还是大人起的名字好,你们还不谢谢大人?”
四个蒙古汉子跪下磕头用生硬的汉语道:“小的谢谢大人赐名!”
家主很大方,每人都给了小旗官位,打赏了他们十两纹银,叮嘱他们要学习汉语学写汉字,告诉他们在黄家干家丁如果只会冲阵、射箭,小旗官就到头了,想封妻荫子就必须学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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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接济东江
四个内喀尔喀蒙古好汉子都听懂了,他们齐声道:“大人,小的已经在学汉语汉字了,以后当官了还要带更多的族人来跟着大人干。”
黄胜这一次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拉拢蒙古人,如今六十个蒙古汉子来了两个多月,已经爱上了黄家这个集体,过几天带着他们衣锦还乡,自己再跟那些头人联络一下感情,争取让那些居住在高台堡附近的蒙古人成为自己的外援。
辽东巡抚袁崇焕一上任就摆出一副求贤若渴的嘴脸,委派副手茅元仪渡海来找黄胜大人,目的当然是游说黄胜加入辽东将门阵营。
袁崇焕对黄胜没有看法,他跟茅元仪合作愉快,从科学家嘴里得知他们之间的关系后大喜,幻想着能够得到此人辅佐辽东之事大有可为。
可是黄胜知道这个大忽悠的水平,他深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这位袁大人比猪还蠢三分,自己怎么能够下贱到跟着他混,他要跟着自己混都不带着。
在屯粮城见到了精神焕发的茅元仪,不过三年时间,这位黄胜小友就当上了从五品官员,他也只不过是加了从四品虚职的宁前道兵备,只比他大两级而已。
科学家唏嘘不已,遥想往事如烟云,几年的辽东铁马冰河,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茅元仪对黄胜是心服口服,好友能够成为觉华岛的主官对他来说是大好事,如果宁远再次被围,他一定不会见死不救,总会想法子去折腾建奴。
觉华岛归辽东经略王之臣管理,辽东巡抚袁崇焕跟他势如水火,两人不对眼互相弹劾,最后朝廷没辙,让他们内外分治。
王之臣坐镇山海关总督关内兵马,袁崇焕坐镇宁远管理关外辽东军队,伺机收复飞地锦州、松山、大凌河诸城。
这一次茅元仪来就是来看看有没有让黄胜主动提出觉华岛归还宁远管理的可能,理由他都想好了,觉华岛靠近宁远不靠近山海关,归于宁远指挥对朝廷有利。
黄胜知道茅元仪已经被大忽悠洗脑了,他当然不会傻兮兮说辽东巡抚的坏话,而是顾左右而言他,最后把话题扯到火器上,两人研究起守城火炮的布置。
茅元仪高高兴兴在屯粮城喝酒谈心,由黄胜陪着参观岛上的水利设施和屯田,科学家在屯粮城住了一个晚上和黄胜小友秉烛夜谈意犹未尽,他回到宁远码头时才想起自己要办的事情根本没有下文啊!
茅元仪立刻明白了,黄大人不愿意跟着袁大人,可这是为什么呢?他想来想去就是想不通,回去见到大忽悠只好说人各有志不好勉强。
刚刚送走了茅元仪,又迎来了一个牛人,驻守东江镇的平辽总兵官毛文龙,这位真正的悲剧英雄是去山海关要给养后顺道来看看声名赫赫的黄大人。
东江镇得到的辽饷太少,毛文龙麾下的义州屯田产出远远不够给东江镇军民提供口粮,日子过得紧巴巴。
黄胜客客气气带着麾下武官摆酒宴接待这位总兵官大人,见到了他的几个干儿子,后来的大汉奸耿仲明、尚可喜、孔有德都见到了。
这个时候,孔有德他们满嘴都是对建奴的仇恨,跟黄明理、黑虎几个大谈斩杀建奴的趣事。
黄胜让麾下留意所有的东江镇武官,多跟他们接触,记录下他们的特征和个性。
黄家军官有这样的课题,分析每一位带兵将领的用兵习惯,记录他们的喜好,不分敌我,东江镇的将军送上门,大家当然一起研究喽。
黄胜决定给毛文龙一些帮助,表态马上会去皮岛收购毛皮、东珠、高丽参、鹿茸、熊掌之类的东西,还让他们大量砍伐巨木沿鸭绿江顺水而下扎大木排运到黄家湾岛,来多少黄家买多少,不要银子给粮食也行。
毛文龙只不过顺道串门子而已,没想到给自己麾下找到了好营生,沿着鸭绿江深山老林太多了,他麾下其他都少就是劳力不少,砍树只要有力气就行啊!
这个意外收获,让这位儒将心花怒放,随即酒到杯干,醉倒了。
毛文龙在屯粮城住了一天回去时得到了黄胜大人无偿赠送的礼物,大明军需库的制式铁甲一百副,皮甲二百副,步弓二百张,羽箭两万支,麦子三千石。
黄胜是从五品文官,根本不需要鸟一个武将,哪怕他是正一品平辽总兵官,在觉华岛受到黄大人礼遇,毛文龙已经很开心了,跟黄家谈成了大买卖已经是神来之笔,如今人家又白白送了值两万两银子的东西。
这位岛帅不好意思了,连忙问黄胜道:“不知黄大人有什么为难之事要本官帮衬,某麾下儿郎都不是孬种,大人尽管开口。”
毛文龙也是独霸一方的军头,离军阀已经不远了,他明白无利不起早,人家花银子肯定是要买东西。
黄胜笑道:“本官哪里有什么事情,区区薄礼只不过聊表寸心而已,因为敬佩毛大人敢战建奴的勇气尔!”
毛文龙根本不信,因为这不符合官场规矩,他拉着黄胜的手表态道:“大人放心,某麾下有许多叶赫氏的女真兵,有些不能让别人处理的事情可以让他们去干。”
黄胜郁闷了,无条件给毛文龙好处,人家还不放心了,也是!自己是先知,知道他们东江镇困难,有意给他们帮助。可是人家不知道啊,他们自然认为应该礼尚往来。
可是自己真的没有让他帮忙的地方啊,想了许久,黄胜才道:“毛大人既然一定要有所表示,就给一千户辽东难民吧,本官可以让他们在黄家山岛和觉华岛做工。”
建奴肆掠,太多不肯为奴的辽东汉民逃到了东江镇,毛文龙已经养不起了,黄家接受一千户,就能带走几千人,他就会少了这些要吃饭的嘴,如今东江镇粮食太紧张了。
黄大人跟他要人口,又是在帮他,哪里是自己帮黄大人忙啊?
毛文龙无法理解,疑惑道:“就是如此小事?黄大人真的没有其他事情?”
“这个真的没有,毛大人不要想得太多,本官就是想给在敌后苦战的东江镇一些帮助而已。”
毛文龙一时间大为感动,拉着黄胜的手摇了摇道:“如此谢谢黄大人了,某一定会挑身强力壮的辽东汉子来黄家做事。”
送走了感激不尽的毛文龙,黄胜派信使回黄家湾岛让赵蕊派出船队给皮岛送一万石大米,换他们的货物后运到天津卫请李家帮助销售。
让赵时敏准备接收东江镇放来的木排来多少收多少,黄家要造大量战船、运输船,对木材的需求可是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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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走向草原
黄胜要去高台堡会盟被大明收留的那些蒙古头人,虽然他们的实力不值一提,但是实力是可以慢慢积累啊!努尔哈赤也仅仅是十三副铠甲起兵,谁会想到最后的结果是奴役了几千万汉人?
交好这些蒙古头人,培植他们的势力,这种千金市骨的效应和政治影响不容小觑。
这一次准备深入大草原,黄大人不肯带着荷香几个女孩子了。
晚上几回恩爱缠绵过后,黄胜把美人搂在怀里道:“香儿,这一次我要深入蒙古,时间可能要一个多月,你不能跟着去了,带着欢儿、乐儿回家帮着赵蕊帮着做事吧,过个把月跟黄明道一起来码头接我就行了。”
荷香自从跟了黄胜一直如影随形,从来没有和他分开过,听到公子把她丢在黄家湾岛家里,不带他同行了,马上泪眼婆娑了。
她哽咽道:“公子,您跟奴家早就说好了,永远都带着奴家呢,如今言犹在耳,您不能食言而肥呀……嗯……嗯……。”
美人梨花带雨,黄胜不为所动,他板起面孔道:“荷香秘书,本官军中无戏言,你要服从命令。这一次是去蒙古部落,目的是宣扬我黄家军威,如何还能带着美妾随行,会被那些蒙古头人看轻了,本官一个女人都不带。”
黄胜的积威与日俱增,虽然从来不和自己的女人摆脸色,一旦严肃起来,家里的女人都害怕。
听到公子说的话很在理,荷香不敢吭声了,把脸埋进公子的胸膛哭得哇哇的,这模样和神态像极了黄胜后世的妻子。
黄胜轻轻地拍着美人柔滑的后背安慰道:“记住了,除非有战船,我才可以带上你们几个女子,不然在军中太不方便,行军打仗哪是儿戏?你难道没看见连这一次的医务兵都是男人吗?”
“公子,奴家知道了,您要照顾好自己呀!……。”愁肠百结的佳人又一时无语凝噎……。
“你回家有任务呢,要准备去京师拜年的礼物,还有把送给山海关诸位大人的礼物也带来,要给楚儿准备一二十万两现银,她手上应该没有什么银子了。”
“公子,您放心吧奴家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的,奴家就是舍不得公子离开呢……。”
荷香一大早就起了床,她叫来了一直跟着黄胜做装填手的马五、张有禄、陈承才、刘世福,关照了许多照顾大人的事宜。
荷香最后还把配发给自己的双管短铳让秘书边之名带上,叮嘱他一定要形影不离跟着大人,也要看着大人的那些亲兵,不许他们为了抢军功乱冲乱撞,要记住他们的主要职责是保护家主。
边之名已经和家人团聚了,遗憾的是老母在六年前已经撒手人寰,妻子任劳任怨操持着已经支离破碎的家,眼看着快熬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边家娘子见到了刘国正,得知了相公的下落,见到了书信立刻带着两个儿子和不离不弃的姨娘连夜扔下家当坐船出海。
边家已经山穷水尽了,简直是家徒四壁,能够卖的都卖了,嫡出的十七岁长子由于家里穷也因为父亲的关系,到现在都没有娶上媳妇,一个读书人不得已在一个粮行做伙计,一个月都挣不到一两银子。
次子是姨娘也就是边之名小妾生的,才十三岁,也上不起私塾,只能跟着母亲和哥哥读书识字。
边之名知道自己这一次是跟着大人出征,他根本不害怕,现如今一家人在黄家湾岛都有工作,妻子跟他的日本小妾相处很好,自己即便不幸战死了,黄家也会善待自己的妻儿。
他郑重表态,让荷香秘书放心,自己会时时刻刻警惕着,不会让家住有如何闪失。
荷香心思缜密,知道刘国正这个亲兵队长带着十五个亲兵,都是挂羊头卖狗肉,他们打架很行,伺候人肯定不行,还是跟着的这四个大孩子贴心。
这四个孩子也仅仅是跟着家主装填而已,他们早就是合格的射手,而且射击成绩排名靠前,都是挂伍长级别的火枪手。
他们如果放出去马上就是小旗官,可是他们就喜欢跟着大人做装填手,哪怕亲手射击建奴获得战功的机会少了,哪怕这样就意味着自己升迁缓慢。
这四个孩子只有马五是纤夫里收留的,他哥哥马三已经是一级射手,挂从七品衔的小旗官了,其他三个都是子弟兵,张有禄的父亲张来富乃是黄家第一批大师傅,现在管理着几百号人。
刘世福的父亲是刘良才,黄明理麾下最好的船长之一,这一次指挥‘广宁号’的就是他,已经是正六品百户衔了,以后的旗舰船长他是不二人选。
陈承才的父亲是陈满意,这位从觉华岛逃出生天的前龙江船厂老工匠,是参与设计建造‘辽东号’的大师傅,刚刚从日本回来,现在忙着完善旗舰。
这位大师傅有上进心,把他家满十五岁的长子送来黄大人身边当火枪手,叮嘱儿子无论跟着大人做多久装填手都要任劳任怨,跟随大人耳濡目染不知道会学到多少受用一生的本事呢。
天启六年十一月中旬,黄胜带着四个总旗弓骑兵、六个总旗重步兵和八百八十百火枪手,带着五百五十马车夫和一百三十辆战车、一百四十辆运兵车,这一次还有医护车五辆,男性医务兵四十人,其中有四个金发碧眼的佛郎机人。
这些西洋人是从海盗窝里解救的奴隶,他们被带到黄家湾岛就被如此干净漂亮的地方吸引了,他们都想能够在这里安家落户,从此就在这里工作生活。
四个西洋人请阮诞翻译主动告诉黄东山,他们会医治伤员想获得医务兵的工作。
黄东山根据他们描述,让尚慕明绘制出图案,安排技术最好的铁匠大师傅给他们打制出许多西洋外科工具。
经过观察他们的救治办法和手段,黄东山这个半吊子医生看出来门道,知道许多处理外伤的手法可以学习,推荐他们成为医学班的教师,这一次也随军参加战场救治。
还有四个佛郎机人是炮手,黄东山从学校挑选了三十个学生和二十个原明军炮手由阮诞带着,学习并且记录佛郎机炮手不同的操作规程和技术。
因为黄胜要求学校编写炮兵操典,准备正月里从学校里招收在读的黄家子弟二百人,培养他们成为专业炮兵,年龄可以放宽,十四岁到二十二岁都行,前炮手如果能够通过文化考试也可以考虑。
黄家人马走海路来到离高台堡最近的海边码头登岸,黄胜大人低调奢华的四轮马车也带来了,马车夫是已经挂总旗的吴强和朱荣国。
他们其实一直作为教官在培养新马车夫,这一次见大人要乘坐低调奢华,自告奋勇要来亲自替家主驾驶轿车,能够带着这两个教习去见识一下大草原野战,当然好了。
黄胜同意了他们的请求,发现这两人在黄家工作时间长了,参加训练也很积极,武力值不弱,由于是七品衔,配发了双管短铳,他们两个的枪法还不错。
后来才知道,他们本来装备了鲁密铳呢,也是每天放铳练习,黄家根本不控制鲁密铳训练时的耗用,他们都打报废了七八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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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骑兵机动
其实黄胜的亲兵里本来就有四人在老家就是赶大车做跑运输营生的,亲兵们现在都会驾驶马车。
只不过给大人要配备最好的,他们这些半把手可轮不上。亲兵人人都会骑马,这是刘国正挑人时的条件,只不过会骑战的就不多了。
刘国正自己骑战不行,也没有苛求手下,反正和重步兵一起步战也是不错的选择,这样还不会远离大人。
亲兵们知道自己远程打击的能力太差,配发了双管短铳后每人都刻苦训练,他们还舍不得每一次都是实弹射击,因为大人告诉他们,手铳是有寿命的。
有效击发的次数会随着磨损会渐渐减少,最后成为废铁重新回炉。
他们知道双管短铳产量太低,如果自己的打坏了要求重新申领不知道要排队等候多少天呢。
黄胜教会了他们如何加大练习基本功的时间,再配合每天射击六发子弹,一样能够事半功倍。
现在他们每天都单手平举着手铳练习瞄准,下面还吊着七斤多的石头练习稳定性,这些人都是武术家,手劲大得很,他们的进步很快,并且把拔抢射击的动作练得一气呵成。
黄胜在后世就经常听见新闻报道,国朝又无偿支援某个犄角旮旯的烂国家,而且不设条件。
这些傻帽领导都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太他妈愚蠢了。
黄胜特意来会晤蒙古头人的意义重大,要恩威并施,不能单方面给他们好处,而是引导这些蒙古头人向建奴要人口要财帛和牲畜,想得到大明的支持必须拿建奴脑袋来换取,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对付一个崇拜强者的草原民族,一定要展示自己军队的机动能力和野战实力,给他们一种高不可攀的仰视感觉。
黄胜把自己麾下能够登录作战的战士全部带上的目的就是秀肌肉,黄家现在名正言顺管理着两个千总的大明兵丁,朝廷发饷的家丁报上去四百人之多。
现在带上这两千多人在辽东可以随便跑,用不着隐藏实力,这都是辽东经略麾下的正规军,因为黄胜麾下就应该有近三千人的部队,其中一半应该是骑兵和步兵,还有一半是水手和炮手。
衣甲鲜明军容整齐的黄家人马已经是大明独一份,在整个世界也应该名列前茅,那些蒙古头领那里见识过这样的军队啊?
来到高台堡,内喀尔喀蒙古军民都来瞧热闹,孩子们都跟着战车跑,他们忽然发现如此威风的明军阵列里有许多自己的族人,顿时热烈欢唿起来。
六十个从这里被选拔的蒙古籍战士都骑在骏马上把腰杆挺得笔直昂首挺胸目不斜视,此刻心里甭提都骄傲了。
如此桀骜不驯的明军战士精彩亮相,这些本来就对黄家主人无限仰慕的头人更加心悦诚服,纷纷跪下行大礼叩见。
黄大人完成了炫耀武力后,不端着了,带着笑容下了马车一一扶起诸位头领,牵着庆格尔泰的手一同进蒙古包吃烤全羊喝马奶酒。
酒宴无比热闹,蒙古头人和他们部落里的勇士跟明军将士相谈甚欢,大家的语言交流虽然有些困难,但是都能够明白对方流露出的善意。
酒喝干,又斟满,大有不醉不归的意思。黄胜借着酒兴赏赐了十几个头人一副缠绕钢甲和全钢胸甲,特意给了庆格尔泰麾下五个勇士一套。
得到如此好战甲的蒙古人如获至宝,他们酒兴更高了,他们哼起了快乐的歌谣,祝福黄大人幸福安康。
此时野猪皮家八小应该没有闲工夫管蒙古人的,他正在跟袁崇焕尔虞我诈呢,傻不拉几的袁大忽悠居然派人去给野猪皮吊孝。
八小抓住这个难得送上门的机会假意流露出跟大明媾和的意图,袁崇焕果然上当,没有在八小刚刚继位内部人心不稳的时候给他上点眼药,而是乖乖的留在宁远城等天上掉馅儿饼。
倔强的大明从来不肯承认野猪皮政权,哪里肯跟建奴媾和,明朝在皇帝被人家逮住了,敌人都打到京师城下了都不谈判,哪里是一个卑劣的袁崇焕小儿能够改变这个王朝的个性。
况且以抢掠谋发展的建奴怎么可能放弃没本钱的买卖,不然他们要的人口,金银从哪里来?
黄胜知道八小区区小计就稳住了辽东十万兵,正在暗自得意,黄胜偏偏让他得意不起来。
派出战船不间断在建奴沿海骚扰,再让黄明道去鸭绿江转悠,把八小搞得心神不宁,黄胜就不信红歹是不担心明军在他刚刚继位的档口再来一个如复州屠城那样的损失。
如果八小一上位就吃瘪,恐怕更加难以稳固刚刚到手的政权吧?他理所当然要小心翼翼。
黄胜给六十个蒙古籍的战士放了一天假,他们马上开始走家串户,他们在这里有许多亲戚呢,如今这些蒙古战士在黄家吃穿不愁,把得到的军饷都买了东西作为礼物带来送给这里的亲人。
蒙古包里欢声笑语不断,那些喝着马奶酒的汉子都拉起了马头琴,唱起了蒙古长调,亲人们见归来的蒙古汉子都是衣甲鲜明红光满面,人人都羡慕他们有好运气,能够去大明从军。
还有许多汉子拜托他们,如果黄家大老爷还要收家丁,一定来通知他们,好让他们也获得被选上的机会。
黄胜走访了这里的部落,发现他们的温饱问题已经基本解决,头人对大明的好感倍增,短时间应该不会被建奴拉走。
跟大家约好明年再让他们的亲人回来探亲,黄胜带着麾下往北准备去灭了几个喀喇沁部落,狠狠教训一下已经投靠建奴的这个蒙古奴才。
第一个跟建奴会盟的就是喀喇沁蒙古,建奴的王公大臣多有娶了喀喇沁台吉博尔济吉特奥巴的女儿,这些奥巴台吉的女儿成为所谓的后金皇妃皇后也大有人在。
喀喇沁蒙古跟着建奴越混越好,成为建奴的第一帮凶,还给蒙古诸部树立了坏榜样,黄胜此行的目的就是出其不意偷袭他们一把,杀人立威以儆效尤。
可惜以目前黄家的实力还不足以灭了有几万骑兵的喀喇沁,这一次只能采取速战速决,狠狠的揍他们一把就跑,喀喇沁蒙古的地盘太大了,他们联系不方便,自己只要速度够快,安全无虞。
况且蒙古被明太主朱元璋灭国后,从来都不是铁板一块,他们组织架构松散,民族凝聚力薄弱,属于有奶便是娘的贱骨头。
黄胜在高台堡高调宣布去喀喇沁蒙古跑一趟,灭了几个小部落回家过年。
那些蒙古头人都奔走相告,很快人人都知道了无比彪悍的黄家人马是准备去抢那些曾经把他们的草原、牛羊和女人夺去的喀喇沁蒙古。
原来黄大人是准备去打仗路过咱们这里啊!可遇不可求的机会太难得啊!庆格尔泰立刻带上他部落的一百战士挡住了黄大人战车的去路。
他高声要求替大人做斥候,随着黄家人马去大杀四方。
黄胜刚刚答应带上庆格尔泰,其他头人都得到了消息,带着部落里最勇敢的战士赶来了,蒙古人群情激愤,都自愿追随黄大人找那些建奴帮凶的不痛快。
他们恨建奴更加憎恨那些投靠后金得到了支持后再来欺负他们的同类,此时得到大明的帮助去找回场子自然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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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目标出现
看来耀武扬威起到的效果不错,内喀尔喀蒙古战士都主动赶来要求追随,黄胜的目的达到了。
他大声告诉大家道:“跟着本官打仗,定然给予厚赏,所得财物和人口按照出兵比例公平划分,如果哪一位战士不幸战死,本官给抚恤银三十两。”
这些头人的战士从来也没有看到过什么抚恤银子,他们死于互相混战的战士太多了,都是死了算糗。
见自己这一次如果有了闪失还会给妻儿挣三十两银子,立刻欢唿起来。
兵贵神速,黄胜带着麾下一路疾行,加上蒙古自愿军,这一支队伍的骑兵有了近一千三百人,连同自己的火器部队,建奴没有五千以上精锐骑兵是吃不下自己的。
喀喇沁蒙古奴才兵的战斗力可不如建奴,他们要打掉这一支人马恐怕还要来更多骑兵。
黄胜在考虑,如果草原上两军打起遭遇战,建奴、和鞑子没有淄重,他们如何靠轻骑兵破自己的装甲战车阵?
换位思考黄胜早就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如果自己是敌军轻骑兵的指挥官,要对付装备战车和热兵器的部队,如何才能够取胜?
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自己机动力的优势引诱敌人到达自己重兵布置的设定战场,利用工事对抗装甲战车,办法太费时费力。
前提是要能够困住敌军,如何破袭他们?只能采取坑道掘进的办法让自己的战士接近到可以短兵相接的距离,采取以命搏命的办法不惜伤亡全歼来犯之敌。
这需要太多时间和物资的准备,还要有几倍于敌人的兵力,在地冻三尺的冬天还难以实施。
黄胜带着大军到大草原捡便宜的战术要求就是速战速决,便宜一把就回去,八小反应过来时自己应该早就退出草原回到大海上了。
用计本来就是双刃剑,红歹是认为自己麻痹了袁崇焕,难道他不被大忽悠的愚蠢麻痹而轻敌了?
红歹是现在注意力被吸引到了沿海,而且在那里后金军已经多次吃亏,现在估计在家里想着用什么阴谋诡计找回场子呢!
八小肯定想不到有明军胆大包天,敢深入大草原横冲直撞,黄胜这一次出击就是要给后金军造成他们的地盘没有一个地方可以高枕无忧,让后金为了到手的地盘付出更多驻防的成本。
凭什么大明几百万两银子的辽饷支撑着辽东前线,而后金却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样太不公平。
黄家人马也学习建奴的机动能力,想便宜一把马上就动手,找准了建奴聚居区玩奔袭,砍下建奴的脑袋报功,夺回汉民扩充自己的实力,毁了建奴的田园牧场。
建奴跟大明打仗之所以越打越强就是如此,黄家以后比建奴更加嚣张,因为黄家人马除了抢掠获得实惠还有基本工资辽饷拿着,砍了建奴的脑袋瓜还可以卖银子赚外块。
黄胜这一次选择千里奔袭喀喇沁蒙古部落,就是先挑软柿子捏一捏,试试自己装甲战车群对抗轻骑兵的效果。
黄家的战车和运兵车都是满载,不是黄家人马满员,而是缁重给养带得充足,特别是火药、钢箭和米尼弹。
黄家人马都已经习惯了不怕麻烦,宁可用不了再运回去也比事到临头缺东少西强。
黄家马匹足够多,骑兵都是双马,蒙古轻骑兵的速度毋庸置疑,整个队伍都保持一天行军二百多里。如此的机动能力已经是当今世界不可多得的快速反应部队之一。
应该没有什么部队能够火速发现并且能够迅速组织起足够包围自己的骑兵,人马来少了那是找打!
一路上发现的零星部落都是全部抓起来随军,牛羊杀了吃肉,能够跑得快的牲畜带上,跑得慢的杀了扔到运兵车上,晚上接着吃。
黄家弓骑兵配合蒙古轻骑兵远远的就会发现敌情,然后撒开包围圈歼灭才几十个人最多百十人家庭式的部落太简单,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就逮了五百多人口,马匹抢到了七八百,大车抢到了二百多架。
庆格尔泰对不是喀喇沁部落的还仁慈一些,抓了俘虏就扣下他们的家小,要求能够战斗的汉子随军作战,对喀喇沁部落都是把有战斗力的当场斩杀,男孩子高过车轮者死。
后来黄胜发现自己造孽了,庆格尔泰都是以黄家战车的轮子比身高,黄家的钢质包裹了牛筋实心轮胎的车轮比传统蒙古车轮小一圈呢,这要多杀多少人啊?
阿弥陀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罪过罪过。
出来七天了,带的食物不但没有消耗还多了不少,庆格尔泰麾下一个都没有少,还多了十几骑。
黄家人马已经习惯了抢到大批金银财宝,对在草原上的这一点点缴获根本不在乎,那些蒙古头人可不这样,他们已经乐开了花。
他们懂规矩,每一次都把缴获分一大半给一起出战的明军兄弟,因为他们发现黄大人的兵根本不去搜刮财物,而是专门射杀敌人。
黑虎、黑豹不客气,每一次都是他们出面接受蒙古头人分赃,可惜蒙古人太穷没有什么财帛,到手的东西连一千两银子都不足。
黄胜看着那些蒙古头人和轻骑兵抢得心花怒放的样子有些好笑,什么时候带他们破一座建奴城池,不知道那时他们是什么样子,黄胜还是蛮期待呢!
黄家的望远镜配合一千多轻骑兵,在茫茫大草原可以看到二十几里外是不是有骑兵接近,每一次都能把那些少量的敌人骑兵在运动中包围了,因此一连几天都没有暴露队伍的行踪。
来到了喀喇沁大草原终于发现了一个大型喀喇沁部落。虽然才是十一月底,还没有到最寒冷的时候,草原上已经下了两场雪。
这个时候的蒙古人都从各自放牧的草场回到约定成俗的聚居地过冬。这个地方恐怕有七八千以上的喀喇沁蒙古人聚居,顾山河率先发现了情况,仔细观察估算出敌人的数量后回来报告。
蒙古人聚居地远在三十里外,黄家骑兵已经布置了消灭敌人斥候的大包围圈,十几架固定望远镜监视附近二十里,不管多么神奇的探马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被黄家人马算计了都不可能逃脱。
而且草原上的积雪已经有了半尺,如此冰天雪地来了敌人哨骑更加一目了然,他们可没有黄家人马的白色披风装备,不可能和雪地混为一体。
黄胜召开战前会议,蒙古头人全部列席,顾山河试千户通报了敌情,一时间蒙古头人大惊失色。
黄胜开口问庆格尔泰道:“小台吉,不知道有近万人的蒙古部落,通常情况下应该有多少骑兵战士啊?”
黑虎连忙翻译了。
庆格尔泰赶紧站起身行礼用生硬的汉语道:“大人客气,我不是台吉……。”他只能说简单的汉语词汇,怕大人听不懂,用蒙古语说了一大堆。
黑虎翻译了,庆格尔泰认为敌人骑兵在两千到四千之间,劝大人绕道,这一股喀喇沁部落人数太多,咱们骑兵还没有人家一半,贸然攻击会吃大亏。
另外几个头人也叽里咕噜表达了同样的意见,都要大人趁着这一支喀喇沁部落没有发现咱们的时候赶紧撤退。
都一致公认以现在咱们的实力,最好挑不到一千多人的部落下手最妥当。
黄胜站起来仰天大笑,然后志得意满道:“区区两三千蒙古轻骑兵有什么战斗力,本官决定吃掉他们,而且不需要你们出兵,你们就在后面欣赏把,只不过缴获你们也分不到。”
黑虎更加厉害,他瞪着眼睛,叽里哌啦以狂傲的口气像训儿子一般讲了大人的意思,还夹带了许多他的私货,无非就是嘲笑那些头人都是欺软怕硬的胆小鬼。
蒙古头人都脸红了,不敢接茬,庆格尔泰咬了咬牙,告诉黑虎自己愿意带着本部一百二十轻骑兵跟大人共同攻击那个喀喇沁部落。
听了黑虎的讲述黄胜拍了拍庆格尔泰的肩膀道:“本官会上奏朝廷,册封你做小台吉,这一次攻击喀喇沁部落成功后,那里的奴隶让你挑一百战士,人口给你八百。”
庆格尔泰听了黑虎的翻译心里苦笑,他一时冲动根本不是为了以后能够成为台吉,而是为了感谢黄家对他的礼遇和对他们族人的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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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未来可汗
庆格尔泰认为这一次陪着黄家去主动攻击喀喇沁营地简直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对方是个有上万人口的大部落,刚刚打了胜仗,武器和装备肯定不会差。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自己只不过一百出头的骑兵,还去打垮了他们抓人口抢奴隶?弄不好自己都会成为奴隶呢!
黄胜有意等了片刻,见其他几个头人做了缩头乌龟,都在躲闪自己的目光。
笑道:“你们几个头领带着人马集中在我军队伍后面五里处观望,如果我军败了,你们立刻打马逃跑,如果我军赢了不许你们来抢掠,你们可以去追那些逃跑的骑兵,抢他们的铠甲兵器和战马,蒙古包的一根线都不许你们染指。”
黑虎翻译给那些头人听了后,他们都认为是天下最大的笑话,他们的一千骑兵不参加攻击,黄家人马里的骑兵和庆格尔泰的手下加起来不过三百多人,如何打得过十倍的敌人骑兵?
一路往北,黄家火枪手一弹未发,因为在空旷的大草原,枪声会传出去老远容易暴露目标,黄胜规定除非战友或者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时才允许开枪自卫。
蒙古轻骑兵根本没看见那些穿得漂亮的大孩子打仗,根本没有瞧得起他们,根本不计算这**百人的战斗力。
他们那里知道,连黄家马车夫都可以一战,他们的刀盾和破甲神枪配合,绕着战车打仗根本不怕轻骑兵突击。
黄胜就是要耀武扬威,有意留下这些头人当观众,经过这一次屠杀般的野战,他们会死心塌地跟着黄家走,从此以后应该不敢生二心。
黄胜见那些头人未置可否刺激他们道:“你们如果领着战士远远的在黄家队伍后面观战都不敢,这就逃回去吧,放心吧!等我军得胜归来,一定不把你们不战而逃的丑事告诉你们的族人,庆格尔泰小台吉也不会说出去。”
黑虎听了黄胜的话笑得直打跌,他一五一十告诉了那些头人,被人家鄙视成这个样子,头人们都有了要砍人的冲动,他们商量了一下,纷纷表示留下观战,不会看着黄家人马被打败自己先逃,而是等着救出大人再跑路。
黄胜不管他们的话是否有假,因为无法验证,自己不可能沦落到要他们来救援,只要他们答应留下观战目的就达到了。
在胜负未知的情况下,在貌似敌强我弱的条件下,年轻头人庆格尔泰挺身而出选择跟黄家并肩作战。
黄胜认为这个汉子不错,一定能够不离不弃跟着黄家战斗,这一次回去就运作一番,把他捧上台吉的位置,给他盔甲武器和人口,以后就让他管理这些头人。
黑虎已经喜欢上这个年轻的头人,他轻轻的捶打了一下庆格尔泰的胸口用蒙古语道:“好汉子,有胆识,你放心吧,我家大人从来没有打过败仗,不仅如此,我军每一次取胜伤亡还很少,但是你既然选择跟着我军作战,一定要服从命令听指挥。”
黑豹也道:“小台吉,你放心吧,那些喀喇沁部落看上去比建奴好打多了,用不了几下他们就会四散奔逃。”
黑虎、黑豹跟庆格尔泰相处时间不短,性格互相了解,年轻的头人见这两位厚道人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完全不把前面可能出现的三四千骑兵放在眼里。
他忽然有些相信了,期待着看到明军是如何取胜。
黄家人马选择立刻发动攻击,免得夜长梦多,毕竟一个近一万人口的部落会有人员不断往来,自己堵死了一面马上就会被他们察觉,现在一刻不停直接推进过去,敌人反而来不及准备。
把缴获的人口和牲口等累赘全部交给观战蒙古头人的人马看管,黄家人马倾巢出动往东北方向的喀喇沁营地推进,不掩饰行动,不采取突然袭击。
晌午时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肉眼都能看到几里外,自己两千多人马接近不被别人发现的可能性根本没有。
黄胜选择堂堂阵战,用装甲战车平推碾压,一个小一万人的部落能够凑到四千可以骑马射箭的人,黄胜相信。
因为蒙古和建奴都是全民皆兵,可是四千人里真正的战士恐怕只有一半,其余应该是老弱,而且蒙古人的装备太落后了,铁甲太少。
他们之所以打不过建奴,不但是因为一盘散沙各怀鬼胎,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落后的装备直接影响了战斗力。
正在前进的庆格尔泰见到了他们部落里现在是黄大人家丁的战士,那是黑熊带着两人来传达大人命令,布置这一次出击时庆格尔泰和他麾下战士的任务和位置。
他和麾下骑兵的位置是紧随中军黄大人的战车之后,任务是保护主将,如果敌人崩溃,立刻追击。
很明显,明军是瞧不上自己的战斗力,没有委派自己麾下的攻击任务,所谓的保护主将是人家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战斗马上打响,庆格尔泰知道军规不敢临阵抗命,心里在为自己呐喊,是不是英雄好汉咱们战场上见。
传达了命令后黑熊还不肯走,骑马和庆格尔泰一起前进,庆格尔泰奇怪道:“黑熊,你不回本部,陪着我干什么?”
“小台吉,大人命令我负责联络,并且要我负责你的安全。”
庆格尔泰更加郁闷了,自己什么时候让人家如此轻视了?
“黑熊,你怎么也跟着叫上什么小太台吉了?我哪里会有这样的好命成为台吉啊?”
“我家大人跟大家都说了,一定会上奏朝廷册封你为小台吉,以后还会成为台吉,可汗。”
“黑熊,你认为就我们部落剩下的这一点点人马可能吗?”
“咱们大人说过,一切皆有可能。我虽然跟着大人没几天,我信他!”
“黄大人是大明最了不起的大官,你要好好跟着大人,当了大官记着回来看高台堡的族人啊!”
这个时候庆格尔泰可从来没有想过成为台吉,汗这个称号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太遥不可及的梦而已。
黄胜派黑熊带着武易和左守全两个亲兵看着点这位蒙古小头人,是要确保他不会被敌人打死,骑兵冲击可是一个危险的游戏,运气不好自己摔死都有可能。
这位头人是自己准备扶植的一股蒙古势力,是准备统一漠南蒙古的未来汗王,可不能夭折在襁褓,所以庆格尔泰必须活着。
蒙古人的骑射水平整体上是高过建奴,他们是输在了有组织无纪律,后金赢在一切为了有利于抢劫杀人的八旗制度。
黄胜当然知道适可而止,不可能让一个蒙古汗独大,以后会分而治之给他们搞搞战略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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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如此好箭
还有一个人也比较郁闷,那是秘书边之名,他本来也要跟着大人上战车,想亲眼见见家主是如何杀敌于百步之外,谁知被赶下来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战车要打仗,火枪手要射击,装填手要装弹,一个读书人也在里面碍手碍脚干什么?
黄家的战车可不大,长不到五步应该是五米八十公分,宽度一步多,也就是一米八多一些不到两米,高度跟宽度相等。
装甲战车里面的两个射手和六个装填手都经常训练,他们在狭小的空间里配合默契,东西放在什么固定的位置都有标准,太多战士闭着眼睛都能够拿到。
也就意味着一个十平方米强一些的空间里,有八个男人在工作,还有许多固定的储物柜隔成了一个个小单元。随着黄家出厂的燧发枪越来越多,黄胜已经在考虑增加备用枪,减少两个装填手,以后一辆战车六人就宽敞多了。
黄胜安排边之名去乘坐低调奢华,让他稍安勿躁,等战士们把喀喇沁鞑子打跑了后准备接收缴获统计战果。
边之名相信黄家战士的战斗力,但是他从小就听说蒙古鞑子的骑兵多么厉害,心里实在担心家主的安危,毕竟这一次对阵的鞑子兵力太多。
见黄大人轻描淡写的样子不似作伪,心里马上安定了不少,摸了摸腰上别着的双管短铳,想着找机会也把两颗已经装填完毕的铅弹打出去。
在进军中的黄家弓骑兵人人都磨拳擦掌,这一次面对太多喀喇沁轻骑兵,总要骑兵对决吧?每一位骑士都期待着冲击敌阵。
队伍里五十几位蒙古弓骑兵战士都满脸羞愧,他们都是远远地在黄家队伍后面观望的那些头人部落里的勇士,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是黄家家丁,妻儿老小都是黄家人民。
可是原部落头人的如此行为还是大大伤害了他们的自尊心,因为他们曾经是自己部落引为骄傲的优秀战士,见头领如此胆小自然很鄙夷。
这些战士都在发狠,这一次如果能够活着回去,一定要告诉族人,咱们不要这样没有胆量的懦夫当头领,让大家推选出勇士来成为新头人。
行军道路一马平川,积雪不厚根本不影响队伍推进的速度,还有一个绝妙的好处,行军路线的地势略高与喀喇沁营地,给人的感觉一路在走下坡。
如此庞大的战车群果然难以掩饰,刚刚前进了十几里,接近到喀喇沁营地大约十五里时被敌人斥候发现了。
黄家弓骑兵打马向前,十几个喀喇沁哨骑也不甘落后,他们见明军不是来得很多,自己在家门口战斗,心里状态出奇的好。
他们发现敌军骑兵有两三百也不害怕,准备给远道而来的明军找些不痛快再回去报信。
喀喇沁骑兵在马上灵活的操控骑弓,采用他们之间有默契的战术,战术简单,就是准备给明军来一轮羽箭后激怒明军骑兵,然何他们拐一个弧线调头往营地方向一边跑一边回身射杀尾随追击的明军。
他们用这样的战法打仗经几百年了,可谓驾轻就熟。可惜在战术和装备突飞勐进的这个时代已经落伍矣!
黄家骑兵的战马都是从三四千战马里挑选的良驹,黄家骑士都把战马当儿子养,黄家还不差钱,战马的营养搭配合理,黑豆,黄豆这样的饲料根本不节约。
黄胜规定死了,不许给任何牛马喂鸡蛋,这都是老百姓想当然,根本没有科学依据,羊吃肉会死,狼吃草同样也会死,这跟它们的肠胃有关。
牛马只要多吃一些谷类豆类营养就肯定够了,如果还不行,那样的牛马就应该杀了吃肉,而不应该傻兮兮喂什么鸡蛋,况且鸡蛋人吃了很补,并不表示食草动物吃了也能够获得营养啊!
精心伺候的战马在不打仗的情况下,骑兵战士们每天都骑着慢跑一个时辰,奔驰半个时辰,目的就是把战马养壮实了,而不是养肥了。
黄家弓骑兵本来就是从辽东骑兵里精选的高手,来到黄家又是一门心思苦练,骑术根本不弱于任何人,况且队伍里有两成多天生的骑射好手蒙古籍战士呢。
黑虎,黑豹见来了十七八骑喀喇沁骑兵高兴坏了,带着麾下就迎头撞了过去。
喀喇沁骑兵哪里知道他们跟这一支骑兵相比没有任何优势,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射出羽箭,黄家骑兵的钢箭就一一破空而至了。
想便宜一把就走的敌人猝不及防,偷鸡不成的喀喇沁骑兵被一阵钢箭留下了十几骑,只有两个骑兵运气不错,躲过了上百支钢箭的肆掠。
死里逃生的俩人肝胆俱裂,他们快马加鞭紧紧的匍匐在马背上连头都不敢回,哪里还能够用曼古歹战术?
他们其实不折不扣完成侦察敌军虚实的任务了,还带回了明军武器样品,因为他们战马的屁股上扎了钢箭呢!
只不过代价大了一些罢了,现在汲汲皇皇逃回营地给他们的头人报告侦察结果去了。
喀喇沁蒙古台吉博尔济吉特奥巴的四儿子博尔济吉特满珠习礼是这个部落的小台吉,今年五月带着麾下两千骑兵会同父亲和几个哥哥凑足了一万五千战士,参加野猪皮攻击内喀尔喀五部联军的战斗。
虽然付出了一些伤亡,可是他认为太值得了,父亲成功和后金结盟,后金主子划拨了原本是内喀尔喀好大一片草原给了喀喇沁的部落。
自己的部落也得到了大片牧场,抢到了内喀尔喀部落许多人口、牲畜和财物。眼看隆冬就要来临,各地草场的部落已经往这里集中,这个冬天不难熬了。
粮食充足,人口增加,过几天所有属于他管理的小部落到齐后要论功行赏,把这一次抢到的女人和财物分一部分下去。
正在蒙古包和几位先赶来营地的十几个头人喝酒的满珠习礼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扰了,他刚刚放下酒杯,就奔入两个如丧妣考的战士。
“台吉大人,有明军袭击,他们已经到了十里外,我们丢了十几个兄弟啊!”一个斥候气喘吁吁道。
“什么,明军来到这么远的地方袭击我们?他们来了多少人?”
“明军人数大概有两三千,但是他们好像比较厉害,主要是箭矢太狠了,我们的兄弟们都没见过能够射那么远的弓箭啊!”那个斥候继续道。
“才两三千人马,那里来的明军?他们吃了豹子胆了!”小台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如此少量的部队就敢深入草原?
“确实只有两三千,骑兵可能有三四百,其他人都坐在马车上。”
“哈哈哈,坐马车来打仗?哪个明军大老爷如此利令智昏啊?”
“属下十几人就是不服气,准备靠近他们射杀几人后再回来报告台吉,可是他们的箭矢不同寻常啊!”
只有几百骑兵的明军队伍来到家门口了,还等什么,满珠习礼决定马上出击,下达命令道:"传令所有战士披挂上马,立刻随着本台吉出击。什么厉害箭矢?在那里啊?”
斥候恭恭敬敬递上一支箭头还沾着血液的黄家钢箭,这是刚从他的战马屁股上拔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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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流动堡垒
满珠习礼接过钢箭端详一番,眼睛一亮,大声赞叹道:“好箭,果然很厉害。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他把钢箭递给头领们传阅。
一个头领道:“如此好箭,定有强弓,台吉大人!咱们千万不能让那些明军跑了,一定要把他们斩尽杀绝,把他们的弓箭缴获。”
“本台吉正是此意,来呀快给我披甲。”蒙古人对弓箭的喜爱与生俱来,那些头领也兴冲冲回自己蒙古包点兵披挂去了。他们幻想着能够得到明军的好武器呢!
黄家队伍慢慢的推进到了离喀喇沁满珠习礼部落营地大概七里的一个略微带下坡路的场地结阵,重步兵都下了运兵车活动手脚。
黄明理已经是第二次带着队伍光顾大草原了,他根本不屑蒙古战士的战斗力,因为黄家人马的防护力应付他们足以。
但是黄明理欣赏他们的机动力,他根本不担心喀喇沁骑兵来得多,而是怕他们望风而逃。
终于等来了跟几千轻骑兵野战的机会,一直训练登陆战士演习战阵研习新战法的的黄明理,有了检验自己和家主以及麾下将士训练成果的实战。
他意气风发,打马亲自检查阵列,这一次布阵,左右两翼各安排了二十辆装甲战车,这是针对蒙古人喜欢轻骑兵绕圈子漫射而重新布置。
黄家弓骑兵防护力足够不怕轻箭漫射,可是战马没有装备马铠,可吃不消乱箭齐发,这一次敌人骑兵是自己麾下弓骑兵的十倍以上,把战马射成刺猬如何追击敌人?
所以在左右翼各安排二十辆战车打开车厢接敌一侧的射击孔,利用燧发膛线枪远大于钢箭射程的优势随时射杀来漫射的敌人轻骑兵。
这四十辆战车的装备略有不同,在接敌一侧临时安装了完全可以把战马和马车夫保护起来,一面蒙了薄铁皮重量比较轻的挡箭木板。
黄胜是先知,设计的装甲根本属于儿戏,都是为了对付女真弓马而已,要求重量轻,安装方便,强度只要步弓三十步直射不透就合格。
但是在茫茫大草原有了这些装甲战车为依托,黄家战士就不会被敌人奇袭乱了阵脚,所有人马都可以围着战车跟敌人周旋,连马车夫都可以成为战斗力。
无论多么厉害的骑兵,围着黄家战车群兜几圈下来都承受不起伤亡,最后只能远远避开,热兵器火枪手哪里是冷兵器可以抗衡?
装甲战车的战马都在战车后面推进,两个着甲马车夫在后面驾车,敌人的轻箭有些越过战车落到战马身上,造成的伤害效果马匹还能够承受,况且敌人能够射到推车的战马不知道要被火枪手打死多少呢。
马车夫的盔甲和面甲根本不怕鞑子的轻箭,也不怕硝烟弥漫的战场影响视线,因为他们跟火枪手一样人人都戴着风镜。
这个小小的装备,成本不值一提,但是黄家所有人都有风镜,在风沙四起的北方作战,根本不怕在下风处,黄家战士始终保持看得清敌军战斗力自然会加分不少。
黑虎、韩宽各自率领弓骑兵两个总旗紧贴着防护左右翼的装甲战车列阵,用钢箭射杀进入射程的敌军。
左右翼装甲战车的两个射手根本不担心被前面的战车阻挡了射界,他们可以打开天窗,从车顶探出身子射击,虽然没有在车内射击孔方便,好处是视野更加开阔。
如此射击的手段只被允许在前面有我军装甲战车阻碍的情况下,作为接敌的第一排战车是杜绝如此的。
因为那样做会让射手少了装甲战车的保护,直接把自己的上身暴露给了敌人,会白白增加伤亡率。
在车顶射击的射手还必须遵循一个原则,侧击,不许打直线,哪怕你的射击水平已经达到狙击手的境界。
这当然是小心谨慎黄大人的规定,行驶中的战车颠簸不已,沿直线打枪一不留神把前面战车上同样探出身子的射手干掉的可能性太大,不可不防。
能不能有效率地消灭敌人先放一放,咱们先排除误伤自己人的可能性。
黄胜作为中军依旧带着九十辆战车展开成为一列布置阵型,依旧采取用燧发枪迎头痛击敌人冲阵骑兵的打法。
重步兵都布置在战车周围,随时准备冲锋刺杀失去战马的敌军骑兵。
庆格尔泰带着麾下和运兵车马车夫,医护车一起在中军后方等待敌军崩溃时出击。
黄家的运兵车也是补给车,有一百四十辆之多,由于气候寒冷都安装了车厢,现在一辆挨着一辆紧凑的摆出一行,正好堵住了大军后方,只不过没有远程打击的能力。
装甲战车是四匹战马推进,运兵车是两匹挽马拉着前进,黄家的战车和运兵车巧妙配合,相当于是由一个个小堡垒的模块迅速组装成为一个可以前进的流动大堡垒,马匹和战士都在以马车为掩体的一个长方形大阵内。
这个可以移动的堡垒牢固度谈不上,对付炮火配合盾车的结阵攻打简直不堪一击,可是对付轻骑兵突击那是绰绰有余。
问题是贫穷落后的鞑子和建奴那里有什么炮火,他们组织起足够多的笨重盾车慢慢推来时,黄家人马不会跑吗?
黄家流动堡垒只要跑一个时辰,盾车攻击部队就要准备一天了,哪里打得到黄家人马?
现在蝎子岛兵工厂的野战炮还在研制之中,以后炮身不超过五百多斤总重八百斤的六磅炮,和炮身大约八百来斤总重一千四百斤的类似于拿破仑十二磅炮的火炮列装部队,在黄家大炮射程内都是黄家的领土矣。
黄家队伍的屁股没有攻击力,这不要紧,敌人又不知道,况且他们绕过主阵攻击我军后方,也无需担心,轻骑兵骑着马冲不进来。
前面列阵的火枪手完全可以来一半人利用运兵车为掩体射击来犯之敌,在车顶射击的火枪手直接转身接着开枪就完事大吉。
黄家弓骑兵完全可以在运兵车后面大量射杀敢于接近的喀喇沁轻骑兵,因为以弹簧钢为弓背的精钢滑轮弓射程远高于鞑子的骑弓。
喀喇沁蒙古部落的这个过冬营地,正在着甲的满珠习礼又得到几波斥候探报,明军人数确实只有两千出头,骑兵三百左右,跟司空见惯的明军不同的就是马车特别多,都赶上骑兵数了。
满珠习礼胸有成竹,他认为明军马车多说明带的好东西多,也就意味着自己打垮了他们得到的缴获也会特别多。
他披挂整齐带着三千五百多骑兵出了营地,满珠习礼的实力不仅仅这一点,还有许多部落没有来到营地,人来全了应该能够凑到六七千能够骑马打仗的人。
但是里面会有许多老人和孩子,还会有许多刚刚被逼归附的内喀尔喀和其他族群的战士。
他见明军不多,这一次都没有带那些不太让人放心被逼无奈新归附的降军,而是搜剿了他们的武器和战甲、战马分别看管。
茫茫大草原的冬天,没有马匹和武器想逃跑那是找死,只要集中管理好马匹,蒙古人的俘虏根本不需要关起来,他们也知道分寸,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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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目眦欲裂
人喊马嘶来了三千五百蒙古轻骑兵,黄胜在他们集结时就用望远镜看得清清楚楚。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因为黄胜选择的战场是一个高地的下坡,这里比敌人营地高出十米都不止,七里远,用肉眼看不到什么情况,用望远镜就是一览无余了。
敌人骑兵在结阵,黄家人马也动了,所有马匹都在慢跑接近敌人。
黄明理最兴奋,心里偷着乐:喀喇沁鞑子没跑,还傻兮兮选择阵战,鞑子们要坚持住,可千万不能一触即溃啊!
满珠习礼看着那一个如方块推进的大军阵有些傻眼了,这是什么战法,明军是准备用车来撞我们的军阵吗?
他们也太想当然吧?我们蒙古骑士的骑术多厉害,一拨马就会闪了,哪个会傻得挨车撞到呢。
喀喇沁满珠习礼小台吉终于知道明军为什么有许多马车了,原来他们知道骑射不行,准备利用马车来弥补不足啊!
小台吉的战旗在挥舞,意思应该是全军进攻,喀喇沁骑兵都打马唿啸而来,在自己的营地前,在己方兵力占优的情况下,喀喇沁骑兵士气高昂。
他们认为赢定了,现在想到的是以最快的速度打垮明军,抢掠他们送上门的好东西,不能让他们逃了。
两军都在前进,而且越来越近,三千五百骑兵冲击的气势果然不一般,大地都在震颤。
满珠习礼有些兴奋,又有一点点莫名其妙的不安,明军来了这一点点人马深入草原是想效仿犁庭扫穴的汉将霍去病?
恐怕事与愿违把!最后汉将李陵的下场才是你们这些胆大妄为明军的宿命,我可不会如匈奴单于那样留下你们主将的小命。
紧紧盯着正前方明军的喀喇沁小台吉见两军已经发动,明军没有援兵赶来,不管明军有没有其他布置,马上对决的就是自己三千多骑兵对冲明军五六百车骑。
他亲自呐喊助威,身边的亲兵也大声唿应,喀喇沁骑兵都嘴里发出唿哨,怪叫着打马冲锋。
黄胜见敌人什么准备都没有,一上来就是骑兵冲阵知道单方面猎杀已经毋庸置疑了,如此战车阵就是给轻骑兵量身定做的,也只能对付骑兵而已。
他笑了,优哉游哉摸了摸‘幸运斧’,端起枪架上一支早已装填待发的燧发枪瞄准前方,估算着敌人应该进入射程,立刻射击。
可惜蒙古人没有醒目的白甲兵,黄胜只好选择了一个穿戴整齐的蒙古战士,也不知道他是十夫长还是百夫长?
这一次家主枪响不仅仅是全军开火的信号,而且是全军加速前进的信号。因为两军对冲,不需要把敌人骑兵放近了再打,一进入射程就开枪会多出最少两次有效打击机会。
黄家军阵正面侧面有二百几十支火枪一起打响,然后就是连绵不断的枪声不绝于耳。
火枪手一共有一千二百多支装填完毕准备时刻击发的燧发枪,此时看见了前面密密麻麻的骑兵,只要在射击口平射,不用瞄准也会打到敌人的人马。
况且担任战车上正副射手的都是黄家最好的火枪兵,他们的射击技艺比三个月前复州城下时又精进了不少。
许多少年已经发展到不用瞄准,光凭手感就可以爆敌人的头。打枪就是如此,打出的子弹越多,射击成绩自然越来越好。
不到一息两三千米尼弹就飞入了喀喇沁骑兵群。
黄家的燧发枪还没有打足三轮呢,根本不用担心枪管过热,当然不需要停下来散热。这就是换枪不换人的好处,保证了最好的火枪手不断精准击毙敌人。
蒙古人果然采取的是习惯成自然的绕行漫射,事态发展和他们主将满珠习礼的战场构想一般无二。
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他麾下的骑士分头往左右杀去时,战场留下的勇士多了不少,已经超过了小台吉的心理承受范围。
这不对啊!咱们的战士老远就奔着明军左右翼去了,咱们还会有这么多人被明军火铳打到了?满珠习礼百思不得其解,智商值不太高的脑袋瓜里都是大问号。
满珠习礼是知道明军火器射程的,他之所以敢全军发动进攻就是发现这一股明军连红夷大炮都没有,也没看见他熟知的虎蹲炮。
他发现明军不是如司空见惯的列阵以待自己麾下骑兵的进攻,而是也冲过来了,他更加放心了,由此可见明军肯定没有火炮,笨重的火炮是不可以一边前进一边开炮的。
谁知没有炮的明军也这么厉害,还一刻不停冲过来了。满珠习礼看见了战场上倒下的几百手下心疼得直哆嗦,那些战士都是家底啊!都是最忠臣的勇士,他们死得不明不白啊!
小台吉暴怒了,像用自己身体撞击敌人愤怒的小鸟,战旗挥舞中军冲击,他自己也拿起心爱的雕弓,在一群卫士的簇拥下冲锋。
当然他们不是想给明军迎头痛击,而是往左右两翼去了,他们不服气,还在幻想以漫射搅乱明军的阵列呢。
黄家战车群推进受阻,速度上不来,不是被敌人打得受阻了,是被出现的战马尸体堵了,大大影响了流动堡垒推进速度。
喀喇沁骑兵被打乖了,远远地就避开流动堡垒的正面,斜斜的往两翼去了。
两翼的火力虽然弱了许多,一次性只有四十支火枪打响,还会有三五支打不响,需要再来一回,这没法杜绝,这个时代前装枪就是这个德行。
但是紧靠左右翼的弓骑兵各一百二十支钢箭就不客气了,他们开弓放箭的速度比喀喇沁骑兵快三成,弹簧钢和钢丝弓弦可不受寒冷的影响,跟牛筋弓比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而且可以接二连三力道不减。
关键是有效射程比骑弓了远二三十步,完成满射兜了圈子回去重新列阵的喀喇沁骑兵又少了许多人马。
双方第一次较量告一段落,满珠习礼的麾下再次集结,他看了看灰头土脸的部下,脸上的肌肉在抽动,貌似折了超过两成人马啊!
再看看明军阵列前,许多穿着重甲的步兵在捅自己落马的战士,满珠习礼目眦欲裂。
他还没有想好下面该怎么打,黄家装甲战车已经慢慢的推进,通过了那障碍物过多的屠杀现场,又再次结阵如墙开始加速,直对着喀喇沁骑兵阵列平推过去。
看着压上来的明军战车群,满珠习礼有了调头逃跑的冲动,可这不是在攻击敌人的地盘,这是在自己家门口打仗啊!
后面就是自己的妻儿老小,自己还有两千多人马可以一战,就这样放弃了以后如何面对部落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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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螳臂当车
没办法硬着头皮再来一次全军冲击,这一次所有喀喇沁骑兵都学乖了,没有一个骑兵敢靠近,他们不傻都怕挨那些根本看不见的枪子儿,远远的就开始兜圈子,黄家人马没有开枪,也没有射箭因为够不着。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喀喇沁骑兵也没有漫射,还远着呢,他们没有白白的浪费羽箭。
这一次出击没有骑兵倒下,双方很客气,好像不是在打仗,连实弹演习都不是,而是阵列演习。
中军战车里的黄胜大人笑了,喀喇沁骑兵怂了,他们不敢跟明军对冲,可是又不甘心逃跑,已经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黄胜可不管他们难不难,只管对着蒙古骑兵密集区平推,他们让开咱们也不追,也真的追不上,他们都是轻骑兵,骑术一流,咱们这样的骑兵不过六十几个,当然不能让他们去追两千多人的敌军。
咱们直接犁庭扫穴,攻击他们的营地,那些骑兵眼睁睁看着家小被屠戮做何感想呢?
黄家军阵越来越近,喀喇沁骑兵还在犹豫,数九寒冬满珠习礼却是一脸汗水,明军得理不让人啊!他们还在继续逼近,喀喇沁小台吉战旗挥舞,敌人骑兵再次发动了,他们不肯让开,在螳臂挡车。
妈的,老子打得你不得不让路。黄胜知道在草原上骑兵对决,人家不想跟你打你也没辙,他可没有痴心妄想消灭这一支蒙古骑兵。
明成祖最后一次扫北,准备充足,带了五十万明军到大草原武装游行了一圈,都没有能够找到蒙古人,因为他们得到消息逃跑得无影无踪,最后明军白跑一趟。
所以汉人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打仗老是吃亏,汉人有财产和土地,他们在哪里生活就是在哪里,游牧民族短时间把骑兵集中就可以出其不意发动突然袭击,大部分时候都能抢得喜笑颜开。
等汉人军队集结了想找回场子,蒙古骑兵认为自己打得过就干一仗,发现不是对手就逃之夭夭,汉人军队徒唿奈何?
以后黄胜带领军队就不这样喽,在春天他们需要放牧生产的时候,利用装甲战车沿着河流来回机动,把草原上的水源地牢牢控制住,不怕打不到敌人。
还可以想办法做出热气球升空,用高倍望远镜俯视周边三十里半径,要找蒙古人的聚居地恐怕比较简单。不管多么凶狠的鹰,只要掏了它的窝,取了鸟蛋就完事大吉。
我们追不上蒙古轻骑兵战士,我们可以把他们的家小都逮了,看看他们投不投降?
这一次是为了杀人立威,喀喇沁骑兵跑了也意味着他们见识了明军也会千里奔袭,很快这样的故事就会传遍草原,以后游牧民族应该不那么嚣张吧?
红歹是获知消息后作何感想?他必然会调兵遣将在茫茫大草原多设据点,满蒙联军一定会满蒙协防。
可是草原如此之大简直是防不胜防,汉人为什么修长城?就是明白这个道理啊!
这一次两军的对冲没有擦肩而过,而是碰撞出了火花,那火花当然是燧发枪的枪焰。
忐忑的喀喇沁骑兵对冲时距离掌握得不太理想,拨马往左右翼斜冲时计算有误,因为明军突然加速了。
前面骑兵安全兜了圈子,后面的无法效仿了,二百几十个骑兵已经进入明军射程。
黄家火枪手那还会客气,噼里啪啦一阵弹雨,把进行阵列演习的喀喇沁骑兵又留下一百多。
明军自从开始战斗就是一直在前进,前进,一刻都没有停歇,七八里而已,转眼间建奴营地就在眼前。
蒙古营地可不是什么城池,就是在一片草原上,大家都来搭建蒙古包而已。根本没有防御工事,许多地方连栅栏都没有。
眼看着明军就要攻击自己的营地了,那些喀喇沁人急了眼,他们再也不坚持了,一窝蜂往家里跑。
人都有私心,他们知道无法阻止明军袭击,这时候应该是回家带上家小拿上财宝逃窜。
逃就逃呗,咱们不追。黄家人马没有能力把他们都留下,战车依旧如墙推进,一时间营地里鸡飞狗跳到处是慌不择路的喀喇沁人。
敌军已经没有了斗志,此时此刻想到的是让自己的亲人远离危险,他们争先恐后回自己的蒙古包拉上妻儿随手拿一些值钱的东西逃之夭夭。
满珠习礼已经无法有效控制住部队,此时此刻他的肠子都悔青了,探马来报信时自己就应该选择驱赶所有牛马带着战士们避一避明军的锋芒啊!
人家很明显是有备而来胸有成竹,自己只要把大牲口都赶走了,明军得了营地也带不走自己的家当,自己还可以阴魂不散缠着他们。
只要争取到了时间,喀喇沁和后金援军赶到,完全可以合围这一支孤军深入的明军啊!
黄胜见喀喇沁骑兵的人心散了,跑得满营地都是,知道捡便宜的机会来了。
黄家中军的战旗挥舞,打出旗语,骑兵突击,早就憋足劲儿的三百多骑士立刻冲出本阵对着那些奔逃的后背开弓放箭。
黄家骑兵太少,他们选择结阵如墙前进,尽最大可能留下一部分敌军骑兵。
内喀尔喀头人庆格尔泰已经被吓着了,明军太可怕了,一接战就这么一直攻击前进,像来这里玩儿似地,对阵的三千多喀喇沁人马几息就被打死了有三成,还把两三千幸存的敌人骑兵吓破了胆,逃了!
他们的部落跟喀喇沁较量过多次,知道人家的战斗力比自己强,要不然内喀尔喀怎么会一败涂地。
他在设想如果自己带着人马跟黄家人马对决如何处之?想来想去只有逃才是唯一选择。现在他感到无比庆幸,自己和黄家人马是友非敌,以后跟着黄家打仗成为台吉好像真的可以有啊!
庆格尔泰当然知道胜利了,他带着一百多麾下如同出笼勐虎般扑向那些曾经屠杀自己族人和父兄的喀喇沁人,一百多人开始乱砍乱剁。
远远在黄家队伍后面观战的那些头人,眼看着黄家人马越走越远,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人家已经轻轻松松破了喀喇沁营地。
而他们认为靠自己的人马加上明军都不可能战胜的喀喇沁骑兵都在四散奔逃,明军骑兵在不紧不慢剿杀跑得慢的倒霉鬼。
这些头人的肠子都悔青了,这么大的蒙古包营地里该有多少金银财宝啊?自己却无法也不好意思染指喽!
唉!大错已经造成,悔之晚矣!现在唯有亡羊补牢尔。
一千多蒙古轻骑兵开始冲锋了,那些本来就被打败的喀喇沁骑兵见明军居然还留下了伏兵发动第二轮突袭,他们欲哭无泪,明军干嘛要这么小心啊!第一下咱们都受不了还需要来第二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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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一章:不杀妇孺
内喀尔喀蒙古头人都像磕了药,一个个如下山勐虎,因为他们一出击就砍了几个跑错方向跟他们迎头撞上的喀喇沁骑兵,射杀后搜刮财物时发现了许多金银。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财帛动人心,蒙古头人发现如果能够多打一些逃跑的骑兵貌似可以收获不少铠甲和马匹,再缴获他们身上的财物也能发财呢。
满珠习礼此时欲哭无泪,他知道无力回天了,带着几百心腹飞奔来到自己的几个大蒙古包,把能够一眼看到的妻儿拉上就往东逃。
他忽然发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到近,蒙古语的喊杀声特别刺耳,原来狡猾的明军有大量骑兵啊!还是蒙古骑兵,满珠习礼一下子慌了神,开始夺路狂飙。
他本来还认为明军骑兵少,自己先带着家小跑出去,以明军的速度肯定追不上喀喇沁骑兵,然后他再集结人马吊着这一支明军队伍,火速派信使报告自己的老子和后金主子。
等大规模援军到来之时,就是这一支明军授首之日。
现在不可能了,同样是蒙古人的骑兵追击,自己可没有办法保证能够摆脱,如今麾下已经丧胆,跟敌人再次对冲的勇气全无,不逃就会成为尸体或者成为奴隶了。
黄胜在战车里发现观战的蒙古头人忍不住了,他们很乖很听话,根本不打营地的主意,而是直冲进营地尾随那些喀喇沁骑兵追上去了。
喀尔喀骑兵对阵喀喇沁骑兵,这才是一个级别的比赛啊!喀喇沁骑兵虽然数量是喀尔喀骑兵的两倍多,但是他们已经没有了队列,现在都是溃逃,这一千多喀尔喀骑兵压上应该会占不少便宜,伤亡不应该太大。
不管他,他们打赢了最好,两败俱伤也无伤大雅,只是要留下庆格尔泰的人马,他的本钱太小,再次损失就得不偿失喽。
黄胜派出又准备不务正业的刘国正去传令,让庆格尔泰留在营地负责剿杀喀喇沁骑兵残余,不许追击。
这位亲兵总旗官如今的日子过得滋润,因为他朝思暮想的妻儿老母已经接到了黄家湾岛居住,赵蕊安排了一个带院子的小楼给他安家。
他现在一心一意想着在战场上多杀敌人报答大人的厚恩,训练麾下时也尽心尽力,亲兵队的家园都安置在黄家住宅的周围,他们的女人都有工作,过的日子比在老家强太多了。
现在人人只有一个念头,杀敌搏军功争取封妻荫子!
刘国正骑着战马一熘烟就追上了庆格尔泰,还有意在这位蒙古头人面前显本事,拔出‘双管短铳’啪啪两枪,两个奔逃的喀喇沁骑兵立刻应声落马。
被身边发出的枪声吸引的庆格尔泰,放下已近拉弓拉得有些酸麻的手臂,寻声望去,发现了黄家亲兵总旗官刘国正。
他不高兴了,用生硬汉语道:“刘将军,你可不能也跟着出击,你应该保护大人。”
刘国正有些好笑,大人是怕这个头人丢了性命,他倒是担心起大人的安全了。
可惜自己废话多了他也听不太懂,只好一字一顿道:“大人军令,庆格尔泰小台吉带领本部人马留在营地剿杀喀喇沁余部辨认俘虏不得出营地追击。”
已经被突然到来的胜利欢喜得有些晕眩的庆格尔泰大声道:“卑职服从命令!请刘将军转告大人,请他放心。”
黑熊快速来到刘国正面前,说了一大串蒙古词汇。
刘国正大笑道:“黑熊,你要抓紧学汉语啊!不然小旗官就到头了,封妻荫子基本不可能。”
左守全连忙道:“刘大人放心,有我们几个盯着小台吉呢,不会让他吃瘪。”
刘国正道:“你们今天放铳应该放开心了?记住你们的职责,杀敌其次,保护主将才是基本任务。”
刘国正的德性大家都知道,此刻他的麾下都哄笑起来。
左守全道:“属下明白,您赶紧回去吧,大人可是黄家的主心骨,您万万不能大意。”
战争就是如此,胜利者在狞笑,失败者在哀嚎,喀喇沁人这一刻品尝到了痛苦,不但喀尔喀骑兵毫不留情砍杀他们,他们的俘虏和奴隶也开始了疯狂的报复。
明军依旧高唿口号:“大明官军袭击喀喇沁解救汉人!乡亲们出来吧,千万不要被误伤了!”
被掳掠到这里的汉民早已经心如死灰,他们被这意外的惊喜虐到了,有些不敢相信,这里离大明边墙太远了,王师会来到这里?
可是字正腔圆的汉语,来自祖国的唿唤,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回不了故土的汉民选择了相信,他们相互搀扶着从躲藏地走了出来。
汉人能在这里熬到现在的真不多,没有一个老人,都是一些年轻人,他们都是命大之人,太多人被当做货物抢来抢去,有的人到底被转了几次手都记不清了。
一共男男女女四百多,还有三十七个孩子,都是辽东汉民,黄家少年和颜悦色安慰他们,让他们杀羊做烤全羊,马上召集大家一起来这里饱食。
庆格尔泰又开始杀俘虏了,他不会留下任何可能成为战士的喀喇沁人,因为他们之间仇恨太深。
黄胜经过观察发现,几次破袭蒙古包,女人都乖乖的不抵抗,任人宰割,不对,是任人俘虏,而蒙古战士都尽可能不杀女人。
内喀尔喀的骑兵虽然恨透了喀喇沁人,他们也不对女人下手,看来蒙古人好像有默契。
怪不得蒙古人伟大的成吉思汗就有过老婆被敌人夺去了,几年后夺回来时还给他带回来一个便宜儿子,由此可见蒙古女人都是中立派,谁是胜利者就跟着谁。
忽然一个撕心裂肺的哭喊传来:“他是我的儿子,不是鞑子,求您了不要杀他。”
汉语的哭喊在这个充满蒙古语的营地特别刺耳,黄胜被吸引了,又是一阵叽里咕噜的蒙古语,黄胜听不懂,顺着声音看去。
好像是一个汉人女子身边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远远高过车轮,庆格尔泰的麾下要砍了他的脑袋,那个女人在阻止。
黄胜很好奇赶紧和黄东山一起走了过去,黑豹见惊动了大人,连忙上前立正报告道:“大人,那个孩子不是汉人,他还拿着武器,他的母亲是汉人,护着他不肯那些喀尔喀兄弟动手斩杀。”
那个女子见来了大官,立刻跪爬着来到黄胜面前哭泣道:“大老爷,民女是汉人,儿子也是汉人,民女被蒙古鞑子掳掠来时儿子才四岁,他一直生活在蒙古所以看起来像鞑子。”
这个女人虽然满脸凄惶,衣服倒是比一般喀喇沁女人华丽,也有三分姿色。
黄胜知道她肯定是一个头人或者武官的女人,以她的脸色看日子应该还过得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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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赤手夺刃
黄胜可不会听她一面之词,不带任何表情道:
“汝是不是汉人不是说汉语就能够证明,这里有几百会说汉语的人呢,汝跟着鞑子日子过得好像不错,本官的战士会询问你在喀喇沁时的所作所为。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那女子羞得无地自容,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经过询问知情者,这个女人的身世水落石出了,她是一个百夫长的女人,娘家姓李,确实是汉人而且出身书香门第,儿子也是汉人,蒙古名字叫做曼度儿。
那个百夫长八年前从女真人手里抢到了她,那个时候喀喇沁蒙古和叶赫部女真还经常联手袭击建州野猪皮女真呢,喀喇沁百夫长得到了一个丰满白皙香香的女人后当宝贝似地,一直对李氏很好,把她的儿子当做自己的儿子养。
百夫长喜欢上了这个温柔娴淑的汉人女子,特别喜欢趴在她身上嗅她的体香,李氏跟他们族群的女人大不相同,身上根本没有那羊膻味,后来抢来的其他部落的女子都以李氏为尊。
百夫长参加出击没有能够活着回来,他的儿子拿了刀要跟喀尔喀的战士拼命,被他母亲死死地抱住了,庆格尔泰的骑兵发现了这个孩子不仅高过车轮还拿着刀子,当然要砍了他的脑袋。
黄胜让刘国正把那母子二人带到面前问话,女人来到这里立刻跪下了,那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却不肯跪下,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黄胜。
“卿本良人,奈何从贼啊?况且你平时不晓得教育你的儿子,告诉他真正的父亲是谁,又是怎么死的,告诉孩子你们又是怎么会生活在喀喇沁部落,如今这个孩子一身戾气,本官恐怕不能留他性命。”
“大老爷,小女子苟且偷生就是为了这个儿子啊!大老爷杀了他,草民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氏哭得凄凄惨惨,跪爬着想来拉儿子跪下。
那个孩子听得懂汉语,这时勐的对着黄胜冲过来,嘴里叫道:“还我父命来。”
他那里有冲击黄胜的机会,刘国正一脚就踹翻了他。
他的母亲嚎啕大哭道:“儿啊,被明军杀死的不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是大明武官早就被建奴杀了。”
“我不信,我要为父亲报仇,我不要你编故事救命。”曼度儿歇斯底里狂叫道。
庆格尔泰早就不耐烦了,怒气冲冲走过去就要手起刀落砍了那小子,谁知孩子的母亲不知怎么会如此反应迅速,她一跃而起居然双手握住了庆格尔泰的刀刃,鲜红的血顺着蒙古弯刀一滴一滴落在血地上,如绽放的红梅。
可怜的母亲流着泪跪了,用蒙古语对庆格尔泰说着什么。
黄胜实在不忍心看这样的场面,一个孩子能翻什么大浪,养虎为患又如何?人间自有真情在,自己就是为了拯救汉文明才会跟建奴不死不休。
如果无视了亲情和爱情,一切都是为了利益这样的汉文明还有意义吗?黄胜见识过那个儿子告发母亲,妻子揭发丈夫的年代,对那些彻底毁灭了真善美,自诩为了人民的畜生深恶痛绝。
黄胜大声道:“住手,庆格尔泰扔掉弯刀,不许杀汉人!”孩子的母亲攥着刀刃呢,如果庆格尔泰选择抽刀会废了为救儿子的那个可怜母亲的双手。
庆格尔泰有悟性听明白了,丢下了刀,茫然不解的看着黄胜。
黄胜来到那个孩子面前道:“你在狼群长大,这不是你的选择,你今天选择死亡你的母亲也不会独活,你好自为之吧!”
黄东山立刻让医务兵替那个母亲止血包扎,对那个孩子喝骂道:“你要是还有一点点人性就应该保护自己的母亲,而不是眼看着母亲空手夺刀来救你的狗命!”
那个被一时的血性冲昏了头脑的孩子,此时无所适从了,一屁股坐在雪地上嚎啕大哭。
庆格尔泰继续开始斩草除根,黄家人马开始收缴战利品,一个多时辰过去了,香喷喷烤全羊特有的味道漂来,原来那些被救的汉民已经烤了一百多只羊。
黄胜招唿大家分批围着篝火大嚼美味,蒙古包里缴获的马奶酒也拿来了,羊太多了,黄胜宣布所有人都可以饱食,喀喇沁俘虏也不例外。
所有战士都可以喝酒,但是不许喝醉,喝醉了领军棍三十。
没有能够逃跑的喀喇沁女人被逮到了两千多,孩子有**百,高过车轮的没有了,解救的奴隶有两三千,可以成为战士的不下五百。
财物不是很多,虽然这个营地有**千人,拿攻击建奴得到的财物不好比,按照出兵人数分了一成给了不好意思要的庆格尔泰,还有价值应该不会超过五万两银子,粮食只有四千石麦子和豆子。
庆格尔泰为什么不好意思再分银子?因为他发现黄家人马没有一个私藏财物,而他就不止一次发现麾下勇士往怀里揣东西。
这位头人是个实在人,认为这样分配缴获对黄家人马太不公平。
黄胜哪里会计较这些小事,直接让黑虎把应该分配给庆格尔泰的财物、粮食等东西分开装车,叫过来黄家那几个出自他们部落的战士把这些财物交给他们的族人。
蒙古籍战士都很意外,大人如此善待他们的族人自然让他们更加干劲十足。
缴获的马匹和牛羊很多,大车有五千多架,这跟蒙古人经常迁徙有关,他们家家户户都有不止一架马车或者牛车。
黄胜知道这里的车辆理论上可以运走这里的一切,因为营地的这些东西就是这么运来的,牛马用来套车,羊杀了吃肉,吃不了的也杀了装车。
自己队伍要行军,可不能赶着活羊几群跟着,太慢了,虽然知道短时间不应该有大股骑兵追来也要火速退兵,如果被大股敌人追上了,黄家人马可以结阵逃跑,但是这些缴获就带不回去了。
天快黑的时候,追杀满珠习礼余部的喀尔喀骑兵回来了,人人都兴高采烈,他们缴获了战马五百多匹,铠甲兵器若干,女人也俘获了一百多,至于得了多少财物黄胜没有打听,看他们那高兴的样子应该收获颇丰。
他们献上了喀喇沁骑兵首级三百七十几级,一个个跪在黄胜面前忏悔,赌咒发誓以后跟着黄家打仗一定会身先士卒,甘为黄家人马的急先锋。
黄家人马已经在他们面前展示了军威,这些崇拜武力的战士来表示臣服,黄胜自然好言宽慰一番。
黄胜的六十二个蒙古籍麾下和庆格尔泰的百十人,已经跟那五百能够成为战士的蒙古人,一起吃着烤全羊喝着马奶酒,谈论过了他们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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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彰显军威
这些被喀喇沁俘虏的骑兵不全部是内喀尔喀的战士,也有土默特和察哈尔的战士,草原上正处在混战的时候,他们互相攻伐,今天你打我,明天说不定又和好了,联合起来又去打他,战士们没有什么归属感。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现在这些战士见来和他们喝酒聊天的内喀尔喀人都和颜悦色,他们又看见了喀喇沁几千骑兵一个照面就被这一支人马揍垮了,纷纷借着酒劲答应成为庆格尔泰麾下的战士,马上磕头认了头领。
缴获的战马、盔甲、武器足够武装他们,黄胜让庆格尔泰立刻把武器和装备下发,那些战士见新头领和明军都信任他们,发下的盔甲跟那些内喀尔喀战士的装备别无二致,都欢唿起来。
如此一来头人庆格尔泰麾下就有了六百多装备一层皮甲或者棉甲外加一层铁甲的骑兵战士。
铁甲从何来?留在战场上的喀喇沁战士的身体现在都是光熘熘的无头尸体矣。
庆格尔泰看着属于他的六百多骑兵激动不已,这远远大于黄大人在他准备跟麾下共同出击喀喇沁营地前的承诺。
年轻头人的实力有了飞跃,他跪在黄胜脚下吻黄胜的战靴表示从此以后效忠黄家,今生今世一定会跟随黄家人马出生入死。
黄胜根本没想到会有如此多现成的战士可以武装,对于这些人只有两个选择,自己收下或者送给诸位蒙古头人。
庆格尔泰已经显示了他的果敢和忠诚,黄胜当然要让他拥有压倒性的武力。
在熊熊的篝火前,召集了所有头人开会,黄胜让黑虎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黑虎傲然起立大声用蒙古语道:“我家大人,推举庆格尔泰为小台吉,统领归附大明的所有内喀尔喀部落,不日朝廷就会有圣旨到,以后黄家还会提供一些粮食和武器支持庆格尔泰小台吉的发展。”
那些头人都识时务,庆格尔泰的表现在这一战之前就让他们无地自容,现在又得到了许多人马,不要黄家人马协助也不是他们之中哪一个部落能够撼动。
如今部落里的勇士都敢当面奚落他们不敢一战,选择跟在出战的勇士后面捡便宜。如果此时有谁敢站出来违背黄大人的意图,恐怕黄大人麾下原来自己部落的勇士就会跳出来拔刀相向了。
头人们抢到了人口、牲口和财帛,获得了许多铠甲兵器,对跟着庆格尔泰和黄家毫无怨言,一个个跪到庆格尔泰脚下表态效忠。
以后在高台堡就会有了不到两千蒙古骑兵作为黄家的外援,黄胜开始考虑接管一个紧靠海边大明已经遗弃不守的军堡来经营。
这里以庆格尔泰的名义接管,自己在幕后操控,目的是防止建奴骑兵奔袭,一股脑端了这一股自己用来千金市骨的蒙古骑兵。
有了黄家参加设计修建的堡垒,庆格尔泰部遇到建奴大军来袭可以带着军民退守墩堡,海上有黄家水师的支援,可不是建奴骑兵千里奔袭能够成功的。
蒙古人太多了,不是哪一个民族可以消灭的,只要他们不与大明为敌都可以拉拢,以后他们的骑兵战士可以随着大明远征军开疆拓土。
如此做派,也迎合了大明士大夫臣服四夷王化友邦的一贯方针,得到朝廷的恩准毫无阻力。
篝火庆功宴也是分赃碰头会,在许多内喀尔喀头人和麾下战士喝得晕晕乎乎的融洽气氛中结束了。
黄胜扫视了自己麾下一起喝酒的官兵,发现他们精神抖擞,没有一人有着朦胧的醉意。
黄明理再次安排了明岗暗哨,派出伏路军和游骑探马,重新约定了从大营外围到中军三重口令。
黄胜亲自巡视了营地后才回到以战车围起的低调奢华专用马车内休息。
以战车,运兵车为主的部队不但机动能力大大提高,防护力大大增强,还多了一个好处。
停下来宿营时以黄家人马的纪律性和服从性,在加上平时演练得娴熟,一个牢固的大营在一刻内就能够完成,虽然谈不上坚如磐石,也不是敌人骑兵突袭可以短时间攻破的。
黄家人马被敌人骑兵突然袭击的可能性为零,营地外围布置的那些哨探哪怕不用,单营地里望哨的几十架望远镜就可以把周围二十里方圆尽收眼底。
少年火枪手轮换值班侦察敌情,经过太多次明查暗访,从来没有发现过一次有当值少年玩忽职守,也从来没有人当值时打瞌睡。
黄家的营地那可是闲人莫入,连喀尔喀骑兵都是在紧靠黄家营地下风处安营扎寨,这也是规定,安排兄弟部队在下风处,万一他们有异动或者走水了,也不会连累到黄家营盘。
喀尔喀骑兵的营地就不像黄家营地那样井井有条喽,里面人喊马嘶还有小孩哭闹,乱糟糟好像难民营,庆格尔泰也无可奈何,只能自己亲自带着人马加强营地巡逻来维持治安。
他看近在咫尺的黄家人马,那里给人一种宁静且安详感觉,有这些军人和自己军队相邻,让人觉得有了主心骨,这位头领对黄大人的敬佩已经如高山仰止般。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微微亮,大军拔营起寨准备回师。
牛马大车足够,所有人都吃饱了穿暖了,黄胜下达命令所有运兵车和车载步兵会同喀尔喀骑兵战士保护所有的战俘和缴获先行一步。
派顾山河率领三十辆装甲战车护送,主将为程全功,副将为韩广和曹虎成,让庆格尔泰从麾下头人每一个部落挑选三十勇士随同黄家人马断后。
黄胜这样安排是有深意的,挑选那些头人的精锐三十人来到自己身边,由庆格尔泰指挥作战,回去可能需要走十几天,黄家队伍里和那些内喀尔喀骑兵同部落的战士就可以和他们并肩作战小半个月。
人就是如此,相处熟络了感情自然会加深,相互的认同感慢慢的就能够形成,况且黄胜还准备恩威并施呢。
一路断后,消灭尾随跟踪的敌人骑兵那是必然,算计敌人哨马应该是肯定的,得到缴获自然是顺理成章,赏赐那些来参加战斗的各部落战士就水到渠成了。
黄胜就是营造一个跟着黄家人马干就会吃香喝辣的氛围,跟着黄家打仗就会得到铠甲、兵器、战马等等缴获,伤亡还不会大。
以后黄家需要骑兵跟随作战时,这些蒙古人还不趋之若鹜矣!
黄胜安排了如何撤退,没有任何人有异议,那些头人都象征性的表态请黄家人马先走,自己带着麾下儿郎断后。
黑虎根本不耐烦说什么废话,大声呵斥道:“你们听好了,下次不许再犯,我家大人的军令,所有人只要说两个字‘遵命’就行了。”
黑虎自己就厉害,麾下骑兵的战斗力那些内喀尔喀人都见识了,这些崇拜强者的头人根本不在意黑虎的无理,立刻弯腰施礼退下执行命令去了。
来的时候一天急行二百余里还早早的安营扎寨,程全功、顾山河带队回去的哪一支队伍虽然都有马车、牛车可以乘坐,一天走一百来里还要起早带晚。
黄胜和程全功,顾山河他们约定了行军路线,两军哨马不绝。
自己的队伍没有坛坛罐罐,没有妇孺,连重步兵都没有,机动能力比来的时候还要快一成,由于多了一些服从指挥的蒙古骑兵,总兵力其实没有减少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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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跟踪追击
庆格尔泰带着从自己骑兵里挑选的两百精骑,会同其他头人麾下留下的三百几十骑兵加入了准备断后的黄家队伍。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这五百多骑兵都是装备铁甲加皮甲或者棉甲,三个箭壶里的羽箭都是满当当的,他们都优选了两匹战马骑乘。
早些蒙古骑兵以前太穷,从来没有获得过如此好装备,如今不但有了战甲还披上了两层,又是跟着让人放心的黄大人作战,一个个士气高涨,自信心爆棚,都希望有喀喇沁骑兵追上来,大家再去嘁哩喀喳砍杀一番。
黄胜的队伍等程全功他们带着五六千人走了大半天,让庆格尔泰的骑兵去把他们行军的痕迹清除后,才不慌不忙收回伏路军和探马,开始兜圈子远远的尾随先行一步撤退的杂七杂八混编军。
毕竟草原上有积雪,有意覆盖行军痕迹比较容易,而自己的部队的行迹不但不伪装,还刻意留得嚣张。
黄胜判断追兵肯定会有,短时间不应该能够赶来太多,吃了大亏的喀喇沁满珠习礼部落不会善罢甘休,他不敢来决战,又想要报仇,应该会派来人马窥视我军。
黄家人马最不怕敌人窥视,在白雪覆盖的草原上只要有骑兵接近自己队伍,太醒目了,二十里方圆内都会被发现,凭借肉眼的喀喇沁骑兵要看见我军必须接近到五里内。
多了可以布置包围圈的十五里,黄家人马伏兵四出,以多打少以有备算无备,以先进打落后,敌人探马根本没有活着回去的机会。
一切都在黄胜的预料之中,只是他没有想到喀喇沁人还来得不少!
仓皇逃窜的满珠习礼被喀尔喀骑兵追着屁股打了半天,到了天黑才发现追兵退了,他发现自己的身边的七八百人已经跑散了不少,还跟着的只有一百多人马了。
他也是打老了仗的,知道敌人回营了,大草原的寒夜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熟悉环境的人根本不可能敢在夜里还对敌人穷追不舍。
他马上安排仅剩的人马点起十个大火堆,自己带着大家躲在阴暗里等候迷途的战士找到这里来。
这个办法太好了,只是在不熟悉的环境不可以采用,这一片大草原相当于是满珠习礼的封地,是他的地盘,他认为明军已退,能够看到火堆的应该是他麾下的可能性更大。
茫茫草原的夜色里,十个熊熊燃烧的火堆太醒目,满珠习礼不仅成功的收拢了三百多残部,还吸引了一个准备去聚居地过冬的部落,这个部落有二百骑兵七八百人口呢。
头人温度尔温派出的哨马发现了自己宿营地十几里外有点点火光,认为应该是遇到了也往聚居地集中的兄弟部落,连忙派了一个十人队去联络。
十夫长意外的发现了应该在过冬营地的小台吉大人,赶忙上前请安问候。
满珠习礼正在想如何搞到食物填肚子呢,发现了来联络的十夫长狠高兴,夸奖了他一番,马上带着刚刚集结的三百多疲惫不堪的骑兵赶到了温度尔温部落的宿营地。
逃跑的骑兵都没有给养,眼看着就要饿肚子了,运气不错遇到了回来过冬的族人立刻解了燃眉之急。
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的喀喇沁小台吉总算有了一些精神头,他连夜派出几队信使去他老子和几个哥哥的领地报信,请求他们快派大量骑兵来合围抢了他家当的明军。
特地请求他老子奥巴台吉,赶紧派人去请后金主子出兵增援,告诉他老子奥巴,只要来五千后金骑兵,那些贼胆包天的明军一个也跑不了。
他还给老子奥巴和哥哥乌克善、索纳穆、廓儿沁蟒孤描述了这一支明军的装备是多么好、马匹大车是多么多,他们带的和抢的给养以及金银应该会有多少等等。
可是喀喇沁草原太大了,父亲和哥哥收到消息调集人马立刻赶来恐怕也要七八天,后金主子赶来可能时间还要长一些。
这么多天过去,那些明军跑到了哪里谁会知道,如果大草原再下一场雪,来十万人搜寻也未必有找到明军的好运气。
满珠习礼决定亲自带着人马偷偷的跟着那一支明军,随时派哨马给去过冬营地的头领温度尔温传递消息,援军赶来时才会有的放矢。
他现在已经不用担心给养了,让温度尔温部落的骑兵都跟着自己出发,温度尔温带着族人去过冬营地等候,说不定也有另外的部落不久会赶到那里。
满珠习礼拉着温度尔温叮嘱道:“烦请老将军一路上多派孩子们帮着收容本台吉被打散的人马,告诉他们只要归营既往不咎。”
“台吉大人放心,属下理会得,一定会留住那些溃散的族人,只是您也要当心啊!属下的两个儿子和所有的战士都交给您了。”
“老将军放心,我们这一次不是去打仗,只是跟着那一支可恶的明军,只要等到我父亲和哥哥带着他们麾下的骑兵追上,那些明军就死定了。”
“台吉大人,那些明军可能有门道,您千万不能跟得太紧啊!属下的家底全在您手上啊!”
“放心吧,老将军,我们肯定不会攻击明军,连被他们发现都不能,说实话,就凭我们这五百多人马根本打不过他们。”
满珠习礼知道温度尔温的部落人马不多,儿子战死了五个,现在只有两个儿子了,他见自己几千兵马都没有扛得住明军揍,如今这一点点人再跟着去,风险太大。
满珠习礼认为自己被打得有经验了,根本没有准备靠这五百多骑兵偷袭明军,他已经知道不可能打得过,而是采取远远监视的办法为理想中的父兄大军合围提供准确情报。
温度尔温见一向心高气傲的小台吉难得说了软话,承认自己根本不是明军的对手,表态一定会躲在明军,他才略微放心了。
也是久经战阵的他认为只要己方不主动进攻,即便被明军发现了也不要紧,己方的人马都是轻骑兵,立刻逃跑就万事大吉,从来也没见过明军追得上蒙古轻骑兵的战例。
第二百五十五章:疲惫敌兵
临出发时,温度尔温还特意叫来两个儿子,嘱咐他们不许贪功冒进,在等不到奥巴台吉的人马前千万不能被明军发现。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人老了,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两个硕果仅存的儿子,老九才十五岁,老六不过十八,老头人怕他们初生牛犊不怕虎,把命丢了。
两个年轻人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嘴里答应了父亲,心里想着跟着小台吉斩杀明军获得功劳呢。
第二天下午,满珠习礼的人马就再次回到了聚居地,看到了冻得僵硬的两千多族人尸体,麾下的战士哭声四起。
他们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愤怒,因为庆格尔泰完全按照草原法则办事,这里只有战士和后备战士被屠杀了,他们以前打垮其他蒙古部落也大多是如此做派。
女人和小孩子的尸体几乎没有,为什么不是完全没有?因为混战中误伤的情况不可避免,喀喇沁骑兵看得出来不是被明军刻意屠杀。
他们连埋葬亲人的时间都没有,他们其实也没有能力短时间埋两千多具尸体,地冻三尺时挖坑谈何容易啊!
搜寻明军踪迹的斥候很快发现了明军撤退的路线,明军太大意连掩饰行迹都没有做,满珠习礼跟着雪地里的大量马蹄印和车辙很快就追上了明军。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怕被明军发现了,人人都小心翼翼远远的跟着。
喀喇沁骑兵还在躲躲藏藏,哪里知道他们的第一个斥候出现时就被明军发现了,慢慢行军的黄大人就是在等着他们呢。
满珠习礼的五百多人马没有集中行动,他们拉开三里分为三个梯队轮番推进。黄胜用望远镜观察了一天都没有惹他们。
天色还早,黄家人马就宿营了。远远的跟着的喀喇沁骑兵也只好停下来休息,黄家人马用战车一围就是营盘,蒙古籍战士从运兵车上拖下杀好的羊就燃起篝火取暖烤羊肉。
满珠习礼的人马可没有这样的福气也,他们远远的看见明军营地火光点点,自己就是不敢点火,一个个躲在马肚子旁依偎着取暖,只能肯几口饼子吃几口雪,妈的!越吃越冷。
草原的冬夜在野外过宿可不是闹着玩的,人人都冻得直哆嗦,满珠习礼可不敢让五百多人集中宿营,怕目标太大被明军发现后一锅端了。
他的目的不是攻击明军,而是监视,一切以自己能够迅速逃脱明军的追杀来布置,根本没有想过跟明军对决,所以用不着形成拳头。
满珠习礼把仅有的人马分了三个营地,相隔三里一个,他认为这样安排万无一失了,自己放心的在中间那个营地哆嗦。
黄家人马吃饱喝足美美的睡了一觉,夜里值班的战士都是在装甲战车内根本冻不着,黄家的帐篷足够,篝火又不熄灭,战士们都信任自己的战友,自然能够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直过了晌午,明军才慢慢悠悠拔营起寨,开始行军。
偷偷的跑来观察明军动静的满珠习礼见明军安营拔营的速度后羡慕得直流口水,他已经在战场上领教了明军那些马车的厉害,现在发现这些马车用来安营扎寨更加事半功倍。
他暗自发狠,一定要干掉这一支明军,把他们的火铳缴获过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可以不断的打个不停,还能够打出老远。
再多缴获一些明军那一种有四个轮子的马车看看有什么蹊跷,为什么他们的车那么大还能够跑那么快?
这一支明军的好东西太多了,他们身上的盔甲也不一般啊!怪不得敢千里奔袭大草原!
自己吃点苦受点累值得,昨天跟了整整一天,明军毫无察觉,今天要提醒儿郎们不能大意。
满珠习礼知道麾下受了一夜罪,他开始宣传鼓动,告诉每一位战士,这一次只要大家能够跟着明军十天就是立下汗马功劳了,回去每人升一级,赏银十两。
一身疲惫的喀喇沁战士,许多人都被寒夜冻得流鼻涕,都在想着如此下去何时是个头啊?现在有了明确答复,只要再挨九天就可以得到十两银子,就可以官升一级,所有人顿时精神为之一振。
他们把鼻涕吸到肚子里,打起精神继续尾随明军,这个工作太简单,明军走得不快,喀喇沁骑兵只要慢跑就能够追得上。
眨眼间一个短暂白天就过去了,难熬的漫漫长夜又来了。
喀喇沁骑兵见明军又早早的宿营了,他们也寻找一个略微避风的地方围成一圈裹着羊毛毡睡在战马腹部哆嗦。
明军的营地热热闹闹,他们好像在开篝火晚会,烤羊肉的香味和酒香飘到几里外,那些啃冷饼子的喀喇沁骑兵觉得更冷更饿了。
被寒冷和馋虫折磨了半夜的喀喇沁人早更时分才迷迷糊糊睡着了,他们不担心明军忽然跑了,马车不可能跑得赢战马,况且这些明军根本不起早带晚。
早上,天还没有亮,黄家人马连早饭都没有吃,就悄悄地全军奔袭已经让所有骑兵轮流观察过的喀喇沁骑兵露营的位置。
这是昨天喝酒吃肉时议定的作战计划,整体要求就是一个字“快!”尽可能多留下那些尾随送礼的喀喇沁骑兵。
黄胜选择这个时候出击是因为天色会越走越亮,自己的队伍得到了充足的睡眠,而连篝火都没有敢点燃的追兵他们这一夜的日子该是多么难熬可想而知。
这个时候也是人体生物钟最瞌睡的状态,明军忽然骑兵突击,那些被冻了一整夜突然被惊醒的喀喇沁战士恐怕连握紧武器都做不到,更加不要说开弓放箭了,如此一边倒的猎杀多有意思啊!
关键是那些喀喇沁骑兵根本想不到他们早就被明军发现了,明军会忽然调头吃掉他们的心理准备应该没有。
满珠习礼不是草包,他跟着老子奥巴也打了十几年仗,如今三十几岁正是壮年。蒙古人在草原上追踪猎物的本领与生俱来,对危险也会有本能反应。
汉人在草原上同等条件下还真的玩不过他们,黄家的战士跟敌人不比本能,而是比技术和纪律。
喀喇沁人把大队伍分成了三个梯队,每队相隔三里有一百多号人马,离大明最近梯队在七里外,又有三组精锐哨马前出,每组十人,最近的一组接近到明军三里处。
一满珠习礼的目的就是锁定明军行踪,只要明军不离开他的监视,无论他们有多么厉害,等父亲和哥哥的人马来了,就能够围了他们。
如果吃不下明军也不要紧,后金军也会有援军到来,明军人马毕竟不多,在草原上孤立无援,早晚会成为喀喇沁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