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2章 小心点
显是感受到了周舒，眼球晃动起来。
一道金光直照过来，把周舒罩在其中，光芒消失，而周舒也跟着不见。
“这是……”
看了眼周围，周舒颇显好奇。
他刚才没有抗拒，也无须抗拒，就算巫神也没办法泯灭混沌之力，他死不了，而且，从那眼球的眼神——如果那也算眼神的话——里面，他没有感觉到杀意或说死亡的气息。
那就跟着去看看吧。
面前是一处广阔的空间，形似大殿，但柱子多了一些，大大小小，数都数不清。
仔细看的话，能发现那些极高的柱子其实是很多细柱子拼成的，再仔细看的话，那些柱子还在缓缓蠕动，像是触须，应该是活的罢，嗯，一定是活的，连这大殿都有生命的气息，柱子有也不奇怪。
地面看起来很平整也很柔软，踩下去还会回弹，颇有趣味。
周舒平静的发问，“共芒，这是你身体里面？”
等了一会，没有回音，不过周边的柱子却有了动作。
几根很细的柱子从地面拔起来，悬在半空中，绳子一样的晃了几下，随即垂到周舒头顶，迟疑了一两息，就慢慢的往下探，仿佛要扎进周舒的脑袋。
“这可不能扎啊。”
意识到巫神的举动，周舒一步闪开。
虽然他明白巫神的意思，但情理上不能接受。
巫神只能用这种原始的方式交流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周舒想了想，一招手，面前出现了一汪清亮的湖泊，神识湖泊，足以取代他和巫神金行交流，随后指了指道，“你把这个当成我罢。”
柱子停顿半息，很快落在湖泊里。
湖水里闪过一幅幅画面，而周舒的神识，同时感觉到一阵阵的冲击。
“我只能给你们一株，其实也足够了，你应该看得到，你们的土地很适合建木生长，要不了多久建木就能变成参天大树，逐步满足你们的需求……”
“想彻底改变你们的本源？只有把建木本体搬过来？”
“对不起，我和建木都不可能同意，你们也不可能做到，我保证。”
“要给我看你们巫族的来历，呵呵，这个我的确很好奇……”
“原来如此……开天之时，诸天之余，无法接受任何法则的残渣？无数年的演化，乞求造化本源，其他巫族也类似，不过他们只能用成形生灵的精神或其他？这么说，你们还是最高级的巫族？”
“这其实是你们的特质，也未必都是坏事，有的巫族就很满足于现状。”
“你说他们蠢，没有意识到自身的缺陷，不知道补完，只凭本能和力量存活？”
“说的也不算错，但那也是一种生活，其他种族，甚而不少人类也是一样的，谁没有缺陷呢？你说你们会最完美，可你连话都说不出来，你的强大就算不滥用，也不能带给你好处。”
“不管你怎么说，这都不可能，不过……”
“我就这句话，要么等以后，我容许你把共芒族搬迁过来一部分，要么就战到底。”
“不可商量，而且，你们也要付出代价。”
“你说仙舒城不是你们主动要去的？嗯，那一道黑影……”
注视着湖面上的黑影，周舒身形微微一震，缓缓道，“我知道不是魔族，那是修行者，我只是很意外，会在你这里看到他们……我想看到更多的东西，以你们一族的能力，那应该不难。”
“需要时间，我给你。”
“小的建木我留在这里，铁藤巨山停止祭祀。”
“你要的是不是完整的建木？”
“没有别的条件可讲，我已经很讲道理了，要不是你们共芒族这么多年来就只有这两次，你以为我会来这里和你们说这么多么？这么说吧，你放出去的共芒族人，一个都不可能活着回来。”
“很好。”
周舒挥挥手收起了湖泊，大殿也恢复了平静。
转眼之间，周舒出现在铁藤巨山上，只是面前的眼球变得黯淡了，像是抹了一层厚厚的灰。
下面的小建木旁边，已经围满了共芒族，一眼看去密密麻麻的，总数过万，全都是趴着跪着的，上下起伏，似在祭拜，又似在汲取什么，不过看建木，并没有衰弱之象。
周舒没有停留，转身离去，不多时后，就回到混沌领域。
“刺老……”
“我也看到了，你这本事很厉害，居然能和巫神沟通，不过，那不是修行者，是个圣人啊。”
周舒点了点头，笑道，“我知道是圣人，不过圣人不也是修行者么？”
刺老神色微凝，“别打这种机锋了，你打算怎么做？”
“先找到是谁再说吧。”
周舒似有所思，“我之前以为是端明天，毕竟他们早就和巫神有联系了，但看到的却是个圣人，哪个圣人会被端明天指使呢？也没有必要，他们又不是没有和圣人一样的强者。”
刺老点点头，也不多说，“还想去哪，魔界还是仙界？”
周舒摇头，“都不去，那些地方用不着我，我也没有太多兴趣，感悟大道法则更重要。”
刺老哼了声，“倒是我的错了，呵呵。”
“怎么可能，刺老也是关怀我和仙舒城。”
周舒连忙摇头，认真道，“我这边有件事情请刺老帮忙，麻烦刺老把巫族退走的事情传递给仙舒城知道，我就不特意回去说了，难得来一次，我还想在混沌领域里面好好看看。”
“那不过举手之劳。”
刺老摆摆手，站在出口前停顿了一会，回身道，“已经好了，好久没下去，还以为会引起一些麻烦……周舒，你那仙舒城，对圣人可是不够尊敬啊。”
看着周舒，他眼里有些讶异，还有点压抑。
有一个理由进入阔别已久的诸天，还以为会重现很久以前的被人追捧被人崇仰的感觉，结果却是没有几个人理会，甚至那些金仙看到他都没有过多的震惊，这个仙舒城，和过去的仙界真是完全不一样。
周舒笑着道，“刺老还在乎这个吗？”
刺老滞了下，脸色黑了些，“谁说我在乎了？我就是好奇罢了，尊不尊敬那是别人的事情……你还不走？”
周舒行了一礼，“走了。”
“小心点。”
刺老叹口气，独自回到轮回长河。
他不知道的，因为担心诸天意志，周舒一直跟在后面，看到他进去以后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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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3章 充实的
告别轮回长河，借着风之力，周舒继续探索。
有了混沌法则加持，他不觉得自己看过的混沌领域里，还有他都看不到找不到的万法之心，那么，那些万法之心应该就在没去过的混沌漩涡里面，或者是看起来是混沌漩涡但内部并不是真正混沌漩涡的某种存在。
其实刺老也说得很清楚了，他不敢去而迷敢去的地方，应该就是混沌漩涡。
这么长的岁月里，一些圣人为了要找出路，选择去混沌漩涡里冒险，也很正常。
大多数人都因此消亡，也有少数强者得以幸存，也由此发现了更好的万法之心，获得了更多“权利”和地位，所谓诸天意志的代言人，在尘世仙界里解脱后，又沉迷于另一种生活。
这种圣人肯定不会多，估计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不过这些圣人，对周舒来说则是很大的阻碍，他们不会管混沌领域外的事情，但也不会坐视周舒改变混沌领域，毕竟是诸天意志的代言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舒在一个混沌漩涡前停下来。
如果识海记忆没出错的话，这个混沌漩涡他最近已经遇到六次了。
类似的情况不算罕见，混沌领域很难用常理来描述，里面的各种存在也不都一直保持恒定的距离。
可能是因为受到了空间之力的影响。
领域里肯定是有空间之力的。
——建木不会创造出空间之力，只能利用，如果混沌领域里没有空间之力存在，建木都无法确定混沌领域的存在，更不要说去开门传送。
空间之力来自创世法则，和混沌之力等同，并不会被混沌之力消除，当空间之力和混沌之力发生碰撞或交错时，混沌领域就可能会出现各种怪异的现象，比如同一个混沌漩涡，奔走了的周舒一天内可能就能看到两次，而游荡了好几天后，又会在前方发现同样的混沌漩涡。
它又回来了。
不过像这样，接连遇到六次的情况却是第一次。
基本上同一个东西遇到两三次就很难再遇到，大约是因为周舒已经走得太远，就算空间之力和混沌之力彼此碰撞，也很难把同一个小空间来回折叠或是反复拉到不一样的地方，这样的变化太过奇异恐怖，若是领域里长期发生这种变化，根本不会有人能在里面存活下来。
但混沌领域里的那些圣人中间，没听说有圣人因为这样而死。
看起来，经过了这么多年，混沌领域里的空间之力和混沌之力保持着微妙的平衡，或者说遵守了某种自发形成的领域规则，很难详细描述，但根据经验来看，比如万法之心，女娲领域这类地方，就不会出现空间变化。
来到这里的圣人不自觉的应从了这种规则，如同生灵天生就知道趋利避害一样，不应从就等于死了。
规则应该是自发的，毕竟空间之力也不是诸天意志能够控制的，诸天意志出现在创世之后，创世才有诸天，有诸天才有意志，诸天意志随混沌而生，能控制混沌却不能控制时间空间。
面前的这个漩涡显然有古怪。
这种古怪，也只有了解了混沌法则的舒之道才知道，因为了解混沌，明白漩涡的状态周边的力量等等，知道每个漩涡都不一样，所以周舒才能把经过的每个漩涡都做了标记编了号。
周舒思虑了数十息后，就离开了。
漩涡很特别，也很有趣，但现在下去探索这个漩涡，不是一个好主意。
一件事情只有自己发现，那是好的，后面可能就跟着巨大的好处，归一人独享，但问题不止是自己发现，诸天领域里面还有诸天意志，这个漩涡的变化，诸天意志多半也知道，再想深一点，说不定这漩涡就是诸天意志设置的一个陷阱，倒不是说诸天意志已经发现了周舒，而是诸天意志一直都在用这个陷阱来寻觅了解混沌法则的人，——有其他人了解了混沌法则，就会发现这里的古怪，觉得好奇下去探索，于是就中了诸天意志的计。
可能会永远的待在里面。
当然这只是周舒的猜测，但见识过诸天意志强大的周舒，却不会冒险。
就算自己要找那些可能在漩涡里的万法之心，也没必要从这里开始。
离开后，周舒把这个漩涡特别加了标注，在那份只有自己能看明白的识海地图里，他打算再好好走一遍混沌领域，不惜花费时间，尽量把类似的漩涡都记录下来，再去探索没有问题的漩涡，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也能追踪混沌漩涡的空间变化，也做一份详细的记录。
想到这里的时候，很自然的想到了林珠。
或许下次可以把林珠带来看看？
在这里面感悟空间法则，好处应该很多罢，毕竟这里除去混沌剩下的就是空间之力了，它比诸天之沿还要纯粹，还要浓郁，只要找到确定的点，自己帮忙过滤掉混沌之力，剩下的东西都可以让林珠去感悟。
至于另外一种创世之力，那虚无缥缈的时间之力，至少到目前为止，周舒或是诸天里的任何一人都没有感知到它，这当然不是坏事，能感知时间之力的时刻，往往是时间之力出现问题，没有按照法则运行的时候，那时整个诸天都会发生混乱，甚而崩溃。
诸天都不存在了，也没有时间去感悟了。
这念头很快就消去，那只是一时妄想，周舒能保护林珠不被混沌之力侵扰，却还不能抵挡诸天意志，遇到诸天意志的时候，周舒自己都要放弃神魂身体只剩混沌之力和道炉，到时候林珠又该如何，难道也放弃一切，或是化成一股空间之力？也许以后有这样的可能性，但现在是绝对不可能的。
一天接一天的游荡在领域里。
每一次进入混沌之风，每一次感悟万法之心，都是新的体验，周舒和舒之道一起经历着。
沉浸在这种状态中，他们忽略了一切，时间也在内，当然，时间对他们来说本来也就只是一个概念，有没有都无所谓，他们现在只想成为诸天意志以外最了解混沌领域和混沌法则的人和大道。
这种忘我的修行，是很纯粹也很充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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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4章 当然好
魔王殿。
世尊魔主在大殿上来回走动，不时朝着里面看一眼，面孔上满是焦躁。
不多时，一个巨大的身影出现在大殿正中间。
世尊魔主连忙走了过去，“怎么样，老大？”
破极不言不语，慢慢坐下，凝目看向殿外，似在思虑什么，半晌不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大？”
世尊魔主等了一会，忍不住了，“魔神殿为何突然召唤你，难道是魔神降临真的出了问题？不可能吧？”
“你猜的没错，是魔神降临的事情。”
破极缓缓道，“世尊，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魔神已经降临下来了。”
“啊？！”
世尊脸色大变，踉跄着退了好几步，眼里渐渐带出狠厉的杀意，“是谁，是谁先找到的？现在应该还有时间吧？只要不是灭道找到的，我就还有机会得到魔神之脑，就算真是他……老大，你这次一定要帮我！”
“叫我破极，世尊。”
破极看着他，摇摇头，“和灭道没有关系，他这些年都在龙界，而且这件事事情发生在数百年前，如果是魔族找到的，我想新的魔神已经来魔王殿传唤我们了。”
“几百年，怎么可能？难道……你是说魔神死了，而且不是魔族杀的？”
世尊心神猛震，完全不敢相信。
刚降临的魔神如果被魔族杀死，会凝聚成类似于魔晶的魔神之脑，魔族得到后将其融入自身，就有机会成为新的魔神，而对于魔主来说，那机会几乎是百分之百，但如果魔神被并非魔族的其他人杀死，那魔神大概率就是真的死了，什么都不会留下，魔族会失去一次成为魔神壮大魔界的机会。
这种事情，之前发生过一次。
那次杀死魔神的是一位圣人，无意中窥见了魔神降临，以为看透了魔族的秘密，一时冲动进入魔界想要彻底毁灭魔族，但圣人刚进魔界就引发了震动，有魔神前来制止，最后的结果是，圣人杀死了初生的魔神，什么都没留下，圣人不知所踪，不过后来有圣人过来传信，说那位下魔界的圣人因此事而陨落。
此事也就此作罢。
知道这件事的人，除了魔神，就只有几位魔主。
“怎么可能啊！我每天都盯着魔界的，连最遥远的小界都没有放过，时刻窥探着，怎么会错过降临？除非是魔神出现不久还来不及适应魔界就被杀死，可在魔界里面，能迅速杀死初生魔神的人，除了我们还能有谁？就算只是初生的魔神，那也是魔神啊，这里还是魔界！”
世尊大吼起来，声嘶力竭。
几万年日思夜想的事情，一下成了泡影，就算是魔主，一时也难免崩溃掉。
“你说的疑惑我同样也有，但魔神殿的指引绝不会错，事实上就是魔神死了，魔界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破极顿了顿，温和的道，“还有，世尊，最近你不要离开魔界，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会发生，之后会有魔神进入魔界仔细调查，你可以放心，结果肯定会水落石出。”
世尊滞了滞，“魔神要来魔界调查？”
“在没有圣人参与的情况下，出了这样的大事，魔神怎么可能不来查个清楚？”
破极神色肃然，“魔神降临是魔神给予魔界魔族晋升的最好机会，是历代魔神牺牲自己才做到的，可这样的机会却被我们这些魔族浪费掉了，魔神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会来的魔神是谁我不知道，如果是噬天魔神的话，唉……但不管是谁，我们都很麻烦，世尊，等魔神来了，你要仔细配合，千万不要再出错了。”
世尊脸色慢慢沉下来，“破极，我……我再出错？”
“世尊，不能说你没错吧？这次魔神降临，我和灭道都没有参与，全程都是你在操控，出现什么问题自然也是由你来负责，”破极淡淡的道，“当然你不用太担心，你我都清楚不是你的原因，魔神处事也很公正。”
“呵呵。”
世尊注视着破极，眼里带着一丝不屑，“怪不得你出来以后，就不叫我老三了。”
“如果我是你，这时就不会纠结这些小事。”
破极平静的道，“世尊，我们配合很多年了，你的本事我很清楚，这次出错也只是因为过于期待魔神降临，心态发生了变化，疏忽了一些可能出现的小事，不过为时不晚，你从魔神已经降临这件事开始调查，多半能查出一些原因来，如果你能在魔神过来调查之前找到问题的答案，不管是找到杀死魔神的人，还是别的什么，我相信魔神多半会宽恕你，我和灭道也会帮你说话。”
“宽恕？哈哈哈！”
世尊不觉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朝破极走。
破极心神微震，座下的椅子都晃了下。
他看着世尊，微微摇头，叹道，“在酉镜界里，没有人能击败我的，灭道也不可能。”
“我还没有疯到这个程度。”
世尊顿住了，缓缓道，“破极，我想请你帮忙，我想去魔神殿。”
“不可能，”破极一滞，神色凝然，“魔神殿只有我能去，那里的魔神只会给我指引，就算你去了，也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好，那就不去。”
世尊爽快的笑了笑，转身便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
破极心神微松，缓缓道，“世尊，你始终都是魔主，时刻可以调动魔界里的力量，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保持魔界的完整和平静，是吧？诸位魔神也乐见于此。”
“就这么不放心我吗？”
世尊淡淡的道，“破极，我只是去做我该做的事情。”
破极似有所思，“调查魔神降临一事？”
世尊也不回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现在魔界最该做的，难道不是解除魔界之劫？我也该自己上去看看了，总让其他魔族送命也不太好，你说是不是，破极？”
“仙舒城吗……随你罢。”
破极点点头，“灭道那边好像进展得很顺利，希望你也一样，我在这边等你们回来。”
“回来么……当然好啊。”
世尊大步去了，看步伐是真的平静下来了，但又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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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5章 不想深究
无名的小山村。
干净整洁的院子里，少女坐在椅子上，注视着从屋前走过去的人群，不时摇头。
她的眼睛很清澈，但眼神却茫然，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
突然间，屋内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狠狠的摔到地上。
少女脸上闪过一丝久违的欣喜，忙不迭的跑进屋里，许是跑得太快的原因，在门槛上绊了一下，险些跌倒。
“这是哪里？”
一位老者挣扎着站起来，看了眼周围，眼里有许多疑惑，“苗道友，我们……”话说到一半，脸色突然白了，愕然道，“啊，老夫的修为呢？！”
“没有修为了，前辈，我也是一样。”
苗玥一面揉着脚踝，一面无奈的摇头，“前辈，你是不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辜正堂定了定神，缓缓道，“我记得我们在七魔渊里面，一边躲避那火焰，一边寻找那龙族说的紫豪界，后来我们遇到了意外，是什么东西我不记得的，但好像我们被火焰卷了进去？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
“和我一样，之前的事情很清楚，后面就没了。”
苗玥眼里闪过一些失望，“但我比前辈醒得早，两百年前我就醒了。”
辜正堂看了眼家徒四壁的四周，连忙行礼道，“苗道友，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守了两百年？多谢道友了，若非道友守护，老夫多半已经陨落了。”
苗玥连忙还礼，顿了顿道，“前辈不要这么说，其实这里没有危险的。”
“没有危险？既来之则安之罢，修为没了也就没了。”
辜正堂思虑了几息，温声道，“这里是哪里？”
“我不知道，”苗玥微叹口气，“前辈还真是沉着，几万年修为一下全都没了，和凡人差不多，这么快就能平静下来，我当初可是想了几十年，到现在都没法接受。”
“不用太着急，苗道友。”
辜正堂缓缓道，“老夫是准圣，修为若被剥夺，命宫不存，基本上就等于死了，而现在老夫感觉很好，除去无法使用力量神识等等，其他和过去相差不大，也就是说，我们的修为只是被封印了，并没有完全失去。”
“只是被封印？”
苗玥有一些欢喜，但疑惑更多，“这怎么可能？封印修为比剥夺难得多，有谁会这么做？而且能这么做的只可能是圣人吧，圣人为何要对我们出手呢？”
辜正堂抚须微笑，“这些老夫就不知道了，但我们的修为肯定还在，你放心。”
“前辈你还笑得出来……”
苗玥滞了滞，但的确舒服了很多，这两百多年的孤独走过来，有可以说话的人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辜正堂缓声道，“也未必一定是圣人，掌控一界的守护者，也能够剥夺我们的一切，只要在这个界上，我们就没有反抗的余地，苗道友，你大约不是从凡人过来的吧？”
苗玥下意识的道，“不是，我生来就有剑意，师尊说我从来不是凡人。”
“蜀山天才，本该如此。”
辜正堂笑了笑，“如果你有凡人求仙的经历，你大约就能明白这种情况，就是一切都被天道守护者掌控，你做什么事都由天道来决定，不听话就什么都没有的感觉。”
苗玥思虑了好一会，“前辈的意思，我们现在就被天道控制着？”
“显然如此。”
辜正堂很平静的道，“这种事老夫经历过，从我身上，我也能感知到一丝天道意志，只是现在还不清楚，天道意志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不过无所谓，修行者总是要摆脱天道的，就如同仙人要成圣一样，苗道友，不用担心，只要天道按规矩来，我们肯定能找到恢复修为的办法，然后离开这个界。”
苗玥滞了滞，“那该怎么做？我连这个小村都出不去，我也没有找到任何灵气。”
“老夫看看……”
辜正堂笑着摇头，“习惯用感知了，呵呵，什么都看不到，我们出去罢。”
两人走出草屋，一直走到院子门口。
很宁静也很祥和的山村，青山绿树，一百多户人家，炊烟袅袅，鸡啼犬吠，孩子的争闹声此起彼伏。
“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
辜正堂收回目光，眼神里有一丝疑惑。
“两百多年来，一直都是这样，”苗玥神色微凝，“我觉得很有问题，这些人有生老病死，但总数从没有变过，有喜怒哀乐，但生活却没有变化，每天他们都做一样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改变，你看那个女子，她很快就要去河里洗衣服，那个男村民，他下一步就是去东院……前辈，我怀疑他们不是真的人。”
辜正堂顿了顿，“是这样么？我也觉得他们不像生灵，你和他们交流过吗？”
“试过了，很多次，”苗玥微叹口气，“但不管我怎么和他们说话，都没有一个人理我，他们好像当我不存在，有时候我故意去碰撞他们，他们会倒地，但起来也一样不理会我。”
就好像生活在一个被所有人忽略掉的世界，自身存在感为零。
“是这样啊，这可能就是天道给我们的第一道谜题，让外来的我们适应他们，融入其中，”辜正堂似有所思，“当然我们可以不用跟着天道走，但不管做什么，都必须先弄清楚这个小村和这些人，不然也走不出去。”
“嗯，走不出去。”
苗玥点点头，“不管从哪边走，都会被挡住，我没有力量，也看不出构建这里的是什么法则，根本无从下手，而且……”她迟疑了下，缓缓道，“我现在感知不到我的剑心，不知道是沉睡了，还是也被天道拿走了。”
对她来说，这本是不能出口的秘密，但面对这种困境，她不得不坦诚。
要离开这里，要摆脱困境，就必须借助辜正堂的能力。
辜正堂虽然刚刚苏醒，但经验和见识都比她强得多，很快就能看出目前的问题所在，也许他说的也不是真的答案，但比自己毫无头绪要好得多。
“你的剑心？呵呵，没关系，都会回来的，暂时不用管这些。”
辜正堂摆摆手，不太在意的样子，苗玥的剑心比苗玥强，这点他早感受到了，但他并不想深究。
没有必要，而且也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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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6章 声声入耳
“嗯。”
苗玥松了口气。
“出去看看罢，就在村子里面。”
辜正堂笑着往外走去，苗玥跟在后面，还带着一些忧伤。
她很不喜欢这里，不管做什么都被忽略的感觉实在不好，没有赞颂没有批评，这是曾经的天之骄子很难忍受的，她不愿仔细的探究这里，除了修为尽失什么都做不了，或许也有这个原因。
辜正堂则很有兴致，做饭劈柴都能吸引他的目光，他也毫不顾忌穿堂入室，随意的在别人屋内走动。
“前辈，这些有什么可看的啊？”
苗玥跟在后面，渐渐有些勉强了，尤其是看到这样的一幕之后——辜正堂仔细的看一个小孩用木棍打蛆。
“呵呵，有点怀念。”
辜正堂似有所思，“这里的生活你不曾经历过，也就没什么感觉，如果说这里是营造出来的幻境，那这里显得过于真实和普通了，不是亲身经历过这些生活的人，绝对描绘不出来。”
“这些还普通么？”
苗玥不觉道，“不止我，我估计蜀山都没有几个人经历过。”
“蜀山当然不一样，其实大多数仙界都差不多，能经历这些的，往往都是外域的小界，或者……”辜正堂顿了顿，“玄黄界，这些情景和玄黄界很像。”
“玄黄界？”
苗玥微微一震，“莫非这里是轩辕打造的？天道就是轩辕？”
辜正堂笑着摇头，“呵呵，我刚苏醒就有这种感觉了，但是不是还难说，我们没有证据证明这点，最好也别说出口，天道可能还看着我们的，别触怒了他，至少现在别。”
苗玥却笑不出来，叹道，“如果还是准圣多好，一眼就能看到这界的情况了，不管是真实还是幻境。”
“迟早都能知道的。”
辜正堂穿过一道门，又进了一间屋子，里面没有大人，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孩，他正在念书，声音很洪亮，但奇怪的是，在外面却一点都没有听到。
苗玥也觉得有点古怪，“这个小孩，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
辜正堂似有所思，“一次都没有？”
苗玥认真想了想，“没有，这里的人我都记下来了，只要出门的都见过，这个可能从来没出过门。”
辜正堂点点头，“嗯，先听听他念的是什么。”
“……道之意，三千言，不灭不尽，传告无穷……”
苗玥听了一会，很是迷糊，毕竟除了剑道，其他的大道她极少涉猎，“好像是一本很浅显的道书，但里面没有修炼的法门，我没有听过，也感觉不到其中的道理，前辈呢？”
辜正堂突然走上去，用力一撞。
那小孩也没有躲闪，径直被撞翻了跌出去，身体贴到墙上，慢慢的滑下来。
苗玥滞了滞，“前辈，你这是做什么？”
辜正堂看着他摇摇头，没有说话，屋里的念书声也没有停止，小孩身体几乎倒挂着，但嘴巴仍然一开一合，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天地载我，日月照我……”
辜正堂不动了，就立在那里，听小孩念经。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辜正堂挥挥手，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一到屋外，立刻就听不到读书声了，却有几只恶狗跑过来，冲着两人狂吠不已。
“走开！”
苗玥斥了声，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惊呼，“前辈，它们看到我们了！”
即便只是狗，也是第一次被辜正堂以外的人注意到，这让她既是意外，又是欢喜。
她也顾不得再去赶狗，“前辈，有了变化，是不是我们有机会走出这里了？”
“不一定，也可能是我们永远葬在这里。”
辜正堂指了指不远处，几个村民正快步赶过来，手里拿着锄头和杆棒，面色凶厉，呼喝着打杀之类的话，而在他们后面还有一大群人，不止是男村民，还有许多拿着洗衣槌的女村民，也是一样的愤怒凶狠。
“是因为前辈动了那小孩？”
苗玥看了一眼，没有感觉到害怕，也许是她更害怕被忽略，也可能是忘了自己没了修为。
“不，可能是因为那本道书。”
辜正堂摇头，大声道，“别说这些了，我们快进去。”
苗玥这才意识到危险，跟在后面退到了小屋里，看了眼那薄薄的门还有风吹就能倒的墙壁，不觉笑道，“看来这里也挡不了多久，前辈，我出去看能不能引开他们。”
刚要推门就被拉住，辜正堂摇摇头，“不用，你听。”
“听什么？”
苗玥愣了下，“只有念书的声音，其他的都听不到啊。”
“狗吠，那些村民的打杀声，全都没有了，”辜正堂缓声道，“这里和外面，多半是两个不同的空间，不管是秘境还是别的什么，但我们在里面，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我明白了。”
苗玥一时恍然，“这天道，是要我们学习这本道书。”
“嗯。”
辜正堂点点头，“这本道书看起来浅显，但多半蕴藏大道，只是没有具体的修炼法门，也就是说，完全要靠感悟来了解，这很艰难。”
苗玥似有所思，“前辈，是不是一定要跟着天道的要求走？”
“不是，但现在我们没有别的选择，”辜正堂缓缓道，“如果不学道书，我们离不开这里，也是我鲁莽了，还没来得及把全村都看清楚就发现了这里，可能别的路在其他地方。”
“有没有其他路也不一定呢。”
苗玥温声道，“既然只有这条路，那我们就学学看吧，只是晚辈从来没有在剑道以外的大道上下心思，多半学不好，可能很久都出不去，前辈要是先学会了，不用管我，先去找恢复修为的办法。”
辜正堂不觉笑道，“呵呵，人挑大道，大道也挑人的，对于大道，我比你更加不堪，我至今就没有碰过什么大道，我修炼的都是法则，谁先学会还不一定呢。”
“啊，不会我们都出不去吧？”
苗玥滞了下，颇是担忧，那道书就三千字，反复也听了好几遍，她一点头绪都没有。
辜正堂顿了顿，“应该不至于，别想了，专心感悟。”
苗玥点点头，不再说话，两人就在小孩朗朗的读书声中，开始感悟一门从未见过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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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7章 倒也正好
仙界。
一大群人，总数过五万，密密麻麻的停留在罗浮界的边缘。
不时有人往罗浮界那边看上两眼，眼里满是贪婪。
“还等什么，冲啊，杀啊，灭了悬铃宗！”
“是啊，只要今天我们成功了，这仙界就是我们的了！”
“就算得不到仙界，把这些仙玉抢回去也够了，再招兵买马，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大部分人都耐不住了，忙不迭的催促着，但有几个看起来颇是老成的准圣却仍在犹豫。
“郑宗主，你还想什么呢？我们都已经来了，难道还要回去不成！？”
“徐门主，根本没什么可怕的，悬铃宗衰弱了近千年，外面的附属宗门几乎都背叛了，他们就是孤家寡人，还能有什么本事？”
“田宗主，下令吧！”
“诸位宗主听我说，那个百里千山还有曾经的仙庭长老肯定都被人杀死了，不然他们绝不会让悬铃宗和仙界变成这样子，灭了悬铃宗，我们就是新的仙庭！”
“没错等我们拿下了罗浮界，我们就建立一个新的仙庭，重振仙界秩序！”
“悬铃宗做不到的，我们来做，我们重建仙庭，再集合所有力量，灭掉那圣天会！”
“把他们的所有不死神兵都挫骨扬灰！”
人群激愤起来，个个振臂高呼，但眼里也都有一丝恐惧。
那圣天会那不死神兵还是可怕啊，几百年的时间里，扫除了数万个仙界宗门，弄得仙界人人自危，哪怕是准圣，听到这几个字就会隐隐害怕。
几位准圣被说动了，不觉沉声道，“诸位说的是，悬铃宗不管的，我们来管。”
“罗浮界里的资源都是我们仙界宗门的，绝不能落到那恐怖阴邪的圣天会手里！”
“秉承仙界圣人之志，我等正义之师必将扫荡仙界，清肃一切邪魔外道！”
“诸位都准备好了吗？争取今天就把悬铃宗拿下来。”
“大家等等，老夫说一句话，可否？老夫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愿意投降，把罗浮界和里面的仙玉都交出来，那岂不是好？他们愿意投降，那我等也不妨网开一面，免去悬铃宗这么多年的罪孽，或者让他们戴罪立功，比如去征讨外域等等。”
“还是吴老有见解，不愧是曾经天极榜排名第四十的人物，不过谁愿意去劝服他们呢？”
“呵呵，既是老夫提出来的，那自然该老夫去。”
“吴老到底是吴老，将来新仙庭成立，吴老必定是要做第一位仙庭长老的！”
“对对，我们全宗都支持吴老！”
“我支持徐宗主，他能带我们打上悬铃宗！”
阵阵哄闹声中，峨带博冠的吴老整了整衣袖，大步朝着悬铃宗的山门走去，一脸沉静，形容肃然。
其他人都投以目光，吴老那丝毫不惧的神情，还是让他们颇为敬佩，眼里有许多羡慕和激动。
即便悬铃宗已然衰弱，甚至阵界都看不到了，但积威犹在，谁敢不怕？他们叫嚣得再厉害，可要他们去做第一个打进悬铃宗的人，那是绝对不敢的，
当然吴老不这么想。
他到底是这群人里面修为最高的，还通过某种手段从外域学到了开启第八感的本事，他已经悄然窥视了罗浮界七八十遍，都没有看到足可威胁自己的强者……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可能出头？
高高在上的悬铃宗，到底还是没落了啊，老夫苟了这么久，终于能够一跃龙门了。
想着念着，几乎都要笑出声。
吴老强忍着就要溢出来的快乐，继续摆出严肃认真的脸，走到了山门前。
一到门前，立时紧张起来。
绝对领域加强到极致，防护罩全然开启，命宫里的神魂又仔细检视了一遍，确定不会出错。
可一瞥之下，竟然只看到三个守卫，两个还在仓皇的逃走，只有一个人犹豫着哆嗦着迎过来。
呵呵，阵界没有了，护卫也这么悲惨了么？
堂堂的悬铃宗，怎么会……连自家主宗的山门守卫都这么敷衍，看来是真的完了啊。
悬铃宗，你也有今日！
曾经压着老夫的百里千山等人，只怕被圣人制裁了吧？
到了此时，完全安下心来，淤积在心口已有数万年的那一团浊气也终于喷了出去。
吴老无视了迎过来的守卫，大踏步的走了进去，豪横无比。
这一幕被他身后的那群人看到，不觉更加钦佩和激动，在他们眼里，那绝对是最艰难的一步，悬铃宗这个所有修行者眼里鬼门关般的巨擘宗门的山门，就这么轻巧的跨过去了。
“这样被闯入山门还毫无动静，我看悬铃宗是怕了我们。”
“难道悬铃宗真的打算投降？”
“有点那个意思啊，他们要是真想打，多少也要挣扎一下啊？”
“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急什么，等吴老的号令，他肯定最清楚悬铃宗的想法，是打是和，都看他的。”
“话是这么说……可我就怕什么都分不到了啊。”
一群人正议论着，山门那边，吴老已经走了出来。
表情还是那么肃然，只是看起来更加高傲，头昂起来，脚步也奔放起来，大声喝道，“诸位，悬铃宗似乎还不想投降，我们千万不要惯着他们，一起上吧！不用害怕，悬铃宗的护山阵法，刚才已经被老夫破坏了！”
“吴老真是厉害！”
“都没见到什么动静，居然就把悬铃宗的阵法都破坏掉了，太强悍！”
“吴老就是仙界的第一人！”
“别在这里啰嗦了，快走！进去的晚了，怕是什么都捞不到！”
“差点忘了，之前商议好了，将来仙庭的位置，可是要靠这次功绩来决定的，现在让吴老占去了一大截，剩下的，总要分多一点，烽火门的弟子们，可千万不能落后啊！”
一时间，那数万人蜂拥而上，很快就冲进了山门内。
当然也有很多人没有进去，情势有些古怪，吴老可不是这么慷慨的人，破坏了阵法还会招呼别人，不过他们也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危险，就是在那里等着，料想就算悬铃宗有什么埋伏，也会被那数万人冲得七零八落，到时候他们再进去，倒也正好。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知道的人还是不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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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8章 你走快点
这群人很快就不这么想了。
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被一层若有若无的青雾包围。
没一会他们就发现，似乎没有办法来摆脱这些青雾，哪怕他们中间也有些准圣，还有比吴老排名更高的准圣，也依然被困在里面，不知何去何从。
此时，罗浮界不远的小玲珑天。
端坐在杀意山谷里的水筝，看着突然来访的玲珑天仙，疑道，“你不是在忙搬家的事情吗？”
“现在不得不过来。”
玲珑天仙微叹口气，“水儿，我怕你抗不住。”
“哼，我现在的修为可未必在你之下……”水筝皱皱眉，沉声道，“玲珑，你不用顾忌我，带着弟子们走罢，现在的仙界的确不适合你们了，至于我，离不开小玲珑界的，除非你愿意看到小玲珑界和罗浮界同归于尽……你愿意看到吗？那时仙界可能都要崩溃的。”
“我不是来说这个的，我是担心现在的麻烦……来得真快。”
天仙突然抬手，挥出一道长虹，把一朵似要炸开的血云压制住了。
水筝也察觉到了，颇是疑惑，“怎么回事，这么大的戾气还有杀意，来得这么迅猛，难道玲珑天外面就有人在交战？规模还相当大？”
天仙叹道，“今天有几十个宗门联合起来找悬铃宗的麻烦，想灭了悬铃宗重建仙庭。”
“他们是不是傻啊？”
水筝不觉摇头，“他们真的相信悬铃宗没落了？占了仙界这么多年的统领者怎么可能千年内就没落？”
“别说他们，其实我们还不是想过抢悬铃宗。”
天仙不觉道，“仙界乱象纷陈，而悬铃宗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连近在咫尺的我们也都察觉不到里面有什么危险，要不是我们没有遇到什么危难，还有仙舒城相助，怕是我们也会打他们的主意……”
水筝滞了滞，一时无言，天仙说的也是事实。
天仙缓缓道，“到底还是小看了他们，我感觉得到，那位吴老刚进去不到三十息，就被悬铃宗给夺了魂。”
水筝想到了什么，“是和我们交过手的那个吴老？”
“嗯，都是老相识了，他现在肯定不如我们，但也不是一般人能轻易夺魂的，”天仙点点头，“悬铃宗里面应该是有端明天的人在帮忙，他们可能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这一刻。”
水筝闭上了眼，“影长老都过来了么，这下要血流成河了。”
“悬铃宗可能一个人都不会留，要是放人出去，会影响它们的计划。”
天仙缓缓道，“所以我提前过来，不然等下那么多杀意煞气战意等等一起冲过来，我怕我们这小玲珑界挡不住，对了，我们把那些煞气等等都收容下来，小玲珑界恐怕也要超过极限……是不是，水儿？”
水筝迟疑了几息，点点头，“小玲珑界撑爆的可能性很大。”
“也就是说，不管怎样，玲珑天和罗浮界都可能出大问题，”天仙不觉叹道，“我算到过这样的结果，但没想到这么快……早知道我就该设法阻止那些人过来了。”
“阻止不了的。”
水筝摇头，“这怨不了你，当初我们把玲珑天放在罗浮界边上，还用了这种以命搏命的办法，就注定要和罗浮界一起承担后果。”
玲珑天仙苦笑道，“谁能想得到呢，罗浮界和悬铃宗居然也有被人攻打的一天。”
水筝面色微变，站起来接连施法，才把面前那一大片摇动的山峰稳定下来。
天仙顿了顿，“刚才那一下死了很多人。”
“死得不甘啊，戾气都快溢出来了，”水筝点点头，叹道，“他们敢过来打悬铃宗，难道没做好死的觉悟么？真的以为这一战可以定下仙界的江山啊……”
话没说完，这边的天仙也动起来，把一堆纠结的云团扯开。
两人对视一眼，面色都很凝重。
受到了外面杀意的影响，这边的杀意越来越不安分，想要镇压它们需要的力量也越来越多，而且外面还不断有戾气被吸引过来，再这样下去的确后果堪忧。
水筝缓缓道，“玲珑，不如你还是走罢，带着弟子们走。”
天仙摇头，“没事，我们两人应该撑得住，真要撑爆了小玲珑界，也让端明天过来兜着。”
“我是担心你，悬铃宗会放过玲珑天吗？”
水筝沉声道，“他们已经动手了，想要保守秘密，肯定也容不下近在咫尺的我们，说不定撑爆小玲珑界就是他们想好的，等我们出了问题，他们也该过来了。”
“要走一起走。”
天仙思虑几息，“悬铃宗不得不防，这边有仙舒城留下的云通，我们要走都来得及。”
“我不打算走。”
水筝摇头，眼瞳已经变成了红色，“别问，你知道为什么。”
天仙意识到了什么，惊道，“水儿，你……你是把这当成了机缘，想要一举突破？”
“嗯，我刚才认真想过了，”水筝点头，平静的道，“你也别怪我这么说，对我来说，这场大灾难真的就是大机缘，如果错过，以后就找不到了，假如我能把这里的煞气杀意等等全都镇压，再将其化为乌有，真有可能突破，这么多年的磨练，现在就是见证自己能力的时候。”
天仙忍不住斥道，“你要突破的是杀戮法则，还是慈心之道，你自己都弄不清楚吧？你拿什么保证？”
“当然是慈心之道。”
水筝很淡定，“这些年我想得很清楚，慈心之道还是更适合我。”
天仙不住的摇头，“现在不可能做到的，这么多戾气这么多煞气，怎么可能全都化解掉？水儿，我以前偷偷看过你的命运，你一定有机会成圣，但也不是现在。”
水筝笑了起来，“你不是说过，命运长河不能代表命运么？”
天仙滞了滞，“那是周舒说的。”
“可是你信了，”水筝神色凝然，“我也信，不要再劝我了，你要保住玲珑天，现在就带着人走，反正之前你做好了准备，提前了也没什么，别浪费时间了。”
天仙顿在原地，良久才道，“我已经传令让弟子们走了，但我会看着你。”
水筝颇含深意的看着她，叹道，“那你看吧……万一我走火入魔，被这些煞气杀意……你走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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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79章 越来越快
悬铃宗内，血雾弥天。
不甘的戾气，阴翳的杀意，冷寒的煞气，快要冲破天际。
“竟然是悬铃宗的陷阱！太可恨！”
“百里千山还在……我刚才听到他的声音了，该死！”
“对手不只是他罢，还有更强的……完了，完了。”
“悬铃宗太阴险了，明明这么强，却沉寂了上千年什么都不管，任由仙界被荼毒，到底是为什么？”
有些准圣还在挣扎，但也只是苟延残喘，在投降被一再无视后，他们的生命很快就要走向终点。
某处角落里，立着两个影子。
其中一个赫然就是失踪了很久的百里千山，另一个是一位老者，容貌等等都是平常，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只是百里千山站在他面前，半屈着身体，显得极是恭谨。
“这些家伙真敢来找死啊！”
“浪费我们的时间。”
老者神色微凝，斥道，“百里，你不是说过，只管把仙界放心交给你，就算悬铃宗不管仙界，你也不会失去对仙界的掌控？这些人是怎么回事，现在是该他们来打悬铃宗的时候吗？”
“是我，是我的错。”
百里千山惶恐道，“我是真没想到他们敢来，也没想到这些宗门能聚集这么多人，他们平时胆子很小的，一般情况下，我们都能把握住……”
“别啰嗦，说到底还不是失控了？一点用都没有。”
老者面无表情的道，“百里，不死神兵还没有完善，圣天会也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所以悬铃宗还不能复出，也就是说，现在这件事情必须要遮掩住，你明白吧？”
百里千山连忙道，“我明白，罗浮界的阵界只是没有展示力量，但实际上还是在发挥作用，而且还更强了，不必担心这些人把消息泄露出去。”
老者淡淡的道，“玲珑天呢？她们可是在阵界里面。”
“这边引发的戾气杀意等等，肯定会对小玲珑界造成极大的影响，如果她们无法稳定，那么小玲珑界里的杀意等等就都会爆发出来，她们就会自顾不暇，”百里千山顿了顿，“如果能稳住，那就要请几位神族大人帮帮忙，干脆引爆小玲珑界，总之这次要趁机把玲珑天一起解决掉，然后再传告仙界，说玲珑天为了护卫罗浮界，不惜和那些宗门同归于尽。”
老者冷声道，“你的心思倒是多，但没有力量，再多的心思都用不出来。”
百里千山连忙点头，“那肯定的，力量才是一切的基础，这仙界这诸天的命运，也只有神之国才能决定，”想到了什么，又说道，“没有神之国，我百里千山什么都不是，悬铃宗也什么都不是。”
老者看了他一眼，“你本来就什么都不是。”
百里千山滞了滞，点头道，“等事情解决了，把戾气杀意等等都留下来，放在阵界里面，用它们来保护罗浮界，以后肯定就不会有人敢再来了。”
“别想。”
一道影子飘过来，“那些是我的。”
百里千山心神一悸，连忙点头，“是，是大人的。”
那影子嘴角微撇，淡淡的道，“到时我会去收集，连玲珑天的一起，不是我想贪你这点东西，是有大用处，再说滋养了这么多年的好东西，留在你这就浪费了。”
“大人只管拿去。”
百里千山谄笑道，“玲珑天还想靠这个钳制罗浮界，真是自作聪明。”
“自作聪明？”
老者缓缓道，“玲珑天比你悬铃宗强，从一无所有到有了成熟大界，有了无穷的仙气，还有了圣器，你们呢？给你们罗浮界无穷无尽的仙玉，结果却废成这样，还要我们出来收拾残局。”
百里千山滞了滞，“都是那个周舒的原因，他肯定是玄黄界意志的代言人，玄黄界的底蕴……”
老者眼神渐凝，缓缓道，“你是怪我们没处理好玄黄界？”
百里千山脸色一白，几乎跌坐下来，惶恐道，“属下不敢，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我告诉你，别把你的心思放在玄黄界上。”
老者冷声斥道，“你们太废物了，一无是处，浪费了几万年时间，搞得仙界乱七八糟，也就是你们的圣人多点，如果不是要给圣人一些面子，神之国现在宁愿用玲珑天来代替悬铃宗管理仙界。”
百里千山只是点头，再不敢说话。
“圣人面子，一定要给？”
之前那影子收割了几个人后，又飘过来，带着一丝微笑，“现在不该是他们求我们吗？求我们神之国帮他们摆脱混沌领域的束缚？”
老者皱了皱眉，“他们不敢求，我们也不能应。”
影子嘿然一笑，“有什么不能应的？说起来我还真想去混沌领域里面看看，以我们神族现在的状况，就算是混沌领域也不能留下我们吧？除非他们想看到这个诸天破碎。”
“那你进去看看？”
老者摆了摆手，神色微凝，“我管不了你，但有人会管。”
影子滞了滞，想到了什么，心神都颤了下。
啪。
不远处一个挣扎的准圣突然爆开，融入血雾之中，神魂全无。
影子拍拍手，满意的舒了口气，似有所思的道，“对了，那个小家伙……我把这些戾气都拿回去，要是又被她渡化成功了，该怎么办？”
老者顿了下，“如果她真能做到，她就要面临选择了。”
影子迟疑着道，“其实她当不了神族吧，这些年我们都应该看清楚了，她和我们不一样，她魂魄不完整，道心太坚定，对大道过于执着，这都是成神的大忌。”
老者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自己抗拒成为神。”
影子点点头，“是啊，可惜了一个好苗子，我还挺喜欢她的，不知道神主会怎么处置。”
老者平静的道，“这些事你就不要想了，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话，边上的百里千山动也不敢动，而宗门里的修行者们，仍在血雾里挣扎，他们感知不到这两人的存在，和不知道是谁的存在拼死战斗着，直到一个个的泯灭，消失。
“你有没有感觉到，戾气杀意逃逸得越来越快了？”
说着说着，影子朝上空看了一眼，颇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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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0章 坐在里面
小玲珑界。
“现在整个界都开始晃动了，你为什么要吸收得这么快？”
玲珑天仙看着水筝，一脸的不解，“这样下去，要不了一会就撑不住了！”
“你别管我。”
水筝保持着平静，只是肌肤渐渐开始变色，“我强行和小玲珑界融为一体，唯有如此，才可能消弭度化这些戾气煞气，晋升大道，而在这之前，我会尽量扩充小玲珑界，吸收更多的戾气煞气，拼死也就这一回了，发生什么都不奇怪，玲珑，悬铃宗应该快来了，你赶紧走罢。”
天仙注视着她，“弟子们都走了，我没什么好急的。”
水筝皱眉道，“别大意，悬铃宗短时间内能杀那么多人，绝对是来了圣人，而你已经把圣器送走了吧？”
“所以我不担心她们了。”
天仙平静的道，“我看着你，说不定还能帮点忙。”
水筝低叱了声，“我这是渡劫，有什么能帮忙的？你……”
啪！
一声巨响，天突然裂开了。
几道深红色的闪电，穿透了天幕，径直落下。
那红色闪电竟是戾气煞气所化，浓郁无比，都是戾气煞气，彼此也要分个胜负，一落到界上，就和小玲珑界上的山峰云彩等等纠缠起来，顿时乱了起来。
已和小玲珑界融合的水筝，一时承受不住，心神欲裂，强忍着才没发出哀嚎。
玲珑天仙想要上去化解，却被水筝拦住，“不要管，这是我的劫数。”
“哈哈哈，还真有人来利用这个渡劫，你的向道之心，还真是强烈啊！”
一道黑影从裂口中飞进来，落在两人面前。
看了眼那黑影，玲珑天仙本能的迎上去，厉声斥道，“你是谁？”
她感知得到，这黑影极强，但应该还不是圣人，她没有遇到圣人的那种压迫感，也没有不可战胜的绝望感。
“你是圣人么？”
那黑影淡淡一笑，微一抬手，玲珑天仙顿时飞了出去。
天仙立稳了身形，感觉没受伤，但心神一阵震动，“端明天？影长老？”
这人的确不是圣人，但动起手来感觉比圣人还要强，圣人结界她还可以尝试着突破，可这黑影随意的一挥手，她却无从抗拒，那种力量大得超出了她的想象，而且不是混沌法则之类她不知道的力量，感觉就是普通的仙力……仙力竟然能修炼到这种程度吗？
不可思议。
哪怕是超越了法则的仙力，也不可能做到吧？
“我来自端明天，但不是影长老，我无意插手你们的仙界。”
黑影摇摇头，转向水筝道，“你这里的这些东西，是我预定的，你不要抢了。”
水筝没有回答，也没法回答。
她全身都已经变成了血红色，血气正不断从七窍里进进出出，看起来异常痛苦和诡异。
“已经开始了么？还真是执着。”
黑影微微一滞，似是想到了什么，喃喃道，“以身饲道，你们修炼慈心之道的都是这样么……”
天仙本就不爽，见到水筝惨状，更加激愤，一时怒道，“我不管你是谁，你说你不插手仙界，那你过来做什么！明明已经杀了人还要抢东西，做了这等无耻的事情，就不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事后没人知道，就不算插过手。”
黑影顿了顿，很平静，“现在还有点时间，你可以告诉我，你宗门里的弟子都去哪了？”
玲珑天仙心神一冷，厉声道，“这不用你管！”
“能穿过罗浮界阵界的，应该是仙舒城的云通？都连到仙界来了，仙界要管一管了，”黑影似有所思的点点头，温声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要找一定找得出来，一个都不会少，但如果你愿意把他们叫回来，我就方便一些，仙舒城也会少一些事。”
天仙冷笑，“别做梦了，仙舒城和仙界不一样，你以为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黑影坦然道，“你领悟得不错，世事关键就在于想，不是在做，只要想，就一定行。”
“无耻。”
天仙滞了滞，想说的话都憋回去了，只能骂了声。
“和你这修行者计较什么。”
黑影看着水筝，平静的道，“这么痛苦，就别逞强了，那些都是我的。”
天仙意识到不对，想要抢上前去，却被无形的墙壁挡住，动弹不得，这种感觉，和被圣人结界困住差不多，但更加难受，在圣人结界里什么都看不到感知不到，而在这里，什么都看得到。
她就眼睁睁的看着，黑影对着水筝，弹出了一颗小小的白色的光点。
水筝恍然未觉，是被痛苦淹没了一切感知，还是沉浸在大道中寻觅真知？
眼见厄运就要降临的时候，一道青光从天而降，正正的罩在了水筝身上，那道青光久久不散，方圆十丈，凝实如柱，光泽明亮，晶莹如水晶，其上还有云雾蒸腾，而细看之下，云雾里竟还漂浮着淡金色的文字，瑰奇壮丽。
黑影放出的光点碰到光柱后，晃了两下后，就消失不见。
“真把圣人引来了。”
黑影微微一笑，平静的道，“可来了又如何呢？在仙界降临的圣人不是你们的救星。”
话音刚落，青色光柱就旋转起来，速度极快，光柱瞬间就变成了风柱。
风不大，甚而感觉不到什么动静，却无声的把整个界都带动起来，不管是群山云彩，过去界里保留的戾气煞气，还是刚刚吸纳进来的那些红色闪电，都忘却了争斗，往风柱里汇集。
黑影意识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变了，试图去阻止，但看起来没有任何作用。
风柱越来越大，已经成为这个界的中心，唯一的中心，整个界都是它的，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也不过几十息时间，半个时辰前还被血色笼罩的小玲珑界，就完全被净化了，变得清朗，怎么看都再看不到一点煞气戾气，清清白白，仿佛刚刚出现在诸天的新界。
风柱变了回来，依然立在中间，光泽也依旧。
水筝也依然坐在里面，只是脸上再没有痛苦，沐在光辉里，十分虔诚。
与之同时，有大道之声从天际传下来，洪亮如钟，每说一句，那光柱便震动一下，而光柱里面的水筝，神情也越发虔诚，似乎已经和大道融合。
玲珑天仙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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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1章 才是永恒
“大仙，她这次能成圣？”
“周舒，你看她的眼睛。”
“虔诚还是沉迷？不过她好像看到你了，很高兴啊。”
“她看到了众妙之门，也看到了门后的我，心中欢喜，但她还不能穿过众妙之门，差一些，可惜了。”
“倒也不算可惜，现在成圣未必是好事。”
“说的也是，现在她进来领域也摆脱不了诸天意志。”
“不能成圣，她应该也没事吧？”
“我的结界和其他圣人不一样，融入了永恒之域，端明天的人破不开的。”
“不过边上还有玲珑天仙。”
“我可以护住，不过她没有向道之心，我便出师无名，不像水筝用道劫引来我护佑。”
“也是，要不送我过去，大仙？”
“你打算离开混沌领域了？”
“嗯，我觉得差不多修炼够了，需要在诸天里做些事情了。”
“呵呵，混沌领域你来去自由，不用我送你也能过去，我也留不下你。”
“那我去了，大仙保重。”
“要小心点，端明天的人不好应付。”
小玲珑界。
玲珑天仙面带惊骇的看着那道光柱。
确切的说，是看光柱上盘着的黑影。
此时的黑影，已经变成了一只奇特的千足怪虫，有龙一般的头颅，夔牛般的强壮躯体，正用遒劲有力的数以千计的长足将光柱牢牢箍紧，同时扬起脑袋，张开大口一下下的对着光柱猛力撕咬。
只是不管它怎么用力，光柱都未曾削减。
虽然每次都会被啃去一大块，但瞬间就能恢复，和之前并无差别。
许是累了，怪虫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有涎水顺着触须掉落下来。
似是注意到了下面的玲珑天仙，那怪虫猛地一甩尾，从光柱上倒挂下来，把巨大的头颅伸到了玲珑天仙面前。
玲珑天仙没有动，仰着头，平静的看着那头颅。
她很清楚，逃也逃不掉，她尝试了无数次想要破开围困自己的无形墙壁，但做不到，这端明天来的怪物实在太强，可能只有能圣人能与之匹敌。
心里还是恐惧的，但要她低头那是万万不能，身为门主的气势也不能输。
“我还以为你们端明天的人真的都是神呢，原来是一只大蜈蚣。”
她带着淡淡的笑容，“刚才还说圣人也不过如此，救不了人，可现在面对一道结界，就没有办法了。”
“你找死！”
曾经的黑影，如今的怪虫，恼羞成怒，把之前的矜贵全都丢掉了，张开血盆大口，朝玲珑天仙咬了下去。
面临死亡的一瞬间，天仙爆发出了最大的力量，命运长河仿佛都被她牵引过来，如星河倒悬的命运之力汹涌而来，围着自己的无形墙壁开始松动……可是刚刚松开一条缝，天仙打算逃的时候，又有一道截然不同的力量倏然而至，将她牢牢的捆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这怪物好多招数……
暗暗的骂了声，闭目待死。
大口咬了下去，玲珑天仙整个人都被吞没。
天仙心神微震，明明被吞下去了，毫无抗拒之力，可除了周围一片黑暗，却感觉不到任何异常，没有料想中的尖利的牙齿，也没有古怪的恶心的酸液，什么都没。
自己也没有失去感知啊，难道外面那道力量竟是保护自己的？
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吐了出来。
那怪虫大张着口，不住低吼，似乎里面受了不小的伤。
“没事吧，天仙。”
很快玲珑天仙听到了一个声音，她愣了下，“周城主？”
“是我。”
周舒从她身边走出来，看着有些古怪，但好像又理所当然。
“谢谢你。”
她又惊又喜，还有许多迷惑，“周城主，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玲珑天有事，是玲珑天那些弟子过去说的？可我好像什么也没跟他们说啊。”
“我是被道劫引来的，等会再说这些。”
周舒注视着那只怪虫，似有所思的道，“你们端明天的人，都是这样的么？”
他看得到怪虫的表面，但却看不透内部，哪怕他刚才故意跟随天仙进入了怪虫的嘴里，也没有办法看透，这只怪虫很奇异，不管是外表还是内部，都覆盖着一层皮肤或说鳞片之类的东西，就是它们阻隔了舒之力，连混沌之力也无法穿透，或许这就是端明天能够遮挡诸天意志的原因？
可这到底是什么？
和魔族肯定有关系，周舒能感觉到其中隐隐的魔力，但究竟是什么来的，却没有头绪。
但可以确定的是，构成这层皮肤的力量很坚韧，但不如混沌之力或舒之力那般浑厚强大，适才周舒就用舒之力狠狠的给了它们一个教训，它们不能抵消或是削减舒之力，不得不承受那些伤害，可问题在于，即便自己的力量伤到了怪虫，但也没能穿透这层皮肤，看清它的本质。
它们真是够奇怪的。
毫无疑问，有了这层皮肤的这些怪物，身躯比诸天公认最强身躯的龙族还要强。
“我们是神族，不是人。”
怪虫已然恢复了人形，也恢复了之前的骄矜，平静的道，“你就是周舒？想不到诸天里还有你这样的强者，悬铃宗还真没说谎，只是准圣就有如此修为，当真罕见，周舒，你愿意加入神之国么？我可以帮你。”
周舒似有所思，“加入神之国，有什么好处？”
怪虫眼里闪过一丝狂热，“当然是成为诸天最强的神族，比圣人更伟大更优秀的存在。”
周舒似是被说动了，颇显期待，“真的，比圣人还好？”
“圣人有什么好的？”
怪虫不觉冷笑，“修行者期待的圣人，实际上是失去一切的囚徒，想要什么都没有，想做什么都做不到，只会慢慢的枯萎直到死去……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但我们有办法让你看到，只要你去一次神之国，你就会明白，成圣是诸天给修行者的最大谎言，只有神族才是永恒。”
“那我真要去看看了，我对最强很有兴趣。”
周舒顿了顿，认真道，“不过现在我还有事要做，之后我肯定会去，到时再说罢。”
“那好，我们会等着你加入。”
怪虫满意的点头，看了玲珑天仙一眼，对周舒道，“还有些话，要先跟你说清楚，周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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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2章 我是不懂的
周舒也看了玲珑天仙一眼，对怪虫道，“你说吧。”
玲珑天仙心下一松，刚才怪虫那一眼让她内心发寒，而周舒这一眼又让她平静下来了，显然，周舒是在说，不用担心，他能解决。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境界，但你的实力毋庸置疑，不管成圣还是成为神族，你都能轻易做到。”
怪虫显出许多敬佩，举了举手，缓缓道，“那么，你现在就应该用圣人或是神族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周舒。”
周舒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清楚一点罢。”
“神之国不管外域，你也不要插手仙界的事情，玲珑天这次被悬铃宗牵扯进来，并非神之国本意，但事已至此，我们神之国也只能把这件事遮掩下来，也就是说，玲珑天仙和水筝……”
怪虫顿住了，笑了笑道，“周舒，你怎么看？”
“悬铃宗发生了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周舒跟着笑，但很快就严肃起来，“我现在也无意去管仙界，但玲珑天是仙舒城盟友，我必须保护他们，玲珑天已经去了外域，玲珑天仙和水筝也一样。”
怪虫似有所思，“周舒，如果你坚持，我可能无法阻止你，但你将来会有很多麻烦，你不妨认真的想一想，如果混沌领域和神之国都容不下你了，你觉得你还能去哪？”
周舒摇摇头，似笑非笑，“我不需要考虑那么远。”
玲珑天仙意识到了什么，站前一步，神色凝然，“这和周舒没有关系，玲珑天的弟子不知道悬铃宗发生的事情，而我和水筝，不会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停顿了半息，她又补充道，“我保证。”
怪虫微微摇头，“修行者的承诺根本没有意义。”
“难道你曾经不是修行者？”
天仙脸色变了，冷声道，“你那些仙力，可只有修行者才能修炼出来！”
怪虫也不生气，淡然道，“我现在不是人类，也不是修行者，我是神族，是你理解不了的存在。”
“你……”
天仙显是很生气，但却说不出太过份的话，只恨恨的道，“无耻！”
怪虫也不看她，只对周舒道，“周舒，你最好认真做决定。”
“我刚才说的，就是决定。”
周舒皱了皱眉，也不掩饰不满了，“我是为了去端明天，才好声好气的和你说话，不然的话……现在悬铃宗还在吧？如果玲珑天的人有事，悬铃宗就没了，谁也拦不住，本来罗浮界那些资源，我就很想要。”
怪虫怔了下，忍不住道，“周舒，你……到了这个境界，还在意那些无用的资源么？”
“资源无用？”
周舒神色微凝，似是感悟到了什么，“我不这样觉得，外域现在很缺资源。”
怪虫脸色变了几变，平静下来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人你可以带走，但悬铃宗你可不要动了，真要动了，这诸天虽大，却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你越强，你就越没有地方可去。”
“放心，我还想去端明天呢。”
周舒笑着举了举手，“对了，还没有问过阁下的名字，到时候怎么找你呢？”
怪虫不置可否，“等你成了神族，才可以喊我们的名字，告辞。”
转眼就不见了。
看着清朗的小玲珑界，玲珑天仙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定了定神，对周舒礼道，“多谢你了，周城主，要不是你过来，我想玲珑天今天就要没了。”
周舒微笑摇头，“不用客气，我们是盟友啊。”
“是啊，盟友。”
天仙跟着微笑，只心神有些惶惶然，盟友，现在的仙舒城还需要盟友吗？周舒已经这么强了，自己无法抗拒的神族，在周舒面前竟连动手都不敢，这在世圣人，绝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周舒看着她，“天仙，悬铃宗那边是怎么回事？”
他还真不太清楚，他在混沌领域里游荡了几百年后，便回到女娲领域查看那些圣人的修道进度，顺便也巩固自己的舒之道，很值得一说的是，舒之道通透了混沌法则，而不值一说的是，他还是没能了解混沌法则，虽然只是差那么那么一点，但就是没有越过去。
也是这个时候，慈航大仙被诸天里的道劫惊动了。
这种时候有人渡慈心之道的道劫，慈航大仙不可能不重视，即便是在仙界不是预想的仙舒城，她也一定是要出手帮忙的，于是两人便看到了玲珑天的情况。
“几十个宗门，好几万人觉得悬铃宗破落了，于是过来攻打悬铃宗。”
天仙微叹口气，“结果都被悬铃宗给灭了，一个不留，那些煞气杀意戾气等等爆发出来，引动了小玲珑界的机关，这你知道的，水筝打算压制它们，同时也利用它们渡劫……对了，这光柱是怎么回事？也是你吗？”
周舒摇头，“我的慈心之道可没有到这种程度，是慈航大仙帮的忙。”
“慈航大仙，她竟然还在？”
天仙心神一震，又惊又喜，“可是好几万年都没有她的消息了，原来她还在啊，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慈航宗肯定要兴起了，哪怕是悬铃宗也不可能再压制住。”
周舒笑着道，“是啊，当初选择慈心之道肯定不会错，那些人都会得到补偿，当然舒之道也一样。”
想到了什么，天仙不觉道，“舒之道，我也了解了不少。”
“我感觉得到，而且还相当纯粹，”周舒显出几分郑重，“只要有，对我来说就很方便，要是一点没有，适才我也没办法及时赶到。”
“想不到关键时候，却是学了没多久的舒之道救了命。”
天仙颇显感慨的道，“我用了一辈子的命运之力，还是抵挡不住那个神族的大虫子。”
“天仙，这不是你的问题。”
周舒神色微凝，却没法多解释，命运长河到底在混沌领域，被诸天意志控制，命运之主也不能随意调动里面的力量，何况下面的修行者呢，而且神族还有对抗混沌领域的办法。
“哦……”
天仙顿了下，你说是那就是吧，可为何不是我的问题，我是不懂的。
她定定神，看着不远处的光柱，“周城主，水筝要什么时候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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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3章 你走罢
罗浮界外。
“公孙正。”
适才那位老者注视着刚刚飞上来的怪虫黑影，神色凝然。
怪虫脸色变了，“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公孙正不是你最喜欢的名字么？”
老者笑了笑，似有所思，“虽然我也觉得没啥意思，但你说是你曾经修行时用过的，当初你成神时连神主赐名都没有接受，坚持要用这个，现在又不要了？”
公孙正迟疑了下，厉声道，“总之你现在别叫，想到那些修行者，我现在就恶心。”
老者顿了顿，平静的道，“现在输了，你有什么想法？”
公孙正沉着脸道，“我是故意的吗？如果不是在诸天里受到了限制，我绝不会让玲珑天有一个人离开。”
“怎么，怪到限制了？难道你还想去神之国里再打一场？”
老者淡淡的道，“在诸天里都不能爽快的当神，在神之国里就行了？我当初就告诉过你，别把诸天看得太弱了，如果不是老夫帮你拦住了命运之主，你连那个玲珑天仙都杀不了。”
公孙正面色一紧，“你……你居然插手了？”
“不插手，该怎么做？看着同为神族的你吃瘪吗？”
老者缓缓道，“公孙正，你厉害啊，一下就引来了两个圣人，还是混沌领域里最强的那几个。”
“我……”公孙正滞了滞，也不敢辩驳，“这仙界宗门，怎么会有圣人强者帮忙，明明她们连圣器都送走了，一副闭目等死的样子。”
“我也很意外，但事情就是发生了。”
老者思虑了几息，凝声道，“其实玲珑天仙能引来命运之主还在可控范围内，但水筝居然能引来慈航大仙可就太异常了，慈航大仙重现，还这么强，混沌领域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情……这件事我要尽快告知神主。”
“那是慈航大仙？”
公孙正身形一颤，脸色竟有些白了。
“不然还能是谁，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还是当初你也受过慈航大仙的恩惠？”老者淡淡一笑，“呵呵，这也不奇怪，那段时间很多修行者都被她拯救过，不过像你这样什么都忘了，还下死力去啃噬她的修行者，倒也少见，我就说嘛，慈航大仙这种圣人简直就是给诸天帮倒忙……”
“够了！”
公孙正突然暴躁起来，“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是修行者！”
老者似有所思，“怎么对修行者这么排斥了，谁成神也要靠修行者啊。”
“你还说？”
公孙正盯着他，眼神渐渐变色。
“我就说你是未完成品……算了，不要生气，我们说正事，”老者摆了摆手，正色道，“罗浮界那边已经解决好了，没有半点疏漏，而玲珑天这边，没能把戾气煞气带回去也没什么，对她来说可能还是好事，神主也不会降罪，不过玲珑天仙和水筝却没法交代，作为这次出来的队长，我很有必要提醒你一声，公孙正，你是愿意回去承受神罚，还是继续把事情做完？”
公孙正心神一悸，连忙道，“当然是把事情做完，但我有一个要求。”
老者缓缓道，“解除神之锁，不被诸天意志限制？”
“你也说了，那边有两个都圣人插了手，如果我还是这种状态，我不可能解决玲珑天仙和水筝……”公孙正犹豫了好一会，不太情愿的说了出来，“而且还有那个周舒，刚才真是嚣张得很，我必须杀了他。”
老者叹道，“不在神之国，解除神锁，你知道是什么后果的。”
“不就是无地自容么？”
公孙正似是豁出去了，淡然道，“被排斥的滋味，我也不是没有尝过，神都要经历磨难的，没事。”
老者也不多问，点点头，“那个周舒，很强？”
公孙正神色凝然的道，“有一点，我觉得我们忽视他了。”
老者眼里泛起一些波澜，缓缓道，“哦，连你都能这么想？那我倒是很好奇了。”
“对神之国来说，不是圣人的都可以忽略不计，但他绝对是个异数，”公孙正很是严肃的道，“他的大道之力，不仅可以伤到我，还让我暂时失去恢复能力，确切的说，是暂时丧失了神力。”
“嗯？”
老者脸色微变，急道，“你确定，这可是神族进入混沌领域才可能发生的现象，可他甚至还不是圣人，没有得到诸天意志的认可，也不可能调动混沌领域的混沌之力。”
“我和他交了手，当然可以确定。”
公孙正点头，很平静，“不过只是一瞬间，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应该是他的大道之力无意中沾染了混沌，或者是他和他的大道已经被诸天意志控制了。”
老者恍然道，“你的意思是，他可能是诸天意志放在诸天的一个工具。”
“我觉得是，周舒是诸天意志特意拿出来，试探我们神之国的。”
公孙正用力挥了下手，冷冷的道，“这是明明白白的挑衅，我们不能让他继续，这样他迟早会成为神之国的祸患，你明白吧？再说了，不能击败他杀死他的话，我们神之国的颜面该往哪里放？”
老者眉头微皱，“我听起来，怎么有点像是你编的为了解封神之锁的借口呢？”
公孙正瞪眼道，“绝对不是，我相信我的判断。”
老者缓声道，“我不相信你的判断，但我尊重你说的话，这是神之国的规矩，公孙正，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事情没做好，你接受惩罚也就是了。”
公孙正眼睛一亮，“我可以解开神之锁？”
老者淡淡的道，“你愿意承担结果，难道我还能阻止你？不过我提醒你，外域很危险，那边的圣人和我们也没有多少联系，而你的机会就只有一次，最好选择好再动手，不然你怎么做都是死路一条。”
公孙正深吸了一口气，点头道，“我明白。”
老者面无表情的道，“那这次你就不用跟我回去了，最好不要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不想去帮你收尸。”
公孙正皱了皱眉，“我死，也不会留下尸体的。”
“这可由不得你。”
老者冷冷的道，“总之，神族的尸体绝不能被外人拿走，你走罢。”
“也不说点好的。”
公孙正嗤了声，很快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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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4章 这个当然
小玲珑界。
水筝站起来，一脸兴奋，“玲珑，我看到众妙之门了，还看到了慈航大仙！”
“恭喜你啊，如愿以偿，还得到了圣人指引。”
玲珑天仙笑着迎过去，上下打量了两眼，赞道，“这道劫一过，你又变强了不少。”
“可惜还是没能成圣……”
水筝摇摇头，叹了口气，但失望很快就淡去，“呵呵，主要是我自己修为不够，慈航大仙告诉我了，只要继续修炼下去，下次道劫她还会帮我，那时我就有很大机会成圣。”
天仙温声道，“我相信你一定行。”
水筝注视着她，很是认真，“我觉得你也应该试着去渡劫，这种机缘很容易突破的，说不定一次就能成功。”
“我会的，只要找到机会。”
天仙不自觉的点头，眼里也有不少期待，水筝这次的确是冒了大险，可也得到了最好的体悟和收获，果然修行者就是要不惜死才能得到大机缘啊，可是一想到自己刚才试着招引命运长河来帮忙，却中途离开的情况，她又有点沮丧，是因为自己平时过于强势，所以得不到命运之主的青睐么？
见玲珑天仙发呆，水筝正想说几句，突然又一滞，“啊，周舒，你也在这里？”
周舒笑着点头，笑得有些古怪，“水天仙，你才看到我啊。”
“不是，我刚才渡劫，什么都没注意到。”
水筝连忙行礼，“谢谢你，把玲珑天的人都接走了，要不然……啊，悬铃宗的人吗？我记得他们来了的，现在人呢，我正要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哼！”
意识到了什么，她心神一震，不自禁的放出神识去探察四周，小玲珑界，远处的罗浮界，都没有放过。
玲珑天仙笑着道，“别找了，已经被慈航大仙，还有周城主赶走了。”
水筝有点失望，“哦，可惜晚了一步。”
“这个……”
玲珑天仙滞了滞，把适才的情况说了一遍。
水筝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什么神族？你说你连一下都挡不住？”
“神之国的人，还真的能称神族，”天仙点点头，缓声道，“我的确是一下都没挡住，如果不是慈航大仙，当时你就很危险了。”
“那我多半也不行。”
水筝不觉摇头，刚才的兴奋一下少了一大半，“现在的我，最多和你差不多，他们怎么会那么强？”
“别在意这个，你离成圣都不远了，到时候就不用担心了，”玲珑天仙顿了顿，“他们用的力量很普通，但强得出奇，应该只有圣人才能匹敌，不是圣人就不行。”
水筝不自觉的点头，“是，我还要努力修炼。”
周舒似有所思，“水天仙，那些戾气煞气，都被你转化了吗？”
水筝滞了下，似有所思，“当时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吧，总像是慈心之道在自我转化，但没有多大关系，它们肯定是没了，我也从中感悟到了许多道理，下次面对这种情况，我自己就能处理，你问这个做什么？”
周舒笑了笑，“我听玲珑天仙说，神之国的人想要这些戾气煞气，有点好奇。”
“好像是说过，不过它们要去做什么？”
水筝想了一会，“总不可能也是去转化渡劫的吧？我看不会是好事，可能是要拿来害人。”
“是啊，我也觉得是，这些对他们来说可能是一种资源。”
玲珑天仙显然很支持水筝，点头道，“我还怀疑，神之国授意悬铃宗先不管小玲珑界，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把我们的还有他们制造的一并收取……呵呵，都自称为神了，还用这种心机，不觉得对不起神这个称号吗？”
“真把他们当神了？”
水筝皱了皱眉，“他们是什么神，靠谁的信仰成神的？就是比较强的一群人组成的联盟罢了，自欺欺人，圣人不想理他们，他们就把自己当成神了，慈航大仙一来，还不是灰溜溜的跑了。”
玲珑天仙笑着点头，“慈航大仙是真的很强，周城主也一样。”
“这个……”
周舒摸了摸鼻子，他没太注意她们的讨论，可能是等阶见识差了不少的缘故，他们说的和自己想的有不少出入，他不觉得端明天还需要耍心机，他们想要戾气煞气，可能是真的需要转化，毕竟杨梅就在端明天……能让神族帮她收集这个，杨梅现在的地位恐怕不低啊，不过，也可能是被他们当成了工具。
还是要尽早去端明天看看。
那位怪虫邀请了，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那都算是个理由。
水筝滞了下，“玲珑，周舒是很强，但你拿他和慈航大仙相比，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你是没看到，我不觉得过份，”玲珑天仙摇摇头，微笑看着周舒，“周城主，你说你是被道劫引来的，你是怎么感知到道劫的，那时只有水筝的慈心之道在渡劫……你和慈航大仙是不是在一起？”
“呵呵。”
周舒摸了摸鼻子，无奈道，“我的确和慈航大仙在一起，也是她送我过来的。”
平静下来的天仙还是敏锐的，之前的一点错处立刻就被指出来了，真是半点都马虎不得，不过好在是自己人，说起来在自己人面前，周舒是有些放松，要改。
“你……你也成圣了？”
水筝惊了下，仔细看了几眼，“好像还没有，那你怎么会和大仙在一起？”
周舒平静的道，“巧合罢，我和她正好在谈论大道，她帮了我不少忙。”
天仙看着周舒，似笑非笑，“和圣人谈论大道……这种好事，以后也帮我们介绍一下。”
周舒想了想，“介绍一下，这个问题倒不大。”
“你还真的可以请来圣人？”
天仙和水筝都愣住了，欢喜道，“那可太好了！命运之主可以么？”
周舒笑了笑，“呵呵，我们先离开这里罢，设定的云通也快到时间了，再不走就要自己爆炸了。”
“嗯。”
“的确耽搁不得了。”
玲珑天仙和水筝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道，“到了仙舒城，你再帮我们介绍，别忘了啊，周城主。”
“这个当然。”
周舒也没在意，圣人嘛，建木就算，再不济也可以把轮回之主请来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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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5章 有点样子了
金龙国。
曾经最繁华的龙国，如今却是一片荒凉。
六十多个主界，数以千计的附属界，近半都被魔族侵入过了，虚空里到处都是魔族的气息，浓郁的魔气魔血，无时无刻不在侵蚀这片龙族的土地。
“该死！”
鸿宝界龙族大殿里的金璇来回踱着步，看起来很是焦躁。
刚刚进来的金昊和行正国师相对就沉稳得多。
行正顿了顿，平静的道，“国主，急着召见我们，的发生了什么事？”
“父王……”
金璇眼睛一亮，就要走过去。
金昊避开几步，沉声道，“别再叫我父亲，国主之位已经让给你了，我金昊就是你的一名属下。”
金璇顿住了，“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时候让位给我？”
金昊冷声道，“金璇，你是最出色的龙族后辈，也是应劫之人，我不让给你，难道看着金龙国覆灭？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国主。”
“可是我能有什么……”
金璇摇摇头，把想说的话憋了回去，缓缓道，“金昊，刚才我收到了其他龙国的回信，除去应龙国，其他龙国都没有说要过来援助。”
行正似有所思，“应龙国只有一个界，目前没有能动的龙族，不必在意他们的话。”
“我知道，也就是说，根本没有龙国愿意来帮忙！”
金璇脸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这叫什么事！？到了这种时刻，龙界还是一盘散沙，难道他们觉得，魔界只打完金龙国就会回去吗？就算回去了，金龙国变成这样，到处都是魔气，对龙界又有什么好处！？”
金昊平静的道，“请国主议事时不要动怒，你去求援本身就是个错误。”
“错误？”
金璇忍不住道，“就靠我们自己抵挡魔族，还有魔主？”
行正温声道，“国主，这都是可以预见的，不然魔族为何只盯着金龙国打呢？他们就是希望看到现在的局面，假使魔族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螭龙国，我们金龙国会去帮忙吗？”
金璇下意识的道，“当然会。”
行正淡淡的道，“你看，这就是他们攻打金龙国的原因了，他们知道只有金龙国可能去帮其他界，而且还可能带动更多龙国去帮忙，所以就优先打金龙国，即便魔教的事情和我们没有关联。”
金璇不觉道，“他们根本就不是为了魔教。”
行正点点头，“也不是整个龙界，只是想打垮一两个龙国立威，警示龙族，金龙国虽然是最强的龙国，但比那些弱国来说，反而更好打，因为强会援助弱，弱却援不了强。”
金璇慢慢平静下来，叹道，“说到底，还是龙界一点也不团结。”
行正缓缓道，“但只要我们能独自击败魔族，龙界立刻就能团结起来。”
金昊点头，“不错。”
金璇叹了口气，“我也明白，那时他们被形势所逼，就算不想团结也必须团结了。”
“龙界里面，力量就是道理，应龙能统一龙界，难道靠的是智慧和外援么？”金昊看着他，缓缓道，“如今金龙国也面对同样的局面，过了，龙界就都是你的，过不了，那就和现在的应龙族一样。”
此时，穆王从外面走进来，面色颇是凝重。
金璇抢上几步，也不掩饰内心的焦急，“穆王，现在什么情况？”
穆王顿了顿，“国主，灭道正往这边过来，离鸿宝界还有三十天左右，看样子是倾巢而出。”
金璇心神一悸，缓缓退了几步，倒在座椅上。
金昊微微摇头，眼里闪过不少失望，“穆王，你看清楚了，他们往鸿宝界来了，这是想要逼我们决战？”
穆王点点头，淡然道，“从路线看很清楚，大军是从巨猪界过来的，三百多年的积累，巨蛛界差不多算是一个真正的魔界了，足够支撑魔族一次远程行军，他们也想毕其功于一役。”
行正看向似是陷入了迷思的金璇，有一丝不满，“国主，别发呆了，你有什么打算？”
啪！
金璇突然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霍然站起，“和过去的魔族不一样，这次他们没有把周边的界全都污染就直接过来，这可能是我们的机会，不容错过！”
龙威随之散发出来，充斥了整个大殿，殿门外的守卫都禁受不起，忍不住颤抖起来。
金昊微微一滞，看着他，神色严正的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主动出击？”
金璇肃然道，“不错！不能一直被动挨打，他们远程突进，我们就中途去截击！”
行正神色微凝，缓缓道，“国主，你可知道倾巢而出是什么情况？意味着魔主灭道，还有三位魔尊，以及数不清的大魔君，其中不少大魔君都有魔尊的实力，而且灭道还可以施展天魔解体。”
“我知道，但我已经决定了，我会做好计划的。”
金璇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国师，金昊，麻烦你们现在去做战争准备，这次我要自己率队出击。”
行正皱了皱眉，“国主，真的不再商议了？”
金璇顿了顿，温声道，“放心，不会让大家去送死的，我保证。”
行正不悦道，“你自己去送死更加……”
“够了！”
金昊一把抓起行正，低声斥道，“国主的决定，岂容你去质疑，跟我一起去准备！”
他对金璇点点头，转身便走，一直没说话的穆王微微摇头，笑了笑跟在后面，似乎也打算走，但刚转身就被金璇拉住了，“等一等，穆王，我还有事情要问你。”
穆王转过身，温声道，“国主，有什么事？”
金璇一下坐倒在椅子上，不满的道，“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叫国主，这些天我都听烦了。”
“你还是这惫懒样子……”
穆王皱起了眉，缓缓走到他身边，十分严肃的道，“你告诉我，你不会是真的想去送死吧？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不管怎样你都是金龙国的国主，你应该也必须知道这两个字的意义。”
“你别乱想了，怎么可能啊。”
金璇连忙辩解，“国主绝不能死于魔族之手，否则整个龙族在魔族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我当然明白，放心，我不会的。”
“你的话靠不住。”
穆王打量了他一会，仍是摇头，“不过你做决定的姿态不错，有一点国主的样子了，但你自己还是别去，去许昌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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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86章 背叛过先生
“我不去许昌界，我一定要截击魔族。”
金璇的眼神很坚决很自信，仿佛谁也看不到藏在后面的绝望与软弱。
如穆王所言，他这次是准备拼死的。
他实在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去阻止魔族，除去自己去拼一把。
难道要让魔族大军攻到鸿宝界来么？金龙国成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如此奇耻大辱，比让他去死还要难受，他不畏死，他也相信自己不会死在魔族手里，快死的时候带着龙宝一起自爆就是了，说不定还能拖一两个魔尊一起上路。
可穆王何尝又不明白他的想法呢？
这龙界里面，最了解金璇的就是穆王了。
穆王顿了顿，“你有什么要问我的？”
金璇犹豫了一会，“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什么事的话，你帮我保护好金龙国。”
穆王看着他，还是决定不戳破他的谎言，平静的道，“不用说这种话，这是我必须做的事情，只是你你，不用这么急说遗言，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意识到了什么，金璇连忙道，“这个当然，我肯定会赢的。”
“呵呵。”
穆王忍不住要笑，“你的自信可真让人羡慕，金璇，我来还有件事要告诉你，玲珑天都搬去了仙舒城，仙界那边肯定出了大事，好像先生也出现了。”
金璇一下站起来，又惊又喜，“师父出现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才告诉我？”
“十几天前吧，那边一有消息，就一路传递过来了，一点都没耽搁，”穆王看向金璇，神色凝重的道，“现在去求援应该还来得及，只要先生过来，我想灭道和魔族大军不足为虑。”
“那肯定啊，师父一个人就能打垮他们！”
金璇用力点着头，“千年前就可以，现在更是能把他们绑起来抽着打，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所以你还在等什么呢？”
穆王看着他，“用你的龙宝，国主才能用的虚歧戒，消息一天就能传递到仙舒城，留在那边的龙族会最快速度把消息告诉先生，我相信，以先生的能力，过来金龙国肯定要不了三十天。”
“我……”
金璇抬起手，看着手上的戒指，却是犹豫了，“我……我是不是什么事都要靠师父？”
穆王一滞，“你不想求援？可这件事关系到你和金龙国的存亡。”
“我不在乎我的存亡，金龙国还有你，”金璇迟疑了下，叹道，“师父现在回来，肯定是为了仙舒城吧，我听说仙舒城长期被巫界魔界还有仙界一起攻打，内部也出现了一些问题，如果因为金龙国的事情，影响了仙舒城，我该怎么去面对师父？”
穆王看着他，缓缓道，“仙舒城的确有麻烦，但你要开口，先生一定会来。”
“我知道，但我觉得……还是算了。”
金璇放下了手，苦笑了下，“金龙国的问题说到底是龙族自己的问题，求援龙族可以，求援师父，就算赢了魔族，金龙国也不会得到其他龙国的承认，龙界也依然是一片散沙。”
穆王一怔，“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对你……”
“太失望了？”
金璇抬头看他，无奈的笑了笑。
“不是失望，而是欣慰，现在你真的有点国主的样子，有担当了，金昊和先生选你，还是有原因的，”穆王摇摇头，正色道，“前些天你可一点都不像国主，别人说要取而代之的时候，我都无法去反驳，但现在，要是有人反驳，我直接一巴掌打过去。”
“哈哈，真有人取代，我还巴不得呢。”
金璇不觉苦笑，“穆王，我是没办法，我只是不想再让师父为我奔波了，他自己那边的问题也很多，而且自己的事情却要依靠别人，自己永远都无法兴盛起来。”
“行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想法做个好点的计划罢。”
穆王看着他笑了笑，“就算是一定死，也要死得有价值不是么？”
金璇顿了顿，斩钉截铁的道，“肯定有价值，只要我能过去，我这四件龙宝，加上我的龙血，一起爆炸的时候，我估计魔主都要……”
说着就顿住了，目光落在殿外，威严道，“有什么事？”
大殿外很远的地方，一个龙族低伏下来，“告知国主，螭龙国的螭滚求见。”
“啊，螭滚来了？”
金璇微微一震，沉声道，“请他进来罢。”
龙族很快去了。
穆王脸上有一丝疑惑，“螭滚，是螭龙国预定的下任国主吧？他们不是说不来帮忙的吗？”
“螭滚不一样，他可是我的好友，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的。”
金璇带着一丝笑意，“不过我也没想到他能过来，螭龙国主现在还敢放他出来，呵呵。”
穆王神色凝然，“的确，螭龙国才是罪魁祸首，他们是魔教最大的支持者，现在他们突然把下任国主派来，难道是送来当人质，想让我们跟魔界拼死命？就不怕我们把他直接送去魔界吗？”
“你可别这么多心思。”
金璇撇了撇嘴，不悦道，“我敢肯定，螭滚就是过来帮我的，而且你真不要说他坏话，你难道不知道，螭滚是我师父曾经的灵宠，两个人曾经也是过命的交情。”
穆王淡淡的道，“你也说是曾经了，我还记得先生说过，小滚和魔教不清不楚，在弄清楚事实之前，他不会去管小滚的事情，就当两人从没有见过。”
金璇想了一会，“师父没有这么说过。”
穆王坚持道，“但意思是这样的。”
金璇滞了滞，扭头道，“我不管，反正螭滚是来帮我的，他也是龙族，我不能置之不理。”
穆王嗤了声，“你这家伙，就是无赖，还金龙国国主呢，我先走了。”
“别走啊，你也见一见。”
金璇连忙拉住了，求恳道，“现在能来金龙国的龙族可真的不多，他很不错的，而且……你也知道，他在魔界那边待了很多年，对魔族的了解比我们加起来都要多很多，肯定能帮上忙的。”
“好罢，那我就帮你看看他。”
穆王思虑了几息，缓缓道，“不过我说话可未必客气，对我来说，他算背叛过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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